54 蜜糖 青竹秀色,花石嶙峋
第54章 蜜糖 青竹秀色,花石嶙峋。
“求求你別死……”
“大夫, 你救救他,需要什麽藥材,多少銀錢都可以。”
“阿耶……他臉色怎麽這樣白?他是不是快不行了……”
同無數個昏迷時刻, 耳畔的私語重合。謝衡之低着頭,眼底泛着萬千波瀾。
半身浸在溫熱的水中,那片踮着腳尖遞上的滾燙的唇逃開。最初的沖動褪去, 霍嬌臉上有淺淺的難堪。
她單薄的衣衫浸透, 什麽都遮不住, 他更是……
謝衡之愣了愣, 沒等她逃走,他便蹙着眉将她抵在身後的石頭上, 手掌托住她的後頸和腰肢, 他彎下腰含住她微張的檀口。
蒸騰的熱氣中, 霍嬌緊緊閉上眼。她睫毛顫動,感覺身體被用力按壓在他懷中, 緊緊相貼。空氣被擠壓殆盡。她幾乎要透不過氣, 只能仰着頭,任他用舌頂開貝齒, 帶着涼意霸道地掃進口中。
霍嬌在一片頭暈目眩中,想到他少年時的畫, 青竹秀色,花石嶙峋。他不滿她的走神,松開手, 改捏擡着她下巴,用力加深這個吻。
下巴上的皮膚被捏出痕跡,霍嬌微睜着眼吸了吸氣,卻沒有掙開。她在他臉上看到了一種難言的沉迷。她心疼他, 心中一片酸軟。
罷了,這次就由着他吧。
也不知過去多久,裏面聲音漸歇,外面值夜的兩個婢女從好奇偷聽,到在夜色中打起盹兒。
謝衡之推開門,一身銀杉色的常服,束發玉簪,神色端方。
他平聲道:“去找平姑姑,給夫人拿套幹淨衣裳來。”
婢女們都很怕他,立刻起身去尋,不一會兒帶着眼睛發亮的平安一起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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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婢女紅着臉告訴平安:“謝大人和夫人在裏面好長時間哦,夫人原來的衣裳穿不了了,得換套新的。”
平安捧着衣裳,卻被謝衡之攔在外面:“都回去歇着,夜裏不用伺候。”
平安咽了咽口水,眼睛往裏面看:“哦。”
謝衡之掀開布幔,霍嬌躲在水中,只冒了一個腦袋:“別進來!就,就放那裏……”
謝衡之聽話地止步,背對着她,将放衣裳的木盤往裏面推推。
嘩啦一聲,霍嬌從水中跳出來。她把濕漉漉的衣裙剝下來,簡單擦了擦,然後穿上幹淨的衣裳。
平安好貼心,還給她尋了套衣襟高的。
她摸了摸脖子上的紅痕。
雖然動靜很大,但其實只是意亂情迷之下親了一下。都親過好多次了,不算什麽。她安慰自己。扣好布扣,發現了一件窘迫的事。
方才一時情急,繡鞋不知道踢到哪裏去了,只剩下一只,可憐兮兮的掉在角落的花叢裏面。
謝衡之久不見動靜,問:“穿好了嗎,怎麽了?”
霍嬌踩了一腳泥,終于撿回一只:“穿好了但是……鞋丢了。”
她将那只千辛萬苦尋回的鞋提起來,迎着風燈看了看,沾了不少花草葉子。
但也能湊乎穿。
謝衡之掀開布幔,就看見霍嬌金雞獨立,扶着木栅欄,晃着一只綁着紅繩金鈴铛玉白的足,探頭探腦地東張西望。
方才已經盡力平息的洶湧莫名沖撞,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又吐出來,才走到她面前去。
霍嬌正聚精會神地找鞋,忽然身子一輕,謝衡之将她打橫抱起來。
“等一下……”霍嬌難為情地蹬着腿:“外面有人吧。”
“沒人。”謝衡之踢開門,闊步走出去。
沁涼的月光落下,鋪在知州府安靜的小路上。謝衡之安靜看着前面,全然不見片刻之前予取予求的貪戀樣子。
她放松下來,發現剛才踩髒的雙腳,也踢髒了謝衡之幹淨的衣擺。
她知道他不會介意。心癢癢的,一種隐秘的情愫生出,她惡劣地動了動小腿。将他的衣擺沾上更多的污泥。
謝衡之輕笑,任她胡來,雪白的衣擺上被蹭上一片污漬。
路很短,卻好像走了很久。
霍嬌不知不覺攀上他的脖子,她看着漫天星子,喃喃道:“夜逢星月……”
——
好好睡了一覺,第二日謝衡之便詢問蘭羨認罪書的事。
“都按您要求的寫好了,”小林遞給他看:“蘭家的事他還不知道。”
謝衡之撚着紙頁,仔細看完,還給他:“再謄抄一份,速速送回汴梁。”
昏迷數日,歙州的大小事務積攢了一堆。忙到吃午點的時候,他想起來霍嬌:“去看看夫人在做什麽。”
不多時婢女回來:“夫人剛醒,吃了點心,抱着狗,捧着話本子看呢。”
謝衡之不擡頭,眼睛彎了彎,筆尖點着墨:“知道了。”
下午他同小林和其他幾名武官,在空地練了會兒射箭,就去接待那些嗓門震天的家長理短。
一下午過去,他說話說得口幹舌燥,衣衫被一位老伯扯散,還險些被兩個鬧口角的壯漢誤傷。
他扶着太陽穴嘆氣,聽見側邊一個聲音很小:“謝大人,餓不餓啊。”
謝衡之不動如山:“不餓。”
霍嬌氣他不解風情:“你該說餓,然後問我想吃什麽,我就可以帶你吃好吃的了。”
謝衡之含笑道:“小孫做什麽都好吃。”
霍嬌繃不住了,連拉帶扯将他從圈椅中拽出來:“高家的紙坊出貨了,明天陪我去驗貨。”
謝衡之笑看她:“帶着我去,你是想驗貨,還是要吓他們。”
霍嬌“唉”了聲:“這裏的父母官不好當吧。”
謝衡之原地抻了抻腰:“我覺得比當京官好多了,起碼不用隔三差五天沒亮,就起來趕早朝。”
霍嬌瞥他:“是吧,我也覺得歙州是個好地方,要是能多住一陣子就好了。”
晚上兩人出去閑逛,霍嬌遇到上次那個賣撥浪鼓的老伯:“娘子,好久沒見你了。”
霍嬌拿起一個黑漆漆的東西:“這是什麽?”
老伯極力推薦:“這是泥叫叫。”
他吹了一下,發出哨聲:“娘子家是閨女還是小子?男孩子肯定喜歡。”
霍嬌付了錢,把泥叫叫遞給謝衡之:“目前只有一個大兒子。”
謝衡之嫌棄地看了一眼,沒有接。
霍嬌把泥叫叫上的紅繩,套在他脖子上,看了他一眼,沒忍住:“哈哈哈。”
她在笑,謝衡之卻沒笑,他扭頭看着身側,有個人穿過幾排小攤,眼神陰郁地盯着霍嬌看。
霍嬌也很快發現,她故意躲到他身後:“謝大人,壞人來了。”
蘭珩收了折扇,慢慢走出來。
謝衡之道:“兄長成為真正的大當家,真是春風得意。”
蘭珩一身素服,他看着兩人交握的手,冷漠道:“聽說某個罪魁禍首,還在知州府裏逍遙法外。”
知他說的是蘭二夫人,謝衡之沒給他什麽反應,只不鹹不淡道:“怎麽,是來讨要公道的?”
蘭珩道:“謝大人言重了。自家人一點誤會,釀成大錯,作為蘭歆唯一的親人,我可以出諒解書,免去蘭二夫人牢獄之災。”
他道:“入主蘭家,也不是我本意,不過母命難違。如今母親不在了,我自然也不必叨擾對方。”
謝衡之靜靜聽着:“你想做個人情,讓我像放過老知州一樣,對你安排老鸨欺騙蘭平橋,又逼死書生,還煽動他同窗鬧事的事視而不見。”
蘭珩笑了:“弟弟說得嚴重了,你怎麽曉得這些事,不是大娘子做的呢。”
謝衡之看着他,許久沒有說話。霍嬌兩手捧着他的手掌,感覺他的手很冰。
“過去的事都過去了,我只想安安穩穩在任上做事,本就不打算攀扯,”謝衡之安慰地将她手指握住,對蘭珩道:“不過蘭二夫人原本龜縮在後院,從不過問家中大事,有人給她遞了字條,才激的她犯傻。”
“你猜是誰給她遞的?”
蘭珩絲毫看不出一絲破綻:“那謝大人可要好好查查。”
謝衡之低頭冷笑,拉着霍嬌便要離去。霍嬌懸着的心落下幾分,蘭二夫人暫時無礙,蘭羨應當不會被逼的反水。
蘭珩卻在兩人身後,突然叫住她:“霍嬌,我等不了你了。”
霍嬌古怪地:“什麽意思?”
蘭珩苦笑:“母親臨終所托,明日我便要回京,回去之後,大約過幾年要娶妻生子了,對不起。”
霍嬌從謝衡之肩頭,露出一對眼睛看他:“早生貴子。”
蘭珩揮了揮手,似哭似笑,消失在人群。
霍嬌被惡心到了:“你真的就這麽放過他了?”
謝衡之沒有回答,他反問:“你恨他嗎?”
霍嬌歪着頭想了想:“你希望我恨他?”
謝衡之搖頭:“不希望。”
兩人拉着手走回去,霍嬌吃着他買的糖葫蘆,遲鈍地發現,謝衡之好像在吃醋。
他既沒有再提這件事,也不會表現的不高興,但她就是知道。
昨日從溫泉回去,謝衡之倒是克己複禮,自己去耳房睡。
霍嬌心疼他傷未痊愈,還糾結了一會兒。但最終她覺得,不能讓謝衡之太過蹬鼻子上臉,他要睡耳房就随他吧。
她存了一點讨好的心思,兩人洗漱完了,她說:“我看這個床很大,我們各睡一邊也是可以的。”
她給自己臺階下:“等你痊愈了,再去那邊睡好了。”
謝衡之看她可憐兮兮的樣子,很心疼:“對不起,我在和自己較勁。”
霍嬌不解:“為什麽?”
“恨也是一種牽挂,”他顯得茫然:“我很自私,不希望你對任何人有牽挂。”
霍嬌被氣笑了:“我什麽時候說恨他了,我小時候和他,也就算是關系還不錯的鄰居,他才沒那麽喜歡我。”
她跪在床上,把兩床薄薄的綢被抖開:“他嫉妒你,看見你有什麽,就想都搶過來,壞種。”
謝衡之擡頭看她,她床頭床尾忙碌起來,輕輕哼着小曲,好像一只漂亮又無憂無慮的小鳥。她不知道有人觊觎她,包括豺狼虎豹。
說話間,霍嬌已經将被子理好,自己躺在裏面的被窩裏,閉上眼睛。謝衡之昏迷的時候,她也沒睡好過。
謝衡之在床邊坐了會兒,慢慢動了動。
霍嬌感覺身旁塌陷,接着床邊的燈被挑熄,她笑了笑,感覺到他躺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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