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果釀 不能輕易原諒他!

第57章 果釀 不能輕易原諒他!

霍嬌不懂他為何這麽執着于将真相告訴霍老板:“你就這麽欠打嗎?”

“你不懂, 欠你的好還。欠阿耶的永遠還不上,我的命不是你一個人救的,還有他。”

霍嬌有點感動了, 她想到謝衡之在蘭歆面前,那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模樣,她明白的, 其實就是因為蘭歆對他有十幾年的養育之恩。

她感動之下, 就對謝衡之又放任了幾分, 連他用手掐着她的腰都沒有推開。

謝衡之沒告訴他, 除了說出口的原因,他還有自己的思量。

霍老板原本不是好強的人, 從來了汴梁, 竟然發憤圖強, 生意越做越大。雖說四十歲正是當打之年,但霍嬌顯然還是更想他能享清福。

謝衡之嘴上不說, 心裏面明白, 霍老板不過是擔心女婿步步高升,輕看了女兒, 想為她多幾分體己撐腰。

他羨慕霍嬌,也心疼霍老板。想放個把柄在他手裏, 讓他可以心安理得享受女兒女婿的孝順。也讓他更了解自己對霍嬌的執着。

新開的文房四寶鋪子開張,霍嬌又盤下了歙州的百年墨坊,霍老板正是志得意滿, 事業巅峰。

霍嬌等他迎來送往的忙完,才探頭過來:“阿耶!”

霍老板笑得樂開了花:“謝中丞,嬌嬌什麽時候回來的?”

謝衡之道:“一回來就馬不停蹄地來看您了。”

霍老板趕緊在女兒面前誇道:“你沒回來時,謝中丞隔日便要回家來, 還給我請個永寧的廚子做飯,生怕小孫不在我吃不好。”

霍嬌心不在焉應着,她在想一會兒謝衡之要怎麽開口。

三人走進後院,夥計沏了茶出去,謝衡之沒有動放在一邊的茶盞,看了霍嬌一眼:“阿姐,你先出去,我有事要向阿耶禀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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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嬌緊張地站起來:“有什麽還不能帶我聽……”

她覺得謝衡之肯定不懂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還要讓我出去……”

謝衡之眼神強硬地看她,直到她同手同腳的走出門外。

門一關上,謝衡之便跪下來磕了兩個頭,道:“阿耶,有件事我必須向您坦白,真正的謝衡之,其實是我同父異母的哥哥。”

霍老板傻眼了:“你說什麽?”

霍嬌趴在外面的門縫上,這門與兩人之間豎着一道木屏風,不僅什麽都看不見,聲音也不夠清楚。

“我身受重傷,醒來身份已經被調換。”

霍老板沒空細問這些,他只關注女兒:“那你為什麽冒充她的未婚夫,還非得跑來永寧娶她?不管你之前什麽身份,高中探花,師門煊赫,足夠你在京城貴女中選出比她貌美又合心意的女子了!”

“還能是因為什麽,”謝衡之苦笑:“我在永寧時便喜歡上阿姐,再沒有其他人能合我心意。”

他一字一頓:“非她不可。”

“你真是自私啊……”霍老板氣道:“霍嬌知道這件事嗎?她若是知道自己其實應當是你嫂嫂……”

“她知道,”謝衡之道:“而且她和我那個哥哥并未正式下定。”

霍老板聽得一陣天旋地轉,這都叫什麽事兒?

霍嬌豎起耳朵,只聽裏面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音。

阿耶不會用杯子砸他吧?

把人打壞了,辛苦照顧的還不是她霍嬌。

她心一急,不管不顧推開門,只見裏面滿地的碎瓷片,謝衡之乖巧跪在霍老板面前,一副任打任罵的樣子。

霍老板哪敢真打他,雷聲大雨點兒小,摔了兩個不值錢的茶壺而已。

霍嬌這就心疼地跑進來,把謝衡之護在身後:“阿耶,不是他的錯,是那個寡母的兒子……”

她現在提到蘭珩都想吐,跳過這兩個字:“他把慕瓴打暈,然後把兩個人換過來的。”

她簡單講事情又說了一遍,霍老板都聽驚住了:“話本都不敢這麽寫……”

霍嬌說着說着眼淚都掉下來了:“阿耶,你不知道他那個哥哥多狠心,他根本就沒想留他一條命。”

霍老板還是心疼女兒的,抱着霍嬌道:“你們年輕人的事,我也看不懂了,謝中丞,你可能有你的苦衷,但這件事做的的确不地道。”

謝衡之認錯很誠懇:“阿耶說的是,都是我的錯,今後絕不再犯。”

霍嬌拼命給他使眼色讓他出去,謝衡之看父女兩也有話要說,便出去等她。

他一出去,霍老板就兇巴巴道:“你知道?就瞞着我?什麽時候知道的。”

霍嬌含糊道:“我知道有段時日了。”

霍老板提高聲調:“被騙了還不跑?喜歡他?”

霍嬌可憐兮兮:“真的很喜歡呢。”

霍老板無奈道:“你個沒骨氣的丫頭!”

霍嬌委屈道:“他也很喜歡我,他特別喜歡我。我覺得如果哪天我不要他了,他随時就能想不開捅自己一刀……”

霍老板牙都酸掉了:“我勒個娘親……”

父女兩相視無言,霍老板最後只能囑咐女兒“我就說這孩子性情大變,說句實在話,他這踏實性子,比原來那個強多了。但是一碼歸一碼,他畢竟騙了你在先,這是人品問題,你不能輕易原諒他,不然他會看輕你,而且會一犯再犯。”

霍嬌聽進了:“阿耶說的有道理。”

話雖如此,晚上謝衡之叫上他一起吃飯,他就借口跑開了,顯然是給小夫妻獨處時間。

兩人了了一頭心事,在附近最大的酒樓吃了頓好的,又欣賞了中庭的花魁歌舞。吃飽喝足,想到還要跋涉半個京城,就有點不想動。

“附近找個客棧住一晚。”謝衡之提議。

“不太好吧,”霍嬌說:“住這裏,你明早去禦史臺就遠了。”

謝衡之眸子動了動:“那一會兒再說吧。”

飯後,酒樓裏的小鬟們四處走動,推銷價格高昂的漂亮飲子和果點。

霍嬌口幹,見小娘子手裏捧着一杯琉璃盞,心動不已:“這是什麽呀,我要一杯。”

小鬟看了兩人一眼:“夫人,這是酒樓裏自制的果子釀,甜甜的,很好喝。”

謝衡之薄唇動了動,沒開口。

霍嬌沒多想,要了一杯。

果酒果真甜如糖水,霍嬌幾口便喝完了,她還想要,謝衡之按住她:“你等等看再說。”

霍嬌一下子喝得有點多,站起來都晃。謝衡之要拉她出去,她指着旁邊的客房:“這個房間布置的好漂亮哦,我想住在這裏。”

謝衡之彎腰把她扛起來:“不住這,走了。”

霍嬌趴在他背上,錘他:“慕瓴是小氣鬼,我要住這!”

她輕輕蹬腿,引人注目,甚至有人指指點點,這郎君好小氣啊!

霍嬌紅着臉應聲:“對啊!”

謝衡之冷笑看她:“是你自己說要住這,別後悔。”

他踢開一間客房,故意将霍嬌丢在入口的圈椅上,那裏連着隔壁房間的小榻。

謝衡之扶她坐上去,怕污言穢語髒了自己耳朵,退開幾步去一旁倒茶水。

這酒樓中的客房與客棧不同,多是客人用來春風一度,因而布置的格外花哨。

霍嬌頭靠在牆上,奇怪的聲音一下子竄進她耳中。

女子的叫聲一陣驚呼,接着是斷斷續續的啜泣。

她一驚,酒醒了大半,發現謝衡之遠遠坐着,正翹着長腿,邊喝茶邊看她樂子。

霍嬌吞吞吐吐道:“房,房錢沒付吧?”

謝衡之比了個數:“沒付錢,讓進來?”

這麽貴?要賣好多本書,好多張紙啊!

霍嬌心疼地左右為難,她環顧這間客房,房內挂滿淺雪青色紗幔,中間一張茶床,遠處靠牆擺了一張三面圍屏的梨花木大床,床屏上挂着精致的工筆畫。

實在是可心的布置,霍嬌站起來,身子一晃,謝衡之過來扶住她。

聲音應當不會很久,既然錢都付了,就當……瑕不掩瑜。

住一晚吧。

霍嬌坐到謝衡之旁邊,遠離那面牆,聲音小了很多。

不多時,聲音便歇下。

霍嬌心裏默默地想,好快啊。她去看謝衡之,對方似乎也略帶鄙夷。

他這時候也有心情揶揄她了:“阿姐不是挺能喝,怎麽不去坐那把寬闊的圈椅,要來同我擠一張凳子?”

霍嬌暈乎乎的慢了半拍,想不出铿锵有力的話反駁他,但擠在一張凳子上是斷斷不能夠了。

她死死盯着他,搖搖晃晃起身,去坐在床上:“誰要和你擠在一起!”

床很大,她蹬掉繡鞋,實在是熱,她又脫掉褙子:“你去給我打洗澡水。”

謝衡之倒沒拒絕:“好。”

他出去了,霍嬌驚訝的發現,這床上的三面圍屏,都畫的是些不堪入目的內容。

她用手捂着眼,感覺血氣上湧,從指縫裏往外偷看,這,這都是什麽……

不知多久,謝衡之帶着兩個小二端了熱水進來,內間一個澡盆,謝衡之先用熱水燙過洗過,又兌好冷熱,提醒她:“阿姐,水好了。”

霍嬌一驚,在床上挪了挪,被一個東西硌到:“這是什麽?”

謝衡之放下備好的皂角和幹手巾,走過來,就看見霍嬌赤足躺在一片霧蒙蒙的避火圖床屏裏,衣衫半褪,兩手捧着一捆軟繩,神色無辜。

“別廢話,來沐浴,”他臉色鐵青:“你不會想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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