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一身香味,陌生得很

第35章 第 35 章 一身香味,陌生得很

對于兄長要投軍, 母親堅持,絕不同意。

但杭遠之這次是認真的,被母親潑了冷水後, 他連傷也不治了, 立刻轉向父親的書齋, 向杭緯表明了自己的志向。

杭緯對他這一宏圖遠志還是大感意外, 本來兄長一直不滿意杭遠之, 杭緯也覺得他不會有出息了, 他還有這份鬥志, 不管是從文還是從武, 總歸是條路子。

杭氏百餘年來只有清流文士, 不曾出過金戈鐵馬的将軍, 若是能在武将當中打通門路, 也于振興門楣有助力, 杭緯不反對, 就先替杭遠之應許了, 待杭況回來, 再與他仔細商榷。

眼看兒子被忽悠去了, 孫夫人坐在杭錦書寝屋羅漢床頭, 坐立不是,絹帕捂住眼睛, 默默擦了好幾回淚,內心又不安起來。

女兒和離歸家, 兒子又要奔赴軍營, 一家人從來也湊不完整,沒過過幾天安逸的好日子,說着說着, 對荀野又忿恨起來了。

杭錦書在窗下,望着庭中那一樹幽光浮綠的枇杷樹,靜靜地出神,聽到母親說起荀野,她回望而來,輕聲道:“兄長自小熱衷武道,想建功立業,他若想去,便讓他去吧。若他吃不了苦,忍不了像荀野這般的艱辛,他自己就會回了,不用我們勸。”

孫夫人在淚光中支起詫異的眼:“你還同意他去?”

杭錦書點頭:“鷹隼養在深宅當中,它就折斷了翅羽,無法翺翔了。天下割據時,戰火四起,殺機四伏,不适宜歷練,如今天下平定,新帝勵精圖治堪為明君,大湯就要迎來河清海晏的盛世,這時放他出去不是很好麽?有我們為後盾,兄長要走的路……比他好走多了。”

他是孤零零一個人,從屍山血海裏蹚出來了一條路,一條足以蔭蔽荀家、澤被後世的通天坦途。

所有在他之後的人,無需在歷經那般的淬煉和磨難,能走得穩穩當當。

只要兄長有毅力魄力,能為他心中所願持之以恒,便不會困于灘塗。

比起兄長,她則茫然得多,自歸家以來,歷經被關靜堂的懲罰,刑滿釋放,到現在,她自己要做什麽,要去何處,還沒有方向。

她只得告訴自己,母親受了傷,這時候,她應當像雛鳥反哺那般,孝順、照料于母親膝下,不可讓她再傷心,接連離了兩個孩子。

孫夫人驚奇:“你說的‘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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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錦書微微一怔,原本沉浸于自己的思緒裏,這時莫名有了一種慌亂感,好在孫夫人并未深究,只是難過兒大不由娘,他們終究都有出去闖蕩的一天。

杭況剛于朝中站住腳跟,今日便算是正式就職,他是身着新朝威風凜凜的官袍回來的,衣袍上繡了一只剛猛矯健的虎,爪牙鋒利,咆哮山林,看着便神氣。

下值後杭況乘坐馬車回到田莊,深感田莊距離大明宮甚遠,待杭氏起複之後,當舉家搬遷入城內,在長安城中活動。這日,杭況精神抖擻地在田莊正堂下與杭氏衆人集會。

筵席上曲水流觞,觥籌交錯,世家大族的男女,行走坐卧,均無半分失禮差池。

杭錦書坐在女眷之中,流觞宴對岸便是與兄長同席的陸韞。

陸韞的目光,始終柔柔淡淡的,似一眉新月浸潤于一枝梨花上,瞳中有濯濯春晖。他在看着她,就如同,當年在杭氏書齋下了學,在梨花漫漫的春日,與她相會時那般。

那一年的杭錦書,很喜歡他這般看她,看到都會羞紅了臉躲閃了明眸。

可如今,她恹恹無息地坐在那兒,仿佛一縷格格不入的幽魂。

她再不是當年杭氏貴女驕傲明媚的模樣。

受了荀野三年磋磨,他竟将她,變得如此沉默寡歡。

陸韞攥緊了手中的青銅酒爵,仿佛再用力少許,酒器便要被他掐出裂痕。

荀氏待她這般薄幸,難道,她還想着那個男人麽?

錦書,何曾是一個沉溺情愛抽身不得、庸人自擾的女子。

當年他離開時,她也不過只為之傷情了數月,便如今日這般,早已抛他于腦後。

年少相識的情誼,難道敵不過荀野涼薄苛待的三年……

曲水流觞宴中,杭緯找到機會向兄長陳述了杭遠之的志向,霎時,整個杭氏都沉默了。

這話出現在這裏像是焚琴煮鶴,特煞風景。

杭況也猶豫沉默了片刻,看向杭遠之,對面緊張兮兮,頭皮緊繃,全然等着伯父一聲示下好定生死,對于此事,杭況是無可無不可的,他看不上杭遠之,與其留他在家中,将來學了五陵子弟身上驕奢淫逸的習氣,不如放他去軍營磨砺,沉吟着,點了下頭。

“遠之也到了年紀了,今四海升平,無戰事可打,就送他去歷練也可。我與薊州團練使尚有幾分交情,寫封信遞給他引薦遠之,卻是不難。”

薊州團練使李勃昔日發跡之前,曾受杭況恩惠,後來他在随朝當了武官,荀野平定天下時,他倒戈追随荀家軍,從龍有功,今日榮膺薊州團練使,正在薊州帶兵。

有自己一封信,加上杭遠之出身,足夠他去了薊州之後混到一個校尉級別的軍職,至于往後如何,就要看他的功力和造化了。

杭遠之大喜過望,蹦起來沒了正形,被父親瞪了一眼,方老實了,叉手回話:“多謝伯父。請伯父、父親放心,孩兒一定不負所望,在軍中掙得功名,為杭氏的榮耀添瓦。”

這些都是後話,他能不能堅持下來,還得看他的決心究竟下得多大。

有了伯父點頭支持,這事便算是塵埃落定了,杭遠之心放回了肚子裏。

孫夫人則在無人處時淚落漣漣,想着兒子要遠行,她自告了身子不适,回房中為杭遠之籌備針線,好做一件貼身的軟衣。

少頃後,杭緯破天荒地來到她房中,看她一邊裁衣一邊落淚,禁不住想斥責孫夫人慈母多敗兒,孫夫人看他一眼,雖淚雨滂沱,卻面對杭緯還能強勢地嗤嘲道:“我的兒子我自然心疼。你非慈父,豈能懂得?”

“我不與你婦人相争!”

杭緯見說她不過,就要離去。

孫夫人停在他背後,冷冷一笑道:“此番入京,你那嬌怯怯的外室可曾随行,她不會,還留在零州的別院,眼巴巴等你去寵幸吧?”

杭緯臉上讪讪,口中卻利:“與你無幹!我今要做國子監的司業,你莫以口舌在背後損我名譽!”

孫夫人嗤道:“上梁不正下梁歪。你這等人,也能教學生,教的一個什麽?是寵妾滅妻,狼心狗肺,輕諾寡信,還是不要臉面?”

“你!”氣得杭緯臉色漲紅,但他還是安慰自己對方只不過一介無知婦人,自己不屑與之鬥嘴争辯,憋悶地一甩長袖離去。

孫夫人不欲與之争辯,看他無能生怒的背影,心中更無留戀,她的難過全來自于年少傾慕的郎君,到了今日變成了一個面目全非之人,她已經看不清究竟是少年夫妻承諾錯付,杭緯原本就不值得,還是夫妻扶持着走到今天,有些東西早已經潛移默化地改變了,而她還蒙在鼓裏。

所幸,迷夢終醒。

她不再鐘意這個男人,但只要她還是杭夫人一日,他就一日不得與他的外室長相厮守,就這麽耗着吧!

隔日,孫夫人的軟衣做好了一圈交領,用的是上等的軟貂絨,在領口鑲嵌上一圈滾邊,正收針時,杭家田莊來了人。

太子荀野将當初杭錦書出嫁時所攜的嫁妝,原物送還家裏來了。

司禮監內侍手裏捧着一卷厚重的清單,上面記載了十裏紅妝的名目,如今荀野退還,分毫不差,道要請杭府上下過目。

杭緯與孫夫人都震驚莫名,杭況知曉些內情,稍顯鎮定。

等把人一送走,杭氏衆人回到花廳用膳,底下便起了紛紛議論。

“荀家退還了嫁妝,那咱們家總是要把當初荀氏下的聘禮也都清一清,給原物送還回去?”

“你沒聽見那大太監說麽,荀家退還嫁妝,杭家不用退還聘禮。”

“這是為何?”

為何。

三姑六婆也不知曉,都一徑默契地轉頭望向杭錦書。

明明說是和離,可天底下竟有這等奇事,這荀家不是虧了麽?

當初荀野拟的那一份聘禮,要現在的杭氏去湊,沒有個把兩月是湊不齊全的,那份禮單可是處處彰顯了荀氏北境封疆大吏的豪綽,以及他對錦書的看重。

杭錦書用湯匙盛了肉圓羹湯,埋首用着飯,不發出一點聲響。

杭緯也莫名其妙:“是啊,這聘禮不退回,不怕天家怪罪?大哥,這太子是何意啊?”

杭況盯着一言不發的杭錦書,哼了一聲,斜睨杭緯:“何意,是你這有膽有魄的好女兒,一紙休書休了太子,放着好日子不過,把新君鬧得下不來臺!”

“啊?”滿堂驚詫。

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底寫滿了不可思議,又紛紛轉向杭錦書,盼當事人給予回應。

杭錦書埋首用膳,溫吞細致。

過了片刻,她在衆目睽睽之下擡眸,清潤的杏仁眼夾雜了一絲冷調,“殿下說是,就是。”

他怎麽定性,就怎麽算。

底下人,包括杭昭節在內,就不說話了,原來她們中間那個素來穩重端莊的女郎,是個狠人。

荀野何許人也,那是開國太子,新朝的半壁江山都是他親手打下來的,手底下沾過多少人的血,傳聞中他如狼似豹,可止小兒夜啼,這樣一人物,竟慘遭休棄不說,還巴巴讓人把嫁妝都清點好了送上門來。由此可見,這杭錦書的力氣與手段,不容小觑!

筵席散後,連孫夫人都沒忍住叫住了女兒,與她一同回閣樓,沿途詢問:“女兒,當真是你休棄了太子?”

這般的勇猛嗎?

杭錦書羞于啓齒,但母親問,她如是道:“沒有,我沒有想休他,可是他自己偷偷将我的和離書換成了休書。”

孫夫人震驚了,木然半晌,身子才能恢複挪動的力氣,她盯着女兒,喟然嘆道:“阿泠,你放過了一個實在愛你入骨的郎君。”

杭錦書不說話。

孫夫人又嘆道:“你明明是和離回家,可宅門裏的人都心懷叵測,暗裏非議你是遭太子所棄的棄婦,這天下人要怎麽揣測,也是顯而易見的,無非毀謗中傷,以七出之條構陷你。只有太子為你名聲着想,不顧犧牲自己聲譽,也要證明你是無過與之和離……女兒,你以後還能再嫁得好郎君。”

杭錦書卻搖頭:“我是與皇室和離的女人,千百年來也只此一個,嫁人之事便不要再想了,誰家能容我這麽一個曾與太子結親的女人。”

“可你……女子總不能不出嫁。”

“女子也可以不出嫁,”杭錦書輕聲打斷母親,“大不了到了年紀,出家去做女冠子,自得其樂,也風流。”

她為了自己而和離,不是為了再嫁而和離。

她沒有鐘意別的男人,只是無法鐘情于荀野。

如此簡單的事情,可所有人都将它看得那麽複雜。

*

七月十五,是杭遠之遠行的日子。

氣候炎熱,所以出發的時辰定在黃昏。

此時夕陽半山,正漸西垂,那抹紅日哺着山腳下一瀉流出的泉水,水流潺湲,一半瑟瑟,一半緋紅。

十裏亭中,杭緯、孫夫人、杭錦書,連同陸韞在內的幾名幕僚都前來為杭遠之送行。

孫夫人眼角含着水光,将自己做了幾日,緊趕慢趕,終于趕制出來的貼身軟衣交到杭遠之手中,仔細他一定記着穿。

杭遠之收到母親的臨別贈禮很感動,眼眶微微潮熱,但他想要遠行的意志卻比這股不舍之情更為堅定,“娘,你這絲織的羅衣太金貴了,我是去軍營,上了戰場一受傷這衣服就破了,豈不可惜了娘一番苦心美意。”

孫夫人連忙呸他,“別說不吉利話,你是去歷練的,老天保佑你,一生不上什麽戰場。”

杭遠之說服不了母親,只能拜托妹妹,自己走了以後,請妹妹多多關照母親心事,她這幾個月,憔悴了許多。

杭錦書讓他放心。

杭遠之依依不舍,又向一直被晾在一旁插不上一句嘴的父親行了一禮,得父親一聲“好好保重”,便眼眶滾燙地轉過身,迎着風沙去了。

餘晖之中,牧人牽馬回歸,倦鳥還巢,枝頭安靜栖息,時而發出幾聲被日頭曬幹之後無力的啁啾。

這時一道拉長的嗓音破風而來,雖隔了百步,但依然聲勢不減:“杭郎君留步。”

杭氏一行人紛紛回頭,只見官道上不緊不慢地駛來一駕奢華的馬車,車上有蛟龍圖騰,四角懸龍子幡,看去奢華尊貴,造價不菲。

若非世家車馬,便是貴人大駕。

唯有杭錦書一眼認出發出呼嘯的人,是太子身旁的近臣,嚴武城。

他在馬車前領路一早奔襲而來,喘出一口長氣,勒住了缰繩,從馬背上一躍而下,在衆人的詫異中,嚴武城到杭緯跟前行禮:“杭大人,末将左司禦率府,嚴武城。”

杭緯驚詫之下,還是立刻笑顏拱手:“嚴将軍。”

嚴武城接着便闡明來意:“我家殿下,請杭郎君,與……杭娘子一敘。”

杭遠之停步,與妹妹對視一眼,接着又看向那道已經停下的馬車,車停在官道之上,于暮色中看起來低調而華貴,車中之人已在等候。

文人有“一字師”,杭遠之也把荀野視作“一招師”,這個時候不必顧全顏面什麽的,若能在臨行前再得到這位栖雲閣上高手的指點,對自己來說将是獲益無窮,所以無需矯情。

杭遠之道:“就去。”

便半拖半拽着妹妹,生生将不情願的杭錦書往荀野的馬車夾帶走。

陸韞挪出了半只腳面,但,此刻老師也在場,他微微抿唇,不動聲色地撤了回來。

杭錦書壓根沒有做好這麽快面見荀野的準備,可兄長一意孤行地把她拖上來,她抗拒不得,大庭廣衆地表達拒絕,倒顯出自己虧心了,杭錦書是麻着頭皮被杭遠之一把推進馬車的。

好在這車篷寬敞得足以容納七八人,便是有兩人進來了,空間也還頗有盈餘,的确是造價不低,不同凡響的太子車駕。

荀野獨自雄踞一車,穿一身銀褐圓領掐腰箭袖長袍,束腰的蹀躞帶上,工工整整地懸有七事,他在馬車極暗之處坐着,修長筆直的腿收在錦袍之下,杭錦書一看,便覺得,荀野要是想報仇的話,只消把腿展一展,就能把她踹出馬車了。

可他沒有那麽做。

他看起來非常有風度,非常安适,非常自在,只是輕輕睨着她。

杭錦書只好勉強按住心神,省略了許多問題,默默道了一聲:“殿下萬安。”

便持有貴女的典雅儀容,不緊不慢地坐進了車中。

一對勞燕分飛的夫妻,坐在一輛車裏,未免有些尴尬,有話也不知從何說起,這時她無比盼望着自己的兄長快些進來。

可杭遠之竟不知道在磨蹭什麽,半天日子也不見蹤影,這車裏的氣氛更是僵滞了,空氣沉凝,溫度也随之節節攀升。

正當杭錦書不安地絞着手指,想說“要不妾身還是先下車”,鼻尖卻嗅到了一股味道。

很平和,很中正的一段松柏的木香,就像秋日的枝頭墜着飽滿晶瑩的露珠的柏葉,或是冬日梢上凝結了蒼白的霧凇的松針,用手指輕輕碾着,那股幽遠平和的香味,便愈發深邃迷人。

而那股香味的源頭……杭錦書用鼻尖大膽假說小心驗證,最後,她看向了車中的另外一個人。

這股好聞的香氣,正源源不斷、綿綿不絕地從他的衣上、發絲裏,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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