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她盼望着只是一場夢
第62章 第 62 章 她盼望着只是一場夢
溧陽公主一意邀請嫂嫂入公主府小憩吃茶, 在杭錦書再三推辭後,荀林茂瞧出了她的心思,輕笑點破:“嫂嫂行跡匆忙, 不是為了找荀野嗎?”
杭錦書面色微微一僵, 臉蛋微不可查地紅了。
荀林茂撒嬌似的挽住了嫂嫂的右臂彎, 聲音清脆地央求着她:“嫂嫂。嫂嫂。”
她一直執拗地要喊杭錦書“嫂嫂”, 杭錦書從一開始難為情, 到如今已經慢慢平靜地接受了,
“……好。”
也許溧陽公主正有線索, 比她這般沒頭蒼蠅似的亂撞還是好多了, 實不相瞞她打馬入了長安後, 便失去了方向。
她去的方向是東宮, 可走了一程以後, 腦子裏緊繃的弦驀地“叮”一聲, 杭錦書醒轉回味來, 東宮早已人去樓空, 去東宮只是撲個空而已。
他昔日麾下的部将, 與杭錦書打過照面有過交情的, 早已在他離開之前一個個遠調。
她走在路上, 慢慢地想,謹慎地思索, 才終于從荀野最近一段時日的反常舉止當中,摸出了一點兒蛛絲馬跡。
原來荀野早已做好了離京的打算, 所謂縱容麾下部将擾亂長安, 不過是假借了這麽個不大不小的幌子,給皇帝借題發揮的機會,好将他們逐個放出京都。
因為這些裨将與他都太過親近, 崔後一黨執掌朝綱以後,只怕沒有容人的度量,會對他們有所不利,外放是最好的選擇,若不願繼續做官,還可以辭退歸隐,明哲保身。
他連馬的的去路都安排好了,溧陽公主從小便喜戎裝,擅弓馬,懂軍戰,必然會善待伊纥曼。
伊纥曼——這個吐火羅名字,真的是他想對她說的話嗎?
杭錦書心裏滿滿騰起了一片輕盈的雲翳,好像積壓在胸口的郁悶和多愁善感的煩惱,一息之間猶如撥開了霧色,窺見了淡淡天光。
杭錦書應溧陽公主之邀,入公主房偏廳吃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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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新晉驸馬,對奪走了公主注意力的“嫂嫂”很不友善,始終沒拿好臉色瞅她,但杭錦書也不在意,入偏廳以後,荀林茂幾番想把王戬趕走,對方呢,就像塊狗皮膏藥似的貼上來,冷水不讓喝,酥山也不讓吃,就連她想喝口酒都不行,看着畢恭畢敬,簡直是我行我素、管東管西!
王戬靠向黃花梨木的太師椅,手裏剝着公主愛吃的松子,一個字也不說,靜靜聽着堂上動靜。
溧陽公主也沒理他,和嫂子說話時,抽空就抓一把松子,把王戬費心費力剝了大半日的松子,一口就塞進嘴裏,咀嚼片刻,咽下去了,也不回頭,又伸着俏嫩嫩的玉藕似的小手攤向王戬案前,手指頭有所意圖地勾了勾。
正費勁剝着松子,手指甲都剝劈了,也趕不上公主嘴的進度的王戬:“……”
吃不着松子,荀林茂還嫌棄他無用。
王戬:“……”
他真個是欠兒的。
欠了這個小公主的,甘心情願給她當牛做馬,雖然嘴上不說,心裏還當得起勁。
他最怕的,就是小公主學了她面前的“嫂嫂”,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給休了。
這種事,太子妃休棄太子是千古奇聞,可放自己這兒,公主休棄驸馬,那不是司空見慣的?
先愛上的必定是輸,小公主沒心沒肺,他只好不遺餘力。
公主吃不着松子,嘴巴騰出來了,同杭錦書說起自己見大哥時的模樣,“我總是覺得大哥狀态不對,我從前也見他受過重傷,但沒有一回是要養這麽久的,這次臉色卻很差,刻意撲了幾層粉也還蓋不住。”
杭錦書的胸口悶悶的,連公主都發現的細節,她竟放過了。
他為了救她,先後被李貘和孟昭宗被箭射傷。
可是兩次。
她都沒有仔細關照過他的傷勢。
救命之恩,都還不曾還報,她每日為了他的反反複複的态度畏葸不前,顧影自憐,還道杭氏恩将仇報,她又好到哪裏去呢。
溧陽公主道:“哥哥那個人,其實有時候悶得很,你別看他不說話,他既然離開長安了,一定把什麽都安排得妥妥的了,連我這個同父異母的小妹都得到了他的馬,別提嫂嫂你了。”
杭錦書搖頭:“不,他什麽都沒對我說。”
什麽也都不曾為她留下。
他抽離得幹幹淨淨,冷靜果斷又體面,一點縫隙都撬不開。
“是嗎?”溧陽公主不相信,“嫂嫂你定是還沒有發現。”
杭錦書困惑于溧陽公主的篤定,她将自己從頭看到腳,霍然一頓,手慢慢地摸索向袖口,她貼着左臂藏了一把削鐵如泥的短劍。
還是有的。
荀林茂卻不知這個玄機,這時,她身後正幽怨地剝着松子的驸馬,幽怨地道:“男人如果喜歡一個女人,不管為了什麽原因,是不可能讓她找不到的。”
荀林茂颦眉扭頭,“誰問你啦?”
王戬:“……”
荀林茂道:“你是你,你和我皇兄怎能一樣。”
她自小就仰慕兄長那樣的大英雄,待字閨中懷春時,想嫁的也是一名大英雄,可最後,她嫁給了一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文弱驸馬,王戬身嬌體軟易推倒,荀林茂賞玩了兩日男色,就覺得有點乏味。好在他對她還算不錯,日子湊活也能過。
雖然表面上十分嫌棄他的無用,其實,荀林茂對他的話都記在了心裏,對他的話也認可,“是啊,嫂嫂。我覺得,你可以打聽一個人。”
杭錦書一陣猶疑,荀林茂便湊近了嫂嫂香香軟軟的身子,附了紅唇在嫂嫂耳邊,竊竊私語起來。
杭錦書的眸一點點睜大。
*
杭錦書牽了兩匹馬離開的溧陽公主府邸,左手牽一匹,右手牽一匹。
伊纥曼像個乖巧懂事的小孩兒,亦步亦趨地跟在杭錦書的身後,時不時打着響鼻,吸引杭錦書的注意力。
杭錦書有時回眸看它,它的眼神中流露出不屬于的戰馬的脆弱,好像一個被主人活生生抛棄了的小可憐蟲,杭錦書心懷恻隐,撫了撫馬頭,伊纥曼就拿腦袋蹭她的手心。
她輕輕地喚它:“伊纥曼。”
它便支起眼簾看她,杭錦書每喚一聲,它都擡眼看她,句句有回應。
對伊纥曼而言,這才是它可以依賴的主人,至于溧陽公主,連它的名字都叫不對,它很不想臣服。
馬兒還是更喜歡追随舊主,但荀野其實是它的第三任主人,也不知怎的,前兩位主人的音容笑貌它都已經再想不起,就記得第三任主人荀野對它很好。
但馬兒也同人一樣有情感,有靈性,它慢慢、慢慢地察覺到,可能第三位主人也要成記憶裏的“音容笑貌”了。
它現在只好依附于他的妻。
新的女主人不知怎的,被它惹出了眼淚,感傷地抱住了它的頭,有一縷濕熱深入馬鬃滑向了它的皮膚,燙燙的,像帶火的箭镞擦過了它的馬尾,讓它很不舒坦。
它扭了扭脖子,卻感到女主人的額頭貼着它的皮肉,怕把她磕碰了,它只好忍着癢意不動。
“他給你取的名字很好……”
綿綿不盡的思念。伊纥曼。
街道上,有一個調皮的小孩兒,手裏挂了一串鞭炮,他使壞地将引線點燃。
将手裏的一串挂鞭扔出了門口,霎時,鞭炮噼裏啪啦地響起來,轟炸着人與馬的耳朵。
杭錦書吃了一驚,右手邊的伊纥曼還稍稍鎮定一些,但也被鞭炮驚吓了也有控不住的态勢,左手邊的馬很敏感,一點驚吓都讓它應激,它嘶鳴了一聲,仰起了前蹄,瘋狂地掙脫了杭錦書的手。
她手中一空,缰繩被馬奪走了,它發了狂似的立馬,揚起前蹄,馬鳴三聲,踏跺向那個使壞的,正趕來放煙火的小孩兒。
杭錦書的眼睑發抖,急忙抛了伊纥曼的缰繩,在門口的女人尖銳的慘叫聲中,杭錦書猶如離弦之箭般搶下了那個孩子。
馬匹受驚發了瘋,已經不能自控,杭錦書抱着孩子氣息急促地從它的馬蹄之下逃生,将孩子還給他的母親,趕回來牽這匹馬。
女人抱回了孩子,劫後餘生地揣緊了懷中受驚的稚子,惱火地破口大罵:“大白日的你拉着馬從我家門口走,你個不長眼的!”
杭錦書只當沒聽到,她跳到馬匹前面張開臂膀阻攔它逃竄傷人,可她不會禦馬,馬聽不懂她的指令,看不懂她的手勢,加上被鞭炮的轟炸聲吓住了,腦袋裏空空如也,身體只是應激地反應,任憑杭錦書怎麽拽它的缰繩,他都置之不理,甚至竭力反抗。
馬的力氣比杭錦書大得多,一下便将她甩在地上,杭錦書重重摔倒在地,眼看那馬又要沖出去,這下是黔驢技窮了,但杭錦書還是怕它受驚之下沖出巷口傷害街面上的行人。
怎麽喚也喚不回,恰好這時,沿街竄進來一道兔子似的身影,杭錦書定睛一看,只見嚴武城突然躍入巷中,将身騰挪,三五下便控住了驚馬,翻上馬背,将缰繩緊攥控制住馬頭,不許它在妄自橫沖直撞,這馬自知敵不過嚴武城,才老實不動了。
杭錦書認出了他,荀野身旁的近臣已經分崩離析各奔前程,留在長安的,如溧陽公主所言,只有嚴武城。
她掙紮着,艱難地從地面起身,牽上伊纥曼,走了過去,沒有理會女人的痛罵聲。
嚴武城翻身下馬,聽不慣那人滿嘴噴糞地辱罵,正想給她一個教訓,杭錦書驟然喚住他,戳破了他:“你一直跟蹤我?”
嚴武城霎時便像一只收斂了爪牙的小貓,再也兇狠不起來了。
因為驚馬的事故,這巷道內外已聚滿了群衆,杭錦書質問了嚴武城之後,與他一起牽馬出去,往東華門走,等人潮散了一些,杭錦書停駐腳步,對垂頭耷腦的男人道:“跟了多久了?”
嚴武城只好老實巴交地回:“娘子你一出田莊,我便跟随你了。”
杭錦書一怔,心中莫名地焦慮起來,“你跟我作甚?”
嚴武城是荀野的近衛。
他應該跟在荀野的身邊。
嚴武城偷偷瞧了杭錦書一眼,小聲道:“殿下命令的。”
“為何?”
“皇位未定,波折再生,杭氏的危機便不會解除,殿下言這多事之秋,娘子身旁不能沒有影衛,我,就是娘子你的影衛,還有二十個好手,平時也都蟄伏在城內外保護你。”
杭錦書的眼睑輕輕顫抖。
他把影衛都為她安排上了,連最信任的近衛都沒有帶走。
“他一定是出事了。”
嚴武城把眼看天,像是沒有聽到這句話。
杭錦書加重語氣:“他去了何處,請你對我說實話。”
嚴武城顧左右而言他:“娘子你安全了,我先走了。”
他把馬缰還給杭錦書,作勢要腳底抹油,杭錦書不放他離去,嚴武城神情慘然:“杭娘子你可別逼我,我答應了殿下就是殺頭也不說。”
杭錦書抿唇,她當然清楚,嚴武城效忠的是荀野不是她,她思索片刻,再度開口,語調平緩而冷靜。
“殿下為何把你安排在我身邊,你心中比我更明白。”
嚴武城的神情有了一絲松動,目光浮現一寸茫然。
杭錦書趁熱打鐵:“你真忍心?”
嚴武城愕然:“難道杭娘子你都知道了?”
杭錦書颔首:“是。”
嚴武城有點兒懷疑杭娘子是在詐自己,但他左右看不出個破綻來,心裏又實在覺得悲戚,走了一程,出了城門,身旁不再人多嘴雜,踏上了寧靜通幽的小徑。
此時已是入春,早春綠柳抽條,原野開出了幾朵淡綠的野花,在春寒料峭中抖落了滿身的風雪,綻出輕薄的希冀。
在山影和樹影交掩着的崎岖幽徑上,早有初發的嫩柳,垂下千萬的絲縧,猶如無數串綠珠,飄飄蕩蕩地在一線春風裏婆娑。
那漫長嚴寒的冬日好似已經過去了,春将回大地,一切山花野草都在屏息以待中伺機萌動。
杭錦書的手臂彎在伊纥曼的背部,挼搓着馬兒的鬃毛,伊纥曼親切地依偎着主人,忽聽到一串伶仃憂愁的嘆息,充滿了憐憫。
嚴武城突然掩面聽不得,看到陌上第一縷綠意的時候,他的心跳都停了,掐指算日子,太子的時辰已經盡了!
偌大七尺男兒,忽地再也堅持不住,低頭哭泣起來。
杭錦書沒詐出嚴武城的話來,知道他守口如瓶,忠心耿耿,她既安慰,又失望。
心緒幽幽幾轉,耳朵裏驀然撞入一團黏糊的哭泣聲,她驚怔地瞥眸,眼看着嚴武城已經泣不成聲,她呆了一呆,直覺告訴她出事了,是不是荀野他——
幾乎不用思慮,她把這一切反常捕風捉影地串聯在一起,那個答案已經清晰明了。
嚴武城哭喪着臉,嘤嘤哼哼說不出話。
杭錦書卻霍地振高了嗓音,清寒的杏仁眼瞋目逼視而近:“嚴将軍,都到現在了,你還要隐瞞,不肯告訴我荀野的下落麽?”
嚴武城抹了一把淚,語無倫次,“殿下身上的鸩羽長生無藥可解,季從之訪遍了名醫,都說無藥可解,比牽機、鶴頂紅還毒的毒藥,他們全都談它色變……”
毒藥,難道荀野中了毒,可是荀野怎會中了毒?
杭錦書在一瞬間明白了一切,腦中轟然一聲,呼吸忽地上不來。
她用力地攥緊了拳,平複丹田,艱難地吸入一口渾濁長氣,肺裏卻如同匕首在攪。
窒息造成的胸悶頭暈,讓杭錦書只能靠在馬背上深呼吸,許久許久都說不了話。
是孟昭宗的那一箭。
荀野為了救她,受了孟昭宗一箭。
她一直以為他傷勢無礙,他在她面前也一向要強,裝作無礙,再加上一個對救治解毒無往而不利的苦慧在,她便放松警惕。更何況她也從來沒想到孟昭宗一個堂堂天下聞名的大宗師,竟然用歹毒的手段暗殺一名後輩。
沒想到他無恥之尤!
太過濃烈的悔恨充斥了心房,杭錦書怨憎自己怎會為一葉障目,為了一縷脆弱的私情反複地猜疑、輾轉反側、坐立不安,也為之蒙蔽了雙眼。
她實在早就應該洞察的,她怎會如此盲目。
呼吸躊躇地不上不下,胸口遽然收緊,引起心房一陣急促的搐動。
“他在哪。”
杭錦書忍住眼眶的澀疼,微眯眼眸,制止眼睫肌肉的痙攣,逼着自己冷靜。
嚴武城的情緒也冷靜一些了,嘎着聲從頭到尾敘說:“殿下中了孟昭宗的暗算之後,落入冰湖,毒素侵入了皮肉,已經取不出來了,只有尋找解毒的辦法,老郭千裏迢迢地把殿下帶回長安,可等見了苦慧,苦慧道是這種兇險的毒無藥可解。季從之不相信,但尋訪了無數名醫,都是一個說辭。從确診開始,殿下就只有三個月的壽命了。他沒有告訴任何人,尤其是娘子你,千辛萬苦地瞞着,既怕你為他傷心,又怕你不為他傷心。可算算日子,三個月的期限,已經到了……”
杭錦書渾渾噩噩的腦子又開始暈眩了,淚水止不住地流淌下來,回憶從前與荀野在一起的種種,都像是一場場再也無法觸及的幻夢。
她甚至盼望着,眼前的這一切真的只是一場夢,當她醒過來時,他們還在西北的大營裏,他還睡在她的身邊,他只是累了,黝黑的皮膚上,疲憊的眼睫坍向下眼睑,睡得那麽沉,嘴角卻輕輕勾着。
在篝火即将燃盡的破曉時分,在溫暖馨香的軍帳裏,在火缽裏的餘燼一點點飄逸騰起時,堅實而有力、肌肉虬結的手臂環繞着她的腰,桎梏着她。
那個囚牢一樣的懷抱,卻成了她再也得不到的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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