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于風雪中聽見他的聲音……
第64章 第 64 章 于風雪中聽見他的聲音……
杭錦書為自己做了充足完全的準備, 但這一段俨然行軍旅途的飛騎趕路,還是艱苦得讓自小養在深閨的她措手不及。
她感覺長日裏趕路,兩條大腿已經磨得紅腫不堪, 身旁都是男子, 夜裏她只敢一個人躲藏起來, 悄悄檢查受傷的肌膚, 磨損的地方紅腫破皮, 有火辣辣的刺痛感。
幸而母親周全地為她備了傷藥, 不用轉道去附近城鎮上購買, 省去了買藥治傷的時間, 母親配置的良藥擦在傷處, 冰涼熨帖, 像是澆滅野火的甘霖細膩灑下, 幾乎剎那間疼痛便能有所減輕。
只是還需要繼續往北疆趕路, 就免不了騎馬, 這傷不過是好了壞, 壞了又好, 周而複始。
眼見着馬蹄所往之處, 已經踏入北境界內, 周遭倏然間移步換景,連季節也瞬時倒退, 有種馬後桃花馬前雪的割裂。
腿上的傷還沒痊愈,杭錦書虛弱的脾胃又冒尖出來興風作浪, 颠簸了五日之後, 她終于是捱不住,翻身下馬,吐了一地。
吓得嚴武城等人也趕緊勒住缰繩, 都過來探查杭錦書的病勢,伊纥曼呢,雖然不是它的過錯,可它還是挨了不少眼神的責備,馬兒委屈地踩着馬蹄,眼睛黯然。
杭錦書嘔得狼狽,不想被他們看見,又怕他們以為自己不行,不肯再這麽玩命趕路,她堅持着扶住馬背站直起來,虛弱的臉色上挂着一絲疲憊的笑容。
“可能是幹糧和肉食用多了,不打緊,我還能堅持。”
嚴武城這個烏鴉嘴,倒不知何時起繼承了老郭的衣缽,一張破嘴竟然道:“要是殿下還活着,瞧着杭娘子這樣肯定心疼死了。”
“……”
杭錦書的臉孔更白了。
嚴武城自知是說錯了話,急忙用力打嘴,但別說荀将軍了,就是他見了一個柔弱的娘子,為了自己日夜兼程不辭辛苦地趕路,也要感動心疼壞了,可惜他這輩子還沒遇到這樣的小娘子呢。
杭錦書重新翻身上馬,這一次胃裏殘存的食糜吐空了,總算讓她有恃無恐。
她必須朝着吊在眼前的柰果,一口氣奔赴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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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則這口心氣兒中途若是散了,再要拾起便沒那麽容易,又需要重新做足功夫。
杭錦書不想再耽擱半分,才吐完了肚裏的存貨,立刻便躍馬疾馳沖出了一裏之地,看得嚴武城以及随行影衛,真是目瞪口呆。
娘子英姿飒爽,要是當年習武從戎,也必成氣候啊,說不定還能成了一代女将軍,和荀将軍并肩作戰呢。
別的小娘子嚴武城可能不了解,但在長安這麽久,見多了當今養尊處優的世家貴女後,再看杭二娘子便是一股泥石流。
要說她和荀将軍不配,嚴武城都不答應。
總之這一路,影衛們所擔憂的,杭娘子吃不了行軍走馬的苦楚延誤行程的事壓根沒發生,甚至他們感覺自己才是拖杭娘子後腿的那個人。
因為他們已經盡力縮短休息的時間了,而杭娘子還要把睡眠時間壓縮到四個時辰,四個時辰裏還要包括洗漱、吃飯、搭營帳,就是分工幹活也沒有這麽利索的,總之一趟下來,連影衛們也有點兒遭不住。
好在他們順利抵達了西北,這一趟沒發生意外,想是如今太平了,從前為禍地方的山匪草寇,也都通通被鋤惡務盡清掃一空。
不過奠定這山河鼎盛的人,如今風雪埋身,掩其形跡。
嚴武城打探來的消息,荀野如今所居住的地方,在沃桑城,他領着杭錦書和這支莽莽撞撞的影衛,循着地址到了沃桑城外的一片莊子上。
等來到莊子上時,整個隊伍的人都傻眼了。
他們盯着門口懸挂的兩只慘白慘白的刻有“奠”字的紙糊燈籠看了許久,又用僵硬的瞳眸,瞥向門匾上正正方方的“義莊”兩字,一股烏雲罩頂的不詳之感襲上心間。
杭錦書呢,早就慌亂了心神,六神無主地看向嚴武城,無聲地詢問,你是不是弄錯了?
不,一定是弄錯了。
荀野怎麽可能在裏面?
嚴武城也魂魄抽離了體外,他把老郭給的那份地圖從腰帶裏摳出來,仔細反複地比對,都确定是這個地方,甚至,老郭還用它烏龜爬一樣的字體給他留下了注腳。
的确就是沃桑城外,方圓百裏之內唯一的莊子。
這下嚴武城拉長了一個苦瓜臉,有點兒欺騙了杭錦書的感情沒法交代的意思,差點兒哭起來,杭錦書一看他面貌神态,知曉嚴武城不可能靠得住,她忍住心髒一抽一抽的疼,堅定地跨進了義莊,百折不撓地往裏沖。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埋進了棺材裏也要掘地三尺把他挖出來……杭二娘子的背影告訴嚴武城這樣一個訊號。
義莊裏也不是沒人幫工,這種暫厝棺木的地方,總要有人把棺木送來,且死屍也要有人看管,不然一些陪葬的物品,供奉的瓜果犧牲等物,便有可能失竊。
等杭錦書一闖進去,裏頭有人受到了驚動,立馬就出來探看了,這一看,正好把嚴武城堵住。
杭錦書快手快腳、膽戰心驚地入了義莊內部,霎時間撲面而來一股沉甸甸的死氣。
周遭草木凋零,灰敗委頓,房檐是古樸的灰漆,兩側廊下裝點着比死人的臉色還白的慘淡燈籠。
一線風撩撥燈光,昏慘慘地照着淡月下隐而複現的青磚路面,兩腳踏上去,還有種踩在雲團裏的不真實感,杭錦書就是這麽飄飄忽忽,頭重腳輕地跑進義莊厝置棺木的靈堂的。
一排排花圈像是一雙雙清冷漆黑的眼睛,在唯有火缽裏的光焰照明的暗室裏,放出肆意打量的嘲笑聲。
杭錦書的耳膜裏完全被那股刺耳的嘲笑聲充盈了,像是夏末時分讨厭的蟬鳴,在耳朵裏嗡嗡地交織成一片,讓她聽不見別的任何聲息。
靈堂裏實在太暗了,暗得明明有火焰在舔舌,還是讓杭錦書伸手也摸不着路,眼前只有一方方棺木露出淡淡的輪廓。
她從小就怕這些。
她還害怕,一會兒會有一只厲鬼掀開棺蓋,張開她的滴血的眼睛,和鮮紅的血盆大口,亮出嘴唇裏鋒利尖銳的獠牙,朝自己撲過來,将她掐死。
杭錦書最怕那些。
可只要一想到荀野在這裏,她就沒那麽怕了。
只剩下心痛。
杭錦書心痛地朝着最中央的那個新到的棺木走去,其實她不知道那裏邊的人是誰,但有一種直覺在指引。
她還是不大相信,荀野那麽光彩耀世的一個人,亡故後會如此潦草輕率地處理自己的身後事,可事實擺在眼前,她不得已,非得親自去驗證。
屏住呼吸,唯恐驚擾死人的安息,盡可能為自己避免厲鬼纏身,杭錦書朝着中央規模最大的棺椁悄沒聲走近。
但當她靠近時,杭錦書便發現,每一口棺材的前邊都設有一個小小的四四方方的祭臺,臺面上有旁人為之供奉的紙錢與瓜果,還有一塊豎立的窄長牌位。
有牌位。
杭錦書心神一凜,顧不得向棺中死人道歉,見到靈堂裏似乎有蠟燭,她摸索着過去,從最高的燭臺上拔下了一截還沒燒完的白蠟,将燈芯夠到火缽裏,點燃燈芯,蠟燭的光如同一團昏昏茫茫的暈,照着周遭慘淡哀死的世界。
杭錦書用蠟燭的火光照着身旁的牌位,牌位上有一個陌生的名字。
她知道自己猜對了,的确,義莊的每一個死者都用棺椁盛好了停靈此處,怎麽會沒有留下他們生前的記號呢?
杭錦書再度屏住呼吸,手秉持白燭,蠟燭燃燒發出的火光發出細微急促的顫栗。
她重新走向那口最大的棺木,用蠟燭,顫顫巍巍、瑟瑟縮縮地伸向那口封閉的棺材,照出棺木前靈牌上刀刻的深邃淩厲的字樣——
荀野。
“荀野。”
杭錦書的口中輕輕呼出這個名字。
霎時間一股毀天滅地的悲戚感籠上心頭,化作無形的觸手扼住了她的咽喉,害她呼吸不暢,再也發不出一絲聲音,也吸不進一口氣,她逼不得已地抽氣,可換來的只有頭皮發麻,全身都在發麻。
提不起一絲力氣,手裏的火燭也掉落在了地上,火焰在地面滾了一下,啪地一閃,熄滅了。
靈堂裏的嘲笑聲轟隆隆,好像更大了,刺耳地讓她掩面想逃。
可腳底下偏如生了根,寸步難挪。
她仿佛被一根長釘,活生生地釘死在地面。
靈堂裏缭繞着女子發抖撞氣的聲音。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能找回一絲力氣,苦澀地嗚咽出聲。
哭聲驚動了趕來的嚴武城,他動如脫兔地一下蹦跳進靈堂裏,張口便呼喚:“杭娘子!”
杭錦書恍如未聞。
直到嚴武城氣喘籲籲驚魂未定地來到她身旁,大喘氣地道:“搞錯了!”
杭錦書仍是沒有理。
嚴武城又哆嗦着肢體喘氣道:“荀将軍人不在這裏!”
杭錦書這才僵硬地轉過目光,倏地一下,眼眸利落如刀地劈向嚴武城。
嚴武城心裏發怵,身子一抖,但還是毫無保留地托出事實:“這是老郭使的一個障眼法,怕有崔後黨羽不小心得知他的下落尋到北疆來,就在沃桑城外給殿下設了一個靈堂,能拖延一點時間。這樣的靈堂還有三個,老郭鬧了個‘靈堂三窟’,這狗養的玩意兒為了騙人,連我也一起騙了,給的地圖也是個假的!”
說罷他忿恨起來,一把将地圖扔進了那只火缽裏,火舌舔舐起來,頃刻間将圖紙化作灰燼。
杭錦書的腦中又是叮的一聲,好像撞上了一口洪鐘。
轟鳴哀轉久絕。
嚴武城毫不嘴軟:“這該死的郭岳山,連自己人都騙,等見了他,我一定把他的頭顱擰下來給娘子你出氣。”
杭錦書已經經不得了,她經不得這麽一而再、再而三地把一顆心捧着下到油鍋裏反複煎炸,呼吸聲平複一些之後,她攥緊了拳,平聲地問嚴武城:“你只告訴我,荀野還活着麽?”
嚴武城又是一愣,他這會兒聲音便低下去了,“還不知道。”
這句話徹底點燃了杭錦書的怒火,她擡起雙手,在嚴武城試圖靠近時,重重地一把砸下去,使盡了平生積攢的所有力氣,重拳鑿向不靠譜的男人,兇猛地将他一拳擊飛。
“你能否不要與我開這樣的玩笑!”
一道怒吼聲驚醒了嚴武城,他是怎麽也沒想到,看起來嬌滴滴的手無縛雞之力的杭娘子,竟能使出這麽大的力氣,這一下連他這個身經百戰的武人也差點兒扛不住,估摸着胸口的肌肉都讓娘子給捶腫了。
可他活該,自作自受,确實不經查探就貿貿然地把杭娘子領來了這裏,早知她是如此擔心着将軍的,他真是虛晃一槍,委實該死啊。
杭錦書出了這口氣後心思也冷靜了,她靠在身後的空心靈柩旁,冷眼睨向嚴武城。
嚴武城從一堆折斷的花圈裏頭爬起來,料理幹淨身上的塵土與菊花,灰溜溜地腆着臉向杭錦書求饒,“娘子,你手重,別打我了,殿下人是不在這裏,但距離這裏也不遠,還有一日腳程就到了。”
杭錦書擔心嚴武城又是放空炮,不肯相信,狐疑地望着他。
“你怎知道?”
嚴武城回話:“這義莊的守靈人就是殿下的仆從,他告訴我的。”
杭錦書還是不信:“郭岳山能騙你,守靈人是不是也可以騙你?”
嚴武城被騙得心有餘悸,但這回他還是堅信:“他不肯說。不過,我把娘子的名號報出去了,他立馬就說了。”
杭錦書微微一愣。
見她不信,嚴武城急忙上前狗腿小意奉承:“娘子你恐怕有所不知,你的命令比我們這些人好使得多。”
杭錦書抽離出自己被嚴武城抱住的胳膊,緩緩擡眸看着他,願意再相信他一次。
義莊的守靈人追着嚴武城進來,親眼見到了杭錦書,他眼睛雪亮,當即下跪行禮,杭錦書吃了一驚,連忙将其扶起,守靈人對長安的一切顯然知之甚少,還喚她“夫人”。
“夫人大抵是不記得老奴了,當年将軍娶親時,還派老奴跟了荀家的軍隊去迎親呢,老奴還在将軍跟前立下過軍令狀。”
難怪杭錦書看他着實有些眼熟,只是記憶卻有些模糊,實在想不起來了,守靈人也不失望,見是夫人,自然毫無保留:“夫人你放心,将軍還活着,只是不在這裏,你要從沃桑城往西走,再走上一天一夜到了西州,就能找到将軍在的馬場了。”
杭錦書深吸一口氣,心定,“多謝。”
她栉風沐雪地抵達沃桑城,僅僅只耽擱了兩個時辰,用了一口飯後,稍作休整,便又是一路疾行,馬不停蹄地趕往西州。
離開義莊之後,杭錦書忍着雙腿的疼痛和胃裏的不适,又再奔波了一日,終于抵達西州的牧馬場。
這片馬場坐卧于山腳下地勢平坦的原野裏,原野地勢極高,因此入了春以後仍然陰冷,除了白晝陽光直曬時有點溫度,其餘的時間都冷得猶如冰窖。
原野上長草滅沒之間紮了無數軍帳和草垛,還有一座四方寬廣的莊子,算不得恢宏龐廣,但在這空蕩蕩的野外,便顯出拔地參天的氣勢。
嚴武城慫恿杭錦書,“那便是将軍如今養病的地方。”
“這是将軍在安西待過的馬場,十幾年前,這裏還是一片軍營,為了抵禦土人的襲擊所建。将軍很小就住在這裏。大概這個簡陋的馬場,反而不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
曾經是軍營,但如今早已成了一片野地,也不過是荀家曾經的一些舊部,在此喂馬放羊而已,過的全然是普通牧民的生活,安靜得猶如世外桃源,無人打攪。
風一陣緊,雪一時密。
昏暗廣袤的穹蒼下,蒼山負雪,明燭天南,原野上枯草随風簌簌,窸窣成鳴。
杭錦書身上很冷,她拉上了自己被積雪壓得嚴嚴實實的兜帽,冒着頂頭的風雪,走進了馬場當中唯一的莊子,這個莊子有個西域名字,據說後來換了,改作了“遙岑居”。
因為在這宅裏推開軒窗,入目青山,遙岑寸碧,雙眼增明。
遙岑居無人阻攔杭錦書,杭錦書利索地步入莊內,霎時風雪盛大,飄飄搖搖的雪花片從雲腳裏抖落,像被撕扯開裂的棉被,吐出一大口雪白的棉花,滾滾地沿着天際墜落。
風雪聲中,杭錦書聽到一串輕細的,壓抑得深沉的咳嗽。
她忽地定住。
那個熟悉的聲音,讓她全身的經脈血液都逆流起來,冰冷的身子瞬間被奔騰叫嚣的血液喚回了熱度。
在積雪皚皚的院落裏停歇了腳步,杭錦書尋覓的目光撞向面前半開的一扇窗。
窗內一人斜斜卧在軟榻上,後顱枕在支起的一臂上,曲一條長腿,将身上的被褥支起一座陡峭的崖。
從杭錦書的角度,僅能看到他的後腦,因他正在背着她的方向,和人說話。
雖然虛弱,但真實而鮮活。
不是義莊停屍房裏冷冰冰的屍體。
最初的咳嗽聲過後,苦慧的聲音傳來:“珍惜你還能聽能說的機會,把話說完。”
大部分伺候病榻的醫者對于久病的患者都是缺乏耐心的,伺候荀野這麽久,就連苦慧都整天拉長個苦瓜臉,再不像之前那麽笑意吟吟了。
杭錦書于風雪中聽到他說話的聲音,帶有一絲沙啞的特質。
“我聽到有人來了。”
他沒有回頭。
聽到話的苦慧,卻往窗外看了一眼。
隔了綿綿的雪色,只見到一位遠方趕來的羁旅客人,正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在冰冷的幹沙雪地裏,熟悉至極的臉頰上,雙眼彤紅。
淚水剛剛湧出她的眼眶,便在臉頰上凝結了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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