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柔腸百轉

第66章 第 66 章 柔腸百轉

西州是老郭被貶谪的地界, 他在這裏領了一個飼馬官的活兒,在草場上算得上說一不二的大人物。

這日漏夜,聽聞有朋自遠方來, 老郭激動得淚眼星星, 提上兩壺好酒來找兄弟敘舊。

但還沒踏進遙岑居大門, 飛面而來一拳, 老郭左右手都提着十斤女兒紅, 突然被給這麽一下子, 對方又是個練家子, 便沒閃避得了, 邦邦兩拳揍在老郭胸口。

幸好他皮糙肉厚, 身體健碩, 才沒被打飛, 但饒是如此, 後退了十幾步, 腳踩着積雪一滑, 也差點兒摔倒。

好在兩壇好酒是保住了, 這可是他的命根子, 他再一看, 月色堂堂照着嚴武城冷若冰霜的臉孔,登時激怒了, “老嚴,你跟誰倆動手?”

“跟你。”

嚴武城氣急敗壞。

他把夫人給自己的兩拳終于還給了這個始作俑者。

郭岳山就不明白了, 好端端地嚴武城突然抽風反目是為哪般?

嚴武城厲聲道:“你給我一張假地圖, 還假模假式地标了個假注解,诓人到沃桑城找到義莊裏,你缺德不缺德?”

原來是為這事兒, 老郭明白了,他歪頭看着嚴武城,“你不會對着将軍的‘棺椁’哭慘了吧?”

要是那樣,那屬實是自己缺了大德了,老郭心虛起來。

結果嚴武城道:“沒有。”

老郭一怔,心想沒有你生個什麽氣,正要抽回去,就聽嚴武城冷嘲道:“夫人被你害慘了。”

老郭這是徹底傻了,“哪位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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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武城被灌進嘴裏的冷風凍得龇牙咧嘴,張開彤紅的大口,反問:“你認為将軍還有哪位夫人?”

回到北疆之後,嚴武城有一種回到老家的錯覺,就連對杭錦書的稱呼,都改回了從前。

仿佛天地間鬥轉星移,一切都還停在原地。

不曾變過。

老郭呆如木雞,傻站半刻,忽然擡手給自己來了一記耳刮子,清脆的一聲,在靜谧的月夜裏響徹。

他茫然吞聲道:“我真是該死啊。”

嚴武城看了他一眼,索性不說話了。

這事雖然幹得挺混蛋的。

但是怎麽說呢。

從那之後,嚴武城又敢偷偷喊“夫人”了。

*

荀野拄盲杖回到了床榻上。

這是內寝的拔步床,規模比不上都護府裏的那張婚床,更是比不上東宮裏的卧具,顯得素樸古舊一些,但該有的幔帳簾鈎床圍等物還是一樣不少。

他坐上床榻,沒有聽到有人離開的動靜,等了片刻,皺起了長眉:“你今晚要留下?”

杭錦書點頭,見他沒有反應,忽意識到他看不見,她應了一聲,“我留下。”

嗓音“嘎嘎嘎”的。

荀野倒沒反對,以前都是行軍打仗的,幾個大男人擠一個軍帳都擠得,沒道理和一個小個子擠不下這間屋,對方也是拿錢辦事,以苦慧那德性……

算了不說,荀野決定多給這個小個子陪床一點兒錢。

他對她道:“你去多寶閣左邊找到一幅畫,把畫打起,就會看到裏頭有一只妝奁盒,盒子沒上鎖,你把裏邊的玉栉拿來給我。”

杭錦書依言照做,找到那扇乏善可陳的多寶閣,沿多寶閣左邊探尋,看到了一幅筆觸稚嫩的美人圖,圖上畫着一名身着溫古族服飾的美人。

之所以杭錦書會認出溫古族的服飾,是因為當初荀野大婚時,有一支溫古族人曾來賀喜,在荀家滿堂沉着臉的注視裏,他們打起手鼓,踩着鼓點挑起舞蹈,歌聲清脆婉轉。

漫飛的裙裾,如盛開的蓮,一重重,色澤缤紛,花團錦簇。溫古族人喜歡在身上戴一些精美的首飾,其紋理莫不與鮮花、月亮有關。

他們是一支充滿了歡樂與熱情的民族。

畫上的美人,五官明媚深邃,鵝蛋臉,柳葉眉,湖水般清澈的眼波充滿了溫柔情調。

杭錦書将畫卷輕輕撩起一點兒,從畫底下的牆壁裏真的看見了一方內嵌的暗龛,裏頭果然有一只小巧精美的妝奁盒。

她手捧盒子走回來,長指撥開沒有打上的鎖。

可能是因為主人時常要拿盒裏的東西,所以習慣了不上鎖,她一打開,就看見裏頭靜靜地躺着一把象牙白的玉栉。

目光便再也挪不開。

杭錦書對自己用過的東西當然都很熟悉,更何況這枚玉栉,跟了她多年,在伴随荀野行軍途中,她對這把愛物便幾乎不能釋手,每日都要坐在帳中,拿着它,仔細地梳理自己的長發,不論是早上挽成發髻,亦或黃昏松散發絲,都需要用到它。

後來……

後來杭錦書忘記自己是什麽時候丢失了它了。

她只記得,與荀野分開之後,他還了她所有的嫁妝,值錢的不值錢的,一樣一樣都拉了清單送回了杭家。

具體的杭錦書沒有細數。

管家的也沒說有什麽闕漏,倘或真有這把玉栉漏了,想來不值錢,太子也不能貪人這個,便沒人聲張。

但太子果然貪了人這把不起眼的梳子。

“你怎麽還在磨蹭?沒找到麽?”

一個聲音将杭錦書的思緒拉扯到現實。

他其實脾氣的确不怎麽樣,杭錦書以前沒感受到,是因為她是個特例而已。

現在這個特例取消掉了,她是個“男人”,那在他面前就沒那麽好的待遇了。

杭錦書慌亂說“找到了”,嘎嘎兩聲,長指勾進去,把玉栉從妝奁裏取出,交到荀野的手上。

他伸手來取,不巧,指腹滑過了杭錦書手背的肌膚。

他看不見,就是東西擺到眼前也只能試探摸索,摸到小個子的手背上不是故意的。

荀野抿了一下唇,感覺到小個子的呼吸又亂了一點,他攥着玉栉收回懷中,聲線很平:“你長凍瘡了。”

杭錦書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手背上幾個凸顯的凍瘡,其實沿途都用了藥的,但不怎麽上心,加上總要騎馬折騰,這凍瘡恢複不了,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原本離開長安時還沒有的。

杭錦書把手往袖中縮了一下,這是下意識的動作,不過她很快便想到荀野是看不見的,便又悄悄将手放出來了。

“沒注意保護手?”

杭錦書眼眶微微發澀,搖了下頭,随即又道:“沒太關注。”

荀野笑道:“我對應付凍瘡頗有心得,你算跟對人了。明天起你找個手套戴着,注意癢的時候不要抓撓,也不要熱敷,清理的話就用熱毛巾沿着邊緣擦,記得找苦慧,跟他說你得凍瘡了,他配得好藥。”

杭錦書本就被藥剌壞的嗓子,因為哽塞,更難聽了:“将軍的手很幹淨,也沒得這個,怎會知道這麽多。”

荀野握着玉栉的手動了一下,眼皮微微垂落,一晌,他輕聲道:“我以前的夫人會得這個。你是有妻室的人,你肯定明白我的感受。”

“聽雨”的身世幾乎教苦慧給編圓了,杭錦書又氣又苦,什麽“有妻室”,反駁不了一點。

好在苦慧大和尚說一個療程只有一個月,就這幾天了。

荀野見小個子不說話,猜測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不宜過深打聽,轉了一個話題,對她微仰下颌:“盒子裏有點錢,拿着。”

有錢麽。杭錦書剛才注意力全被玉栉吸引,根本沒注意裏頭還壓着幾塊碎金,難怪這木料盒子這麽沉,她愣神中,荀野的沉嗓徐徐傳來。

“報酬。”

他對自己很有自知之明。

“接下來幾日可能要辛苦你了,這是你應得的。”

杭錦書捧着沉甸甸的盒子,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踯躅片息,斟酌着詞句問:“将軍有夫人?”

荀野一聽就怫然地挑了一側長眉,但也沒發作出來,只是反問:“我年紀一把了,有過夫人很奇怪?”

杭錦書粗嘎的嗓子急忙道:“不。我的意思是,将軍的……夫人……不在這裏嗎?”

荀野不太好的脾氣又冒出來了,幸而紗布蒙着眼睛,令他陰沉的臉被削去了許多峻切之色:“不該打聽的別打聽,我打聽過你的夫人嗎?”

“……”

你打聽一下也可以。杭錦書心說,對于自己的“夫人”,她可以胡編亂造。

這個話題顯而易見地是再聊不下去了,若繼續深入地碰一碰,杭錦書不敢保證自己的底子會否被掏出來,因為她真的很想在荀野的耳邊說,她沒有妻室,她只有過一個夫君。

荀野覺得這個小個子有點兒沒禮貌,正要好好教他為人處世的道理,出門在外随意向主家打聽私事是很失禮的一種行為,但剛張了張口,便有一顆冰冰涼涼的藥丸被塞進了自己的嘴裏。

荀野動作一滞。

杭錦書眼前則有一道高大的身影,蔽去了桌角上銅盞煥發而出的銀光,眸底瞬間陷入昏暗。

來者一襲雪白僧衣,圓頭飽滿,身材颀長,很有和藹的喜氣。

苦慧命令荀野:“舌下含服。”

醫者的命令便如戰場上将軍的軍令,是不能不服從的。

荀野忍氣吞聲地藥丸含到了舌尖底下。

不知道苦慧是不是在治療他時恩将仇報,配的藥個個不正常,這種含服的藥到了舌尖下開始融化,會造成舌頭的酥麻,話都說不了。

說也是大舌頭,他們還笑話他。

荀野只好咬牙暗忍,不說。

但耳竅還保留着,苦慧像是故意氣他一樣,散漫地對杭錦書道:“我告訴你他為什麽不愛別人打聽他的夫人,因為他的夫人一直都很讨厭他,去年實在受不了,把他給休了。”

“……”

“……”

能看到這對夫妻雙雙吃癟,苦慧的心情別提多麽美妙。

他的唇邊勾起了淺淺的弧痕,看着荀野有苦難言,含着藥丸發作不得的隐怒之色,苦慧真是身心舒暢啊。

至于他的那位夫人,苦慧又看向杭錦書。

杭錦書低垂着長長的濃睫,不知在思忖何事,眼睑如栖息在花上的蝶翼般微微輕顫。

苦慧輕哼了一聲,對荀野道:“将軍,你該入睡了。”

他的作息都被苦慧掐得很緊,被大夫十二時辰地把控着,何時睡何時醒都有定準。

不然。

荀野連現在是白晝還是夜晚,都不清楚。

荀野說不了話,偏頭比劃了手語,問苦慧要凍瘡藥。

特意指了指“小個子”。

杭錦書本來看不懂,一見荀野指向自己的手指,她就明白了。

可她不好意思向苦慧拿藥。

苦慧哼笑道:“泥菩薩過江了,還想着別人呢,怪不得你們這些人個個都對荀将軍死心塌地。”

說罷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杭錦書。

荀野比劃手勢讓他別廢話,趕緊配藥。

苦慧冷嘲:“先顧好自己,別人的凍瘡只是小病,害不了命。但你,要是這七竅給藥的法子還不奏效,大羅金仙來也保不了荀将軍的命。”

荀野不說話了,也不比劃了。

他變得分外安靜。

苦慧趁此機會,一把将藥塞進了荀野的耳朵,封上他的穴道,将人推上床榻,示意杭錦書給他蓋被。

杭錦書也不知與苦慧哪裏來的默契,找準時機一把拖住被角,三下五除二地搭在了荀野的身上,蓋得嚴嚴實實,連他的腳也沒放過。

“……”

荀野是看不到、聽不到也聞不到,更慘的還說不了話,但他的體感在這種暗無天日的境地裏變得更加敏感。

小個子有點兒恩将仇報的嫌疑。

拿了他的錢,轉頭和苦慧沆瀣一氣。

呵。

苦慧對杭錦書一系列的反應非常滿意,特意調轉視線贊許地看了她幾眼,順手從懷中掏出一支藥膏,随意往杭錦書跟前一抛。

杭錦書以為是還要給荀野用藥,急不暇擇地去接,等拽入手中來仔細一看,才發現這是治療凍瘡的。

他早已配好了。

還俗的大和尚還揣着一分慈悲為懷的虔誠,只是面冷,心卻很軟。

杭錦書的十指扣緊了藥膏,低眉向苦慧道了一聲謝。

苦慧平聲道:“謝就不用。這麽難弄的病人我也是頭一次遇到,有你在,他翻不起大浪,我便阿彌陀佛了。”

等過幾日,把荀野眼睛上的紗布一拆,讓他好好看看,這幾日陪着他說話、沐浴、更衣、吃藥、休息的人,是他魂牽夢萦的杭錦書。

荀野心裏的魔障,也可以消散了。

盡管大和尚不需要,但杭錦書還是想道一聲謝。

她的目光垂落向榻上并不安分的人,口中輕輕地問:“他很快會睡着麽?”

苦慧又看了眼杭錦書手裏空空如也的妝奁,心有所悟,“他要揣着那枚梳子便睡得快些,不然整夜都睡不着。”

苦慧頓了一息,明知故問:“那把玉栉,是杭娘子你的?”

杭錦書心情複雜至極:“是啊,是我以前在軍營裏随身攜帶的。”

苦慧道:“那就不奇怪了。不過——”

他轉身朝外走去,聲音彌散入雪後初霁、淡雲微月的夜色裏。

“為了讓病人心無旁骛地養病,所有關于長安的消息,到了遙岑居全被擋下了,将軍現在甚至不知道你是否已經答應了陸韞的求婚。”

榻上的人還在不安地扭動,而說話的大和尚已經飄然出了寝房的門,身影沒入了長夜。

杭錦書心緒不寧,因為這一句話更是柔腸百轉。

“荀野。”

她試圖說些什麽。

但一張口,便覺得自己“嘎嘎嘎”的聲音太難聽了,杭錦書咬唇隐忍了片刻,決定不說話。

心裏卻酸脹地漫過一念。

她一定要等到他好起來,讓他解開繃帶的第一眼看到的人便是她。

荀野一如苦慧所說,揣了玉栉在身上,他的睡眠得到了有效的改善,也不知是不是那把梳子上仍殘留着某種熟悉的氣息,對他能有安眠的功效,盡管他的鼻子早就失去了它該有的功能。

鼻竅裏給的藥一日一換,但苦慧配的那稀爛的藥方,早在第三日時,就徹底奪走了他的嗅覺,導致現在鼻腔裏空空如也時,荀野也是聞不到任何味道的。

一個人長日累月地被困在一種無法感知世界的黑暗裏,多少會有點被逼瘋。好在荀野如苦慧所言,是一名心性強大、意志堅定的将軍,對于求生的願望也非常強烈,并且積極正向,要換一個人,真保不齊會崩潰。

杭錦書坐在荀野的床榻邊沿,擠出白花花的藥膏,為自己手背上的凍瘡塗抹上藥。

房間裏很安靜,很溫暖,只有風吹拂簾帷發出的細細索索的響動。

荀野很快睡着了。

一個沒有五感的人,對外界也不會存有太多的防備。

他甚至不知道小個子離開了沒有,反正他是真的困了。

玉栉揣在胸口,穩穩的安心。

他睡得很沉。

等杭錦書搽完藥膏,一扭臉時,床榻上的人早已沒有了動靜,繃帶纏繞在眼上,薄唇微微翕動,俊顏漫過緋色,睡得很熟。

他如今的皮肉被養得很白淨,許是長安水土養人,又無需風吹日曬的緣故,荀野的膚色漸漸趨近于他身上溫古族人的血統,溫古族人的膚色佼佼者,是白如奶色的,荀野雖沒到那個地步,但看着也很勻淨,像是放了多年的白瓷。

杭錦書凝視着他的睡顏,半晌,确認他睡熟了,她朱紅的唇角淺淺地彎了起來。

爬滿凍瘡的手,終于膽大地越過被衾,撫碰上荀野幹燥硬挺的發絲。

他沒有任何反應。

杭錦書更大膽了一些,手掌更深地去貼着他的發絲。

硬挺的,粗粝的感覺沿着掌心的紋路一绺绺滑下,擦得手心皮膚微微泛癢。

荀野還是沒醒。

靜夜更安靜了。

她壓着那叢生的厚實的發絲,掌心終于深深地抵住了荀野的頭皮,然後,輕輕地摸了幾下。

有一點憐愛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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