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還是夫君
第76章 第 76 章 還是夫君
崔後有兩子, 長子為與荀伯倫所生,名荀珏。
次子則并非荀伯倫的骨血,當年崔後因忿恨荀伯倫對她不忠, 在外豢養美姬, 故以身效法, 也在外邊養了一個白淨的文生, 一夜荒唐。
翌日她便後悔了, 看着那書生不依不饒索要財權地位, 她忿恨至極, 想自己不過就是為這狐貍皮囊所誘惑, 便以一刀兇惡地劃爛了他的臉, 從此他的臉上便多了一條無法祛除的猙獰刀疤。
本以為事情很快便過去, 荀伯倫也重新回到了她身邊, 沒成想那件事之後, 崔氏卻發現自己懷有了身孕。
醫官确診當日, 崔後近乎昏死過去。
心腹李嬷嬷安慰她:“興許肚裏的孩子并不是那賊子的骨肉, 而是家主的, 現夫人懷孕的消息已經傳揚出去了, 家主也已知曉, 這個時候貿然打胎,只怕會讓家主好不容易回歸的心, 又被推遠。”
崔氏心有不甘,但還忍辱偷偷生下了這個孩子。
滿心寄望, 肚裏這個孩子是荀伯倫的。
孩子生下來了, 胎發濃密,膚色白淨,崔氏看了一眼, 心懷安慰。
本以為此事塵埃落定,可荀琏卻在之後,越長越像那個人。
某一日崔氏發現,荀琏的眼睛竟像極了那個賊子,一樣的狹長而陰鸷,不經意地眯起來時充滿涼薄的兇光。
崔氏心如死灰地确信了這個孩子是蕭覺的。
荀琏的面貌不知怎的被蕭覺見了去了,他威脅上門來,要崔氏引薦他做荀琏的老師。
如若不允,他便将此事捅出去,讓荀伯倫知曉他們通奸。
崔後擔驚受怕,受蕭覺威逼,不得不應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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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覺自到了荀琏身邊,崔後察覺到孩子似乎漸漸變了,他變得暴戾、乖張、偏激,一點點小事,常使他風聲鶴唳。
一日,荀琏帶着他的匕首入甘露殿,淚眼婆娑地問她:“娘,孩兒當真不是阿耶的孩子嗎?”
那一刻崔後不知該如何回答,面前的這張面孔,和蕭覺近乎一模一樣!
若說是,不過自欺欺人,荀琏也不可能相信。
荀琏淚如雨下,匕首從懷中亮出來,崔後吃驚地縮回軟榻:“孩兒,你,你要弑母?”
荀琏哭着趴在崔後的床頭,肩膀哭得一抽一抽直抖:“娘,原來我沒有資格。我從小嫉妒大哥神武骁勇,嫉妒二哥文藻出色,嫉妒父親倚重大哥,嫉妒母親愛護二哥,可我什麽也沒有,我只能學他們,努力練功,努力證明我的存在,讓你們看我一眼。可我才知道,原來我連嫉妒的資格都沒有,我不是什麽皇子,我不過是個奸生子……”
他吵嚷的聲音太大,崔後擔憂聲音傳揚出去,釀造禍患,于是急忙阻止荀琏,令其閉嘴。
荀琏只哭了一陣,被母後訓斥不得多言,他的淚水歇在了眼角,聚出一團水渦,随後,他的臉色陰涼了下來,還刀入鞘,慢慢地轉身走出了甘露殿。
新朝收編了昔日的許多反王,反王來時也是虔心歸順,但自從太子荀野隐退,老皇帝流連美色不中用,現任太子荀珏又拿不出服衆的能力,反王造反之心日益猖獗。
荀琏利用這些人不服荀家江山的野心,趁亂逼宮,遇到二哥抵抗,荀琏要了二哥的命。
母親崔氏見到荀珏的屍身那一刻,她慘叫了一聲,氣息阻滞昏死過去。
蕭覺在他身後,淡淡環視一切:“殿下,成大事者,不拘于小節,他們對你豈有真情可言。”
荀琏一咬牙,帶着部衆殺上了太極宮,生擒了皇帝。
但還想要一個名正言順,荀琏逼着皇帝改诏,立自己為太子,同時稱病不得理政。
皇帝被三子吓怕了,他連親生的兄長都能動手擊殺,殺一個年邁的父親自也不在話下,這一刻,皇帝才終于懂得了什麽叫痛心疾首,悔不當初。
失去了二子,他痛徹心扉。
要是長子還在,想來不至于讓長安深陷火海,發生兄弟阋牆的人間慘劇。
這皇位,當真能迷惑人的雙眼,改變一個人的本性嗎,他從小乖巧孝順的孩子,怎麽會變成眼前不人不鬼的妖魔。
荀伯倫到底怕死,依了荀琏的要求,此後被囚于千秋殿,不得出。
長安一片火海,殘局收之不盡。
荀琏坐上了自己曾經最為豔羨的寶座,向他們複了仇,可他并不開心。
好像得到了什麽,但又好像,什麽也沒得到,反而失去了什麽。
彈壓之下,必有反抗,那些反王也不是吃素的,他們利用荀琏譽王的聲勢逼宮,等到造反成功之後,譽王自是也不必活着了。
荀琏聽從蕭覺的指令,對這些人早有防備,調遣京畿諸司和洛陽兵馬急來救駕,在長安重新掀動戰亂,鐵蹄下,民不聊生,硝煙四起,血流成河。
*
杭錦書在菱花鏡前梳妝。
柔順的長發,被一只蛱蝶般靈巧的手左右穿綴,攬成清爽幹淨的淩雲髻,綠鬓如雲,蓬松堆積,荀野在一旁,看她挽發看了很久。
杭錦書在鏡子裏能看到荀野長久矚目的眼神,他仿佛不知疲倦,怎麽看也都不嫌厭膩。
将發髻團好,再簪上一根珊瑚紅串珠步搖,步搖随着回眸輕曳生風。
恰與玉頸交相輝映,一樣如雪,一樣如血。
“錦書,你想不想回長安?”
荀野看她放下梳篦,問她。
杭錦書猜測自己去尋苦慧時,老郭應是和他說了長安的情況。
她也是如今才知曉,長安兩派兵臨城下,勢同水火。
“自然。”
不過幸好,母親與舅舅在年關結束後,道是回渤州省親去了,都不在京畿。
眼下長安不安,杭錦書往渤州送了一封書信,在定鼎以前,請他們就在渤州安居,暫時不妄動。
至于一錘定音的事,杭錦書想不到還能交給誰來做。
“荀野,”她垂首思忖,起身來到他面前,俯身凝視荀野的黑眸,“我再陪你一次,打一次勝仗。”
就如從前,北境軍南下之時。
彼時我并不是心甘情願,但如今是。
荀野忽地仰起嘴角,眼眸璀璨,“你記不記得,你欠我一個願望?你說過,只要我想好了,我随時可以對你提出,只要你做得到,一定不會食言。”
杭錦書記得。
這是她在東宮對他許過的承諾。
只是,“你确定要現在用嗎?”
荀野點頭。
杭錦書奈何他不過,只得輕聲嘆了一息:“好。”
荀野便從榻上起身,站直了的身體,比杭錦書要高一整顆頭,每每這般相對而立,杭錦書都深感面前焊了一面銅牆鐵壁,從前她畏懼,現在她只有一種被護着的心安。
她不知他要求什麽,只要不是太過分的心願,她都能應許,若是很過分,她也可以……酌情應許。
荀野道:“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希望你如實答複,不論答案如何,我都接受。”
杭錦書錯愕着,似乎并不曾預料到,他的心願僅僅只是一個問題。
微微仰起臉,視線在他于燭光裏忽明忽滅的臉上盤桓,片刻之後,她低聲又應:“好。”
荀野便問她,問得謹慎又克制,虔敬而錐心:“錦書,我想問你,如果,如果我想與你和好,重新向你求娶,你——”
他看着她逐漸靜下來的眉眼,心裏打了個突,有些退縮了。
然而話已經問到了這個節骨眼上,退堂鼓打不響。
荀野唯有硬着頭皮勇往直前,将肺裏的氣息一口全推出來:“你願意嫁給我麽?”
他想要名分,名分就是錦書對他的認可。
所以他最想要錦書的認可,給這份已經明朗的情意蓋上一個戳兒,證明它的名正言順。
杭錦書微愣,沒預料到荀野的問題是這個,但也只是愣了片息,無需苦思冥想,她回:“當然願意。”
荀野的心一瞬懸在了咽喉,看着杭錦書,耳朵回旋着她的四個字,确認了好幾遍,終于塵埃落定,他近乎興奮地一把抱住了杭錦書的肩膊,将她用力按入懷中。
“錦書!錦書……”
他失言,太開懷了,太振奮了,反而不知該說什麽,只能一遍遍呢喃她的名字。
杭錦書也被他的開懷所感染,柔軟的胳膊也環繞了荀野的腰背,反擁住他,抵在他胸膛的臉蛋往偏處歪了一點,尋到一個呼吸的空隙,“你也可以喚我阿泠。”
阿泠。是她的乳名。
只有親近的人會用這兩個字來稱呼她。
她的乳名為“雨聲泠泠”之意。她為自己取了假名“聽雨”,便是來源于此。
哪知荀野偏不。
他就不叫“阿泠”,偏要叫“錦書”。
杭錦書拗他不過,也不強逼,想到他的問題,笑靥挂上了眉梢眼角,“這個問題,就是你對我的願望,你為何不直接用這個願望,許願我嫁你。”
荀野擡了擡下颌,語氣之中頗有自負:“那不一樣,萬一你不願意嫁給我呢,那我不就成逼婚了麽。”
杭錦書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一重,她在荀野背後,悄悄擰了他的背肌一下,刺激得荀野悶哼一聲,懷中的女郎溫聲道:“荀野,我找到我想一生為之付出的事業了。”
荀野垂下眼:“是什麽?”
杭錦書輕緩地啓唇:“我想當皇後。”
荀野卻愣住。
杭錦書松開他,在他的臂彎之中站直了身體,是與他相對而立的姿态。
“以前我跟着你在南下軍旅途中,彼時我什麽也沒想,你把我保護得太好,不讓我接觸戰争的殘酷,也不讓我看見民生多艱,讓我一直做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杭氏貴女。可我心裏只想和你和離,然後找尋我的自由。”
從前的事,她說過不提。
可她還是提了。
荀野心裏的結痂仿似被這句話輕輕地撬了一下。
但疼痛已經減輕了許多,更多的是刺麻感。
杭錦書聲線清沉,含着悵然,緩慢地飄送入他的耳。
他便耐心地聽。
“可當我真的獲得自由,我發現,其實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麽,我茫然地看着眼前,不知往哪裏走,我不想再盲婚啞嫁,和一個陌生人建立感情,不想一輩子相夫教子,可我也找不到我的路,作畫,刺繡,還是侍弄花草,究竟哪一樣才是我的出路?我把自己關在閣樓裏日複一日地做着這些事情,可我發現我并不快活。”
“我夜裏做夢,會夢到在荒原見到的被禿鹫分食的戰士的屍首,夢到渤州雜院裏那些吃不飽穿不暖的孩子,夢到你血淋淋地倒在我面前……”
那是她內心最深處的恐懼。
每一個夢中,她都只能無能為力地任由噩夢延續,改變不了結局。
“荀野,我也希望,世上再無戰亂與紛争,君愛民如子,民安居樂業,君臣同心戮力,天下河清海晏,時和歲豐。”
“荀野,我們再南下一次吧。”
荀野認真地聽,內心的疾風驟雨早已掀起了眼底的潮。
再南下。
杭錦書一語戳中了荀野的心,他的眉梢噙上掩都掩不住的笑意。
“錦書與我,志同道合啊。”
原來這就是觸抵內心的靈魂伴侶啊。
*
入夜,兩人仍舊相擁而眠。
荀野向來只是抱着她睡,規規矩矩,從來不動手動腳,好像他真要将那句話奉為圭臬,一輩子點清心寡欲,有幾次逼得杭錦書都想主動了。
但又怕,自己的主動換來的是仍與上次一模一樣的結局,荀野仍然拒絕她的求愛,如何是好。
她還有一分身為女子的自矜,在确定荀野會因為她略施小計的引誘上鈎之前,杭錦書不會再輕舉妄動。
一個優秀的獵人,總會有最為敏銳的嗅覺,還要有最捱得住寂寞的耐心,獵物在掙紮過後,垂涎三尺地朝着獵人的餌食陷阱撲上來,到時候便是她一擊即中不容放過的機會了。
若仍無機會,也能創造機會。
于是杭錦書摸了一下荀野堅硬如鐵的後腰,輕輕一戳,那鐵似的肌肉好像洩了一口氣似的,癱軟着在她掌心融化開來,他迷蒙困惑地睜開眼,就着燭火溫軟的光焰,好奇地看向懷中的美人,好像在問好端端的為何突然戳他。
杭錦書道:“我想起一事。你之前說,我給你寫的和離書,你一直留着?”
荀野的瞌睡慢慢散了,不知道杭錦書突然問和離書是存了什麽心思,該不會是又要重寫一遍,他的心提了起來,困意籠罩之下不清不楚的腦子霎時忘了,他們這對鏡破釵分的夫妻,目前是用不着和離書再斷一回關系的。
荀野仍老實巴交回:“嗯……是,是的。”
杭錦書朝他掖了掖手:“拿出來我看看。”
荀野困惑:“現在?”
杭錦書颔首:“現在。”
荀野無法,只好掀開被褥下榻,連衣裳都忘了披,着了單薄的寝衣便去翻箱倒櫃。
在找到和離書後,他把那兩份和離書都咬唇拿了回來,交給杭錦書。
杭錦書看了一眼,這兩份和離書上,都只有自己的花押印鑒,沒有荀野的。
“你沒簽?”
她挑了一邊眉梢,好整以暇看他。
荀野生出一種赧然的情緒,不大好意思看她,詭辯着哼哼:“我不是換成了休書麽,休書我簽了的。所以這個,不簽也無妨。”
他留着和離書自觀,欣賞錦書娟秀的字跡,從字縫裏窺人,用見字如面捱過失去她的痛楚。
一直如此。
杭錦書看穿他的心,只是卻道:“誰說無妨?所以和離書你沒簽,休書,我沒簽。”
荀野一愣,當即回:“我拿你的花押把休書給……”
見杭錦書輕挑眼波望來,他胸口一顫,心虛地變了嗓音:“……簽了。”
關于這一點,杭錦書自然知曉,那封休書她也還留着。
她回憶了一番律法,正色對荀野道:“所以荀将軍承認,自己擅自盜取他人花押印信了?”
荀野“啊”了一聲,不知怎麽突然被安了一個罪名,他愣頭愣腦地站在床紗幔帳外,一動不動。
杭錦書不忍逗他,但必須給他好生講解一下律法:“湯襲随律,律法第十四卷有一條,擅自竊取他人印信加蓋印章的,杖三十,徒三年,若未造成重大損失,可依律法以錢五十貫自贖,且需獲得失主出具諒解文函。荀将軍雖是王子,但與庶民同罪。”
荀野被一頂罪帽扣蒙了,人還在帳外懵懵地站着,渾然不覺單薄的寝衣耐不住三更天的寒涼。
杭錦書幽幽嘆出一口香霧,柔聲喚他:“進來說話。”
荀野便步入了幔帳。
一只骨節纖細的玉手從袖下探出,拽住他的衣襟,将這個三魂七魄均不在家的呆霸王拉回榻上,用被褥卷過他身,與他在被中相對。
看他還愣着,杭錦書終是禁不得失聲笑了出來,然後在他怔忡地回過神來之際,将唇附向荀野耳朵:“被盜竊印信所簽署的任何文書信函,只要失主不認,官府便不承認其效力。”
荀野心跳加急。
又聽杭錦書在他耳邊輕聲道。
“我不承認。”
不承認的意思是、是什麽?
荀野的心跳都停了,目光略有帶遲滞:“可,可我們的戶籍不在一起……”
婚姻破裂,最重要不是這一紙和離書或是休書,而是他們的戶籍已經各歸各位了。
杭錦書眼眸輕爍:“荀将軍,你是黑戶啊。”
從太子位上退下來之後,荀野的名字剛從皇族玉牒上被抹去,老皇帝還沒重新還他皇子的身份,長安便已大亂,所以他現在是一個沒有戶籍的庶人。
“所以……”
“所以,”杭錦書吐氣如蘭,寝帳間,一縷淡淡的鵝梨香蔓延,她靜默地吻了一下荀野受傷還沒痊愈的耳朵,唇泊在他的耳邊,“你還是杭錦書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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