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臉紅

臉紅

花李言第一次看海。

春城所處的地方沒有真正的海,但把很多勝似海景的湖泊稱為海。她踩在柔軟的沙灘,前方如鏡一般的湖泊照着藍天白雲。

趙茉秋帶着伊娜在一旁玩沙子,鐘晴則是在沙灘上鋪着野餐布,沙灘上有幾個事先放好的遮陽大傘,下面擺着躺椅。

為了野餐鐘晴準備了一大盒食物,現在還沒到吃飯的時間,她伸了一個懶腰,見花李言呆呆地望着遠處,對方今天穿的是白色連衣裙套着黑色紗制披肩,裙子白色羽毛流蘇的面料層層落下,像是多層的奶油蛋糕。

風吹起時,花李言那兩邊麻花辮上的白色絲帶微微蕩起。

今天出門前,趙茉秋給每個人都編了合适的發型。

鐘晴的頭發不長不短,又穿着橙色寬松短袖和短褲,趙茉秋便給她做了微卷的造型,還配上帶有橙子圖案的橙色發箍,連耳環都變成了橙色圓片。

鐘晴感受着湖面帶來的風,微微側目時撞上花李言的視線,正要開口,花李言卻轉身背對着她,從言行就能感受到對方的嫌棄之意。

鐘晴偏要上前,她直接走到花李言面前,“怎麽了?我是什麽髒東西嗎?”

“啧。”花李言拉開兩人的距離用手擋住眼睛,“你這一身飽和度太高了,我看着難受。”

“這才是青春的裝扮!”

“是幼兒園六歲的青春嗎?”

“喂!”

花李言笑着走到躺椅旁,直接躺下。

“等等,你剛來就要睡覺嗎?”鐘晴不可置信,她們到這裏才不到十分鐘。

Advertisement

“你管我做什麽……”花李言不知道該做什麽,只好選擇睡覺。只不過她昨天吃了乳鴿,今天一整天都精神飽滿,就連晚睡早起身體也沒有疲倦感。

“難得茉秋給你弄那麽漂亮的發型。”鐘晴可惜地看着有些變型的辮子。

花李言無力地說:“我們可是花了一小時走完這十分鐘的路程,這路上茉秋拍的照片已經完全地把這辮子的價值榨取幹淨了,它們走得很安詳,你放心吧。”

“你可真能說。”鐘晴被逗笑,她到一旁取出毛毯直接在花李言面前攤開,看着花李言連人帶着椅子被毛毯包裹,她直接笑了出來。

“喂!你真幼稚!”

花李言怎麽也掀不開毛毯,她用兩只手打着毛毯,“是你在搗鬼吧!”

“沒有啦!是毛毯卡住了,我這就給你弄開。”說着,鐘晴拿手機點開錄像,這一幕很像鑽進毛毯裏迷路了只能無能狂怒的貓咪。

花李言聽着鐘晴的笑聲,索性放棄掙紮,暖白色的毛毯透進了光,像是溫馨的小帳篷,透氣又擋沙,意外的令人安心,她不由得閉上眼。

“生氣了嗎?”

鐘晴的聲音突然落在耳邊,而後風打在了臉上,花李言入眼的便是那豔麗的橙色,随後是鐘晴溫和的笑容。

“別生氣啦,我不是故意的。”

她聽見那語氣中多了幾分輕柔,像是裙子上的羽毛一般,輕飄飄地掠過了手腕,鐘晴把毛毯疊了兩下放在了她的腹部。

“我只是擔心你感冒。”

花李言微張雙唇,這個時候她應該說一些話損鐘晴的,再像往常那樣氣走對方,但對上那墨黑的雙眼時,她看見了辮子上那白色絲帶在鐘晴的眼中飄動掙紮,怎麽也逃不出去。

“我沒生氣。”她側過身小聲地說:“……謝謝。”

鐘晴正要開口,卻捕捉那微紅的耳廓。

“啪。”

腦海中閃過一道清脆的聲音,是那天露營游戲時被咬斷的Pocky。鐘晴只記得那淡淡的花香味,還有對方那近在咫尺的氣息,以及那帶着些許緊張微微抿起的唇瓣。

說起來,當時她們差點就要親上去了,如果親上去的話……

她頓時面紅耳赤。

不對,不是這樣的!

她跑向湖泊,企圖讓風散去她臉上的熱度。

她喜歡的是趙茉秋啊!

這般想着,她跑到趙茉秋身邊,和伊娜堆了一會兒城堡才冷靜下來。

“李言姐還是老樣子。”趙茉秋看着在躺椅上閉目養神的人。

見趙茉秋張口又是花李言,她莫名有些不悅,便問:“茉秋,你經常和她一起出去玩嗎?”

趙茉秋搖搖頭,“自從我上高中後就不需要請家教了,李言姐也就很少來我家。”

“上大學後沒有一起旅游嗎?”

“沒有呢。”趙茉秋苦笑道:“倒不如說這兩個月和她一起外出的次數是最多的,這都是你的功勞。”

鐘晴立刻搖頭,這純粹是之前那些礙事情敵的功勞,畢竟趙茉秋馬上就要出國了,所有人都想試着告白。

“你太謙虛啦。”趙茉秋垂下眼,“明明你們認識才兩個月,但總覺得你們才是認識多年的朋友。”

鐘晴心情有幾分詭異,一種開心又別扭的感覺,不過……

“哪像朋友了,她可是一直在損我。”鐘晴說:“你原本就知道她是這個性格嗎?”

趙茉秋捂住笑道:“你讨厭她那樣嗎?”

“讨厭倒不是讨厭……”

“那就好啦。”趙茉秋望着遠處的白雲,“這樣我就可以放心出國了。”

風帶起了幾粒沙,趙茉秋微眯眼眸又揉了揉眼睛,她流出了幾滴眼淚才把眼睛裏的沙子弄走。

陽光落在那紅褐色的頭發上,在白皙的皮膚上落下分明的影子,也讓那雙翠綠的眼眸熠熠生輝。

鐘晴又一次緊張起來,她果然是喜歡趙茉秋的,但為什麽心裏那麽不舒服呢?

傍晚時,鐘晴從倉庫裏翻出了一堆沒放完的煙花。她撐起烤架,又興致勃勃地開始燒烤。趙茉秋則是在旁邊架着三角架相機,中午野餐時她也錄了像。

“到時候我可以把這些剪成VLOG嗎?”趙茉秋說:“我最近對剪輯比較感興趣,想用這幾天的素材試試看。”

“當然可以!”鐘晴巴不得自己出現趙茉秋的視頻裏。

“不要讓我露臉就好了。”花李言坐在一旁打着哈欠,下午野餐回來後,她們邊看綜藝邊串烤串,光是那一下午她就覺得一天的力氣耗完了。

趙茉秋架好機位後便帶着伊娜去洗澡,院子外只剩下滋滋的燒烤聲。

“身體不舒服嗎?”鐘晴見花李言有氣無力地躺在搖搖椅上,關心道:“頭還痛嗎?”

“不。”花李言坐直身子,“我身體很好。”

鐘晴倏地一笑,“不會讓你喝鴿子湯啦,一個月喝一次就差不多了。”

花李言又躺了回去。

“對了,你很閑的話可以幫我放歌嗎?”鐘晴在烤架上鋪滿烤肉。

“你想聽什麽歌?”

“你經常聽的。”她有點好奇花李言的歌單。

花李言應了一聲。

院子外傳來了幾聲蟲鳴,随後是呼呼的風聲,在這之後便是點點滴滴的雨聲。

“下雨了嗎?”鐘晴正要撐開棚子,卻不見天上落下一滴雨。

她尋聲看去,那雨聲正是從花李言的手機裏傳出來的。

“你……”

“這是我經常聽的歌。”花李言解釋道:“暴雨天背景音。”

“這哪是歌啊!”鐘晴哭笑不得,“我真的以為要下雨了!”

“哈哈哈……”花李言笑得發顫,抱着肚子蜷縮在一起,連搖搖椅都跟着大幅度擺動。

“喂,你笑得太過分了!”

花李言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鐘晴氣鼓鼓地走到花李言身旁,把被烤肉煙熏過的雙手貼在對方臉上,“看我的燒烤油煙攻擊!”

“啊!”花李言邊笑邊叫出了聲,她下意識縮着脖子,抓住了那兩只手,“好啦,我不是故意的……”

鐘晴那落下的一縷發絲令她噤聲,鼻尖觸到的那些發絲癢癢的,幾縷藍色挑染在院子的燈光下微微發光。

白色的光照着每一處陰影,似乎一切都無處遁形,不論是鐘晴那微微顫動的雙目,還是從臉上慢慢蔓延到耳朵的紅暈,還是那一身橙色的裝扮,一切都無比刺眼。

她忽然想起了那個烈日炎炎的夏天,想起了林沐森對她訴說喜歡時的眼神。

不會吧……

“你——”

“滋滋滋。”

滋滋的烤肉聲打破了寂靜,鐘晴吓得抽回手。

“糟了,要烤糊了!”她去搶救那些烤肉。

花李言慢慢坐起身,她揉揉臉,油煙味倒是沒有聞到,反而聞到了很大一股檸檬味,可能是因為鐘晴方才切了一些檸檬。

以後如果吃烤肉的話,會一直想起這奇妙的檸檬味吧。

花李言盯着鐘晴忙碌的背影,若有所思。

鐘晴此時此刻只想鑽進地底。

方才那暧昧又微妙的氣氛令她的大腦宕機,花李言的臉看起來沒多少肉捏起來軟軟的,那微亂的頭發還有笑得花枝亂顫時的笑臉,令她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

這到底是什麽感情?

鐘晴麻木地翻着燒烤,她已經不明白了。

“啊,吃得真飽……”

趙茉秋靠在沙發上發出餍足的聲音,洗完澡喝冰的酒飲是一件幸福的事。

花李言從樓上下來,她擦着剛洗完的頭發,問:“她呢?”

趙茉秋眨眨眼,揶揄道:“她是指誰?”

“……鐘晴。”花李言生硬地說。

趙茉秋笑道:“她有事出門一趟。”

花李言坐在趙茉秋身旁,“你就不要打趣我了。”

“只是發現你不怎麽喊她。”趙茉秋猜測道:“是因為第一次以朋友的身份接觸比自己小的人嗎?”

“差不多吧。”花李言移開目光,是因為她們一開始是情敵。

“對了,這是鐘晴給你的。”趙茉秋指了指桌上茶,“紅棗枸杞茶,我本想說大家晚上喝點酒,結果她說你胃不好不能喝那些冰冰的飲料。”

“她是老媽子嗎。”花李言心情複雜地端起那杯茶。

“鐘晴她本身就很喜歡做這些,在吃喝這方面聽她準沒錯。”趙茉秋喝了一大口酒,“其實有件事我一直很想問。”

“什麽事?”

趙茉秋捏了捏酒杯,“葉霏那天找你聊了什麽?你不想說也沒關系的。”

花李言抿了一口茶,溫潤的茶水緩解了心情,她忽然覺得說出口也沒事。

“她是謠言事件裏那位學生的朋友。”

趙茉秋睜大雙眼,焦急地問:“那她是找你麻煩嗎?”

“不是的,放心。”花李言莞爾一笑,“她問我想不想和那位學生見面。”

趙茉秋趕忙說:“你不想見也可以不見的,不論怎麽樣還是自己的心情最重要。”

“我沒事的。”花李言輕嘆一聲,面前的大屏幕框住了她的身影,她喃喃自語道:“總覺得必須見對方一面才能完全放下……”

“李言姐……”趙茉秋握緊雙拳,“如果一個人不敢去的話和我說,我會喊上鐘晴一起保護你的!”

花李言差點被嗆到,她這才注意到茶幾上的四罐酒全是空的,她擔憂道:“你是不是喝醉了?”

“沒有!只要臉沒紅就沒醉。”趙茉秋拿起一旁的包包,“奇怪,我的小鏡子呢……”

“那是我的包。”

“啊。”趙茉秋取出一串鑰匙,她仔細觀察那上面的黑色鵝卵石鑰匙扣。

花李言心下一緊,和趙茉秋那精致的挂件相比,她用着鐘晴給的失敗品倒是顯得有點可悲了。

正要取回鑰匙,趙茉秋恍然大悟,“原來鐘晴當時是做給你的!”

“什麽?”花李言沒聽明白,“她不是給你一樣的挂件嗎?”

“鐘晴當時不小心把樣品給我了,她送的就是店裏買的。”趙茉秋指了指自己包包上的一大串關于狐貍的挂件,“其中一個小狐貍才是她送的。”

“那我這個……”花李言思緒有些亂。

“她就只做了這一個鑰匙扣。”

花李言呼吸亂了一瞬,原來鐘晴只做了這一個鑰匙扣,最後還把那個鑰匙送了給她。

“李言姐,你才是喝醉了……”趙茉秋沖花李言一笑,慢悠悠地倒在沙發上,在陷入沉睡之前呢喃道:“你滿面通紅呢……”

花李言撫上自己那滾燙的臉頰,那難以抑制的愉悅心情像是上騰的氣泡酒,滋滋地往外冒。

“完了……”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