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不太雅觀 親久了我有點疼
第58章 不太雅觀 親久了我有點疼
季不寄透過睫毛, 向上瞧着他,換上那副經典的性冷淡表情:“沒什麽。”
他轉了個方向,掉頭就要走。
時恩賜笑着拉住他, 沒有戳穿, 反倒是提起了另一件事:“你知道剛剛在病房裏你做了什麽嗎?”
“我做了什麽?”季不寄問。
他決定接下來無論時恩賜說出什麽話來, 他都把這當他編出來的故事聽。
“季不寄,你抱頭痛哭,一直不停地喊時恩賜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時恩賜語氣誇張,還不忘補充道:“對了, 抱的是我的頭。”
意料之中的故事。
季不寄瞪了眼時恩賜, 問:“還有呢?”
“還有很多呢, 一時半會說不完,我們先去吃飯,一邊吃一邊慢慢聊。”時恩賜笑眯眯地揉亂他的黑毛:“你空腹挺久了吧, 吃點東西。”
确實,為了做胃鏡季不寄提前空腹了八個小時, 剛又在候診室等了很久, 到現在已經十幾個小時沒有攝入能量了。
他們找了家醫院附近的粥鋪,點了幾份清淡的食物。
時恩賜托着下巴看菜單,吐槽道:“為什麽沒有奶黃包?一個合格的早點鋪不應該沒有奶黃包。”
季不寄舀了勺白粥放涼,瞥了他一眼:“你能吃出來甜味?”
時恩賜眨眨眼睛:“你真聰明, 果然被你發現了。”
如今的時恩賜沒有味覺, 同時感知不到溫度, 和普通人類産生了些明顯的差異。據同居的那段時間觀察, 季不寄懷疑他不需要睡眠和進食也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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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不是小腦缺失。”他淡淡道。
火災救他的時候,那麽多人頂不住高溫往外逃,唯獨這家夥直愣愣地往裏沖, 像個木頭人似的。
時恩賜的眼睛彎起一個恰到好處的弧度:“你好關注我,其實我在想要不要繼續關着你,這樣你就可以好好吃飯了。”
他用最心平氣和的語氣說出最恐怖的話。
季不寄的粥勺一抖,才晾涼的一勺粥通通落回碗裏。他猛地擡頭想去找時恩賜腦袋頂上的進度條,卻意識到他們早已回到現實世界了。
所以那個進度條怎麽樣了?!
這家夥根本沒清空吧!
“你怎麽笨手笨腳的,我來喂你。”時恩賜笑眼盈盈地奪過勺子和粥碗,仿佛在對待一個小孩。
他還有機會回去再打一遍游戲嗎?
季不寄趕緊掏手機去找屏幕裏的游戲,消失得無影無蹤。
完了。
這家夥沒救了。
桌子對面,金發青年翹着唇,露出一個魅惑十足的表情,勺子朝他伸了過來:“季不寄,張嘴——”
他自己也沒救了。
季不寄放棄了掙紮。
旁邊有一桌的媽媽同樣在喂手臂打了石膏的小孩喝粥,小孩看見他們這桌的場面,不禁問道:“媽媽,那個哥哥也像我一樣受傷了嗎?可是他明明沒纏繃帶呀?”
他的聲音沒壓住,直直傳入兩人耳中。
季不寄嗆了一口,連連咳嗽了好幾聲,時恩賜溫柔地扯紙巾給他擦嘴。
“笨蛋,喝慢點。”
季不寄咳得更厲害了。
一旁的孩子媽媽低聲道:“那兩個哥哥可能是感情好吧,別看了,好好吃飯。”
“我也能這麽喂小郭嗎?像照顧洋娃娃一樣!”童言童語仍在繼續。
他媽否定道:“不行,你不能這麽對你同學。”
“為什麽呀?”
“小郭媽媽會生氣的,小郭可能也會。”
季不寄麻木地就着勺子吃完粥,好在沒再從時恩賜口中聽到什麽違法亂紀的話。
下午,季不寄的原定計劃是去圖書館複習。可兩個人吃完飯從餐館裏出來的時候,他看了眼時恩賜,失而複得的感情怎麽也壓不下去。
唯有在和這人有關的事上,他才能體驗到如此複雜的情緒。
“怎麽總是看我,我有那麽好看嗎?”時恩賜莞爾問道。
季不寄點了點頭。
這張臉的的确确無法抗拒。一個人平均每天能看到近百張臉,可留有印象的甚至有可能不足十分之一。
但時恩賜的顏值能大大提高自己的印象值,讓別人擦身而過後不由自主地想多觀望幾眼。
“你怎麽忽然坦誠了!”時恩賜愕然,捧起他的臉:“我以為你會否認然後怼我幾句。”
季不寄的速凍臉毫無波瀾:“你全身上下也就這張臉不值得怼了。”
時恩賜眨眨眼睛:“也就是說,我這張臉對你還是有吸引力的。”
季不寄從他手心裏端走自己的臉,瞥開視線,低低應了一聲:“差不多吧。”
時恩賜周遭的氛圍肉眼可見地愉悅了幾分。
午後陽光正好,降過雨後的氣溫舒适宜人,細小的塵埃在空氣中慢慢悠悠地漂浮,苦長且炎熱的夏季似乎要結束了。
走到某個熟悉的自動販賣機前,時恩賜停下了腳步。
季不寄買了瓶汽水丢給他:“是這個吧?”
後者露出虎牙:“這個最好喝。”
他嘗不出味道,市面上大多數飲料對他來說都跟白水別無兩樣,唯獨碳酸汽水的氣泡感還能清晰地感受到。
兩人在樹底下乘涼。
季不寄蹲在路沿石上拔草玩,時恩賜倚靠着樹幹看他拔草。
頃刻間,他走近幾步,蹲在季不寄面前,把飲料瓶随手擱在一邊。
“嗯?”季不寄和他大眼瞪小眼。
時恩賜涼涼的手指捏住他的下巴:“我可以親你嗎?”
季不寄拉住他的手腕,移開那雙被冰汽水浸涼的手,站起身來。
他蹙眉問道:“一定要蹲着親嗎?”
時間久了腿會很麻,而且姿勢不太雅觀。
“站着也可以。”時恩賜笑眯眯地說道。
兩個人換了個體面的姿勢,面對着面,異色的兩雙眸子間波光流轉。
金發微晃,時恩賜偏頭吻住他。
季不寄替他确認了汽水的味道,熟透了的黑葡萄味,甜得要命。
他心驚膽戰地等了這家夥三天三夜。哪怕是被挂在論壇上罵了成百上千條的那段時間,他都沒這麽慌亂過。
失去了淡定,簡直就不像是他了。
對方的舌尖輕柔地撬開了他的唇縫,長驅直入,由淺入深。唇瓣貼在一起,甜絲絲的味道給了他一種濃烈的不真實感。
這真的不是夢嗎?
被手心扣住的腦袋,胳膊箍住的腰,穿透樹葉傾瀉在他們之間的陽光,一切皆無比真實。
季不寄有點喘不上氣,他想要反抗,手搭上對方肩膀,正欲推開的一瞬間又滞住了。
不能反抗,根據經驗來看,反抗的話到頭來吃虧的人還是他。
他的指尖從對方的肩膀滑落,最終被動地勾住了對方的脖子。
對方的吻變得更加深入,舌尖輕輕掃過他的上颚,帶來一陣酥麻的觸感,像是電流般竄遍全身。他閉上眼睛,任由對方的吻将他帶入一片混沌之中。
算了,先這樣吧。
唇齒相依,傳來的觸感溫熱而柔軟,像是融化的蜜糖,緩緩滲入他的每一寸感官。季不寄的心跳加快,呼吸也變得急促,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停滞,只剩下他們彼此交纏的氣息。
陽光依舊灑在他們身上,樹葉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發出沙沙的聲響,所有的抗拒和不安都在這一刻化為了無聲的默許。
一吻結束,大概算是一吻,時恩賜松開雙手,溫熱的唇息打在他的臉上。
季不寄抹了把嘴角,輕輕喘着氣,眼尾濕紅:“結束了?”
“你覺得還不夠嗎?”時恩賜期待地問,似乎在等待一個肯定的答案,然後再補一段。
季不寄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夠了夠了,親久了我有點疼。”他離開這人,彎腰幫他拾起地上的汽水瓶子。
時恩賜喜歡他坦率起來的模樣,可愛得像是在撒嬌似的,盡管表情依舊冷感,聲音也硬邦邦的。
他問季不寄:“你明明很在意我吧?明明很喜歡我吧?喜歡為什麽不答應和我在一起?”
對方遲遲沒有回應,時恩賜一眨不眨地注視着他,然後看見這傻子差點撞自動販賣機上,晃了兩下,裝作無事發生地站直身子。
“我做錯了事。”
他的聲音悶悶的,聽完後時恩賜緩了兩秒才解析完畢。
時恩賜問:“你做錯了什麽事?”現在季不寄做的最大的錯事就是不答應自己。
季不寄借着陰影遮擋住了面上的情緒,低着頭,聲如蚊讷:“我把你媽媽害死了……”
“嗯?”時恩賜愣了下。
楊女士不是在病房裏念佛經呢?
誰通知他了?
“你——”他的表情有些古怪,撓了下腦殼,接着道:“她沒死,在休養。你一直以為她死了嗎?”
這短短的兩句話對季不寄造成了極大的沖擊。
各種各樣的感情交錯在一起,季不寄的心裏像是打翻了個五味瓶,難以置信地問道:“她……還活着嗎?”
“她沒死過。”時恩賜道。
那他這麽久以來深陷的泥沼算什麽?
季不寄的喉嚨發緊,垂落身體兩側的手指蜷縮了下,深黑的眸底仿若蕩起了漣漪。半晌,才問道:“那她知道你還活着嗎?”
這下輪到時恩賜陷入沉默了。
“你沒告訴過她?”季不寄追問道。
“我怕吓到她。”時恩賜莫名有點心虛:“她心髒不好,你知道的。”
季不寄皺眉:“你這樣會讓她一直難過的。”
這個人太任性了。
“她不怎麽在乎我了。”時恩賜道。興許季不寄還對他和母親的關系停留在四年前,然而那段時間變故太多,他們的感情早就淡成白開水了。
季不寄的語言一貫地犀利:“你是全身上下只長了個戀愛腦嗎?你帶我去找她。”
他黑漆漆的眼睛直直盯着時恩賜,滿是不容拒絕的意味。時恩賜無奈地嘆了口氣,妥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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