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長在心坎上

第4章 長在心坎上

寧長悅睡了，殷久卻不太困，這時間也不算晚，便用寧長悅的手機聯系了他的房東，商量退房事宜。

對方挺好說話，在得知不要押金後，表示明天會去查房，如果沒有問題，會把剩下的兩個月房租退回來。

解決了這件事，殷久随便看了看寧長悅的手機，通訊錄裏人還挺多，未讀信息也一大堆，殷久只掃了一眼，沒去具體看人家信息。

手機是很老的款式，沒裝什麽軟件，但運行卻有延遲。

沉

在這期間，寧長悅都沒來打擾過他，在沙發上睡得很安穩。

很神奇的，家裏多了一個人，殷久卻沒有太多實感。

端着水杯在客廳站了一會，殷久以前沒談過戀愛，所以也不知道，這樣的相處模式算不算正常。

只能且行且看。喝完了杯裏的水，殷久也回房睡覺了。

睡到半夜，有人輕手輕腳地爬上了床，熟練地窩進他懷裏，甚至不客氣地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背上。

被吵醒，殷久也沒脾氣，拍了拍他的背，又繼續入睡。

不過等早上殷久醒來時，床上已經只剩下他自己了，不僅人走了，還穿走了他的鞋。

殷久光腳去洗手間洗漱完，在書房找到了寧長悅。

他坐在地上，隔着落地窗的玻璃往外面看，晨曦照在他身上，鍍上一層暖暖的金色光暈。

殷久走過去在他身後坐下，寧長悅往後面挪了挪，半躺下來，後背抵着他的胸口，殷久雙手搭在膝蓋上，扣在一起把他虛攏住。

“在看什麽？”殷久問他。

這問題把寧長悅問的茫然了一瞬，然後給出一個他覺得正确的答案，他說：“都看。”

太陽，雲朵，房子，行人，車輛，入眼是什麽便看什麽。

殷久有時候也會站在這裏看風景，看繁華的夜景，看絢麗的燈火，但比起欣賞夜景，更多的只是一種用來平複心情的方式，也許是突如其來的孤獨感作祟，也許是累了想暫時休憩一下。

總之，不是真的為了看風景。

不過在殷久很小的時候，也這樣心無旁骛的看過風景，那時候對什麽都好奇，怎麽都看不膩。

當然，現在去看，殷久并不覺得窗外的喧鬧有什麽值得看的，他問懷裏的人：“好看嗎？”

“好看。”寧長悅的回答沒有一絲勉強和遲疑。

殷久便不再出聲，安靜陪他坐了會。

大概過了十幾分鐘，殷久起身，詢問道：“早餐吃面包牛奶可以嗎？”

寧長悅敷衍地點頭，視線落在某個行人上。

沒過多久，殷久端着早餐過來，兩人坐在地上吃完了三明治和牛奶。

又坐了半個鐘，殷久去健身房鍛煉身體，随後洗澡，坐到了電腦前。

午餐和晚餐都是讓司機老李從飯店打包送過來的。

一整天過去，明明家裏多了一個人，殷久竟沒有感受到任何生活被入侵的不适應感。

寧長悅很能自得其樂，無人理會也不鬧騰，他可以在窗前坐幾個小時，也能在搖籃椅上睡一整個下午。

不過只要殷久空閑下來，他就會見縫插針地往他懷裏窩，一點不知道矜持兩個字怎麽寫。

殷久恍惚的覺得自己家裏多的不是一個人，而是養了一只省心的貓。

這感覺……還挺不錯。

……

吃過晚飯，休息了一會，殷久找出剪刀給寧長悅修頭發。

地點就在浴室，正好修完了可以沖洗。

落刀之前，殷久問他：“這麽放心我？不怕 我給你剪醜了麽，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寧長悅沒做聲，但臉上沒有什麽擔憂的神色。

既然他都不怕，殷久就更不怕了，他對自己的手藝還是挺自信的。

随着剪刀落下，寧長悅的頭發也越來越短，殷久工具挺齊全，普通剪刀、碎發剪刀、電動剃刀都有，長得好看的人什麽發型都好看，但也有極小的概率無法笑着走出理發店，所以如果剪毀了，殷久也會自己搶救一下，搶救不了就推平了事。

不過幫別人剪頭發，這還是第一次，殷久按着微分碎蓋去修，剪完了，随手扒拉兩下，自我感覺挺良好。

主要寧長悅臉好看，只要不是太醜的發型，都能駕馭。

寧長悅照完鏡子，也沒發表什麽看法。

收好工具，又清理了地上的頭發，殷久把空間留給他，讓他洗澡。

等寧長悅洗完澡出來，殷久正在擺弄一部備用手機，吹風機就放在沙發上，已經插上了電。

寧長悅走過去貼着殷久坐下，但一點也沒有自己動手吹頭發的意思。

殷久好像也習慣了，拿起吹風機給他吹頭發。

等吹完了，跟他聊天：“我明天要去學校上課，你要是不想在家裏待着，出門記得把這臺手機帶上，裏面有個定位軟件，想找我的話，就看下定位。”

他把手機遞給寧長悅，寧長悅接了過去，問道：“能一直看到你的位置嗎？”

殷久說：“嗯，有信號的話，可以一直看到。”

得到了肯定回答，寧長悅又問了一句：“我可以自己出門？”

這話問的，殷久都忍不住反省，是他給出了什麽錯誤信號，才會讓寧長悅覺得，他會是那種把人關家裏不讓出門的法外狂徒？

抱着玩笑的心情，殷久故意反問：“如果我說不可以呢？”

寧長悅抿唇，似乎真的在好好思考這個問題。

但殷久卻不敢讓他思考下去了，沒別的原因，就怕自己意志不堅定，“跟你開個玩笑，你當然可以出門，也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

寧長悅點點頭，除此之外，好像沒別的疑問了，他自己的手機正放在桌上，他研究了一下定位軟件，然後把自己的手機卡取出來，換到了新手機上。

他甚至沒有想過，為什麽手機邊上正好有一根取卡針，就這麽自然而然把手機卡換了過來。

這期間，殷久只是靜靜坐在他身側，專注地看着他。

他好像什麽也沒做，但結果卻向着他想要的方向發展。

等寧長悅換好了卡，殷久才拿出自己的手機，解鎖後對寧長悅揚了揚，說：“我們好像還沒有加過好友，要不要加上？”

寧長悅注意到，他的手機跟自己手上的是同款，他“嗯”了一聲，唇角微微勾起，表情看上去挺高興。

殷久側頭，不再去看。

他好像确實算不上什麽正派人，自我厭棄的卑劣感油然而生，但占有欲被滿足的舒适感也在滋生。

寧長悅是真的這麽好騙，還是高級僞裝？

當然，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只要達成目的就行。

殷久并不怕寧長悅有所圖謀，他圖的越多越好，這樣，他要的越多，就越難離開他。

既然是賭上生和死，殷久自然要多下點注，他會對寧長悅好，好到他再也離不開他。

卑劣也好，無恥也罷，誰讓他先來招惹了他。

既然招惹了，就別想有退路。

心裏轉着堪稱陰暗的念頭，但殷久面上卻稱得上溫柔。

寧長悅只坐了一會，便軟在殷久懷裏，貼着他玩手機。

動作自然到，像提前演練過無數次。

殷久單手攬着他，覺得挺不可思議，真正相處起來，這人真是哪哪都符合心意，簡直像長在了心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