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發表完一通激憤之言,……
第9章 第 9 章 發表完一通激憤之言,……
發表完一通激憤之言,老皇帝精神已有些不濟,皇後高氏為他捧上茶水,他一連飲了兩盞方恢複了些口力。
“太子重負之事晉王查的如何了?”
“回禀父皇,兒臣查到确有四名無幹之人混入秋獵。”蕭炬語氣很确定。
老皇帝有些得意,蕭炬此言讓他見得大盛皇室辦事效率之高。他拖長了音調:“那現今在何處啊?”
“這四人是今日天還未亮時被緝拿的,兒臣為防打草驚蛇,暫且将她們扣在自己行宮審訊……”蕭炬話還沒說完老皇帝便接了話頭。
“好!”皇帝布滿皺紋的手使勁一拍座椅的扶手,“盡快抓住兇手給太子解毒。”話音剛落,他大笑出聲:“朕就知道我大盛皇室不是酒囊飯袋。晉王此事辦成後朕重重有賞!”
“罷了,今日休整一日,明日狩獵後山!沒什麽事便散了吧。”皇帝擺擺手。
衆皇子紛紛告退,獨蕭炬站着不動:“兒臣還有事禀告。”
“那晉王留下,你們都先下去吧。”皇帝雖面上疲憊,精神勁頭倒是不差。
待衆人退下後,蕭炬面上嚴肅,“兒臣所捉正是那日皇兄帳裏的舞女,此四女已供認給皇兄下毒。”
“豈有此理!”皇帝勃然大怒,猛地将手中的茶盞砸在地上。“倘若發生在平日裏也就罷了,太子竟敢将這上不得臺面的東西帶來秋獵!”
“父皇息怒。”蕭炬連連拱手。
“解藥可找到了?”
“此四女雖言此毒無解但請父皇放心,兒臣定當尋得解藥以解皇兄之毒!”蕭炬凜然拱手。
“罷了罷了,一天天的都不讓人安生。”老皇帝雙指按了按皺紋叢生的眉心,“待太子解了毒讓他親自來朕跟前謝罪!”
……
蕭炬一出宮門,便瞧見一道單薄的身影立在風中。
“三皇兄留步。”蕭瑾緩緩上前,她本就小腹墜痛,又站了許久,身上不免有些吃不消。
蕭炬走進,居高臨下地看着她,輕飄飄道:“宜安可是來與皇兄求情的?”
“是也不是。”蕭瑾語氣平靜。
“外面風大,若宜安有事的話來本王行宮說吧。”
蕭瑾有些吃力地擡起步子,跟上蕭炬向他的行宮走去。
方才她站在宮外聽不清蕭炬和皇帝的對話,只聽得皇帝暴怒砸碎了茶盞,但其內容蕭瑾已猜了個八九不離十。無非就是蕭炬誣陷皇兄深夜同舞女作樂。
一進蕭炬行宮,一股酒氣撲面而來。
“三皇兄倒是樂得滋潤啊。”蕭瑾盯着蕭炬,意味深長。
“宜安還是先擔心皇兄的毒吧。”蕭炬自顧自斟茶來喝。
蕭瑾也找地方自己坐下,“宜安便直話直說了。我皇兄之毒恐是三皇兄的手筆吧。”
“你休要血口噴人。”蕭炬輕蔑一笑,“倒是拿出證據來。”
蕭瑾輕描淡寫道:“那四名舞女恐怕不在三皇兄手中吧。”
“你什麽意思?”蕭炬皺了眉頭。
“那王姑娘早已告訴本宮了,”蕭瑾停下抿了一口茶,“不然為什麽昨日是見到皇兄直接在行宮裏而不是後山?不知三皇兄是否還考慮過為何太醫能明确診出皇兄之毒?”
蕭瑾的話語氣很輕,但字字重砸在蕭炬面前。
蕭炬心下有些按耐不住,但面色上并未顯露,只冷哼一聲,道:“僅憑幾個下賤的舞女憑什麽在父皇面前指認本王?”
“皇兄可曾發現自己的佩玉不見了?”
蕭炬伸手摸向腰帶,空空如也,當即怒道:“你偷了本王的玉佩?”
“宜安不敢。”蕭瑾颔首,“只求三皇兄盡快把解藥拿出來,宜安不想将此事搬在父皇面前。”
蕭炬再次冷哼一聲,“那便看你自己本事了。”
蕭瑾走後,蕭炬自是大發雷霆,屋內但凡瓷制的物事均碎了個徹底。
“王爺息怒。”一道婀娜豐腴的身影從簾內走出。只見這女子步于蕭炬身後,伸出雙臂環住了他腰身。
感受到美人溫軟的懷抱,蕭炬火氣下去了些,但語氣仍急重:“當初本王可是聽你之計給太子下毒!你不是說太醫診不出來這毒只會說從歡過度嗎?如今又是怎麽回事?”
“哎呀王爺息怒,這番是奴家的思慮不周。”這女子輕聲嗔道,将面頰蹭在蕭炬後背,“宜安公主要解藥,那我們給太子便是了。太子毒解了她便沒了直接證據栽贓于您。就算她不甘心,她一個不受寵的公主,能掀出什麽大浪?”
聽了這話,蕭炬稍稍安了些心,轉身把那女子攬入懷中,手指輕輕摩挲着她光潔的面龐。
“王爺就放心吧,奴家定不會讓您平白被宜安公主栽贓的。”那女子輕笑,“至于那四個舞女更掀不起什麽大浪了。”
蕭炬攬着這女子的肩,将二人面頰間的距離更湊近了些,他戲道:“以前怎麽沒發現,本王的葉兒和那宜安倒長得有幾分相似。”
……
蕭瑾離開蕭炬行宮後先去看了蕭煜。
蕭煜仍處昏迷之中。
不出意外的話,蕭炬趕明日之前便會給皇兄解毒。
蕭瑾收緊食指,她不會教皇兄白受這幾日折磨。
蕭瑾今日沒什麽食欲,回宮以後只用了兩塊點心便開始盤算明日狩獵之事。
“公主您又不會騎馬,明日當真要跟着王爺們前去嗎?往年您可從來沒去過。”
“嗯。”蕭瑾輕輕點頭,語氣不容置疑。“明日父皇也在,須得盡快了結皇兄這事。”
“那四人可都将明日要說的話捋順了?”
“都說順了,公主可要查驗一番?”棠雨回複道。
“不必了,休息片刻我們便去後山。”蕭瑾坐下将手爐緊緊抱在懷裏,“去瞧瞧明日狩獵之地。”
“公主,奴婢不解。”棠雨低着聲音,怯生生道。
蕭瑾莞爾,“是不是想問為何不直接把這四人帶到父皇面前而要兜這般大的圈子?”
“是。”棠雨垂了腦袋。
“這四人若想面見父皇勢必須我引見,如此一來此事便與我脫不了幹系,且方便晉王得了消息應對此案,難免他将這四女之事栽贓于我。若是明日狩獵是她們突然出現,便摘了我的幹系,也打晉王一個措手不及。”蕭瑾端起茶盞淺啜一口,接着道:“所以我們目下要做的便是想辦法讓此四女明日得見父皇。”
棠雨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奴婢知曉了。”
蕭瑾話題一轉,對棠雨道:“想吃你做的栗子糕了。”
聞言,棠雨笑了,“就知道公主定會想吃奴婢這栗子糕,奴婢特意帶了呢,這就給您拿。”語畢,一盒栗子糕便呈在蕭瑾眼前。
吃了栗子糕,蕭瑾即刻乘車往後山去了。
山中的晨霧還未散盡,霧氣飄搖,天色有些灰沉沉的,山林中的半數草木還存有些淡淡的綠意。
行至一處山腰,蕭瑾觀摩了一番,而後開口道:“此處不錯。”
這處有一道山脊微微隆起,其側是一棵盤根錯節的老樹。
蕭瑾略一思索道:“此處當是狩獵的必經之路,教那四女事先藏在樹後等父皇的車駕經過倒也是個不錯的法子。”
“我們再往前走走看看。”
車夫聞言,驅車前行。
後山本就有些陰寒,又加之昨夜下了雨,更顯蕭瑟。
“公主,還要往前嗎?再往前走就是獵區了,可能會有虎豹出沒。”車夫慢下馬來,回頭對蕭瑾說道。
車夫的話音剛落,遠處的一聲虎嘯穿林而來。一時間風聲也起,攜着林間陰寒之氣灌入車窗。蕭瑾抱緊了手爐,旁邊的棠雨趕忙緊了緊她肩上的披風。
“那前面就先到不進去了。”蕭瑾撩開簾子向前望了望。
車頭緩緩調轉。
“等一下。”蕭瑾突然道,“你們有沒有聞到一絲淡淡的香氣?”
棠雨皺起鼻子使勁吸了幾口氣,“好像還真有一點,這味道似乎之前聞到過。”
“是蘭隐閣那味胡香。”蕭瑾語氣很确定,“我們下車去看看。”
蕭瑾一行三人循着香味往前走,不知不覺越來越往林中深處去了。
“公主,若是遇見老虎豹子了怎麽辦?”棠雨不禁有些害怕,緊緊饞着蕭瑾的胳膊。
蕭瑾對會不會遇到猛獸一事心中也無底,“我們腳步輕一些,盡量不要驚動這些猛獸。”
一陣風起,原本空中愈發明晰的香味四散開來。林中木葉也随風翳翳飄動,陰森感又多了幾重。
蕭瑾不禁眉心微蹙,但好在她先前已大致确認出了方向,沿着這方向走應出不了什麽大差錯。
“你們有沒有覺得有一股腐臭味?”蕭瑾開口。
“有,好像越往前走這臭味越濃了。”棠雨捏了捏自己的鼻子,又确認了一遍這味道。
蕭瑾猜測道:“許是林中什麽畜生的屍體。”
“這後山的林子好生吓人,要是赫遠他們在就好了。”棠雨嘆了一口氣,更向蕭瑾靠近了些。
“赫遠在固然好,但秋獵帶着他們只是徒教人抓把柄罷了。”蕭瑾雖自己心裏也無什麽把握但仍然安慰道:“沒事,我們很快就回去了。”
“這是什麽?”蕭瑾的目光被腳邊一處隆起的土地所吸引,最前端似有黑色的絲狀物從地下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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