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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李向笛伏在母後的膝上,聽着耳邊的袅袅佛音,還有母後強忍着的嗚咽聲,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終于解脫了,不用再拖着殘破的身子,對着自己的親人強顏歡笑,不用再在午夜疼得撕心裂肺,睜着眼望着天明了,身子輕飄飄的,像是随着風,飄出了這個困住他一生的宮城。
是許久都沒有過的安眠,李向笛在醒來的時候,感受到貼在自己身上厚重的被褥,他皺起眉頭,他的床帳被褥從來都是光滑緞面的,內務府現在竟然敢克扣他的一應用度了嗎?當他是死了不成?
李向笛猛地睜開眼睛,他不是死了嗎?死在母後的膝頭,為什麽現在能醒過來?他翻身坐起來,眼前的一切讓他覺得很陌生。
不是他的寝宮,這個窄小的入目一片白的方盒子,難道是父皇母後給他的陵寝?可以他的受寵程度,父皇母後會敷衍他敷衍到這種程度嗎?
方盒子的門被人粗暴地打開,進來的人看了一眼在床上發愣的李向笛:“我當你死了呢,昨晚上少爺回來你也死在屋子裏,你記得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李向笛驚呆了,從他出生到現在,沒有一個人敢這麽跟他說話,他是什麽身份,他堂堂大越的九皇子,從生下來就被父皇母後兄長嬌寵着長大,死後倒是要聽這不知道哪裏來的陰兵冷嘲熱諷。
真是好大的膽子。
張管家也發現了不一樣,李向笛到現在竟然敢直視自己的眼睛了,從前他就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見到自己像是老鼠見了貓,反而今天居然敢直視自己,那雙風眼裏全是威壓,張管家的手縮了縮:“看着我幹什麽?你媽死了,你不是恨不得跟她一起去死嗎?怎麽還賴活着?”
簡直放肆!
李向笛環視這個盒子,自己生前沒被人怠慢,死後竟然要被如此侮辱,床頭放着一個天青色的瓷器,應該是母後給他的陪葬品,他想也沒想,伸手把那瓷器摔在地上,瓷器碎裂發出了巨大的聲響,這聲音也驚呆了張管家。
這是要反了天了!一個給錢就賣的玩意兒,居然敢當着自己的面砸東西:“你知道你砸的東西價值多少錢嗎?”
那是聞音的私藏,三百萬從拍賣市場買回來的天青瓷,現在碎成了一片一片,張管家甚至不知道該怎麽跟聞音解釋。
李向笛也盯着他:“你知道你現在在跟誰說話嗎?”他生于帝王之家,就算因為體弱,但該有的皇室中人的氣魄卻是一點不少,“放肆!”
張管家呆若木雞,想着李向笛可能是因為失去母親,現在已經失心瘋了,也不像是失心瘋,更像是鬼上身。
看在他這裏占不到什麽便宜了,張管家關上房門離開,用的力氣有些大,發出嘭的一聲響。
煩人的小鬼終于離開,李向笛從床上下來,環視這間屬于自己的陵寝,當他站在地上的一瞬間,他就感覺出了不一樣,這不是自己沉疴已久的病軀,這是一具很健康的身體。
李向笛攤開自己的手掌,他穿着不知道是什麽新式樣的衣服,手臂上沒有被遮擋住,這一眼,讓他驚訝地發現自己手腕上的那顆紅痣不見了。
這不是他的身體,他這是,借屍還魂了嗎?
這個方盒子裏有很多東西,有些他認識,有些他不認識,在打開方盒子裏的一扇門的時候,李向笛認出了這個東西,是鏡子,但不是他的鏡子,他的銅鏡只能模糊地照出人影,像他,又不像他。
銅鏡裏從來看不出蒼白的臉色,只能看出他的一臉苦相,這個鏡子不一樣,鏡子裏的人像是活了過來,連眉梢的一點痣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這真的不是他的身體,這面鏡子,也不是他擁有過的東西。
他看着鏡子裏的人影,腦海中閃過了幾個畫面,接着頭一陣劇烈的疼痛,然後眼前一黑。
身子往下掉的時候,李向笛嘆了一口氣,老天連這具偷來的健康身體,也不會讓他擁有太長時間。
地上沒鋪地毯,倒下去應該會很疼。
意想之中的疼痛沒有到來,入目的是淡藍色的衣料,有奴才來當肉墊,母後還是疼我的,李向笛心想。
暈過去的瞬間,腦海裏閃過的東西千奇百怪,他像是在這一段眩暈的時間裏接收了這具身體的一切訊息。
李向笛,今年二十歲,青大學生,休學一年,母親重病,跟一個叫聞音的人協議結婚,聞音為他支付醫治母親的費用。在前幾天,他的母親去世了,支撐着他活下去的動力已經沒有了,他像是一陣風一樣消失了,所以現在的李向笛來到了他的身體裏。
手背上傳來一陣刺痛感,李向笛緩緩睜開了眼睛,地上的瓷器碎片已經被清理幹淨,一邊的椅子上坐着一個人,他漫不經心地玩着手裏的東西,連李向笛醒了也沒有發現。
李向笛:……
“來人。”他的聲音不大,一邊在手機上處理公務的聞音聽見了他的聲音,擡起頭來和他四目相接。
“你在跟我說話?”聞音的聲音很低,像是鼓點在李向笛的耳旁震顫。
李向笛失神了一瞬,腦子還有些昏沉,這是他很熟悉的身體的狀态,先前昙花一現的康健,最終擁有也不過是片刻,他皺起眉頭:“本宮要喝水。”
本宮?
真像張叔說的那樣,李向笛受不了母親離世這件事,現在已經瘋了?
見他還是坐着不動,李向笛又想起了剛才腦海裏的畫面,才想起他現在已經不是九皇子了,這是個陌生的世界,他只是個寄人籬下的小可憐。
他的眼睛裏有水汽:“我想喝水,可以嗎?”
聞音看在眼裏,李向笛從來沒在他的面前露出這樣的表情,看來真的是母親的離世對他打擊太大了。
他站起身來,雙腿筆挺修長,奇奇怪怪的衣服倒是把他整個人的身形凸顯得十分勻稱,多一分嫌多,少一點嫌少,一張臉也更是俊朗,飛揚的眉,淩厲的眼,李向笛看他看得有些出神,眼神落到他唇上的時候,才嘆了口氣,他的唇太薄,母後說過,薄唇男人都薄情。
李向笛看着他走近,遞給他一個晶瑩剔透的杯子,像極了他從前的常用的杯子,腦子裏又有瞬間的錯亂,于是朝他仰了仰頭,示意他給自己喂。
聞音的唇微掀,拉起他的手讓他自己握着水杯。
李向笛撇了撇嘴,看到他的臉,又被拉回了現實,于是撐起身子喝完了一杯水,才覺得舒服了一些。
“你母親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是我們的合約是三年後離婚,合約時間才半年不到。所以你仍然有義務跟我保持婚姻關系。”
李向笛眉心緊鎖:“婚姻?”然後又想起這具身體的遭遇,又用手把眉間褶皺撫平,“哦,對,我們成親了。”
聞音很少看見李向笛在他面前有這麽豐富的小動作,他一直都是安靜的,待在這個公寓裏,沒有一點存在感,只要在他需要配合的時候,李向笛才會發出一點聲音。
“你還記得就好。”聞音又擡手看了一眼時間,會議已經延期了兩個小時。
李向笛母親去世的時候他正在國外出差,沒能趕得上送老人家最後一程,無論如何這件事是他的不對,所以在聽張叔說他生病了才推遲了會議,過來看他,只是剛進房間就看到他暈過去的樣子。
聞音不說話,李向笛也不敢貿然說話,生怕被人發現他是借屍還魂,要是被發現了,這人找個什麽道士把自己收了就得不償失了,畢竟他還想用一具健康的身體再好好活一次。
看他手上的液體輸完,聞音叫了家庭醫生過來,詢問了他的身體情況後,自己也要盡快趕回公司。
醫生幹淨利落的拔了針,看着針頭從自己的手背上被取出來,手背上留下了一個針眼和一點血珠,李向笛的視線落在給他取針的人的身上,知道自己的處境,李向笛小聲嘟囔:“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對本宮用私刑。”
他自以為的嘟囔,其實兩個人聽得清清楚楚,聞音皺着眉頭問醫生:“你确定他除了營養不良,沒有別的什麽問題?”
醫生收拾好輸液用完的醫療垃圾,臉上挂着假笑:“簡單的檢查結果是這樣,如果您不放心的話,可以再去醫院做個詳細的檢查。”
李向笛揉着自己的手背,默默地往後縮了縮,離他們兩個人遠了一點。
看他戒備的眼神,聞音更确信他應該是受到了刺激腦子壞掉了,不然李向笛不會用這種眼神看自己,他對自己一向都是感恩戴德的,而且李向笛這個人的的确确為他當下了不少麻煩事。
思及此,聞音揉了揉眉心:“換衣服,我帶你去醫院。”
李向笛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裳,朝聞音遞去一個眼神,這些衣服不似自己平常穿的常服,好像也簡化了不少,但李向笛從沒有自己動過手穿衣,而且這個人說的話他聽不太懂:“去太醫院嗎?”
聞音有耐心,但不多,他拿出手機,給助理打了電話:“過來帶李向笛去醫院做個詳細的檢查,尤其是做個腦部CT,看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
李向笛聽懂了他說的腦部,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本宮 ……不是,我腦子沒有問題。”
他還是有些暈乎,從前的事情跟如今的現實交織着,讓他有些雲裏霧裏,他這會兒又像是回到了他的寝宮,他還是那個受寵的九皇子。
他看向床邊疊好的衣服:“我不會脫,也不會穿,從前我從沒有自己動手過。”說完他從床上坐起來,面對着聞音,擡起了雙手。
那就是一副古代天子需要下人更衣的架勢,他穿着的睡褲冰涼滑膩,随着他的動作慢慢上移,露出一截潔白的腕骨,見聞音不動,他又用腳踢了踢聞音的小腿。
聞音看着那白得發光的腳,落在自己純黑的西褲上,對比太過強烈,一時間自己的小腿像是有無數的螞蟻在爬。
而始作俑者李向笛,這會兒正擡着手,歪着頭,不解地看着他:“給本宮,我更衣啊,不是要去太醫院嗎?”
“李向笛!”
從沒有人直呼過李向笛的大名,在聽到的一瞬間,李向笛的腦子木了木,脫口而出一句::“大膽,誰允許你直呼本宮名諱的!”
聞音:……
作者有話要說:
預收《踹掉豪門大佬後我成了影帝》
鳳致跟襲桐協議戀愛兩年,這兩年裏他溫順乖巧,事業上也是蒸蒸日上。
旁人都對他不齒,說他嫌貧愛富,為了資源甩了前男友,爬了業界大佬襲桐的床。
聽到這些,鳳致只是一笑,還是安靜地待在襲桐的身邊。
襲桐為他的事業保駕護航,鳳致的片約不斷,從十八線爬到了如今的一線。
圈裏好友問襲桐:“你該不會是玩真的吧?”
襲桐聞言只是輕蔑地笑了笑:“我跟他有什麽好玩的?”
鳳致在門外将他們的交談聽完,心猛地一抽,扔掉了手裏本來打算送給襲桐的戒指,決然離開。
兩年後,頒獎典禮結束後的晚宴上,榮獲影帝的鳳致褪去青澀,清俊從容。
陪在他身邊變的男人溫和又紳士,是身家權勢都不輸襲桐的豪門繼承人。
鳳致的身邊衆星拱月,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邊。
襲桐走近,就聽見有人問他當年和襲桐分手的真相。
鳳致坦然一笑:“不好玩了呗,沒勁啊。”
晚宴過後,襲桐把鳳致拉到隐秘的角落裏,問他當年為什麽不告而別。
鳳致嘴角挂着玩味的笑:“我們本來就是戀愛合約,到期了我還不離開?”
襲桐看着他言笑晏晏的臉,他親手捧起的鳳凰,現在已經飛到了他企及不了的高度。
他死死地扣住鳳致的手腕,忍下憤怒和不甘,眼角暗紅一片:“你能不能回來?”
鳳致平靜地看着眼前這個曾經不可一世,高不可攀的男人,臉上的笑容絲毫不減:“回來幹什麽?玩你嗎?”
襲桐咬着牙,萬般不願但也只能強撐着回答:“是。”
鳳致食指點在他的下巴上:“那你求我啊。”
高亮:1.攻受都不潔,介意勿入。
2.雖然攻很狗,但是不換攻,介意勿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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