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今日宜出門
第27章 今日宜出門
劉瑤暫時不知道東方朔內心的吐槽, 她今日跟着東方朔一起去長樂宮,是有事相求。
眼看着現今都到建元六年,解救張骞的事情還沒有定下。
東方朔主意多, 說不定真能想法子将人給救回來。
主要是他是大人,還是聰明的大人, 說的話有人信。
“東方先生,你能不能想法子将張骞救回來。”劉瑤大眼滿是期待, 一臉甜笑。
“章間是誰?”東方朔咋一聽沒反應過來,還以為是宮中的羽林衛或者內侍。
子燕倒是知道, 解釋道:“東方先生, 長公主說的張骞是指建元二年被陛下派往西域,不小心被匈奴抓住的那位。”
“是張骞啊!”東方朔頓時反應過來。
匈奴控制着西域大部分地區, 陛下派張骞出使西域,就是想聯合西遷的大月氏夾擊匈奴。
可惜張骞他們有些倒黴,才出發沒多久,就被匈奴抓住了,現在生死不知。
劉瑤:“你口才好, 又聰明, 勸勸阿父,讓他早日去救張骞。”
“難得啊!微臣居然從長公主嘴裏聽到這麽好聽的話,再說幾句!”東方朔唇角微翹,根根胡須透着愉悅。
“……”劉瑤扭頭癟了癟嘴,在對方的催促中, 轉頭回以笑臉, “東方先生博學多才, 是大漢最聰明、最好看的人,将來一定會名垂青史。将張骞救回來, 你就更名垂青史了。”
“長公主知道什麽叫名垂青史?”東方朔見她将這詞挂在嘴邊,有些好笑。
“知道,就是你做的事足夠大,被寫到史書上。”她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東方先生,我看好你。張骞就指望你了。”
東方朔無奈,“長公主,我還沒有答應。”
劉瑤聞言,佯裝無事地看向一旁的子燕,“子燕,東方先生剛才沒有拒絕吧。”
子燕恭敬道:“奴婢沒聽到東方先生的拒絕。”
“那就是答應了!”劉瑤小手一拍,“東方先生,你放心,等張骞回來,我一定讓他給你寫個誇獎賦,對了,張骞的文采怎麽樣?”
子燕為難:“奴婢對張骞不了解,不知曉。”
長公主心系張骞安危的事情傳出去,估計許多人都不解。
說實話她也不明白,她從小就跟着長公主,對長公主身邊的一草一物都知之甚詳。
長公主從未接觸到任何與張骞有關的人,讓人着實納悶她為何這般上心,不說天天提,基本上在陛下面前也是每月一提。
等将來張骞平安歸來,她一定要對方好好感謝長公主。
劉瑤聞言,安慰東方朔,“你放心,若是張骞的文采不好,我讓他給你多寫幾份感謝信。”
“……”東方朔一言難盡地看着她。
他什麽都沒有應下,面前孩子已經給他安排好了,年紀不大,已經沾惹了陛下說一不二的脾氣,将來可怎麽辦。
劉瑤見他不說話,頓時噘着嘴,委屈巴巴,“這樣還不行嗎?你還要什麽,阿父他很大方。”
東方朔挑了挑眉,“明明是長公主求我的,怎麽将事都推給別人。”
說話時,尾音輕柔地上揚,吐字清晰且悠揚不絕,讓人一聽,就知道此人運籌帷幄,多半已經将事情的解決方法想出來了。
劉瑤聞言,雙手合十,笑容真誠中帶着幾絲谄媚,“只要我能做到的,你可以随便提。”
她一個三歲小兒,許多事就是有心做,也幹不了。
這點東方朔也懂,若是他提了為難人的事,比如讓她給他升官、弄爵位,小心她反将一軍,朝衛君孺告狀,讓他見識一下小孩子的威力。
“長公主,微臣現在也算是半個衛家人,你不是該改一下稱呼了。”東方朔含笑湊近她, “微臣一聲‘姨父’都擔不起嗎?”
“就這?”劉瑤愣了一下,眉眼完成月牙,小紅唇微勾,揚起最甜最萌的笑,“最最聰明的大姨父,咱們說定了,張骞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答應的這般痛快,讓我覺得虧了。”東方朔嘆笑搖頭,為了防止小孩将來埋怨他,他還是提前打補丁,“不過我要提前說一下,我現在只是陛下身邊一名小小的常侍郎,陛下不一定聽我的。”
劉瑤歪頭,疑惑道:“東方……大姨父,你不是早就成了太中大夫了嗎?”
東方朔給了她一個白眼。
哪有那麽久,不過是在他成親的三天前才升了,不少同僚私底下議論,說他夫憑妻貴,他懶得搭理那些人。
他求得不是這些虛職,他向帝王自薦,是想一展抱負,造福萬民,他相信,将來他會登上三公九卿,成為陛下的左膀右臂。
劉瑤趁機揪了他一根胡須,她也不是故意的,對方說話時,胡須一翹一翹的,就在她手邊,就好比放在小貓面前的逗貓棒,純粹是條件反射,再說她就揪了兩……三、哦,五根毛,這點傷害還沒有夏日的蚊子包大。
東方朔倒吸一口氣,瞪眼看着她。
劉瑤讪笑兩聲,乖巧地将小手捏着的五根毛放到他手中,“我還給你了。”
東方朔盯着小孩的後腦勺,默默磨了磨,将他那可憐的胡須捏在手中,打算待會見到陛下,與他商讨張骞的事時,趁機賣慘。
劉瑤佯裝無事地欣賞路兩旁的花木,心裏其實早就神游天外。
她現在對東方朔的信服,一是因為平日的相處,二是因為歷史濾鏡,她挺想東方朔的才華能有施展的空間,而不是被阿父當成樂子人。
前段時間,阿父給東方朔升了官,是不是打算重用東方朔了?
只能說,劉瑤對現今大漢的官位制度不怎麽了解。
東方朔太中大夫這個職位怎麽說呢,它更多的靠近虛職。
按照朝廷官職制度,皇帝之下是三公:丞相、禦史大夫、太尉。
九卿排在它之後,奉常掌管宗廟禮儀,屬于九卿之首,之後是郎中令、衛尉、太仆、廷尉、典客、宗正、治粟內史、宮少府。
不同官職自然管着不同的事。
有管兵的、管稅收的、管祭祀的、管馬匹的、管宮廷警衛的、管宮殿警衛的、管刑法的……
其中太中大夫就是管理宮廷內的警衛事務的光祿勳這一機構下的官。
俸祿大概是一千石。
雖然不如三公九卿動辄上萬石的俸祿,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幾百石的官也有很多。
當然以東方朔肩不能提的能力,也不指望他執行警衛工作。
光祿勳除了主管宮廷的警衛事務,就是充當皇帝身邊的智囊團,有些類似幕僚、參謀的職位。
也算是與東方朔的能力比較匹配。
說實話,劉瑤見東方朔升官這麽快,前些日子還在展望對方能不能爬上丞相那個位置。
畢竟連田蚡後面都能當丞相,他與東方朔之間至少差了三個窦嬰,東方朔性子收斂些,日後也能擔得一聲“東方丞相”。
想到此,劉瑤再次拍了拍東方朔的肩膀,滿含期望道:“東方大姨父,你要努力啊。”
未來如果阿父真的不當人,她覺得鼓動東方朔造反,應該沒有多大壓力。
“……長公主為何一定要在前面加個‘東方’,難道你還打算認其他人。”東方朔以為劉瑤交代的是張骞之事。
“……”劉瑤嘴角微抽。
算了,她還是給東方朔降低一下目标,以東方朔這種發起狠來連自己都不放過的言語,這張嘴未來不知道會給他惹多少禍,三公不用想了,先指望九卿吧。
“大姨父說笑了,你喊我阿瑤就行了。”她幹笑一聲,再次轉過了頭。
暫時不想與“诙諧”的他說話。
東方朔:……
……
宣室殿中,劉徹正好在與光祿勳石建商讨事情,聽說東方朔帶着劉瑤來了。有些詫異,“他們怎麽來了。”
中常侍:“聽說長公主還帶了不少點心要與陛下分享。”
劉徹嗤笑,“她是自己嘴饞。”
一旁的石建淡定地站在一旁,靜靜地聽着。
片刻後,內侍進來禀告,說劉瑤與東方朔來了。
劉瑤一路小跑,奔到劉徹面前,“阿父,好久不見,你吃過了嗎?”
劉徹聽得好笑,俯身點了點她的鼻尖,“你說呢,現在都什麽時候了,朕早就用過膳了。”
“這是客氣話,你若是不喜歡,下次我換換。”劉瑤嘴巴微噘,注意到一旁的石建,熱情招呼東方朔,“大姨父,你的上司也在這裏。”
石建連忙解釋,“長公主折煞下官了,我乃小小的一個光祿勳,擔不得‘上司’。”
“上司”一般用來稱呼三公,他現在只位列九卿。
東方朔無奈地瞅了劉瑤一眼。
他眼睛不瞎,第一時間就見到石建了。
說起這個上官,性子與他的父親石奮如出一轍,謹小慎微,與他完全相反,在他手底下幹活,他感覺雙方都有些不自在。
劉瑤擺擺小手,搖頭晃腦道:“我看你骨骼清奇,資質出衆,将來一定位列三公。”
她經常在劉徹這裏玩耍,與朝中的三公九卿也都混了臉熟,大多知道他們的性子。
石建不知道,劉徹私底下對他有很多誇獎,與做事怪誕、言辭幽默犀利的東方朔不同,石建恭敬謹慎,奉行“多做事、少說話”,這種手下是老板最喜歡的。
“長公主。”石建怔愣,心中一時哭笑不得,同時對這種說法有些稀奇。
在父親的言傳身教下,“謹小慎微”幾乎成了他們石氏子褪不去的特質,不止他們,就連他的兒子、孫子也都是乖巧安靜。
如劉瑤這般年紀的孩子,調皮懵懂些,他都能理解,可是她說的話,卻讓人驚奇,有種超脫年紀的混亂。
“哈哈哈!”劉徹笑着将人抱起來,“按照你的評價,石建應該去當将軍。”
“不要太計較,都差不多。”劉瑤擺擺手,“阿父,我說的對不對?”
“沒錯!”劉徹配合點頭,“阿瑤說的在理。”
旁觀的東方朔看着往日如同老夫子一般的石建被劉瑤的幾句話弄得有些手足無措,悠哉悠哉地看戲。
“多謝陛下稱贊!”得到帝王如此承諾,饒是性子穩重的石建也經不住心情澎湃,那雙沉穩的眸子此時仿佛有兩團火焰在其中燃燒。
“愛卿擔得起。”劉徹眸中笑意不止,他确實滿意石建,未來可能真如阿瑤說的那般,讓石建成為丞相。
就這樣,石建帶着劉瑤的誇誇還有劉徹賞賜的酒肉,腳步有些蕩漾地離開未央宮。
劉瑤笑嘻嘻道:“光祿勳被阿父誇的像個孩子一樣。”
小孩的話清脆響亮,毫不費力地傳到走到宮殿門口的石建耳中。
“!”
門口的郎衛就見石建老臉漲紅,左腳踩到右腳,身子一歪,“砰”的一聲趴在地上,幸虧人沒磕到門檻上。
石建:……
劉徹、劉瑤聽到動靜,出來就看到門口地上趴着一個人。
石建察覺劉徹來了,簡直是羞憤欲死,大手摳着地板,想摳出一個地縫鑽進去。
劉瑤不忍地捂住眼睛,順便踢了一腳旁邊龇着牙笑着的東方朔。
這個時候是讓你看樂子的時候嗎,快上前扶一下你的上司啊!
衆人:……
劉徹掩唇輕咳忍住笑意,沉聲道:“還不将光祿勳扶起來。”
“沒事,沒事,下官自己起來,起來。”石建不等郎衛靠近,慌忙爬起來,“下官失禮,還請陛下見諒。”
“沒事吧!”劉徹上下打量,除了衣服有些淩亂,沒看到傷口,吩咐道:“離宮前,去太醫令拿些跌打傷藥。”
石建:“多謝陛下!”
……
石建離開後,劉瑤與劉徹大眼瞪小眼一番後,給東方朔使眼色,示意他快些進入正題。
劉徹饒有興致地看着兩人,“你們在搞什麽鬼!”
劉瑤指着旁邊看似淡定的東方朔,“阿父,東方朔說他有辦法能救回張骞。”
“哦?”劉徹長眉斜挑,招手示意劉瑤過來。
劉瑤走到他跟前,甜甜喊道:“阿父,你有事嗎?”
劉徹将她抱住,屈指輕輕彈了她額頭一下,“東方朔他新婚燕爾,你難為他幹什麽?”
“才不是。”劉瑤護住自己的額頭,大眼圓溜溜瞪着,“我這是為阿父分憂!”
劉徹:“你乖巧些,朕就輕松了。”
此時東方朔也趁機訴苦,亮出自己被揪的五根胡須,“陛下啊!微臣若是不答應,長公主就要将我的胡須都揪了。”
劉徹當即斜掃了她一眼。
劉瑤心虛抹頭,裝作沒聽見,沒看見。
別管她幹了什麽,總之東方朔答應了,他若是敢糊弄自己,以後他們的梁子就結下了。
東方朔說這些也是開開玩笑,他答應劉瑤的事情,自然會辦。
只不過他們談論時,偏偏不讓劉瑤在一旁聽着。
她不滿道:“我又不說出去,幹嘛不讓我聽。”
“國家大事,你一個小孩子懂什麽,莫雨,帶長公主出去玩。”劉徹示意莫雨将劉瑤哄出去。
東方朔:“長公主放心,我在此向你和陛下保證,若是救不回張骞,他的活我替他幹了。”
“你想得美!”劉徹與劉瑤異口同聲道。
東方朔笑容一滞,一臉黑線地看着他們。
不愧是陛下親手教養的公主,這默契、這脾氣,一摸一樣。小時候就這樣,長大後,他感覺劉瑤會比館陶大長公主還要吓人,當然是另外一種意義上的吓人。
父女倆也被他們的默契吓到了。
大眼瞪小眼。
劉徹:……
張骞是他一手提拔的,他信賴他的能力,但是東方朔手無縛雞之力,性子也不穩重,讓他去,他屬實信不過。
劉瑤:……
東方朔與張骞,後者經過歷史檢驗,兩次出使西域,怎麽看着都比前者靠譜。
再說,西域路上環境複雜,到處都是漫天黃沙,她擔心東方朔出事。
張骞被囚匈奴王庭十多年,出訪西域各國這事,阿父肯定還派了其他人,可是最後只有張骞成功了,說明張骞有獨屬于自己的過人之處。
“不愧是我兒!”劉徹心中歡喜,“來人,給長公主賜百金。”
他知道劉瑤經常派人給衛府送金,就為了衛少兒的造紙之術,小小年紀,如此懂事,他當然要嘉獎。
劉瑤兩眼放光,今日宜出門。
不僅将張骞的事情托付出去了,還賺了百金。
“阿父真好!”劉瑤兩手張開,給了他一個大方的擁抱。
“阿瑤真乖!”劉徹朗聲一笑,輕輕拍了拍小家夥的軟背。
東方朔看的牙酸,他将來的兒女會不會也如劉瑤這樣伶俐呢。
他想了想自己和衛君孺的性子,覺得應該養不出像劉瑤這樣的孩子。
不過劉瑤也沒有打算吃獨食,畢竟求東方朔辦事,她扯了扯東方朔的袍子,“大姨父,今天的金子我分你一半,你別忘了答應我的事。”
東方朔對上對方澄澈認真的眸子,心中一軟,也不客氣,“多謝長公主分金。”
見他爽快收下,劉瑤徹底放心了,樂颠颠地離開宣室殿。
劉徹含笑看着小家夥歡快的背影,背對着東方朔開口道:“小家夥聽說西域有許多好東西,所以一直對張骞念念不忘。東方朔,你若是只是哄阿瑤,朕也能理解,恕你無過。”
“陛下,為何不聽一聽微臣的辦法,說不定可用。”東方朔繼續說道:“再說微臣可不敢哄騙長公主,若是陛下不信,可給微臣一些人手,微臣想辦法去匈奴王庭将人救回來。”
此話一出,劉徹并沒有覺得開心,反而覺得東方朔有些不靠譜。
想着此人剛與衛君孺成親,與他也算是結了親,就解釋道:“一月前,朕派去匈奴王庭的探子終于有了消息,探知到了張骞的下落。張骞被軍臣單于拿下後,沒有被處死,不過他的随從被遣散,随行人馬也被分散,還賜了一名匈奴女子給他當妻子。”
若不是劉陵不間斷催促,這些事情恐怕還要再晚一兩年,才有時間去探查。
東方朔眉心鎖起,“陛下的意思是張骞叛變了?”
“相反,他仍然忠于大漢,所以身邊時刻有兩名随從把守,無法逃脫。”劉徹微微側身,目光望向河西走廊的方向,“東方朔,你确定有辦法能将張骞救回來? ”
當然如果東方朔沒有辦法,他打算過兩年對匈奴開戰,到時候制造時機,趁機将張骞他們救回來。
“陛下,微臣沒有十成十的把握,此事也要配合天時地利人和,否則可能給張骞帶來危險。”東方朔嘆息。
既然知道對方現在還活着,而且對大漢仍然忠誠,他也就放心了。
對于張骞此人,他是欽佩的。
想要去西域拉攏大月氏,必須要穿過匈奴把守的河西走廊,接着就是綿延不絕的大沙漠,行程艱辛萬分,簡直是赴湯蹈火。
當年陛下下達指令時,滿朝文武無人敢“應戰”,最後十五歲的張骞自告奮勇,願意前去西域,他當時出身寒門,連一個體面的官職都沒有。
“微臣不敢欺瞞陛下,與長公主一樣,也想救回張骞。”東方朔躬身長拜。
劉徹見狀,揮退左右,示意東方朔開口。
……
劉瑤跑出宣室殿後,在未央宮後面的小花園逛了逛,“辣手”摧花,折了不少的花草,然後滿載而歸,打算裝飾昭陽殿。
莫雨看着被摧殘後的園子,無奈苦笑,長公主真是年歲越大,破壞力越強。
不過……
他招手喚來一名小黃門,“你去椒房殿打探一下,看看那裏有沒有陌生人。”
剛剛長公主摘花的時候,随口說了遇到袁梅的事情。
雖說從宮外帶人進來,宮內有時候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過這段時間太皇太後到了危機關頭,他還是要警惕一些。
“若是找到了,是否帶過來?”小黃門低聲詢問。
“那可是椒房殿,你能帶回來人嗎?”莫雨斜了他一眼,煩躁地擺手道,“快去,別耽擱了。”
這些年昭陽殿的衛子夫獨寵後宮,雖說椒房殿的皇後被陛下有些冷落,但是有館陶大長公主和太皇太後在,宮中人也不敢懈怠。
他一個無根的宦官,就更不敢了。
館陶大長公主捏死他就如捏死一個螞蟻那般簡單。
……
椒房殿中,此時宮門緊閉,窗戶也全部被關上,所有內侍和宮女全部被陳阿嬌趕到了外面。
內殿中,此時燈火通明,數百支蠟燭将殿內裝飾的如同白晝。
陳阿嬌披散着頭發,一身素衣,倚靠在殿中的坐榻上。
殿內中心,一名身穿赤紅巫服的女子在場中低吟起舞。
袁梅躲在角落銅柱的陰影處,看着中間翩翩起舞的女巫,配合她手中奇怪的樂器,整個畫面顯得詭異、滲人,好似神鬼在吟唱,聽得她頭皮發麻。
楚人好巫,先秦的巫風以楚人最盛。
是故大漢的巫風,以楚地最盛。
聽說此次請回來的巫女,先祖百年前曾是楚國的公主,身份尊貴,他們這一脈也因此傳來下不少巫術。
瞅着皇後,卻是另外一種沉醉的摸樣,讓袁梅懷疑是不是她身份太低賤了,無法欣賞楚巫。
陳阿嬌癡癡地看着起舞的巫女,在燭火的照應下,眼中仿若升起了星辰。
楚服剛才說了,只要她作法,就能讓劉徹回心轉意,重新愛上她。
……
劉瑤帶* 着自己的戰利品回到昭陽殿。
她這次将未央宮小花園的花雖不至于薅禿,但是也禍害了六七成,随行的宮女、內侍人手一大把,就連子燕也沒有閑着,整個隊伍在宮中行走時,就像行走的花車。
衛子夫、衛君孺被她這樣子震撼到,衛子夫扶額頭疼道:“陛下怎麽惹了你!”
若不是惹到她,阿瑤平日不會做的這般過分。
劉瑤遞給她一截如雪的梨花,噘着嘴道:“阿父将我趕出來了,明明是我給東方大姨父找了活,”
衛子夫與衛君孺對視一眼,仔細詢問,清楚了來龍去脈後,衛子夫指了指她,“你啊,你啊,就不能對東方朔好點。”
劉瑤心虛扭頭, “我相信東方大姨父,他一定行。”
其實行不行,她也不肯定,若是中間出了差錯,張骞有了性命之憂,後面的西域之行不會被扇沒吧。
對此,她只能在心底兩手合十,祈禱東方朔與阿父這次靠譜,将張骞平安救出。
與劉瑤不同,不滿半歲的真嬰兒·劉珏現在仍然是吃了睡、睡了吃的年紀,翻身也比劉瑤慢些,而且是個口水大王,一見到劉瑤就興奮地流口水,比妖怪看到唐僧肉還興奮。
好多次劉瑤以身試之,将白嫩的手臂遞到她嘴邊,小娃娃也不客氣地吮吸起來。
為此,劉瑤得出結論,妹妹将她當一盤菜了。
就在劉瑤與衛子夫他們逗弄妹妹時,長樂宮女官容姜登門。
太皇太後聽說今日衛家新婦進宮,特地來請他們。
衛子夫:……
衛君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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