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有時候,事情不重要,要看經手的人才能猜透上位者的意圖
第51章 有時候,事情不重要,要看經手的人才能猜透上位者的意圖。
宣室殿中, 劉徹與韓安國、新任丞相薛澤、石建、主父偃、東方朔、衛青等人繼續商議征讨事宜。
自從馬邑之戰結束後,大漢與匈奴之間沒有再發生過大戰,基本上小打小鬧。
雙方都在蓄力等候一擊。
劉徹現在的打算是, 由他掌控開戰的時機。
等朝政商議完,劉徹命人給衆臣送了蜜水, 然後出去看一下劉瑤、劉珏兩人。
衆臣聽着殿外劉瑤、劉珏稚嫩的聲音。
想起陛下又喜得愛女,若是沒發生皇後巫蠱之術, 本身這也算是喜事。
只是現在發生了皇後之事,看陛下的精神, 明顯有些不振, 現在外界許多百姓都說,是因為皇後用了巫術才使得衛子夫生了公主。
雖然他們中一些人, 對于這種事嗤之以鼻,可是皇室對于巫蠱之術,一般都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如今鬧得這般大, 陳阿嬌的皇後之位保不住, 就是陳阿嬌本人就有可能賜死,甚至她身後的陳家也會受連累。
……
劉瑤、劉珏見劉徹出來,高興迎上去。
劉徹納悶:“你們這個時候不陪着子夫,過來幹什麽?”
劉珏揚了揚手中的狗繩,“遛黑黑。”
劉徹:……
劉瑤仰頭;“阿父, 妹妹的名字定下了嗎?”
Advertisement
劉徹聞言愣了一下, 他這幾天忙暈了, 暫時沒想到這一岔。
劉瑤看他這樣子,就知道他恐怕忘了, 使勁拽了拽他的衣服,控訴道:“阿父!你不想起,我來給妹妹起名字!”
劉珏也聽明白了,連忙踴躍舉手,“我也幫忙!”
“……不必。”劉徹聽到兩姐妹倆如此“熱心”,想起劉瑤的水平——東方白、劉小黑,眼皮狠狠一跳,當即拒絕,“朕太歡喜,起了好多名字,一時間沒有決定。”
“……”劉瑤斜眼表示鄙視。
劉珏學着她的樣子,也斜着眼看着他,一陣見血指出,“阿父,你就是忘了。”
“沒有!”劉徹才不承認,“朕要選個跟你們差不多好聽的名字。”
再說,孩子出生才三四天,這些還不急。
……
內殿的群臣聽着外面陛下與公主們愉快的讨論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聽陛下的語氣,似乎并沒有太生氣。
宗正期期艾艾地看向薛澤,小聲道:“丞相,你說皇後這事的影響是不是還有的商量。”
陳阿嬌乃是劉嫖的女兒,也屬于宗室,尤其此事涉及到巫蠱之術,一不小心,可能半個宗室都牽扯到內。
身為宗正,他自然是想一大家子人和和樂樂。
薛澤搖頭,“不知曉。”
宗正面色一窘,無奈地看着薛澤。
着實搞不懂薛澤這個丞相有什麽用,就是田蚡在世,雖然貪財無能了些,但是還是能聽到一些實話,可是薛澤就是一個木頭,虧他的先祖還是開國功臣。
宗正見狀,轉而向韓安國求證。
韓安國輕聲道:“此事不好說,要看陛下的意思。不過宗正也不要抱有僥幸,太皇太後已經薨逝四年了。”
這話對于宗正如同冷水灌頂,心中的那點僥幸和熱情被澆滅,宗正只得重重嘆了一口氣,“皇後糊塗啊!”
其他人心中亦是點頭。
沒錯,皇後糊塗 !
……
皇太後在聽聞劉嫖帶着陳阿嬌向衛子夫求救後,心中總覺得不踏實,将曹福喚到面前,“曹福,你想辦法去尚書存檔遺昭的地方探聽探聽,打聽一下太皇太後有沒有留下東西。”
窦嬰“矯昭”的事情才發生不久,皇太後擔心窦家人或者衛子夫也拿出一份遺昭,将陳阿嬌給保下了。
曹福一聽,吓得腿都軟了,直接趴在地上,“奴婢不敢!”
這事他可不敢碰,若是查到了,皇太後想方設法讓他毀了遺昭存檔,他是要被五馬分屍的。
皇太後當即冷臉,“怕什麽!有本宮護着你,宮裏有誰能治得了你。”
“奴婢不敢!”曹福瑟瑟發抖,小心翼翼道:“皇太後,尚書那裏戒備森嚴,不是奴婢能湊近的。”
畢竟背景深厚如魏其侯,陛下都沒有手軟,他一個如蝼蟻般的閹人,陛下更不會看在眼裏。
皇太後臉色更加黑了,眉間擠成一團,“那你想辦法去找容姜套套口風,總之這次不能讓劉嫖、陳阿嬌翻身。”
曹福:“諾!”
……
豎日,衛少兒進宮,先去未央宮觐見劉徹,将屬于他的那份收益送給他,向他展示了丹陽造紙工坊又研制出的新* 紙。
經過這四年的研究,使用竹子造紙已經不是難事,就是比柳樹皮等材料造的紙相比,紙張有些粗糙,不過質量還是優于麻紙,甚至麻紙的工藝經過改造,目前的質量也比以前的好一倍。
竹紙雖然有些粗糙,但是它材料易得,竹子一年四季都不缺,成本較低,适用普通窮苦人家使用。
劉徹對于衛少兒交上來的成績還是滿意,賞了衛少兒不少東西。
……
觐見劉徹結束後,衛少兒去了昭陽殿,先看了小嬰兒,“孩子一看就知道和阿瑤、阿珏她們一樣聰明!”
劉珏趴在床邊,搖了搖頭,“可是太醜!”
衛少兒點了點她的額頭,“你才出生時也是這樣,不能笑話妹妹,否則她長大不和你玩。”
劉珏當即攥起拳頭,“那她找打!”
劉瑤拍了她腦袋一下,“我看你現在找打!”
“阿姐!”小家夥抱着頭,噘着嘴可憐兮兮地看着她。
劉瑤沒眼看,拉着劉珏出去了,将空間留給衛少兒、衛子夫他們。
……
衛子夫看着身旁的衛少兒,笑道:“你倒是越來越年輕了。”
許久沒見,衛少兒身上的氣勢越發淩厲,她原先長相就豔麗,現在看起來比年輕時還好看。
衛少兒彎眉淺笑,“子夫也一樣。”
年少時,他們是奴仆出身,出身平陽公主府,雖不至于蓬頭垢面,也沒有绫羅朱釵點綴,哪有現在養尊處優的生活。
兩人含笑對視,最終衛少兒先開了口,“子夫,具體事情長姐已經告訴我,關于陳阿嬌的事情,你不應該摻和。”g
衛子夫見她直接提起這個,知道她內心擔憂這事,素手拉過衛少兒的手,輕聲道:“少兒,我知曉你們擔心我,只是此事牽扯到太皇太後,你知道,阿瑤得了太皇太後兩成的財産,這些錢財并不是白拿的。”
衛少兒:……
她現在終于明白,為何太皇太後會給劉瑤兩成遺産,要知道太皇太後的遺産就分了館陶大長公主和阿瑤,就連陛下和陳阿嬌都沒有,尤其太皇太後就算寵愛劉瑤,她也看得出來,阿瑤在太皇太後心裏的地位絕對超不過陳阿嬌。
衛少兒:“我要提醒你,就算你想要守信,但是也要提防館陶大長公主和陳阿嬌,他們那樣出身富貴的人,自以為是,不一定會記你的好。”
衛子夫将頭靠在她的肩頭,輕輕應了一聲,“我知曉。此時我為皇後說話,對我也不是壞事。”
衛少兒轉眸想了想,點了點頭,“若是有什麽難事,你要告訴我。”
……
與此同時,劉徹命宗正收繳了陳阿嬌的皇後玺绶,但是暫時并沒有頒布廢後诏書,此舉就讓堂邑侯等人有了一絲希望,也讓皇太後震怒,命令王家人加大對陳阿嬌的彈劾。
此次衛少兒進宮,不止給劉徹送了當初分給他的三成收益,而且還給他送了許多丹陽周邊大儒書寫的典籍、策問、骈賦,都是書寫在上好的丹陽紙,這些東西給劉徹的驚喜比錢財要大。
劉徹讓人将這些東西堆放在書架上,有時間就看一下,時不時還會再旁邊寫下注解和信德。
劉瑤看着書卷上面一塊一塊的注解、批文,皺起了眉,想起上輩子的朱砂墨,給莫雨提了一嘴。
用朱砂做顏料早有技藝,所以劉瑤所說的朱砂墨也不難,僅僅三天,工宮的匠人就将朱砂墨呈上了。
劉徹試用了一番,不得不說,這個點子确實妙,當即就賞了劉瑤一堆東西。
劉瑤又讓工宮的匠人給她弄了其他顏色的顏料。
既然有了紙,書寫作畫自然要多姿多彩,當天就帶着劉珏,一起給劉徹畫了一幅“不人不鬼”的“家父像”送到未央宮。
劉徹看着紙上紅臉蛋、黑眼睛、塌鼻子,體型如同葫蘆的人物畫像,又看了看自己,除了一個鼻子、兩個眼睛,他看不出來和他有多少相似。
他看向偷笑的莫雨,“像嗎?”
莫雨搖頭,“不像。不過這也是兩位公主對陛下的心意。公主第一次畫,能看出人樣,奴婢覺得已經不錯了。”
劉徹收起畫紙,命莫雨收起來,感慨道:“朕以為阿瑤聰慧,書畫技藝應該不錯,沒想到也是這幅鬼樣子。”
莫雨:……
陛下這話讓他怎麽答。
三月中旬,劉徹将衛子夫第三女的名字定下——劉瓊,封地石邑,旁人稱呼石邑公主。
整個三月,朝野衆人的目光除了集中在劉徹身上,還有一人就是負責審理陳阿嬌巫蠱一案的廷尉正張湯身上。
說到張湯,上一次受到大家的如此關注,還是因為他的女兒被選為劉瑤的侍讀,自那以後,張湯可謂是仕途坦蕩,這次又負責審理陳阿嬌。
有時候,事情不重要,要看經手的人才能猜透上位者的意圖。
而張湯此人的性格如何?
冷酷奸詐,用法嚴厲,出身普通,唯一較為出名的就是幼年時的“劾鼠掠治”,聽說張湯幼年時,張父外出辦事,讓張湯好好看家,誰知張湯看書入迷,家中老鼠将碗裏的肉偷走了。張父發現後,以為是張湯偷吃的,一氣之下将張湯收拾了一頓。
受了冤屈的張湯不忿,拿着鏟子将家中所有老鼠洞都挖了一遍,然後尋到了偷肉的老鼠還有沒吃完的肉。
然後學着張父平時審理犯人的樣子,對老鼠進行刑訊,以“劫掠”罪判老鼠磔刑,并且出具結案文書,之後便給老鼠行刑,将寫好的結案文書交給張父。
張父看到結案文書論據清晰、用典明白,便有意開始教他辦理司法獄案。
……
由此可見張湯的性格。
他敢做旁人不敢做的事情。
張湯對于外界的紛擾充耳不聞,一心審理案件。
陛下将案件交給他,就是要他從嚴、從重、從快審理,要不然也不會将此事爆出。
他看的清楚,皇上要将窦家勢力斬草除根,對于皇後,現在也沒有多少情誼,加上衛夫人又生下了一個公主,陛下至今沒有皇子,這些事都需要有人來承擔,而陳皇後的巫蠱案能完美解決這些。
……
四月初,孩子滿月,平陽長公主進宮慶賀,後宮其他家人子也紛紛送來賀禮。
大家送禮送的十分積極。
雖然衛子夫又生了一個女兒,也比她們這些低位的家人子好多了,而且皇後現下深陷巫蠱之事中,日後大漢的後宮保不齊就屬于衛子夫。
沒看到平陽長公主待衛子夫又親近了三分。
滿月當天,劉徹駕臨昭陽殿。
深夜入寝前,劉徹看着坐在梳妝臺前的衛子夫的背景,冷不丁問道:“子夫,朕聽說姑母曾經帶着陳阿嬌來求你?”
正在梳發的衛子夫動作一頓,轉身看向劉徹,輕輕點了點頭,“是的,妾身當日說了,此事妾身做不了主。”
劉徹聞言,挑了挑眉,沖她招了招手,讓其坐到自己身邊。
衛子夫也不猶豫,起身坐到劉徹身邊,一雙美眸有些忐忑地看着他,溫聲道:“陛下!”
劉徹:“子夫,張湯已經查明,皇後确實行巫蠱之術害了你和孩子。”
衛子夫唇角微抿,望着劉徹欲言又止。
“想要說什麽?即使你罵皇後,朕也恕你無過。”劉徹擡手幫她理了理腮邊的青絲。
衛子夫咬了咬唇瓣,“陛下,可否饒皇後一命。”
“饒了她?”劉徹動作一頓,眸光如炬,在昏暗的光線下,仿佛能看穿人的內心秘密。
衛子夫有些不自在地撩了一下鬓發,垂眸盯着劉徹腰間的配飾,“妾身不信巫蠱一說,皇後與陛下也算是青梅竹馬,妾身不想陛下将來後悔,皇後她現在變了,但是以前待陛下的心意我都看在眼裏。”
“這樣啊……”劉徹聲音聽不出情緒,“子夫,你說這些,是不是因為姑母許諾了你什麽?她若是威脅了你,朕給你做主。”
“陛下?”衛子夫擡眸,詫異地看着他,當即搖了搖頭,“沒有!剛才我說了,我與館陶大長公主說過,此事陛下做主,我管不了。”
劉徹低沉一笑,“可是你現在又管了。子夫,你這可是言行不一致。被阿瑤知道了,要受到譴責的。”
“……”衛子夫溫柔的目光落在劉徹俊朗的臉上,最終長嘆一口氣,也不再隐瞞,“陛下,我做此事,不是為了館陶大長公主,也不是為了皇後,而是為了陛下,為了太皇太後……太皇太後她臨終前,曾經請求我在皇後遇禍時救她一命。阿瑤得了太皇太後兩成的財富,我這個做母親的,總要替她還。”
劉徹眉梢上揚,唇角似笑非笑,目光看向虛空,感慨道:“太皇太後的眼力一如既往的老練,她沒看錯人。就是太皇太後,也沒想到陳阿嬌會闖出如此禍事。”
衛子夫不語。
她不信巫蠱之說,陳阿嬌所做的這些傷不到她和孩子身上,不過看來陛下不這麽認為。
不知過了多久,就聽劉徹道:“既然子夫這樣說了,你說得對,陳阿嬌與我早年也有情誼,她如今變成這般模樣,朕也惋惜,就饒她一命。”
衛子夫聞言,松了一口氣,屈身行禮,“陛下英明!”
“這樣你對姑母也有交代。”劉徹扶起她,唇角的笑有些高深莫測。
衛子夫則是堅定地搖了搖頭,“妾身沒有答應館陶大長公主,也不曾承諾過她,妾身說這些,也是受太皇太後所托,若是沒有太皇太後臨終囑托,妾身不會跟陛下說這些。不管巫蠱之術是否有用,皇後對我與孩子的不滿是真,我對她做不到熟視無睹。”
“你今後不必委屈自己,一切都有朕。”劉徹此時的笑如春風般,輕輕将她攬入懷裏,說話時胸腔同步震動,讓衛子夫有些眩暈。
“嗯。”衛子夫輕輕應了一下。
看着不遠處随風晃動的搖曳燭光,心中并沒有徹底放松下來。
看陛下的意思,陳阿嬌這次雖然性命無憂,可是皇後之位估計也沒了,那她就成了後宮的靶子,她就是拼盡全力,也要護住阿瑤她們。
……
與此同時,宮外東方朔府上,東方朔、主父偃、衛青圍坐一起喝酒聊天。
白日的時候,衛府也擺了酒席一同慶祝石邑公主的滿月。
東方朔嫌喝的不過瘾,傍晚時分拉着衛青打算喝第二茬,主父偃也跟來了。
喝了半宿,三人都有些喝高了。
東方朔望着皇宮方向嘆氣,“主父偃,你說,衛夫人誕下公主,陛下是真開心還是不高興?”
衛青聞言,低頭又灌了一大碗酒,他平時經常跟着陛下,自然知道陛下對阿姊這一胎有多期待。
應該說陛下在阿珏降生時,就一直期待着,想着在太皇太後薨逝前,能看到他的皇子,然後阿珏出生了。
這次也是期待很大,畢竟陛下今年二十六了,十七歲登基,現在快到十年,還沒有一個皇子,底下各郡國相關的謠言可是一直不曾停歇。
主父偃:“自然不怎麽開心,說實話,我現在心情恐怕和陛下一樣複雜,不知道該開心還是該傷心?”
衛青看向他,面露不解。
主父偃就算現在站在衛家這一邊,也用不着比他還上心吧。
畢竟他也只是遺憾而已。
東方朔捏着胡須,冷觑了他一眼,“讓我猜猜,你開心是因為皇後幹了壞事,傷心是衛夫人生了公主。”
“還是東方兄了解我!”主父偃舉起手中的酒,大飲一口,“不過衛夫人雖然誕下公主,加上巫蠱之事,恐怕在陛下心中,衛夫人的委屈大了,也不算是壞事,今後衛夫人若是誕下皇子,不需要費多大力,她就能坐上後宮的至高位。”
東方朔擡腳踹了他一下:“我看你是喝醉了!”
衛青沉聲道:“東方朔說的沒錯,這種話在外少說。”
“都是自家人,這些真心話有什麽不可說的。”主父偃不以為然,他目光落在窗外濃黑的深夜,目光深邃:“巫蠱之事讓人懼怕,就在于未知,對于不信的人,傷不了分毫,對于信的人來說,就是十年後的一場意外,也能追根溯源到現在。”
“你要做什麽?”東方朔眉心微壓,警惕地坐直身子,“巫蠱之事現在旁人恨不得逃離十裏遠,你居然還想用它做文章?”
衛青也勸道:“主父偃,此時一動不如一靜。”
主父偃聞言笑了笑,“你們不用擔心,現在陛下這種狀态,在下也不敢妄動,有些事情,不在于發生事情大小,在于如何解讀。用對了力氣,能産生意想不到的效果。”
東方朔:……
衛青:?
很快衛青就明白了。
三月下旬,春雨不斷,天氣忽冷忽熱,劉珏帶着劉小黑在雨中追逐不慎染了風寒,然後傳染給劉瑤。
就這樣,兩姐妹有難同當,有苦同享,一起喝藥藥。
與此同時,這些事也傳到了宮外,在一些人的引導下,許多人知道衛子夫生下的當利長公主、諸邑公主受到巫蠱之術的影響,現在生病中。
除了這些,還有兩位公主被夢魇驚醒、白日無故被東西絆倒、食欲下降……
宮中的皇太後和陛下為了補償兩位公主,天天都送賞賜……
等劉瑤從內侍那裏偷聽到消息時,她與阿珏在大家眼裏,已經是好可憐、好可憐的孩子。
也知曉皇太後、阿父這些日子為什麽對她們有求必應。
劉瑤:……
……
受巫蠱之事影響,其實長安城這兩月可謂是風聲鶴唳。
張湯一副鐵面無私,誰的面子都不給的架勢,時不時就要傳喚一些達官顯貴前去問話,惹得大家心驚膽顫。
四月中旬,張湯将所有證據和供詞呈送到宣室殿。
三日後,劉徹宣告天下,廢除陳阿嬌的皇後之位,移居到長門宮。
長門宮并不是事實上的冷宮,此宮乃是昔年劉嫖為了讨好劉徹為他建立的豪華宮殿。
陳阿嬌雖然被廢了,但是仍會按照法度受到優待,住在長門宮與椒房殿并無區別。
而且允許館陶大長公主劉嫖探望、照顧她,劉嫖身份尊貴,手握巨量財富,還有太皇太後八成的財富,足以保障陳阿嬌的富貴生活。
所以劉嫖在得知結果後,面對劉徹,十分羞慚,伏地跪下向他告罪。
朝野內外也盛贊劉徹寬仁,善待發妻。
至于其他被巫蠱案牽連,被張湯以“大逆不道”的罪名而處死的三百多人也都被大家忽視了。
再說,就是追究,也是張湯幹得,與陛下何幹。
劉徹很滿意張湯的做法,對他委以重任,擢升為廷尉,算是成了大漢的最高司法官員,位列九卿。
劉瑤看着還在太中大夫位子上待着的東方朔,又看了看已經和東方朔齊頭并進,同為太中大夫的主父偃,當着劉徹的面,恨鐵不成鋼道:“東方大姨父,你太讓我失望了,你看看張湯,你看看主父偃,你再看看你。”
劉珏有模有樣,跺跺腳,“太讓我失望了!”
劉徹看的樂呵,配合道:“東方朔,你太讓朕失望了!”
東方朔被天底下最尊貴的父女三人三連擊,若是換了其他人,已經是誠惶誠恐,不過他的臉皮早就已經練得如同銅牆鐵皮,“陛下,為了讓公主不失望,你不如随便封我一個九卿,微臣自認什麽都能幹。”
劉徹沒理他,戲谑地看向劉瑤,“阿瑤!”
劉瑤小臉嫌棄,轉身背對着他,“我不認識東方朔!”
劉珏也學道:“我也不認識他!”
東方朔:……
“哈哈哈!”劉徹擡手指了指他,“東方朔,你看看,連阿瑤都看不下去了,再不努力,朕可對你不客氣。”
東方朔無奈,指了指張湯,又指了指主父偃,“陛下,不是在下不努力,是他們太努力了。”
主父偃、張湯沒理他的耍寶。
……
對于對巫蠱一案的處置結果,皇太後卻是有些不滿,她原先以為就算處置不了劉嫖,也能将她的心肝給殺了,誰知道劉徹心軟了。
劉徹并沒有與皇太後過多解釋,只是将劉嫖呈送上來關于田蚡與淮南王勾結造反的證據扔到她面前,淡淡道:“母後,舅父病亡,朕為他傷心,可是舅父如何回報朕的?這事發生時,朕已為皇帝,舅父為何還對朕不滿?朕讓他當丞相,他斂財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舅父與王家這樣回報朕的?”
皇太後只瞥了一眼,別過頭,當即否認:“這些是對田蚡的诽謗!之前我們母子倆在宮中艱難時,是他替我們打點,給我們送錢,他是你舅父,難道你還懷疑他。”
劉徹觀察皇太後的神态,心頭淋了一桶涼水,嘲弄道:“母後你也早就知道吧,那你告訴朕,王家有多少人知道?雖然舅父已亡,但是謀逆乃大罪,當誅九族!”
窦家勢力已清,王家自然不能留他們在朝堂上,他是帝王,朝堂之事都應掌控在他手中。
“你說什麽……謀逆?誅九族——”皇太後驟然變色,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自己養大的孩子,淚水當即就落了下來,有些識不清面前的人,“是我生你,養你,我是王家人,你身上也留着王家一半的血,也要将自己誅了嗎?再說田蚡膽子小,對于這種事,他頂多也就口頭說說,沒膽子做這些……”
“母後!”劉徹打斷她的話,“朕不想聽這些,王氏是朕的母族,他們的富貴朕會留着,但是,他們也要安分守己,否則,母後也護不了他們。”
皇太後:!
她眼睜睜看着劉徹甩袖離去,當即扶着門框嚎啕大哭。
……
疾步離開長樂宮的劉徹帶着滿身怒火,連禦辇都沒做,就用雙腳走着回到了未央宮。
途中的羽林衛、內侍、宮女看着陛下這樣子,都目露驚訝。
心中揣測陛下與皇太後發生了什麽事情。
劉徹回到未央宮,環顧殿內的裝飾,長吐一口氣,一直壓着的嘴角經不住翹起,輕松道:“莫雨,将塞北的邊防圖拿出來。”
莫雨:“諾!”
劉徹看着圖紙上面的邊防線。
現在朝中障礙已除,他可以盡心收拾匈奴了!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