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五十 有孕
第50章 五十 有孕。
蕭翎胥來到時清歡院中時, 她坐在房中桌前,一手撐着頭,一手在磨墨, 眼睛雖是看着正在寫字的念念和大虎, 可卻有些出神模樣,像是在想着什麽。
門外響起腳步聲,她頓了頓, 随即轉頭。看見是蕭翎胥過來,立即放下手中墨條,站起身來,眼神略有些關切的看着他。
念念和大虎在寫字的間隙擡起頭看了眼, 瞧見是蕭翎胥,朝他笑了笑後,沒有多做聲, 繼續低下頭去寫字。
蕭翎胥轉頭對上時清歡的眼眸, 神色剎那溫柔。他邁進房門, 扶着她的手讓她重新坐下。
時清歡看着他:“你外祖父他們呢?”
蕭翎胥在她身側入座:“他們回去了。”
時清歡眨眼:“不在府裏吃過晚飯再回去嗎?”
“他們今日才回到京城,去宮中見過陛下後就直接來了我們這兒, 還未回府呢。”蕭翎胥解釋:“所以今日他們先回去了, 過幾日還會再來,或者我們去看他們,都是可以的。”
“武府離陵王府不算遠,坐會兒馬車就到了。”
聽蕭翎胥這般說, 時清歡點了點頭:“也好。”
她想到什麽, 又說:“對了,你的事忙完了?”
蕭翎胥搖頭:“尚未。”
“府裏人過去找我,說外祖父他們來了, 我就先回來一趟。等會兒還要過去繼續處理,可能今天會晚些回來。”
時清歡點頭,又叮囑:“記得吃晚飯。”
蕭翎胥笑了下:“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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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時清歡坐了會兒後,蕭翎胥出門去處理尚未完成之事,念念和大虎寫完了他們的字,出去花園那邊玩耍,時清歡則坐回到書桌前,将先前她還沒看完的那本書接着看完。
天色漸暗時分,又開始下雪。
早些時候府內下人才将滿地的雪鏟除,如今又覆蓋上一層白雪。看這落雪的趨勢,估摸着待明日天亮時,又是滿目晃眼的雪。
時清歡站在窗邊,望着如鵝毛飄落的雪,想着此時尚未回來的蕭翎胥。這會兒還沒回來,該不會又是半夜才到家吧?
也不知他忙着事情,吃過晚飯沒有。
她心下輕嘆一聲,擡手關窗,轉身來到火盆前,将方才被冷風吹涼的身體與臉暖熱,将寒意驅散。
此刻無事,屋內暖和,雙手也不僵,做個木雕吧。
時清歡果斷取來做木雕的木頭,拿出刻刀,坐在桌前開始動手。
另一邊,诏獄。
天未黑時,蕭翎胥帶人抓捕回兩名事關朝中高官貪腐與人命案的嫌疑人,連夜審了,可他們嘴硬得很,不論如何詢問都不配合,所行之事概不承認,甚至還想要咬舌自盡,被蕭翎胥發現後打暈,阻止他們畏罪自盡。
越是這般,事情越是有異。
眼看今日暫時審問不出結果,蕭翎胥只能讓人對他們分開來嚴加看管,以防他們趁人不備時再次自盡,讓自己丢失如今現有的一點線索。
诏獄之中,光線昏暗,分不清楚具體的時辰,等到走出诏獄大門了,才發覺此刻已然很晚。且又是個大雪之夜。
謝長宇取來披風披在蕭翎胥肩上,蕭翎胥擡手将身前絲帶系好。
“殿下,”謝長宇開口:“是回陵王府,還是進宮見陛下?”
蕭翎胥道:“審問未有結果,面見陛下無用,何況,此時已很晚,陛下或許休息了,今日先回府吧。”
謝長宇道:“是。”
行至馬車旁,蕭翎胥正要上去,側邊突然竄出一個身影,謝長宇以為是刺客,下意識拔出佩劍,結果看見的是個身着華貴、面帶微笑的俊俏男子。
見着他,謝長宇一愣,連忙将伸出去的佩劍收回,繼而行禮:“見過小侯爺。”
遠安侯府的小侯爺,趙長明。是蕭翎胥的表弟。
亦是先前被皇帝派去荷莊縣要接蕭翎胥回京的人。只不過那時候趙長明并未順利見到蕭翎胥,更是後來得知蕭翎胥要成親了,才着急趕回京城的。
趙長明走上前,笑着開口:“表哥,這麽晚才回家啊。”
蕭翎胥神色淡淡:“你來這裏做什麽?”
“自然是來看望表哥你的,”趙長明笑道:“聽說表哥最近特別忙,我來看看我能不能幫上忙。”
蕭翎胥卻說:“是你爹讓你來的吧,想看看這個案子本王查的怎麽樣。”
趙長明臉上笑容僵了下,話語維持着先前的語氣:“怎麽會呢。”
蕭翎胥話說的直白:“不管如何,不要來幹涉這件案子,若是阻礙本王,你知道結果會如何。”
趙長明心驚,卻依舊保持着微笑。
蕭翎胥看着他:“還有,你不要沒事在本王面前晃來晃去的,沒事就去找個事情做,都這麽大年紀了,別成天想着玩。”
心中定了定神後,趙長明笑着開口:“可我這纨绔子弟當久了,有點不想改回來了,吃喝享受什麽的,我還挺喜歡的。”
“表哥,其實我并不在意你的案子查的怎麽樣,只不過爹讓我來問問,我就來了。你知道的,我對你們的事情從來都不感興趣,只是不好違背我爹的意思。”
蕭翎胥眨了下眼:“既如此,那你就好好當你的纨绔公子,離這些事遠一些,對你來說也不是壞事。就怕你不想摻和,卻偏偏摻和進來,到時事情才是麻煩。”
趙長明抿了下唇,垂在身側衣袖中的手慢慢握緊了些。他笑了下:“多謝表哥的忠告,我會記住的。”
蕭翎胥點了下頭,又道:“雪夜寒冷,快回家吧。”
趙長明笑出聲來:“此等雪夜,我才不回家呢,我要去春風樓,表哥要不要與我同去?春風樓來了好幾個舞姬,西域舞跳的特別的好,美酒佳釀也多的很。”
春風樓,京城有名的風月地之一。也是京中纨绔子弟們最喜而去的場所之一。
蕭翎胥道:“本王不去。”
趙長明挑眉:“怕表嫂生氣?”
蕭翎胥輕“啧”一聲,有點不悅浮現。
見狀,趙長明立即改口:“說錯話了,是表哥白日太忙,此刻要回府休息了。那我就不打擾了,我去春風樓喝酒了,告辭。”
說着,他拱了拱手行了個退禮,随即轉身大步離去。
隐約的,好似還聽見了他的一聲笑。
蕭翎胥輕搖了下頭,無奈之時,轉身走上馬車。謝長宇負責駕車,往陵王府的方向回去。
馬車內,蕭翎胥端正而坐,閉眸養神,順帶思索案子的事。
回到陵王府,蕭翎胥第一問的就是時清歡是否睡下。
侍女回答:“王妃今日尚未休息,正在房中刻木雕。”
蕭翎胥微詫:“刻木雕?”
回去前,他先去沐浴,洗去在诏獄沾染的血氣和渾濁氣息,也将這雪夜的寒氣散去,才去往時清歡所在的院子。
屋內亮着燭光,顯然裏面的人還沒睡。
蕭翎胥直接推門進去,原本守在時清歡身邊的秋蓉看見他回來,行禮後自然退出房間。
時清歡坐在書桌前,神情專注認真,注意力全在手中的木雕,全然沒在意那開門關門的聲響,自然也沒發現蕭翎胥已經走向她。
直到蕭翎胥挪動位置到她身側,擋住了邊上的燭光,她才斂回專注的神情,擡起頭向遮擋燭光處看去。而後看見了已經在那裏的蕭翎胥。
她愣了下,随即露出笑來:“你回來了。”
“嗯。”蕭翎胥點頭應聲,随後看向她手中目前只是半成品的人形木雕:“這是要刻什麽,這個時辰還沒睡下?”
往日的這個時候,時清歡怕是都已經睡着了。可她現在卻很清醒,甚至有種沒有刻完手中木雕就不去睡覺的意味。
時清歡挑了下眉,将手中還未雕刻五官的人形木雕舉起來:“你看不出來這是誰?”
蕭翎胥認真看了看,帶着點不可思議的開口:“不會是我吧?”
時清歡笑出聲:“就是你。”
“小動物什麽的我已經會雕了,想着可以開始雕刻人像了,所以拿你練練手。”
“拿我練手?”蕭翎胥笑着,将時清歡手中的木雕拿過,放在眼前仔細瞧了瞧。
還未雕刻五官,尚且看不出是否與自己相似。不過從已然雕刻出的外形來看,還是不錯的。
至少這衣服和頭發雕刻得挺真。
時清歡說:“明日應該可以雕刻完。”
蕭翎胥将木雕放回桌面:“我等着看你的成果。”
說着,他伸手将時清歡牽起:“今日時辰太晚,還是先休息吧。”
時清歡點點頭:“好。”
夜色深深,屋外的雪不停歇的落下,很快就将周圍覆蓋上一層白。
至第二日天亮時,又是一片銀裝素裹,放眼望去都是晃眼潔淨的白。
京城的雪真是落了一日又一日,怕是要等年後臨近開春時天氣回暖,這雪才不會再下。
早飯後,蕭翎胥照常出門辦事,時清歡陪念念和大虎玩了會兒,正準備回房間将昨日沒刻完的木雕繼續雕完時,有人大步前來,于她身前站定,行禮後開口:
“王妃,太後娘娘派人來傳話,說要接您和小姐、少爺去她宮中喝杯茶、吃些點心。”
時清歡微詫,有些意外。
念念和大虎從她身後冒出來,臉上寫着點激動,眼裏帶着期待的亮光。
“是祖母找我們玩嗎?”念念抓着時清歡的手:“娘親,我們好久沒見祖母了,最近也不用上課,我們就去看看祖母吧。”
時清歡笑着摸了下她的頭。
其實,太後娘娘派人來接,自己也沒有拒絕的餘地。所以肯定是要去的。
出門前,時清歡給念念和大虎換了更為厚實的衣裳,系着毛絨絨的狐裘戴着帽子,把他們裹得嚴嚴實實的。
念念穿的圓鼓鼓:“娘親,穿這麽多衣服,我要走不動了。”
時清歡柔聲提醒:“還在下雪呢,天冷,多穿點比較好,不會着涼。等到祖母那裏了,屋子裏暖和,我們再把外邊的衣裳脫下來,現在先好好穿着,好嗎?”
念念乖乖點頭:“好。”
府外已準備好了馬車。
時清歡牽着念念和大虎過去,随後将他們一個接一個抱上馬車,自己随後進去。
去皇宮的路上,時清歡不自覺生出點緊張。上次進宮還是和蕭翎胥成婚後的第二日,與蕭翎胥一同進宮去給太後娘娘敬茶,拜見皇帝陛下。這次蕭翎胥不在,只有自己帶着兩個孩子過去,希望……
不會有意料之外的事。
思緒斂回的同時,時清歡覺得有點胸悶。她深呼吸了兩次,但并未完全改善自己的氣息,以為是馬車內太悶,于是挪動位置到車窗邊,掀開些窗簾,向外透了透風。
外邊的風有些冷,呼吸都是冷的。
時清歡忍不住哆嗦了下,呼吸幾次後就将窗簾放下,免得吹風太久導致頭疼,亦或者着涼。
胸悶的感覺得到緩解,不像剛才那般覺着沉悶。
馬車進入皇宮後不久停下,剩餘的路換乘轎辇。
念念和大虎第一次坐轎辇,有點新奇,坐在位置上也有點不安分,激動的左右來回看,還跟旁邊轎辇上的對方擊掌。
慈寧宮前,轎辇停下,随後緩緩落地。
時清歡下來,轉頭的時候,念念和大虎已經自行走下,歡歡喜喜的跑到時清歡身邊,一人抓起她的一只手晃了晃。
時清歡失笑。
素蘭已經在慈寧宮前等他們,見他們過來,面帶微笑行禮:“見過王妃。”
時清歡笑着:“素蘭姑姑,許久不見。”
素蘭道:“是,許久不見。”
她往裏做出“請”的手勢:“王妃裏面請,太後娘娘與皇後娘娘,還有宮中幾位嫔妃都在。”
時清歡詫異,擡眼時露出些微慌亂。
太後這邊不只是她一個人嗎?怎麽還有皇後娘娘與其他嫔妃?她可不擅長跟那些人打交道。
心裏無奈的時候,念念和大虎已經牽着時清歡的手将她往裏帶去。她回過神,心底嘆了口氣,還是認命。
都到這裏了,總不能半途折返。
罷了,以後這樣的事只會對不會少,還是盡早習慣為好。雖說蕭翎胥說過若有宴會會陪着自己,可也不能指望每次宮中召見時他都能有空陪伴或及時出現。
定神後,她跟着素蘭來到慈寧宮內。
見她過來,武虹漣瞬間露出笑容:“你來了。”
時清歡向前拜見行禮:“見過太後娘娘。”
而後她在素蘭無聲的眼神示意下轉身看向旁邊佩戴鳳釵的女人,行禮:“見過皇後娘娘。”
武虹漣笑得溫和:“免禮。”
皇後方靈珺露出笑容:“陵王妃無需多禮,請起。”
時清歡直起身:“多謝太後娘娘,多謝皇後娘娘。”
念念和大虎學着時清歡的動作去行禮:“見過太後娘娘,見過皇後娘娘。”
然後念念擡起頭,笑着走到武虹漣面前:“祖母,我來看您了。”
武虹漣笑容瞬間慈祥,伸手摸了摸念念的頭:“念念乖。”
她看向時清歡,指了下離自己近的位置:“坐吧。”
時清歡入座的功夫,旁邊幾位嫔妃投來打量的目光。其中包括皇後娘娘面帶微笑的視線,很是明顯的落在時清歡的身上。
時清歡自然注意到她們的目光,被看的有些不自在,但卻不好表露出來,只能保持着面上有禮且得體的微笑。
武虹漣開口:“你們都在這裏,那就認識一下。這位是陵王妃,女孩兒是陵王和陵王妃的女兒,男孩兒是他們的養子。”
嫔妃們眼神交流一陣,看向坐在武虹漣身邊的念念。她們眼神意味深長着,大概是在想,前不久才成親的陵王和陵王妃,是如何來的這麽大的女兒?還是說,其中有着外人所不知曉的隐情?
只是太後娘娘在,陵王妃本人也在,她們不敢說。
許是周圍生人太多,氣氛略顯壓抑,再加上她對皇宮有着打自心底的不喜和抗拒,如今身在此處,時清歡到底還是有點不舒服,胸悶而氣短,有些想吐。
她自己也有點意外,難不成自己對皇宮如此厭惡了?抗拒到來這裏都會想吐?
還是說……她着涼了?
時清歡回想了想這幾日自己做的事,她穿的厚實,除去陪念念和大虎在外玩耍的那點時間,基本上都待在溫暖的屋子裏,不曾有那種覺得寒冷的感覺。
按理說,以她的身體素質,也不該如此輕易着涼才是。體質下降了?
大虎注意到她的不适,小心的看過去,輕聲詢問:“歡娘子,你還好嗎?”
時清歡回以笑容,柔聲安撫:“沒事。”
可話音剛落,就想吐。她抿唇暫時壓抑住,卻在緩口氣的時候還是沒忍住想要嘔吐的感覺。
她擡起衣袖捂着嘴,試圖借此來掩飾自己的不适感。
可武虹漣還是注意到。她眯了下眼:“陵王妃,你怎麽了?”
時清歡愣了下,保持着笑容搖了搖頭。
皇後笑着開口:“陵王妃看起來身體不适,還是請太醫來瞧瞧吧。若是在這宮裏帶了不适出去,陵王那邊怕是不好解釋。”
時清歡想要婉拒,話才到嘴邊,又聽見武虹漣說:“素蘭,去請太醫。”
素蘭道:“是。”
時清歡:“……”
念念跳下自己的座位來到時清歡身邊,眉頭蹙起而擔憂的看着她:“娘親,你怎麽了?”
時清歡笑着:“沒事,可能是方才來的路上吹了點風,有點着涼。”
念念眨了眨眼:“娘親以後出門也要多穿點!”
時清歡點頭:“知道了。”
旁邊的幾位嫔妃表面上沒說話,實際上已經互相交換過很多次眼神,無聲之中好似說了好些話。
素蘭很快将太醫帶來。
時清歡暗暗深呼吸兩次,将氣息稍稍平複後才将手遞出去。太醫用一塊帕子蓋在她手腕處,随後才搭脈。
時清歡和大虎站在她身邊,眼神關切着,眼裏都是擔憂。
武虹漣表情略有凝重,眼神關注着時清歡這邊。
皇後也看着時清歡,眼神意味深長。
稍許後,把脈結束,太醫起身。
武虹漣連忙開口:“張太醫,陵王妃如何?她可是身體有礙?”
張太醫露出笑容,拱手道:“回太後娘娘,陵王妃身體無礙,只是她有孕在身,忽吹着冷風,激起些不适,只需保暖即可。”
武虹漣瞬間睜大眼,凝重表情褪去,眨眼轉變為驚喜:“有孕在身?”
時清歡也很意外。可轉念一想,算算時間,似乎自她來到京城後,就沒來過葵水了。
再想起她與蕭翎胥行房的頻率,會懷上……也挺正常。
只是她沒想這件事,倏忽得知,難免會覺意外。也覺突然。
聽聞時清歡有孕在身,皇後臉色瞬變,沒有驚喜,卻有一抹錯愕,似是沒有想到。她垂下的手慢慢握緊,指甲緩緩嵌入掌心肉中,卻好似感覺不到疼痛,只是直直的盯着坐在椅子上的時清歡。
旁邊的嫔妃也露出驚訝之色。
武虹漣急忙起身:“張太醫,你可确定?”
張太醫道:“太後娘娘,微臣在太醫院當差二十餘年,女子是否有孕在身,微臣把脈即可知。這件事,微臣不會弄錯的。”
武虹漣笑出聲來:“好。好!”
“這可是大喜事!”武虹漣轉身牽起時清歡的手,眼裏都是歡喜:“之前哀家還惦記着這件事,沒想到你和陵王速度還挺快。”
時清歡不知道該怎麽接話,只能笑一笑。
武虹漣又道:“素蘭,快,将哀家那件雪狐裘拿來,贈予陵王妃。她如今有孕在身,可受不得寒。”
“還有,派人将這好消息告訴陵王,讓他等會來宮中接陵王妃回家!”
素蘭笑着:“是,奴婢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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