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吻我

“吻我。”

隔天,清新浪漫奶茶店裏,李照輝送走了幾位顧客,迫不及待地湊到黎铮跟前:“所以……他真的親你了?”

“沒!有!我已經說過很多遍了!他只是幫我趕走了那些人而已!不要再問我這個愚蠢的問題了,別逼我動手。”黎铮特別後悔給李照輝講述昨晚的經歷,這家夥的關注點永遠都是這麽清奇:“其實他人還挺好的……”

沒有仗着信息素,占他的便宜。明明昨晚是非常合适的機會,就算被吃幹抹淨,說出去了,別人也只會說面癱臉是在幫忙。畢竟,他是一個處在發|情|期的Omega。

不僅幫忙趕走那些打手,還建議他吃适合的抑制劑,面對他差勁的态度,也只當沒有聽到,既善良又禮貌。

是自己對Alpha有偏見,才會遷怒面癱臉。黎铮心裏很清楚這一點。如果面癱臉不是Alpha的話,那種信息素的味道,真的會讓他覺得有命中注定一說。

李照輝嚷嚷起來:“你不會愛上他了吧?啊啊啊!那可是你的發|情|期哎!很容易愛上什麽Alpha吧?”

面對好友的大驚小怪,黎铮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神情厭惡:“不可能。我是絕對不會愛上Alpha的。我寧願孤獨終老,或者現在就去死!”

李照輝笑得賤兮兮:“飯可以吃飽,話可不要說得太絕。小铮铮呀,當心被人家偷走小心心哦~”

黎铮冷冷地說:“放屁。老子最讨厭Alpha,你又不是不知道!”

李照輝,A級Beta,是黎铮在奶茶店一起打工的同事,也是初、高中時代六年的同學,可以說是一起長大的竹馬竹馬。

或許就是因為太過熟悉了,絕對不會喜歡Alpha的黎铮也沒有喜歡上作為Beta的李照輝,對方也一樣,說是對他完全沒有感覺。

李照輝和一個Omega交往過兩年,前段時間都準備結婚了,在去醫院做婚前體檢的時候,對方被檢查出劣性基因,發|情|期極度不穩定,也無法被終身标記。

于是,李照輝的媽媽就死活不同意他們結婚了,各種作妖,鬧騰了好幾個月,終于把這對小情侶給攪和黃了。

這些日子以來,李照輝一直都和黎铮厮混在一起,美其名曰是找發小治療情傷,其實就是不想面對母親、跑出來躲清淨的。

李照輝有些感嘆:“你說這兩小無猜的故事,為什麽就沒有發生在咱倆身上?你這麽一個S級的Omega,我是無福消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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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铮不搭腔:“滾。”

李照輝哈哈大笑:“身體是Omega,性格卻比Alpha還要Alpha。我的小铮铮可真是奇人。”

黎铮的臉色“唰——”一下就沉下去了。

李照輝見狀,趕緊說:“哎喲喲。好了好了,我不戳你痛處了還不行嗎?來嘛來嘛!繼續跟我說說你那個Alpha的事。”

“他是他,我是我。少扯到一塊兒!以後都不會再見面的人,沒什麽好說的。”黎铮冷漠地說。

“是嗎?那——”李照輝突然頓住,猛地去拽黎铮的胳膊:“卧槽……!黎铮你快看!”

“滾。”黎铮連眼皮都不擡。

“你看外面呀!!”黎铮随着強迫性的動作而恹恹地擡頭,同時也嗅到了一絲特殊且熟悉的味道。

這個味道……是面癱臉的信息素!

黎铮看向店門口,一輛通體深黑色、幹淨到反光的勞斯萊斯加長版幻影停在外面,從駕駛位上匆匆下來一個手上拿着公文包、一派秘書打扮的男人,他走向車身打開後排的車門,并擡手為裏面要出來的人擋住頂蓬。

一只被擦拭锃亮的皮鞋和一條穿着西裝褲的長腿先伸出來,緊接着是一張面無表情的臉。溫逐穿着一身嶄新的黑色西裝,從車上下來。

剛才還說以後都不會再見面的人,突然就這麽出現了?!

“我靠。”黎铮一邊暗罵,一邊飛速伸手摘下胸前的名牌,和李照輝的名牌換上。

李照輝一臉疑惑:“你搞什麽?”

黎铮低聲說:“閉嘴!”

由于這輛落地将近兩個億的豪華轎車和兩個異常亮眼的男人的出現,店裏稀稀拉拉的客人們紛紛側目,門外的路人也都停下腳步,駐足觀望。

秘書推開玻璃門,側身請溫逐進來,兩人徑直走向點單臺。

李照輝磕磕絆絆地說:“先、先生您好!請、請問您要,點些什麽?”

秘書的行為舉止非常斯文有禮貌,語氣客氣又正式:“您好。請問,李照輝先生在嗎?”

黎铮在桌子下面踩住李照輝的腳:“我就是。請問有什麽事嗎?”

“李先生,您好。是這樣的,這位是溫逐先生,想找您商議關于昨晚的事。”秘書一絲不茍地說:“請問您現在有時間嗎?”

昨晚的事?昨晚什麽事?不是都已經過去了嗎?為什麽還要特地來找他?黎铮的內心有一萬個麽麽噠想說,還有兩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面上依舊保持着微笑:“沒有。我在工作,下班才是私人時間,抱歉也有別的安排了。”

秘書仿佛是提前預知了他會這麽回答,神态從容不迫:“是這樣的,李先生。為了您能夠立即空出有效檔期,不耽誤您和溫先生彼此的時間,我們已經買下了您所在的工作單位。現在,是您的直系上司想要找您單獨談話。”

宛如直男誤入小藍,一臉懵圈搞不清楚狀況的李照輝和就快要繃不住職業假笑的黎铮同時傻了眼:??

秘書說完,從公文包裏拿出一張紙:“這是收購合同,現在您的老板是溫先生本人。請問,您現在可以抽出時間了嗎?”

黎铮的語氣堪稱氣若游絲:“……我能說不可以嗎?”

秘書推推眼鏡:“根據勞動法,很抱歉,您并不能。”

那還說個屁。黎铮很想沖對面翻白眼,以表示抗拒和反感,但是他需要工作需要錢,卑微的打工人只能秒躺。于是,他咬牙切齒地問:“好吧。在哪裏?”

秘書看向溫逐:“老板。”

“後廚。”溫逐說。

黎铮不情不願地先一步挪進後廚。這是一間不算很大的屋子,裏面擺放着各種制作奶茶的原料和機器,他随意靠在一張桌子的邊上,等着溫逐。

有錢人真是錢多燒得慌,不如把店送給他。

溫逐剛走到門口,信息素就再次鋪天蓋地地侵襲過來。黎铮趕緊阻止:“你你你!你站在門口就行了!我可以聽到的!”

說完,又覺得自己的語氣不太好。畢竟對方現在是他的老板,是直系上司,是資本家,他只是一個打工人,哪裏來的後臺可以硬氣:“抱歉。我是說,你的信息素,讓我有點吃不消。”

永遠不收好的話,面癱臉對他來說,就永遠都是一顆行走的巨大魅|藥。

為什麽Alpha都這麽自戀?到處釋放信息素。除了生理吸引以外,黎铮完全不覺得這類人有什麽好的,驕矜自大、目中無人,甚至完全可以說是無法溝通的。

就算是溫逐這樣讓他覺得人還不錯的Alpha,也照樣不顧他人意願、随意使用金錢來達到自己的目的。Alpha很讨厭,有錢的Alpha最讨厭。

不過,溫逐倒是的确好說話,并沒有再走近,也開門見山:“想請你幫忙。”

“哈?”

“昨晚,你說過。”

黎铮想起來了。但是……靠!那只是場面上的客套話而已!面癱臉難道沒聽出來?再說自己又是什麽頂級烏鴉嘴嗎?為什麽這麽靈驗?

不會又是要他做地下情人之類的離譜要求吧?

他是一個Omega,而且還好死不死的是一個S級Omega,長相、身材和氣質這些天生優異,曾經被不少有錢人看中,那些爛人都向他開出了做地下情人的不菲天價。

這些年來,他一直都很缺錢,卻從來沒有接受過這種要求,并不是因為要臉面和有道德,相反,人沒有窮到一定地步,才會把臉面和道德看得比命還重要。

原因也不複雜,只是因為他特別讨厭Alpha。讨厭到不想和Alpha待在同一個空間裏的程度,實在做不來“成為Alpha的地下情人”這種買賣。

他的語氣也沒辦法再正常下去了,忍不住刻薄譏諷:“溫先生有什麽忙,還需要我幫?溫先生很有錢,錢可是好東西,能解決大部分問題。”

就像需要他抽出時間,就直接做了他的老板一樣。

溫逐面無表情:“吻我。”

剎那間,黎铮以為自己聽錯了,是信息素的殘留給他帶來了耳朵上的不便和幻聽:“……什、什麽?”

溫逐平靜得就像一潭死水:“吻我。”

“……?”黎铮看着那雙淡漠的眼眸,發覺對方并不是在開玩笑:“……你有病就去治。”

他能起訴Alpha職場性騷擾嗎?

說這句話之前的零點零一秒,黎铮就已經想好了。下一份工作,幹脆去考公務員好了,看面癱臉還怎麽收購!

“作為報答。”溫逐指着自己薄薄的嘴唇:“就在這裏。”

報答你個頭。黎铮不怒反笑:“行啊。要不要在這裏給你上一次?”

本來就只是一句反話,沒想到對方居然當回事一樣地認真搖頭:“不需要。”

就好像黎铮是真的在懇切提議,可是被無情地拒絕了一樣。

丢人。真的很丢人。

“你……”黎铮都快被氣死了,可是動手的話,他知道自己絕對打不過Alpha天生的身體素質,說不定還會惹怒面癱臉,被反過來按着揍。

溫逐安靜地站在門口,一身裁剪妥當、熨燙服帖的西裝裝點着修長的身材,長相更是無可挑剔,本來是一幅堪稱完美的畫作,可惜配合毫無表情的神态,說出“吻我”這兩個極度割裂的字來,非常詭異。

“你……你是認真的?”看樣子不是開玩笑,而且,面癱臉也不像是會開玩笑的人。黎铮開始懷疑對方的腦子是不是哪裏出現了毛病,是磕壞了,還是燒糊塗了?就在短短的一夜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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