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故人坐瑤臺,明我長相憶
第46章 哥釉葫蘆瓶 故人坐瑤臺,明我長相憶。……
眼看着懷中人沒了動靜, 商懷墨呆愣當場,趕到的管家顫抖着蹲下身,将手指擱在他鼻息間試探片刻, 滿臉悲怆, 只能從嗓子眼裏費力擠出幾個字:“沒、沒氣了。”
“怎麽會?”
還沒等季窈上前查看, 二夫人正好在商雪詩的攙扶下趕到前廳,聽見這話直接兩眼一黑, 昏死過去。
“娘!”商雪詩瘦弱的身子哪裏扶得住她,腦袋靠在少女肩頭時, 她立刻蹙眉倒吸了一口氣, 眼看着就要和她一起向後仰倒。
好在商陸和南星眼明手快上去将兩人接住, 扶到一旁交椅上坐下。少女微弱的呼喚聲将二夫人喚醒, 她睜開眼第一時間就跑到商懷墨身邊, 一把奪過商懷硯的屍體将之抱在懷中, 不停的用手拍打着他已經變得有紫青的臉。
“硯兒、硯兒你醒醒!你不要吓唬為娘!”
季窈略蹲身下去,手指貼近商懷硯脖頸片刻, 眼神閃躲帶着不忍,“他确實已經死了。”
嘴唇烏紫,口吐黑沫,分明就是被毒死的。
二夫人卻只粗暴的将季窈推開, 猩紅着雙眼嘶吼道:“沒有!硯兒他沒死!”只可惜, 任憑她摟着懷中冰冷的軀體如何拍打、呼喚,他都再沒有任何回應。商雪詩此刻也一并蹲下, 扶着二夫人的肩膀低聲抽泣起來。
“都怪我……要是我昨日連夜帶你走就沒事了……都怪我……我的兒啊……”
雖然商懷硯的個性乖張, 不太讨巧,但說到底只是個十五六歲的懵懂少年,此刻千算萬算還是遭兇手迫害, 加上這已經是這個山莊之中第三具屍體,若算上僥幸脫險的商懷墨,死人的數目都快要趕超活人,一時間在場諸人皆斂聲屏氣,心頭悲痛異常。
商懷墨扶着自己受傷的腰腹,緩緩站起身,眼中只有商懷硯發紫的臉和痛苦不已的二夫人母女,擡腳差點踩到地上茶盅碎片,季窈出聲提醒他才将步子移開,面上是說不出的複雜神色。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是誰非要将我們商家趕盡殺絕!”
南星看着大家亂成一團,想起之前囑咐過大家萬事小心,此刻皺着眉頭開口。
“不是叫大家相互照應着,哪怕吃食也要格外謹慎,怎麽還是出事了?”
二夫人已經哭到說不出話,商雪詩一面輕撫她的後背以示安慰,一面仰起頭泣不成聲道:“原本我們一直都在一處的,是三哥說自己尋常每日到了這個時辰都要吃些糖果子,吵嚷着有些餓。可恰好娘親又正好在給我縫補衣裳不得空,他便說自己一個人去廚房找點什麽吃食墊一墊肚子就完了,用不着人陪。沒想到……”
沒想到僅是半盞茶的功夫,三人就已經天人相隔。
朝桌上看去,除了地上打碎的茶盅還有部分茶漬灑在桌面,旁邊還放着茶壺和一盤棗花酥。四方竹盤裏六個棗花酥缺了一個,季窈回頭看去,隐約能在商懷硯沾滿黑色沫漬的嘴邊看到一點紅色的酥皮殘渣。
“這果子和茶都是誰準備的?”
廚子林四聽着動靜到了前廳,一聽立刻跪下來,連連磕頭生怕大家懷疑到自己頭上,“各位郎君、娘子明鑒,這茶點是三郎君來後廚我的房間裏找到我,非要我做好了他自己端走的。我發誓,我真的沒有在裏面下毒,他端走的時候還專門那銀筷子試過,确認裏面是沒有毒的啊!”
商懷墨估計是剛洗完手,雙手還沾有水漬,跟着廚子回到前廳。二夫人一聽茶點是他做的,抽泣着就要反駁道:“你說驗過就驗過,如今我兒已死,你就算是說謊誰又能反駁,也不過是欺負他不能說話……”
季窈拔下頭上珠釵,用銀制的釵尖端紮進其中一枚棗花酥,确認無毒後又接連試了其他四枚,看着銀針顏色沒有變化,廚子的表情才稍稍緩和。
“既然不是這茶點有毒,那問題必然就出在這壺茶上。”
果不其然,少女将珠釵末端在桌面茶漬上橫掃一圈,銀制的部分立刻黑了下去,她目光澄澈,将發黑的部分舉起到衆人面前,“那這壺茶又是誰準備的?”
廚子還沒站起來,阿豹又跪了下去,一個響頭磕在地上,眼裏滿是驚恐,“是、是我準備的,但是我準備好之後就立刻放到前廳來,然後就回到後廚和廚子一起劈柴做其他活了……而且……而且……”
他支支吾吾,說話間眼神不停地瞟向商懷墨,後者了略頓首,面色上突然凝重起來。
“是我讓他準備的,”他從交椅上站起來,眼神落在桌上茶壺之上,“每日這個時辰,都是之前做法事的和尚,交代要給爹爹誦一個時辰《往生經》的時候,往日這個事情都是交由大哥來做,如今他死了,便只有由我來代勞。是以我交代阿豹每日在這個時辰為我沏一壺茶備着。方才我正準備到靈堂開始誦經,就瞧見三弟端着手裏的茶點邊吃邊進了前廳,嘴裏嚼着酥皮一副難以下咽的模樣,見着我也不打招呼,徑直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下去。”
這麽說來,這茶原本是給商懷墨喝的?商懷硯只是誤服了毒茶,才會不幸身亡?
想起那麽大一壺加了劇毒的茶水,就這麽明目張膽地放在前廳桌上,任誰運氣差一些倒來喝下,恐怕都難逃一劫。
想到這裏,衆人不禁倒吸一口涼氣,紛紛慶幸起自己沒有去碰那壺毒茶。二夫人更是悲痛交加,抱着商懷硯的屍體又哭喊起來,嘴裏不停的念叨着他的運氣不好,替商懷墨見了閻王,如今就這麽跟着商老爺和商懷書一同去了。
南星上前來接過季窈的簪子,以防她無意間觸碰到簪子上劇毒,沉聲道:“照如此說,兇手的首要目标仍然是二郎君,他知道這山莊中每日這個時辰都要有逝者的親眷念誦《往生經》的習慣,于是趁機在給二郎君備好的茶水中下毒,等待他喝下。卻不想臨時出現的三郎君吃了棗花酥口渴,随手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下,成了替死鬼。”
似乎也說得通。
“那麽有嫌疑的人仍在這座山莊的人之中。這期間廚子帶着人待在後廚,東西廂房也各自有仆人看守,加上管家一直帶着人在山莊門口附近看着吊橋對面有無人影經過,以方便求救。如果說知道這一習慣的人就有可能是兇手,那麽能做到這件事的人,除了奴仆就只有你了,”商懷墨站起身,走到商陸面前,神色兇狠,“寧行之。”
被突然點到名字,商陸雙眼瞪大,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交情雖淺,卻也是自小看着自己長大的二哥。
大哥慘死,二哥三弟接連遭暗算,後者甚至丢了性命,四妹和二夫人沒有殘殺自己至親的理由,唯一還有嫌疑的便是相隔多年,突然回到山莊還妄圖帶走商老爺留下的水月玉觀音坐像的他。這一切似乎都合情合理。
“我沒有,”商陸收斂眼中受傷的神色,坦然站到商懷墨面前與他四目相對,“雖然你沒有證據,只是靠猜測就這麽說,但我仍要為自己辯解幾句:自我重回迷望山莊那一刻,便只是為了圓娘親生前遺願而已,錢財在我眼裏,遠不及娘親夢裏的一個微笑來得有意義,至于你們,雖然也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眷,但若你們執意要将我想得這般惡毒,我也無話可說。就請以一切證據來說話罷。”
眼看着商陸的情緒低落下去,淚水已經在眼眶裏打轉許久都未曾落下,季窈趕緊上前岔開話題問道:“山莊中可有懂藥理之人,能否分辨出這茶裏被下了何種毒藥?”
方才被叫去藥房找解毒藥的丫鬟懷中抱着幾個藥瓶哆哆嗦嗦上前,将瓶子遞給季窈小聲答來,“我方才在藥房裏找解毒藥的時候,發現二層抽屜平日裏放牽機藥的地方被打開,往裏看去,少了一瓶牽機散。”
牽機散?
“那是什麽?”
商懷墨看一眼仍沉浸在自己悲傷思緒裏的商陸,又坐回交椅上,“是一種見血封喉的毒藥,以前山莊附近總有野獸出沒傷人,是以爹爹交代管家采摘山裏一味名叫馬錢子的藥材制作成牽機散,灑在山莊附近毒殺猛獸。”
“那兇手偷了整整一瓶牽機散,剩下的部分必定被他藏了起來,如果大家沒有意見,我建議立刻搜索整個山莊,找出誰的房間回藏有剩下的牽機散。”
接連慘死兩人,大家似乎都對季窈的任何提議沒了反應,商懷墨目光掃過季窈面龐,冷聲道:“連我也要搜?”
他的目光帶着惡意,像寒天白雪裏一捧刺骨的霜拂上少女面龐,季窈突然嗓子一陣幹澀,又咳嗽起來,“咳咳……為保萬全,自然是越細致越好。”
少女的咳嗽聲顯得十分突兀,她想停卻怎麽也停不下來。心裏一面抱怨着這些時日的藥都白喝了,一面咳到腦仁都在隐隐作痛。見狀,南星趕緊走過來攙住她,手背擱上少女額頭,眉頭緊鎖,“不燒燙,這寒病卻也總不見好,到底還是別管了,只好好将養着,其他事情交給我和商陸去做罷。”
就算她不想答應,身體大致也不允許她再強撐下去了,季窈虛弱地點頭,被攙扶着往東廂房走去。
二夫人死了兒子,這些便再也顧及不上商老爺的出殡儀式排場大還是小,将先前從商懷書那裏拾來的金條悉數交給管家,吩咐他想辦法下山之後給商懷硯好好置辦一副棺材。商懷墨則是交代下将靈堂最右側一處位置騰出來,用以停放商懷硯的屍體。
一碗苦澀的湯藥下肚,季窈臉色半點血色也無,只撐着自己的額頭斜靠在床沿邊,等待搜屋的結果。不一會兒,管家苦着一張臉敲門,顫顫悠悠将瓶子遞給南星。
“在靈堂外的草叢裏撿到的,瓶口沒有塞緊,剩餘的牽機散已經全部灑在雜草上,此刻已經全部變色染紫,瓶子也已經空空如也了。”
季窈聽着這話,強撐着直起腰身,說話時聲音盡量大些,“那便再有勞李叔挨個問一下,山莊中每一個人午膳之後都在做什麽,可有人能證明。”
“诶,好。”
等到夜色漸暗,季窈和南星腹中空空,饒是精神不佳,也只能出來随便吃上一些飯菜。季窈睡醒之後自覺昏沉困乏更甚白日,腦子裏一片空白什麽也想不起來,跟着南星路過靈堂的時候,突然看到一只黑貓從商老爺的棺材下面一躍而起,跳到了供桌之上。
要知道,黑貓走過靈堂是十分不吉利的事情,季窈一下子抓住南星的手,緊張起來。與此同時,棺材後面升起幾團似雲若霧的虛影,一點點在季窈和南星面前顯了形态。
“是商老爺他們!”順着季窈手指的方向,南星看見三個類人形的白色身影緩緩出現在兩人眼前,商懷書和商懷硯一高一矮,十分好認,皆四散開來,消失在靈堂之外。只有商老爺佝偻的身影停留在了靈堂裏,久久地定在原地不動。
他想做什麽?季窈面前,那只身後矯捷的黑貓已經在供臺上尋尋覓覓,鼻子将臺面上的東西聞了個遍,似乎在找尋食物。奈何臺面上只有他們放上去的那四件代表四季的物什。就在兩人以為貓咪沒能找到食物,即将離開之時,商老爺的游靈突然朝貓咪飄了過去。
尋常人若是沒有經歷過親眼看到自己最親最愛之人死在自己面前之事,是無法看到游靈的,但貓不同,天生行走在陰陽交界處,它們能将一切孤魂野鬼看在眼裏。
此刻黑貓正好走到那副春景圖前,商老爺的游靈突然上前,将它吓得渾身毛發豎起,下意識露出尖銳的爪子想要還擊,季窈生怕它不小心将身下春景圖的紙刮破,趕緊扯着嗓子呵斥一聲,才将黑貓吓得調轉方向,從供桌前的椅子跳下去,鑽進草叢沒了蹤影。
眼看着春景圖無恙,兩人這才松一口氣,回過頭去想再看商老爺時,才發現他也一并消失了。
就在此時,東廂房突然想起女人的尖叫聲,還沒等季窈和南星走出靈堂前去查看,西廂房也傳來一陣細碎的叫喊聲,兩人站在正中間大廳前手足無措,正不知道該往哪邊跑,東邊商雪詩帶着二夫人已經跑了出來,西邊商懷墨也滿面狼狽,從西廂房穿堂走出來,氣喘籲籲。
“又怎麽了?”
季窈頭疼得不行,第一次萌生了打退堂鼓的想法。
這山莊裏懸案一樁連着一樁,真是讓她片刻休息的時間都沒有。
商雪詩只穿着單衣,像是正準備洗漱沐浴的模樣,二夫人見狀趕緊将身上大氅脫下來将她裹住。她雙手顫抖指着自己的卧房,心情久久不能平靜,“房裏……房裏有鬼。”
“是、是商懷書在我們房中。”
啊?他與商雪詩和二夫人沒什麽感情,為何會跑到她們房中去?
商懷墨一聽也是一驚,下意識低頭擦了擦鬓角吓出的冷汗,同樣用手指着自己的房間,“我房中也有。”
那去到他房間的只剩商懷硯了。可是他去到那個與自己絲毫不親近的二哥房中做甚?看望他們?
一瞬間,大量的謎題全部放到少女面前,她只覺頭暈目眩,胃裏一陣惡心猝不及防上湧,趕忙推開南星跑到院子裏,對着草叢外将胃裏的東西全部吐了個幹淨。
“師娘!”
“掌櫃!”
生怕她再出什麽事,南星和商陸都趕上前來将她扶住。季窈彎着腰擺擺手,示意他們安心。
因為房間裏有鬼,衆人都心照不宣地留在了靈堂,不願再各自回去,季窈身體虛弱,自然也沒那個心思去幫他将游靈趕走。
一杯熱茶下肚,少女感覺自己終于清醒了一些,結合商老爺方才奇怪的舉動,她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南星看着她手中茶杯停在面前,喃喃自語道:“你說,商老爺會不會就是想要那黑貓去将畫毀掉啊?”
還沒等南星應答,商陸先一步開了口,“那些畫卷、漆盒都是舅父生前極為喜愛之物,應當是舍不得貓兒将之毀掉才對。”
可他方才的動作着實詭異,明知道黑貓爪子下面就是春景圖,他還選擇撲過去,難道是以為自己游魂一個,還能将黑貓抓住不成?
少女的目光落在臺面上那四件珍寶身上,腦子開始飛速轉動。
商老爺此番設置諸多謎題,背後一定有他的原因。這第一關四季詩謎的謎底,是從商家四兄弟姊妹房中共同尋得,其背後的意義會是什麽?這四件珍寶唯一的共同點背後又代表着什麽呢?
兄弟姐妹……稀世珍寶……
“有了!”季窈忍不住叫喊出聲,同時從交椅上站起來,面帶喜色,“我知道這四件珍寶該如何用了!”
說罷,她快步走到供臺前,拿起那副春景圖,竟然雙手用力,一副準備将之撕開的模樣,商懷墨一個箭步沖上去把畫奪下來,眼裏盡是警惕之色。
“做什麽?此畫價值千金,你竟然妄圖撕毀?”
她踮起腳尖去搶,語氣帶着急切,“哎呀你且信我一次。”
“休想!”
南星從身後将少女摟住抱在懷裏,帶着她後退幾步與商懷墨拉開距離,“既然知道這四件珍寶 的使用方法,不若先講出來大家一聽,興許我們還能幫上忙。”
環視一圈,見大家都面帶懷疑,季窈此刻來了精神,便清清嗓子,正色道;“商老爺舉行此次尋寶游戲,背後一定有他的原因,我順着這個方向,開始思考第一關四季詩謎背後的原因,終于讓我想到了。”
“是什麽?”
“團結。”
團結?在場諸人聞言面面相觑,皆是不解,只有商陸最先反應過來,接話道:“原來如此,掌櫃是想說,舅父将第一關四件珍寶分別放在四兄弟姊妹房中,以分散來求團聚,要的就是他們彼此團結互助,且對彼此關照有加,能注意到彼此房中常見之物的人才能找到這四件珍寶,且只有他們四人同心協力,都願意将這四樣物件拿出來的情況下,這第一關才算過了。”
“對,”少女嘴角勾起一個明媚的笑容,接着說道,“只不過他沒想到商懷書會死,以及後面我與南星的突然到訪,所以才會讓我和南星得了這個可乘之機,從中發現并集齊這四件珍寶。”
商懷墨顯然對這個夾雜着商老爺親情祈盼的背後原因不甚關心,面色上有些挂不住,側過臉去問道,“那你要撕掉着春景圖,也是爹的意思?”
“不錯,”她走到臺前,将桌上硯屏拿在手中,轉過身來對大家展示道,“如果要說解開第一關的關鍵是以分散來求團結,那麽商老爺設置這第二關,便是要以財寶來引出不惜財。這四件珍寶價值連城,旁人一定只會想要占為己有,而方才商老爺的游靈故意惹怒貓兒企圖将春景圖抓破,應該就是希望大家能将這四件珍寶毀掉。只有真正将不愛財的人,才能得到下一關的提示。”
說完,她也不等衆人反應,立刻将手中玉石做的硯屏向地上摔去。只聽得一聲巨響,木質框架裏兩個巴掌大小的玉石應聲而碎,在灰黑色的地磚石上綻放出奪目的光彩,接着無數碧彩通透的玉石碎片崩裂而出,在衆人眼前炸開一朵絢爛的煙花,随後紛紛滾落在地,完成了它最後的綻放。
少女蹲下身在碎片中搜尋一番,晃眼瞧見一片澄澈的碧綠之中,一張白色的四方紙片夾雜其中,拿起來一看,只見上面畫着一段簡單的線條,看上去像是畫的一角,末端還留有幾個字,寫着“故人”和“明我”四個字。
原本還想發作的商懷墨見季窈找到了一角碎紙片,立刻沒了聲音,商陸圍上去看,眼中難掩興奮之色,“是舅父的筆記。”
她既以硯屏驗證了自己的說法,旁人自然不再有意見。接着少女又将鼻煙壺摔碎、漆盒拆解開,取出其中夾雜着的碎片,最後将商懷墨手中春景圖小心翼翼沿畫軸邊緣撕開,亦是将畫卷與邊框的紙之間暗藏的最後一塊碎片拿了出來。
四塊碎片拼在一起,衆人湊上前來,接着燭火将紙上所畫之物和所寫的詩句看清。
紙片正中間只有一尊葫蘆形狀的瓶子,和一句詩。
“故人坐瑤臺,明我長相憶。是何意思?”
二夫人看見那花瓶眼神一亮,語氣裏滿帶疑惑道:“這不是哥釉葫蘆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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