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呼嚕呼嚕

呼嚕呼嚕

溫河的車在路上呼嘯而過,車上閃着警笛,大家都自動為她讓開了一條路。

車停在了一個不起眼的店面前,一個非常普通的五金店,不管哪個城市都有着一模一樣的店。

溫河并沒有帶太多人,身後只跟着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兩人穿着簡單随意,看起來就像是逛街的人一樣。

不過溫河張揚的氣場讓人有些挪不開眼睛。

五金店老板幾乎看直了眼,眼神緊緊鎖在溫河穿着半膝襪的腿上,直到她冷着臉将棒球棍放在了桌上,店老板才回過神來,悻悻地問道:“請問有事嗎?”

溫河展示了執行證,開門見山道:“你們店有人失蹤嗎?”

店老板臉上的笑容突然凝滞,半晌才有些結巴地說:“沒、沒有,我們這小本生意,要是有人失蹤,那肯定會報警的呀。”

店外面已經有人注意到這邊了,擡着頭往裏面看,引得店老板冒了滿頭冷汗。

“我們找你,當然是已經有結論了,給你個機會,不要添沒必要的麻煩。”

溫河的冷臉讓店老板有些招架不住,他勉強笑了一聲,慌忙将店門卷簾拉上了,擋開了外面看熱鬧的視線。

他苦着臉走過來,對溫河說:“我這也是沒有辦法呀,小劉他平時幹活挺認真的,我哪想到他突然就消失了,我到處都找了,沒看見他,我就猜他回老家了嘛,他人又孝順,家裏還有老人……”

店老板的眼神躲躲閃閃,很顯然這番說辭他自己都心虛不已。

溫河點點頭:“這樣啊……”

店老板咽了咽口水,問道:“小劉是犯了事嗎,怎麽還用得着觸動聯調局啊……”

溫河嗤笑一聲:“輪不着你管,小劉住處在哪,帶我們去,你最好是祈禱沒大事,不然知情不報,能判死你。”

店老板頓時汗如雨下,滿臉焦急地說:“可是我真的沒幹什麽啊,我哪知道小劉不在是犯法去了。”

溫河擺手:“這些等會再說,也不一定是他,帶路。”

店老板渾身一顫,打開了櫃臺後面的門,裏面是個院子,院子的另一邊堆着許多雜物,雜物的旁邊有一道小門。

店老板指着那裏,說道:“就是那,小劉平時就住在那,門沒鎖,你們去看吧。”

溫河示意另一個男人去看,瞥了一眼店老板:“怎麽,準備跑?”

店老板慌忙搖頭:“不不不,不是,他那個房間太難聞了,我……我有點不想進去。”

溫河笑了一聲,說:“那就更需要你跟我們一塊進去了,萬一有你一手,我可不想滿大街追你。”

店老板:“……”他欲哭無淚地跟上了溫河的步伐。

那邊的小門推開之後,一股濃烈的氣息撲面而來,溫河感覺自己就像是走進了一個封閉的羊圈,那股氣味就像沉澱了許久,經年累月的排洩物堆積在一塊,才散發出這樣“淳厚”的氣味。

溫河當機立斷,按下了手腕上的手環,掌心突然出現一個防毒面具,她戴在了臉上,走了進去。

這裏面堆着許多雜物,窄小的空間裏在擺放了那些東西之後,幾乎沒有轉身的餘地。

在牆角放着一張破舊的單人床,床上堆着一床爛棉絮,看起來肮髒至極,床邊擺放着一雙深藍色的拖鞋,拖鞋底已經有些壞掉了,很顯然已經具有非常悠久的“歷史”。

溫河肚子一人走了進來,助手在外面看着店老板,只是探了頭進來看,沒兩秒就綠着臉伸了回去。

店老板肆意嘲笑了一番,得到了一個白眼。

溫河在床邊一個低矮的桌子上看了看,沒有什麽可疑的東西,只剩下一盒已經發黴的盒飯,床上繞着幾只本應該消失的蒼蠅。

床腳堆放着劉強的私物,一個帆布行李包,還有幾雙陳舊的鞋子,拉開帆布包,裏面只是一些當季的衣服。

這個地方除了破舊,沒有任何詭異的地方,這可以說是一個非常标準的打工仔小窩。

單人床頭拉了插板,上面還插着一根手機充電線。

溫河看了一眼,手伸進了棉絮裏,果不其然,在裏面掏到了一個陳舊的手機。

她拿在手裏看了看,回頭示意店老板:“這是劉強的?”

店老板點頭:“是是是,他就這一手機,奇了怪了,居然都沒有帶走……”

溫河:“行,差不多了。”

助手點頭,在溫河出去之後,他拿出了記錄儀,将這個小房間裏的場景全都錄入了進去。

溫河警告店老板:“我們會在這裏安排人,別想耍小心思,要是看見劉強了,記得通知我們。”

“好嘞好嘞,麻煩你們了。”

看着溫河一行人的離去,店老板長舒一口氣,擦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怒目瞪了一旁看熱鬧的人:“看什麽看,少管閑事。”

……

“我真的錯了,我再也不敢了,不要這樣……嗚嗚嗚嗚。”

烏幻白被綁着手腳,渾身上下只穿着一條買錯了的睡裙,躺在了廚房的地上,滿臉都是淚痕和悔意,祈求程敘水的原諒。

程敘□□打不動,圍着粉色圍裙,用筷子攪動的碗裏的雞蛋,嘴裏念叨着:“不知道觸手配雞蛋好不好吃,甜口的雞蛋應該很不錯吧。”

一聽這話,烏幻白更害怕了,蠕動着身體就要往外面爬,被程敘水踩住了強行拽出來的觸手。

烏幻白從喉嚨裏發出一聲尖叫,瘋狂擺動着那兩條觸手,但是它們早就被程敘水綁起來了,根本收不回去。

程敘水磨刀霍霍:“就是這兩條綁着我嗎?”

烏幻白搖頭:“我再也不敢了,不要嘛主人……”

他一張精致漂亮的臉蛋上滿是眼淚,縱使是程敘水,也忍不住有點憐惜,但僅僅只有一點。

程敘水想了半秒鐘,決定不放雞蛋煎了。

他把菜刀放了下來,還沒等烏幻白露出喜色,就見他拿起了自己的觸手,張口就要咬下。

他不煎雞蛋,他準備吃刺身。

烏幻白臉都吓白了,一下子連眼淚都憋了回去,直到程敘水将觸手放下,他才心疼地看向那一截黑色的觸手。

上面多了一個牙印,恹恹地耷拉在地上,看起來一點生氣都沒有了,和昨天的嚣張比起來,相差十萬八千裏。

程敘水嚼着,說:“還老實嗎?”

烏幻白流着眼淚點頭,豆大的淚珠砸在地面上,看起來好可憐:“老實了,老公,我再也不幹壞事了。”

程敘水蹲下,吓了烏幻白一跳,但他只是用衣服擦了擦烏幻白的臉,端詳了許久,說:“眼睛腫了,小黑你變醜了,今夜不準侍寝。”

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烏幻白頓時就掙開了繩子,摟着程敘水,說:“不行不行,我就要跟你睡,我們家沒有多餘的房間了。”

“乖,打地鋪。”

烏幻白:“……”

他氣得不行,站起來把程敘水打好的雞蛋一股腦喝光了,一滴也沒留。

程敘水瞪大了眼睛:“家裏最後三顆雞蛋了!”

烏幻白大聲道:“我只是吃了本該屬于我的口糧!”

程敘水拉着烏幻白的耳朵,把他揪到了客廳,菜刀放在客廳的桌子上,說道:“再動就把你切片了。”

烏幻白低着頭,脊背抽了幾下,動作慢慢的,拉起了垂在身邊的觸手,憐惜地摸了摸,可憐兮兮地說:“老公,真的很痛……你還不讓我吃雞蛋補補。”

程敘水站着看他表演。

烏幻白越來越入戲,還擦了擦眼淚,低着頭,不說話,只是看着自己的觸手出神。

程敘水也看着他,半晌,他走開了,烏幻白悄咪咪擡頭瞄了他一眼,很快又低下頭。

過了一會,程敘水趿拉着拖鞋走到了烏幻白的面前,拿了一袋零食在他面前晃了晃,嘴裏還嘬嘬嘬:“給你吃,聽話。”

烏幻白:“……”

他猛地把沙發上的抱枕摔在地上:“我不是長毛狗!”

“嗯嗯嗯。”程敘水點頭,把零食放在了烏幻白的懷裏,說道:“你是短毛小黑狗。”

烏幻白氣得不行,趴在沙發背上抽泣,這下是真哭了,怎麽都哄不好。

程敘水認真地看了一會,拉着他的胳膊,把人拉起來,見他蔓延紅腫,程敘水十分好心地吹了吹。

感受到紅熱眼皮上微微的涼意,烏幻白感覺心情好多了,雙手摟上程敘水的腰,哼哼唧唧地說:“這才對嘛……就知道欺負我。”

程敘水拍拍他的肩膀,說:“幸好沒有變得太醜,不然帶出去多難看。”

烏幻白:“……”

他倒是沒想到,程敘水居然會這麽在意他的臉蛋。

想到這個,他突然有一種危機感,警惕地看着程敘水的眼睛,說:“等等,要是我不好看,你不會第一眼看見我就把我剁了吧?”

“乖。”程敘水順毛似的,呼嚕呼嚕地摸烏幻白的頭發,“是一定會把你剁了。”

烏幻白磨牙,好啊,還真是這樣,那他還要感謝自己機緣巧合長了一張漂亮的臉蛋咯?

不管不管,反正人是他的了,總比縮在角落嫉妒得咬手指好。

想到這裏,烏幻白眉眼彎彎,眼中滿是得意,逾越的氣息讓程敘水都感知到了。

“你在想什麽,這麽開心?”

“想到某個傻子估計都快氣壞了,嘿嘿。”

程敘水憐惜地看着他,想着:看來要買點進補的食材了,怎麽好好的人,一會瘋一會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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