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築巢行為

築巢行為

“嗯，我已經快到了。”程敘水拿着電話，對那邊的人說。

溫河放心地挂斷電話，對旁邊的趙文心說：“嗯，正在來的路上了，不要着急。”

趙文心憨憨笑了一聲：“我不急，就是怕耽誤事嘛。”

程敘水此時正坐在床上，剛剛硬撐出來的精神一下子萎了，眼睛都打不開，頭發亂糟糟的，坐在被窩裏發愣。

烏幻白湊上來，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輕聲道：“老公，是那個人诶，她不是拜托你幫忙處理那個案子嗎？”

“嗯……”程敘水迷迷糊糊的，還沒徹底清醒。

烏幻白覺得他這個時候是最可愛的，不管怎麽擺弄都不會生氣，渾身上下又香又軟，好吃極了。

他把程敘水摟進懷裏，讓他靠着自己的胸口，捏了捏程敘水軟乎乎的肚皮，悄聲說：“那我們就不去了吧，反正跟我們沒有任何關系。”

烏幻白的聲音帶着誘惑，總是企圖在程敘水心裏防守最薄弱的時候引誘他去做不好的事情。

程敘水皺眉思索了一下：“不行，有工資的。”

他甩甩頭，清醒了過來，穿上衣服準備洗漱。

烏幻白看着他的動作，有些失望，仰頭倒在床上，在被子上蹭了蹭，不肯動彈：“這個時間多适合睡覺啊，偏偏要聽她的跑出去。”

他身上穿着睡裙，動作幅度太大，裙擺都撩了上去，露出白皙的大腿，程敘水感覺有點晃眼睛，說：“你怎麽不穿我買的衣服？”

烏幻白臉埋在枕頭裏：“這件衣服好涼快哦，而且穿起來好方便，我才不要換。”

“可這是女孩子穿的。”

“我不管，怪物想穿什麽穿什麽。”

程敘水掏出手機把這幅場面拍了下來，面色平淡地将相冊鎖了起來。

“快點起來換衣服，我要出去了。”程敘水催促道。

烏幻白疲倦地說：“好吧。”

當他們穿着情侶裝出現在溫河面前的時候，正好碰見她在發脾氣，棒球棍敲在一邊的石頭上，光滑的皮靴踩在上面，看起來十分憤怒。

看見程敘水出現，她拿起棒球棍，氣勢洶洶地走過來：“你不是說快到了，這就是你的快到了？老娘等了兩個小時！”

程敘水難得心虛地摸了摸鼻子：“路上堵車……”

“放狗屁！我看你打電話的時候還在床上吧？！！”

烏幻白手搭在程敘水的肩膀上，聞言有些驚訝地說：“你怎麽知道呀。”

溫河冷笑一聲：“德行。”

“你都知道還在那個時間打電話，是不是故意的？”烏幻白微笑道，“你知不知道那樣對年輕人的影響有多大？”

溫河：“……好啊，程敘水，你還帶個對象來跟我作對？”

程敘水認真地說：“并沒有，但我贊同他的話。”

溫河還要發作，被趙文心攔了下來，他好聲好氣地說：“沒事沒事，來了就好，我們先走吧。”

“去哪？”

“上車說。”

溫河開着車，眼睛時不時瞥一眼程敘水，被烏幻白瞪了一眼：“你好好開車，小心翻了！”

溫河咬牙切齒，卻沒法反駁。

趙文心翻開了資料，說：“我們調查了監控，再加上一些特殊的追蹤手段，目前我們懷疑的嫌疑人是一個叫劉強的人，他行蹤詭異，最後一次出現，就是在市外的一個舊工廠。”

程敘水點頭：“那我們現在是去那個工廠找他對嗎？”

趙文心點頭，面色嚴肅：“我們猜測，他身上可能還帶着兇器，不過最擔心的還是那個造成他現在狀況的非自然因素，所以要拜托你幫幫忙了。”

說道這裏，趙文心的臉上帶上了一點恭敬，很顯然是聽說了程敘水上次暴打蜘蛛的事情。

程敘水點點頭：“嗯，到時候記得報酬打卡上。”

“我們是死工資，不過這次要是順利完成任務，有獎金。”

烏幻白卷着程敘水的頭發，無所事事，聞言切了一聲：“我老公不差錢。”

溫河聽見這句堪稱小白臉發言的話，氣不打一處來：“你還好意思說，一個大男人，就知道靠對象，真不要臉。”

“切，我就是不要臉，我老公樂意給我花。”

溫河冷笑一聲：“要是哪天程敘水不要你了，哭不死你。”

烏幻白身體一僵，他擡頭看向程敘水：“老公，你不會抛棄我對不對？”

程敘水沒有回答，嘴角帶着微妙的笑容移開視線。

烏幻白感覺天都塌了，貼過去看着程敘水的眼睛：“快告訴我，她騙人。”

程敘水随意地拍拍他的背，點頭：“對對，不會抛棄你。”

烏幻白完全沒有得到任何安全感，一頭紮進他懷裏：“老公……”

他的眼神幽暗地看向程敘水的胸口，明明看不到什麽，眼中卻透着垂涎。

才不會給你抛棄的機會，是我的永遠是我的。

他們很快到達了目的地，因為這次是特殊任務，除了溫河和趙文心，沒有任何人一起出動，也是為了保護他們。

溫河手搭涼棚，看着不遠處的建築，說道：“這要是躲在裏面，恐怕很難找啊。”

趙文心忙着搬設備，聞言道：“沒事，小彥幫着忙呢。”

溫河耳麥裏傳來一個清冷溫和的聲音：“這次我可是愛莫能助了。”

趙文心：“啊？”

“我只能追蹤到已有記錄的氣息，但是這次……”柳小彥的語氣聽起來有些為難，“這次連儀器都不顯示了。”

“那完了。”趙文心的眼睛頓時灰暗，“不顯示，小彥的能力都沒用了。”

溫河拍拍他的肩膀：“沒事，這次不是請了外援嗎？”

趙文心看向程敘水，滿懷希冀地說：“小水同學，你有什麽頭緒嗎？”

程敘水：“啊？”

趙文心：“……”

他微笑着說：“我們是好團隊，我們肯定行。”

程敘水點頭：“走吧，我好像聞到臭味了。”

溫河一下子來勁，提着棒球棍就往裏面走，趙文心緊随其後。

程敘水看了一眼烏幻白，說：“你感覺到了嗎？”

烏幻白有些遲疑：“和那只下水道肉球有點不一樣。”

“嗯，但我猜，它應該不在這裏。”

工廠這邊早就沒人來了，孤零零地坐落在這個城市的角落，由于太過偏僻，就連拾荒者都不會到這裏來。

程敘水在一邊的建築垃圾裏面挑挑揀揀，最後提了根有些彎折的鋼管。

工廠的大門虛掩着，門口放着一些結着石灰的水桶。

推開門的時候，還發出難聽的吱啞聲。

裏面出乎意料地空曠，巨大的空間裏什麽也沒有，秋風在門窗中刮過，莫名地孤寂。

溫河搓了搓裸露的膝蓋，有些嫌棄地說：“怪冷的。”

程敘水提醒道：“穿秋褲。”

溫河：“……”

她直接走到了裏面，仔細聞着空氣中的味道：“好像真的有羊膻味。”

程敘水：“不是好像，是真的有。”

他回頭看向烏幻白：“你去外面守着，免得他跑掉。”

烏幻白眼珠子一轉，指了一下自己的臉，雙手抱胸站着不動。

程敘水眉頭一擰，忽然就想到了烏幻白的意思，他最近沉迷于一個霸總瑪麗蘇劇，這次估計是把自己當男主了。

他直接湊上前，在烏幻白嘴巴上親了一口：“快去。”

烏幻白一整個飄飄然，雙腿發軟走了出去。

看着這一幕的溫河：“該死的狗男人。”

程敘水看了她一眼：“狗男人有對象。”言下之意是，你不是狗男人都沒對象。

溫河：“……姐懶得跟你計較。”

這裏面很寂靜，安靜到連鳥聲都沒有，只有微微的風聲，在這個空寂的地方，顯得更加滲人。

沒有人會選擇在這裏居住，除非慌不擇路。

溫河的棒球棍好像巡視的鼻子，在地面掃了掃，沒發現任何蹤跡。

程敘水的目标倒明顯得多，朝着一個方向走了過去，那裏面有一圈鐵圍欄，圍欄後面是樓梯，通往有些暗的負一層。

程敘水毫不猶豫走了下去，下到一半擡頭提醒溫河：“小心點，錘子應該還在他的手中。”

溫河揚了揚手中的棒球棍：“你覺得我怕他？”

趙文心不擅長打鬥，站在鐵護欄旁邊說：“我在這裏守着，免得他逃跑。”

下面不知道是一個什麽機器，很高大，上面有很多齒輪，機器整體都是光禿禿的，外殼應該是被毀壞了，有一種上世紀蒸汽風格。

不知怎麽的，底下還有水聲，滴滴答答地落下來，讓人心中無端生出些煩悶。

突然腳下叮叮當當響了一陣，溫河才發現腳下有很多金屬零件，剛剛不小心踢到了一個手腕粗的螺帽。

程敘水回頭看她：“看得清嗎？”

“當然……我靠！”溫河擡頭就看見一雙眼睛幽幽地看着自己，吓了一跳，“你這雙眼睛怎麽看起來這麽吓人？”

程敘水條件反射似的摸了摸自己的眼尾，說：“手術後遺症。”

溫河豎了個大拇指：“超絕野獸眼，适合動物園cos大貓。”

“味道越來越濃了。”随着往裏面越走越深，周圍也黑暗下來。

不知道怎麽回事，這個工廠居然有這麽狹長的底下空間，簡直就像一條地下通道。

溫河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大機器，心中湧起不好的預感：“你覺得他在裏面嗎？”

“不一定，也有可能是他打造的巢穴。”

“啊？”溫河使勁睜着眼睛看前面的人，“築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