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有個秘密

有個秘密

中年女人一臉恐懼地講完程敘水回到這裏時的慘狀，唏噓道：“這死小子，跟我們也沒什麽交流，還總做些奇怪的事情，漸漸的就沒有來往了。”

溫河：“姐，為什麽說他的外公也不是好人啊？”

女人撇了撇嘴，吐槽道：“說是什麽教授級別的人物，一天天的也不知道研究什麽，陳妹子瘋瘋癫癫的，我看就不是教授能生出來的人。”

溫河眯起眼睛，如果是這種身份的存在，不可能查不到任何信息，只要有名有姓，柳小彥應該能調查到具體的信息。

“那你記得他叫什麽嗎？”

女人抓了抓頭發，有些困難地回憶道：“好像叫什麽陳……陳休什麽的，我也忘了，當時就陳教授陳教授地喊，哪裏會管名字叫什麽。”

老趙問道：“姐，你還記得這位陳教授長什麽樣嗎？”

女人呆滞了一下，忽然大叫了一聲：“哎呀，我怎麽把這個也給忘了，這個陳教授不是人，他就是鬼！”

她突然帶着恐懼的語氣說道：“不！不對，應該是妖怪才對，他不會老！”

溫河有些驚訝，這個說法更加離譜，根據現有的數據和資料，沒有怪物具有繁殖能力，如果陳教授是怪物的話，那麽陳若愚的身世就存疑了。

女人好像在講什麽驚天大瓜：“當初我見到他的第一眼，還以為是陳妹子的弟弟，結果卻聽見她丈夫喊陳教授爸爸，給我吓得喲。”

女人直撫胸口，那一幕在她心中成了再也磨滅不了的恐怖片。

“陳教授看起來很年輕，人怎麽樣？”溫河指了一下自己的臉和身體，“就是身上有沒有很奇怪的地方，比如多出來什麽部位……”

女人連連擺手：“沒有沒有，都沒有，他要不是年紀擺在那，看着就像個大學生哩，帥小夥的樣子，人又活潑，那雙眼睛哦，看起來可不像幾十歲人會有的模樣。”

溫河和老趙對視了一眼，說道：“好嘞，謝謝你啊姐，要不是你，我們都不知道小程當年受過這種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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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輕輕“切”了一聲，說道：“那小子也不是個好貨色，時不時回來鬧一下，眼神又吓人，這條街上，還有誰願意看見他呢……”

溫河沒有說話，和老朱奧轉身回到了車上，她靜靜地看着手邊的資料，說道：“這個案子怎麽就重新翻出來了，還落在我們頭上。”

老趙嘆氣：“沒辦法，上面要求的事情，要是真的像這位姐說的那樣，那我們可就麻煩了，一看就知道不是我們這種小角色能夠解決的。”

他愁眉苦臉，揉着自己的胸口，好像很難受一樣。

溫河輕輕笑了一下，往嘴裏扔了個口香糖：“怎麽老趙，這就怕了啊，剛剛才出院呢，就擔心回去？”

老趙嘿嘿一笑：“還真別說，住在醫院還挺舒服。”

溫河：“得了，我更希望我們安穩退休，沒有這些糟心事的幹擾。”

她往後靠在椅背上，彈了彈手中的資料，然後蓋在了臉上，聲音悶悶的：“老付要我們回去之前把另外一條街喜歡偷東西的小怪物收了，快開車吧。”

“好嘞。”

程敘水猛地驚醒，他看向外面已經昏暗的天，揉了揉眉心坐起來。

他已經很久沒夢到過當年的事情了，剛剛不知道為什麽，居然在夢中看見了那兩個熟悉的面孔，三個人在詭谲的環境下對視着，靜坐了許久，程敘水突然被天空一道炸雷驚醒。

睜開眼的時候貓還在懷中，他心有餘悸地将貓摟緊。

像是被夢境影響了一般，他走到了廚房，沒看見能吃的東西，這才想起來已經很久沒做過飯了。

程敘水抱着貓，說道：“家裏沒吃的了，出去買點吃的好不好？”

貓在他的懷中懶懶地神了個懶腰，柔軟的爪子輕輕搭在程敘水的手臂上，好像在說“走吧”。

程敘水穿好衣服，出門的時候瞄了一眼開着門的房間，一時沒想起來是誰住在那裏，不過貓爪子輕輕抓了一下他的衣服，便也沒心思再去想了。

“今天很冷呢。”程敘水拉了一下衣領，把貓往懷中送了送。

小貓輕輕叫了一聲，圓溜溜的眼睛看着外面，棕黃色的瞳孔在昏暗的天色下，襯得有些發亮。

程敘水擡頭，視線在外面轉了一圈，腦子像是凝固了一般，完全轉不動了，站在原地兩分鐘，他才想起來自己是下來買吃的。

“快走吧，現在這麽晚，說不定都沒得買了。”

他去了最常去的超市，在門口的時候被攔了下來。

“喂，這裏面最好不要帶寵物。”保安對他說道。

程敘水僵硬地轉了一下臉，看着保安說道：“這不是我的寵物，是我的孩子。”

保安笑了一下，随即說道：“你這毛孩子毛太多了，不建議進去，可以給我保管一下。”

程敘水看着他伸出來的手，有些疑惑地問道：“你是想搶我的孩子嗎？”

保安連連擺手：“不是哈，你要是不願意，可能就進不去了。”

程敘水眨眨眼，面無表情地轉身：“那我不去了。”

小貓在沖着保安叫了一聲，尾巴尖輕微地擺動，保安的眼神也暗了下來，站在原地目送程敘水離開。

程敘水想不到去哪裏才有吃的，腦海中只有一件事在來回打着轉——養好貓。

要讓它吃飽，讓它暖和。

要時時刻刻抱着它，不可以讓它受到欺負。要把它看得比任何東西都重要，它比所有人的生命都珍貴，包括自己。

程敘水垂眸，看向懷中橙黃色的貓腦袋，眼神一軟：“你是我的好孩子。”

“哎，我正找你呢，你最近咋回事？”

程敘水擡頭，不遠處的徐清禾正朝自己走過來。

徐清禾換了發色，火紅的頭發在冬日裏像一把燃燒的火焰。

她提着黑色的包，動作熟練地揪上了程敘水的耳朵，大聲責問道：“一天天的抱着你這貓，孩子孩子不顧，戀人戀人不要，怎麽，你想成精想瘋了嗎？”

程敘水吃痛，捂着自己的耳朵推開她：“……我沒有——”

“沒有那你是在做什麽，小黑去哪了？”

面對徐清禾的質問，程敘水一時間有些心虛，他不想回憶關于小黑的事情，但是徐清禾的眼神在告訴他，要是沒有回答好，今天貓就要從程家的變成徐家的。

“他離家出走了。”程敘水老老實實回答。

“為什麽？”徐清禾雙手抱胸，雙眼緊緊盯着程敘水的臉。

程敘水微微皺眉，他有些忘記小黑為什麽生氣離開了，一想到關于他的事情就有些頭疼。

他搖搖頭：“我不知道。”

不知道？呵。

徐清禾低頭看向他懷中的貓：“這是哪來的？”

提到自己感興趣的東西，程敘水瞬間來勁，抱着貓獻寶似的展現在徐清禾的面前，興奮道：“撿來的，當時我……我、我不小心在草叢裏看見了它，被雨淋透了，還有幾只大貓在欺負它，我心一軟，就把它抱回來了。”

徐清禾聽着他說的話，眼神發冷，看向無辜的小貓，嘴角帶上了一抹笑容：“算了，小黑脾氣一向好，說不定哪天就回來了，有空嗎，一起去吃個飯，正好給你介紹個人。”

程敘水：“誰啊？”

徐清禾回頭，朝後面招招手。

男人不緊不慢地走到了他們的面前，看着程敘水有些遲疑的表情，男人笑了一下：“又見面了，我是王炎。”

王炎笑着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一段時間不見，你倒是更加特別了。”

程敘水一邊使勁在腦子裏扒拉這個人，一邊禮貌問道：“能問問哪裏特別了嗎？”

“看起來特別傻。”

程敘水：“……”

徐清禾：“……”

她擰了一把王炎的手臂，說道：“你啰嗦了。”

她轉頭看向程敘水：“這是我相親對象，人不太正經，當他在胡說八道就行。”

程敘水點點頭。

王炎又說：“現在已經晉級了，是男朋友。”

徐清禾甩了甩頭發，漂亮的長指甲開始在手機上點來點去：“我預約好了，我們去餐廳吧。”

看似不動不搖，其實耳尖已經紅透了。

程敘水跟在徐清禾的後面，神色有些呆滞，雙手緊緊摟着貓，和身邊兩個打扮精致的人仿佛兩個世界。

王炎瞥了一眼他懷中的貓，神情莫名：“你很喜歡貓嗎？”

程敘水點點頭：“白浮很可愛。”

“喜歡也要有限度，免得被一些不懷好意的東西鑽了空子。”

程敘水轉頭看他，問道：“你是在指小黑嗎？”

他懷中的貓也突然轉頭看向王炎，貓瞳像裝着兩個漩渦，讓人眼前一陣陣發暈。

王炎似乎沒受影響，眼中帶着笑意：“你自己明白。”

程敘水坐在徐清禾的對面，抱着貓，也不管桌上有什麽，身邊有沒有人，始終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徐清禾嘆了口氣：“小孩你真的不管了嗎？”

沒想到程敘水疑惑地問道：“他不是待在家裏嗎？”

等等——

程敘水突然想了起來，那間一直閑置的房間早就有人住了，只是自己忘記了，沒人提起的時候，他連那張小臉長什麽樣都想不起來。

他捂着腦袋，雙眼發紅：“我……我知道了。”

程敘水擡頭對着徐清禾笑笑：“他去找你了嗎，我現在不太方便，能不能麻煩你幫我帶一帶？”

徐清禾：“這倒是沒問題……算了，先吃飯吧。”

王炎将餐具擺放好，餐巾紙也抽好放在了徐清禾的手邊，頗為紳士地說：“吃完了我送他回去吧，你不是要去按摩嗎？”

徐清禾猶豫了一下：“你行嗎？”

王炎笑笑：“相親時我的标簽不是有‘靠譜’嗎。”

徐清禾想起來自家老母親的介紹——老實靠譜，人帥錢多，能結結，結不了談着也是賺。

要不是這句話，徐清禾壓根懶得理相親的事情，不過結局是好的，對王炎還算滿意。

程敘水看向王炎：“你不是專家嗎，怎麽還相親。”

王炎語氣淡淡的：“再專家也有熱心操勞孩子婚事的母親大人。”

徐清禾在桌下踢了踢王炎的腿，臉上沒什麽表情。

程敘水轉了轉眼珠：“我就沒有，難道是因為我不是專家嗎？”

王炎：“……”

他猶豫了一下，将餐前甜點放在了程敘水的面前，謹慎又小心：“你想的話，我身邊有幾個還不錯的人，他們也都像你一樣喜歡男人……”

話音剛落，徐清禾收回了桌子底下掐在王炎大腿上的手指。

程敘水搖頭，眼神有些茫然：“我不是喜歡男人……我喜歡怪物……？”

此話一出，王炎的神色變了幾番，徐清禾的眼神也有些不自然，她看了一眼王炎的臉，說道：“瞎說什麽呢，我看你是看電視看瘋了，帶入現實了？多大的人了，還說這些夢話。”

程敘水縮了縮脖子，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說這些話，抱緊了懷中的小貓，說到：“我也喜歡小貓。”

小貓适時叫了一聲，柔軟的嗓音聽起來讓人心頭一軟，但是王炎卻仿佛聽見了噪音一般，皺着眉頭看向它。

“下次出來的話，我們還是組個純人類飯局吧。”

小貓擡頭蹭了蹭程敘水的手臂，喉嚨裏嗚嗚了幾聲。

程敘水立刻站了起來，說道：“它困了，我們先走了。”

“哎，還沒吃呢，這麽着急？”徐清禾喊道。

程敘水抱着貓，匆匆離開了。

徐清禾苦惱地用勺子戳着桌上的甜點，低聲說道：“那只貓……好奇怪，總感覺它控制了小水。”

“确實是這樣。”王炎沉思道。

“什麽！”徐清禾突然坐直了，“你怎麽知道？”

王炎笑了一下：“阿姨沒告訴你嗎，我的專業就是這方面的，不過你應該不太關心。”

徐清禾眼睛都亮了：“怎麽不關心，我可太喜歡了，王專家，你簡直和我絕配！”

王炎微微靠近了一點：“嗯……話鋒倒是轉得挺快，昨天還是勉強談一談。”

徐清禾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眼尾：“你說啥我不知道……要不我們先商量商量怎麽幫小水？”

王炎的眼神平淡下來，拿起桌上的水杯，說道：“這件事我們插不了手，那只貓看樣子很擅長誘人心神，這一類的應該屬于精神污染類的怪物，需要被污染的人自己反應過來。”

徐清禾似懂非懂，眼神落在程敘水坐過的位置，輕聲道：“如果是他的話，應該很簡單的吧。”

……

“抓住他，快！”男人一身的鮮血，手中的鋼索延伸至樹叢中，滿地雜亂猶如狂風過境。

另一邊的男人看起來比他更慘，臉上被撕開了一個大口子，森白的牙齒露在外面，他仰頭往自己臉上倒了一瓶藥，大聲道：“拉不住，先撤退！”

無數根鋼索被繃緊，盡頭通向同一個地方。

幾根大樹被連根拉斷，參差不齊的橫在地上，成為了在場幾人的掩體，他們看起來狼狽不堪，雙眼緊緊盯着樹叢，生怕錯過意思風吹草動。

即使再害怕，也沒人願意退縮，畢竟前面還有夭嶺的人擋着，要是他們臨陣脫逃，豈不是給人族丢臉。

最前方站着一個男人，他的屁股後面有一條蓬松的黑色尾巴，頭頂一對黑色狼耳，讓他看起來既張揚又帶着獨屬于野獸的魅力。

“讓那些人類看看，我們為什麽有資格在一線！”黑狼肆意大笑，雙手緊緊抓着鋼索，腳踩着的地面已經深深地凹陷下去了。

他身後的人也各有特色，聽了他的話之後，變得有些亢奮，更有甚者，當即就變成了獸形。

“得了啊，不要吓到別人，老大可說過不要太過分。”

黑狼對着身邊一條肆意揮舞着軟足的大章魚說道。

章魚悻悻地變了回去，只留下兩條纏在鋼索上。

突然，鋼索傳出刺耳的崩壞聲，原本就繃到極致的鋼索又開始收縮，擋在最前面的一批獸人已經開始扛不住了，手掌上的皮肉流出血水滴落在地上。

樹叢開始瘋狂搖動，無數飛鳥騰空而起，巨大的摔打聲響徹雲霄。

粗壯黑沉的蛇尾将綁在自己身上的鋼索絞斷，脖子上的傷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尖銳的指甲在樹幹上留下深深的刻痕。

伏安影已經在這游走了很長時間了，自從打傷了那幾個警察之後，就一直在追捕中，有夭嶺的插手，他的脫身難度直線上升。

他目光森冷地看向樹叢外面，透過縫隙，目光準确地定格在幾個領頭人的身上。

只要殺了他們……剩下的人幾乎沒有威脅……

伏安影的思想有些混沌，自從離開程敘水之後，他就不願意再去思考，人類世界對于他這種反相世界原生物種來說，很難适應。

外面的人還在逐漸逼近，他們再靠近的話……

伏安影垂首，黑色的長發遮掩住他的臉，在程敘水身邊養出來的精氣神全都消失了，只剩下陰沉冷漠的怪物。

他會不高興的……

伏安影在失控和壓抑中拉扯，程敘水的臉時不時會浮現在眼前，扭曲的五官就像被攪碎的水面，看不出完整的表情。

他的眸光森寒，粗大的蛇尾頂端衍生出長而直的尖刺，只需要輕輕一挑，堅韌的鋼索頃刻間斷裂，巨大的彈力直接掠過身邊的樹木，需要兩人合抱的大樹眨眼間便成了兩截。

外面的聲音嘈雜沸騰，惹人心煩。

伏安影眼神中慢慢浮現出了暴戾。

想把這些人都吃了……生吞活剝，就不會留下犯罪“痕跡”……

“你想徹底失去他嗎？”

一只手輕輕地放在了伏安影的肩頭上，熟悉的氣息讓他瞬間安靜下來，伏安影不耐地偏過頭，将那只手甩開。

黑色的長尾蠍從右耳垂延伸到下颌，寬厚的胸膛輕微地起伏着。

伏安影：“你來做什麽？”

“來結束這場鬧劇……回去吧。”

話音剛落，伏安影的身形便猛地一晃，從邊緣開始虛化，眨眼間便消失在原地。

被叫做尾巴的男人看着一地狼藉，輕輕嘆了口氣，只是輕輕擡手，掌心一個深色的藥劑瓶落在地上，瓶子一落地便碎作一團濃霧，地面的雜亂在濃霧蔓延過後，慢慢變回了原樣。

外面的人見裏面沒有了聲響，就試探性地往裏面走，見到陌生男人的時候，為首的黑狼掏出了武器對準了他。

尾巴只是輕輕轉了轉眼珠，而後輕笑着說道：“你們在找誰？”

黑狼的額頭上還有被鋼索甩出來的血痕，他警惕地看着尾巴：“那條蛇去哪了？”

“許是知道打不過，逃跑了吧，我來的時候只看見這一地斷枝。”

黑狼不相信他，但是他不是捕捉的目标，身上也沒有奇怪的氣息，只好作罷：“小心着點，現在不太平，不要亂走。”

“好。”尾巴溫聲點頭。

他側過頭去，黑狼才看見他臉上那只黑色的、張揚的蠍子，随口說道：“你這紋身還挺特別。”

尾巴唇角輕勾：“特別設計，獨一無二。”

夭嶺和聯調局的人在原地搜索了一圈，都沒找到伏安影，只好失望而歸，這一場下來，傷員多了不少，卻沒有将蛇抓到，回去定然是要被訓的。

黑狼有些懊惱地站在原地，身邊的地上放着他的黑曜石長槍：“這下好了，搖姐肯定要讓我轉專業了。”

“什麽轉專業？”尾巴好奇地湊過來，其他人都在忙碌，想要将這裏恢複原狀，只有夭嶺的人在唉聲嘆氣。

另外一只八爪魚垂頭喪氣地說：“我們是專門負責出外勤的，夭嶺內部還有其他專業，要是外勤長期失敗的話，我們會被分配到其他地方，彈琴唱歌之類的。”

“我不想唱歌——”

“老大老大，要是被分配了，你能幫我申請一下去紅館啊。”一只屁股後面長着一條黑色尾巴，尾巴尖還有一顆粉色桃心的小怪物湊上前。

小怪物長相可愛，純真中帶了點魅惑，很明顯，是一只幻想種，應該是魅魔。

尾巴饒有興趣地看着這一幕，想到反相世界的怪物，覺得人類世界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這些怪物可比反相世界的可愛多了。

黑狼捏着小魅魔的臉，咬牙切齒：“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你來的時候把隔壁金錢豹榨幹了吧？”

小魅魔嘿嘿一笑，将背上的弓箭解了下來：“我去紅館的話，弓箭送給老大啊，包好用的！”

“會的會的，別擔心。”黑狼愁眉苦臉，比起其他人，他更擔心自己。

搖月身邊最寵愛的人是小煙，那可是他的遠方大表哥，平時總跟在搖月身邊，可見搖月有多麽喜歡。

而自己又是黑狼，要是被捏住了把柄，被搖月看上了怎麽辦。

想想自己和小煙一樣的遭遇，黑狼就渾身發寒。

他抖了抖耳朵，對尾巴說道：“你應該也不是人吧。”

尾巴微微颔首：“我是一只生活在這裏的蠍子，今天聽見動靜才出來，就看見了你們。”

看着尾巴身上的裝束，不像現代人會穿的衣服，一身黑色襯得他身材颀長，要不是一張臉格外好看，黑狼真的會以為他是上個世紀的寒酸教書先生。

就是這先生……

黑狼眼神怪異地落在尾巴的胸口上。

胸肌咋恁大呢？

黑狼動作十分小心地低下頭，視線在自己的胸肌上飛快掠過，最後得出那個不得不讓人認輸的答案——

自己就是比不過他。

黑狼再次嘆氣：“你叫啥？”

尾巴的思緒稍微轉了一圈，便溫聲道：“我是尾巴巴，你叫我巴巴就行。”

黑狼：“……巴……巴？”

他皺着眉頭，狐疑道：“怎麽感覺你在占我便宜……”

但是面對尾巴巴溫良的眼神，他實在沒看出來面前的男人會這麽惡劣。

尾巴的笑容從他們出現在面前就沒下去過，也自然而然地跟着黑狼他們坐上了車。

人類司機往後瞥了一眼，問了一聲：“你們……是不是多了一個人啊？”

尾巴巴看向後視鏡中司機的連，聲音溫和：“我是半途加入的，聽說夭嶺是世界上最大的怪物組織，我也想去找個好工作。”

黑狼拍拍他的肩膀，對司機說道：“你放心，巴巴不會搶人類的飯碗，搖老大會給他安排的。”

司機的眼神有些奇怪，嘴角好像在抽搐，但是他經過專業的訓練，一般不會笑。

他們回到了基地，黑狼和人類在這裏分開，他帶着尾巴去到了劃分給夭嶺的區域。

尾巴看着寬大沙發上張揚肆意的女人，抽了抽眼尾。

搖月抽回在小煙衣服底下作亂的手，分開的雙唇拉出一道銀絲，她看向初來乍到的人，問道：“怎麽了這是，你打秋風的窮親戚？”

黑狼讨好地笑笑，餘光瞥了一眼垂着頭神色不明的小煙，連忙說道：“這是新人，我帶他來見見老大。”

尾巴适時低頭：“老大好，我是尾巴巴。”

“誰？”搖月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直起了身體再次問道：“你是誰的爸爸？”

“我姓尾，名巴巴，你可以喊我巴巴。”

搖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