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章
第 36 章
啪嗒啪嗒。
低跟鞋踩在水底地面上,依稀還能聽出來對方給槍上了膛。我蜷縮在角落,後腦勺緊貼着粗糙硌人的牆面,呼謹慎地呼吸。
不知過了多久,莎莉娅終于離開了,我松了一口氣,垂下腦袋。
我在看着手背被濺上的血發呆。雖然環境幽暗滲人,但是意外的幹燥,濕潤的血很快就幹了,緊巴巴的黏在手背上,刮一刮還能弄下不少血屑。
不過既然莎莉娅和卡爾都來這兒了,那克拉斯也快了吧。
.
說來也巧,我和克拉斯正面撞上了,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則瞥了我一眼就移開視線,就好像看到幻覺那樣毫不在意。
他在不在意我都無所謂,問題是,我痛恨他。
我掏出從尤克斯的槍,懷着恨意瞄準他。因為太過于憤怒,擡起的雙臂微微發抖,按下扳機的那一刻竟然歪了,沒打中。
子彈擦過克拉斯的發絲,他才終于正眼看我了。我感覺受到了侮辱。
然後我們就撕打起來了。他奪走了我的槍,我用短刀抵住他的脖頸,結果被單手控制住,脖子也被狠狠掐着。
氣得我破口大罵,又是踢又是踹,但因為被卡住脖子只能發出氣音,殺傷力大大減弱,我甚至從他的眼裏看到了嘲諷。
近乎窒息間,就不遠處的一盞煤油燈的旁邊,我看到了三角頭。大砍刀豎着插在地裏,他對我的現狀漠不關心,一丁點也沒有上前幫忙的意思。
他不是我內心世界的映射物嗎,不是依賴我生存的嗎?我兩只手扣住脖子上的手,指甲用力抓撓着羊絨料的袖子,瀕臨死亡的痛苦和怨恨一齊向他迸發。看什麽戲呢,我都快死了!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脖子上的制約一松,我終于喘過氣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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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我咳得撕心裂肺,淚水彌漫眼前模糊一片什麽也看不清,我憑借本能的意識爬起來。
不知道克拉斯為什麽突然放棄掐死我,我猜測可能是我留在他肩膀上的傷又開始痛了,他被痛意糾纏,只能先放過我。
眨眼間眼淚水被擠了出來,我也終于能看清一切了。還沒來得及去找克拉斯的方位,就看到本來無動于衷的三角頭擡起手……
我快死的時候沒反應,剛得救就來補刀取我的命?!我能怎麽辦,當然是跑,現在克拉斯在我心目中的危險程度直接降為第二名,三角頭榮升第一。
可三角頭卻沒有如我預料中那樣,提着砍刀大步流星沖來,甚至他都沒有觸碰刀把,反而搭上牆邊的一個類似于開關的制動器,用力向下一壓——
地動山搖,可以這麽說。因為我們所在的這地面開始顫抖,下沉。
只有幾秒鐘的時間,天花板就像井底之蛙觀望天空時那樣,只能看到正正方方的一小塊,并随着下沉越來越小。
我和克拉斯反應過來以後想往上爬,可根本來不及,下沉的速度太快,不一會我們離原來的地面差不多兩三米的距離,四面八方的“牆”土質松軟,我想用短刀一點點向上爬,結果刀刃剛插進去,手臂還沒用力,大片松土就往下坍塌,澆了我滿頭滿臉,差點被活埋。
下沉終于停止了,我們來到一個黑漆漆的地方,除此以外,還有一股潮濕的味道。不好的記憶湧上心頭,旅店和那艘船帶給我不小的陰影。我的身體就無法控制地顫抖了一下,雙手抱住胳膊,但仍然覺得不夠,緊緊扣住肩膀,布料擠進指甲縫裏。
下沉的時候不穩當,我和克拉斯都盡可能地靠着牆站,現在平穩了,我聽到他走來走去的聲音。
溫熱的掌心忽然抓住胳膊,我吓了一跳,想要甩開但揮了好幾下卻沒能甩掉。我又驚又怒:“幹什麽?!”
“哦,原來是你。”那只手放開了我。
我朝聲音的反方向的走了兩步,想離他遠點,倏然意識到在這個我看不見他他也看不見我的情況下,豈不是一個偷襲的絕妙機會,只可惜我的槍被他搶走以後随手一丢,現在估計在上面呢。
不過也正好,那把槍沒有消音︱器,容易被發現,我應該使用更隐蔽些的武器,比如,短刀。我的手放在腰間,然後慢慢下移,抓住包裹着膠皮的刀柄,一點一點向外拔出——
“這種時候我們就休戰吧。”克拉斯突然出聲,我拔刀的動作驀然停止。
一束光打了過來,我被迫眯起眼睛,用手擋在面前。
光在我的臉上逗留了一會,才移開。我勉強看清他的臉,克拉斯的面容在昏暗中更加冷硬,眉骨和顴骨之間是一個凹陷,睫毛生長在深邃的眉眼上像是一把扇子。
這雙深褐色眼睛的主人突然看向我,他朝電筒指向的地方擡了擡下巴,“暫時休戰,先想辦法離開這個鬼地方。”
電筒打出的光照的很遠,不遠處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出口,再往遠看,有些波光粼粼,像是水面。一看到水面就聯想到大章魚,沙蟲一樣的觸︱手,我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潛意識認可了他休戰暫時合作的要求。
不過我們有兩個人卻只有一個電筒,實在是不太方便……
等會兒,電筒!我摸遍全身,空無一物。我的電筒呢?
我這才發現克拉斯手裏的電筒竟然如此眼熟,而且他另一只手上還提着帆布包,怎麽看怎麽眼熟,連花紋都和記憶中的相差無幾。我的包和電筒怎麽到他手裏去了?!
克拉斯注意到我的憤怒的視線,随手一丢,把帆布包扔到我的懷裏。我抱着包,仍然死死地盯着他,“電筒還我。”
他頭也不回地朝出口走:“我還要用。”
我氣得深吸了一口氣,霸占別人的東西,竟然還這樣理直氣壯。但又能怎麽辦,打又打不過,搶也搶不了,只能滿懷怨氣地跟在後面。
本以為出口外面是類似于大型泳池或者湖畔,周圍是一圈沿岸,中間則是水,卻沒想到只是單純的水庫。出口外就是垂直向下的斷邊,我差點一腳踩空掉下去。
燈照在水面上,反光出極小的波浪,像是魚鱗。我的臉白了大半,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這水帶着點鹹味,應該是海水或者鹽水。要把整個水庫裏的水便鹹,得丢多少鹽下去。
撲通——
克拉斯跳進了水裏,水很淺只到他的膝蓋。他走了幾步,停下回頭對我道:“怎麽愣在那裏?”
“快點。”他有點不耐煩,但還是站在原地等我。
我瞭望四周,除了水還是水,再回頭,後面是一條很長很黑的走廊,盡頭無法看清。沒有回頭路了,如果執意不走的話,估計會被丢在這兒。
克拉斯擡起胳膊,朝我勾了勾手指,微微挑眉。我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曲起膝蓋跳了下去。
水花濺到我的臉上,有點鹹鹹的應該是海水,而且很冷,但腿上更冷。海水淹沒了我的大腿中段,褲子被浸濕緊巴巴的裹在腿上,冷的我想打顫。
克拉斯扯過我的胳膊,不耐煩地拽着我往前,我幾乎是被他拖着走的。水有阻力,而我的腿幾乎全在水裏,走裏很不方便,好幾次差點摔倒又被他提溜起來。
“你的狗呢?”他突然問我。
我微微一愣,無名火瞬間湧了上來。他怎麽好意思問?作為一個兇手,問這種問題的目的是什麽,炫耀嗎?我咬牙切齒,腮幫子咬地發疼。
他側過臉看我,似乎在無聲地詢問我為什麽不說話。
我咬着牙,聲音從牙縫中擠出來,“死了。”
他突然停下來,我在氣頭上沒注意,不可避免地一頭撞到他的肩胛骨。我聽到他不可思議地聲音,“死了?”
我放下手,盯着他一字一頓道:“對,死了。四肢全都斷了,還有活着的必要嗎?”
他沉默的一會,然後勾起唇角噗嗤一聲笑了。我怒不可遏,笑個屁!
克拉斯眉毛往外一撇,邊搖頭邊笑地直聳肩,“呵……死了……看來你确實什麽都不記得了,和個傻子一樣。”
“什麽……”
“行了,別磨蹭了。”不知道為什麽,他好像突然變得雀躍。他張開單臂想攬住我的肩膀,被我一臉嫌棄地躲開後,改為拉我的胳膊,“快點的吧。”
我掙脫不開,只能無可奈何地由他随意折騰,心裏卻是另一種狀态,除了罵就是怒罵,連帶着小狗的份一起。
等出去了,絕對要拿短刀把你捅個對心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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