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章
第 41 章
2月18日晴
應該是淩晨,迷迷糊糊間感覺有溫熱的東西在輕柔地擦拭着臉。我一下驚醒了,卻沒想到看見的是拿着毛巾的哥哥。
他溫柔地撫摸我的頭發,埋怨怎麽睡覺還能忘了洗臉。
我後知後覺地聞到一股淡淡的鐵鏽味,再一仔細看,發現哥哥手裏拿着毛巾上粘着紅紅的顏色,像是血。我知道了,是昨天兩只青蛙在掙紮間濺到我臉上的,因為沒來得及擦,凝固在臉上,幹掉的血不好清理,估計是沒洗幹淨。沒想到出了這麽大一個纰漏,真不應該……
哥哥問我是不是哪裏受傷了,我結結巴巴半天才找到理由,說可能是鼻血。他憐惜地摸了摸我的臉,又問要不要吃藥,我別開臉說不用了,現在很困想睡覺。
我的抗拒很明顯,哥哥沒再說什麽,只是像往常一樣親了親我的眼睛,親了親我的臉頰,親了親我的……
嘴角。
2月19日晴
不知道為什麽昨天大腦混亂了一整天,今天想補上卻發現什麽都記不得了。
算了。
哥哥的朋友們來家裏拜訪了,哥哥看上去心情很好,眼睛彎彎的,我也很開心,因為客人裏有愛神姐姐,她比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更漂亮了。只有叔叔不開心,客人們都聚在客廳,他認為屬于自己的地方被占領了,背着手路過我的時候嘴巴裏嘟嘟囔囔:
你哥哥人緣真是好得很。
客人們和哥哥聊着天,而我則躲在擺放在客廳的巨大擺鐘後面偷偷看。我聽不太懂他們在聊些什麽,校園的生活,煩惱的戀愛日常,還有抱怨父母管教……都離我的生活太過于遙遠,就像大海和雲端,永遠也沒有接壤的一天。
我感覺落寞,轉身想走,卻被愛神姐姐喊住。她說早就看見我躲在那眨巴眼睛,就像只可憐的小貓,她又埋怨哥哥只顧着自己開心,全然不顧小妹妹。
沒想到她竟然一直在關注我,我更喜歡她了。我蹦蹦跳跳地走過去,愛神姐姐伸手把我拉過去,讓我站在她身前。她在我的頭頂比劃了一下,然後笑着說怎麽一年不見個子一點沒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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湊近的時候我才發現她臉上抹了一層薄薄的粉底,還畫了眼影,嘴巴是桃紅色的,說話時一開一合露出的牙齒被襯得和陶瓷一樣白。我看的入迷竟然忘了回話,愛神姐姐也不生氣,反而笑眯眯的親了一下我的額頭。
額心傳來柔軟的觸感,我害羞地偏過頭,好巧不巧看見哥哥坐在單人沙發上,單臂曲起搭在膝蓋上,嘴巴是笑着,眼睛卻不再彎彎,顯出原來的形狀。這時候突然聽見有人在喊我,扭頭一看發現叔叔站在臺階上面,他說有事找我。
我知道肯定又是實驗上的事情,明明今天有客人,難道不能休息一天嗎,我想拒絕但害怕之後會遭到嚴懲,于是轉頭去看哥哥希望他能幫我說話。他卻沒有像以前那樣把我摟在懷裏,和我一起站在叔叔的對立面,僵持着許久後,我垂着腦袋站了起來。眼眶裏熱熱的,說實話很難受……
肩膀一緊,我擡頭發現哥哥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的,他對我笑了笑:爸爸總是這樣,我陪你一起。他笑容和煦,仿若真的是溫柔的大哥哥,父慈子孝的家庭。
她年紀也不小了,今天我們學校是特例放假,可她也沒去學校嗎?愛神姐姐突然開口。
叔叔的聲音悠悠傳來:她身體不好,所以從小接受家庭式教育。
愛神姐姐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看了哥哥一眼,繼續和其他人聊天去了。
進入走廊,叔叔早就不見了。我一邊慶幸一邊又心有餘悸地正打算探頭探腦地找,哥哥将我掰過來面對他,彎下腰,拇指用力揉搓我的額頭,愁眉不展:口紅印怎麽弄不掉,算了,過會兒幫你用水洗洗。
哥哥嘆了口氣,擦額心的手向上揉了揉我的頭發,語氣溫和:沒事,不用管他,你回房間就行,至于之後的事情由我來。
哥哥果然還是記憶中的哥哥,他永遠都站在我這邊。我重重地點了下頭,腳步輕快地朝樓梯走,準備上樓,剛走沒幾步就被哥哥撈回去,唇瓣用力摁在嘴角,溫溫熱熱的。
我腦袋又開始發昏了,之後的記憶都變成了一坨漿糊,只記得路過拐角的時候發現叔叔臉色陰沉的站在那,以及剛踏上樓梯時隐約聽見“擔心她會說漏嘴”這句出自叔叔之口的話和哥哥略帶憤怒的争辯。
夕陽的燦爛金黃照進來,透過玻璃,熟悉的人影從別墅從別墅走出來。窗戶關的并不嚴,留了一條縫,我能聽到他們的嬉笑對話。他們要走了,回學校去。哥哥也在其中,他穿着和其他人一致的校服,跟在最後面,時不時接上兩句玩笑話。
這就要走了……走了也不和我打招呼,也不告訴我下一次見面是什麽時候。我生氣極了,用力拉上窗戶,弄出很大的響聲。
……
7月5日晴
半年,整整半年我都沒有看到哥哥的影子,甚至連信件……差點忘了,他從來不給我寄信。哥哥不會已經忘了我吧,這半年來我從一開始焦急地等待變成木已成舟的坦然。反正總有一天會抛棄我,早晚都一樣。
就在我沉浸于麻木的傷心之中時,叔叔來找我了,不是抽脊髓而是讓我幫他做實驗。他說馬上就要交貨了,需要最後驗證一下效果,如果順利,能掙好大一筆。
叔叔很有錢,一部分是他自己家族代代積蓄和我父母死前贈予的撫養費,其餘就是他賣各種各樣的研究品賺來的錢。他對我也并不吝啬,零花錢大把大把的給,可我天天被困在這個偌大的別墅裏哪都去不了,要錢又有什麽用呢?墳墓裏的金銀財寶再耀眼也只是陪葬品,到最後還不是便宜了強盜。
廢棄醫院确實挺可怕的,但呆久了也就習慣了。這個世界上沒有神明,雖然叔叔動不動就主啊耶稣啊,但我知道他肯定不信鬼神,只是做做樣子給別人看而已。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天堂地獄天使魔鬼,那我們早就該下地獄了。
除了地獄,我猜世界上肯定有個地方專門收納我們這種家夥,像是深海裏的鮟鱇魚一樣,晃晃燈籠把我們引過去一口吃掉。地獄是罪孽之人該去的地方,世人有多少是無罪的,又有多少是聖母一般慈悲,天神一般純潔無暇,全丢地獄,人類文明幾千年,早就爆滿了。
叔叔要求我把一根灌滿奇怪液體的針管紮進老鼠的身體裏。液體混濁,刺目照燈下竟然像是把光吃了個一幹二淨,半點都透不過氣,宛若沼澤內的泥水。其餘裝在密封管裏的藥劑也是一樣的顏色,表面寫着潦草的字母。
液體進入老鼠的身體,不出一會,老鼠就不動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哪怕強光照射也沒有反應。我擔心他死了,連忙喊叔叔過來。
叔叔只是看了一眼就揮揮手說沒事沒事,并讓我爸老鼠搬進旁邊他才拿過來的鐵籠子裏。籠子特別大,鐵絲比小拇指還粗,織成網結實無比,像是用來關熊的。
老鼠太重,我搬不動。叔叔埋怨我細胳膊細腿看上去一打就折,平時沒少我一點吃的,怎麽偏偏不長肉跟小叫花子似的,可憐又虛弱。我想滿腦子只記得給我吃給我穿和在我身上花的錢,怎麽不記得天天讓我吃泔水還我抽脊髓的事。
叔叔自己上手把老鼠搬進鐵籠子裏,但不急着關門反而點了支煙開始抽起來。他說:按照以往實驗記錄得過很久才能蘇醒,趁這會兒你去找點能加固的東西來。
我看了一眼結實無比的鐵籠子,哪怕我用上全力都無法動搖一下,還需要加固嗎?叔叔有些不耐煩,催促我快點。我也不再多想,轉身走出實驗室,回別墅的地下倉庫去找鐵索鏈。
等回來的時候叔叔不在實驗室,籠子裏也是空的。這實驗我是第一次接觸,以往叔叔從不讓我參與,當然我也樂的清閑就是了,所以面對這種情況我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抱着鐵鏈到處跑,即找叔叔也找老鼠。
終于我在廢棄醫院的大廳裏碰見了叔叔,他一見到我就焦急地走過來問看到那東西了嗎?我搖頭。
叔叔用力揉搓所剩無幾的頭發,像是做下了很大決定一樣命令道:去實驗室把裏面的藥劑全都帶走,然後反鎖醫院大門,以後無論發生什麽都不許進來。
我不理解,但還是選擇了聽從,畢竟叔叔的臉色真的很差,我從沒見這樣的他。
在我一圈又一圈地将鐵鏈纏繞在大門上,并用鑰匙反鎖的時候,叔叔在旁邊嚴肅囑咐:
這件事你我都必須保密,一輩子埋藏進肚子裏哪怕進入墳墓也不能吐出來,知道了嗎,就算是你哥哥哥也不行,不能讓他知道。你發誓。
他面色猙獰,額頭青筋暴起,看起來像是如果我不答應就會當場殺人滅口。我趕緊點頭連連說好好好。
叔叔滿意了,渾身都展現出一股輕松。他開始絮絮叨叨說一些我聽不懂的話,他說人生來就是自私的,胚胎自誕生起就會不顧一切地吸收營養,哪怕母體死亡也不會停止,他還說他人的死活和我們無關,只要地球不毀滅,只有我們有錢花餓不死那都不是事……
我全程緘默不言,可偏偏叔叔每說一句就非要聽見我的認可,只要沒反應就用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着我,直到我不情不願地點頭後才心滿意足地繼續發表接下來的言論。
就這樣他一直折磨我到半夜,直到他自己困到不行才肯放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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