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監控

第29章 第 29 章 監控

衛振衣難得茫然, 墨綠色的眼睛下意識看向蘇年。

——什麽意思?

——額外付出什麽?

蘇年垂着眼,神情平靜毫無情緒,男人的神情卻開始逐漸幽暗, 勾着唇, 興味盎然。

這抹勾起的唇角卻讓衛振衣心裏下意識發冷。

“001,好孩子,你過來,”男人修長的雙腿交疊,他嗓音含笑的叫着蘇年, 沖他招手, 就像是在招呼自己的寵物,衛振衣陡然看向蘇年。

蘇年慢慢走過去, 銀發青年身形流暢修長,合體的風衣襯的他腰窄腿長,

“乖孩子, 走近一點。”

男人有些嗔怪, 銀發青年慢慢走近, 垂着的眼始終看不清神情,只能看見他冰冷的面容, 他慢慢走進,半跪在男人面前,

“先生。”

安穩坐在老板椅上的男人始終是上位者的角色。

銀發青年恭順低頭, 有漆黑冰冷的皮鞋腳尖輕輕擡起蘇年的下颌,侮辱性地迫使他順着力道仰起頭,

黑色的皮鞋和冷白皮膚形成奇異而鮮明的色差,蘇年的睫毛在輕微顫抖,面容冷漠沒有表情卻始終恭順, 任由施為。

這是衛振衣第一次看見蘇年以這種姿态受制于人,似乎眉宇間都多了絲脆弱,但他卻始終脊背筆直。

衛振衣的瞳孔在顫抖。

他看見男人的目光愈發晦暗,勾了勾手指,蘇年的黑色發繩像是被什麽憑空斬斷,跌落在地上,冰涼順滑的銀發解開束縛散落飛舞。

隐約露出的冰藍色瞳孔被迫倒映着男人扭曲而黑暗的身影,那黑暗好似在蔓延,一點點吞噬着蘇年。

衛振衣怔怔看着他,只覺得那那雙眼似乎有巨大的絕望撲面而來,冰藍色的眼瞳覆蓋了一層灰,恹恹而空洞。

男人輕輕擡起腳尖,左看右看蘇年,看衛振衣,

“你有沒有覺得001少了點什麽?”

衛振衣只覺得全身發冷,他的脖子像生鏽了一樣,別扭的搖頭,男人啧了一聲,狀似苦惱,片刻後,他一拍手,

“我知道了,有了主的刀,怎麽能缺少主人的印記呢?”

“你說是吧,”他看向衛振衣,猩紅的瞳孔有什麽讓人頭皮發麻的東西在逐漸浮出,蘇年始終無動于衷,華美順滑的銀發順着衣服蜿蜒而落,微微飛舞,有種攝人的美感。

衛振衣不敢多看,他拿不準男人心裏的想法,半天沒有說話,男人指了指不遠處的櫃子,讓衛振衣把裏面的東西拿出來。

衛振衣只覺得腳下發沉,像是綁了巨石,他一步一步走過去,櫃子裏的東西被盒子包裹着,并不能看出來裏面裝了什麽。

可他再猶豫,再想慢一些,東西終歸是要送到男人手裏的。

男人拉過蘇年,強迫着他扶趴在自己腿上,銀發青年扶跪在男人的腿上,下颌被大掌緊緊捏住,男人像是對待什麽玩具一樣,強制他擡起頭,掰着他的臉左右查看,

【本體貼貼,哎嘿,貼貼。】

蘇年的睫毛顫抖了一瞬,男人眼神更扭曲了,

“你,打開盒子。”男人命令衛振衣,衛振衣下意識看向蘇年,冰藍色的眸子垂着,像是蒙上了一層霧,看不清情緒。

他抖着手打開盒子,裏面是極為耀眼的鑽石配飾,在燈光下璀璨奪目。

衛振衣看見蘇年的眼似乎閃了一下,神情恹恹,可他越是這樣,男人眼中扭曲的愉悅就越重,這一次,他改為憐惜的摩挲着蘇年的臉,衛振衣原本只以為這些只是普通的配飾,直到聽見男人像惡魔一樣吐出低語,

“001,這一次的标記,你說,該打在哪裏呢?”

一句話砸的衛振衣大腦空白。

他松開了摩挲着蘇年臉頰的手,撥弄着裏面璀璨的鑽石珠寶,這些東西,每一樣丢出去都價值連城,可男人卻始終沒有一個看上的,

“001,你說,我是不是應該在換一批了。”

蘇年始終沒有說話,整個人像任由動作的人偶,男人突然看向衛振衣,猩紅色的眼讓人骨頭縫裏透着寒意,他道,

“要不你挑一個吧。”

衛振衣幾乎是瞳孔瞬間緊縮,他望向蘇年,銀發青年垂着眼好像沒聽見一樣,男人将盒子推到衛振衣面前,有些不耐,又有些扭曲的惡意,

“快啊,選一個。”

“還是你不想選?”這一次男人的話語裏充滿了森冷的威脅,衛振衣緊緊抿着唇,整個人像生了鏽,喉嚨猶如被砂礫卡主,沙啞而模糊,

“……這個。”

“拿起來。”男人微眯着眼命令他,緊緊盯着他,衛振衣不敢去看蘇年,勾起自己選的,是一款很樸素的鑲嵌着鑽石的飾品,遞過去,

男人并沒有伸手接,而是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眼底隐藏的情緒帶來莫名危險,衛振衣恭恭敬敬一動不動,心跳如擂鼓,

“001,你覺得呢?”

衛振衣心在狂跳,他不由自主看了眼蘇年,青年冰藍的眼中似乎有什麽情緒一閃而過,倏忽間劃過他的心,他神情冰冷恹恹,

“聽先生的。”

男人神情更加愉悅了,唇角勾起變态扭曲的笑來,他慢條斯理,“那就這個吧,”他神情越加興味,眼神黑暗幽深,聲音仿佛從地獄響起,

“衛振衣,”男人第一次叫衛振衣的名字,衛振衣立刻擡頭,藏着深深黑暗的眼神仿佛深淵野獸,注視着自己,

“既然是你選的,那你覺得,這個,帶在哪裏好呢?”

衛振衣額頭冒着冷汗,他控制着自己因為憤怒痛苦發抖的身體,眼中爬上幾絲紅血絲,聲音沙啞的厲害,他不敢去看蘇年的眼,只低聲道,

“……耳朵。”

男人沒聽清,他一遍撫摸着蘇年的銀發,一邊淡淡,“什麽?”

衛振衣加大了聲音,

“耳朵!”

男人的動作停了,他唇角的笑意越發深沉,周身氣息卻開始凝固,透體而出的氣勢帶着壓迫感,連空氣都被擠壓的粘稠窒息。

“呵——”房間裏突然傳出男人的冷笑,他松開了撫摸着蘇年頭發的手,擡起頭,打量着衛振衣,眼睛微微眯起,

衛振衣的第六感在告訴他,

——危險!

果然,下一秒,一股劇痛襲來,衛振衣甚至來不及反應,就被一股無可匹敵的巨力狠狠擊中,被擊飛出去,直到撞到牆壁才猛然停止,滑落下來。

衛振衣心裏暗暗驚駭——好強的實力!

他顫抖着撐着牆壁想要爬起來,胸口炙熱的悶痛和全身麻木的疼卻讓他理智空白,他無力地咳出一口血來,模糊擡眼,

對面的男人已經起身,蘇年披散着銀發,冰藍的眼毫無溫度,

“噠、噠、噠,”

是男人皮鞋落在地面上的聲音,每一聲,都踩在了心跳上,帶來死亡危機,衛振衣掙紮着半跪,男人聲音陰冷,他垂着眼,居高臨下地俯視衛振衣,看死人一樣看他,

聲音陰冷,

“你算什麽東西,你也配選?”

衛振衣的心在急速沉底,全身肌肉緊繃,他不合時宜的想,他終于明白所有人都說他喜怒不定是為什麽了,但現在明顯不是他想這些的時候,

衛振衣強忍着痛楚半跪在地,挺直背脊,垂首,強行咽下喉頭想要吐出的血,聲音嘶啞,

“屬下不敢。”

男人帶着死亡的陰冷目光始終沒有離開,衛振衣幾乎能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餘光看見蘇年的褲腳就在不遠處,男人的聲音響徹在頭頂上方,

“不敢,我看你剛剛選的還挺認真的,”男人半蹲下身子,凝視着他的眼,歪着頭打量着他,眼底濃稠的黑暗讓衛振衣脊背發涼,

“能告訴我,你剛剛想到了什麽嗎?”

衛振衣頓首,

“什麽都沒想到。”

“是嗎?”男人一把拽起衛振衣的頭發,力道大的幾乎讓衛振衣懷疑他要将自己的頭皮給撕開,男人危險的眯着眼,語帶寒意,

“但你這雙眼睛告訴我,你在想不幹淨的東西,來,聽話一點,告訴我,你在想什麽嗎?”

衛振衣重複,

“屬下什麽都沒想。”

男人凝視他半天,一把松開手,從蘇年手裏接過手帕厭惡地擦了擦手,随手扔到地上,落在衛振衣面前,“既然這樣,那肯定是你的眼睛在撒謊,我只能把它挖出來問一問了。”

衛振衣後脊的冷汗悄然落下。

男人轉頭看回來,

“你自己說呢?”

衛振衣努力吞咽着喉嚨裏的口水,可還是控制不住的口幹,他聲音嘶啞的厲害,

“……聽先生的。”

男人仿佛聽見什麽好笑的事一樣,突然笑了出來,笑聲令人恐懼,他凝視着衛振衣,

“看,學聰明了,看來你比001聰明,只要一遍,就知道要怎麽回答,不像001,執拗的厲害,需要教育很多遍,他才終于學會了這句話。”

衛振衣的精神狀态始終緊繃,并沒有因為男人這句話而松懈下來。

蘇年站在一邊強忍着嘴角抽搐的沖動,

【別笑了,感覺你笑的更變态了。】

雖然本來就挺變态的,但現在卻好像程度更深了,小觸手委屈,

【哪裏變态了,你不覺得他的反應很好玩嗎?】

瞳孔一直在地震,這個人實在是太捧場了,小觸手一時沒忍住,就戲瘾上來了。

蘇年呵呵冷笑,

【你戲瘾上來,就讓我陪你演?】

小觸手還給他安排了很多羞恥的臺詞,蘇年就看了一眼,實在是不忍直視,更不可能念出來了,幹脆一直閉口不語,

【你從哪學來的詞?】蘇年警惕看系統,是不是系統帶壞了小觸手,系統眼神有些發飄,它也不确定,【應該不是我吧……】

關鍵是小觸手和宿主是一體的,它也沒權限不讓人家暢游網絡啊。

蘇年呵呵一笑,笑意暗藏危險。

小觸手趕緊有理有據,

【我就是覺得……這個很适合我,我還能順帶鞏固一下人設。】

【差不多行了,再把人吓哪去。】蘇年在一旁冷眼旁觀,衛振衣也不知道想了什麽,整個人看上去好像要碎了

小觸手覺得這人可真不禁吓。

他慢吞吞地坐會老板椅,盯着始終恭敬低頭的衛振衣,指尖輕敲着書桌,有規律的響動帶着莫名壓抑和危險,他懶洋洋的拖着下巴,故意暗示,

“我的房間裏,可是專門為001留了一張床呢。”

衛振衣驀地擡起頭,力道大的蘇年都替他擔心會不會把脖子扭傷了,男人臉上帶着黑暗的笑,“看來你是真的不想要你的眼了。”

衛振衣趕緊低頭。

男人的話語焉不詳,既不肯定,也不否定,而且喜怒不定,衛振衣一時之間竟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判斷,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

蘇年:【你還是讓他先回去治療吧,我怎麽感覺他好像快不行了。】

男人靠着椅背,十指交叉,

“滾吧。”

衛振衣捂着胸口慢慢站起來,看着蘇年,男人輕描淡寫,

“001,今晚留下。”

“這一次的标記還沒選好,你親自挑一個吧。”

衛振衣指甲掐着掌心,他不知道男人說的究竟是真是假,男人似乎察覺到他的目光,沖他意味不明的勾唇,讓衛振衣的心頭愈發蒙上一層陰霾。

蘇年正朝着男人走去,可在衛振衣眼中,此時的蘇年就像是扯着一步步走近深淵。

沒有回頭。

衛振衣半掩上門,一步一步離開,在離開頂樓後,胸腔劇烈的痛楚終于讓他忍不住咳出一口血來,他擦了擦唇角的血跡,朝着科研院而去。

基地的科研院也兼職醫生的職務,衛振衣來這裏很正常。

一頭卷毛的狗狗眼白息正在和其他人讨論什麽,聽見衛振衣的聲音,眼神一閃,找了個借口過來,

“我來吧。”負責衛振衣的人點點頭,去接受下一個任務受傷的人。

白息為衛振衣探查了下身體情況,很是驚異,

“你幹什麽去了,這麽一會突然傷的這麽重。”

衛振衣試圖勾起一個苦笑來,但努力了半天都沒有成果,他的氣息越發萎靡,就連肩膀都耷拉了下去,整個人仿佛遭受了巨大打擊,

白息更奇怪了,

“你……沒事吧?”

這才一會,怎麽就變得這麽快了,他記得蘇年不是叫衛上将上頂樓了嗎,他突然眼神一閃,明白過來。

他眼神示意自己的猜測,衛振衣點了點頭。

白息神情微變,微微加大聲音,

“你的傷有點嚴重,我帶你去找我老師。”

說着,兩人一前一後離開,白息的老師孔教授雖然也受嚴密監控,但作為基地的老人,他還是有一定的自由權的,所以白息和衛振衣如果有什麽緊急重要的情報,可以暫時來孔教授這裏。

但時間不能太長。

白息拉着衛振衣到了安全的地方,神情凝重,

“怎麽回事?”

衛振衣張嘴,卻又不知道說什麽,他自己也沒有搞清楚,男人的話和舉動都難以捉摸,仿佛裹着一層迷霧,衛振衣心裏有讓他全身發冷的猜測,但是又虛無缥缈一樣不能肯定。

他的腦子現在還一團亂麻,

只能搖頭,

“我還沒弄清楚。”

白息緊盯着他,确認後點點頭,他也算了解衛将軍的人品,正好他也有一件事要告訴衛振衣,他壓低了聲音,

“你不是說母版對蘇年很重要嗎?”

衛振衣臉上頓現神采,緊盯着他,

“你找到了?”

白息搖頭,“母版沒有找到,但我找到了另外一樣東西,”在衛振衣的灼灼目光中,他低聲道:“孔教授他們負責蘇年的改造和洗腦,我從遺留的文件裏找到了蘇年第一次洗腦的視頻。”

話音未落,白息的手被緊緊掐住,

“在哪?”

白息:“我們這裏的網絡全部被監控,我們不能看,必須給其他人。”

他對衛振衣道,

“孔教授今天有半天的出基地補貨的時間,我讓他把視頻給了別人。”

“你給誰了?”衛振衣神情凝重。

白息:“林歸宿。”

“他是蘇年的哥哥,你說過他也回來了,只有他最适合看。”

……

與此同時,頂樓,系統和小觸手正湊在一起嘀嘀咕咕,一人一統也不知道在說什麽,蘇年換好衣服後湊上來,危險又警惕,

【你們在偷偷摸摸的說什麽?】

吓了系統和小觸手一跳,兩人這一臉有鬼的表情讓蘇年眯起了眼,他還沒忘記今天小觸手突發奇想的表演欲呢,

總覺得不看着小觸手,他會搞出更大的亂子。

系統和小觸手見狀委屈,

【我們什麽都沒幹。】

【真的?】蘇年狐疑。

一人一統立刻點頭,蘇年微笑,

【我不信。】

【你們肯定背着我幹壞事了,說,這幾天你們都幹什麽了?一個別漏,統統彙報。】

既然本體/宿主都這麽說了,他們一個賽一個的乖巧聽話,說了出來,

【是這樣的宿主,這不是前幾天你去做任務嗎,小觸手他藥丸搓累了,無聊的慌,就去調閱你這十六年來在基地的一切資料,視頻,文件,總歸就是和你有關的,全調閱升級了,只能他一個人看。】

小觸手在一旁使勁點頭。

蘇年才不相信有這麽簡單,不然這兩不會這麽心虛。

【繼續。】

系統電子音咳嗽了一聲,接着道,

【然後……就是,你有些視頻吧,小觸手他就覺得原先的大反派在上面實在是太礙眼了,跟你在一起簡直就是對你的侮辱,而且現在他才是真正的大反派,那個早就化成灰了的,誰還能認識他,我們就一起修改了一下視頻。】

【改成什麽樣了?】

【嗯……】系統幻化出手,伸出小拇指,恰了一指甲蓋的大小,【就改了這麽點。】

在蘇年威脅的目光中,掐的範圍又稍稍擴大了一點,

【然後,小觸手還要符合他的變态人設,然後那個視頻,可能就稍稍變态了一點,小觸手打算自己留着收藏呢。】

蘇年伸手,

【我看看。】

系統和小觸手對視一樣,不甘心的将東西拿出來,蘇年看完後差點合不上嘴,他真誠發問,【你們覺得這是一點點?】

他可是記得很清楚,他第一次被洗腦期間,大反派只來過一次,還是背着手,當時的他還沒得到重視呢,大反派哪來那麽多時間關注自己這個小喽啰。

而且他當時遭受的折磨好像也不是那麽難以忍受,怎麽視頻上……就這麽,蘇年懷疑這個視頻要是交上去,說不定能敲實習處一筆賠償金額。

而且這個視頻上大反派成了小觸手版大反派後,好像更扭曲了。

小觸手才不管,

【反正有本體在的地方都必須有我,沒有也得有。】

【這些都是我要收藏的,反正又沒有其他人看見。】

小觸手喜滋滋,這可是他獨家專享,定制款典藏版本體,他還給本體弄了好看的道具呢,想想都美。

……

某藥材批發廠,孔教授正負着手到處查看,身後跟着兩個身材結實面容冷厲的陪同人員,這兩人也是基地安排專程保護并監督孔教授的。

挑了一下午,孔教授選了一些需要的,就自然的借着上衛生間的功夫,将白息給他的東西藏在某個角落,随後洗手出去。

一行人乘坐飛船又重新駛向基地。

他們走後不久,有人從角落裏拿走了東西。

中央星軍區醫院內,葉倚樓神情凝重的推門進來,将手裏的東西遞過去,

“是這個嗎?”

林歸宿結果,将東西倒出來,

“對。”

他将裏面的東西插入光腦,很快,光腦投影出現了畫面,

畫面上,看上去只有十三四歲的蘇年被高高吊起,泛着血腥鐵鏽的鐵鎖鏈扣着他的脖子和手,臉色蒼白,半長的黑發微微遮住了眼睛,

黑漆漆的審訊室內散發着濃重的血腥氣,沒有一絲聲音,空蕩寂靜。

——是蘇年被審訊時候的視頻。

林歸宿看着畫面上的蘇年,漆黑的瞳孔醞釀着風暴,他緊緊盯着,貪婪的描摹着畫面上的蘇年,不敢錯過任何一絲畫面,

——這是十三四時的蘇年。

——屬于被他錯過無法看見的那十六年,他甚至沒來得及去看見,去參與,

葉倚樓也凝神觀看着,

“嘩啦啦——”

鎖鏈的聲音響起,被鐵鏈吊起的蘇年輕輕動了動,五官狼狽不堪,面色慘白的可怕,半大不小的身體渾身血跡斑斑,傷痕累累。

他垂着頭瞳孔渙散,呼吸微弱。

腹部的衣服沁着血,似乎有嚴重傷口,隐約間仿佛能嗅到飄散在空氣中的濃重的血腥味屋頂有水滴落,到唇上,濕潤了幹涸開裂的唇瓣。

十三四歲的蘇年用力抿着。

他費勁的睜開眼,能看的出來精神渙散的厲害,突然,畫面中漸漸傳來細碎的腳步聲,有一行人逆着光出現在門口。

十三四歲的蘇年疲倦地撩起眼皮看了人。

大概是這不過輕微的動作讓他痛的全身發抖,冷汗淋漓,眉眼間能看出強烈的痛意,這讓他已經失去了說話的力氣,只能倦怠地微微歪頭阖眼。

為首穿着審訊服的人手裏拎着烏黑的鞭子,眉眼間帶着血腥氣,緊接着一道破空之聲響起,一道血淋淋的傷疤就出現在蘇年肩頭。

十三四歲的的蘇年額頭冷汗冒出。

他卻始終死死咬着牙,一聲不吭。

畫面上還有其他聲音,“那位好像對他有點興趣,讓我們只訓一訓,磨一下他的骨頭,別真的打死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再次傳來聲音,其他人明顯恭敬,停下手裏的動作,

有一雙手扯住蘇年的頭發,迫使他擡起頭,這個時候的蘇年漆黑的瞳孔還隐約只有一點藍色,似乎有嘆息聲響起,

“野性難馴。”

十三四歲的半大少年神情恹恹,他微眯着眼,看上去又煩又厭,這人轉而拭去他臉頰傷口處的血液,聲音惋惜,“算了,剛撿回來的流浪貓總要帶着點野性。”

他似乎在詢問旁邊的人,

“你說,是不是絕望之後,才更好馴化呢?”

鐵鎖鏈上泛着幽藍的電光,被吊在上面的少年一瞬間瞳孔緊縮,鐵鏈發出巨大的顫抖,十三四歲的少年額頭和脖頸青筋爆出。

他的聲音裏發出嘶啞的不像人的痛苦嘶吼。

林歸宿臉上的神情像是被凍住,他手背的青筋都在憤怒,發白的指甲幾乎都要崩飛出去,胸膛在劇烈起伏,屏幕上的鮮血仿佛點燃了他的憤怒,

那個人他認識,午夜夢回,這雙滿是惡意的猩紅瞳孔成了他最大的噩夢。

終于,屏幕裏十三四歲的蘇年整個身體斷電一般陷入了昏迷,無力耷拉着腦袋雙眼緊閉。

林歸宿狠狠掐着掌心,口腔裏滿是血腥氣,疼的喘不過氣。

男人的身影隐沒在黑暗中,半明半安,只能看見他猩紅的瞳孔,他看着被吊起的蘇年,眼底的黑暗逐漸欣賞,還隐隐約約有着濃烈的瘋狂扭曲。

像是看見了心儀的獵物。

那種掌控的,激烈的,沸騰的情緒在他眼底劇烈翻湧着,想要蓬勃而出。

有人将水潑在蘇年臉上,幾次之後,蘇年終于睜開眼,眼神死寂絕望,透着一股灰敗的氣息,野性堅韌的眼中泛着驚人的破碎感,強忍着恐懼,就像一支終于被攀折摧毀的蘆葦。。

額發無力地耷拉着,垂着頭,指尖松松落在虛空。

——對,就是這樣。

掌控了少年的巨大快.感使得男人神情越發愉悅,他伸出手,半明半暗的神情在陰影中看不清神色,摩挲着蘇年側臉,

蘇年的睫毛因為恐懼而劇烈顫抖着,他驚恐的盯着男人的手,陰影中的男人替蘇年撥開擋住眼睛的額發,獵物般的眼神巡視着蘇年,

“流浪貓變家貓,得做個記號啊,不然被別人撿走了怎麽辦?”

男人細細描摹着蘇年的五官,苦思冥想,“還得難以忘記,最好以後看見我就只會恐懼又聽話的喵喵叫,這樣最好不過了。”

有人附身對男人說了幾句話,男人的眼中泛着些許變态的行為。

在小蘇年強忍着恐懼的目光中,有穿着白大褂的人過來,手中的針管裏是泛着不詳詭異的綠色液體,注.射進他體內。

十三四歲的蘇年因為劇烈的痛苦全身冒冷汗,鮮血更是在掙紮間流出,額發被冷汗黏在額頭上。

“這是最新研發的藥劑,十倍放大痛覺神經末梢,最适合訓人了。”有人恭敬解釋,陰影裏的男人嗯了一聲,他扒開蘇年後脖,伸出手,

有人将一個泛着熱意的儀器遞給他。

已經被痛苦吞噬的快要意識模糊的蘇年努力後仰着頭,憑着本能扭臉想要避開男人的手,下巴卻被男人緊緊捏住,男人半眯着眼,目光沉沉地盯着蘇年。

伴随着痛苦到極致的聲音,蘇年後脖頸處被激光刻上001編號。

蘇年渙散的瞳孔有霧氣在蒸騰,凝結在睫毛上,他恐懼的看着面前的男人,瑟瑟發抖,男人憐惜地替他拭了拭汗,嗓音憐惜又愉悅,

“真可憐,被打上記號了。”

蘇年在瑟瑟發抖,男人湊近問他,“你是誰?”

蘇年瞳孔中是未散去的恐懼,但是依舊咬牙堅持,幾乎用氣音,“……辛遮。”

“啧——”男人眼中的興味更濃了,“真希望一會你也能這麽堅持,去,帶他去準備第一次洗腦。”

有穿着白大褂的醫生們魚貫進入,将蘇年松下鐵鏈,帶着他離開,畫面上,只能看見蘇年被送進黑不見光絕對安靜的儀器中。

那些人冷冰冰的摁下各種儀器。

一直持續了三天……

林歸宿目眦欲裂覺得自己的心仿佛被生生剖開了,不然他怎麽會這麽疼呢?

那時候的蘇年在遭受折磨,那自己呢,他在幹什麽?林歸宿呼吸都帶着尖銳的疼。

直到三天後,儀器被打開,十三四歲的蘇年神情一片空白,但在看見男人的身影後,依舊下意識的露出恐懼的神色來,

男人的影子像是一只巨獸,蘇年驚恐地看着它靠近自己,感受着男人帶着水汽的冰涼手指慢慢拂過他的發絲,可怕的觸感讓蘇年瞪大了眼,不敢反抗。

男人的笑容在蘇年看來宛如噩夢,他一邊摩挲着蘇年的眼皮,打量着蘇年幹淨隐現藍光的瞳孔,一邊道,

“你是誰?”

蘇年搖頭,男人握着蘇年的手指,讓他摩挲着刻在脖頸處的編號,蘇年努力辨認,

“001?”

“真乖。”男人表揚的摸了摸他的頭發,但他的靠近只讓蘇年下意識恐懼,有生理性的眼淚滾落下來,落在了男人的手指上,只不過看見眼淚之後,男人眼神更黑暗了,

蘇年瑟瑟發抖地看着面前高大的男人。

男人變魔術一樣從手中變出一個黑色頸環來,上面雕刻着镂空的001三個數字,“知道這是什麽嗎?”

蘇年怯怯搖頭。

男人露出帶着掌控欲的笑來,“這是給你的獎勵。”

蘇年小心看了眼頸環,又看看男人,小心翼翼伸出手,想從男人手中拿過它,剛伸出手,卻陡然被男人打斷,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可憐的少年,

“等等。”

蘇年瑟縮地縮了縮脖子,“既然是我給你的獎勵,只能我幫你戴,也只有我的命令,你才能拿下來。”

蘇年不敢動了。

他慢慢俯身低下頭,細弱的脖頸瘦的不堪一折,虔誠獻祭的姿勢,男人擡手将頸環扣上,左右打量。

黑色的環扣在冷白的脖頸,看上去極為顯眼。

蘇年想伸手摸一下,男人卻突然摁住了他,捏着他的下巴,蘇年茫然擡頭,睫毛像蝶翼在微微顫抖,順着男人的力道擡頭仰視着他。

從這角度可以清楚看見蘇年眼神中的隐隐懼色和恐懼的順從。

一直野性堅韌的眼睛如今蒙上了一層水汽。

男人摩挲着蘇年的下巴,指尖撥弄着頸環,很是滿意,

“看來洗腦的效果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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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