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18.年年秋獵因緣際會
第18章 18.年年秋獵因緣際會
“他到底去哪兒了?!”秦故急了,一下子提高音量,把金意水吓得一個哆嗦,眼眶登時就紅了,委委屈屈就要開口,被秦故毫不留情打斷:“別在這兒給我裝!我可不是鄭方那個腦子進水的家夥,你不說出來,我就把你丢出去喂狼!”
金意水臉色唰的一下白了:“你、你怎麽能……”
“說!”秦故根本不耐煩聽他叽叽歪歪,一把拎起他的後衣領,就要把他往外丢。
金意水看他臉色不似作僞,吓得掙紮起來:“來人!來人!”
他的侍從下人原本守在遠處,聽見他的呼聲立刻圍了過來,秦故的侍從們也不甘示弱,沖上前來給自家爺鎮場子。
這兒的動靜太大,驚醒了旁邊睡着的公子們,李知霖迷迷糊糊爬起來:“怎麽了?爺守了前半夜,這剛睡下呢……”
這會兒正守着夜的鄭方也走過來:“怎麽了?你倆怎麽又急眼了?”
秦故的臉色冷得可怕:“阮玉不見了。”
李知霖一愣,連忙四下看看,這處臨時營地真的沒有阮玉的影子!
鄭方也皺起了眉,仔細回想:“我們出去拾了不少柴火,回來的時候阮玉還在,我同他說柴火夠用,暫時不必出去,讓他休息一會兒。”
秦故盯着金意水:“但你卻說他出去拾柴火了。你和鄭方,兩個人中有一個人說謊,難道是鄭方說謊麽?”
鄭方一愣,難以置信地看向金意水:“金公子,這可開不得玩笑!他一個人出去拾柴火會出人命的!”
金意水被衆人圍攻,一時下不來臺,只能小聲埋怨鄭方:“你也同他們一道針對我。”
“這不是針不針對!出來打獵,大家就得齊心協力,要是對隊友下手,以後誰敢和你一起!”鄭方見他就是不肯說,心裏也有了猜測,話音登時就急了,“金公子,你再看不慣阮玉,也不能這樣害他呀!快說罷!”
這回連鄭方都不肯站在他這邊,金意水難堪極了,捏緊了拳頭,道:“我不知道他去了哪兒。”
阮玉這會兒都不知道走丢了幾時了,多耽擱一分,就多一分危險,他還在這兒叽叽歪歪,秦故的臉色簡直比鍋底還黑,一把揪住他的衣領:“那我就把你丢去喂狼!”
金意水的下人們連忙沖上來阻攔,可秦故的侍從們人高馬大,三五下就把他們全按在了地上,李知霖和鄭方也知道秦故是着急了,不好阻攔,只勸:“金公子,你快說呀!”
沒了下人幫忙,其他公子們又不伸手阻攔,金意水眼看秦故拎着他大步就往樹林走,那樹林裏可守着一大群野狼!他這下真害怕了,尖叫道:“我說!我說!”
“我叫下人把他帶去溪邊了,就是咱們打水的那條溪,只是想給他一個教訓……”
秦故臉色冷得掉冰碴,一把将他丢在地上,回頭就叫了鄭方:“天亮就把他送回去!我都說了不帶他!”
鄭方這會兒也不反駁他了,将金意水扶起來,金意水見秦故帶着下人騎上馬就走,還想往上跟,為自己辯解幾句,鄭方一把攔住了他。
“金公子,你就在這兒待着罷,天亮了我送你回去。”
金意水一把甩開他的手:“我不回去!我就是叫人教訓一下那個阮玉,又不是真害他,秦故憑什麽這麽對我!”
鄭方像是今天才認識他一樣,看着他的眼神複雜極了,半晌,才道:“你不回去,那就獨自打獵罷。出來打獵,不是在家裏,深山老林這麽危險,你還要對隊友出手,不會有人願意帶着你了。”
金意水一愣,終于轉頭看向了他,目光難以置信:“……你什麽意思?”
“我這個人說話直,不會拐彎抹角,話怎麽說,就是什麽意思。”鄭方說完,回到火堆邊,再也不看他了。
金意水站在原地,慌張又迷茫,不明白為什麽連鄭方都不幫他了,就在這時,秦故帶着人馬去而複返,金意水派出去刁難阮玉的兩名家丁被他拖在馬後,一看見金意水就大叫公子救我。
秦故哪裏給金意水開口的機會,一馬鞭抽在那兩人臉上,直接把人臉抽得血肉模糊。
金意水心中咯噔一聲,俗話說打狗看主人,秦故當着他的面把他的下人抽爛臉,不就是打他的臉麽?!
他剛要開口,秦故惡狠狠瞪向他:“他們把阮玉綁起來丢進溪裏,人不見了!”
衆人登時嘩然,金意水的臉色也變了,着急道:“我沒……”
秦故一揚馬鞭,駿馬一聲嘶鳴奔向林中:“金意水!我回來必定和你算賬!”
綁着手腳被丢進溪裏,人撲騰不開,多半要沉底,那條小溪說是溪水,水流卻十分湍急,天色又暗,誰知道阮玉被水沖去了哪裏!
秦故心急如焚,沿着溪流一路疾馳,泉生和侍從們都有些跟不上,一路喊着讓他慢點兒。
這會兒恰巧又是月初,月光黯淡,夜裏黑漆漆的什麽也看不見,秦故只能借着火把微弱的光,一邊搜尋,一邊靠過人的聽力辨別動靜。
就在這時,他敏銳地捕捉到幾聲極輕的咳嗽,立刻勒馬:“阮玉!你在哪裏!”
那咳嗽又響了幾聲,秦故連忙下馬,順着聲音摸過去,就見溪邊一處蘆葦旁,阮玉正兩手抓着蘆葦,努力把腦袋冒出水面來呼吸。
秦故立刻奔過去,把他拉上了岸,一看,萬幸,那兩個金家的下人幹這事兒不熟練,手是綁在身前的,要是反綁在身後,還不知道阮玉要被沖到哪兒去。
他用短刀割開綁手的麻繩,阮玉吐了幾口水,喘息道:“還好我水性好……”
“有沒有受傷?”秦故皺着眉問。
“身上撞了好多下,這水裏全是石頭。”阮玉癟嘴。
看他身上沒有明顯的傷口,秦故松了一口氣,泉生等人也趕了過來,連忙拿了條披風給阮玉裹上。
就在這時,一名侍從叫了一聲不好:“爺,是那群野狼!”
秦故一凜,轉頭一看,那守了他們一夜的狼群圍上來了,一雙雙幽綠的眼睛從林子裏出來,圍到了溪邊,粗略一掃,竟有十幾頭狼!
馬兒們看見狼群,登時有些焦躁,溪邊已經退無可退,秦故磨了磨後槽牙,道:“上馬!沖出去!”
狼群已經太近,用弓箭恐傷到自己人,他四下看看,抽出一只箭來,在火把上一滾火油點燃,一箭射出,落在狼群跟前的蘆葦中,蘆葦一下被點燃了,狼群登時後退,可頭狼居然一個猛子沖進火中,直撲秦故和阮玉!
“爺!當心!”泉生和侍從們大叫。
秦故瞳孔微縮,身下的馬兒受驚,猛地掉頭就跑!
阮玉差點被甩下馬,趕緊一把抱住秦故,而頭狼一沖出,狼群一下子全追了上來,緊緊咬在他們身後,片刻就把泉生和侍從們遠遠甩在了背後。
“怎麽辦!”阮玉在颠簸中大叫,“它們逼我們落單,盯上我們了!”
秦故一邊努力控馬,一邊往身後一看,頭狼正沖在最前方,緊緊追着他們不放,一雙綠眼睛冒出貪婪嗜血的精光。
“你來騎馬!我射殺頭狼!”秦故單手往後圈住他的腰,一把将他整個人帶起,翻身坐在了前面,這臂力着實讓阮玉吃了一驚,但他很快反應過來,控住缰繩,秦故搭弓拉滿,箭尖對準頭狼——
嗖——
頭狼極為狡猾,矮身一躲,箭尖堪堪擦過,後頭的一只狼應聲倒地。
秦故濃眉一蹙,下一瞬再次搭弓,三箭齊發!
嗖嗖嗖——
頭狼避無可避,腹部中了一箭,立刻撲倒在地,狼群一下子慢下腳步,阮玉連忙一揚馬鞭,飛快逃出了狼群的追擊圈。
噠噠噠的馬蹄聲響在山林間,他們不知不覺已經跑出了老遠,被狼群追擊時慌不擇路,也沒能一路順着水流跑,阮玉看着四下陌生的老林子,害怕道:“我們跑到哪兒了?怎麽回去?”
“別怕,泉生他們帶着獵狗,能找到我們。”秦故道,“先找個地方生火過夜,現在到深山裏了,野物多的很,再碰上些狼蟲虎豹,只我們兩個人,應對就費勁了。”
他将弓背上,從後伸手到前,重新握住缰繩,阮玉幾乎被他半抱在懷裏,總算有了幾分安全感。
可是他這大半個晚上沒睡覺,剛剛落水又被野狼追擊,又驚險又慌張,這會兒終于放松下來,林子裏的涼風吹在濕漉漉的身上,登時一個哆嗦,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我好像着涼了。”他甕聲甕氣地說。
秦故四下看看,這林子裏也不見什麽山洞,只能到一處背風的大石頭後暫時歇腳,将馬栓在了一旁,生起火來:“趕緊暖和一下,把衣裳烘一烘。”
阮玉将身上的披風解下來,披風只浸濕了幾處,還能勉強裹身,裏頭的衣裳卻濕透了,他要脫下來擰幹水,就扭頭看向秦故,小聲說:“你不許偷看。”
秦故這會兒也沒心思再作弄他,老老實實轉過了身,背對着他。
身後窸窸窣窣的,不一會兒,有嘩啦嘩啦的擰水聲,然後一件擰幹的紅色獵裝就從後遞過來:“幫我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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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