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底下練兵場

底下練兵場

聽到這莫語一臉的凝重,他握了握雲塵冰涼的手,思慮再三終說道:“舅公,我要出去找老毒物他們。雲塵的毒随時有可能發作,唯有老毒物他可以解,馮唐和阿米托而今也生死未蔔,我必須趕過去。”

望着一臉凝重的莫語,梨深終是嘆了一口氣:“那好吧!不過這戰壕裏洞穴奇多,你來的時候一直往左走最終卻是入了這萬人坑,我在這裏幾十年也未能完全摸清裏面的線路。不過這片山頭有許多洞口都是戰壕的入口,若他們想躲藏的話,最終還是會到這裏面。你不如出去做些記號将他們引到這邊來,戰壕裏雖然陷阱奇多,但這萬人坑是為數不多的背後之人也不敢輕易踏入的,若能來這,也算是脫險了。”

莫語點了點頭,最後看了雲塵一眼便轉身離去。

因為來時都是往左,因此出去倒也容易一直往右就行了。可走到一處拐角處時,莫語卻發現了阿米托的金耳環。

俯身撿起那只葉子狀的耳環,望着左邊黑漆漆的洞口,莫語最終還是走了進去。

走到盡頭的時候,莫語發現四周都是山石牆壁,他左右摸索了好一會才發現最裏面兩壁之間有一個僅能容一人通過的石縫。

莫語側了側身子,用力屏住呼吸,石壁上凸出來的碎石刮得他臉生疼,等完全通過後,他的臉上已有好幾道血跡。

莫語只用手一抹便繼續朝前走去,剛走幾步他便頓住了腳步。随即他側着身子,将耳朵貼在石壁上,臉上神情無比的嚴肅。

只見他沒再左看右看,而是徑直朝前走,之後到了拐角處便再将耳朵湊上前聽一聽,就這樣七拐八拐,最終眼前的視眼變得開闊起來,而原本黑暗的通道瞬間也變得明亮了。

眼前是一個圓形的戰壕,只不過莫語是在戰壕上面,周圍也有不少的通道,而他站的這個平臺也只是其中一個。

每隔一段距離便會有一個同樣的高臺,高臺間沒有連廊,四周也沒有欄杆,就這樣懸挂在這石壁間,往前走近幾步往下望去只給人一股眩暈感。

正對面的高臺卻是有圍欄,并且底下有一扇石門,想來是有樓梯能夠通上去的。

此時,對面高臺上正站着一個帶着面具吹笛的人,而戰壕底下便是正在訓練的戰士。

只見這些戰士全都面無表情,眼神呆滞,但奇怪的是他們每個人卻都整齊劃一地拿着長槍,并且随着笛聲的起伏而變幻不同的動作。

莫語剛才便是聽到隐約的聲音,所以才前往的,果然被他發現了這裏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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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語不敢近前,只敢躲在岩石後面,好在這塊岩石凸出許多恰好擋在了洞口前。

雖無法看清每個人具體的動作,但只聽底下兵器傳出的砰砰聲,可想而知他們的力氣是有多麽大。

一開始笛聲還算正常,可随後便越來越高亢,而底下的局勢也越發的緊張,由一開始的統一訓練到後來變成了個人的厮殺。

這些士兵就如沒有感情的傀儡,不知疼痛沒有思想,只知一味往前沖。

不久底下便傳出一陣陣的嘶吼聲,如瀕死的野獸最後發出的哀鳴。

一開始莫語還能屏住心神靜靜聽下面的動靜,可後面慢慢的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又開始燥熱起來了,他知道定是士兵的血氣影響了他身上的天狼血脈。

若不立馬遠離,不用多久他就會癫狂起來。可現在好不容易發現了戰壕的秘密,也終于見到了吹笛人的真面目,而且他們在這裏練兵定是有所圖謀。若就這樣走了,或許會錯過重大發現。

就在莫語躊蹴之際,笛聲突然停了,過了一會便聽到石門緩緩打開的聲音。

莫語弓着身往下看了一眼,只見戰壕裏一片狼藉,士兵死傷一大半,但也有一小部分依舊站着,整個人顯得十分的詭異。

石門打開後,便出來了一隊人,只見他們十分娴熟的将傷者擡走,并将剩下的人領去了另一扇石門裏面。

直到這個時候,莫語才發現原來每個高臺底下是有其他洞穴的,看樣子是安置這些士兵的。

就在莫語思考之時,突然他發現對面高臺上又出現了一個人,他眯起眼定定看了一會,發現居然是聖嬰。

自從在望斷山見了聖嬰之後,莫語便再沒遇見過他,原來竟是來了這西北。

白茶村、萬人坑,這些線索聯系起來,莫語立馬想到五行教定是在搞一個大的陰謀。

其實也不難猜,西南雖好,但終究是偏安一隅,找到藏寶圖,有了以一敵十的軍隊,這天下又何愁收入不了囊中。

只是籌劃了這麽久,而今燕明謹已反,燕帝生死不明,這兩邊勢力定要趁機鬥個你死我活了。

可燕朝百姓何辜,莫語定不能眼睜睜看着這樣的事情發生。

只見聖嬰在吹笛人耳邊耳語了幾番,吹笛人卻罕見的發聲了。

但由于隔得太遠,莫語也沒聽清,只聽到匈奴、出兵等幾個字眼,此外莫語覺得這聲音有點奇怪,好像是壓着嗓子在說話,讓他不得不多注意了幾下。

沒多久,兩人便下了高臺。等所有人都離開後,莫語縱身一躍,跳下了高臺。

站在戰壕裏,那股血氣又直沖他鼻尖,他定了定神忍下喉頭的翻滾,随即小心翼翼地朝四周望去。

離近了才看到原來這四周都是一個個洞窟,外面全是用石頭鑄就的圍欄,圍欄間縫隙狹小,根本不用擔心逃脫,并且地面離高臺距離較遠,若莫語不是習武,根本不可能下得來。

他走到最近的一個石洞前只見裏面坐着十幾個人,都是之前所見到的士兵。

那些人呆呆的坐在裏面,沒有任何的表情。

莫語輕輕喚了他們幾聲,卻沒有一個人回應,最多便是有人望了他幾眼,随即就繼續靠着牆壁。

見狀莫語便依次去周圍的洞穴,每次都會說上幾句看看裏面的人的反應。可是一圈下來,竟無任何人給他回應。

不過也不是全然沒有發現,之前由于視角原因,莫語并不能看清戰壕的全貌,剛才在巡視的過程中,他發現在戰壕的西北角竟還有一條通往前面的道路。

這是在兩個洞穴之間的,看樣子是專門挖出來的。莫語走進去後才發現,這裏居然又是另一個戰壕,原來這些戰壕都是緊挨着的,每個布局都大致相同,之間也只有一條小路相連。

莫語一想就明白了,剛剛初略看了一下,一個戰壕也就千人左右,五行教狼子野心,定是安排了不少士兵,想必幾萬定是有的。

他一連走了幾個戰壕,無一例外都沒人與之交談。

這也讓莫語感到心驚,沒曾想,五行教對于白茶花與天狼血的研究竟是如此深刻了,居然控制了這麽多的人。而且這些人力大無比,若是上了戰場根本無法抵擋,越想莫語心越是往下沉。

就在莫語思考之際,一個聲音從旁邊傳來。“你是誰?”

莫語一聽竟愣住了,他沒曾想這裏居然有人能回應他。

順着聲音望去,只見眼前的是個二十來歲的青年,整個人很是髒亂,但一雙眼睛卻與其他人不一樣,是帶着疑惑的神采的。

“我是你們雲将軍的朋友,我們在城裏發現了不少五行教的人,後面順藤摸瓜找到了這裏,我也是無意中發現這裏的。我會想辦法救你們出去的。”

聽到雲将軍三個字青年眼睛動了動,但随即又暗淡了下去。

“我剛才發現他們在這裏練兵,這些将士好像被控制了,我一連走了好幾個戰壕他們對我都沒有任何反應。你們是怎麽被抓到這裏來的,按道理,若是士兵必定是會登記在冊的,如果失蹤定會引起大家注意,可是我初略算了一下這裏的士兵估計有幾萬之多,為何這些年竟都沒什麽人發現。”

莫語說出了自己的疑惑。青年苦笑了一聲随即說道:“我們大多數人都不是城裏的士兵,我是吳山鎮人,我爹娘早死了,我一直都在那一帶流浪。後來一個好心的大嬸收留了我,但是大嬸身體不好神志也有點不清楚,她還帶着弟弟,也很不容易但大嬸人很好,還是常常會給我吃的。弟弟身體不好經常生病,大夫說他身體太虛可能活不長。我不想弟弟死,所以就瞞着大嬸跟着鎮裏的淘金隊進了沙漠,結果一進沙漠就被一群人綁了後面就來到了這裏。”

“你的意思是這裏很多人都是被抓來的。”“是的,我之前還見過幾個我們鎮子裏的人。但這裏的人看我們熟悉便立馬把我們分開。并且每天都會讓我們喝一碗黑乎乎的東西,喝得多了便像他們一樣神志不清了。而且每天他們還要訓練我們,就像城裏的士兵一樣。”青年歪着頭說道。

“你來這裏多久了,為什麽你沒有變得跟這些人一樣。”一開始莫語便有這個疑問。

“我也不知道有多久了,可能有一兩年了吧,我也記不清了。因為我當時年紀不大,并且比較瘦弱,一開始他們并沒有讓我們這瘦小的喝那個東西,而是每天讓我們訓練并且吃飽。我是幾個月前才開始喝那個東西的。每次喝完之後我感覺全身都好痛,感覺要炸開了。并且笛聲一響我感覺我整個人都會有點不受控制,就會跟着聲音走,我知道這樣不行,如果這樣下去我可能再也見不到嬸嬸和弟弟了,所以每次我就想着我要回去我要見他們,這樣我才沒有像那些人一樣。”

青年的話讓莫語若有所思。“不過,他們最近好像也發現我這種情況了,這幾天我明顯感覺那個黑乎乎的劑量更多了,我也不知道我下次還能不能醒來。”說到最後青年的聲音裏顯出了幾絲落寞。

“對了,我叫阿秋,你說你是來救我們的,那什麽時候能放我們出去呢?”

望着阿秋純真的眼神莫語心中一陣刺痛,“我和雲将軍會盡快救你們出去的,但現在還不行,我需要了解他們這裏的具體情況,才好應對,所以這幾天還要委屈你們一下。對了,今天你有看到他們新帶來的一個人嗎?金色的頭發,我需要找到他,他對我們很重要。”

“我天天被他們關在這裏,不是很清楚。不過如果他們從外面抓了人,他們一般都會關在最前面的戰壕,哪裏守衛最森嚴,後面的戰壕都是訓練好久的,已經被控制住的人。”

“阿秋,謝謝你,我現在要去找他了,這幾天你再堅持一下。這是一些藥丸,每次喝那個東西前你吃幾顆,對你會有幫助,但千萬不要被他們發現了。”莫語将之前老毒物做的清心丸遞過去給了阿秋。

阿秋的戰壕是第四個,按着他的話,莫語需要去到第一個戰壕。

在後面的兩個戰壕中,莫語又陸續見到了一些人,他們當中大多數年紀比較小和瘦弱,所以神志還是比較清楚的。

在跟他們說明了情況之後,他們整個人都精神了些,也答應莫語會堅持等他們來救援的。

到第二個戰壕與第一個戰壕之間,莫語發現第一個戰壕上面有連廊,連通了兩邊的石壁,并且時不時會有巡邏到來。

莫語跟最近洞穴裏的人說明了來意,終于有人說今天看到過阿米托。

原來上午的時候石門被打開了,又有一些人被送了進來,以往都是随意往幾個戰壕送,但唯獨阿米托是被單獨帶到了戰壕的另一邊,還正是因為他獨有的一頭金發讓裏面的人注意到了他,并且看着他被帶到了後面。

聽了衆人的話,莫語望着隔着大半個戰壕的空地,整個人不禁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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