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女鬼卷】 鎮南侯,周伯崇……

第1章 第 1 章【女鬼卷】 鎮南侯,周伯崇……

南都,鎮南侯府。

這座都城雖然因先成祖遷都去北邊的緣故,少了些繁華,但有南都二字在,它依然是大耀第二大的都城,甚至在某種程度上,還要遠勝北邊那座那座巍峨壯麗的國度。

鐘靈毓秀,俊彥無數。

随着先帝遷都,諸多勳貴也随之去了京都,但仍有不少勳貴留下,其中就包括了鎮南侯府周家。

周家世代生于南部,熟知各處水脈,手下訓練的水兵悍勇絕倫,水性絕佳天下再無第二支軍隊可比。當初随太祖打天下時,南邊幾乎過半都是周家打下來的。後開朝之後,被太祖封為吳國公。

只是周家子嗣不豐,先吳國公只留下一女,便英年早逝,後來天子開恩,允周家過繼旁支承繼爵位,卻也不得不降下一等,是為鎮南侯。

便是如今的鎮南侯,周伯崇。

周伯崇此人,年少才高,少時入水軍,而後連戰連捷,打的倭寇聞風而逃,聽到他的名字就膽戰心驚。

後來被選中過繼到周家,果不其然撐起了鎮南侯府,興盛尤勝從前——

其實随着近幾代周家子嗣漸漸耽于享樂,周家名聲威望已經漸漸不如從前,日漸沒落。

如今得了周伯崇,誰不說是周家之幸。

今日的周家鑼鼓喧天,披紅挂彩,滿府的喜氣鬧得幾乎整個都城的人都能聽見。

大家都知道,這是周家千金招婿的好日子。

周伯崇雖已二十有六,但并未成婚,更別說子嗣,今天成婚的是先吳國公獨女的女兒,也算是他的外甥女。

先吳國公獨女亦是招婿,後夫婿因故早逝,她亦是難産而亡,只留下一女,被周家老夫人也就是親祖母養在膝下,去歲及笄,遍選南都俊彥,終于挑中了世代書香之門魏家的子嗣魏春華,他乃家中次子,為人溫文爾雅,滿腹經綸,都道這樁婚事乃天作之合。

至于魏春華曾有一早逝的發妻這件事,便無人提及了。

畢竟大家都知道,說是發妻,其實只是未婚夫妻,只是兩家世代交好,未婚妻家不想女兒死後無依,才商量着大致辦了樁婚事,好讓愛女能葬入魏家祖墳,免得死後被孤魂野鬼欺淩。

誰讓早逝之女不得葬入祖墳呢。

只是說起,難免就會有人好奇,不由問道,“那未婚妻是誰家?”

“據說姓柳。”

至于叫什麽,女子閨名,外人自然不得而知了。

莺時混在人群中,聽着旁人的議論,微微一笑,默默道,‘莺時,她叫柳莺時,生于三月,父母疼愛她,為她取了小名,喚作盈盈。’

似這種出門的熱鬧,對她而言可是難得的機會,她混在人群中正想多聽一會兒,就感覺到那種無形的牽引而來,只好随之飄走。

因着婚事,街道兩邊無比熱鬧,一身碧色衣裙的女子更是生的仙姿玉貌,可她如此翩然飛走,竟無人得以看見。

畢竟,人鬼殊途。

莺時早已習慣,其實她更想找個地方坐着,那花轎頂上就不錯,可仔細一想,今日是魏家兄長大喜的日子,她一個陰魂,還是別靠近新娘子了。

否則,就有些太晦氣了。

就這麽飄着飄着,莺時跟着迎親的隊伍入了鎮南侯府的大門。

大門上貼着的兩個門神畫像微微泛出毫光,門前兩個石獅子亦是周身微的一動,如同無形的鬃毛飄動,但只是片刻,就都漸漸平息下去。

莺時這才松了口氣,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似這般正經府邸,一般都挂有門神,又有石獅坐鎮,尋常鬼魂都是進不去的,只是自從和魏春華結了陰親後,莺時和他就有一段無形的線牽着,雖使她不能離他太遠,但像這種府邸的門她倒是能進去了。

作為曾經的國公府第,雖然已經拆了逾制的東西,這裏依然是數不盡的富麗繁華,亭臺樓閣,雕梁畫棟。

雖然之前在魏春華來拜訪周家時,莺時也來過看過,但再次過來,她還是按捺不住好奇,想再去看看,正好離新人遠些。她試過,她和魏春華之間,最遠只能相隔一裏,不然就會有無形的牽引之力拉扯她靠近魏春華,她雖然能抗住,可終歸不舒服。

想着,她便不急不緩的落地,蓮步輕移,翩然行于曲徑之間,慢悠悠的逛着。

雖已經做鬼好幾年,但為人時的記憶還在,莺時舉手投足間,儀态萬千,清麗柔婉,若能看見的,怕是會以為她是活人——

一擡眼瞧見這道碧色身影時,周伯崇怔了一下,但只是瞬間,他就恍悟過來。

原來是個鬼魂,難怪能避開他的親衛來到這裏。

海上倭寇海盜橫行,手段兇殘狠毒,其中不乏指使幽魂厲鬼探查作惡的手段。

但有句話說的好,鬼也怕惡人,周伯崇身邊的親衛都是百戰之士,身上兇煞之氣萦繞,手中飲過無數敵寇之血的刀亦能斬鬼。

魂體清靈,不似做過惡的。

能白日現行,還能避過他那些煞氣護體的親衛,可見有些修行,或者是有寶物護體。

但即使如此,也進不得有皇朝氣運庇護的侯府,只有一種可能,她是被人帶進來的。也不知是跟誰來的,又怎麽跑到他這裏來了。

若依着從前舊例,周伯崇早早就吓走了那些膽敢靠近他的幽魂,可眼下,瞧着眼前的女鬼,他卻不知為何沒了那心思,只抱着一種好奇并且帶着些愉悅的松快心思,眼睛微阖,不動聲色的打量着。

自前年他再次打退倭寇,擊破猖狂一時的海島勢力後,遠在京都的天子便降下恩旨,封他為水軍都督,為了能更好的接管并且訓練水軍,這幾年他大部分時間都呆在水軍之中。

這次是得了府中的信,他很一番布置後,趕着時間回來的,昨夜才到。因為覺得府中吵鬧,所以特意選了此處小憩。

這女鬼找到這裏,是巧合,還是有別的目的?

莺時一開始只是閑逛,只是走到此處時,發現有好些人守在外面,還不讓人靠近,只一會兒她就瞧見好幾個被吓走的丫鬟,眼見着那些護衛都好生兇狠,身上煞氣萦繞,若非她有些奇遇修為,只怕都不能近身,心中一時好奇,她忍不住提起裙角,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想看個究竟。

誰知,進來了一擡眼,就瞧見正端坐在堂中的男子。

不是時下推崇的俊美文雅,他生的高大,五官輪廓分明,尤其是眉骨,顯得眼窩都有些深,是那種極其淩厲迫人的英武。但又有着世家子養出的貴氣,是個很引人矚目的男人。

可最讓她矚目的是男人身上萦繞的黑紅煞氣,外面那些護衛身上只是薄薄一層,可他身上,幾乎如同雲霧般,厚厚的将他環繞其中。

一看就是個厲害角色。

莺時怔了下,很快就明悟過來他是誰。

鎮南侯,周伯崇。

是魏春華新婚妻子的便宜舅舅,聽外面的傳言,打了不少勝仗,是個很厲害的人呢。莺時想着,忍不住走近,想仔細看看。

膽子夠大。

發現這個小鬼竟然在試圖靠近他,周伯崇擡眼看去,吓了莺時一下,忍不住擡手捂住胸口,等到轉念一想他應當看不見她,才拍了拍松了口氣。

見此,周伯崇眼中些許笑意劃過,若有所思。

他身上的兇煞戾氣,比之外面的親衛尤勝百倍,這個女鬼竟然也能近身,究竟是何來歷?

“吓死了。”莺時嘀咕着抱怨一句,湊到周伯崇身前,傾着身子看了看,直到将人看個仔細了,才起身。

那張清麗嬌柔的面容靠近,水眸盈盈,就在他眼前波光流轉,周伯崇的呼吸放緩,微的屏息,不覺中仿佛擔心驚到她一般。

直到見她又退回去,搭在扶手上的指尖不由動了一下。

似有些惋惜。

“好兇啊,但再一看,也還好。”莺時嘀咕。

做鬼久了,不免會習慣自言自語。

不過聽說他有隐疾,所以都快三十了還不成婚,真可憐。

還好她這句話沒說出口,不然多多少少能看到平日裏不動如山的鎮南侯變臉的。

看過了人,覺得這位在大家口中的侯爺似乎也沒什麽不同的,莺時便就沒了興致,正準備在屋子裏轉一圈就去別處,牽引的力道忽然而至,她輕呼一聲,便習以為常的調整好姿勢——

縱使當鬼,也不能失了儀态,在經歷過一開始幾次的手忙腳亂後,莺時就慢慢的習慣,眼下她再猝不及防的被魏春華那邊的力道帶走時,已經能身姿翩然如同畫上的神女般了。

應當是吧,雖然看不見鏡子,但她自覺一定是很好看的。

就算做鬼,也要做個好看優雅的鬼。

心中漫無邊際的亂想着,莺時擡眼,眼前的種種驟然退後,她對上了堂中人的一雙墨色眼眸。

他好像在看她?

這個想法一閃而逝,引得她心中不由飛快的跳動了一下,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可能,便就沒有再管,又去看別處了。

周伯崇緩緩松開緊緊握住扶手的手,看着那個女鬼離去的方向。

她是誰?

他忍不住想,古井無波了二十餘年的心泛起波瀾。

前腳吩咐下去,讓人去将今日來府赴宴的賓客消息彙總給他,尤其是親眷中有約莫十五六早逝女子的人,後腳周伯崇就再次看到了那個女人。

在自家外甥女的婚禮上。

魏春華接了新娘子,又出去在城中轉了一圈,趕在下午再次回了鎮南侯府,進行婚禮。

莺時跟着去溜達了一圈,也回來了。

她站在角落,盡力離新人遠些,含笑看着一身紅衣的新人,無聲祝福。

‘魏家兄長,要幸福啊。’

莺時知道,縱使只是陰親,但還是對魏春華的婚事造成了影響,畢竟誰家好人家的女子願意嫁去後一輩子低一個牌位一頭呢。

若真有死後的世界,那豈不是永遠都是繼室了。

可若要低了門戶去找,又未免委屈了魏春華,如今幾年過去,兜兜轉轉他與侯府千金結緣,縱使是招贅,以侯府的門第,這也是一樁極好的姻緣了。

更要緊的是,莺時能看出,魏春華是真的喜歡他的新娘。

如此,莺時心中的愧疚總算得以平息了。

成婚的新娘子父母早逝,今日坐在上首接受叩拜的,便是周伯崇這個舅父。

耳邊禮官唱和,一對新人朝他拜下,周伯崇的目光從那抹碧色處收回,落在眼前一對新人身上,尤其是面白如玉,溫文雅致的新郎官身上。那個女鬼一直在看他,莫非是這魏家子在外留的情不成?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