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等殿試後,我們就圓房……

第38章 第 38 章 “等殿試後,我們就圓房……

察覺到他忽然有些緊繃的氣息, 胡柔悄悄挑了挑眉。

這是怎麽了?

一路入內,剛進院門瞧見那棵桂樹,胡柔就笑了起來, 說,“莺時, 來了京都怎麽不去找我。你不找我,我來找你了。”

“怎麽是你。”莺時早就發現了她的到來, 只是她忙着紮根,沒有理會,聽她說話, 才現身看向她。

“知道咱倆是熟妖,局裏就派我來了。”胡柔笑着說,身形一閃就坐在了桂木的枝丫上。

“還是你這裏舒服, 靈氣濃郁又溫順, 我這些年做夢都在想你。”

莺時看着她自來熟的樣子不置可否,過去在她身邊坐下,道,“有事快說。”

伯崇聽了一耳朵, 看出兩妖的交情不錯, 便就笑了笑, 出門叫人準備了茶水點心,親自端去樹下的石桌放好。

“莺時,這位大人, 不如邊吃邊聊。”他擡頭說。

自己的人, 沒人的時候怎麽欺負都好,眼下有外妖在,莺時還是會給他幾分顏面的, 聞言便過去坐下。

胡柔見狀細眉一挑,也過去在她對面坐下,但開口卻是對着伯崇說話,道,“好貼心的書生郎,難怪莺時喜歡。”

伯崇垂眸輕輕一笑,沒有說話。

莺時撇了她一眼,伸手拉着伯崇在自己身邊坐下。

“不許亂來。”她說。

剛才這一句話,胡柔用上了些許狐族的魅惑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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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柔有些驚訝的看着伯崇,她存了心逗弄,雖然那一縷魅惑之力不多,卻也足夠讓人類意動,可這個周伯崇,竟始終都未曾被影響。

“定力不錯。”她随口贊了聲。

“我來就這麽點事,也沒別的了。不過,久別重逢,今晚出去聚聚?”胡柔看着莺時說。

莺時點了點頭。

“我也想知道京中的情況,那就聚聚,在哪兒?”

“啧,真是無情,我想和你敘舊,你竟然只想知道京都的情況。”胡柔立即嗔了一眼。

“幾十年而已,眨眼而過。有什麽好敘舊的。”莺時不為所動。

“真是塊木頭。”胡柔哼了一聲,又去逗伯崇,說,“跟這麽塊木頭相處,不容易吧。”

“大人說笑了。”伯崇溫和的反駁,說,“莺時很好。”

“大人不要亂開玩笑就好。”

胡柔眼角一挑,慢悠悠掃過兩人,啧了一聲。

倒是挺護着莺時。

“就去玉樓,這家的菜不錯。”沒再打去,胡柔對莺時說。

莺時點頭。

伯崇的神情卻微的變了一下。

雖然才來京都,但大致的消息他早就搜集過,玉樓,可不是個單純吃飯的地方。那就是個銷金窟,聽說裏面,美人無數,不管你喜歡什麽樣的,都能找到。

胡柔眼中笑意變深。

“說好了,我等你。”她施施然站起身,扔下一句,“行了,你先安頓吧,我走了。記住了,戌時。”

莺時點頭。

胡柔便就起身,伯崇來不及多說,眉微蹙。

“莺時,晚上我與你同去,可好?”伯崇起身将胡柔送到門外,回去後莺時已經不見,心知她是回了樹中,他心中惦念着,湊過去說。

“那個狐貍精選的地方大多不正經,你确定要去?”莺時問他。

那更要去了!

伯崇一聽,就知道之前胡柔只怕沒少帶着莺時去那種地方,心下頓時泛了酸味。

“要去。”伯崇勉強維持住冷靜,說,“玉樓名聲極大,我也想去看看。”

“好。”看他堅持,莺時便就随口應下。

伯崇心下稍安。

一下午的時間,伯崇大致安頓好,等到晚上酉時,看時間差不多了,同莺時一道動身,往玉樓去。

臘月裏,天越發的短,這會兒早已黑了下來,但京都的城中,卻依舊熱鬧。

一路上行人往來,燈火通明,赫然是座不夜城。

馬車徐徐穿過人群,最後在一棟五層高樓前停下。

樓上各個檐角下都挂着燈籠,燈光輝映,極是美麗。門口守着俊俏的小厮,上來迎了客人,見着相攜而來的莺時和伯崇,不由怔了一下。

這樣好的人品相貌,明顯是一對,看來今晚樓中的哥哥姐姐們,只怕要失望了。

忍不住多看了眼莺時,小厮在這玉樓之中呆了好些年,見過的美人無數,可論起來,這位姑娘也是極其出挑的。

她生的嬌豔,卻又帶着些許清冷幽靜的雅致,這般的容色氣度加在一起,遠比單純的容貌更吸引人。

“二位可有約定?”小厮心裏想着,面上含笑,周到親切的問。

“和胡柔約好了。”莺時說。

根據她的經驗,在這種地方報胡柔的名,準沒錯。

果然,聽她說罷,小厮立時燦爛笑起,殷勤的說,“想必您就是莺時姑娘吧,胡姑娘早就來了,也吩咐過,笑的這就帶您上去。”

只是,胡柔只說莺時會來,卻沒說來的還有位公子……

想起那位叫的那些哥哥們,小厮心裏便就添了些嘀咕,暗覺不妙。

胡柔是玉樓的常客了,大家也不知道她的出身來歷,只知道掌櫃的視她為上賓,而這位出手也大方,男女不忌,很受哥哥姐姐們的喜歡,每次來都能引得大家高興。

這次也不例外,而且她說有好朋友要來,所以特意多點了幾位哥哥。

可這……

再怎麽,小厮面上也不敢表現出來,一路将人引到了五樓的雅間,不敢多看,低着頭就退出去了。

伯崇拉着與莺時的手,看着眼前一屋子姿态各異的男子,額角跳了跳。

俊秀的,英武的,溫潤的,應有盡有,還都生的不錯,果然,這個狐貍精不懷好意。

“呀,周公子怎麽來了。”胡柔面上微訝,眼中卻是笑意流轉,招呼莺時,“莺時,快來坐。”

“你說說,咱們姐妹聚會,你怎麽把周公子帶來了。”她嗔道。

“快去,好好陪陪莺時。”她又指。

兩個男子意動,似莺時這樣好相貌,好氣度的女子,玉樓可不多見,但瞧着伯崇,又有些遲疑。

但只是片刻,到底挪動了腳步。

“莺時。”伯崇恨不得現在就拉着莺時離開,暗自咬了咬牙,拉着莺時的手臂輕聲,略有些忐忑。

“行了,都出去。”

還是那句話,自家的小書生,莺時想怎麽欺負怎麽欺負,卻不能讓外人給欺負了,她直接擡手拒絕,而後吩咐一句。

屋中雜七雜八的莺莺燕燕男男女女們聞言,一個恍惚,便就起身,乖順的往外走去。

“莺時你還是這麽掃興。”胡柔不滿,卻也沒有阻止。

聞言,莺時淡淡掃了她一眼。

但胡柔話是對她說的,眼睛看的卻是伯崇,一人一搖對視一眼,一個不動聲色,一個饒有興致,最後在莺時的目光下各自分開。

“來是有事的,莫非你要告訴我,那些事他們也能聽?”莺時問。

胡柔嘆氣,幾十年沒來往,她倒是忘了,莺時的性子還是有些急的——

雖然次數不多,但在她在意的事情上總是會如此。

若是無事,她鬧一鬧莺時都随意,但有事是不行。

“好好好,我知道了。”

胡柔一疊聲說,眼見着那邊莺時同伯崇坐下,伯崇自然而然将碗筷杯盞等給莺時擺好,面上笑意頓時更濃。

看不出啊,這個小書生還挺乖巧的。

莺時嘗了口,飯菜的味道的确不錯,眼中滿意了幾分。

“看不出你倒是喜歡這口舌之欲。”胡柔笑吟吟的說。

“還好,倒是你,我也沒想到你會進妖管局。”莺時看向胡柔,戲谑笑問,“我記得你最愛自由自在,無拘無束,其中緣由,不妨說來聽聽。”

“倒也沒什麽,說到底,不過是情之一字。”胡柔說的大方,眼中卻有些黯淡,道,“我喜歡上了一個人,只是他一行向道,無心情愛,我入妖管局,也不過是為了能偶爾看他一眼。”

伯崇不由側眸。

“難怪你做這個樣子。”莺時說。

從前的胡柔可不是這樣的,她有着妖物的妖豔恣意,行止衣裝在人類來看有些輕浮妖嬈,勾魂攝魄,哪像現在,打眼一看,就跟個人類似的——

對妖來說,這并不算誇贊。

妖性崇尚天真自然,自由自在,可以像人,但不能跟人一樣,若如同人類般被重重規矩束縛,只會有害無益。

胡柔微怔。

“算了不說這些。”她轉開話題,笑着說,“我跟你說說這京都的事情吧。”

偌大的京都,讓妖最在意的,自然是妖管局,妖管局中三位鎮守,總鎮守自然是人族,出自道門清虛觀,名澤雲子。而兩位副鎮守一位出身儒門,名方知言,一名出身妖族,是猛虎成精,名虎下。

三位鎮守下,又分為五司,分別是緝妖司,鎮妖司等各個衙門,若作奸犯科,就會面臨緝妖司的人。

除卻妖管局,人類的實力也不容小觑。

內有皇室宗親,勳貴衆臣,外有佛道儒幾門的門人。胡柔一一說出她知道的厲害人物,好讓莺時心中有個底。

伯崇不動聲色,心道這胡柔雖然不靠譜,但和莺時的交情的确不錯,若是尋常人,絕不會将消息說的這麽仔細。

如此想着,他的不滿略消散了些,只一些。

莺時靜靜聽着,從容道,“看來這京都的水很深啊。”

“一國之首,自然如此。”胡柔笑道。

人類的國度,你一個妖驕傲什麽,莺時側目一眼,只覺胡柔受人類的影響實在不輕。

“你喜歡的是澤雲子還是方知言?”她忽然問。

胡柔被問了個猝不及防,沒好氣的看了眼莺時,笑着說,“行啊莺時,幾十年不見,你有長進了,好奇心也跟着長了。”

“随便問問,等日後見到,也好好好看看,到底是誰能讓你動心。”莺時道。

不同于她這個野妖,胡柔是有出身來歷的,乃青丘狐族中天賦出衆的子弟,出來歷練行走天下,身邊是有護道之妖在的。

能讓她動心的,絕非尋常之人。

“會說話。”胡柔一笑,說笑半晌,她早已沒了之前的端莊模樣,慵懶妖嬈的半倚在座位上,支着手肘撐起香腮,笑道,“我一個狐妖,喜歡的自然是道士。”

“孽緣。”莺時點評。

“狐族游戲人間,戲耍感情,卻總會栽在感情二字之上。”她擡眼看向胡柔,神情平淡的說,“希望你不會成為其中一個。”

“你說說你,好好的一句關切的話,卻偏偏說的面無表情。”胡柔打趣,看向伯崇說,“你說她這樣,是不是特別可愛。”

伯崇也是這樣覺得的,但他不會說出來,便只是輕輕笑了笑。

胡柔呵笑一聲。

莺時瞅了她倆一眼。

“好了好了,說完了,該讓我的美人兒進來了吧。”胡柔立即說,然後就揚聲叫了人來。

伯崇神情微動,但莺時沒再開口。

她素來不愛多管旁人的事,這件事也不例外。

不多時,之前出去的美人們便就莺莺燕燕的又回來了大半,環繞着三人伺候着,好不熱鬧。

伯崇眼觀鼻鼻觀心,緊緊坐在莺時身邊,只當左右的人不存在。

幾個女孩兒看他這樣,不由交頭接耳嬉笑起來,還要試圖再去拉扯他,結果就得了他一個冷眼,心下一緊,都老實下來。

做她們這一行,就沒有不會看人眼色的,眼瞧着,眼前這位工資是真的無意,就安安分分的在一旁侍候了。

另一邊的青年卻分外殷勤,想要莺時多看一眼,只是不管做什麽,都讓伯崇搶先一步,加上莺時不為所動,只好私心,最後只同那些他姑娘門一起,在一旁看着,不時附和說笑幾句。

胡柔左擁右抱,看着那邊伯崇嚴防死守,眼中的笑意越發的濃郁,給了莺時一個眼神,暗自傳音道,“莺時,你這小書生挺可愛的。”

“當然。”莺時答得理所當然。

“倒讓我有些羨慕了。”胡柔說。

她也想要這樣一個滿心滿眼都是她的人,妖也行。可冤孽的是,她的心偏偏就落在了那麽一個無情之人的身上。

“羨慕就找一個。”莺時說,“說不定,能産生點別的效果呢。”

莺時這句話只是随口說出,不想讓胡柔鑽牛角尖,但胡柔聽見了,卻不由若有所思。

澤雲子那就是塊石頭,人妖之間一直保持着朋友之誼,若說無意,也不一定。說不定,找個人刺激一下,會産生改變呢?

“你說的沒錯。”胡柔高興之下,直接将話說出了口,眼睛晶亮。

莺時側眸,不知道這人是想到了什麽。

伯崇若有所思,直覺兩妖可能是暗中說了什麽,不免有些心癢好奇。

眼看着那邊的男子擡手拿起酒杯就要往莺時唇邊送,他立即阻止,眼看着吃的差不多了,對莺時說,“莺時,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可好?”一句話說的有些急,他頓了一下,忙又補充道。

莺時點頭,眼看着再繼續下去,小書生就該忙壞了。

“我怕走了。”她跟胡柔招呼一聲。

“這就走了,時間還早呢。”胡柔靠在男子懷中,吃下身邊姑娘喂下的半盞酒,慵懶的說。

“你自己玩就是,我剛到京,還要安頓一番。”莺時說。

胡柔知道她是要讓桂樹好好紮根,但聞言還是看了眼伯崇,總覺得跟這書生脫不了關系,眼珠一轉,故意道,“果然這成了家的就是不一樣,下次再出來玩,可不能再帶上你這小書生了,不然總束手束腳的。”

果然這個狐貍精就是不懷好意,伯崇擡眼,靜靜的瞅了胡柔一眼。

胡柔眉微揚,心中暗自驚訝。

按理說這個小書生就是個普通人,最多有儒門的浩然正氣,但也不算什麽,但剛剛那一眼,竟讓她有些心悸——

這是怎麽回事?

胡柔看向莺時。

莺時起身,感覺到她的視線,輕輕拍了一下伯崇。

霎時間,那被莺時隐藏起來的浩然正氣便就翻滾起來,如夜空中的皓月般柔和但不可忽視,胡柔眼睛霎時睜大。

她久在京都,朝中諸位大員都曾蒙面,只伯崇這一身浩然之氣,朝中也只有寥寥幾人能做到。

畢竟,浩然正氣不論官位大小,只看對儒家經典的理解深厚。看這個樣子,眼前這書生只怕絕不簡單,日後前途無量啊。

妖族雖輕視凡人,但能将某種路途走到登峰造極的人,她們也會欽佩。

更何況,是儒門弟子。

儒家修為高深者,殺傷力可不比佛道弱。

“好啊莺時,我說你怎麽就願意跟人結契,原來是遇到寶了。你這運氣,真是沒得說。”胡柔傳音贊嘆。

“我選的人,自然不一般。”莺時理所當然的回答。

胡柔呵笑一聲。

只一閃,莺時就又将伯崇身上的浩然之氣隐藏起來。

倒不是她有意為之,是在是前車之鑒,之前在廣源府的時候還好,可自從出了廣源府北上,一路遇到個好些個妖怪狐鬼,還總愛觊觎伯崇這一身浩然之氣,弄出了不少亂子,幾次之後,她便漲了記性,同伯崇說過之後,便就如此做了。

等到現在,早已習慣。

伯崇若有所覺,輕輕拉住莺時的手,離開的腳步恍惚中都變得輕快了不少。

胡柔在後面看着,便就忍不住笑。

有些事情,是藏不住的,比如伯崇眼中的喜愛,行止間的珍視和在意。不管将來如何,起碼現在這份心是真的,她也為自己的好友開心。

周宅一番忙活,總算在年前成功弄好了大半瑣事,只等過年。

伯崇認真溫書,偶爾被周家族人叫出去,交友聚宴,但總會在天黑之前回來。

莺時默默紮根,總算穩定下來,繼續她的修煉。

除卻一個在南,一個在北,胡柔偶爾會叫莺時出去玩之外,一人一妖的生活較廣源府并沒有多少區別。

之後一人一妖,熱熱鬧鬧的過了在一起後的第二個年。

年夜裏,聽伯崇絮絮叨叨的說起,莺時才恍然,原來她們在一起,已經兩年了,過了今夜,就是第三年了。

人類的時間總是太快,一晃眼就過去了。

“莺時。”伯崇紅着臉,眼中噙着期待,看着莺時說,“等殿試後,我們就圓房,好不好?”

十五歲那年初夏,伯崇初見莺時,十六歲這一年,他忙碌着科考,等到明年,他已經十七了。

殿試的名次他雖然沒有把握,但必然能得到名次,到時候一切定下,他的生活按部就班前行,一步一步往上爬就好。

也…該能圓房了。

莺時轉頭看他,眉梢微揚,伸手捏着他的下巴勾起,笑道,“小書生不老實,說,想了多久了?”

她們在一起做了不少,可以說彼此都對對方的身體無比熟悉,只是一直沒走到最後一步。

一是莺時雖然偶爾會起意逗弄他,看他失态的樣子,但其實對這種事并無多少興致,二是人妖交合,到底對人類的身體會有損傷,便也可以忽視。

只是看樣子,伯崇不是這麽想的。

伯崇一張白淨的臉已經紅透,忍不住顫着眼睫垂下眼,遮住眼中的羞澀。

“很久了。”他老老實實,聲音倒還算平穩從容。

“啧。”莺時嘆了一聲,手指劃開他的衣襟,在他的胸膛上輾轉。

又是一年,小書生又長開了些,褪去了更多的青澀,身子也結實了不少,起碼這肌肉倒是越發的明顯了。

反應……也沒之前那樣稚嫩了。

“貪心的小家夥。”莺時撐着臉頰笑盈盈的說,手繼續往下。

衣襟繼續散開,到最後敞着,隐約可見那只白皙的手劃過那抹紅,腰腹,再往下。

伯崇呼吸霎時急促起來,一雙眼貪婪的落在莺時身上。

看不夠,永遠都看不夠。

“手都酸了。”莺時指尖彈了一下,略有些惱。

伯崇頓時一聲悶哼。

“莺時……”他低聲祈求。

那個地方,可受不住這樣。

“你自己來。”莺時收手。

伯崇無奈笑笑,莺時是妖,哪裏會這樣快就手酸,她只是不耐煩總做一件重複的事情罷了。

“你不要欺負我。”看莺時不搭理他,他拉着莺時到自己懷中,擡頭索吻,自力更生。

莺時半眯着眼,縱容了他的動作。

反正她不樂意,他自己想辦法,這樣也行。

好一會兒,伯崇才卸了力的趴在莺時胸口,開始調整呼吸,邊忍不住落下一個個親吻。

莺時半靠在桌上,見狀伸手推開他,便要起身。

伯崇無奈,眷戀的蹭了蹭,飛快的取了帕子擦手,而後細心的整理好她亂了的衣襟,然後才顧着自己。

過了個熱鬧的年,年後伯崇同周家族人一起,往京都幾家舊交或親朋處拜訪,雖然周老太爺離開朝堂已久,但周家作為廣源府的大家族,枝繁葉茂,在京中還是有不少拐着彎的親戚的。

而相對的,大家對于伯崇這個少年舉人也有意交好。

此子有大才,說不得未來能走到哪一步,自然是交好為上策。

其間,還有不少人有意結親,都被伯崇拒絕,只道自己早已成婚,衆人雖然驚訝他年方十七,竟然已經成婚,但也不乏退而求其次,要送妾的,被他再拒,只道自己與妻子一心一意,早已發下誓言,此生不許二色。

種種傳言流出,頓時讓不少人心生猜測。

這樣早就成婚,應當是青梅竹馬,可事實上,不過是伯崇一見鐘情,便就毫不猶豫的許下了終身。

而那也不是人,是一個桂妖。

這般熱鬧中,年節總算過去。

伯崇得以喘了口氣,看着躺在榻上看書的莺時,立即就膩了過去。

“總算忙完了。”他感嘆。

這人情往來交際,實在不是一件易事,尤其是他還要聽一些蠢貨的高彈論調,着實煩心。

莺時撇了他一眼,順手揉了把他的頭。

“這種事,你即想做官,以後只會多,不會少。先習慣習慣吧。”她道。

“我知道。”伯崇抱着她,只覺滿心的疲憊都消散了,輕笑着說,“我就是跟你說說。”

人活在世間,不喜歡的多了去了,但大部分事,即便不喜歡也會去做。

這就是生活。

莺時就沒說話了。

“過幾天是燈會,一起去看看京都的燈會如何?”

“好。”

似這樣熱鬧的日子,伯崇從來都不會錯過,莺時已經習慣了,聞言便就應了一聲。

左右燈會罷,他就該專心備考了,到時候就沒那麽多的事,能安靜下來了。

伯崇立即笑起。

莺時現在對他越來越包容了。

再這樣下去,她會喜歡他,也會愛上他的吧。

這樣想着,伯崇忽然有些出神,又有些悲傷。

或許,不愛他也好。

妖物的壽命漫長,尤其是樹木,動辄千萬年,而他即便是儒道大成,浩然之氣走到極致,若不能飛升成仙,也最多只能活幾百年。

若莺時真的愛上他,等他死了,一定會難過的,他不想她難過。

但……

若莺時不愛他,只是想想,伯崇就要心痛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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