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佛門的和尚,道門的道士……

第40章 第 40 章 佛門的和尚,道門的道士……

莺時目光落在他仍帶着醉意的眼上, 然後是布滿紅暈的臉。

“傻子。”她嘀咕。

喝了酒越傻了。

不過說完,莺時反倒笑了。

她擡起手,輕輕撫摸上伯崇的臉。

“我不傻。”伯崇略有些迷糊的眨眼, 小聲反駁。

“好吧不傻。”莺時順勢改口。

“莺時,”伯崇喝了酒, 膽子也大了,将包裹放在桌上, 伸手攬在莺時磨蹭搖晃,說,“我好喜歡你。”

“好喜歡好喜歡。”

“好愛你。”

莺時面上露出笑意。

“知道了。”她說。

“那莺時呢?有沒有喜歡上我?”伯崇問她。

“我不知道。”雖然是個醉鬼, 但莺時也不會糊弄他,照舊如實說。

伯崇頓時失望,說, “我好想莺時也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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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你是真醉假醉。”莺時看他一眼。

莺時知道, 這些話伯崇早就想說了,只是他清醒的時候會克制,所以從不問,只是旁敲側擊的從她口中探聽。

這會兒喝了點酒, 膽子也大了, 倒是直接問起來了。

“真醉。”伯崇慢吞吞說, 依然堅持的繼續追問,“那莺時,有沒有一點點喜歡我?”

莺時從來不考慮這些, 對她來說, 高興的就搭理他兩句,不高興就算。

可現在,大概是小書生酒醉的樣子太可愛, 或者說他借着醉意詢問的眼中太期待,她便就想了想。

“有的。”她說。

伯崇頓時驚喜的睜大眼。

莺時順手捏了捏他的臉,輕嗤,“小傻子,你以為誰都能跟我結契嗎?”

當初那第一眼,動心的從來都不止是伯崇,只是對莺時漫長的生命來說,那一眼的喜歡并不能代表什麽,所以她就從沒有表現出來罷了。

“是這樣啊。”伯崇赫然是驚喜的有些傻了,竟有些呆了。

“莺時,莺時,我好高興,我真的真的好高興。”但只是片刻,他很快就反應過來,欣喜若狂的抱着莺時說。

“這是我這麽多年,最最最高興的一天。”

莺時被他抱來抱去的,有些不耐煩,伸手将他推開,說,“好了。”

伯崇便就拉着她的手,止不住的笑。

“我這就去洗漱,然後換衣服。”他看着莺時,說,“好不好?”

“好啊。”

然後莺時就被伯崇拉着進了寝室,一副怕她跑了的樣子。

他自己去了側間洗漱,莺時打量了一圈,她沒怎麽來過小書生的寝室,但看着也沒什麽不同。

床上鋪着的被子同小書生一樣,帶着淡淡的藥墨氣息,她便直接坐了上去,然後拿起放在床頭矮幾上的書翻看了兩眼。

不多時,側間的水聲淅瀝停止,又過了片刻,伯崇推開門出來。

之前他還挺開心期待,但到了現在,眼中反而有些羞澀,但動作卻沒停,直直走向莺時,然後,低頭彎腰,循着唇吻住她。

莺時擡頭,眉微揚,勾着他的脖頸躺下,然後翻身将他壓在身下。

低頭,看着一身紅衣的他。

玉白的膚色和大紅的裏衣映襯,他俊美的面容因為年少,仍舊有些青澀,但幾種混合在一起,卻越發的讓人移不開眼。

莺時伸手,緩緩挑開他的衣襟。

伯崇喉間滾動,緊繃的全身都在叫嚣着急切,但在莺時平靜含笑垂下的眼中,卻什麽動作都沒有,乖乖的躺在那裏。

緩緩的,裏衣被莺時剝開。

一片白皙上,兩點豔紅分外顯眼。

經過幾年,伯崇越發結實勁瘦,莺時伸手點上,心中忽然浮現一個念頭。

這裏,似乎缺了點什麽。

“伯崇,給你這裏戴個東西可好?”莺時指下揉捏着,擡頭問。

聞言,伯崇身體忽然輕顫一下,然後繃緊。

“戴…什麽?”他聲音竟有些啞了。

戴上莺時的東西嗎?那他自然是願意的。

莺時略想了想,伸手間指尖浮現一小支桂花。

她開啓靈智後,曾有一段時日不想開花,但四季輪轉,樹木枯榮自有定數,她還不到那個程度。幾十年後,就忍不住開了,而且是蘊含靈力的靈花。

那批花都被莺時收了起來,這一朵就是其中之一。

也算是一種靈材了。

她施展靈力,開始緩緩煉化,只見原本指長,巴掌大的花簇越來越小,越來越短,最後變得很小很小。

“這個吧。”莺時低頭看向伯崇。

“好。”伯崇心跳的厲害。

是莺時本體的一部分啊,以後就戴在自己身上了。

莺時便就微微笑了笑。

低頭指尖拂過,那支小小的花便已經穿過根部,然後枝幹首尾連成一圈,原本黃色的花簇變得很小,但卻纖毫畢現。

伯崇忍不住多看一眼,并沒察覺到疼,只是後知後覺有一種異物感。

莺時輕輕扯了扯,他不由一聲悶哼。

那種所有感知都在瞬間凝聚到那一點,然後被扯動的感覺,讓他的神魂都在顫栗。

“看來感覺不錯。”莺時輕笑。

“莺時,”伯崇難耐的抓住她的手腕。

在看到她的時候,他的身體就一直在拼命叫嚣,眼下不過是在忍耐,可莺時總是這樣不急不緩,漫不經心的對他施加着折磨。

“莺時,別欺負我。我受不了的。”

他啞着聲音低聲。

莺時不由低笑,看着他眼底的難耐和渴求,說,“好。”

之後的一切便順理成章,如水到渠成般,順利的進行下去。

莺時讨厭做重複的事情,所以忙活的是伯崇,當然,他很樂意就是了。

碧色的衣裙和紅色的裏衣落了一地,交疊在一起,難分彼此。

床帳之中,莺時躺在軟枕之間,看着小書生沉靜在迷醉之中的暈紅面龐,伸手輕輕扯了扯那支桂花。

便就引得他腰腹緊繃,一陣輕顫。

那裏原本就是伯崇敏感的地方,眼下戴上了這個東西,效果出奇的驚人,哪怕只是簡單的碰觸,對伯崇來說都是一種極大的刺激。

他忍不住想要按住莺時的手,低頭去吻她的唇。

一夜春色無邊。

借住契約,只要在莺時的身邊,伯崇就保持着無限的活力,這般忙忙碌碌到深夜,才被不耐煩的莺時一把按住,讓他老老實實的睡覺。

他戀戀不舍,一番纏磨,将莺時攬在懷中,才止住。

“莺時你不要走好不好。”他說,不想等睡醒莺時就不見了。

身邊是他潮熱的身體,雖然之前的纏磨讓莺時有些不耐,但她也感覺到了舒适,所以現在多了幾分耐心。

“床上睡着不舒服。”她習慣了樹中。

伯崇不是任性的性子,但今晚卻想任性一下,他抱着莺時不撒手,說,“就今晚,好不好?”

“恃寵生嬌。”莺時看他,點評。

“那莺時願不願意寵寵我。”伯崇笑問。

“行吧。”

莺時看着他,退讓一步。

伯崇頓時高興的笑起。

這一夜,一人一妖相擁而眠。

殿試之後,朝中給了假期,讓返鄉歸家,衣錦還鄉。

伯崇便就回了一趟廣源府,這次莺時沒陪着,她懶得跑,不管他怎麽纏磨都沒用,他只好自己回去,一路形單影只,滿是寂寥。

還未到廣源,他已經歸心似箭了。

等到了廣源府,周家自是一番大肆慶祝,還在老家為他立了狀元碑。

除此之外,上面老太爺和他親生祖父以及父母,也提起京中有貴人遞信,說是可以解決他身體以及同桂靈契約一事,問他是什麽想法。

若可以,他們自然是想讓伯崇同人類女子組成家庭,成婚生子,綿延後嗣的,只是這件事,還要問過伯崇的意思。

伯崇頓了頓。

他忽然有些憤怒。

為莺時。

當初周家找上莺時,是何等的懇切,滿心祈求,可現在呢,他只是剛考上狀元,只是一個小小的翰林,只是面臨一些貴人的招攬,他的家人們竟就已經動搖了。

伯崇深以為恥。

他平靜的拒絕了這個提議,慢條斯理的同周家的人講了道理。

那些所謂貴人,總不會大發善心,無緣無故的幫他,如此做,說白了,早晚是要收回報酬的。

相比之下,莺時救他,只是為了他罷了。

但這話周伯崇不準備同周家人講,因為他知道她們不在意,就算說,他們也不會想去理解。

他他只是通過利弊,表明接受這些貴人招攬的後果,便已經足夠了。

果然,周家父母頓時遲疑,老太爺卻是欣慰的笑了。

“你能想到這些,很好。”老太爺一開始就沒怎麽動心,他在朝堂上幾十年,深知這世上從沒有免費的午餐,他開口問,不過是想試探一下伯崇罷了。

雖然早知這個重孫聰慧,但朝堂之事不能大意,若他有所動搖,他正好勸說一二。但眼下看來,伯崇想的很清楚明白,那他就放心了。

接下來,老太爺很是說了一番他領悟到的經驗,告訴伯崇事事都要小心謹慎,不可大意,如此等等。

見伯崇一一鄭重應下,才看向一旁的孫子孫媳,想着到底是伯崇的親生父母,便帶着些教導的說,“伯崇在朝上步步都不能大意,你們是他的親生父母,想來也會有不少人在你們身上打主意,這次的事情需得引以為戒,世上沒有白得的好事,人家對你好,都是等着收取報酬的。”

伯崇的祖父被老父如此說,略有些讪讪,他也是有些動心了的。

“以後便是我不在了,若有關于伯崇的事情,你們也不可貿然行事,需得先問過他,可記得了?”

伯崇的祖父以及父母二人面上燒紅,立即點頭。

他們的确是被那些貴人許諾給說的動了心,這些事情不是想不到,但貪婪之心一起,總會撐大人的膽子,眼下被長輩如此訓斥教導,才總算打醒。

見狀,老太爺才算滿意。

他這長子以及這一對孫兒孫媳其實品行還可以,只是眼界到底是窄了些。

“況且,當初與桂靈結親一事,是我周家求來的,如今伯崇稍有起複,你們就迫不及待的毀約,這讓外人如何看伯崇,如何看我周家?”

“那些人縱使表面不說,只怕心中也會覺得我周年只是個見利忘義的小人,徒惹人恥笑。”若說之前老太爺說話還算慢條斯理,這裏便已經堪稱是疾言厲色了。

他這一聲,最重視的便是周家的顏面,沒想到晚輩竟然如此馬虎,心中很是氣惱。

三人頓時起身行禮,接連認錯。

長輩起身,伯崇也不好再坐着,立即跟着起來站在一旁。

“記住了,這種事,不要再有下次。還有你,伯崇,知道了嗎?我周家沒有那種忘恩負義的人。”

“曾祖父的教導,孩兒記下了。”伯崇立即鄭重道。

這般來回敲打一番,老太爺才算滿意,叫幾人起來坐下了。

因為離家遠,伯崇足足請了一個月的假,只往返的路上就要半個月,他在家呆了幾天,就啓程往京中去了。

大船破開河面,翻起陣陣波浪,他站在船尾看着周家相送的人越來越遠,若有所思。

老爺子雖然愛重周家顏面,但更重利益,不然,他也做不到尚書一職。

之前那些話,想必是看出了他心裏的不滿,刻意所說。

他這位曾祖,人雖老,心卻不老。

真是個老狐貍。

北上一路,伯崇歸心似箭,在路上絲毫沒有耽擱,匆匆就往京城趕去。

等進了城門,直往周宅去,一路大步入內,等看到在樹下秋千上坐着的綠裙人影,才心下一松,被滿心的歡喜充斥。

“莺時,我回來了。”

“嗯。”莺時應聲,目光落在他身上。整整二十多日,一人一妖在一起,鮮少會分別這麽久。

上次,似乎還是伯崇去考試的時候。

“很趕嗎?一身的風塵仆仆。”她問。

伯崇本來就已經笑的很開心了,沒想到還能得到莺時主動的詢問,立即更加高興,笑意無比燦爛。

“嗯,想見你,路上急了點。”他說。

莺時晃動着秋千,便就看着他輕輕笑了笑。

伯崇過去,小心的親了親她的額頭,不敢靠近,怕自己一身的風塵沾染到莺時身上。可等他要走的時候,莺時卻勾住他的領口,反拉了回去。

又是一番親昵,她才推了他一下,說,“走,去洗漱。”

“啊。”伯崇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莺時是要跟他一起,心中頓時怦然。

兩人一起洗了個澡,桶裏的水灑了一地,等到要涼了,才起身。

伯崇只穿了褲子,先拉着莺時出來,親手給她穿好衣服,這是他很喜歡做的一件事,每次眼看着一點一點的将莺時裝扮整齊,他都覺得很滿足。

莺時也習慣了,懶洋洋的站在那裏,垂眸看着伯崇,眼見着滴滴水珠從他的胸口滾落,洇濕了他松松挂在腰間的褲腰,眼波一動。

伯崇正要為莺時系上帶子,忽然就感覺自己的褲腰被她勾住,然後往外拉去。

他腰腹一緊,面上發熱,乖乖的跟了出去。

久別重逢,自是一番情熱。

直到深夜,一直糾纏的她們才分開。

伯崇叫了一桌晚來的膳食,洗漱過後,邊吃邊大致說了最近的事,末了躺在床上,他順便打聽了莺時有沒有跟胡柔出去——

雖然沒有證據,但伯崇料到,那個狐貍精肯定不會老實的。

說道這裏,莺時的神情略有些微妙。

“沒出去,胡柔來了。”她說。

“出什麽事了?”伯崇心中一動,立即就意識到應該是那個狐貍精處肯定是出了狀況,他不是愛看熱鬧的人,但那個狐貍精實在是讨厭,關于她的熱鬧,他必須要聽上一聽。

說起這個事,莺時也有些好笑,很有些看熱鬧的興致,便就噙着淺笑說了起來。

之前二月伯崇去考試,胡柔不是來找她喝酒,一壇猴兒酒她們都有些醉了,然後說起那十八公主還有所謂狗腿子一事,當時她只是随便說說,可沒想到,胡柔醉後,竟然摸到了人家家裏,還糊裏糊塗占了人家的便宜。

之後一晃眼,從二月到現在,馬上就要六月了,胡柔同那上林侯府的小公子曲雲徽追追打打,很是鬧騰了一番,現在那曲雲徽顯然是已經喜歡上了她,正追在她後面呢。

胡柔只覺頭痛,連玉樓都不敢去——

之前她被曲雲徽堵在玉樓,侯府家金尊玉貴的公子,顯然不是伯崇這樣的好性子,直接掀了她的場子,驚得一衆男男女女們看見她就心驚。

現在,胡柔就是想去,人家也不敢圍着她了。

好在,胡柔同莺時的關系暫時無人知道,所以她就拎着酒來找她。

莺時難得有這樣話多的時候,伯崇聽着,更多的是關注她的心情,不由跟着笑起。

“猴兒酒好喝嗎?”等莺時說完,他問。

雖然只是幾句話,但伯崇依然聽出了莺時話中對那猴兒酒的贊賞。

“好喝。那是猴族釀的靈酒,很是難得,自然是極其不錯的。”莺時談興正濃,道。

伯崇暗自記下,又有了往上爬的動力。

猴兒酒,便是他有錢也很難買到,所以,還是要有勢才行。

“沒想到胡大人和曲家的公子還有這樣的緣分。”伯崇若有所思。

那個狐貍精現在也有人能制住了,這倒是件好事。

莺時也笑,說,“的确很奇妙。”

她當時就是随口一說而已,誰能想到會造成這個結果。不過,能讓胡柔的心思從澤雲子身上轉開,倒也是一件好事。

太過執着于一個人,一件事,就會鑽牛角尖,抽身出來仔細想一想,對誰都好。

伯崇依偎在莺時身邊,靜靜聽着她的話,心下悄悄反駁。

他就不是這樣。

第一次見到莺時,他就知道,他要她,他只要她。

那是靈魂的堅持與執着。

“只怕胡大人有些麻煩了。”伯崇藏起自身的幸災樂禍說。

十八公主乃宮中雲貴妃所出,關于這位貴妃,也頗有些傳奇的意味,本是臣妻,後來和離入宮,成了陛下寵妃,盛寵至今。

陛下登基至今英明神武,百官信服,只做過寥寥幾件讓人心中不甚信服的事,雲貴妃就是其中之一,也是唯一一件關于女色的事情,可見其不一般。

因為母親的緣故,十八公主備受陛下寵愛,養的驕縱張揚,而上林侯府的曲雲徽和她乃是青梅竹馬,自小一起長大,誰都以為将來會得陛下賜婚,成為一對有情人。

可沒想到,十八公主偶然看到妖管局的道門鎮守澤雲子後,竟一見鐘情。

但——

“我瞧着,那位小公主對曲雲徽未必無意。”伯崇素來透察人心,對莺時說。

若無意,自然無礙,但若有意,只怕這會兒那小公主要氣悶了。

“無意?那澤雲子算什麽?”莺時來了興致。

她看不懂人類的愛恨嗔癡,但小書生說的話,她是信的。

“大概是一時被迷花了眼?”伯崇溫聲。

他沒有見過那澤雲子,可能讓那個狐貍精動心,相比也不是一般人,能吸引人類的公主,也不意外。

“佛門的和尚,道門的道士,儒門的書生,這幾種是最得妖族喜歡的。”莺時懶散的說。

妖族放縱恣意,所以總會被那些帶着克制的人吸引。

“所以莺時是喜歡書生,喜歡我?”伯崇趁機說。

莺時聞言轉頭看他一眼,擡手捏了一下他的臉。

倏地一笑,沒說什麽。

伯崇便就有些失望,纏着她說,“莺時,喜歡我嗎?”

“莺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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