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若是同別人,我是不願……

第64章 第 64 章 “若是同別人,我是不願……

外面一直都很安靜。

伯崇心不在焉的用了好一會兒時間, 才總算換好衣裳,他整理着袖袍去了外面,便見半遮的簾子中, 莺時正在看外面的景致,那是一望無際的群山, 恰好經過一彎大河,滾滾水花奔流而去, 遠山有低沉的牛聲傳來。

“真是好風光。”他贊了聲。

莺時回眸,見他一身錦衣玉帶,寬袍大袖, 眸中不由含了些贊嘆。

伯崇的皮相着實不錯。

不管是平時雍容自若,翩翩貴公子的裝扮,還是要出門跑馬時利落幹脆的箭袖勁裝, 都被尚有些青澀的少年穿的很是好看。可以預期, 等過幾年他張開了,只會更好看。

“的确不錯。”她附和一句。

伯崇坐下,同她聊起了剛才種種。

雖說開國之初,陛下就有令, 公候府邸, 四品以上官員之女不可入宮為妃, 免得外戚做大,可上百年的時間,總有各種法子。

親戚, 旁支, 親友,都能運作。

眼下,各家公候府邸多多少少都和皇室有些牽連。

當今陛下多疑寡恩, 最不喜諸皇子皇女們與勳貴朝臣往來,但這種事不是他不喜,底下的人就不會去做的。尤其是,陛下如今五十多,已經不年輕了。

這個關頭,若誰家能壓中下任天子,那等着的便是往後幾十年的富貴。

“不是有太子嗎?”莺時有些好奇。

她沒記錯的話,太子是儲君,也就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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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占據這個位置,最受那位忌憚,相比之下,倒是其他幾位皇子,更受喜愛看中。”伯崇解釋。

莺時短暫的思考後,慢慢明白過來。

皇朝傳承百年,開國之初的五大公府只餘下四個,如今,鎮國公府雖只餘下伯崇一人,但他既然能活下來,那便不容小視,赫然已是諸多勢力争相拉攏的所在了。

因着這個,之後一路上,伯崇都沒閑着,不是被這個拉去跑馬,就是被那個請去喝茶。不說他,只莺時這幾個小厮,都明裏暗裏被不少人接觸交好。

這般,不知不覺,巍山獵場到了。

到了後第一件事就是紮營休息,雖然獵場早有将士抵達,但以防萬一,這些事都是各家親自動手。

一番忙碌後,伯崇擡步入帳。

雖然只是就地紮營,但并不将就,桌椅等都是從府裏帶來的。莺時同幾個小厮一起,候在一旁等候指使。

“都退下吧,三月留下。”伯崇吩咐一聲。

幾個就近伺候的小厮都已經習慣,聞言恭敬行禮後一一退出去,帳內只餘下伯崇二人。

“坐下歇歇吧。”伯崇看向莺時笑道。

莺時嗯了一聲,尋了地方坐下,伯崇則動身去內間換衣裳,一路行來都是如此,兩人都習慣了。

剛換好衣裳,陛下處有內侍來傳令,晚間聚宴,君臣同樂。

伯崇自然領命。

不遠處,營帳外的空地已經紮起了高臺,親兵禁衛都已經忙碌起來。

是夜,篝火點燃,烤肉的香氣飄遠,伯崇帶着人過去,安排的位置在前列,陛下還未到,他上首是其他三位國公。伯崇是晚輩,一一打過招呼,而後落座。

諸人看來,目光隐晦的自伯崇身後的莺時身上掃過。

關于這個小厮,有心人都已經打探到不少消息,同鎮國公府的人一樣,很多人都猜測這是護衛伯崇的人手,不然伯崇怎麽會這樣信任他。

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這樣想的。

“看着如何?”陛下二子寧王打眼瞧着那小厮,滿是興味的問。

因着顧忌陛下的緣故,這段時間他并沒有貿然接觸伯崇,往常只是遙遙一眼,似今日這般就近接觸的機會可是很少見的。

想起之前下面人的禀報,他便叫了自己貼身的護衛去看。

“屬下瞧着,不像會武功的樣子。”知道寧王想問什麽,那護衛不動聲色的看了好幾眼,而後低聲回禀。

寧王便就笑了,他倚在圈椅上,伸手輕輕摩挲下颌,瞧着那小厮的眼,不由就有些心癢起來。

這小厮生的俊秀,但卻也不算如何出奇,可那雙眼,生的實在是好,眼波如水,輕輕一撇,便讓他心裏跟被雀羽撓了一般。

“看來,本王這是遇到同好了。”寧王笑道。

眼瞧着,周家小兒看他小厮那雙眼,可算不得清白啊。有趣,有趣。只是不知,上手了沒,瞧着,似乎還是個雛。

這般想着,他心中越發的火熱。

“王爺,喝酒,”身邊侍候的下人聞言都奉上笑顏,近身伺候的內侍柔聲婉轉,簡直比女子還要動人,奉了酒給他。

寧王好男色,是皇室隐秘,近身伺候的內侍雖一個個都心知肚明,甚至是他榻上的人,在說起這件事事卻也不敢多言。

不過,那尚年少的鎮國公竟也好男色?倒是真看不出來。

伯崇身後,莺時垂眸,只用餘光掃了寧王一眼。

她讨厭那雙眼睛。

心下有些不喜,她垂下眼,感知着藏在暗中的修士,微微蹙眉。

能被她感知到,修為不算高,但對方身上的靈力氣息很清正,會跟在皇室子弟周圍護佑,應當是清平觀的弟子。

清平觀世代傳承國師之位,與皇室關系密切,當代國師更是修為高深,不容小觑。

如此幾番斟酌,莺時緩緩按捺下心中惱怒,決定回頭再尋合适時機。

伯崇并未察覺,同左右的人低聲寒暄片刻,陛下駕到,晚宴開始。

今晚宴上的肉食都是護衛陛下的禁軍打回來的,陛下很是滿意,誇贊幾句後,說起了圍獵之事。和往年一般,圍獵會持續半個月的時間,以半月為期,收獲最好的人,陛下有重賞。

話音落下,宴上的氣氛如開鍋的水一般,霎時沸騰起來。

衆人起身大聲謝過陛下。

高坐禦座之上的帝王目光巡視,這種高高在上,大權在握的感覺,無疑讓他極為愉悅,眼中笑意漸深。

直到掃到幾個國公身上時,那笑意漸漸淡了。

當初太.祖給這些國公們的權力太大了,大到讓後來一代代皇帝都開始忌憚。

收回目光,皇帝暗惱,不解當初先祖到底是怎麽想的,為何要給這些外人如此大的權力,說的好聽,五位國公鎮守邊關,為國守門,可若有個萬一,以他們手中掌握的兵力,想要造反豈不也是易如反掌。

他只恨不得能立刻就将幾個公府抄家滅族才好。

好在,經過幾位先帝努力,已經拔除了一個公府。而眼看着,昔年作為五大國公之首的鎮國公也眼瞧着要沒落了,只餘下一個不及冠的小兒。

想到這裏,皇帝的心情好了些,餘光掃過伯崇,

伯崇恍若未覺,不動聲色。

皇室對諸多公爵府邸的忌憚,他心知肚明,而他相信,心知肚明的,絕不會單單只有他。

晚宴熱熱鬧鬧的結束,伯崇起身帶着人離開。之後便是一夜好眠。

第二日,伯崇早早起身,洗漱好之後,開始準備起來,莺時要随他一起去,自然也要換衣。

之前路上,她都是尋一個空房間,可現下在營地之中不方便,只好在伯崇屋中換。

伯崇坐在外間,忍不住就有些走神。

屋內很安靜,只聽得細微的窸窣聲,卻總牽動着他的心神。

不多時,餘光瞧見一個人影從屏風後轉出來,他下意思一擡眼,入目還是那張俊秀的臉,只是換了之前的小厮服,穿上一身窄袖短衣,手裏拎着護腕。

“怎麽不戴?”他下意識追問。

莺時有些為難,“不知道怎麽綁。試着綁了一下,總也弄不好。”

“我幫你。”伯崇立即說。

“好。”莺時也不推辭,将之遞給伯崇。

伯崇心跳微快,低頭将護腕在莺時的腕上圍好,然後開始纏系帶。

掌下的手腕很細,手指纖長,柔軟又纖弱,仿佛他微一用力,就能捏斷一般。但他知道,那都是錯覺。莺時很強。

這還是他第一次離她這樣近。

伯崇神思恍惚,手下卻沉穩從容,順順利利的就将護腕給莺時綁好。

“多謝。”莺時看了眼,覺得有些趣味,笑道。

“你我之間,無需多禮。”伯崇按平心緒,含笑擡頭,而後入內自己換衣。

一番收拾,終于弄好。

小厮護衛們都候在帳外,只等他出來,而後翻身上馬,同他一起,前往集合,等陛下下令,秋獵開始後,全都駕馬離去。

寧王倒是沒那麽着急,他落在後面,目光一掃看向那小厮,見她騎在馬上,腰肢被勒的細細不盈一握,心下又開始癢了起來。

清晰的感知到那道目光,莺時心下暗惱,動了動指尖。

寧王身後,道人打扮的青年豁然睜大雙眼,仔細感知片刻後,又有了些疑惑。

他剛剛好似感覺到了靈力的波動,但再去感知,卻又一無所獲,仿佛只是他的錯覺一般。

但只是一眨眼,道人便就越發認真起來。

他很清楚,自己絕不會有什麽錯覺,絕對是有人動手了,是誰?

道人立即提起精神。

諸多皇子皇女身邊都有清平觀的弟子保護。他負責的,便是寧王。

前面寧王得了消息,微驚,雖面上依舊從容,心中卻已經警惕起來,再沒有去注意小美人的心思。

之後他一直很小心,可小心再三,等到下午,他獵了些獵物,準備回營地的時候,還是出了意外——

不知從哪裏來的鷹隼驚得他落了馬,摔斷了腿。

寧王出事,這可是大事,轉眼間消息就四散開。

伯崇在山中呆了整日,夜間才回來,聞言亦是微訝,忙使人前去探望慰問。

“也不知是意外,還是……”帳內,伯崇洗漱完出來,若有所思道。

“不是意外。”莺時淡淡接道,“我做的。”

伯崇不由驚訝,很快皺眉,說,“寧王做了什麽?”

相處半年多時間,他了解莺時,她慣愛安寧平和的日子,從不生事,今日如此,定有緣故。

“我讨厭他那雙眼睛。”莺時靜靜的說。

伯崇不免有些不解。

眼睛?

心中一輾轉,伯崇很快想起一件事。

寧王,似乎愛藍顏?

想到這裏,伯崇面色頓時一沉,一雙眼更是寒意彌漫。

“我知道了。”他說。

“你做的對。”他附和。

莺時依舊平靜,原本的那點不悅,早在報複成功的時候就已經散了,她懶得再多想。

“還需小心。皇室子弟身邊都有清平觀的人在,那些人耳聰目明,不容小觑。”她提醒,免得伯崇不知,事後不慎出了疏漏。

“清平觀?國師。”伯崇若有所思。

關于這個國師,鎮國公府這些年一直在關注,據說,對方很有些神鬼莫測的手段。只是沒想到,皇室子弟身邊竟然有國師的人。

“我會小心的。”他明悟莺時的意思,認真道。

莺時嗯了一聲,見他明白,就沒再多說,帳內安靜下來。

伯崇擡眼看着莺時,她垂了眼在打坐調息,安寧平和,不由随之舒緩了心神,那些絲絲縷縷的戾氣也随之被收起。

他有些歉疚,輕聲說,“委屈母親了。”

“怎麽又說這種話?”莺時睜眼,面上自然而然緩和下來,說,“無礙。”

“孩兒只是覺得歉疚,若非是我,母親也不會被那種污糟東西煩擾。”

“這種事,又豈是能預料到的,莫要多思。”莺時平靜道。

伯崇看的出來,她是真的不怪他,也是真的不在意,不由凝目。

她究竟在意什麽呢?他想。

“好。”伯崇道。

得知了事情的始末,伯崇雖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對寧王卻只餘惡感。

另一邊,得知自己可能瘸了,寧王盛怒,命人大肆追查。

“你可有得罪什麽非同一般的人?”青年道人皺眉,問他。

“什麽叫非同一般的人?”寧王按下惱怒,反問道。

青年道人耐心的解釋,“王爺落馬時,我隐約間再次察覺到了靈力的波動。這次意外,說不得是修煉中人刻意為之。還請王爺好好想想。”

寧王一驚。

修煉中人?

他開始認真思考。

但不管怎麽想,寧王都毫無頭緒,他自問自己平時并沒有得罪誰,雖然愛男色,卻也沒有用過什麽手段,都是好商好量。

莫非是手底下誰行事不檢,牽連了他?

見從他這兒得不到答案,青年道人只好吩咐人小心注意,左右有一件事是一定的。

下手的人,一定也在獵場。

寧王躺在榻上無所事事,忍不住又想起了那個俊秀小厮。

那雙眼,生的可真是好。

也不知現在問鎮國公要,能否要到?

罷了,還是再等些時日。

以他流連花叢練就的一雙利眼來看,周家小兒絕對對那小厮心思不一般,不過少年人心思正是炙熱的時候,直接要只怕要不到,說不得還要得罪人,需得另想些法子才是。

秋獵開始後,伯崇一直很忙碌,他雖不惦記陛下賞賜,卻也不想墜了鎮國公府的名聲,每日早出晚歸,很是用工。

一轉眼,已經是秋獵第五日。

大清早起,清晨的薄霧将将散盡,天邊稀薄的朝陽緩緩變得明亮,護衛們牽着馬站在帳外,等他出來便要動身,開始新一天的圍獵。

“等等。”莺時輕聲,看向那些被護衛拉着的馬,眉微蹙。

“怎麽了?”伯崇立即駐足,神色微動,看向莺時問。

在外人面前,他一慣表現的要疏離些,但也是他自以為,在別人眼中,他對莺時化作的小厮明顯要更親近些,說話也要更溫和。

若換成別的小厮貿然開口,他可不會這樣有耐心的問,只會站那兒等着接下來的禀報。

“這些馬有些不對勁。”莺時看向那些馬。

世間生靈皆有各自的氣息,氣是生靈之氣,觀之能看出該生靈康健與否,心緒如何。

當然,尋常修士并沒有這觀氣察氣的本事,只莺時早年得了傳承,裏面便包含了這個。這些馬兒昨日瞧着還好好的,今天看着,那氣息中就摻了些不好的東西。

“是誰看的馬?”伯崇毫不懷疑,立即問道。

護衛們不敢大意,面面相觑,很快有了答案,伯崇立即吩咐了人往馬圈去,邊讓人去請獸醫,看看到底是哪兒的問題。

從頭到尾,沒有一絲懷疑,堪稱萬分篤定。

營地之中有專門劃出一塊地方用來安放各家的馬匹牲畜,各家管各家的,馬兒用的草料也都是一天天讓人送來。

眼見着一大早的護衛們來把馬牽走,仆役們就開始忙活着打掃馬圈,誰知正忙活着,離開不久的護衛們就回來,先是圍了四周,而後提了從昨夜到今天接觸過馬的人就往外走。

一群人不由慌亂,七嘴八舌問了幾句後,全都被護衛們給吓唬回去,頓時越發心慌。

到底是怎麽了?

外面,伯崇冷冷的看着這些人,不急着問,先等獸醫來。

“這是怎麽了?”同為國公府的陳國公世子過來,很是關切的問,卻又帶着些恭敬,不敢有絲毫怠慢。

他二十多,要比伯崇年長不少,可沒辦法,誰讓他只是個世子,而伯崇已經是超一品的國公了呢。

伯崇一語帶過說馬有問題。

陳國公以姓為封,自然姓陳,世子名陳建元,聞言一驚,立即追問。

伯崇沒再細說,只說要等獸醫來。陳建元不好再問,只是忍不住在心中猜測。

不多時,幾個獸醫都被請來。

既要秋獵,各家各府自然都會準備好獸醫以防萬一,這次伯崇不止讓人帶來了自家準備的獸醫,還命人去別家請了來,為的就是以防萬一。

到地了,伯崇也沒讓碰面,一個一個分開去看馬。

不多時,三人都有回禀,無一例外,都是馬中了毒,現在瞧着沒事,可等馬一旦跑起來,毒就會迅速擴散,但并不致命,而是會越發興奮,進而狂躁起來。

陳建元頓時吸了口氣,看向伯崇,“竟有此事,好狠毒的用心,務必不能放過那幕後之人。”

這可是進山圍獵,若馬出了事将人掀下背,踩上兩腳,或是從山上滾下去,輕則重傷,若重,只怕小命不保。

伯崇皺眉,眼帶餘驚,急聲吩咐,讓人繼續去查那毒是怎麽進馬肚裏的。

經此一事,打獵暫時是不必了,鎮國公府帶來的馬全都中了毒,雖然能解,但也要時間,最要緊的是,伯崇要查出到底是誰動的手。

這件事終究發生在獵場,皇家的地方,不多時刑部的人就來接手,只是沒有阻止鎮國公府的人跟着。

藥是下在馬吃的草裏的,草是獵場統一安排的,別家沒事,只鎮國公府的人有。

這般一道一道的查下去,陛下早早下了口谕,讓一應人員配合,可等查到動手的人處時,對方毫無疑問的還是被滅了口,只留下一具尚有餘溫的屍體躺在帳篷裏。

伯崇面上越發惱怒,心中卻毫不意外,這個結果,在他預想之中。

只是查到這裏,鎮國公府的護衛已經不方便再繼續跟着,獵場到底是皇家的地方,雖然有陛下口谕,但若再繼續查下去難免不妥。

他前去見了陛下,一番言語,毫不意外的,這件事被刑部全權接手,繼續往下查。

這件事鬧得極大,前來圍獵的人幾乎都知道了,霎時不少人前來慰問,不乏同仇敵忾,安撫勸慰,這般熱鬧了半日才算完。

為了安撫,陛下賜了伯崇幾匹寶馬。

伯崇繼續圍獵,只刑部繼續往下查。

刑部這段時日也算焦頭爛額,寧王落馬,雖是鷹隼所驚之故,但涉及皇子,自然要追查,刑部自是不得閑,誰知沒幾日,竟然又發生了這麽一樁子事。

超一品國公被預謀刺殺,這可不是小事,尤其是——

誰不知道,最忌憚國公府的,是上面那位,這次的事,說不好就……

這個念頭一起,刑部的人不免心驚,哪裏還敢認真追查。

幾個國公府邸心下暗惱,不管別的事上如何争執,在維護國公府地位這件事上,幾家都是同心竭力的。只是顧忌着皇帝,什麽都沒有做。

另一邊,皇帝心中也難免嘀咕,這次的事的确不是他做的,他還不至于如此沉不住氣,可自己的兒子,他卻是拿不準的,萬一誰膽子大生了主意,想要借這件事除掉伯崇,好讨他的歡心,也說不好啊。

這般一來二去,竟真的讓刑部給含混了下去。

不知不覺,秋獵結束。

除卻馬被下毒一事,其它還算順利,伯崇拿了一個第三的名詞,不算打眼,但也極為出衆。

刑部也給了答案,将所有事都推到了北邊蠻夷的探子身上。

真真假假,倒也讓人分不清。

伯崇并不在意刑部的結案,因為——

這件事是他做的。

難得和莺時出來玩,他不想遇到那些鬧心的事情,既然如此,不如他先下手。

果然,下毒的事情一出,再沒有人繼續下手。

聖駕返京。

寧王一路上躺在馬車上不能動彈,同近侍們胡鬧多了,心裏一直惦記的念頭反倒越發癢癢,言語間,難免洩露些許,傳了出去。

又是一天夜,歇在驿館。

伯崇收到手下人遞來的消息,不由一怔。

他好男色?

跟莺時?

伯崇先是不安,飛快鎮定下來之後,便是荒謬之感。

他的确喜愛她,但莺時可不是什麽男色。

不過……

伯崇眸光微動,稍稍出神。

這件事,若運作好了,說不得,能圓了他的心思……

這般想着,伯崇說笑似的,将這件事同莺時說了,說話間,不動聲色的注意着她的神情。

莺時微訝,而後失笑。

“胡說八道。”她無奈道。

她果然沒有多想,伯崇有些失落,卻又松了口氣。

“不過,這樣也好。”他斟酌着徐徐道。

“若我好男色,想必能讓不少人放下心。”

莺時擡眼看向他,眼中無聲詢問,等他繼續說下去。

“相比傳宗接代,綿延後嗣,那些人一定更樂見我和男人混在一起。”伯崇笑道,眼見着莺時恍然,補上一句,“只是……”

伯崇表現出遲疑。

“怎麽了?”莺時立即問。

伯崇踱步,表現的很猶豫,“若是同別人,我是不願的,可同母親的話,難免不妥。”

說着,他嘆了口氣。

“無礙。沒什麽不妥的。”莺時不以為意,說,“你想怎麽做,直說就是。”

伯崇心道果然,面上未語先笑。

如他所想,莺時并不在意這些俗事常規。

“我想着,以後就要多麻煩母親易容成三月,同我表現的親近些給外人看,放松麻痹他們。”話音落下,伯崇心跳如擂,不由屏息等莺時的回答。

“好。”莺時答應的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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