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戳破

第35章 戳破

魚岚徹底沉默, 當遮羞布被扯開後，內心最陰暗面被剖析在人前，她反而越發冷靜, 就像當初魚爸去世時般冷靜:“叔叔給的條件很優渥，也令人心動，但我不是那個心動的人。”

“而且叔叔怎麽知道，南南她就不知道這些”

“再說, 叔叔能給得起的, 南南也能給。”

這是早晚都得面對的局面, 只是分早和晚，但現在太早了, 金以南完全不能分辨自己的心意，動靜稍微大了點, 說不定都能給驚跑。

她不接受其他可能，結果只能是一個，金以南是她的, 從金以南向她伸手開始, 就注定再也無法甩開。

面對金黎的威脅，魚岚忌憚，但不會投鼠忌器。

沒有怯弱, 更沒我急着跟他表态示好, 此時的魚岚鋒芒畢露, 眼裏湧動的暗光，昭示着主人的勢在必得，金黎好整以暇：“她玩得起, 你能玩得起嗎？”

“一個正常人，怎麽可能忍受自己喜歡的人有男友, 與他人共享？”

愛是占有欲，怎麽可能會分享？這一下就戳中魚岚心裏的痛，倆人在起時都有意避開張成浩，如果說魚岚在等金以南提，金以南則是鴕鳥心态。

她知道倆人狀态不正常，可是沒辦法。魚岚望着風吹起陣陣漣漪的湖面，唇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地說：“你又不是她，怎麽知道她不喜歡？”

金黎：“……”突然有種女兒喜歡變态的感覺。

“行吧，等她玩膩了，再找個人結婚，你就看着她結婚生子。”

“總歸，我跟你媽媽，都不贊成這段關系。”

“你找我媽也沒用，當初她沒能攔住，現在更攔不住。”魚岚指甲扣進肉裏，棉服下的胳膊繃着，金家肯定不惜代價拆散她們，魚岚早就料到，當那刻來臨時，牽扯到媽媽，她還是無法做到足夠冷靜。

在魚岚做足準備後，聽金黎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哈，那你們就在起吧。”黑色的眸子滿是深意，好像剛剛說那些話的不是他，金黎想了想：“你們在一起的時候，盡量約束好她。”

“別讓什麽阿真阿狗都什麽往她身上撲。”

說完金黎若有所感，轉過頭，金以南正站在坡上看着他們，并沒有走過來的意思，金黎知道差不多了：“走吧，我們回去，外面有點冷。”

魚岚跟在金黎身後，不可置信時深深懷疑着，這就沒了？不威脅她不恐吓她？不為女兒保駕護航？

似乎感受到她的情緒，金黎輕飄飄扔下句話：“你還不配。”不配成為離間他們父女關系的存在，小時候沒怎麽管，大了就不需要他管太多。

不然只會适得其反，金黎清楚得很。

魚岚沒說話，等他們走到金以南面前時，金以南沒說話，冷冷望着金黎。

金黎沒理會金以南的冷，拍拍她肩膀：“恭喜，她通過爸爸的考驗，想在起就在起。”

沒有任何保障的婚姻，最是經不起折騰。

“你考驗她什麽？”金以南皺着眉，金黎承認得過于坦蕩，讓她發難都沒理由。

金黎像在看白癡：“能用什麽，當然是錢，她說她不要錢，只要你。”

金以南幾乎下意識看向魚岚，魚岚回望着，金以南心跳加速，耳朵裏全是金黎那句，不要錢，要你。

要你。

她要她？

魚岚嘴巴張了張，終究沒有反駁，金以南等着她反駁，又隐隐期待是真的，心裏在天人交戰，最後随着魚岚的沉默，她怯弱了：“我爸就愛開玩笑。”

“外面冷，我們去屋裏烤火。”

換做幾天前，金以南早就牽起她的手，這次只是站在旁邊，小心觀察着她的臉色，被逮住後，連忙轉過頭。

金以南在逃避，魚岚說不上來，是失望多還是什麽。

心裏空落落的。

臉上挂着輕柔的笑，她越走越快，被金以南一把抓住：“你不要生氣。”

“我生什麽氣？”魚岚停下反問。

金以南差點撞上去，倆人面對着面，紅色的唇閃躲的眼，就是不看她，承認自己愛她很難嗎？魚岚深吸一口氣：“你說，我生什麽氣？”

金以南一愣，不自覺後退半步，魚岚生氣了。因為自己裝傻充愣？

可她別扭得厲害，在魚岚的凝視下，金以南慢慢低下頭，心裏始終抗拒承認着什麽，再三告訴自己，她只是不忍魚岚糟蹋自己。

“啧。”魚岚轉過頭擡眼，頭頂藍天白雲，明明海闊天空，卻讓她沒由來的壓抑，自嘲的嘆了口氣：“呵。”

金以南手指動了動，但始終沒有再伸出去。

倆人回到大廳，金黎就察覺到倆人的不對勁，魚岚面對誰都很疏離。

金黎的目的達到了。

吃完晚飯就走了。

奶奶燒好火，倆人圍着火堆坐着，她去拿紅薯。金以南歪看向魚岚，魚岚盯着火堆，似乎毫無察覺。

金以南搬着凳子挪過去：“你不要生氣好不好，我沒想到我爸爸會回來過節，下不為例好不好？”

魚岚不說話，用火鉗夾着燒成來的木頭往裏送。

金以南想去拉她，被不動聲色躲了過去，金以南僵在原地，縮了回去：“我爸爸跟你說了什麽？”

魚岚笑了。

橙色火光映襯在臉龐，明明滅滅跳動着，這一笑，猶如暗夜裏的鬼魅乍現，讓人頭皮發麻，金以南立即知道自己找錯了話題。

“說什麽，說給錢讓我離開你，我說不用，金總已經支付過。”魚岚扭頭望向金以南，笑不達眼底，甚至充斥着點惡意：“你說是不是，金總？”

“什麽離開不離開，我們本來就是金錢交易。”

這次輪到金以南不說話，她們只是金錢交易，心被刺得生痛，她們這幾天算什麽？

偷情？

金以南忽然發現自己沒有任何立場反駁，她們的關系，從重逢後就是扭曲着，是不正常的。

魚岚她有男朋友，是自己用張成浩威脅她，但當魚岚把話說穿後，心裏悶悶的。

腦海裏閃過倆人糾纏的畫面，算什麽？

沒有正式的開始，她們的感情好像只配茍且着。

“你愛張成浩嗎？”終究還是問出口，金以南等待着魚岚回答。

魚岚想都沒想：“愛。”

“你是認真的嗎？”一個愛字，猶如團火苗，點爆金以南心裏積壓的所有情緒，目光跟着冷下去，再次強調了遍：“認真的嗎？”

魚岚冷笑着：“愛。”報複着金以南，又像報複着自己。狠狠踐踏着那個不願意放手的自己，嘲笑着。

金以南盯着她，過了好一會兒：“好，我知道了。”扭過頭不再說話。

火堆噼裏啪啦燒着，這時奶奶拿着紅薯過來，用火鉗将紅薯送到火堆裏，再用草木灰蓋上：“奶奶給你們一人烤兩個。”

“這火烤的紅薯老香了。”

“嗯。”金以南好像忘記剛才的不痛快，撒嬌着靠在奶奶肩膀上：“最愛吃奶奶烤的紅薯了。”

“愛吃，奶奶多給你烤幾個。”奶奶笑呵呵的，見魚岚不說話：“小魚，你怎麽不開心？”

她拉起金以南的手，又拉起魚岚的手，交疊放在起：“你們是不是吵架啦？”

“沒有。”魚岚否認，沒有掙脫開，奶奶掌心有着層薄薄的老繭，不同于金以南的細膩溫軟，卻充滿着溫暖：“只是在想自己的事。”

奶奶笑呵呵的：“沒有吵架，最好。”

“有什麽問題，倆人要及時溝通，不要你猜我我猜你，只有把話說開，倆人才能心平氣和的去解決問題。”

“跟戀人計較，就是跟自己計較，鑽牛角尖，跟自己過不去。”

“奶奶。”金以南抽出手：“我們只是朋友。”

“魚岚有男朋友。”不是戀人。

“啊？”這次輪到奶奶懷疑自我：“南南，你不喜歡小魚嗎？”

喜歡魚岚嗎？心跳聲告訴着她，但金以南還是忽視着，選擇自欺欺人：“不知道，奶奶，我們的事，有點複雜，你不要管。”

奶奶望着魚岚抽走手，原本其樂融融的氛圍，瞬間變得尴尬起來：“唉，你們年輕人，就是喜歡折騰。”

“有什麽好好說呗。”

沒人回答。

吃完紅薯後，倆人回到房間，金以南讓阿姨收拾了下客房，睡在客房。

第二天，魚岚早早收拾好東西，準備跟奶奶告別，金以南剛睡醒，就被奶奶她從床上拉起來：“小魚要回去。”

“啊？”前半夜沒睡着，天蒙蒙亮才睡會兒，這時候腦子還是蒙的，金以南反應很久才聽懂：“魚岚要回去？”

“嗯，被我攔在客廳，說已經跟你說過。”奶奶催促着金以南：“你快起來，去跟她道歉，是不是惹她不開心了？”

“啊？什麽跟什麽，她沒跟我說。”想起什麽，金以南拿起手機，微信跳出幾條信息，全是魚岚的，說跟她請幾天假，媽媽在療養院出了點事。

金以南穿着衣服，牙都沒刷：“媽媽……阿姨怎麽了？”

“護工說她摔了下，小腿骨折。”魚岚解釋着：“你看沒有，我給你發的信息。”

“奶奶不放心我，說讓你陪我回去。”

“讓南南陪你回去。”奶奶推着金以南。

金以南愣愣的：“嗯，那我陪你回去吧。”

魚岚瞥了她眼：“随你。”

兩人不疑有他 ，火急火燎趕回去，魚岚進了房間，金以南卻沒辦法走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