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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絲無奈:“你在說什麽?你說話能不能大點聲?我真的不會吃了你,其實我現在也很害怕的!”

梁涼才讪讪地說:“我雖然沒有給坦克起名,但,我,我經常叫它’小可愛’,這也算起名吧……”

吳燕夏一下被逗笑了,手指尖卻不自覺地有點發癢,幸好克制住自己,只是再仔細地看了看梁涼。

他從小喜歡養各種小動物,越兇猛越大型越有吸引力。眼前的這個女孩子,有點像常見的陌生小動物——具體像什麽?小羊?小貓?小兔子?

梁涼卻已經着急地問德勤山人:“老爺爺,坦克和蛇的身體還能換過來嗎?它倆為什麽交換身體?我那天晚上真的什麽都沒做……”

吳燕夏也吊兒郎當地跟着問:“對啊,師父,它倆為什麽在我房子裏交換身體?我也特別好奇……”

德勤山人慢條斯理地打斷:“你現在叫我師父了?”

吳燕夏假裝沒聽見德勤善人的話,他繼續分析:“這兩個動物種類和性別都不同,怎麽就交換了身體?”再懷疑地問,“當初是您告訴我這房子能改格局,我才沒賣掉它——這公寓裏不會真的有鬼吧?!”

聽他這麽說,德勤山人毫無光澤的眸子仿佛微微一動,随後,手指微微一動,老人擡起幹枯的手臂直接抽了吳燕夏肩膀一巴掌,他完全沒提防,倒在後邊呆滞的梁涼身上。

兩個人手忙腳亂的坐起來,德勤山人陰森森地說:“你這公寓都被你擺成招財進寶的格局,即使下降頭系的也是前任房主的八字,你還想有什麽鬼?”

作者有話要說: 不改了。。。。

這文真的是純戀愛甜文。。。

不過不用擔心,發生任何狀态我都會搞完它。新系列的文就這種風格,矯枉必須過正~

☆、第 8 章

德勤山人随後口中念念有詞地說起“奪舍”之類的話題。

他先說自己見識過亡人因為仇怨恩未報,靈魂附身于動物軀體中;又說特殊生辰的兩人可能在外力下進行“移魂”“續命”。但至于兩只動物“交換了靈魂”幾乎不可能,因為動物在六道之中的“畜道”,身形享受和業果多有不同,彼此是“不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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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燕夏具備某種冷靜的素質,能耐心地聽任何胡說八道。當他看到德勤山人邊說又邊想伸手抓瓜子,索性把零食袋塞到梁涼旁邊。

梁涼鬼使神差的,居然就往自己嘴裏塞了一粒瓜子。真的不是她貪吃,主要想緩解下聽天書的緊張感啦。

吃不到瓜子的德勤山人只好再繼續,他有能力把兩個動物的魂魄重新歸位(當然,這還需要一大筆作法錢),但世間沒有白來的買賣,魂魄易主必須以兩位宿主原本的壽命減半為代價。

狗的壽命普遍十六五年,中型蛇的壽命十三四年,如果把兩個動物的靈魂歸位,此法有違尋常天道,它們就只能活到原先一半的壽命。

還有可能,在換回來那一瞬間就死了,畢竟動物是沒有七魂六魄的。

這段話落地,梁涼終于懂了。

翻譯過來就是,坦克和神燈就像放錯進冰櫃的生雞蛋,如果強行拿出來,它們的保質期只剩一半時間了。

沉默的時候,旁邊的吳燕夏率先開口,他語氣堅決:“兩個動物都不能死。”

梁涼莫名心中一定,非常欽佩地看着吳燕夏。

不愧是夏大仙,這麽嚴肅說話的感覺真的好男人好有氣魄!

接着,吳燕夏平靜地告訴她:“你的狗還是永遠留在我這裏吧,以後我負責養,你再養一只新狗去。”

……他簡直就是一個超級無敵變态的大男巫!

梁涼胃一陣難受,脫口而出:“坦克是我的狗!我絕對不會把它留在你這裏受折磨的!”

兩人彼此瞪視了片刻,梁涼下定決心不移開目光,鬥膽地直視他。

吳燕夏卻輕輕一哂,他重複她的話:“受、折、磨?”

她立刻解釋:“因為養狗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我擔心養坦克會折磨到大仙你……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梁涼低着頭道歉,真的已經不想再過多鄙視自己,簡直沒救了,尊嚴呢?說好的勇氣和抗争精神呢?

眼睛裏不自覺地又醞釀着水汽,但今天卻真的不想哭了,她輕聲提出:“我現在能去看看坦克嗎?”

吳燕夏終于移開目光:“就在裏屋,你過去吧。”

梁涼沉悶地把瓜子放下,站起身子移動幾步,随後意識到吳燕夏沒有跟上自己,忍不住回頭偷瞄一眼。

吳燕夏明明察覺到梁涼的視線,卻故意不擡頭,心裏猜到這女孩還是不敢獨自進屋看蛇。但是,他可不想再管愛哭鬼的閑事了,煩着呢。

梁涼尴尬地站了會,再偷瞄他一眼,滿臉欲言又止。

吳燕夏裝傻坐着,最後抵擋不住LO娘身上散發出越來越強烈的求助信號,他清楚如果繼續晾着她,她就會一直在原地靜靜站着,站到最後絕對會再開始委屈抹眼淚。

他終于被打敗,郁悶地站起來。

“你真是奇葩啊。”

梁涼敢怒不敢言地默默跟上,她其實也不想拉着他的,但誰叫另外坐着的老爺爺是行動不便的盲人呢?

她寧願和連環殺人狂共進七天晚餐,也絕對不想單獨面對一條蛇五秒鐘。

兩人一前一後進屋的時候,德勤山人忽地在後面開口:“當遇到改變自己命運的人,人人都會覺得奇葩。”

梁涼手足無措,吳燕夏卻無奈地回他:“什麽忙都幫不上就少說沒用的!”

德勤山人也不生氣,摸索到奶香味的瓜子,開始重新呱呱呱地磕起來。

吳燕夏專門騰出一個陰涼的房間來養蛇。蛇籠很大,專門配有假樹。地面鋪有人工泥土和水盆,每隔幾天都會往裏面倒肥碩的蚯蚓以供神燈捕食。房間配有專門的通風口,聞不到蛇身上特有的那種腥臭味。

梁涼覺得她正在下地獄。

當隐約看到通體金黃的蛇直挺挺地躺在一人多高的大籠子裏,她的腳就又完全移不動了。與此同時,一只熟悉的泰迪犬正以古怪的姿勢把身體纏繞在假樹上睡覺。

聽到聲音,泰迪率先睜開眼睛。

依舊是黃澄澄的森然瞳孔,淡漠地望向外面。

它真的不是她活潑親人的坦克呢,梁涼非常別扭地移開視線,她心裏默念要勇敢要堅強,然後艱難地移開目光準備去看那條黃金蟒。

……不行,她還是不敢看。

深吸一口氣。

感覺勇氣還不夠,得再深吸一口氣。

随後……梁涼就被她之前壓在舌下的瓜子嗆住,開始咳嗽起來。

吳燕夏跟在旁邊冷眼旁觀,覺得這情況可真是一點都不意外。

梁涼大概因為緊張,越咳嗽得越來越厲害,最後她彎起盈盈的小腰,整個臉憋得通紅,他只好認命地把她拽出房間。

“拜托你不要死在我家。”吳燕夏不輕不重地說,“我很怕鬼,尤其是女鬼。”

梁涼還在劇烈地咳嗽,眼淚都湧上來,聽到這話只能痛苦地望着他,那幅心碎兼可憐的楚楚神情任世界上最鐵石心腸的人也抗拒不了。

吳燕夏臉色也變了,他開始回憶起海姆立克急救法。

“你沒事吧?放輕松,真的別緊張,你想做什麽我都會答應你……”

下一秒,梁涼驚天動地的咳嗽就像拉閘樣停住。

她直起腰杆,欣喜地問:“真的?”

吳燕夏頓時愣在原地,看到那軟弱愛暈倒的小女仆大眼睛裏滑過一絲得逞的含羞笑意,他迅速地收回原本想抱住她腰的手,整張臉變得不好看起來。

“哦,那要看你想讓我做什麽?”吳燕夏懶洋洋地說,他待她的态度無形中疏遠了點。

梁涼好不容易靠裝傻扳回一局,她連忙澄清态度:“大仙,我什麽都不敢讓你做。但我真的不想把我的狗狗送給你,我很舍不得它。”

吳燕夏心平氣和地提醒:“但它現在變成蛇,你沒辦法自己養。還不如擱在我這裏。難道說,你想讓它倆都提前死嗎?”

梁涼掙紮片刻,認命了:“可是可是,那不代表我就把坦克送給你。它現在只是暫住在你家。如果一旦出現轉機,它倆能再換回來,你能不能把坦克還給我……”

吳燕夏很爽快的點頭:“可以。”反正他根本也不想養狗。

“還有,我能不能偶爾來你家看看坦克。”

吳燕夏古怪地看了她一會:“你不是很怕蛇?”

梁涼緊張地說:“我會等你也在家的時候來,就遠遠地站在門口,看一眼就走!絕對不耽誤你時間!”

他不置可否:“随便你。”

她試探地說:“還有,你能把坦克和神燈分開養嗎,不要關在一個籠子,我有點怕。”

吳燕夏點了點頭:“我明天再買一個大籠子。”

“還有……”

她怎麽還有要求?吳燕夏的頭有點疼,他覺得自己有點低估這個外表嬌滴滴的漂亮小女仆了,真的是好麻煩好纏人啊!

“有什麽我能幫你做的嗎?比如說,我可以幫你承擔一半的狗糧,呃,蛇糧的費用。”梁涼沮喪地說,扭着自己的手指,“其實我也想幫忙,但我什麽都不懂……”

吳燕夏确實沒料到梁涼說出這種話,他面無表情地看着她,聲音柔和了點。

“你不用擔心,我會好好照顧它們。”

真奇怪,他說起這話很令人信服。

梁涼再輕輕一咬唇,她想了想,又說:“哦,那還有……”

占星師眉毛一挑,吳燕夏終于在這種小女生慢條斯理又柔軟的“還有”、“還有”、“還有”敘事風格裏崩潰了:“你說什麽都行,我都答應你!”

梁涼認真地說:“不是的,是大仙你之前要租我的那個店……”

“就按你之前說的那價格租吧,我的天啊,你先讓我清淨一會,你別跟過來!我要靜靜!”

吳燕夏轉身走進蛇室,那速度居然有點像落荒而逃。剩下梁涼莫名其妙地站在門口,他們明明是很有條理的跟他商量事情嘛!

不過,她忍不住一翹嘴角,突然間感覺吳燕夏這人沒那麽可怕了。

等離開吳燕夏家,梁涼已經比來的時候要從容很多。

德勤先生依舊坐在沙發上,滿地都是瓜子殼。他正閉着眼盤腿坐,雙手奇怪地掐着,也不知道在幹嘛。

梁涼有點得意忘形,她想,哼哼,搞不好也是一個騙子。

正在這時,德勤山人突然陰森森地開口:“小姑娘,我是入定,不是騙子。”

梁涼滿臉通紅,腳步絆了下,很飛快地逃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汗,這篇讓我有點找到最初寫浮生的感覺——就是大家看我的文是因為覺得我很辛苦啥的不忍心抛棄我。。。

不要這樣!每篇文都有自己的命運,我覺得作者不該多嘴。

每一次連載都很寶貴,我zenzen不覺得自己“做無用功”。坦克可以提意見,但我有時候确實是改不了。有bug和錯字請多指教,這個立馬改。等結文還是會按老規矩統計評論~

才寫了三萬字,就已經勸大家淡然接受命運的冥王星~~~

ps:這文不會斷更的,不過我不想發誓。行動代表一切嗯哼。

☆、第 9 章

以心儀的價位訂下店鋪,梁涼的心情比較複雜,也搞不清楚是喜多一點還是悲多一點。

桑先生感到由衷的喜悅,因為梁涼穿回普通的LO服,店裏溫度也不再像北極那般。

當然,也有一個人感到非常、非常、非常的悲傷。

吳燕夏直接和梁涼簽的合同,小張沒有提到中介的傭金,不僅白忙活一場,而且那天餐錢全都是他付的……

幾天後,吳燕夏很爽快地把他簽好名的合同快遞過來。

上面的快遞地址距離吉兆只有1公裏,這人真的有點……不勤快啊。

梁涼因為歉意,為拒不接受自己補償的小張提供了一頓吉兆的午市便飯。

當得知一碗海膽飯要五百多的時候,小張不由磕巴:“真貴!”

新鮮海膽在剛刨開時口感最為輕柔,幾乎沒有海鮮的腥氣,帶着一股淡淡的蛋白奶般滋味,有敏感的食客甚至表示能吃出股莉莉花香。但海膽儲存時間越久口感也就越糟糕,到一定時間,整體就變得松軟,像汪汪的黃雞油,聞上去甚至有硫磺味。

高品質的日料店對原材料的保存,更苛刻的是按每兩個小時來計算。

當馬糞海膽鮮甜通徹的口感醞釀于口腔,小張滿臉發現新世界的表情。

“這是我第一次吃正經日料!”他緩慢地吃着每一口,很仔細品味着。

梁涼很喜歡這種表情。每當她看到別人因為品嘗美食而放松,都覺得由衷喜悅。

桑先生壯碩的雙臂撐在矮桌子前,表情非常嫌棄。

“這種程度的東西你就覺得好吃啊?”他瞪着虎目教育小張,“北海道紅海膽比它的口感至少還要好三倍。你以後得多賺錢,這樣以後來我們店裏說不定能花錢吃上我新手捏的壽司。”

小張苦着臉:“為什麽不等我吃完後再告訴我,它的名字叫馬糞海膽?”

大家都在笑的時候,梁涼拿着合同,輕手輕腳地繞出寬大木料壽司臺。

她的服裝在人群中永遠最醒目的,像一顆易爆炸的粉紅爆米花,結果性情如同一池春水。

租賃合同定下來,就要準備開始聯系室內設計師、裝修隊,統籌新店面的一切。吳燕夏商鋪之前的租客是私人買手店,店裏沒動過火,一切線路和排風裝修都得從頭開始。

梁涼小的時候很喜歡玩洋娃娃,每天早晚都不厭其煩地給它們梳頭、換衣服、設計各種造型還津津不疲。她工作後偶爾覺得,吉兆也就是自己手裏最珍愛的洋娃娃。

當然,這話是絕對不能告訴桑先生。

她正在把心儀的裝修風格和成本問題這些逐字敲到電腦上,魏奎的鬼來電又不期而至。

“娘娘,你最近忙不忙?”

梁涼選擇忽視眼前已經密密麻麻地記錄兩頁的word待做事宜,輕聲說:“還好啊,并不是很忙。”

她總是對魏奎的來電又期盼又害怕,但就算工作再忙,梁涼也絕對能為魏奎騰出時間。

“哦,那不忙的話我就讓你忙起來!我幫你的小餐館接了一個外快,這周六,《財經時臻》要把最佳金融雇主的獎杯頒布給我們公司,正好我跟他們主辦方是朋友,就說好那天晚上的食品供應不給酒店轉包給你們。”

梁涼愣住了,她總是慢一拍跟上魏奎:“什麽?”

“別’什麽什麽’的,到時候就是自助餐形式,由你那店負責提供冷食的8盤菜位。金融民工愛吃日料的太多,你要好好表現啊,到時候瑰麗大酒店還有不少媒體來,正好幫你擴展客戶群!”

梁涼還沒說話,魏奎已經又把電話又挂了。

她肩膀塌下來,搞什麽嘛。

吉兆剛開業曾經虧損過兩年,為了彌補虧空,也曾經試圖接過這種酒店自助餐的大客戶供餐生意。但這事在桑先生的極力抗争下攪黃了,他覺得吃自助餐的客人和做自助餐的廚師都是“不知廉恥、不懂取舍的廢物,為他們提供飼料就是侮辱了我”。

但梁涼認為她向來可以忍受侮辱。

瑰麗酒店是超五星級大酒店,旗下還擁有酒店同品牌的中餐館和西餐廳。因為酒店母公司是歐洲老牌奢侈酒店,室內裝修做得非常有意境,既然馬上就要忙裝修,正好也可以多去觀摩別人的優秀範例。

桑先生對這個理由無話可講,不過他肯定不會親自出馬。梁涼有自己的解決辦法,她找了店裏其他自尊心沒那麽高的二把手,一起根據自助餐和人數确定食材。

因為當天要借用對方廚房,趕在深夜把确定好的食譜和樣菜照片發給酒店,并抄送給魏奎。

魏奎立刻再打來電話:“這些食物看起來很好吃,到時候記得做個标志,把最貴的留給我哦!”

竹馬的聲音在話筒裏傳來沙沙啞啞像撲打的浪花,梁涼的心變得非常軟。

“你怎麽還沒睡?不要熬夜工作,這樣對身體不好。”

?魏奎聞言便笑了:“娘娘真關心微臣,但你不是還沒睡嗎?”

梁涼不知道怎麽接話,她心髒加快跳動,帶着暈暈乎乎的緊張感。

好像兩人在一起的時候,每次都是魏奎主動說話時候更多,她在旁邊托着下巴安靜的聽。

他倆其實小的時候有很長時間不對付。梁涼嫌魏奎太瘋,魏奎覺得她就是一個死木頭人。但後來莫名其妙地玩到一起,魏奎整天得意洋洋的招貓逗狗,回家前一定記着來看看梁涼。而梁涼打扮自己洋娃娃,也會安靜地說“咱們等爸爸下班回來”。

說完後臉整個都紅了。

不過,這是小女孩的秘密。

魏奎挂了電話,長大後的梁涼仍把手機貼在耳朵上幾秒。才想到忘記把租了吳燕夏商鋪的事情告訴他。

她心滿意足地躺在床上。

吳燕夏算什麽人物嘛?完全比不上魏奎。而且,魏奎剛剛的聲音好好聽、說話好溫柔,她回憶起他的臉也覺得好好看啊。

梁涼自己浮想聯翩了會,突然柔柔地說:“坦克?”

也許是多年單戀總是沒有回應,她總會在想念魏奎的時候呼喚愛寵,因為這也是魏奎送她的狗狗呢。

但泰迪這次沒有軟萌地跑過來,親熱地蹭自己的腿。梁涼這才悲傷地想起來,它現在已經變成一條蛇,還留在吳燕夏家。

她腦海中不情願地浮現出占星師那雙明亮犀利的眼睛,他輕描淡寫地說出她以為自己隐藏很好的感情,剎那間,那些隐秘朦胧的少女情懷就沒那麽浪漫了。

假如随着剛才呼喚,是一條光溜溜的蛇游到自己手臂上……梁涼在黑暗中猛地睜開眼睛,趕緊用被子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仿佛像防止什麽鑽進來。

反正自己是不信占星和鬼神那些,梁涼只能發抖的祈禱:坦克,姐姐不是不喜歡你了,但你也要快點變回來啊!

到了周六中午,梁涼帶着LU他們仨人,提前去了瑰麗酒店。

梁涼從大學開始莽莽撞撞地當幫工,從被痛罵“只愛打扮的小殘廢”一直到“勉強能用吧”,她的價值觀被桑先生塑造得差不多。其中就有,“專業廚師只要進了廚房,必須等準備菜上齊後才能離開料理臺”。

梁涼想了想:“你們先去廚房,我去日料餐廳裏照幾張相就去找你們,要不然待會抽不開身。”

她帶了個小相機來,打算趁着宴會還沒開始的時候拍幾張細節圖。

瑰麗酒店整體非常富麗,挂着各種複古油畫。梁涼向來非常喜歡這種風格,她輕聲哼唱着,正沿着樓梯輕緩往上走,突然聽到熟悉的聲音——

“我國現在已經是最大的黃金進口國之一,但68%目前依舊是通過……而港交所采取期貨交易,和上海的交易相比……”

魏奎在工作上還是很能有內斂的精英氣息。當他邊打着電話邊從走廊裏穩步走上來,西裝嚴密外表潇灑,一舉一動都很自如。

梁涼頓住腳步,她的心剛要忍不住撲騰,魏奎正好也随意擡起頭。

他不自覺地皺起好看的眉,她才暗暗叫苦,掉頭想走。

梁涼的廚師服是特意定制的,全白色雪紡配上米黃緞帶,很精細的花邊和很小的蝴蝶結,外面帶着那布滿星星月亮的圍裙!但完了完了,有人就像對花粉過敏一樣讨厭她穿的LO服。

逃跑已經晚了,前面伸出一支手把她牢牢地擋在角落裏。

“你跑什麽啊,娘娘?”魏奎英俊面孔在酒店燈光下,顯得更加灼眼。

他眼睛已經危險地眯起來,帶着小時候熟悉的壓迫感,“我也真是服了,你今天又打扮成這樣?你怎麽做個飯還能穿成這樣!你穿着這樣在酒店裏晃又是想給我丢臉嗎?”

“不是的……”梁涼想躲開他的胸膛,卻沒成功,她結結巴巴地說,“我本來應該在後廚裏,但因為想看餐廳的裝修才跑上來,我這就走……”

他輕輕一笑,眼睛盯着她:“今晚發布會是在他們的貴賓宴會廳舉行,不是他們的餐廳。你來他們餐廳幹什麽?”

他身上古龍香水太濃,梁涼腦子都亂了:“你先放開我……”

魏奎盯着她的臉,視線再往下移。

公平的說,梁涼現在的服裝配上她嫣紅到脖子的臉,就像個美貌如薔薇的女仆。但這一切總讓魏奎感覺非常暴躁。

因為梁涼根本不是女仆,她應該是牡丹而不是薔薇。

她明明可以站在任何最高處的宴會最耀眼處,或者驕傲地站在他旁邊。但梁涼似乎只樂于被一個長得像腰花的大廚指着鼻子罵得眼淚汪汪,或者打扮成涉谷角落裏三流漫畫店的店員,每天穿着博取眼球的衣服,真實身份扔到馬路上就能被沖走。

她怎麽就這麽……

魏奎的手從牆上果然移開,梁涼終于退後幾步,感覺呼吸都順暢了。

她語無倫次地說:“你來的這麽早?你餓不餓,今天我們做的是裙邊,你等一會,我先給你拿點來嘗嘗?”

魏奎看着她說話磕磕巴巴的樣子,又是揚眉。

梁涼小的時候雖然很安靜,但沒這麽不上臺面吧?她身為優等生,曾經還上過電視臺去主持過什麽節目,半點不怯場。

都怪那愚蠢的衣服,把他的娘娘變成日本的傻女生!

他沉着臉不說話,梁涼再略微後退一步,看着魏奎光亮的皮鞋。

在對方毫不掩飾厭惡的目光中,她越來越不自信了,越來越想躲在最喜歡的衣服和熟悉的後廚。

“我要走了,我真的要走了。”梁涼不安的說。

魏奎盯着她逐漸蒼白的臉,過了好一會,他終于壓下氣:“今晚咱倆一起回家,我請你吃宵夜。”

他的語調正常,所以今天終于熬過去了!

梁涼松了一口氣,然後木讷地說:“還要吃宵夜?晚上不是都提供飯嗎?”

魏奎毫不在意:“今晚的飯都是鳥屎,我一口都不會碰!”

他根本已經忘了,梁涼也是今晚“鳥屎供應商”,而且是他自己幫她争取到這個機會。

梁涼默不作聲地垂下頭,她黯然地說:“嗯,那我等你。”

☆、第 10 章

《金融時臻》是國內首屈一指的財經金融雜志,因為土豪贊助商的存在,今晚的頒獎儀式做得更高大上。不僅闊氣的租了豪華的場地,從日料、甜品、中餐都承包給不同的餐廳。

吉兆出品的虎蝦天婦羅控油精準,外皮薄如金紙,而刺身的配料又創意性地搭配了長崎鹽。

瑰麗酒店的日料廳的總板長駐足在他們臺位,甚至還厚着臉皮想看他們帶的其他原料。吉兆的人臉色難看,每家廚師都有不外傳的手藝,哪有人這麽盯着的。

梁涼垂頭喪氣地溜回到廚房正好撞到這幕,她雖然個性軟和但也不是徹底的傻孩子,立刻不動聲色地把冷箱蓋上。

酒店工作過的很識貨,一眼就看出吉兆的其他原料也并非凡品。對方得知梁涼的身份是老板,便傲慢地提議:“你有沒有能力為瑰麗的後廚供貨?

高級餐廳的老板很多兼有生鮮進口商的身份,梁涼同樣積攢了不少獨到的進口渠道,不過一直懶到沒有想開副業。

她委婉地說需要考慮,這又讓高人一等的總料理長跌破眼鏡,供貨永遠是大肥差,很多人求着要他買他都不答應,居然還有人不識趣。

對方以看神經病的眼神審視梁涼“獨特”的廚師服,狐疑地問:“你真的是吉兆的老板?你能決定事情嗎?”

她還沒開口,旁邊的LU幾人已經惱怒地搶先一步回答:“她就是我們老板娘,你有什麽毛病!”

對方讪讪地走開,梁涼才歪着蝴蝶結的腦袋精打細算起來:為超五星級酒店的後廚系統供貨肯定是優差,吉兆自己進貨也會因為數量優勢而降低成本,但酒店的德性總是要貨急回款慢,晚打款有可能會占據現金流水……

這一晚上在梁涼的糾結中到了八點半,預定的食物全部上齊往後便是酒水和甜品的主場,她放LU他們提前回去。

清潔工人過來收桌位,梁涼覺得待在別人家的後廚很不自在,解下圍裙想去外面等魏奎。

不料去往大廳的樓梯間被鎖了,她暈頭轉腦的在員工通道裏繞了好久,終于胡亂從一個沒被鎖的消防口順利走出來。

出來後又傻了。

居然繞到貴賓宴會廳,也是今晚發布會恢弘華麗的外場地。宴會廳大門緊緊關着,裏面隐約傳來音樂聲和什麽發言,只有兩旁锃亮的銅牌豎着“私人宴會,請勿進入”的警告,

公關和酒店工作人員正分別嚴密地守在裏廳和樓下,反倒長長的走廊寂靜再無他人,

梁涼東張西望一陣,發現轉角處有一臺直達大廳的小玻璃觀光電梯,再遠處是賓客專用樓道。

有個人影正蹲在電梯門前。

他背對着她,因此第一眼依舊先看到那巨大、巨大、巨大,無比搶眼的“不算命”三個大字,貼着對方隆起的削瘦脊背。

梁涼不由一噘嘴,她自己身為LO娘也沒資格評論什麽,但實在想感慨中國男人挑衣品味堪憂。這種有醒目slogan的男士T恤今年這麽流行嗎,居然在酒店都碰到了大仙同款。

不過等一等,那頭亂蓬蓬的卷發,身材明明像大男孩唯獨胳膊什麽的卻很粗……

梁涼收回驚恐目光,她毫不猶豫地就想重新逃回消防通道。然而悲劇了,五星級酒店的消防門只能外推不能裏拉,只有扳下旁邊的火警紅色按鈕才能重新拉開門。

她拉了幾下完全不動,這意味着現在想下樓就必須往前走,路過那個高度疑似吳燕夏本尊的人物。……不然還是選擇按火警按鈕吧,這代價似乎更小一點,只需要被行政拘留。

梁涼僵硬地轉過身,試圖像氫氣球一樣無聲地從走廊裏飄過。也幸好腳下踩着的地毯很厚,沒有聲響。

真的不是她想躲這個大仙啊,但吳燕夏長着世界上最令人深刻的撲克臉。眼睛又炯炯發光,就像平靜池塘下面的倒影,什麽事都逃不過他明亮目光似得。

僅僅有這種性格的人已經能讓梁涼覺得緊張,更何況,吳燕夏身上總有種濃厚的神秘色彩。

他看不見自己看不見自己,梁涼默念着給自己打氣。

但蹲在地面的男人早從玻璃電梯瞥到她的倒影,他緩慢地轉過頭朝着她,四目相對,梁涼怔怔地看着那絕對不會錯認的臉,眉毛裏紅色的小痣詭異地若隐若現。

吳燕夏眉毛一動。

梁涼終于勇敢地做了上次想做但又不敢做的事情——她第一時間就用手牢牢地擋住自己的臉。

走廊裏除了宴會廳隐約傳來的音樂,寂靜無聲。

吳燕夏相當無語地望着那掩面的LO娘,努力把他上次見到靈動卻纏人的小女人和眼前笨拙畏縮、充滿小家子氣小女仆形象再度合一。

……她本質上是弱智吧?

也就在剛剛宴會上,魏奎隔着那麽多人死命地瞪視他,再用口型無聲地威脅他。而眼前這小美人九成九是同樣品種的弱智,怪不得總愛跟在魏奎後面。

他盯着她那個标志性的蓬蓬裙擺,仿佛自言自語地說:“守護金牛座的是代表愛與美的維納斯,因此這星座的人窮盡一生都在追求某種美感。但很多相位不好的金牛座也在花費一生掩飾它對愛與美的癡狂,金牛座同樣是粉刷太平的高手,當她不喜歡或者讨厭一個人并不會流露出明顯的厭惡,只會徹底的忽視他而當對方不存在。”

這人的聲音好像有魔力,而他的話就……是在精準形容他和她的關系。

不知覺間,梁涼已經把手放下,再次對上他淺色的瞳孔,他很淡地微笑起來。

這一次,吳燕夏顯然記得她是誰:“哈哈,看來你的金牛元素很重嘛。”

對方這麽平靜地評價一句,但也沒有過多嘲笑,那态度是完全不介意她洪水猛獸地躲着自己。

梁涼臉唰地一下子慚愧地紅了,她讷讷地說:“夏大仙,您好。”

他笑了兩聲,平靜地回過頭去。

吳燕夏的真實性格和魏奎一樣是有點浪蕩的,但他确實也不是一個特別愛搭理人的主,除非是認識的,熟悉的、感興趣的人。

眼前的戰戰兢兢女孩顯然不在這個範圍內,他不如何在意她怎麽對待自己。

這時候,背後的LO娘以自知做錯了事的口吻,結巴地主動解釋了她今晚為什麽出現在這裏,又主動找話題聊。

“大仙你也在啊。”

“對,我今晚受邀請來這裏參加宴席。”他倒是耐心地回答了。

“坦克這幾天在你家還好嗎?”

“那條蠢狗每天搶着吃飯已經快把蛇皮撐開了。醜話說在前頭,它撐死了可不是我的錯。”

“……那神燈還好呢?”

“依舊不會用脊椎類身體的四肢,但我買了個水槍每天嗞它,它現在能晃悠着站起來躲了。”

尴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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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普通山村小子,偶然下進入到當地江湖小門派,成了一名記名弟子。他以這樣身份,如何在門派中立足,如何以平庸的資質進入到修仙者的行列,從而笑傲三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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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帝纏寵:廢材神醫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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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千歡難以想象月雲柔居然是這麽的惡毒殘忍!
絕望,心痛,恥辱,憤怒糾纏在心底。
這讓月千歡……[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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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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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毒雙絕:冥王的天才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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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賣盛宴上,擁有絕佳體質的少女被開出天價,人人哄搶。
陡然間,金色牢籠中的少女睜開眼,寒芒四射,懦弱不再。
她一朝穿越為神醫府人人欺淩的廢柴三小姐。
經脈俱廢,不能修煉?怕什麽,她是絕世神醫,這點傷根本不放在眼裏。
爹不疼,娘不愛,人人算計?哼,她有空間在手,靈寵無敵,小小納蘭府翻手可滅!
容顏醜陋,沒人要?眨眼恢複傾世容顏
且看她一路破除萬難,走上巅峰

傳奇大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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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書《我有一個兜率宮》已發布,請大家多多支持!
身患怪病的城中村包租公李單,門口來了三個奇怪的租客。
“我叫汪岩,是孤兒,是重生者,重生前是億萬富翁!我會賺錢,我想租房。”
“我叫江塵,是孤兒,是重生者,世界末日就要來了!我會種田,我想租房。”
“我叫方宇,是孤兒,是重生者,地心世界就要入侵!我會修煉,我想租房。”
李單:滾!
我家又不是孤兒院!
一個個竟在鬼扯淡!
可沒想一轉眼,更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李單的家,竟然成了傳說中的兜率宮,他則成為第三任宮主。
從此以後,他成了城中村的隐士高人。
時光如梭,歲月流轉。
李單發現,這個世界,并不是那麽簡單。
所有的一切,好像都提前寫好了劇本。
仿佛冥冥中,一只無形大手,在操控着無數的提線木偶。
唯有住進兜率宮之人,才能獲得真正的自由。小說關鍵詞:傳奇大老板無彈窗,傳奇大老板,傳奇大老板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