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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w字了,感覺這文好快~
字數肯定得超過20w。這文寫着是有點恍惚,刷刷刷的,但這周日前肯定能根據大綱把兩人确立關系。
到20w我再激動報一次數,結文我再激動報一次數(冥王星為了激勵自己結文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以及我吐槽下,
你們之所以看本文甜是因為你們老了,你們就是以當媽的心看人家小年輕談戀愛的。
☆、第 31 章
梁涼的心就像打鼓似得, 她腦子裏飛快閃過很多念頭,按着本能接通了電話。
“娘娘?“
魏奎的嗓音還是那麽好聽,帶着無法自持的溫柔,仿佛此刻正在給世界上他最深愛、最鐘情的女人打電話。
梁涼總是喜歡沉浸在這一種嚴重的錯覺裏,每次接到魏奎的電話都會停在原地,放下所有事情專心聆聽。
但真奇怪, 為什麽今晚明明接了魏奎電話她卻加快腳步往前走, 甚至越走越快。
——在深夜的街道中, 梁涼腦子居然略過一種很奇怪的想法。她突然有點擔心, 擔心……自己今後的生活将徹底失去魏奎。
魏奎在耳邊輕快的又叫她:“下班沒有?”
“剛關店。”梁涼小心翼翼地回答。
“哈哈哈我這裏也是。老太婆今天出差了。我下班時間又能正常,這幾天沒事的話帶你出去玩?”
魏奎又用那種嗓音說了幾句什麽,梁涼含糊嗯着, 腦子裏亂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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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在不停地快步向前走,裙擺撲打在小腿, 梁涼發現自己這次得一直集中精力才能聽到他的話。
然後, 她把成為瑰麗酒店的供貨商的事情告訴他。
“太好了!”魏奎的口吻好像真心為她高興, “我還以為你放棄了。”
“沒, 沒有。”
他低笑起來,故意說:“娘娘是為了我才改變主意?”
是這樣嗎?但好像不是的。
梁涼心裏這麽想,但準備說話的時候一怔, 她發現自己居然如同一溜煙般奔到了吳燕夏家的小區門口。
嗯,她剛剛跑什麽?梁涼有些奇怪,怎麽會不知覺又跑到這裏?
呆了呆,再慢慢掉頭往家走。
梁涼臉上已經泛起了運動後的紅暈, 劉海黏着汗水。她以一種兼具迷茫和試探的語氣問:“魏奎,你相信靈魂互換嗎?”
“……啊?”
“就是說,如果有一天我和別的女孩交換了身體,你還會認出我是誰嗎?就是臉變了,但靈魂沒變,像電影裏那樣。”
魏奎聞言在辦公桌前把頭頹然地垂下,他今天白天忙了一整天,累到不行還給梁涼打電話可不是想聽這種小女孩的瘋話呓語。
真傷不起。
“認不出來。”魏奎親切地回答,“只要你還穿着那套傻裙子,我根本看不出你的臉長什麽樣。說真的,全世界LO娘在我眼裏都一個樣,就跟黑人似得。”
梁涼握着手機,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她發現自己不太介意魏奎這麽說話。
其實還是有點介意,但已經習慣了。
“娘娘,你就不能為了我脫下一次LO裙嗎,就脫一次?下次跟我出來玩,咱們穿正常的衣服吧。”魏奎哄着她。
梁涼不吭聲,她脾氣特別好,但身上有種根深蒂固的執拗,足矣讓小時候的孩子王拿這個結巴卻又平靜的小女孩沒有任何辦法。
沉默了會,梁涼小聲地說:“我要坐電梯,待會沒信號了。”
收起手機,居然和魏奎說了那麽久的電話,梁涼立刻回看通話記錄。
吳燕夏不是執着的人,他剛剛撥打了一次後發現占線後便也作罷。
她很想重新回撥,又怕打擾他休息。
于是吭哧吭哧又寫了很久的解釋短信,再删改半天,留下那麽謹慎的幾句:“大仙,我現在已經回家了,明天早上會去你家收拾衛生并喂食。ps,剛剛沒接你電話,非常對不起(合掌表情)。”
點擊發送。
直到洗完澡、吹完頭發、躺在床上,他的短信姍姍來遲。
“晚安。ps,這裏不好玩,我有點想你了(合掌表情)。”
梁涼在黑暗中臉一下紅了,她燙到似得把手機扔在床角。
過了片刻後,安靜的小公主房間裏飄出幽幽的一句。
“好煩啊,吳燕夏果然就是一只豬。”
梁涼第二天清晨,又要去不是豬但勝似豬的某人家裏換水和……鏟屎。
給兩只狗非狗和蛇非蛇的生物。
主人走了,敞亮的家裏空無一人,只有陽光和輕塵。
也許因為吳燕夏臨走前抛下的那靈異故事,梁涼第一件事就是開窗透氣,然後把窗簾系了個活潑的蝴蝶結。
走到蛇室,旁邊籠子裏趴着的神燈正擡起頭用黃澄澄的眸子靜靜地看着自己。
梁涼莫名地又緊張一下,話說這蛇變成狗之後怎麽還喜歡瞪人。
她鎮定心扉,像以往那樣拉開籠子下面的活墊板,抽出報紙,把那堆污垢裝到袋子裏。神燈現在依舊不太會控制狗的身體,傳說中的大小便不能自律,因此很髒很臭。
至于坦克,它現在已經會把自己長長的身體圈起來,正無聊地趴在樹上,再用長尾巴有一下沒一下地打着籠子邊緣,發出“啪啪”的單調聲響。
梁涼愁眉苦臉地,一步一步挪到蛇籠面前。兩個寵物現在都吃狗糧,吳燕夏反複提醒她不能心軟給坦克倒太多罐頭,它真的不能再漲體重了。
“不然等一個月後蛻皮的時候,它就有的受了。”吳燕夏這麽說。
梁涼依舊怕蛇,她的目光只敢在變成蛇後的坦克身上逗留四秒鐘,然後轉身走出房間。
……是錯覺吧,怎麽感覺坦克的黃色蛇體越來越粗。
回吉兆前,梁涼又去新店看了裝修。
工人速度很快,水電線路什麽很快裝得差不多了,新店依舊走得是古樸範圍也不需要那麽華麗硬裝。反而是之後的綠植、軟裝需要花費更多心思和金錢。按照這麽順利的進程走,很快就可以布置家具。
梁涼本來想給裝修工人買煙買水,發現裏面已經擺着幾箱檸檬茶飲料和煙。
“你那朋友是不是懂風水?”工頭突然問她。
梁涼不傻,她猶疑片刻立刻說:“是……那個個子高高的卷毛嗎?”
“就是他,你朋友前幾天的時候每天都會過來一趟,跟我們說什麽不要在東北口亂挂東西,又跟我們說裝修材料不要往哪個角落裏擺。感覺他懂點風水,還別說,裝修你家是比其他店更順利點。”
桑先生雖然肌肉含量和體重都是梁涼的三倍,但屈服起來卻和梁涼同根同族。
甚至面對迷信力量的時候,他要跪得更快一點。
也不知道那占星師跟他說了什麽,桑先生如今把那手铐般粗的馬島粉水晶戴不離手,還買了個黑曜石雕刻的小狐貍挂在他員工更衣櫃的鏡子前。
當然,這些是LU告訴她的。
桑先生用平時罵人時難有的謙和進行宣傳:“粉水晶是招桃花的,黑曜石小狐貍是旺婚姻和防小人。我問了夏大仙,他告訴我如果一定要買就買這兩個吧。”
這話沒說全,吳燕夏當時的原話是:“感情得有一定緣分的,沒有緣分還硬要談,那就像亂買水晶以為能招桃花似得。”
LU繼續采訪桑先生:“板長,這些真的有用嗎?”
“咳咳,夏大仙告訴我,許願是一種生活方式——老板你別摸!!!”
梁涼吓呆了。
她剛剛擦桌子水漬的時候想把桑先生脫下來的粉水晶手鏈挪到旁邊。但此刻,他正像被砍斷了手似的朝着她捶胸頓足地喊。
吉兆群衆都仇恨地齊齊看着板長。老板和板長站在一起就像洋娃娃的狗熊,當狗熊欺負了洋娃娃,大家顯然更同情後者,更何況梁涼是這麽可愛的女孩子。
桑先生只好悶聲解釋,他私人戴着的水晶被無關人等摸了後,氣場就會分散。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摸了粉水晶,魏奎破天荒連續兩晚又給她打電話。
☆、第 32 章
魏奎每次約她, 梁涼都會提前預留出時間等待,把該處理完的事情都處理好。
她今晚主動給吳燕夏打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終于接聽。那邊隐約傳來很多女孩子叽叽喳喳的聲音和唱歌聲,好像在很熱鬧的K歌吃飯什麽的。
吳燕夏接到梁涼的電話顯然有點意外,笑着說:“美少女?”
梁涼靜默片刻。
該怎麽解釋這通電話,她就是莫名擔心,吳燕夏今晚給自己來電話的時候再和魏奎撞上, 反正昨晚的場景莫名尴尬。
梁涼也想順便問問他開運物的事情, 比如招財啊求桃花之類的……
但現在, 梁涼只能先自覺地彙報下自己的工作進程:“大仙, 我今天早上已經喂過神燈和坦克,也清潔完籠子。”
“哈哈,不錯。”
他心不在焉地誇了一句。
梁涼握着手機, 她聽到吳燕夏那方有人大聲唱英文流行歌,聲音很吵, 似乎還有人鼓掌。
他顯然處于什麽歡聲笑語的場合, 讓她覺得自己特意打電話說這事很閑。
“你先忙吧。”梁涼認真地點了下頭, 雖然前方根本沒有人, “你今晚不用再特意打電話給我。我明天早上會再去你家撿屎……做清潔的。”
吳燕夏挂了電話後,繼續坐在 KTV 包房裏剝他的麻辣小龍蝦。
外地看星盤,通常都是讓對方直接來自己的酒店房間。但這次顧客是個十七歲的未成年少女, 他為了避嫌也只好約在外面。
那位家境不差的白富美剛考進導演系,拿着豐厚零花錢準備把喜歡作家的一本言情小說拍成連續劇,開機前同時請了好幾個挺有名的“牛鬼蛇神”來幫着自己看“黃道吉日”。
吳燕夏就是其中之一。當他走進 KTV 包廂裏看到一個黃紅袍喇嘛和一個衣冠楚楚的中年人也同樣坐在沙發上時,微微愣住, 他腦筋微動後與在座“同行”交換了尴尬一笑。
很多人是不相信這些“迷信活動”,很多人也是會相信這些“占蔔測算”,但處于兩者中間的是更為龐大的“半信半疑”群體。
白富美帶了幾個同樣很年輕的女孩子,把這事當成玩笑看待。吳燕夏随後根據女孩的星盤和星座日程挑了個“開機吉日”,不過他也沒上心,知道提議只能算一個“備選日”。
但其餘幾個“大仙”卻比他更敬業,在同樣算完“黃道吉日”後,開始講起了什麽拍攝忌諱和擇日根據等等。
每個幹玄學這行的都有點壓箱底的故事,唯獨身為一個不是沒有故事的男同學,吳燕夏全程沉默。整晚除了接梁涼的電話,他沒有主動說一句話
快八點了,吳燕夏的熱情快耗光了。他只想回酒店自己喝一杯酒,或者抽根煙。今晚是農歷二十三日,傳說中中掌管人身體的神仙回天庭,特別容易喝醉和……撞邪。
今晚的金主,那個白富美女孩子居然主動坐過來。
她親密地靠着他,嗔怪地說:“小哥哥,你光知道自己吃,也給我剝一個小龍蝦嘛。”
吳燕夏眉宇間微微一挑。
包廂裏燈光暗,淺淺照在他的下巴上。吳燕夏眼睛長得确實太好,又加上淺淺膚黑,有時候給人感覺就是玩心重,而且是各種欲望都重,好像在他什麽也不想的情況就能和男性友人揉裆深吻順便對大胸女人色.欲滔天的危險類型。
特別年輕的女孩特別玩得開,就喜歡這種生冷不忌長相的男人。
吳燕夏依言剝好小龍蝦後,她笑着伏在他耳邊吹氣:“我要你喂我——”
沉默兩秒,他也微微笑了,目光變得有點壞又有點撩人的深邃。
吳燕夏挑逗地看着她:“小美女,你先把眼睛閉上。”
十秒後,白富美在以為他要親自己的忐忑中微微睜開眼睛,但眼前的盤子裏只擺着那團小龍蝦肉,上面煩躁地插着N根牙簽,簡直像背負怨氣的豪豬。
占星師已經悄然離開房間。今晚落幕了。
魏奎約梁涼去他們高中母校,深更半夜的把保時捷伶俐地停在牆角邊,再把梁涼從車裏拽出來。
學校大門肯定是鎖上了,裏面黑乎乎的,魏奎看了半天,說:“咱們翻進去吧?”
梁涼已經愣了:“我們來這裏幹什麽?”
“回來看看,多久沒回來了。”
魏奎還穿着西裝和皮鞋,手機利索地爬到矮牆上。以前當學生的時候,魏奎就這麽幹過,此刻也毫不陌生。
梁涼覺得這情況詭異得發毛,她提前從吉兆出來跑回家,就被魏奎抓到這裏。
魏奎已經不見蹤影,她只好也慌慌張張地跟着想爬上去,然而穿着的鞋子不方便,得脫鞋脫襪子,還要把那膨脹的裙子收起來。
艱難地爬到牆頂端的時候,梁涼聽到裙角有什麽被刮了一下,完蛋了,肯定是蕾絲被挂住了。她心裏感到一疼,等往牆角下看,魏奎已經不見蹤影了。
梁涼想喊他又怕驚動學習保安:“魏奎?魏奎?”
好久後,黑暗中才傳來魏奎不耐煩的聲音:“我在下面等你,趕緊跳下來。”
“我媽今天說讓我去相親。”
校園黑暗的小徑中,魏奎突然安靜地說了這麽一句。
梁涼呆住,手還局促地捂着被劃破的LO裙,思索着怎麽辦。
過了良久,她終于結結巴巴地回答:“那很好呀。”
魏奎銳利地看了梁涼一眼:“你真的覺得好?”
但黑暗中,他也看不到梁涼的表情。
兩人摸到曾經教室所在的教學樓,保安居然也忘記鎖門。
一進教學樓,樓梯門口就是明晃晃的三米多高的大鏡子。以前讀書時,大家都笑說這是校訓“人醜就要多讀書”,但晚上看過去還是怕怕的。
此刻萬籁寂靜,梁涼已經忘記問魏奎為什麽要帶自己來到這裏,她就是有點茫然。
“害怕嗎,我拉着你走。”魏奎說,一把攥住她的手往前走。
那動作發生在瞬間,梁涼整個人都呆了,感覺像什麽少女夢終于成真一樣,但突然間,她小小的慘叫一聲,伸出手再拼命地去拽他。
魏奎也有點不好意思,他故意問:“幹什麽?”
然後回過頭,魏奎也呆了,第一個動作就是下意識地甩開梁涼冰冷的小手,準備自己逃跑。
因為那扇大鏡子裏,除了他們倆以外居然還有第三個人的清晰身影。
兩分鐘後,梁涼和魏奎被學校保安陰沉着臉趕出來。
教學樓之所以沒關門,是因為保安正在偷偷地用電插銷在一層燒水。正好把他倆逮個正着。
等重新回到了光亮處的街道,梁涼的頭發、衣服、鞋子都已經因為翻牆和髒到不成樣子。LO裙這種裝扮是非常繁複的,很要求單品的幹淨程度。
反觀魏奎,他只是稍嫌邋遢而已。
兩人都失去興致,魏奎還是強打精神問她:“吃完夜宵再回去吧。”
梁涼坐在座位上,剛想用手機查找附近的餐廳。魏奎就已經把車再大喇喇地停在路口,那裏有家麥當勞。
“娘娘你就別下來了,我去買。待會買完東西咱們打包走。”
梁涼透過車窗看着魏奎的背影,她垂下長長的睫毛,表情有點黯然。
唉……
怎麽又是麥當勞嘛。
雖然說魏奎真的是超級喜歡吃奶茶、快餐食品這些東西的,但喜歡的男人每次見面都拉自己去吃這些,而且都吃了快二十年就……感覺有點不被重視。
梁涼為她的想法羞愧,因為她真的挺想在高級餐廳和魏奎吃飯、聊天、喝喝下午茶什麽的。
就只有一次也好,自己掏錢也沒關系。
“好啊,”魏奎聽了後說,“你換套衣服咱們就去。”
梁涼每次出去都是lo娘打扮,在外面總會吸引路人的目光,魏奎真的覺得渾身不自在。她的手套、帽子、沙沙作響的裙子,全都使人疲勞,讓人心煩。
沉默了很久。
梁涼終于拗不過,她也不知道魏奎那“相親”是不是刺激到什麽,終于為難地輕聲說:“……嗯,下次你過生日吧,我就脫一次LO服。”
“……然後穿上比基尼?”
“魏奎!”
☆、第 33 章[
梁涼懷裏被塞了一堆沒吃完的可樂、薯條和漢堡被送回家, 第二天早上,她華麗麗地又起晚了。
早晨九點半而已,也不是很晚。
床頭有雕刻着玫瑰的黃銅抽紙盒,有小天使形狀的燭臺和從天花板上垂下來星星形狀的燈具,梁涼平常從來都不是那種下雨時倚窗而賞的文藝風格女孩,更多時候也就看看書、擺弄擺弄家具、海淘下LO風格裙子。
她安靜地玩着枕芯上的金色細穗, 先自己回味了會魏奎昨晚很自然地拉自己手的瞬間, 傻笑了會後沒頭沒腦地就想到了吳燕夏。
呃, 他應該明天就回來。
不知道為什麽, 梁涼感覺心情有點別別扭扭的,好像很有點期待,又好像不希望這位夏大仙回來。
如果說魏奎像乘坐有驚無險的過山車, 吳燕夏絕對是一個看似平靜的轟炸機。區別在于,梁涼和魏奎相處, 她總覺得更瘋的人是魏奎;而和吳燕夏相處, 她懷疑自己的精神也被.幹擾到不大正常。
梁涼試圖回想吳燕夏, 感覺真是太矛盾了。做正常事傻得像一只豬, 做稀奇事就是一只怪,長的模樣也不好看,很陰險很可怕, 反正就是各種不好。
她自己猛點了好久的頭。
梁涼在上午頭暈暈地去瑰麗簽供貨代理商合同書。
酒店的辦公區,有專門的律師小姐拿來厚厚的合同,上面密密麻麻地寫着針對代理商錯誤的歸責制和賠償制度。
她以前吃過日本供貨商的虧,知道要看合同細則, 一條一條地耐心讀。
面前的中年律師女士看着也是精英團體的一員,穿着合體昂貴的黑色女款西服,從金絲眼鏡後面犀利地打量梁涼和她今天的那套水溶刺繡水波花邊連衣裙,肩部綁帶的非主流裝飾,很久沒說什麽話。
梁涼穿LO服那麽多年,但她臉皮再厚還是受不了這長達五分鐘的凝視。
她鼓起勇氣問:“有什麽問題嗎?”
律師女士古板的臉一抽,似乎同樣在凝聚什麽勇氣,最後看着眼前清甜的女孩,平靜地說:“我只是覺得您的衣服很好看。”
梁涼臉微微紅了,羞澀地道謝。
呀,感覺一切挺順利的。
然後又被帶到瑰麗的日式餐廳和主廚聊了聊,路過酒店熟悉的華麗複古樓梯。
她腳步微停,那天,魏奎就是把她堵在這裏。
梁涼低頭走過去。
唉……
她完全可以接受魏奎不喜歡她的穿着,他們相識十幾年就只一起看過三場電影,他們不能在公開場合出現,但……梁涼真的很害怕魏奎每次見到自己時流露的不耐煩表情。
她昨晚答應了魏奎,要在他生日當天脫下一天的LO 服。
唉,LO裙和美男都為自己所欲。到底誰又更重要呢,自己已經做出選擇……
吉兆的訂貨量一竄上去,供貨商自然樂意帶來更優質的貨。
中午店裏來了個大塊頭的金槍魚,足有半個米袋這麽肥厚。梁涼以前在桑先生手下學過割魚,心血來潮地要自己驗貨。
割金槍魚有專門的刀具,得先用濕毛巾把魚皮擦拭幹淨,從側面的魚鳍開始往下切。桑先生剛要繼續指點旁邊的LU和小景去幫她翻轉,突然看到梁涼原本準确地握着刀的手抖了一下。
他大驚:“切到手了?有血趕緊拿走,別玷污到我的魚!”
“沒事。”梁涼心有餘悸地搖了搖頭。
也許是這兩天盯坦克的粗黃尾巴盯多了,爬行綱的線狀生物都有從徹底靜止瞬間轉為狂暴進攻的能力。
剛才某個瞬間,梁涼突然覺得手下新鮮冰冷的死魚會像蛇一樣突然痙攣彈跳,持刀的手忍不住抖了一下。唉唉唉,她是真的生理性怕蛇啊。
梁涼心不在焉地洗手,奇怪,之前吳燕夏在的那段時間,她盯着坦克好像沒有那麽恐懼的感覺。
……一定是夏大仙本身氣場幹擾的,可怕的事情需要對比。
等等,梁涼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随後她呆住。糟糕,今天早上居然忘記去他家鏟屎了!
怎麽就忘記了?
事到如今,梁涼不由汗顏覺得她确實有點見色忘義,不,見色忘事(絕對不是屎)的品質。
她花費很久的時間,糾結今晚要不要獨自去吳燕夏的那“兇宅”鏟屎。與此同時,腦海裏把吳燕夏講過的“歐洲兇宅小石頭”故事又過了一遍。太可怕了,昨晚在鏡子裏見到那個保安,梁涼第一個反應居然是吳燕夏在場就好了……
有鬼的話,她要立刻躲到大仙背後。
梁涼心裏的恐怖指數排名是:蛇 > 吳燕夏 > 鬼,不對不對,她重新排名了一遍,是鬼 > 蛇 > 吳燕夏。不對不對,蛇和鬼都好可怕啊。
正亂想着,手機響起來,梁涼拿出手機,看到手機上閃爍的債主號碼,怔了一下,手指卻已經滑過屏幕。
今晚吳燕夏那邊的環境就很安靜,他說:“美少女?”
梁涼上來就沉痛地彙報工作:“我,我今天還沒去你家呢。都怪我早上忘記了,對不起,對不起……”
“沒事。”吳燕夏反正是無所謂,“它們少吃一頓應該餓不死,你就當成別人家的狗,少喂點。”
梁涼被他調侃得心虛又不好意思:“我今晚去你家也可以,但我一個人實在害怕。等明天早上我早點過去好嗎?對不起,下次我絕對不會忘。”
吳燕夏輕快地說:“到明天我也就回來了。”
“幾點?”
“讓我看看日程——晚上十一點五十八到站,從火車站回去得半個小時。十二點半左右到家。”
“那已經都是後天了。”
她話語中的沮喪莫名取悅了吳燕夏,他溫柔地叫了她的名字:“涼涼,別等我。”
梁涼的臉猛然緋紅,幸虧吳燕夏看不見她表情。因為,她剛剛确實正在很認真地思考,明晚怎麽去他家裏等着見他一面。
……感覺太奇怪了,之前還陰暗地希望他不要回來的。她為什麽又要等他?這人真的好怪,他是不是真的有預言能力,他怎麽連她想什麽都知道。
“涼涼?”吳燕夏又在叫她。
梁涼第一次發現他隐藏的聲線很好聽,有點說不出的呢喃感,在莫名的節點裏好像能令耳朵繳械。
她整個人在這種陌生的慌亂中,居然大膽挑戰原本最害怕的靈異話題。
“大仙大仙,你家如果是兇宅的話,有什麽故事嗎?”
吳燕夏呆住,扶額想這姑娘不是膽子很小麽,怎麽這兩次總追着問他這件事。
梁涼在這句話說出口後,同樣也給自己跪了。
……就,突然間緊張到不過腦子了嘛。
不過當吳燕夏繪聲繪色地講完他夢到女鬼的事情時,梁涼終于拖着她華美的裙子從地面站起來——所謂腦殘問的鬼故事,跪着也要聽完。
書裏有說狐貍精勾搭書生,鬼吸食人的陽氣續命,但就沒聽過一個女鬼“哭着喊着非說要想嫁給我”。
吳燕夏長得根本沒那麽好看!鬼也是人變的,難道她瞎了嗎!
梁涼于是忍不住為女鬼提出合理的懷疑:“……大仙,你聽錯了吧,人家應該只是說吃掉你,不想嫁給你。”
吳燕夏也一怔,他很警惕地問:“為什麽要吃掉我?”
梁涼立刻捂住嘴,呵呵傻笑一下帶過。她說得太順口了,總不能說自己其實也考慮過要吃掉他吧。
不知覺間,梁涼已經從吉兆慢騰騰地走回到家了,正躺在卧室的床上和吳燕夏聊天。
這時候,手機傳來“電量低”的警告。
吳燕夏一點也不糾纏,道了聲晚安就心滿意足地挂了電話。剩下梁涼呆呆地坐在床上,寂靜中,她突然又把手機着火似的丢在床腳。
公主房裏第二次飄來很疑惑的聲音。
“我是不是被什麽東西下蠱了?”
夜色分明,月色如燈。
其實,月球在大大宇宙和小小太陽系裏都算不上好看,但為什麽面對這麽平靜的月色,她依舊會有強烈的心跳呢。
梁涼原本鼓着臉龐,随後就甜美的睡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她五點多就醒了,在家吃了簡單早飯,穿上簡單的LO裙,然後蹦蹦跳跳地跑到吳燕夏家。
外面天光明明全亮了起來,吳燕夏家的客廳裏整個還是暗的。
梁涼習慣性地又是先拉開窗簾,打了個完美的蝴蝶結。本來想給他家裏透氣,然而窗戶怎麽拉都拉不開,最後費勁巴拉只拽開一點小縫。
“算了,反正外面熱死了。”梁涼用手扇着風,俏皮地吐了下舌頭。
夏天溫度很高,她本來想打開空調,又覺得自己最多只待五分鐘不需要費電,還是快快去給它倆清潔和喂食吧,昨天真是太粗心了。
梁涼哼着歌,高興地從冰箱裏拿了冰鎮狗糧和飲用水,蹦跶着進蛇室。
今天莫名很開心。
一切都如常。
她先來到神燈的籠子前蹲下,“泰迪”依舊用黃澄澄的眸子冷漠地瞥了她一眼,無動于衷地盤在籠子裏的角落。
它的食盆已經空了。
“對不起呀,昨天早上忘記來了。你肯定餓壞了吧。”
梁涼自言自語地道歉,然後刷好狗糧盆,準備給它舀新的罐頭。
神燈至今一點也不像狗,它每次面對投食都很高傲,并不會主動湊過來。甚至像老僧樣不聞不問。要知道,梁涼以前都不敢在坦克面前吃任何零食呢。它狗鼻子可靈了,聽到最細微的撕包裝紙聲音都會狂奔而來,賣萌對主人讨食。
梁涼正在給神燈倒狗糧,突然間,很清晰感覺到有什麽在後面拽住了自己的裙擺。
她伢然地一回頭。
不知道什麽時候,旁邊蒙着藍布的蛇籠子被撞開了大口,坦克拖着長長的、彎曲的姜黃色蛇身,像幽靈一樣從籠子裏游滑了出來。那姿态詭異到說游也不是游,說滑也不是滑,它的黑眼睛依舊忠誠憨厚,但那倒三角形的蛇臉往前直勾勾地探着,嘶嘶地吐着信子,
一甩尾巴,整條蛇就像噩夢般跳到了梁涼的眼前。
她鼻尖甚至聞到一股蛇的冰冷腥氣。
☆、第 34 章
楊雨薇這兩天都有點罕見的心浮氣躁。
那一天晚上吳燕夏從 KTV 溜出來, 逃回酒店的途中正好被加班完的楊雨薇碰上,她拉着他進自己的房間喝了兩杯。
“男女之間沒有真正友誼”這句話在吳燕夏和楊雨薇之間不存在。楊雨薇很長時間把吳燕夏看為 gay 和閨蜜之間的人物,俗稱靈魂軍師。她有段時間也真的懷疑吳燕夏的性向,而這人從來不解釋,總是模棱兩可地嘎嘎嘎亂笑。
“都可以,确實都可以。”
突然間, 這家夥就宣布他有喜歡的女孩子。
楊雨薇酒店房間的床頭櫃一個巴掌大的紫水晶晶柱, 這是吳燕夏曾經送的, 雖然他本人早忘記了這事, 但她每次出差都帶着。
“一般只有塔羅師會建議他人買水晶,塔羅師把塔羅牌看為’未來的明淨指引者’,他們自己身上也佩戴水晶靈擺。一般人哪裏能這麽輕易被影響磁場, 除非你在家擱個大晶洞。水晶配飾其實更偏向治愈功能——什麽防小人、受騙、丢物和治療失眠可能也有點用。但對求財、招桃花甚至辟邪之類的大影響幾乎沒有。”吳燕夏正等着楊雨薇給自己倒酒,順便普及迷信消費者常識。
“不過, 普通人可以買個黑曜石。那玩意兒價格便宜且有靈性。你買兩個相同的黑曜石手鏈, 一個天天戴一個擱着。自身氣場不好的人戴一段時間就會把水晶戴渾濁, 這時候, 鏈子也就不能要了……”
吳燕夏放松的時候像個話痨,他對占星最精通,但基本的風水、塔羅、乃至中國的古典占蔔文化都知道。
楊雨薇半聽半不聽的, 突然問:“夏夏,你喜歡的那個女孩子,她的星盤是什麽樣?”
吳燕夏沒說話,只是平淡望了楊雨薇一眼。
他偶爾的目光顯得厲害而世故, 甚至洞悉一切。
楊雨薇是在職場刀槍不入過來的,她繼續聲色不動地問:“我只是奇怪,你怎麽都不看她的星盤?這樣不是能提前了解她的更多真實信息嗎?要知道,如今人和人相處時會撒很多謊,會掩飾真實的自己。”
也是因為如此擔心,楊雨薇每次交男友前都會讓他看星盤。
吳燕夏沒覺得有異,終于收起那股犀利,又恢複了無精打采、一副白癡的表情低頭捧着水晶酒杯。
也許是苗族的關系,他酒量奇佳,什麽酒都能喝,但也通常只喝一杯。
“沒必要。”吳燕夏盯着蕩漾的杯中酒紋,終于懶洋洋的解釋,“星盤不能代替相處,真相也不會産生感情。我不能因為仗着我會看星盤就欺負人家小姑娘,再說我如果什麽都看出來,她會吓死的,我不想在家裏再看見屍體了……”
楊雨薇忽略他胡說八道,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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