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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

吳燕夏覺得這話莫名其妙:“形容我這種讀書人,不能叫偷——那叫明搶。”

挂上電話後,他眼尖看到一個棕色身影從蛇室溜達出來。

吳燕夏遠遠地吹了一聲流氓的口哨,神燈稍微哆嗦了一下身體,頓住,橙黃色的眼睛看過來。

蛇在以前是沒有清楚的聽力,只能靠腹部皮膚感覺外部聲響,因此神燈目前對聲音特別敏感。

吳燕夏耐心地把它喚過來,他摸了摸泰迪的尾巴。

算算日子,再過一個月就到了所謂中的“降頭消解日”,不過中間還隔着鬼節,要嚴格說得再拖半個月。而按照占星師原本的計劃,他是打算把這公寓裏的“東西”清理完畢就高價脫手後,然後永久離開本城。

占星師原本就沒計劃在本城長住。

他以前工作一多半時間都在全國到處飛,參加收費性質的占星講座翻譯活動,被邀請寫星座有關的廣告文案,或者是參加和占星有關的商業活動。收入豐厚,但三四年間都不眠不休,有時候剛坐下就得趕下一個日程,到現在都熬夜成瘾,還落了後遺症——不能在固定的地方待着超過十天,否則就有類似戒斷反應的煩躁感。

吳燕夏發誓,他的房産愛好是投資商鋪,當初真心是見了鬼才買的公寓。

吳燕夏個人比較喜歡鄉村,比較安靜。但城市裏總會舉辦更多的講座和培訓,有段時間,吳燕夏将國外占星師的講座都聽了,至今每年都定期飛倫敦幾次。他還組織聯系過不少講座,無聊到上完十個月的心理咨詢專業培訓并考取了證書。他在這公寓最常做的就是坐在豪華寬敞的客廳,盯着那張非法手段搞過來的高清中國地圖盤算着下次去哪兒,第二天一大清早立刻買了機票飛過去。

可以說從買了公寓後,吳燕夏就從來都沒有老老實實地在公寓裏待過這麽久。

他捏着神燈的耳朵,淡淡的笑着,眼神閃爍,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吳燕夏最近沒怎麽穿“不算命”的T恤,他穿着簡單白襯衫,胸肌和大臂處緊緊繃着,小腹平坦。他在大學時身材也沒這麽好,但吳燕夏是真刀實槍的跟着打拳狠練過的——以防荒郊野外遇到不測時,能跑得再快一點。

他想到梁涼。

要是她真是貓就好了,自己就能把她帶走,關到荒郊野外的小木屋裏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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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吳燕夏回過神,梁涼這麽純潔,他也不能這麽變态對吧。

真可惜啊。

梁涼在忙新店和舊店的交接幾乎閑不下來,要把所有的存酒都鬼鬼祟祟地搬到新店裏去。

這其實是一項小小的違法工程,比如說清酒的稅率為82%,一瓶在日本本地100元的酒,出口後運費到清關可能能賣200多快。而不僅僅是價格,日本很多酒廠都為私人所有,本身産量極小,日本國內市場都滿足不了,更無法供應海外。因此免不了的也會托人在當地給她買酒,運過來再拿到店鋪內售賣。

每家店都要有點偷稅漏稅的活動啊。

吳燕夏在電話裏直接告訴她:“把你的什麽銀行賬號告訴我,我把那天晚上餐錢給你轉過去。”

梁涼有點不好意思:“那個,算啦算啦。”

吉兆馬上就要搬到新的店址,吳燕夏一直不收房租錢,每月房租可比一頓晚餐值錢多了。他卻笑着堅持:“你還是把賬號給我吧,不然我帶着堆現鈔到吉兆也不好。”

梁涼聽到他那邊微微喘着氣,不由問:“你在幹什麽?”

吳燕夏正試圖把神燈帶到樓下,進行首次遛狗活動。撿大便确實太懷疑人生了,但神燈只是一動不動地伏在肩膀上。即使吳燕夏把它放在地面,它也只是一動不動地趴着。而且神燈保持着當蛇的習性,極其讨厭陽光。

梁涼問了問坦克怎麽樣,知道它沒有大礙也放了心。

她忍不住問:“你們苗族是不是有走婚的傳統啊?”

吳燕夏後知後覺想了會:“呃,那是雲南苗族的傳統吧?但我是貴州人啊。可能很多人把苗族裏的白苗黑苗或土家族弄混,但我們鎮那裏姑娘本來就少,男方敢提走婚會被砍死吧?不過,涼涼,你是不是想跟我試試走婚啊?”

梁涼被他弄得啼笑皆非,小聲地說:“臭美吧你。”

吳燕夏沉默了會,他已經很久沒被人問起自己家鄉的事情了,忍不住多說了幾句。

“走婚應該是類似你們漢人說的婚前同居,我們一直有夜間娶親的習慣。在解放前,族裏的老娘舅非常厲害,可以說一家之主。有句話是天上雷公大,地上娘舅大,外甥女啊都是他們免費的童養媳,往外嫁女是要給娘舅提親錢和送酒的。對了,涼涼,你有舅舅嗎?”

她點點頭:“有一個,我舅舅對我特別好。”

吳燕夏酸溜溜地說:“哦,那他不會正好生了個兒子,叫魏奎吧?”

“才不是,我堂哥都結婚生二胎了。”

桑先生看梁涼邊接電話邊偷偷地笑,眉梢眼角都散發着柔和開心。他在倍感惡心的時候受到鼓舞,随後給楊雨薇發短信,邀請她共進晚餐。

回複在三個小時後姍姍來遲,只有冷淡的一個字。

“忙。”

桑先生脫力般地坐在身後的紙殼上,五秒後,梁涼和工人聽到巨大一聲,原來桑先生的體重居然把空紙箱坐塌了。他灰頭土臉的坐在中間,大家都紛紛避開他陰森的視線,忍着自己的笑意。

以吉兆的八卦程度,所有人都知道桑先生在情場受挫。

而且是很大的挫折。

作者有話要說: 提前批假,

下個月,九月份大概是13號到17號那幾天,更新會斷掉。 到時候我再請下假。

各位老公估計也能感覺出來,我是那種只要不死就絕對逼自己搞一下想再搶救的類型。但九月那幾天确實日程排不開。

恩,但但但我盡量周六不斷更。

提前請假恩哼。

ps:我寫坦克,大概也就嚎了……九億八千六百五十萬次吧。各個場合和各個地點。

等練習到下篇,估計冥王星對游戲的厭惡期又達到一個巅峰,我不敢想自己會bt成神馬樣。

但會老實的搞完坦克再搞別的,這文是戀愛文(默念)。

☆、第 55 章

桑先生覺得, 他追楊雨薇的一切都是仿照吳燕夏的節拍走的。怎麽夏大仙把LO娘老板順風順水地追到手,人生之路走到自己這裏就崎岖漫長起來。

明明,他和夏大仙顏值差不多麽。

于是,桑先生惱怒又逼着梁涼把之前的月光石還給自己。

LO娘又開始她慣用的技能——裝傻。她威脅桑先生自己可以還月光石,但他随後半個月必須也去新店裏當督工。

桑先生不高興地表示他沒空,他要繼續忙着對店裏其他料理學徒進行培訓。

吉兆的其他人紛紛站到老板這邊。

“我們可以放假的。”

“對對, 不需要接受培訓。”

“桑先生你自己忙就好了。”

桑先生沉默兩分鐘後, 他轉過頭說:“老板, 讓這些廢物全部滾蛋。”

梁涼則翻出她的粉紫色日程本, 這事提醒了她,到時候招新員工面試,桑先生到時候還要出現。

吉兆臨近關店的最後幾天, 梁涼加班加點的忙,幾乎沒時間去見吳燕夏。

盤點存貨時, 新店的冷藏室還沒有布置好, 日料店的不少食物需要定溫冷藏, 她就把主意打到瑰麗酒店, 想租用酒店冰箱。酒店那方沒意見,梁涼的供貨商生涯似乎如此順風順水,甚至陸續又被幾個連鎖日料店詢問, 是否可以提供原材料代理。

梁涼覺得她運氣出乎意料的好,簡直要懷疑有什麽人加持。

占星師沒有任何廢話把餐費打到賬戶,梁涼是看到那串數字怎麽算怎麽都多,等找來當天的賬單一對, 發現正好多了520塊。

這事肯定又被全吉兆知道,桑先生額頭青筋亂跳,像哈士奇樣吊着綠眼睛很負氣地走開。

“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麽要給我……”

梁涼對其他員工說出這話的時候,她的心情複雜極了。

一方面,吳燕夏是那種只有表面很精明很會算賬,但等到真花錢就根本沒計劃,非常随性而為的家夥。但另一方面,梁涼不是沒看過別人洋洋得意的曬男朋友和老公的轉賬記錄,她隐隐的鄙視過明明是特別平庸的行為嘛。但,等真輪到自己收到錢,她一下子就體會到那庸俗心情。

這幾日,不論在幹什麽,好像只要稍微一表示,吳燕夏就能放下一切晃晃悠悠跑過來看自己,再和吉兆裏的人吃吃飯聊聊天,當知道她手被剪刀割破了,他給她買一盒創口貼。而當梁涼和吉兆裏的人忙起來,吳燕夏也就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跑了,性格非常獨立。

她常常懷疑,他只是為了寵着她才扮演跟屁蟲的角色。

吳燕夏确實是一個閑不住的。

當他察覺到梁涼這幾日工作太慢,兩人根本沒機會再約會,就琢磨着飛去外地“接活”。小時候小舅舅找各種理由,帶他去旁邊的縣城玩,吳燕夏便憧憬四海為家。如今占星師的工作彈性非常大,又加上過早實現財務自由,有時候非得換個環境才行,要不然心裏覺得沒意思。

他盯着非法地圖看了半宿,盤算這次去哪兒。

“但我這次就只出去一天。”吳燕夏自言自語地說,“一天應該不耽誤什麽事吧?”

他做事從來不拖拉,立刻訂好了機票。而晚上來接梁涼,吳燕夏先把迪士尼的門票給了她。

梁涼在悶熱的夏日晚風裏驚喜地說:“33俱樂部?”

每個人都有在人山人海的迪士尼樂園裏排隊的悲痛經歷,但迪士尼園區存在低調的會員制度。創始人的沃爾特·迪士尼為公司贊助商和Vip開辟一個神秘尊享的33號俱樂部。而持33俱樂部套票的人,可以無限期進入迪士尼和華特迪士尼世界,還能在場地裏全天候享用酒水,以最好的視角看迪士尼的晚間煙火表演。

當然,這種繳費會員制不菲。

吳燕夏是對迪士尼樂園不太感冒,他僅僅很讨厭排隊才搞來33俱樂部會員的快速通道票。但看着梁涼眼睛亮晶晶地把門票捂在胸口,隐隐後悔了。

陪着她排隊,感覺也挺好啊。

梁涼實在是驚喜極了。她早在國內的迪士尼正式營業之前也托人買了預售票票,帶着除了桑先生的全體的員工逛了一趟迪士尼當員工福利。不過當時去迪士尼的時候是試運營,園區裏還不允許放煙火,有一些娛樂設備也沒開放。

她确實想找機會再去一次,沒想到吳燕夏給自己送來票。

吳燕夏原本計劃好了出差行程,此刻看着梁涼水汪汪的眼睛,嗓子居然有點幹。他遲疑了會才說:“涼涼,我這幾天得去趟揚州出差……”

梁涼正沉浸在開心中,“嗯”了聲,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只出去一天半,你也不用來我家去照看神燈它們。記住,我不在的時候,不準獨自去我家。”

梁涼依舊握着門票,她臉上和眼睛裏的光輝已經沒了。呆了會,低下頭悶悶地說:“好的。”

吳燕夏敏銳地覺得梁涼的神情有點不太自然:“怎麽了?”

“沒有。”

他逗她:“我只去一天半啊,這就不高興了?

“沒有啦。”

過了會,LO娘擡起她戴着花邊帽子的小臉,她試探地問:“大仙,你如果總待在一個地方,是不是會感覺很無聊?”

吳燕夏一震,情不自禁地掃了梁涼一眼。

梁涼牢牢記得,她驕傲的竹馬曾經說,厲害的人,都是要去遠方的。

這一切在吳燕夏身上再明顯不過。先不說他家裏那張标記衆多的地圖,他主動說過擁有衆多飛機裏程,以及他身上那種只有見多識廣的人所特有的淡然感,這一切都表明他像游俠般跑過很多地方。

梁涼心底一個聲音提醒,她根本又是在陪着一個浪子玩火。

可是,自己好像止不住。

她遲疑片刻,從包裏掏出手機。就在昨天晚上,梁涼已經重新換上之前粉紅色的碎鑽手機殼,和吳燕夏現在用的一模一樣。

在占星師這裏就像贓物一般的blingbling手機殼,拿在LO娘的小手裏非常和諧可愛。這也算……情侶手機殼吧?

下一秒,吳燕夏就把她攬到懷裏。

他很少仗勢欺人,但也不憐惜弱小,否則不會和楊雨薇那種性格聊得來。他能體會到魏奎對梁涼的無可奈何,梁涼看似乖軟,相處久了就發現有點小傲嬌。何況吳燕夏從沒想到,即使自認灑脫,卻被梁涼這樣的柔弱姑娘走進心裏。

他直覺極其厲害,仿佛能看到靈魂深處。但別人看占星師本人又總是雲裏霧裏的。只不過,又是這LO娘每次都能捉住他的情緒。

他謹慎地、緩緩地說:“我總是感到無聊,是因為沒找到屬于我的地方。”

她不明白他的話,隐隐感覺那話裏的嚴肅。

“我只有找到我愛的人,才能找到屬于我的地方,安定下來……”他猶豫片刻,坦然說,“我個性比較浮躁,但現在是想和人結婚生子的……”

梁涼噌地臉紅了。

這人總把喜歡啊、愛啊、将來啊這種話題挂在嘴上。等聽多了,恍惚感覺她的處女之身都要被他奪走似的,靈魂慢慢沾染他的痕跡。

她急急地說:“大仙,你不要總說這些随便的話……”

吳燕夏失笑:“我随便嗎?沒有吧,其實每個人的靈魂都直白的寫在臉上,等着能看懂的人來解讀啊。”

她語塞:“那,反正你先不要說。”

吳燕夏又是哈哈笑了,他依言閉嘴,牽着她往前走。

梁涼最近心情時而特別憂傷纖細又時而輕松高昂。

某刻靈光閃爍的瞬間,梁涼覺得吳燕夏是很職業的占星師,她這輩子沒見過比他更神秘的人,而他就能深刻理解很多自己不太深想的東西。

當路燈在兩人腳下蔓延,她重新高興起來,開心地看着33俱樂部的門票,跟吳燕夏讨論該玩園區裏的哪些設施。畢竟有些高空失重的項目還是不敢玩的。

吳燕夏反而說話不多,臨走親了親她的脖子:“我已經把我家密碼改了,防止你偷跑進去。”

梁涼如今終于明白,吳燕夏以前保證過的“不親她”顯然只是不親……嘴。而經過抗議,他現在不親她臉,非要在往下脖子耳垂部位的親。

明天又要早起,臨睡前捧着手機玩了五分鐘,順便在涼飕飕的空調風裏冷卻臉頰溫度。

她給他主動發了短信:“你也要早點睡,幫我摸摸坦克和神燈~”

剛發送成功,手機又震動了,居然是魏奎打來電話。

“娘娘,你戒指戴多大號的?”

作者有話要說: 不像真的。好吧好吧,她其實很想多聽,但總有點無故的心虛。

☆、第 56 章

電話卻被挂斷了。

梁涼一看到魏奎的來電就全臉煞白, 她的心撲通撲通跳,情不自禁就幹了史上最果斷的事情。

她主動挂斷魏奎的電話。

因為太緊張,梁涼慌不擇路地先點擊接聽鍵,再急急結束通話,也根本沒聽清他說什麽。

她坐在床頭一動不動地瞪着手機,幾乎能想象魏奎在另一頭勃然大怒的樣子, 忐忑地等着他第二次電話。

到時候接不接?接不接?就很怕魏奎質問自己……和吳燕夏。

然而, 魏奎根本就沒繼續撥打。

挂了電話, 他扇着手裏的冊子, 心安理得等着梁涼的回撥,

他最近已經挑好鑽石原石,決定好了設計版樣, 定做周期滿了後就差梁涼的尺寸。這方面,魏奎也是完全不樂意省錢的, 戒指裝飾的碎鑽都大得誇張。

魏奎滿意地點了點頭, 但他試圖幻想梁涼戴戒指的樣子, 又很模糊, 反而轉念一動,比如老太婆戴着碩大鑽戒指着自己鼻子冷冷嘲諷的德行更加清晰。

他打了個寒顫,連忙喝幾口奶茶壓驚。

梁涼從小就是“別人家裏的孩子”, 但沒養成任何衆星捧月的習性。吳燕夏同樣是老來得子,然而和大十歲的小舅舅玩得很好,家庭環境單純。

而魏奎家情況比較複雜。

他父親之前還有幾個子女,歲數相差太大, 其中兩個親孫子的歲數都比魏奎大兩三歲。魏奎在父親這裏收獲到前所未有的寵愛,難免夾雜着同父異母的哥哥姐姐暧昧的目光,這讓他小的時候有股焦灼感。

魏奎完全不喜歡等,要的東西最好跳躍過程,此時此刻就雙手呈上。但梁涼怎麽說,她曾認真地說自己要談十年戀愛後,再考慮結婚。

他側躺在寬敞卧室的地板上,過了會,把旁邊保險櫃打開,拽着那洋娃娃的頭發,把它拉了出來。醜陋的洋娃娃,人工感過足的睫毛,廉價的裙子。

魏奎盯着它片刻,對着空氣漫不經心地扇了兩巴掌。

“白癡啊你,娘娘。”

楊雨薇最近和日本才俊的關系,進展得堪稱飛速。吳燕夏當初看了看對方星盤,若有所思地說了句,冥王六合太陽,這小子有點錢。

占星學中,正財運是二宮,偏財運則被八宮代表,通常情況下,那些富二代星盤的這兩個宮位都會被強有力的行星統治。

日本才俊很快揭示了自己另一層“有點錢”的身份,他父親居然是日籍華人裏響當當的財團之一,而他本人很喜歡楊雨薇。按照以往标準,此人完全符合她的各項擇偶條件。

但楊雨薇始終沒松口。

她最近幾天一直莫名其妙的低氣壓,其中,桑先生不停的短信騷擾也堪稱最後一根稻草,按照楊雨薇以往的脾氣,早就不動聲色地想個陰損招斷這麻煩。

可是,她選擇以疏離的态度和桑先生聊着天,順便向他打聽吉兆和梁涼的情況。

梁涼并沒有等到魏奎再來電,但她那晚上睡得居然還不錯。

只是有一點不好,吳燕夏臨走前頂住她深吻的那下,就是脖子靠近鎖骨的部位,居然被他的牙咬破了。梁涼直等到清晨化妝的時候才發現,不由睜大眼睛。

……昨晚他親她的時候,怎麽都沒感覺啊。

梁涼只好用創口貼貼上,又想到這創口貼也是他送的,整個人更不好了。

全世界都是豬。

舊店的清理工作比想象中要更久,搬家工人嘟囔着,驚嘆這麽小的餐廳怎麽能裝下這麽多東西。因為在平時,大家都認為這裏寬敞雅致。

移開各種椅子和擺設後,會發現牆皮的顏色深淺不一,而且還會找到各種雜物。随着格局打亂,吉兆完全沒有平時高雅的布局,而桑先生負責看管着冰庫,那裏面的東西居然和梁涼在她那個小黑本上記錄的差不多。再小的東西,梁涼都能精準地說出它們的去向,來源和數量。

到了下午,吳燕夏因為在家收拾行李懶得來,不過他又讓人送來兩個果籃。

整個吉兆在他的食物□□投喂下,對他的好感程度都很高。桑先生如今也得承認,照貓畫虎是無用功,确實學不來吳燕夏泡妞這套。

占星師簡直是一個套路大師,“認真追人”到無所不用其極的家夥。

“要是有哪個男人這樣追我,我覺得,我一定也是被俘虜的。”桑先生幽幽地說。

梁涼哼哼着說:“那你趕緊把他拉走!”

她的聲音甜絲絲的,隐約帶着一種春風得意的受寵姨娘感,十分欠抽。

桑先生就看不得別人好,他前所未有的湧起一股想抽這個小白花老板的沖動,臉色頓時黑了:“秀恩愛分得快。”

LO娘擁有和外表不符合的超強抗打擊力:“你去跟夏夏說這話,我只收禮物,什麽都不管。”

旁邊的LU和小圓立刻趕過來,架住桑先生瘋狂想扔飛刀的手,桑先生也得默念他僅有的法律知識,故意殺人罪,三年以上十年以下,三年以上十年以下,三年以上十年以下。

他深呼吸一口氣,開始繼續輕點自己寶貴的刀。

過了會,桑先生又想到別的攻擊事由。

“那你跟你那跑車男分手了?”

梁涼罕見地沒吭聲,她繼續沉默地打包,仔細記錄着清單。

桑先生的敏銳總是不合時宜,他像大宅門蹲着雙眼抹血的石獅子那樣,一拍案板,露出一股尖酸、扭曲、殘暴、陰險、幸災樂禍的笑容:“老板,你人模狗樣的居然玩劈腿!!!”

吳燕夏獨自在家坐着收拾行李,突然感覺到後頸傳來一股涼意。

他猛地回頭,發現原來是神燈正遠遠地趴在角落注視着自己。吳燕夏從小就不怕蛇或任何兇猛動物,但他和神燈對視片刻,不動聲色地轉移了坐姿,盡量不把脊背脆弱的部位在它面前暴露。

吳燕夏記得他曾聽桑真人說,亡靈很喜歡附身在冷血動物身上……

啧啧,不至于吧?

“我記得小時候還在山裏撿過好幾架嬰兒屍骸,那會都沒見鬼,現在更不會。”他自言自語,“我這幾年都在做好事,沒逃過票,沒吃過白食,也沒貿然算過命,老子運氣這麽旺……”

神燈繼續看着他。吳燕夏自言自語幾句,就在客廳裏無聊地點了一根煙,順便站起來環視了下空蕩蕩的客廳。

他首次發現,家裏有點像個家徒四壁的大茅屋。

以前沒注意過,畢竟多數時間都是回房睡覺和寫稿。如果小家具多了,搬家麻煩不說,被沙發客順手牽羊也根本不知道。

他悠閑地在寬敞客廳裏繞了兩圈,又走進蛇室看了看。坦克依舊直挺挺地睡覺,它經過一次蛻皮後更适應了蛇的身體,但偶爾依舊從地面彈跳起來。

客廳裏那個粉紅色碎鑽的手機在沙發上無聲的震動着,吳燕夏走過去接電話,順便把大半根沒抽完的煙扔在玻璃杯裏熄了:“喂?”

“夏夏,我回國了。”德勤山人的聲音在手機那方悠長、神秘,他像揭開神谕般開口,“聽說你不久前急着找我?你終于決定拜師于我?”

“哈哈哈哈,那我先跟您學相聲吧?”

德勤山人正坐在一輛黑色奧迪裏,悠閑摸着白胡子的手略微一停。

旁邊陪着他回國的官員虔誠地問:“上師?”

德勤山人一抽嘴,只搖了搖手。

在被尊稱為“國內風水大師”前,德勤山人确實有一個更不為人知的身份——他年輕時曾經是相聲演員,還是一個捧哏的。但因為出車禍失明,他無法上臺表演才研究風水算卦,還做得極為風生水起。

……真的不是開玩笑。

在舊社會,說相聲和算命同屬一個行業。很多相聲弟子拜師前是要找看卦大師算,混不下去就開始擺攤算命。只不過,德勤山人對短暫的說相聲生涯忌諱莫深,卻被吳燕夏無聊看星盤發現了。

也是因為這件事,德勤山人深覺苗族小夥子有特殊天賦,鼓動他入自己門下。但吳燕夏卻一直不樂意,他接受黨和國家的教育這麽多年,總不能任命運擺布。

德勤山人繼續不吭聲地摸雪白的長胡子,他同樣對這個脫兔般的苗族年輕人一點辦法也沒有,終于不提拜師的事。

他涵養很好,只問吳燕夏:“你之前因何事找我?”

吳燕夏把之前坦克偷跑出籠子,把梁涼吓得夠嗆的事情說完。他口氣只是有點奇怪,但真沒感覺出這是兇宅,就……住得還行吧。

但隔着手機,吳燕夏根本看不到德勤山人那渾濁的盲目正冒着奇特的精光,眼珠很緩慢地動着。

半晌,德勤山人緩慢地說:“中元節過後,我會去你家公寓再看一遍。在此之前,你家裏不要再見血,喂蛇盡量不要喂活物。”

吳燕夏對德勤山人的業務水平非常信任的:“它倆現在都吃罐頭,唉。”

“我叫四兒再去你家看看。”

吳燕夏立刻幹笑拒絕:“別了……”挂上電話後,他倒是終于放下心。

☆、第 57 章

吳燕夏臨走前把蛇室清掃了下。

他試探地用手臂拽了拽鐵籠, 兩個鐵籠鐵絲又細又密的扯不動。也不懂坦克那天是怎麽扭動逃出來的——神燈的行為還好解釋,它很快地學會用狗爪刨開籠子門上的鎖。而且,神燈有犬類幾乎不可能有的耐心和沉着。

吳燕夏一直覺得,低智商動物更好養活,但現在看來,這倆寵物都存在一點掙紮出境的智商。

這點随他。

吳燕夏戴上那飛行員墨鏡, 拎着那破爛的行李箱下樓。

出租車來的時候, 吳燕夏讓司機繞了點道, 特意經過吉兆。但出租車路過日料店并沒有停, 他僅僅隔着車窗望了望那樸素的招牌,自己笑了笑,也就繼續駛向機場。

兩個小時後, 吳燕夏癱着一張便秘殺人狂的臉,站在了湖南省省會長沙市的黃花機場T2樓。

傳說中的超級路癡, 對中國行政區域內的鐵路空運網劃分徹頭徹尾缺乏概念, 丢盡文科生的顏面。

吳燕夏但凡多查查網頁, 甚至別那麽懶, 肯多看一眼機票上寫的地名,絕對會意識到自己只需要花一個小時坐高鐵到鎮江,再乘半個小時巴士, 就能潇潇灑灑的下煙花揚州。

行程只需要3個小時。

但,他沒有。

殘酷的現實是,吳燕夏訂機票時漫不經心的,他沒發現, 本市到揚州根本沒有直飛航班,很悲劇地買成國內的聯機轉飛,于是不得不先從本市飛到長沙,接着,等另一架飛機把他從長沙再扔到揚州。

輾轉的行程,長達10個小時。

……這完美解釋,占星師可怕到多餘的航空裏程是如何積攢出來。

以前訂票都是主辦方和雇主負責,吳燕夏只負責趕航班。

而對于自己搞出的烏龍,他苦笑片刻倒也從容了。

反正在哪兒待着都是待着,占星師名氣在外,即使流落在外,在網絡稍稍透露點口風,就能在當地接受點小面談和星座咨詢賺錢,遇到些豪爽的土豪,大多數能把他房費報銷。

這同樣完美解釋,吳燕夏在全國各地一堆五星酒店會員卡,都是怎麽坑來的。

此時此刻,吳燕夏獨自站在機場沉吟。他和魏奎金星配置相同,具有相同的臭毛病是只要出來浪就不想家,甚至戀愛也抛到腦後。

占星師無恥地把去揚州的機票改簽到明天中午,他打車去長沙市區裏,開了間四星級酒店的套房,将行李箱朝角櫃裏一推。

每次去外地,吳燕夏都去當地比較地道的餐館覓食。

他問了問微信裏的長沙代購,殺到了一家湘北土菜館,點了酸豆角肉末,臘肉炖黃鳝,小抄熏幹,又點了永州菜裏的血鴨。

一桌子大部分都是肉,吳燕夏獨自吃了不少,等結賬出門後,又要了一盒湖南的煙。

俗話說,湖南的煙湖北的酒嘛。

長沙身為有名的火爐都市,但吳燕夏全身清涼,他半靠在栅欄邊抽了根煙。

路燈下,鼻子到嘴巴的線條都很緊,挑起的唇角可以拿毫米計算,吳燕夏淡淡目光掃着行人總像若有所思。

他吃飯花了一個小時,手機裏已經排滿了今晚長沙本地的星盤預約邀請,還有個創業公司要取名。

諸如此類。

作為一個以看星盤為生的人,吳燕夏得承認,生活中的大部分重要時刻,可以在比如風水啊、星座啊、占蔔啊、甚至護身符的庇護下更順利的進行的。

他悠悠閑閑的,準備待會先回酒店喝點茶,再做下今晚的安排。

天還沒黑透,路上有不少公交車狂飛而過,陌生的方言和塵土熱氣中,吳燕夏心無雜念。

不知道怎麽回事,他突然想,梁涼現在做什麽?

說起來,如果等明天去揚州,本次出差又要延長半天了。

家裏兩個寵物剛買了自動喂食喂水器,暫時餓不死,就得多委屈會得睡在自己的大便旁邊。而梁涼當初怎麽能忍住在蛇室待那麽久?她有時候敏感膽小得吓人,但有時候,神經好像比他還粗。

事實上吳燕夏就很懷疑過,即使魏奎曾經跟她隐晦告白過,梁涼第一個反應是會滿臉通紅地先躲到房間,然後很小心地問他喝酒沒有,是不是在開玩笑,最後還要很認真地想不會吧以後吵架怎麽辦結婚怎麽辦等等。

梁涼骨子裏就藏着一個小少女,被世界寵愛也被世界損害。她不太樂意接受改變。

吳燕夏其實不想抽煙,他不困,但想把很多亂七八糟的思緒清走。

剛想要不要給梁涼打電話,手機就響了。

梁涼在那邊先咳嗽了好幾下,最後期期艾艾地說:“那個,那個,是我不小心撥錯電話號碼了……咳咳,大仙,你到揚州了?”

吳燕夏心情一下子好起來,他站在長沙街頭笑眉笑眼的。沒發現幾個中年婦女緊緊地捂着自己的包,決定繞開這個外地人走。

LO娘真是太羞澀太可愛了,吳燕夏心中升起一股戲谑的快感,拖長聲音:“我在長沙,明天才去揚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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