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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的承認這件事:“其實,我還是很喜歡魏奎。”

梁涼如今感覺,她喜歡魏奎和喜歡吳燕夏,就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概念。

魏奎,就好像是這輩子最喜歡吃的水果。她每次去水果攤買水果,總想多挑這種水果,因為天生偏愛這種口味 ,如果不吃會遺憾,經常還會挺挂念。但是,吳燕夏不一樣,吳燕夏是一座金山。

梁媽媽簡直被女兒如此清奇的比喻驚了:“金山,什麽金山???”

“就是那種,嗯,由很多黃金堆成的金山,”梁涼主動誇大仙,還是有點不好意思,但她堅定的握緊拳頭,“我是真的喜歡魏奎,喜歡他的臉,而且我倆一起長大,擁有很多共同回憶,彼此特別熟。但是,把魏奎和一座金山擺在一起,我絕對會選金山!夏夏就是我的金山,金山可遇不可求,選了金山,就可以買很多最喜歡的水果,後半生很有安全感。臉很重要,但我選擇金山!我要守住金山!”

梁媽媽擔憂的用手摸女兒的額頭:“沒發燒啊,胡言亂語什麽……什麽金山銀山,咱家缺錢嗎?你的小餐館是不是又賠錢了,還是關門回家吧,爸爸媽媽可以養着你。”

梁涼解釋了半天,越描越黑,最後只能無奈的小聲說:“這個人對我真的很重要的,媽媽,您就不能祝福我們嘛?”

梁媽媽表情溫柔可親,沉下聲音:“我會親自拆散你們的。”

梁媽媽沒理睬石化住的梁涼,提步就往客廳裏走。

就在進去前,梁媽媽聽到梁爸爸也用很冷淡而不耐煩的語調說:“……呵,你不妨說說你都喜歡我女兒什麽。”

語調很平靜,冰山臉上帶着一種能令人察覺的蔑視,提的也是釣魚性的話題。

無論吳燕夏回答什麽,梁爸爸都打算三秒鐘就給出刻薄的回答,再讓對方無地自容的滾蛋。梁爸爸覺得,吳燕夏能踩上自家門,僅僅是他不想掃女兒面子。

吳燕夏卻忽然笑了一下,他說:“梁伯伯,梁涼不是‘包法利夫人’。”

梁爸爸微微一愣,他說:“什麽?”

“梁伯伯,我做命理咨詢,碰到過非常多年輕漂亮但不開心的小姑娘,她們的狀态,福樓拜的《包法利夫人》裏一句話可以概括,‘她很想死,也很想去巴黎’。”吳燕夏把手裏冰冷的茶杯平穩的放下,他緩緩的說,“在您眼裏,梁涼大概不切實際又軟弱,所以您想保護她,把她一生嬌養。但梁涼比您想象中的要聰明,即使愛情和工作不盡如意,她也不會對這個世界輕易幻滅。她不是那種能靠父母的女孩子。”

客廳裏一時非常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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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爸爸的眼睛在金絲眼鏡遮擋下不自覺眯起來,光芒跳躍不定,他似笑非笑的說:“你這是在指導我,怎麽教育自己的女兒?”

“梁涼非常尊重您,但她的性格和您完全不一樣,我覺得。”

吳燕夏頓了頓,他在一根針落下都能聽到的安靜中繼續說:“我喜歡的就是梁涼和您性格裏不相像的全部地方,但我自己反而和您很像,比如,我不舍得讓她獨自面對這個世界,我會盡我所能給她創造幸福,這是我作為她男人和她以後的家人,會能保證的一點。”

梁涼蹑手蹑腳的走到梁媽媽背後,也把這一席話聽得清清楚楚。她只想問,什麽叫“年輕漂亮的女孩子”,還“碰到過很多”。楊雨薇一個人就夠添堵好嗎!

梁爸爸同樣感覺深深被冒犯,想讓人把這神經病痛打出去,但又覺得這年輕人眼神堅定,有種莫名的說服力。

難以置信的,梁爸爸矛盾的感覺心跳有點加快,是一種難以言表的欣賞。他看人很準,很快察覺,吳燕夏這個死算命的和其他年輕人絕不相同。

就這麽一猶豫,客廳裏的情況産生逆轉。

吳燕夏直接取回主場,頓了頓,他簡單的把自己和他父母家的情況都介紹了一下,還順便為上次的缺席而道歉。

梁爸爸早就了解這些基本情況,不動聲色的坐着聆聽,眼神偶爾有點飄忽。過了會,梁爸爸才淡淡地問:“聽說,你職業是算命的?”

吳燕夏謙虛的回答:“懂一部分的命理,主要用來幫助他人。”

關鍵時刻,這位夏大仙真的能臭不要臉、面不改色的往臉上貼金。

梁爸爸冷笑一聲:“我看你很會侃侃而談。聽涼涼說,你正準備國家公務員的考試?”

吳燕夏也終于流下今晚第一滴冷汗。

客廳裏再次變得靜悄悄,這次換成吳燕夏的氣焰默默降下來。梁涼見勢不對,連忙賣母求榮,悄悄就把正聽牆角的梁媽媽拱了出去。

梁媽媽猝不及防的就被推出來,吳燕夏和梁爸爸擡頭看到了她。梁媽媽心中暗惱,梁涼這還沒嫁出去呢。

和梁爸爸對視一眼,梁媽媽優雅的坐在旁邊,她心平氣和的說:“夏先生,實話告訴你,我們把女兒養這麽大,不打算讓她這麽早的走入家庭婚姻,她之前告訴我們,你倆斷了,我才……”

梁涼也跟在媽媽身後走出來,紅着臉攪局:“我倆不會這麽快結婚,他還得攢私房錢給我買鑽戒。”

吳燕夏臉一紅,低聲說:“梁涼!”

呃,是不是不能說私房錢啊。梁涼吐了吐舌頭,又趕緊對自己爸爸求助。

“什麽……你倆又談到結婚了?”梁媽媽想到吳燕夏近期剛準備賣房子,簡直窒息。太快了,昨天才說複合,今天又說結婚,上房揭瓦的速度也沒這麽快。她也狠狠地掃了一眼丈夫,示意他出言反對,但梁爸爸也不知道琢磨什麽,居然沒理會自己的目光,上上下下的看着吳燕夏和梁涼,陷入沉思。

“其實,我覺得兩人感情好的話,不用很快考慮結婚,要享受時光。”梁涼忍不住勇敢說。

“梁涼你給我出去!”

梁媽媽終于大怒,用全名喊女兒,她倏地站起來,一下子撕掉溫柔面紗:“走走走回你房間寫作業去!大人說話,小孩不要亂插嘴!”

梁涼随後就被她形容為“土”的父母,強行趕回樓上的房間。

她早就不寫作業了!真是的,吳燕夏說的對,爸爸媽媽總當她是不懂事的小孩子,都不聽自己意見,不用這樣吧?她不就是怕冷場,開個玩笑麽。

當時的氣氛那麽怪異,她擔心媽媽罵吳燕夏嘛……梁涼百爪撓心,繞着床走了兩圈,打算拉開門,再偷偷下去查看情況,結果走了幾步,就撞到正打算溜上樓看她的吳燕夏懷裏。

梁涼吓了一跳:“你怎麽上來了?”

吳燕夏順手扶穩她:“你家大大說,已經知道咱倆的事,但還需要時間接受。他讓我今晚沒事,可以提前退朝。”

梁涼驚喜的抱着他:“那,那他們喜歡你嗎?”

吳燕夏眼皮一跳:“不确定,介于極度仇恨和勉強不殺之間徘徊,”頓了頓,他試探的問,“涼涼,如果你爸媽不喜歡我,這一次你還願意跟我回老家嗎?”

梁涼不吭氣了,表情顯然又在糾結。吳燕夏便低頭吻了她一下:“那以後還有的是機會。你記住有這麽一件事就行。”

吳燕夏早知道梁涼父母是難啃的骨頭,梁涼又很在乎父母的意見。他對今晚的冷遇并不意外,雖然有些消沉,但天生樂觀很快振奮起來:“那我訂明天早上的機票,早去早回。”

“……你別誤會,我是很想跟你一起去的。”梁涼反應過來,她哭喪着小臉,“但你至少需要給我留一天時間安排吉兆的事情。我的日料店真的很賺錢啊,今年也都沒有虧本!”

吳燕夏大喜,牢牢的抱住了她。

而在客廳裏,梁媽媽笑起來的樣子明明非常美而高冷,但她此刻踩着高跟鞋抓狂跳腳的姿勢,和梁涼炸毛被吳燕夏逼上牆的時候,居然一模一樣。

“老梁你敢同意這事咱倆離婚就這男的還不如讓梁涼……”

梁爸爸卻打斷她:“夫人,你沒看出來?”

“看出什麽?”梁媽媽一愣。

“這小子,他讓我想到了寶寶的小時候。”

梁媽媽想了想,不由“嗯”了聲。

梁涼小的時候,梁爸爸和梁媽媽也常鼓勵她,寶寶出門去玩,到外面去跟小朋友相處一會,不用着急寫作業。可女兒就是不聽,除了寫作業,就是專注地玩着自己洋娃娃。

梁媽媽也擔心,這樣不正常,她以後在學校和社會裏不會合群。

後來,魏奎開始頻繁地跑到家裏,每天毫無顧忌地砸響她家門,梁涼這才肯高興的跑出去。但她主動說話的時候少,整天都是聽魏奎的大嗓門在喊。

夫妻倆沒刻意談過,卻不約而同的認為,女兒這樣沉悶的性格,等戀愛也要找個性格外向的的男人來互補。

但梁涼今天帶來的年輕人,從事奇怪的職業有奇怪的性格,講話很清楚有條理,然而顯然不是一個天生話多的。反而梁涼一反文靜的常态,從頭到尾都很活潑又沒重點的搶話,吵得人頭痛。吳燕夏也沒打斷她,一臉寵溺,還是挺甜蜜的。

梁媽媽愣了愣,一下子坐在沙發上,覺得有點崩潰:“難道真讓寶寶和他在一起,我不能接受,這也太……”

她是下定決心拆散吳燕夏和梁涼,但梁媽媽确實希望自己女兒活潑一點,梁爸爸再拍拍妻子的手,露出一個很複雜的笑容。

“不着急,吳燕夏這小子和我們不是一個圈子裏的人,讓他消失也就一句話。只不過,那小子剛剛有一句話說對了,咱倆太寵寶寶。”

中國的有些十八線縣城能有多窮,梁涼根本沒見識過,也根本無法想象。

梁爸爸思索一圈,決定采取懷柔策略。他們把安全措施做好,可以放她去體驗這種生活,所謂眼見為實,讓她看清楚農村生活的差距,讓她看看他的那些家人。畢竟,擺在眼前的價值觀矛盾,會比那點男女感情更殘酷,到時候,夫妻倆再見機行事。

小孩子家的感情,終究堅固不到哪兒去。

可能是吳燕夏言辭裏的那種“狂意”刺激了他一下,梁大狐貍像是發現什麽好玩的事,浮起一個惡意的、淡淡、迷之自信的笑容。

當然,就像梁爸爸沒意識到自己裝修品味很土,他也不知道自己争義無反顧的犯了第二個錯誤。

第一個錯誤是,梁涼在大學時候,梁爸爸鼓勵她去酒店後廚打工,結果女兒被桑先生看上,直接奴役了她整個職業生涯。此時此刻,梁爸爸沒反對梁涼去貴州,相當于同意女兒購買了一張吳氏拐賣童養媳人口的特快飛船票。

對于吳燕夏這種“美女”“帥哥”從來不過腦子亂叫的人,他誇梁涼“聰明”只是為了彎道讨好岳丈,實際上,他女兒真的就是一個光溜溜的傻貨。

☆、第 128 章

梁涼的貴州省銅仁市松桃縣之旅, 拖延四天才成行。

新吉兆的菜單在主Menu 和酒水單調整了幾次後,梁涼力排衆議,又開始減少國內選材,雖然這樣費用相對低一點,但為了保證品質只能舍棄性價比。最近剛停止了購買國內的藍莓,藍莓只能在酸性土壤裏, 國內土壤重金屬污染又會被藍莓吸收。

梁涼依舊承擔着經營者、采購者和監管主廚的辛苦角色, 歐洲的一些米其林老店也常用這種形式。再根據桑先生的強烈要求, 她将吧臺的空調改裝了一遍——并不僅僅因為桑先生本人怕冷, 他堅持認為空調口對着壽司米飯吹,會加快着涼速度,影響口感。

除此之外, 梁爸爸梁媽媽每天都心懷鬼胎,給女兒推送“上海女去到江西鄉下男友家過年看到年夜飯後決定分手”和“嫁給大別山女人”負面影評。

梁涼也都認真的看完了, 她問了吳燕夏一個重要的問題。

“我能穿LO裙子去嗎?”

吳燕夏的日程相對自由, 等着梁涼忙完的幾天, 也得忙自己的生計的問題。

之前受傷, 有些商業稿件和活動直接開了天窗,幸好吳燕夏做人不錯,沒有一方有難八方點贊, 但仍然需要各種賠禮和補償。

他正幫一個奢侈品內衣品牌,編寫關于星座的年歷,這會成為送給vip客戶的年會禮物。

吳燕夏在小公寓睡覺居多,白天更多時間, 依舊蹲回自己的舊公寓寫稿。他做自己事情的時候很專注,幾乎不理睬人。梁涼本來不想打擾,但兩人明天就要動身,她終于心急的跑過去,搖了搖他的手。

“你媽媽喜歡女孩子穿什麽衣服啊?”

搖了幾下,吳燕夏這才回過神來:“老婆随便穿吧。”

肯定不能随便啊!梁涼苦惱趴在他後背上,思考今年要不要第三次穿回正常衣服。

梁涼不喜歡歐美風格,也不喜歡這兩年很時髦的“性冷淡”衣服,對于日系服裝裏的“好嫁風”也有不同理解。真正去東京,日本女人最愛的也是黑白灰軍綠色和闊腿褲。

難道,要穿那種三線城市最愛的歐根紗裙?

吳燕夏繼續盯着電腦裏的各種星座排位,再次漫不經心的重申:“任意發揮,我在你身邊,就沒人會說閑話。”

梁涼被這麽保證,她便很放心:“那好吧,我還是繼續穿LO裙去。”

也是很久後,梁涼才知道,吳燕夏之所以這麽說,并非出于什麽男人的責任感。而是吳燕夏身為奇葩的淡定自信。

整個松桃縣,80%的人口組成都是少數民族,小舅舅這樣的西門慶混在裏面都是普通變态水平,吳燕夏卻從小脫穎而出,成為鎮上名人。土家人都認為吳燕夏是一個很會念書的苗族猛人,漢族人認為吳燕夏和整個苗族果然都很生猛,而苗族人民深感冤枉,他們不是很想背吳燕夏這口黑鍋。

至于吳家父母,他們對兒子在他們有生之年,居然能帶回來一個女人,而且不姓吳,還是活的,就已經驚喜萬分。其他的要求,比如衣着喜好,确實還沒有想到。

兩人的機票訂在第二天上午,大清早,梁涼又先跑去辭別桑先生。

桑先生原本心有怨言,認為梁涼談戀愛後就總是出去浪,但當梁涼很心機的把梁爸爸梁媽媽每天的轉發也推送給桑先生,桑先生就非常可憐她。

“老板,我免費送你一袋康.師傅方便面,萬一你被賣到山裏幹活,吃那裏東西吃不習慣,可以泡面。”桑先生自己就是東北的,他現在過年回老家,幾乎不吃那些血腸和酸菜,看到殺豬都厭惡的不行。

梁涼眨眼,再眨眼,她真的覺得自己沒那麽嬌氣啊。

吳燕夏行李不多,帶了一點衣服和電腦。反觀梁涼足足帶了一個30寸的托運箱,全塞滿了LO裙和帶給吳燕夏父母的補品禮物,非常的沉。

機票是由吳燕夏航空裏程換的,等梁涼坐上飛機,才發現兩人最先去的是貴陽。

“沒有直飛航班。貴陽和銅仁高鐵就一個多小時,先帶你去省會逛逛,嘗嘗我們鄉下有什麽好吃的。”吳燕夏戴着墨鏡,瞥了她一眼。

梁涼知道,吳燕夏肯定不服氣她父母說他家是山裏,連忙把頭湊過去親了他一下:“我以後就跟着夏夏哥哥在鄉下混。”

吳燕夏皮笑肉不笑了一下。

果然,吳燕夏從沿着機場奔到市區,就開始帶梁涼馬不停蹄的吃起來。

先是殺到省醫院照顧了水校劉記油亮湯鮮的腸旺面生意,又帶她去南天門吃了用豬油和糟海椒炒底紅湯夾帶酥肉的酸辣火鍋,特意選了涮酥肉和灰豆腐果,在火上炖得滋拉作響,連湯帶水的下去。到了晚上的時候,他直接就在酒店旁邊的巷子裏帶梁涼吃了酸蘿蔔魔芋和山羊肉的燒烤,臨走又給她買了一小碗剁椒米皮。

梁涼自己開日料店,她對吃的和原材料很挑剔,平常除了日餐更喜歡西餐。口味不嗜甜,但不忌酸辣口。

可是,她活生生的就被大貴州的美食折服了。

吳燕夏非常喜歡吃,但他對美食的态度很随性,好吃的話下次再來,不好吃也就扔了,最多打個差評。陪自己吃飯的人,才很重要。

但吳燕夏陪着梁涼,他發現自己也沒機會和女朋友多說幾句話。

一個盛裝LO娘在對面,不停的擡頭低頭舉筷子換碗,頭頂戴着的華麗發飾搖曳,她不停的吃吃吃,不停邊拍照邊繼續吃吃吃,最後都能吃出一種幻影。

吳燕夏第二天以“烏江那裏還有吃的”,才把戀戀不舍的她拉上高鐵。他的家是在小縣城,到了銅仁後還要坐個大巴才能到。

吳燕夏自然不會讓梁涼坐大巴,下火車後,直接租了輛商務車。

鑒于梁涼路上對美食的不停碎碎念,兩人就在火車站旁邊又吃了一碗低調質樸的牛肉粉,梁涼依舊是先拍照,才開始慢條斯理的吃。

她也沒昨天那麽興奮放松,因為,馬上就要見吳燕夏的父母。

“你跟你爸爸媽媽怎麽講,咱倆認識過程的啊?”

吳燕夏看了她一眼,簡單說:“相親認識。”

梁涼無語片刻。

如果他倆是相親認識,那麽媒人是魏奎嗎?魏奎知道後,肯定氣得又得暴打吳燕夏。

“夏夏,你爸媽要是不喜歡我怎麽辦啊?”梁涼忍不住問。

吳燕夏沉默着沒說話,他的臉色仿佛有點難看,梁涼的心沉了一下。

但吳燕夏随後伸出手,無精打采的擺了擺:“涼涼,我的胃好難受。”

話說兩人在貴州臨行前,鑒于梁涼父母明裏暗裏的警告,在酒店假惺惺的開了兩間房,不過,兩人昨晚也确實是分開住的。

吳燕夏陪着梁涼吃飯,他看她高興,也笑眯眯的多吃了點,喝了點米酒,吃了糟海椒。

糟海椒就是剁椒,用土豬油來煸香,和莴筍白菜一起炒着配米飯。吳燕夏的體質比較強硬,不然也不會迅速出院,但他最近飲食非常的清淡,吃肉都是清蒸為主,很久沒吃那麽嗆辣油的東西。

于是,他回鄉第一天晚上,就很華麗麗的在衛生間蹲了一夜。

梁涼的行李裏有梁媽媽特意給女兒帶的保溫杯和腸胃藥,就是怕女兒吃不習慣這裏的飲食。結果梁涼沒用着,吳燕夏卻先吃上了。

他在一個小時的路程裏,都恹恹的捧着她粉紅色的熱水杯,小口小口的喝熱茶。

貴州的夏末非常涼爽,沿山一路景色可以說是壯麗。車在公路上的時候,白雲在眼前是徹頭徹尾的白,每當穿過一個山洞,眼前就是一亮勾勒出明亮美麗的風水畫。越過稻田和山嶺,到處都是美麗。梁涼趴在車窗上往外看,明亮大眼睛裏面都是倒映着神采。

到了縣城的時候,已經是下午。

吳爸爸吳媽媽家也是獨門獨棟的房屋,縣城房價低,相當于是自建房。

他們早就等候在自己的家門口,随着車緩緩駛近,二老眼睛都睜大。車停穩後,他們高大的兒子率先從車上矯健的蹦下來。

“爸媽涼涼在後面爸你幫她把行李拿下來我要再去廁所對不起……”

話沒說完,吳燕夏就已經雷厲風行的沖進他們後面的房子裏。

吳爸爸是個身型很高的慈祥胖子,他沉默片刻,才轉頭對吳媽媽說:“要不要得告訴兒子,他現在跑進去的房子,根本不是我們家。”

吳媽媽卻愣住,盯着從車廂裏露出半張臉的梁涼,感覺自己被她的美貌強烈的閃了下。

兒子居然真的帶回來一名小美女!她一直以為,吳燕夏是在網上随便找了張小嫩模的照片,糊弄自己。

等梁涼羞澀但大方的跳下來。吳媽媽還繼續往車裏伸頭看,以為她不是正主。甚至把疑惑的目光掃向司機大叔,不相信這美女真的就是自己未來兒媳。

直到梁涼輕聲叫了她,吳媽媽才感覺被餡餅砸中了。

吳燕夏在父母鄰居家衛生間解決完生理問題後,告別面如土色的鄰居,同樣面如土色又羞愧的走出門。

大街上什麽都不剩,他父母早就簇擁着梁涼進家門。

只有兩個放暑假的小孩踢着足球路過。其中一個小孩好奇的盯着吳燕夏,他用方言跟同伴說:“咱們班門口貼着的畫,和這男的是不是像的很?”

另一個小孩打量着吳燕夏,覺得這年輕男人的氣度不太像本地人,張着小嘴傻樂:“我曉得,是像那個被燒死的賴寧?”

吳燕夏便陰郁的擡起眼睛。

這些小鬼不尊重烈士就算了,還罵自己長得黑。他面無表情的從他們身邊走過去,但趁着不防備,突然從後面飛起一腳,就把他們的皮球往遠處狠狠一踢。

兩個小學生回頭被這怪叔叔的獰笑吓得魂飛魄散,哭着追足球跑遠。

吳燕夏父母家,布置得意外有品位,很樸素,很中國風。水泥色的地板,大白牆,家具全部都是胡桃木的,非常整齊,有點修道院的感覺。前面上挂着的都是字,有吳燕夏自己畫的扇面,還有他爸爸從外地淘的幾幅字。

吳媽媽以前在家做姑娘的時候,做過幾塊粗制濫造的布,也被挂在牆面。

家裏鋪着地毯,擺放有序的置物架上都是方章、書和植物,非常井井有條。他們家還養着一只叫毛弟的黑白花貓,睡在沙發上,看到梁涼來了,弓起身子,打了個懶腰開始舔尾巴。

梁涼抖了下,她忍不住問:“阿姨,這只貓是公的還是母的呀?”

老實說,梁涼現在很擔心,吳燕夏身邊的一切動物都可能成精,這別又是什麽貓精吧?

吳媽媽一直仔細打量着梁涼,雖然越看越滿意,但內心的驚慌也在無聲的擴大,這小姑娘長得簡直是太漂亮了,又穿得這麽洋氣,簡直懷疑她是被不靠譜的兒子租來的。

所謂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要問個明白。

吳媽媽随口說:“小母貓。”随後在梁涼驚愕的表情中,終于忍不住用官話問,“小姑娘你是演員嗎?”

“我?我自己開一個日料店,就是一個小餐館,我,我不是演員……”梁涼立刻不好意思起來,她以為“演員”是誇自己漂亮,立刻有點飄飄然。

吳媽媽看着她微紅的臉:“你是怎麽認識我兒子的?”

“相親。”梁涼決定老實的按照吳燕夏口徑回答。

吳媽媽內心更懷疑,這在他們小縣城,男女比例嚴重失調,很多年輕男性都找不到老婆,找得到老婆也結不起婚。她看着梁涼這忐忑的樣子,就覺得事出反常必有妖。

“你這麽漂亮,在大城市肯定更受歡迎,怎麽還會相親?”吳媽媽微笑問。

梁涼純粹是因為見未來公婆而心情緊張,完全不知道吳媽媽內心上演的戲比自己還多,她緊張的笑,又趕緊謙虛的否定:“我長得其實一般。”

再套問了幾句,吳媽媽終于略微放下心來,她得出了和奸詐兒子同樣的結論:這小姑娘漂亮雖然漂亮,但性格确實是個嬌憨的。

或者說,是個有點傻的。

等吳燕夏終于摸對家門進來,正好和母親慈愛的目光對視:“好小子,有眼光。”

作者有話要說: 應該還有十次更新吧。。。各位。

☆、第 129 章

吳爸爸性格随和, 但也有點小官員的脾氣,平時很少笑。他沒有像女人家那樣湊過去,也就遠遠的坐着打量梁涼,自己微笑着抽着煙,見到兒子進門,才招了招手。

吳媽媽經常進山采藥, 看起來比實際年齡更大, 但皮膚卻又非常白, 五官和眼睛之間有種非常奇特的韻味, 長着個很高傲的下巴。她被一些藥商稱為劉嬢嬢,嬢嬢是西南官話裏“阿姨”,還隐藏着“瘋女人”的意思。

這個外號, 是從特別不靠譜的兒子和弟弟嘴裏先喊出去的。

吳燕夏跟父母打了個招呼,把沙發上的毛弟轟走, 不客氣的在梁涼身邊坐下。

他剛剛欺負完小學生, 腸胃又開始隐痛。梁涼擔心的看了他一眼, 要給他再倒點熱水。

“喔, 不用管他。”劉嬢嬢微笑,把普通話咬得更标準,“涼涼休息一下, 晚上出去吃得。”

吳燕夏皺眉:“媽,今晚在家随便做點粥,吃點清淡的。我病了。”

梁涼也跟着點頭,但劉嬢嬢沒搭理兒子, 所有精力都放在梁涼身上。

吳燕夏的爹媽是非常謹慎的性格,極重視兒子帶女朋友回家這件大事。原本打算請梁涼下一次餐館,先觀察下城裏來的小姑娘都喜歡吃什麽,再回家照貓畫虎的準備。

這股謹慎的原因,是他爹媽這兩年,早就不開火做飯。

吳燕夏爸爸以前辦過學校,在學校食堂解決全部夥食,順便就給自己騙了一個媳婦;如今當着村長又成了政府小官,平日除了應酬,早中晚一般都在局裏的機關食堂解決。

在他們的觀念裏,吃公糧而自家不用開火,這就是非常體面的事情,是一種身份的象征。

現在,劉嬢嬢依舊握着梁涼的手,小姑娘的手比清晨的豆腐都嫩,笑起來也極甜。她随便生出來的兒子,考上最好的大學,又帶回來一個這麽漂亮的小媳婦,劉嬢嬢不由深深欽佩她自己,果然是能幹的女子。

原本打算多問梁涼幾句情況,卻被兒子旁邊的虛弱呻-吟幾次打斷,劉嬢嬢不得已的站起來,先去地窖給他端點藥酒喝。吳爸爸則出門去買半斤小米,打算熬點小米粥喂兒子。

等做完這一切,爹媽按照原計劃,喜氣洋洋的帶未來兒媳出去下館子。

“可是他……”梁涼連忙回頭想看吳燕夏,但門已經被無情的關上。

“涼涼?涼涼???”

病弱的吳燕夏就這麽被抛棄在家,裹緊衣服,獨自躺倒在沙發。

“我真服了……”他喃喃地說。

過了會,那只叫毛弟的貓悄悄的溜過來,睜着大眼睛看着家裏的不速之客。吳燕夏記得上次回家,還沒看到家裏養貓,不過當時匆匆見了父母一面就走了,也沒關注細節。

“你又是誰?”吳燕夏低聲問。

毛弟依舊沉靜地盯着他。

“哈哈,小貓咪。”吳燕夏伸出手,想去摸它的小腦袋。

毛弟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出爪子一撓,吳燕夏的手上立刻出現兩道輕微的血痕,不得不強撐病體,趕緊把新的傷口消毒了一下。

不受歡迎的某人沉下臉:“貓,就是矯情!”

梁涼是一個在生人面前很拘謹的個性,但和吳燕夏父母這頓飯吃的氣氛确實很好。

吳燕夏爸爸對松桃很熟悉,曾經又當過老師,目前負責縣教育和旅游,幾乎能把《松桃縣志》倒背如流,介紹這裏的地名原本來自松江,原來叫松桃河,漫山遍野都是綠柑子樹和黃橙子樹,紅紅綠綠等等等。

整個吃飯的過程,他幾乎沒問梁涼和兒子的情況,反而滔滔不絕又自豪的訴述松桃這個小城有多美,如數家珍的說了什麽苗王城,南長城,宋濤草海,潛龍洞等等景點,顯然非常的愛自己家鄉。

梁涼則被劉嬢嬢熱情邀請着,吃了小半條現殺現烤随後以鮮椒入味的烤魚,又吃了野生涼粉,和花生芝麻紅油拌好的涼面。

她邊小口吃着香芹杆黃瓜土豆西蘭花魔芋絲蓮藕莴筍,邊沉思,如果這盤菜自己來賣,至少開價三百。

嗯,配菜還得另算。一盤配菜,至少能再賣出二十塊,絕對有的賺。不過運費應該不便宜,現在松桃的直飛物流依舊很高。

劉嬢嬢越看梁涼,越覺得滿意。她欣賞完梁涼的臉後,終于不動聲色的打量着梁涼的衣服,不過不知道什麽是LO裝,就覺得裙子有點像瑤族。這小姑娘真的是漢人嗎?真的不是兒子避免今年公務員考試,從什麽“多彩雲南”之類後臺租來的舞蹈演員吧?

不知覺間,三人各懷心思,就已經徹底把吳燕夏抛在腦後。

某人在自己家洗了澡,孤寂的喝了半碗小米粥,默默的玩着手機,随後被魏奎在游戲裏堵住,在游戲很惡毒的抽打了一頓。

直等到晚上八點多,父母和梁涼依舊沒回來,

根據梁涼父母的嚴格要求,他們的寶寶只是來旅游,順便大駕光臨到吳燕夏的家鄉。名不正言不順的,也絕對不會屈尊住在他家裏。吳燕夏從不為這點小事計較,依言訂了個松桃國際大酒店,打算他們吃完飯後回來,把梁涼送過去過夜。

但吳燕夏也确實等困了。他剛打算合眼睡一會,突然感覺有人在用粗糙的手背輕輕摸自己的臉。

“夏夏哥哥,你真的好壞好壞的啦。你舍得讓人家如花似玉的年齡,就獨守空房這樣子咩……”

夾雜方言的臺灣腔不要太熟悉,吳燕夏哼了聲,睜開眼睛,看到那張咧嘴大笑的臉出現在眼前,他努力克制着把對方扔出去的沖動。

“小舅舅你……”吳燕夏已經後悔把自己行程告訴小舅舅了,“我爸媽臨走前都鎖門了,請問你是怎麽進來的?”

“你怎麽永遠就像個小娘們似的!”小舅舅一腳就把他往裏面踹了下,自己潇灑的翹着二郎腿坐在床邊。

小舅舅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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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帝纏寵:廢材神醫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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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千歡難以想象月雲柔居然是這麽的惡毒殘忍!
絕望,心痛,恥辱,憤怒糾纏在心底。
這讓月千歡……[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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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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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生花:穿越之霹靂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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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居心叵測,讓他身敗名裂;師兄騙她感情,讓他死無全屍;
小師妹給她設下生死陷阱,就讓她生不如死!彈藥師借屍還魂,辱她者,她必辱之,害她者,她必千萬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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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子已死,天才重生。行走間,石榴裙下屍橫遍野!談笑中,舌燦蓮花怎敵得過步步血蓮!

醫毒雙絕:冥王的天才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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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賣盛宴上,擁有絕佳體質的少女被開出天價,人人哄搶。
陡然間,金色牢籠中的少女睜開眼,寒芒四射,懦弱不再。
她一朝穿越為神醫府人人欺淩的廢柴三小姐。
經脈俱廢,不能修煉?怕什麽,她是絕世神醫,這點傷根本不放在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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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顏醜陋,沒人要?眨眼恢複傾世容顏
且看她一路破除萬難,走上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