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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寶用:“陛下不希望他遠遠地離開嗎?走的遠了,也就,遠了。”

薄且明知她在耍花活兒,一句似是而非的話,他卻覺得好聽。他道:“朕确實準了他,不過不是因為你這個原因,而是想看看他到底意欲何為,是否準備給朕一個殺他的機會。”

沈寶用忍住沒動,但聽到薄且說:“你心跳快了。”

她能控制住身體但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你說,真到了那一天,你還能不能再救他一回,拿什麽來救。”薄且說這句話的時候,盯着她的眼睛。

只見她一轉頭,看向書案後道:“陛下還寫嗎?墨要幹了。”

答非所問,可薄且卻一點都不生氣,竟覺現在這樣,二人心平氣和,一來一去的很讓他愉悅。當然如果這番效果不是用對陳松的威脅換來的就更好了。

薄且拿起筆蘸上墨,拉起沈寶用的一只手,然後在她手心裏寫了個“準”字。

可這個準字最終當晚也沒有落在陳松的那份請旨上,薄且把折子把旁邊一扔,抱起沈寶用進了淨室。

淨室裏霧氣蒙蒙,天氣熱了并不适宜長時間的沐浴,但薄且正在興頭上,看着沈寶用熱得難耐的樣子,他還不想把人抱出去。

真想在這裏試一試,但每當他難耐的時候,都會想到張太醫的話,最終他忍了下來。

可沈寶用不覺得薄且有在忍耐,相同的情況,在佑前巷薄且那個暗洞般的內室裏的溫泉發生過。

不過這裏沒有溫泉池,只有個比沐浴桶大不了多少的木桶,本來就不是承載兩人的空間,擁擠的可見一般。

如果說上一次,沈寶用忌憚的是薄且的目光,這一次則是躲無可躲的相擁。

水涼了又熱,到再涼時,薄且才把沈寶用抱出淨室。沈寶用被薄且放到榻上,她馬上拉起被單蓋住自己,只覺長夜漫漫,時間難熬,薄且這手慢刀子割肉比昨日的疾風驟雨還要難忍。

忽然,身上的薄單被掀起,沈寶用去抓卻什麽都抓不到,薄單已被薄且丢到了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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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這麽熱的天,你不怕捂出痱子。起來,絞了發再睡。”

他話說得如此自然,但沈寶用現在的情況自然不了,她坐起身子,右臂橫在匈前,右手抓住左臂,左手則護住其它。

她護得很好,薄且什麽都看不到,但這種欲蓋彌彰地遮擋,反添風,。情。

薄且任她如此,拿起大方帕覆在她的頭上,黑沉着眼開始絞發。

待沈寶用的頭發全都幹了後,薄且身着內衫上了榻。內衫的帶子并沒有系,被他松垮的穿在身上。

他把沈寶用按倒,說:“睡吧。”

沈寶用馬上倒下,面向着榻圍,把後背留給了他。薄且擁着她,沈寶用比起剛才在水中感受到了涼意,此刻薄且的胸膛是熱的。

沈寶用向前團着身,他問:“你冷嗎?”

想到被他丢下去的薄單,沈寶用道:“是,我冷。”

薄且拿回薄單往二人身上一蓋,從外看來蓋得嚴嚴實實地,但內裏并沒有變化。薄且長手一伸,反而拉近了與沈寶用的距離。

熱意再次從後背傳來,沈寶用向榻圍的那邊移,薄且的手忽然停在了她的小腹上,他拍了一下,不重不輕,但着實吓壞了沈寶用,她不敢再移分毫。

他的穩落在她披散在後背的頭發上,一路向下。

而手則是開始向上游,。走。

沈寶用記不得自己是什麽時候才明白了薄且的用意,他好像不會動她了,但也不會放開她。

這樣意圖的薄且讓沈寶用身心更累,她一直崩着一根弦,都不知自己是什麽時候睡過去的。

轉天一早,她一翻身,手臂碰到榻沿,她被疼醒了。

醒來發現,碰到的地方起了青痕,她第一反應是自己睡相不好磕的,複又閉上眼迷迷糊糊地這樣想着,想着想着沈寶用睜開了眼。

不對,哪有剛磕上就青了的。她再一細看,發現身上如昨日一樣,看不得了。被郭醫女留下的藥膏消除掉的痕跡重新出現、布滿。

回到勤安殿的薄且,在發出奏折的前一息,才準了陳松的請旨。

他與沈寶用昨夜說的話是真的,他就是在給陳松犯錯的機會,那人永遠是他心裏的一根刺,他早晚要除去。

政事忙完,一擡頭天已經黑了,本來薄且今天并不打算去東宮的,昨夜可以說是又盡興又不盡興,他自己也忍得辛苦,一夜沒怎麽睡好。

馮大麽看着皇上放下筆後,手指敲了幾下桌子,然後驟然站起,朝外面走去:“去東宮。”

馮大麽馬上遵命安排。

這一夜,沈寶用沒拖到那麽晚才睡,她不敢問出來,但她認為肯定是太醫看了診後與薄且說了什麽,才讓他不敢再行事。

可就算是他不能行事,他也沒有放過她。這種膩膩歪歪地相處更令人難耐。沈寶用特別不喜歡但她還得慶幸,至少不用再擔心傷到孩子。

這樣的日子過了許多天,直到某一天,薄且對沈寶用道:“朕讓你學的琴與棋你可學了?”

沈寶用被他問得一楞,反應了一會兒道:“沒有。”

薄且:“不怕,朕親自教你。”

沈寶用發現從這天開始,薄且不再沒完沒了的抱她,穩她,撫她。他開始真的教她彈琴、下棋。

他教得十分認真,她若是做得不好或犯了同樣的錯誤,他像老師一樣地會訓她,會嚴肅地打她手板。

以前養父教她的時候,也很嚴格但不嚴厲,而薄且是個嚴厲的老師。沈寶用一路被他催着技藝精進,真的學到了東西。

這段在沈寶用看來屬實荒謬的日子,竟成為了日常。好像他們就該這樣相處一樣,老師與學生的關系。

以前沈寶用緊張與薄且同榻,現在緊張他來檢查學業。

不過沈寶用時刻提醒着自己,無論薄且白天裏多麽誠心地教她,夜晚不再急躁盡顯溫柔,他還是那個心黑手狠之人。一旦她不如他的意,不順從他,他就會馬上原形畢露。

就在沈寶用這麽想薄且的時候,薄且卻沉在每天的日常裏不可自撥。他從來沒過過這樣的日子,安心舒心悅心的生活。

他并沒有沈寶用想的那樣,在慢火炖肉,在演戲給她看。他是真的憑着本心在做為,沈寶用是聰明的學生,一教就會,但她也有小毛病,不感興趣的東西不願學,會了後就開始耍滑。

薄且從來沒教過人,不知是不是因為對方是沈寶用他才如此認真嚴格。反正他在這種教學中得到了樂趣,他們交流,他們交談,他們彼此或主動或被動地更了解對方。

而夜晚,他還會教給這個學生一些別的。

把沈寶用從撣灰房接到東宮那日後,薄且就無師自通了很多房中之道。

白天裏,他看沈寶用眼神專注拼命想跟上他的節奏,晚上,他教得她眼神渙散,每一次都跟不上。就算聽了張太醫的勸,也還是有很多方法可行的。

時間催着人往前走,沈寶用終于有了一點孕婦的樣子,她側躺的時候,能見到肚子鼓起的一點幅度。

薄且第一次意識到這一點時,心口上紮着的那根刺開始作用,措不及防地讓他疼了一下。

那一夜,沈寶用感受到了多日未覺的要被猛獸拆吃入腹的感覺。

馮大麽見聖上連日來心情都極好,但從某一天開始,又開始沉着臉,長思考的樣子了。

他沒聽到看到沈姑娘與皇上發生過不合或争吵,二位一直都是好好的。正納悶琢磨時,見保宜宮的許內官走了過來。

“大總管好。”許內官行禮道。

許內官是太後的人,馮大麽可不敢心安理得地受了。他馬上回禮道:“許總管好,您今兒來有什麽事?”

許內官道:“奉太後的令,請皇上過去一趟,您看這時進去方便嗎?”

“我給您通報,您稍候。”

薄且叫了許內官進去,待他說完來意,薄且問:“太後今日可安好?”

許內官:“一切安好,這不今日裴家的兩位姑娘過來了,太後尤其開心。”

許內官這算提醒給了皇上,太後請皇上過去的真正理由。是想讓皇上見見二位姑娘,把後宮擇選的事定一定。

薄且聽後道:“你回去吧,告訴太後,朕申時過去。”

“是,奴婢告退。”

保宜宮裏,太後被二姑娘與五姑娘圍繞着正在閑說話,雖氛圍還算輕松,但三個人的心思都不在說話上,一直聽着外面的動靜。

終于,許內官回來了。

他進屋道:“回禀太後,皇上說了,申時過來。”

太後點點頭,二姑娘與五姑娘皆為皇上能來而松下一口氣,後想到馬上要見到皇上了,這口氣又提了上去。

太後對二人道:“規矩禮兒什麽的你們都懂,咱裴家的家教一向嚴,我對你們還是放心的,但聖上終歸是聖上,切不可大意,謹言慎行。”

二人知道此事深淺,站起身來鄭重無比地道:“晚輩記下了。”

喬嬷嬷親自候在了外面,待皇上一來,她接駕并進來通報:“太後,皇上來了。”

月白的家常服一閃而入,二姑娘與五姑娘聽到了皇上的聲音:“皇祖母安好。”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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