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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家的二姑娘裴雯與五姑娘裴鳶站起來給皇上行禮。
太後不僅觀察着自家的兩位姑娘,也觀察着皇上。她早就與喬嬷嬷說好,怕自己看不全面,讓喬嬷嬷也幫着看看,看看皇上對這兩個孩子是什麽态度。
雖說皇上擅于不動聲色,情緒內藏,但太後還是希望能從細節中看出點什麽。
同樣是行禮,太後就對五姑娘更滿意。不卑不亢且姿态盡顯姑娘的嬌美與優雅。而二姑娘,那心思都寫在臉上、行動上了,太過外露了。以太後的心路看來,可算是個直性子,再說嚴重點就是有些傻。
這樣的性格做晚輩自然招長輩的喜歡,可她不是選進宮陪伴她的小輩,而是在選大弘未來的皇後,太子的生母。
這一個行禮,就讓內心早就偏向裴鳶的太後,更加堅定了自己的選擇。私心她是更喜歡裴雯,但後位不适合她。給個高品階的妃位,自己在後宮多照應她一些也就是了。
反正她家這個二姑娘喜歡皇上,能進得宮來為妃,也算是如願以償了。
“起來吧。”薄且說着狀似随意地虛扶了一把二姑娘裴雯。
他這個舉動做得倒是自然随意,但所有人內心都是一驚。
皇上這是什麽意思,論他的身份,扶太後一把倒是正常,這兩個未出閣的小姑娘,身份年齡地位怎麽都不該得此恩典。
裴雯高興地臉都紅了,裴鳶的臉卻白了一點兒。她知太後屬意于自己,她容貌上與裴雯旗鼓相當,而且她注意到,皇上在進來時只朝她看了一眼。沒想到才一息的工夫,她滿滿的希望就挨了狠狠的一巴掌。
皇上坐下後,像往常請安時一樣,問起了太後的身體情況、日常起居。
說了兩句後,太後順勢道:“我家這兩個孩子,皇上以前見過,不知可有印象?”
薄且朝裴雯與裴鳶看去。他見過有印象,那時他還是太子,知道二人是太後要塞給東宮的人,且其中一人必定是太子妃的人選。
如今,事情有了變化,他提前登上了帝位,還是同樣的裴家女,這一次太後要把她們全部收入後宮,并從中選出皇後。
薄且不止是見過她們、對她們有印象,他還很了解裴二與裴五,就算阻止不了太後的意圖,他至少得要知己知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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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薄且剛才是故意虛扶裴二的。
他掃了眼兩位裴家姑娘,回太後道:“朕記得。”
太後又道:“這是裴雯,哀家二兄的嫡女,晚年才得了這一女;那是裴鳶,哀家三兄的嫡孫女。這次宮中擇選,二人皆符規制入宮,至于後面留不留得下來,就看她們的本事了。若不行,自是退回家去,不能辱沒了皇室與皇上。”
薄且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放下後道:“皇祖母說得是,不過兩位姑娘儀态端莊,麗質慧心,談不上辱沒。”
又說了會兒子話,主要是太後與皇上在說,偶爾讓兩位姑娘搭上個幾句,太後發現,皇上總是問話裴雯,加上剛才他只扶了她,太後臉上的笑意淡了一點點。
薄且離開保宜宮前,對太後道:“朕明日再來給皇祖母請安,今日先去前面忙了,就不久坐了。”
太後:“政事要緊,我這裏都好,不用皇上記挂。”
說是這麽說,但二人心裏都明白,薄且并沒有每日都來給太後請安的習慣,他既然說了明日再來,表示明白了太後的用意,今天與兩位裴家姑娘見了面,明日就該說正事了。”
皇上一走,太後也沒多留裴二與裴五。如今二人住在西絮宮,與其他參與擇選的女子按制住在一起。看似守了規制,其實住的房間都與其他人不同,加之太後沒事還要把人找過來說話,西絮宮的人都知道這二位不過走個形式罷了。
裴家二位姑娘一走,太後問喬嬷嬷:“你說皇上是什麽意思?他選中裴雯了?”
喬嬷嬷從剛才就在想這個問題,有了一點自己的想法,她道:“興許是因為裴二姑娘的輩份問題,聖上可能是顧忌裴二姑娘是裴五姑娘的堂姑,不想讓堂侄女壓她一頭吧。”
“這有什麽,以前又不是沒有過這種先例,還有差兩輩的同侍一君的呢,後宮升降什麽時候也沒有以輩份論處過。在這皇宮中,皇上的偏心、盛寵就是王道。
“再說,皇上也是男人,但凡有個選擇,都會選好看的,喜歡的。若真像你所說,他是因為這個我倒安心了,只要咱們這裏跟他說明白,裴家不在乎什麽輩份不輩份的,就可按我心意敲定裴鳶為後,我只怕他是心裏看中了裴雯。”
太後說了這許多,喬嬷嬷為她寬心:“至少皇上這回都聽了您的,還主動提出明天過來,您別急,明天好好跟皇上說,再不濟皇後之位也是出在兩位姑娘身上的。”
太後點點頭:“這次皇上的态度我倒是滿意的,不過,後位給裴雯是真的不行。一同入宮的不光是咱們的女孩,那西絮宮裏可還有虎視眈眈的呢。我裴家女不止要坐上後位,還要坐得穩穩的。裴鳶能給我這樣的底氣,裴雯就不能令我安心了。我在時還好,我若是不在了呢,大樹一倒,她自己立不起來,若是再被人拿住錯處,連裴鳶甚至是其後還有可能入宮的裴家女子的路就都堵死了,我不能冒這個險。”
第二日,薄且如約來到保宜宮。
太後開門見山:“昨天皇上也見了她們,可有中意的?”
薄且昨日對太後進行了試探,雖太後沒表現出對兩位姑娘的喜好,但太後還是心急了。
他頻頻對裴二表現出與衆不同,太後終是崩不住臉,那笑容眼見着就淡了一下。就是這一下,讓薄且試了出來,太後屬意裴五。
裴二也好裴五也罷,誰來當皇後薄且都不在乎,但他不能讓太後一下子就如了意,他得拿此來與太後交換些什麽。
所以,薄且聽太後直接問了出來,他也直接給出答案:“朕看裴雯可。”
太後心裏一沉,果然他是心中有了喜好。不過也得看他這個喜好的深淺與強弱。
太後道:“你不用顧忌她們姑侄間輩份一事,咱們大弘不講究這些,裴家也是懂規矩的,進了宮就是天子與宮規最大,其它的皇上不用顧忌。”
薄且一擺手:“皇祖母多慮了,朕沒往那想,朕自是知道裴家是懂規矩的。”
太後:“皇上是不喜裴鳶嗎?”
“也沒有不喜,怎麽,皇祖母覺得朕選錯了?”
“哀家只是覺得裴鳶那孩子模樣更出衆些,以為皇上會喜歡的。”
薄且聽後沒說話,端起了茶杯,太後看了他一眼接着說:“而且,那孩子性子更穩,若是只選嫔妃那當然是選誰都可,但是後位還是要慎之又慎。”
薄且放下茶杯:“朕是覺得裴二姑娘若做了皇後,後宮女子能生活得更輕松一些。”
這是個什麽理由!太後隐隐覺出了不對,但又不知道是什麽。
薄且道:“皇祖母,朕有一事未與您說明。本想着在擇選之後與您商量的,不想您先與朕商量起後位來,那朕就一并說了吧。”
太後不知皇上要說什麽,但她有一種被算計到的感覺,她扯了下嘴角,道:“好啊,皇上說說看。”
“皇祖母是否還記得朕在佑前巷的別院裏曾收了一個人。”
太後先是一楞,然後立馬醒悟了過來。他竟是還沒有放手,又把人搶了過來。那是個妖孽禍害,她知道的。她錯了,她該聽先帝的,一殺了之。
“你把她放在了東宮。”裴太後還納悶,皇上最近怎麽總回東宮去歇着,原來是那裏有勾子勾着。
薄且:“是,朕把人放在了東宮,但您也知道這不是長久之計。不過她那樣的出身,她的事不需急,也不當與其他選侍一起進行,待擇選事畢,再給名頭搬出東宮即可。”
太後:“皇上也知她的身世上不得臺面,就算擇選過後再來商議她的事,也恐堵不了幽幽衆口。”
“別人的幽幽之口孫兒不在乎,孫兒唯一在乎的是皇祖母您,所以才要來與您說道此事,孫兒求皇祖母憐惜成全。”
求到頭上來了就一口一個孫兒了,太後一下子接受了很多事情,心裏并不平靜。
裴五的後位是穩了,皇上哪是中意裴二啊,他是在為他心裏的人謀未來呢。不安與隐憂徒然升起,太後陷入兩難。
不答應皇上,那後位就是裴二的,可在新帝登位之際,異軍突起的家族何止一家,這些人家的姑娘皆進入了這次的擇選。裴二坐在後位上,它不穩當啊,唯裴五可行。
可若答應了皇上,他那心尖上的人也是個隐患,裴五還未入主皇後殿,就迎來了一位勁敵。
太後忽然又想到,皇上剛才所說的那句“裴二姑娘若做了皇後,後宮女子能生活得更輕松一些”。此刻看來,皇上是連皇後這個障礙都要提前幫那妖孽排清嗎。
這不是在明擺着告訴自己,若是不答應他,他大不了把人放在東宮一輩子,但被皇上都默認了能讓後宮女子生活得更輕松的裴二,還有什麽皇後的威嚴可言。
太後其實別無選擇,薄且能來做交換,能來假模似樣地求她,不過是他在意她的态度能決定那妖孽的起點罷了。
太後忽然發現,就算皇上聽話地選了她裴家女位列後宮高位,其未來還是任重道遠。她收回之前對薄且尚算滿意的話,先帝的這個繼承人真是不讓她省心,她是一點瞌睡都不敢打,好累。
出了保宜宮,薄且步履輕松,他得到了他想要的,明明是一件勝券在握的小事,但他還是很想與人分享,他從保宜宮拐了個彎,去到了東宮。
東宮裏侍候的人早在薄且登基初就遣散了,如今這裏除卻馮大麽派過來的兩個內侍,再有就是春然,夏清,秋靜,冬安四人了。
是以薄且來的時候,趕上了奴婢們都有事在忙,一路暢通地走到了內院。馮大麽正要通報,被薄且制止了。因為他聽到沈寶用的聲音在問:“你們剛才在說什麽,什麽擇選?什麽後位。”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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