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屋中,沈寶用望着薄且帶着孩子離去的方向,久久緩不過神來。她想下榻去追,但以她現在的身體情況,她根本做不到。
她以為薄且至少看在她剛從鬼門關走上一遭的份上,讓她能與孩子多呆一會,哪怕就一天也好。她盼了許久舍命生下的孩子,連口娘親的奶都沒有喝上就被抱走了。
她相信薄且所說,他會找最好的乳娘來撫育孩子,但那能是與親娘的愛護可比的嗎。
春然與夏清早就被解了綁,收拾一新後過來侍候。
沈寶用看到她們,問:“你們知道皇上找的乳娘是誰嗎?孩子會被送到哪裏?”
春然還來不及搖頭,就聽夏清搶先道:“奴婢剛才看到抱着孩子的乳娘了,好像不是育好殿裏的人,看着眼生。至于嬰孩,該是送往育好殿的吧。”
春然聽後低頭不語,暗道夏清這個蠢貨。沈寶用自然抓住了夏清話中的一點,她對宮中的情況可真熟,看上一眼就知道是不是宮裏的人,原來春然與夏清是從宮中出去的,并不是太子別院裏的老人兒。
沈寶用看了春然一眼,知道春然一定是比夏清更清楚這些事的,但她低頭緘默的樣子明顯是不想多說,于是她轉頭又問夏清:“育好殿是個什麽地方?宮裏養小孩的地方嗎,那裏還有其他孩子嗎?”
屋內傳來薄且的聲音:“你想問什麽問朕就好,這也不是什麽不能說的秘密。”
春然與夏清跪下,薄且:“去外面候着吧,待喚你們再進來。”
薄且手裏端着一碗藥,他坐下,沒有把藥遞向沈寶用,而是拿起裏面的匙,舀起一匙送到了她的嘴邊:“張璟開的藥,養身子的,都要喝了。”
沈寶用需要休養,需要趕緊恢複身體,她現在愈發地看不懂薄且,與他鬥心鬥智實在是太累了,更別提她的孩子以後還得靠她,她自是得把身體養好才是。
她順從地喝了藥,也沒有表示不用他喂她可以自己來。因為她真的很累,生孩子的這一天一夜耗盡了她全身的力氣,每個地方都是軟的,動動手指都費勁。
能堅持到現在還沒有昏睡過去,不過是因為心裏裝着孩子的事,吊着精神熬着呢。
一碗藥全部下了肚,沈寶用感覺到唇邊有殘留的藥液,她手剛要起勢,薄且就拿拇指幫她抹掉了,她都來不及躲開他就弄好了。
明明有帕子的,他偏不用,雖沒有更過分的舉動,但沈寶用想着,一會兒不管擡手有多辛苦,她也要拿帕子再擦一下。眼下還是正事要緊,她道:“藥已吃完,陛下可以告訴我,孩子被帶去了哪裏,那些不屬于育好殿的乳娘是什麽樣的人?”
薄且把碗放下,脫了外層的衣服,把沈寶用抱起放平,然後躺到榻上。這一切他做得十分自然,沈寶用根本反抗不了,她的身體好像不是她的,失力到失去了身體的掌控權。
薄且摟着她,道:“累了,你陪朕睡一會兒。育好殿是宮裏養孩子的地方,但先帝只得朕這一子,育好殿已空置了很多年。裏面的嬷嬷與乳娘年歲都大了,只留下一兩個人看殿,剩下的死的死,散的散,育好殿形同虛設,為了你那孽種,還不至于重開育好殿,這是他不能去那裏的原因之一。”
薄且說着摸上她的耳朵,還算聽話,自從他說過不許她把耳飾摘掉,她就一直戴着。他就喜歡看她全身雪白,只這一點紅,點綴其中的樣子。
薄且滿意地道:“其二的原因,你該是自己就能想明白的。”
是防止太後與皇後動手殘害小生命,育好殿就是個大靶場,把孩子放到那裏去養,無異于豎起靶子讓人來打。
沈寶用的眼皮有點擡不起來,她強撐着繼續問:“夏清看到的乳娘又是哪裏來的?”
薄且:“從民間找來的,皆是家世清白,頗有名氣地育嬰好手。”
沈寶用聽到這句,又問:“孩子被送去的地方真的安全嗎?你也不是什麽都考慮周詳的,昨天太後就差點成功了。還有當初你也曾被我算計到,差點被劃到脖子,”
薄且不愛聽她提這些,他趕緊道:“安全,朕保證。”
得了這句,沈寶用再堅持不住,在失去意識之前,她想的是,薄且給她喂的根本不是什麽養身體的藥,而是安眠的湯藥。
沈寶用睡下的第一時,薄且就了然了,此時他的手按在她的脖子上,感知着她頸上動脈的變化,就知她是睡過去了。
她這一覺睡得很沉,任你怎麽擺楞,怎麽觸碰,她都沒有反應,完全地睡死了過去。
薄且在心滿意足後,倦意也湧了上來,緊緊地摟着人也睡了過去。
醒來時,天是黑的,他也不知現在幾時,看了眼沈寶用,她還在睡着。為了不驚動她,薄且沒有叫人,披上外衣下榻出屋。
春然守在外間,此時已至半夜,她也在睡覺。薄且用腳踹了下春然睡的榻邊,春然馬上醒了。她看清面前的是皇上後,一下子從榻上跪到了地上:“聖上恕罪,奴婢沒聽到您召喚。”
薄且:“朕沒喚你們,小聲一些不要吵到你主子。”
春然本就聲音不大,這下更小聲地道:“是。”
薄且又問:“馮大麽呢?”
春然:“馮總管在側房外屋。”
薄且看眼屋內道:“換個人來守着,你随朕來。”
春然小心地跟在皇上身後,随他朝着馮總管休息的側房走去。春然這時倒是有些機靈勁,走到皇上前面提前把馮大麽叫醒,馮大麽這才得以在皇上進屋時清醒地迎駕。
熱水在側房的小爐裏是一直備着的,馮大麽給皇上行完禮後,馬上忙活起來,把不燙不冷的茶水擺在了皇上的手邊。
薄且喝着茶,觀察起春然來。這婢子與夏清秋靜冬安是一齊被薄且選中放在沈寶用身邊的,他本心是找些沒什麽心路,質樸的來。
但後來發現,沒心路的放在沈寶用身邊,壞處也不少。
秋靜與冬安就不說了,至于那個夏清更是連那兩個都不如,今日他洗漱完畢從勤安殿重回東宮,剛進屋就聽到了那番對話,讓他對夏清這個婢子不甚滿意。
只有春然,他注意過,她穩重,心裏的明路暗路都不少,所以看來看去試來試去,最先撥給沈寶用的四個婢女,只這個婢子可以留下。不光可以留下,他還有新的旨意交給她。
畢竟玺兒也是要休息的,并不能保證每分每秒都在看護着沈寶用,如夜間或他在的時候,她雖依然身不離院,但并不會再近身沈寶用。
他需要培養新的好用的人,這人要能合理地呆在沈寶用身邊,還要踏實穩重,有心路卻不亂使小聰明。還要不能像以前沈寶用身邊的雲甄那樣,雖也懼強權,但總是對原來的主子保留着一份忠心。
春然就不會這樣,沈寶用自己把這條路堵死了,她無論在行動上還是嘴上,從來都不把春然當自己人,明面上防着她,一絲善意都不願表達,冰冷地把人推得遠遠的。
真是再沒有比春然更合适的人選了。
薄且也是被昨日太後的舉動吓壞了,玺兒的不知變通是一個弱點,若是她能與春然打配合,不離開院子擇機放走春然去報信,那沈寶用也許不會早産,不用經此一劫。
薄且都等不及到天亮,看到是春然守夜,直接就決定收為己用,下達了旨意。當然薄且馭下無數,知道還有重要的一步要走,他對春然道:“待你主子養好身子,就會從這裏出去正名封賞,你好好侍候,按旨辦事,自有你的前景。”
春然的心開始“砰砰砰“地跳動起來,她不過是宮裏的一名小婢女,一開始被選中去到太子別院她是不願的,誰還沒有個做宮中大奴的夢想,看北三宮就知道了,這宮裏大奴與底層奴婢的區別簡直是一天一地。
可惜她還沒在宮裏找到機會,就被楊嬷嬷選中去了太子別院,剛去的時候,活計可輕松了,但誰圖輕松啊,她天天望着四方院上的一片天出神,暗藏的野心被強壓了下來。
後來随程娘子回到宮中,她的野心複活了。人人都說程娘子好侍候,是個沒什麽要求好脾氣的主子。但春然不這樣認為,她感到沒有比程娘子再難侍候的主子了。
她完全不把你當自己人,你在她面前與這屋中的擺設沒什麽區別,讨不好,走不近,任你如何施展她也是油鹽不進。
如今好了,她得到了皇上的賞識,她的隐忍、她的堅持,她在每一個夜晚給自己鼓的勁,終于得到了回報。
程娘子不拿她當體己的下人不要緊,她只要知道,跟着她能水漲船高,站在高處就可以了。
春然克制着激動的心,恭恭敬敬地給皇上磕了頭,宣誓忠心。
天一亮,皇上終于上朝了。
有關邊境新的消息又傳了過來,豁柏木楊并沒有繼續前進,只是把邊境城搶了過去,殺了幾百人,奪了二十幾間屋舍,使者的頭顱依然挂着。
豁柏木楊好為惡心人,他總是在大弘的底線橫跳,你若不理他有損大國顏面,無法與百姓交待,你若是理他了,調遣駐軍可不是小事,為了他這麽個宵小還真不值得。
但國威不是以純利益來衡量的,此事不能不管。
薄且下發了旨意,調遣臨近的駐軍過去,知道狡猾加上不要臉的挑蒙人見勢一定會棄城逃回到他們的部落去,傷不了他們什麽,但這兵還是要出的。
薄且在心裏暗自發誓,早晚有一天,他會滅了挑蒙。
薄且忽然看向九王,他點他名:“九皇叔,對此事你有什麽看法,挑蒙忽然挑釁來犯,這是為何呢?”
薄光站出來道:“皇上不用為此煩心,豁柏木楊小人一個,他不過是搶些物資而已,駐軍未到,他們就會夾着尾巴逃走的。”
薄光微微一笑:“皇叔沒明白朕的意思,朕問的是他為什麽挑這麽一個不适搶劫的日子,從盡頭部落跋涉至此?難道是派出去的使臣沒有把話講清楚,讓他誤會了什麽?”
薄光心裏一顫,皇上這是什麽意思?這滿朝文武都知道,唯一沒有消息的是陳松陳大人,皇上問誰也不該問他,皇上就像是知道他寫過密信給陳松一般,但陳松從來沒給他回過信,他與陳松其實并沒有商議過什麽。
薄光确實在剛聽到消息時一夜未眠,也曾想過,莫非他的通風報信有意結盟,讓陳松有機會跑到邊境,煽風點火企圖判國。
若真是這樣,他會懊悔,他的底線是大弘,這是他父族打下的江山,雖他在奪嫡中受到了傷害,淪為了犧牲品,但他永遠不可能做出損害大弘的事情。
薄光正要回皇上,不想皇上并不想聽他說什麽,皇上話鋒一轉道:“咦?今日怎麽不見裴大人叔侄?”
皇上這一說,一些人才發現,确實是,裴時與裴睿果竟然都不在。
薄光在朝殿上站的是武将的位置,他并沒注意裴時叔侄,這時聽皇上這樣說,他朝文臣那邊看去,果然空出了兩個位置。
也就在這時,忽聽外面有人來報,步子急聲音亂:“報!禀聖上,都城府上旨,裴府出事了。”
皇上不緊不慢地問:“出了什麽事?”
報兵打開如實念了起來:“啓,販馬司小卒劉錢兒與裴府下人按約時赴府,見府門微閉,喚之無應,只身入一道院,血氣沖天,遂報官。都城府兵入裴府相察,探府內家主與奴婢百餘人盡數而亡。事關重大,不敢獨斷,上達聖意,跪懇請旨。”
滿朝嘩然,嘩然過後大殿上安靜異常,薄光震驚之餘跨步而出,不可思議地問報兵道:“你說什麽?!”
皇上道:“九皇叔與裴家為親,自然是急了些,不如這樣,朕派你帶兵去查,如何?”
薄光猛地回頭看向皇上,他有疑惑,他有不解,他還有過于瘋狂的猜測,但都得他去探查了才能解惑下定論。
他一拱手:“是,臣即刻領命前往。”
薄光剛邁出朝殿大場,擡頭一望,天陰了,大風起,雨水打在他的身上,随行都來不及給他打傘披蓑。
他心裏有事,抓起蓑衣随意披上,帶人于雨中奔向裴府。
這場雨下了三天還未停,老歷老話,春雨貴如油,如今是冬末春初,有歷以來沒碰過這種情況,風雨監更是每日記載,忙碌異常,生怕錯過一息一時的變數,這可是前人所未知未見的氣象,有幸見之,如實記錄方不辜負。
保宜宮,喬嬷嬷悲戚地道:“太後,”
裴太後站在書架前,背對着她,她聽太後道:“好生收斂了,擡出宮去,把她與親眷們安放在一起。”
喬嬷嬷哽咽道:“是,奴婢知道了。”
“怪我啊,她不明白皇上是個什麽東西,難道我不知道嗎,明明就是一生的求而不得,我為什麽還要把她放進宮來。不,沒有用的,就算她在宮外又如何,不過是早去幾日。她那性子,自是反抗到底,與闖宮身中數刀倒在門口也沒什麽不同,殊途同歸罷了。我該早把裴雯這孩子嫁出去,她有夫家護身,可免一死,與你我一樣,成了個苦主。”
“撲通”一聲,皇後聞言跪了下來,她以頭點地:“娘娘,這不是您的錯。”
太後聞言,轉過身來看着她:“如今你該明白家族于你意味着什麽了吧,我知你對裴家并沒有多少感情,有也好無也罷,如今都不重要了。”
裴鳶:“重要,如今更重要。您與我還活着,您是大弘的太皇太後娘娘,我是大弘的皇後,裴家是被歹人所害的位列班臣,皇上這樣說咱們就這樣認。總要認下的,認下了才能提條件,才能搏機會。”
這些話太後焉能不知,她沒有說出口的都被皇後說了出來。可皇後不知,與瘋子能提什麽條件,焉有機會可搏。
對待瘋子得有對待瘋子的辦法,太後道:“起來吧皇後,回你的中宮殿去,從此吃齋拜佛。裴家血脈所剩不多,你要給我活下去。”
皇後一聽這話就明白了,這一局若是太後贏了,會對她有別的安排,如今茍活下去才是她最該做的。
太後與皇後兩個人紅着眼相別,待裴鳶走後,太後捋了捋頭發,她把身為太皇太後所有的官制都穿在了身上,看了眼時辰對喬嬷嬷道:“總要去一趟的。”
太後邁入勤安殿的時候,帶進來外面的水汽。她沒有向皇上行禮,薄且也沒向她行晚輩之禮。太後自顧自地坐下,理好衣服,望着外面的綿綿細雨問:“皇上,這雨還能停嗎?”
“自然會在老天爺想停的時候就停了。”薄且也看向外面然後道。
太後:“這奇異氣象是從裴家出事那日開始的,可見老天爺是有所感的。”
薄且:“太後想說什麽,您都不怕報應,朕是您的孫兒又怎麽會在乎這個。”
“我現在怕了,這不就是我的報應嗎。”
薄且點點頭:“太後說得是,那朕就等着朕也有這一日的時候吧。”
太後笑,然後站起身來向門外走去,薄且在她身後道:“太後,朕說這雨,不等您走回保宜宮就會停,您信嗎?”
太後沒有回頭,只是眼睛更紅了,滴血一般,她閉了會兒目,睜開後重新邁步離開了勤安殿。
他們都知道,你死我活的争鬥重新在皇宮,這一權力巅峰處重現。
太後的轎子停在保宜宮外,喬嬷嬷扶着她下轎,兩個人同時楞住,就在此刻,下了三日的雨豪無預兆地,忽然就停了。
太後甩開喬嬷嬷,無頭無尾地厲聲道:“我沒錯。”
喬嬷嬷只有心疼,趕緊道:“您當然沒錯,您永遠不會錯。”
太後從得知裴家一百二十一口死在刀劍下的時候,都沒有哭,卻在此時眼淚留了下來。
東宮,沈寶用已經三天沒見到孩子了,也沒見到薄且。
今日她難得問起皇上的行蹤,春然借機把外面所發生的事全部說與了她聽。聽後,沈寶用覺得寒冷異常,她縮在被子裏問:“死了?詠貴妃也死了?”
春然點頭,沈寶用覺得更冷了,冷到上牙打下牙的程度,春然差點以為她要發熱,但試了溫度沒有事。
沈寶用知道她沒得病,她只是被吓的,被薄且的瘋勁與狠勁吓的。若是在她有孩子前,薄且再瘋再狠她也是不怕的,但現在她終于明白軟肋在身的真實感觸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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