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

◎“去接我太太回家。”◎

陸青桉往後看了眼, 微嘆道:“我先去洗漱,一會兒帶你看個好玩的。”

一聽說有好玩的,梁昭月瞬間來了興趣,她今年也不過二十出頭, 剛大學畢業就被叫回來結婚, 說到底, 終究還是個孩子脾性。

梁昭月裹着陸青桉的外套在陽臺吹着夜晚的海風, 不過她也不是文藝挂的, 只單純覺得有個這樣的觀景臺很不錯, 是個可以讓她做bking的好地方。

她随手拍了幾張發在社交賬號上,很快便有不少粉絲評論,她很享受這樣衆星捧月的快感,盡管這一切都太過虛榮。

宋知悠也看到了, 詢問她今晚和陸青桉獨處有沒有緊張。

梁昭月将電話靠在耳邊, 看了眼身後,确保陸青桉還在浴室,才低聲說:“我賣慘, 他就沒碰我。”

“你不是一直挺想睡他的,怎麽現在又不願意了?”

梁昭月咬了一口雞肉:“怎麽說呢, 是挺饞的。”

她原本也有想過這樣安安穩穩地同陸青桉走下去, 畢竟嫁給他怎麽都不算吃虧,偏偏陸令骁是個麻煩。從婚禮當天開始,她對于這個所謂的公公就有一種莫名的抵觸,她怕自己日後會和文善華一樣。

“你是說他們家封建還重男輕女。”聽完梁昭月這一天的經歷,宋知悠問道, “那你不會要離婚吧?姐姐, 你這昨天剛結呀, 你怎麽開口?”

“當然不會我自己開口,我等陸青桉和陸家徹底容不下我,這樣我不就解脫了。”

“你還真有本事啊。”宋知悠表示佩服,“結個婚跟玩似的。”

梁昭月看着遠處的海面,涼涼道:“也沒那麽随便,至少得等到我們家渡過難關我再去和陸青桉說清楚。”

話音剛落,身後有了動靜,是陸青桉開浴室門的聲音。

梁昭月對着手機,壓低聲音:“先不跟你說了,明天出去找你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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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電話,梁昭月收了吃到一半的窯雞,包裝好丢了垃圾桶。她看了眼陸青桉穿着的睡袍,好奇問:“你不應該洗完都是下半身裹着浴巾出來的嗎?”

“?”

陸青桉側眸,同她對視,挑了下眉:“你在期待什麽?”

“沒有啊。”梁昭月故作淡定,“就電視劇裏都這麽拍的嘛。”

“沒那癖好,何況你開着窗。”陸青桉擡了擡下巴指向陽臺,“海風容易着涼。”

“那你還趕我去陽臺。”梁昭月氣鼓鼓地湊到陸青桉跟前說,“好啊陸青桉,你不安好心!”

陸青桉低眸,只笑了笑,解釋說:“我只是剛洗過澡,你洗過了?”

“當然。”梁昭月擡手撥動了頭發,“頭發可香了。”

淡淡洗發水的味道随風竄入鼻息,陸青桉原想擡手去碰,随即作罷,走到房間的書架前,扭動上面的镂空白瓷花瓶。

梁昭月還正詫異着,眼前的書架開始自己挪動,闖入視野的是一間密室。

“跟我來。”

陸青桉說。

“哦。”梁昭月跟在陸青桉身後,同他一起進去,沿着樓梯往下走,“這裏面是和房間一起設計的?”

“嗯。”陸青桉解釋,“這裏是我的私人空間,沒有我的允許不會有人進來,以後若是你不希望被人打擾,可以待在這裏。”

梁昭月剛想說自己不喜歡這樣的密閉空間,還未開口,陸青桉便開了一扇門,通往別墅後的海洋的出口。

她繞過陸青桉,走到門邊,迎面吹來便是鹹鹹的海風,這個位置比卧室的角度低,可以直接沿着低崖步行到沙灘上。

“這樣開着門沒關系?”

她問。

“有特別安排的安保人員。”陸青桉來到梁昭月的身邊,“所以這裏會是你躲清淨最好的去處。”

梁昭月認同般地點頭,不得不承認陸青桉這人把她吃的很透,她所有的心思,他都猜得到。

她回頭,擡眸看他:“陸青桉,你幹嘛對我這麽好啊?”

陸青桉低眼瞧她:“這就算好了?”

“對啊,我爸媽都未必會這樣。”梁昭月慢慢說,“也就爺爺和星星慣着我,可他們也慣不了我一輩子。”

“不用這樣想。”陸青桉擡手,輕輕放在梁昭月的頭頂,“你對自己好就行了。”

“說的也是。”梁昭月笑說,“對了,我聽說你有個私人游艇,超大的那種,可以辦Party?”

陸青桉笑問:“你需要?”

“五月我生日,我想請朋友們一起,順便好讓我嘚瑟一下嘛。”梁昭月拍了拍手,“很多人在游艇上慶生,那場面,想想都很有畫面感。”

陸青桉跟直白地問:“你朋友不是只有那位姓宋的女士?”

“是只有她啊。”梁昭月也不在意,“不過我今時今日地位不同啦,好多人上趕着巴結呢,就算不給我面子,也要給你面子不是。再說了,到時候趙純肯定氣的牙癢癢,這才是我最好的生日禮物。”

陸青桉對她的做法不能夠理解,卻也沒多說什麽,只問:“繞了這麽一圈,就為了氣趙純?”

“不然呢?”

陸青桉問道:“上次項鏈的事還沒消氣?”

她撇了撇嘴,顯然不想再說:“跟那個沒關系。”

梁昭月不願多說,陸青桉也沒再繼續追問,只說要她需要之時提前跟鄭叔打招呼便可。

這晚兩人頭一次同床共枕,梁昭月難免有些不習慣,而陸青桉亦是頭一次這麽晚休息還要開着窗戶。

兩人同床異夢,都未曾休息好。

次日一早,梁昭月醒時,身側已經空了,她起身洗漱,記得文善華昨天有提醒過今早有事交代,她收拾完便匆匆下樓。

等她下來,早飯已經做好端了上了,剛走到餐桌跟前,她便聽見陸令骁在那要死不活的說教:“下不為例,以後青桉幾點起你也要跟着起,不要抱有僥幸心理。”

梁昭月不待見陸令骁,但還是給了他面子,乖乖“嗯”了一聲:“父親我下次注意。”

不等陸令骁再說什麽,梁昭月便沒給他開口的機會,給陸老爺子打個招呼:“祖父早,您今天氣色超棒!”

說着,她毫不誇張地豎起拇指。

文善華笑說:“這孩子,快吃飯吧。”

陸令骁臉色雖不好,但到底沒有同梁昭月計較,只說“食不言寝不語”,要她吃飯少說幾句別噎着。

梁昭月吐了吐舌頭,埋頭吃飯。

飯後,陸令骁又開始了家主似的做派,這一點陸老爺子管不着,畢竟規矩是祖輩就有的,有人非得遵守,他也不好插手。

說起來也不是什麽難事,不過是要梁昭月做一次午飯,考驗一下她是否适合做陸青桉的妻子。

梁昭月不服氣道:“結婚之前怎麽不做好背調,這會兒考驗我算怎麽個事?”

文善華見陸令骁去了書房,才笑說:“試菜而已,只要味道不難吃,你父親是不會說什麽的。”

梁昭月這人是個反骨仔,怎麽可能老老實實聽話去做飯,她嫁過來又不是來伺候陸青桉的。

等文善華列了食譜,梁昭月看了眼,眨着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單純道:“母親,這些都太難了,我不會。”

文善華面露難色:“那要不我們先從最簡單的煮飯開始?”

見她如此,梁昭月也不願太過為難,只好答應下來,聽着她的指示一步步地去做。

“今天家裏就我們四個人,就放四杯米吧。”

梁昭月點了點頭,跑到櫃子裏拿了四個杯子出來,盛了四杯米。

文善華見狀,忙笑說:“傻昭昭,你用一個杯子就好啦。”

“不會啊。”梁昭月裝的懵懂無知,将四個杯子一起放在電飯鍋裏,“四杯,正好。”

文善華怔住,忍俊不禁道:“合着你是這麽理解的,那要是我說,再放三杯水呢?”

梁昭月佯裝思考了下,又接了三杯水過來,只是電飯鍋早已放不下了,她尴尬地看向文善華,弱弱問:“母親,我是不是做錯了呀?”

“真是個鬼丫頭。”文善華看出梁昭月的心思,擡手捏了捏她的臉,“今天我幫你蒙混過關,不過日後你也要多看多學,萬一哪天你父親抽查,我可就幫不了了。”

梁昭月高興的挽住文善華的胳膊,在她懷裏蹭了蹭:“謝謝母親!”

“陸總,那合作的事……”

說話的人是天盛娛樂的盛總。

早年天盛娛樂也算國內數一數二的娛樂公司,手底下爆火的藝人不計其數,只不過近幾年新起之秀太多,天盛也逐漸走向了衰落,旗下藝人合約到期後也都選擇了別家。

雖說如今衰落,但到底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一聽說陸青桉有意發展娛樂産業,便托了不少關系,這才得來這一次合作機會。

陸青桉在來之前便斟酌過,畢竟天盛曾也是娛樂産業的龍頭,與之合作,倒也未嘗不可。

他的态度謙和,笑說:“之後我會讓相關負責人同吳總對接,合作愉快。”

吳總這才松了口氣,早就聽聞陸青桉這人性情溫和,卻也不乏殺伐果斷,如今這一見果真如此。

他順着陸青桉的目光,看到了窗戶外面的大樓投放的LED大屏,是江城一年一度的音樂節。

主辦方正是天盛。

吳總嘆氣道:“從前這音樂節實在熱鬧,如今也只能請得起一些沒什麽名氣的樂隊了,原本是要取消的,但畢竟這麽多年了,只能這麽湊合着辦了。”

陸青桉沒作聲,只靜靜望着屏幕,嘴角微微上揚,一抹不易被察覺的笑。

吳總很快捕捉到這笑容,仔細看了眼屏幕上出現的女孩。

女生穿着白色的吊帶背心,粉色格子襯衫,淺藍色牛仔短褲搭配白色中筒襪,在臺上肆意地跳着,是鮮辣活潑的少女感。

吳總眼前一亮,趕緊笑說:“陸總對音樂節感興趣?”

陸青桉瞥他,語氣平淡:“一般。”

吳總心中竊喜,那不就是對姑娘感興趣,他之前就聽說陸青桉剛結了婚,對方是個名聲不大好的大小姐,想來也是感情不和。

他原也不想做這種下作的事,為了能讨好陸青桉,也顧不了那麽多了。

“這小姑娘倒是頭一次見,模樣生的不錯,若是陸總不嫌棄的話,我讓人……”

陸青桉忽地開口:“讓人如何?”

吳總鬥膽說道:“将人帶來。”

陸青桉斂了笑意,淡淡道:“不必,我過去一趟。”

吳總問:“陸總何必親自過去?”

“去接我太太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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