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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紙,潤了潤筆,畫下了第一筆,然後眉頭一皺,便擱下毛筆把這張宣紙給掀了,交給明玉:“畫了毀了。”

“額,這才畫了一筆呢,爺。”明玉認真瞧了瞧,好好的一張紙,而那一筆也看不出來哪裏就壞了。

杜硯沒有回答,接下來明玉就越發目瞪口呆了,因為他家三爺連續畫了四五張都不很滿意……

明玉不禁想,三爺對這次作畫很是謹慎,要求很高呢。

033:誣陷佩雲

不記得為書房的油燈撥了幾次,約莫是二更天的時候,明玉在打盹兒,一不小心就真睡着了。

險些在跟鬥的他,心慌慌地站好,然後打了個哈欠,發現自家三爺還在畫……不過,一副畫卻是快畫完了。

他想瞅瞅三爺這麽認真畫出來的傑作有什麽不同之處,卻發現沒有什麽特別的,就是童子拜壽圖罷了。

“先在這兒擱着,明個一早,你把畫卷了給……”杜硯猶豫了下,吐出鄭佩雲的名字:“給淑英院的鄭師傅送去吧。”

“額,鄭……”明玉不算清醒的腦海中,馬上浮現出那抹驚鴻一瞥麗影,臉上驟然一紅,點頭:“是,三爺。”

不曾注意自個書童的反應,杜硯擡手揉了揉眉心,再看了那擱在桌面上的畫一眼,便回了卧房淨手歇息。

第二天一大早,明玉遵照杜硯的吩咐,抱着杜硯連夜畫好的畫,去了淑英院。

這時天色還很早,主子們一般都還未起來。

不過淑英院的丫鬟們,自然是起了的。明玉進出這裏,也不必避嫌,他親自踏入淑英院的院門。

“明玉哥?”芙蓉肖想杜三爺,對杜三爺身邊的書童明玉自然也不陌生。每次見到總會客氣一番,給明玉留下不錯的印象。

“芙蓉姑娘?”明玉見到是她,笑了笑問道:“我真想找人問問呢,不知道鄭師傅住在哪一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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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瞄了眼明玉懷裏抱着的,卷成一卷的宣紙,便不動聲色地道:“我隔壁這間就是了,不過估摸着她還沒起呢。”又悄悄試探:“明玉哥是為三爺跑腿來的嗎?”

“哦,是啊,給三爺跑腿來着。”明玉并不多說,得到答案便向芙蓉告辭:“多謝你,我去找鄭師傅了。”

說完就走向鄭佩雲住的屋子,并不管身後的芙蓉。

芙蓉眼神暗了暗,伺候完老太太,立刻又去了盧氏的院子,過了好一會兒才出來。

卻說鄭佩雲收到明玉送來的畫,很是驚訝了一下,因為這是杜三爺的傑作,難道他很早就畫好了,只是沒有拿過來?

不不,鄭佩雲搖頭否認,時間這麽短,怎麽可能就畫好了?

“明玉小哥,這是你們三爺畫的?”瞧着宣紙上的童子拜壽圖,鄭佩雲決定問個清楚。

“是呢,鄭師傅,這是我們三爺,昨兒晚上連夜繪制的。”明玉說道,眼眸一直微微垂着,不敢直視。

“好……”鄭佩雲心情略複雜,她擡頭想讓明玉為自己給杜硯帶聲謝意,卻撞進少年緊張的雙瞳。

覺得有些愣怔,而後覺得情有可原,這又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卻是不能助長的。

“明玉小哥,謝謝你把畫送來,順道替我謝謝三爺,這副畫畫得很好。”鄭佩雲倒不是恭維,杜硯的這副畫确實畫得很好。

不是說傳統意義上的好,而是上一次鄭佩雲向杜硯簡單提了幾個要求,對方都做到了。

那幾個小要求,只不過是為了更方便後期制作而已。

“好,我會的。”明玉見她站起來一副送客的樣子,倒也不好多待,便輕聲告辭。

瞧着少年還在抽條的身影離去,鄭佩雲嘆了口氣,然後摸摸自己越發膩手的肌膚,想着繼續服用花朵和泉水是不是一個錯誤?

在古代,一個女人生得太美并不是好事,除非她有能力保護自己。

就暫時的鄭佩雲而言,并沒有這個能力。

說回老太太的壽禮,既然答應了杜敬羲要幫忙張羅,鄭佩雲就不想食言。

今天她沒有去榮喜院給老太太,自然也就沒有和盧氏碰面。

本來還想在請安的時候給鄭佩雲一點顏色瞧瞧的盧氏,因此也沒有見着鄭佩雲。

“那浪蹄子又出了府?”盧氏聽見人來禀告,當即就尋思着說:“明珍,你叫個機靈點的丫頭,去跟着那婢子,看看她去了哪裏做了什麽。我總覺得她沒安好心,留着始終是個禍害,也就是老太太才當着個寶貝一樣地護着,我看她是老糊塗了。”

盧氏身邊的明珍忙說:“太太這話不當講,小心隔牆有耳。”

“什麽有耳,也就你知我知,怕什麽?且我說得那句不是事實?”盧氏糟心透了,垂着胸口說:“去罷,盯着她去。”

“哎。”

依着盧氏的吩咐,明珍便去了。

這一趟出杜府,其實鄭佩雲哪兒都沒去,直接抱着杜硯畫的畫去了字畫鋪。找人吧這幅畫臨摹在自己選好的布匹上。

回頭再去了一趟銀樓,詢問穿心珠子的進度。

鄭佩雲并不知道,自己身後有個杜府的丫頭鬼鬼祟祟地跟着,她一切如常地走回杜府,不一會兒就聽見外面有人來喊自己。

“鄭師傅,老太太喊你去一趟。”來人是個清清秀秀的小丫頭,怯怯地看着鄭佩雲。

“好的。”鄭佩雲狐疑,這會兒老太太找自己幹什麽呢?

沒有多想,她跟着小丫頭一路來到榮喜院。

走進老太太的屋裏面一看,人不多,只有大太太盧氏和她的丫鬟明珍,以及坐在上首的老太太和站在一旁伺候的芙蓉。

然後還有一個不認識的小丫頭,此刻正跪在老太太的面前,不知是犯了什麽事情。

鄭佩雲進來屈膝請了安,說道:“老太太安好,大太太安好。”然後才等着老太太開口。

“佩雲來了。”這次老太太沒有喊她在末尾坐下,而且神情也有幾分肅穆,跟平時的和藹有天囊之別。

她瞧着自個的大兒媳婦盧氏說:“麟兒媳婦,現在佩雲來了,你有什麽事就說罷。”

鄭佩雲眉心一跳,原來找自己的不是老太太,而是盧氏。

“母親,那兒媳就說了。”盧氏瞅了一眼站在中央的鄭佩雲,瞧見那水嫩白皙的臉蛋,心裏又是一抽,說:“地上跪着的丫頭,是咱們府裏的在廚娘手下當差的粗使丫頭,今個因故出府,卻瞧見了一樣不得了的事情。”

衆人豎起耳朵,聽她繼續說道:“那丫頭是個忠心耿耿的,自然回來與我說。這件事就是,咱們府裏新來的調香師,疑似偷盜三爺的手跡,拿出去仿造。母親,兒媳這廂想問問,這位調香師居心何在?”

杜硯一向是老太太的心頭肉,杜硯的手跡對老太太來說也一樣重要。

她聞言就看着鄭佩雲,神情嚴肅道:“佩雲,你們大太太說的,可有此事?”

034:公然對質

方才心裏一直有點慌張,因為不知道盧氏會放什麽大招,得知是關于杜硯手跡的事情,鄭佩雲頓時心裏面一松。

當即就回答道:“回老太太,并無此事,佩雲并沒有私自拿三爺的手跡去仿造。”

她這句話說得十分巧妙,并不是說沒有拿杜硯的手跡去仿造,而是添加了私自兩個字。如果此事乃是杜硯自己同意的,那就什麽事都沒有。

“此事争取确鑿,你卻還敢狡辯。”盧氏拉着臉說:“母親念你身世可憐,又有手藝在身,誰曾想你竟然狼子野心,要知道三叔的手跡可是價值千金,豈是你能随便沾染的?”

老太太心裏覺得也是,她兒子杜硯在平城文人墨客之中的地位向來頗高,雖算不上一字難求,卻也是不可多得。

如今鄭佩雲卻是從哪裏得到了杜硯的手跡?

“佩雲,你說你沒有做,那為何這丫頭卻看到了你,你今日果真去過字畫鋪子?”老太太問道。

“回老太太,佩雲确實去過字畫鋪子,卻不是如大太太所言那般,私自拿三爺的手跡去仿造。”鄭佩雲想着,壽禮的事情真的不好提前說出來,否則這件事就算砸了。

“呵,我也知道你不會承認。”盧氏冷笑了一聲,對老太太說:“母親,兒媳尋了字畫鋪的師傅過來,您聽他說說吧。”

“嗯。”老太太眼神遺憾,可惜地瞧了鄭佩雲一眼。

這個女子是她所欣賞的,卻做出這樣的事情,無端叫人失望。

迎上老太太的目光,鄭佩雲抿了抿嘴唇,然後沒多久那位字畫鋪的師傅就走了進來。

他彎腰上前給老太太請安,然後垂着腦袋等待問話。

“你是字畫鋪的師傅?”老太太問道。

“回杜家老太太,是的,小的在字畫鋪是個小師傅。專門接受仿造臨摹的活兒。”那名師傅說道。

“嗯,那你擡頭瞧瞧,今天有沒有見過你身邊那位姑娘?”老太太繼續問道。

那師傅緩緩擡頭看了看身邊的鄭佩雲,瞅了兩眼,然後迅速低下頭,同時點點頭:“回杜家老太太,這位姑娘上午來過字畫鋪。”

“她去字畫鋪做什麽?”盧氏忍不住把關鍵的問題問出來,也顧不上這樣搶話會不會引起老太太的不滿,現在她一心只想着把鄭佩雲從杜府趕出去。

“回這位太太,這位姑娘拿着一幅畫,到鋪子裏尋找師傅幫忙臨摹在絹布上。”那師傅回答道,然後接着往下說:“咱們鋪子裏也有其他擅長丹青的公子來往,不小心瞧見了那幅畫,然後一眼就認出來那是杜家三爺的手跡。”

聽完這話,盧氏冷笑道:“也就是說,她手上拿的果真是三叔的亦作。”

其實盧氏打的主意,不是誣告鄭佩雲拿了杜硯的亦作拿出去仿造這件事情,而是打算由此事牽扯出鄭佩雲和杜硯走得近的事情。

杜硯是老太太的心頭肉,誰碰一下都是不行的。

鄭佩雲生得再美,手藝再得老太太的喜愛,那也只是個出身農門的村姑,而且還是個死了丈夫的寡婦,無論如何也配不上光風霁月的杜三爺。

“佩雲,此事當真?”老太太本來還想着會不會是誤會,如今确實是證據确鑿,她心裏越發地失望,對這個姑娘失望。

“回老太太,這幅畫是三爺身邊的明玉小哥,早晨與我送過來的。我按照明玉小哥的吩咐,拿這幅畫去字畫鋪,叫人臨摹到絹布上面,所以并不是佩雲私自做主。”鄭佩雲想了想,只好把明玉帶出來,說明這是杜硯的意思。

“嗯?這就奇怪了,三叔為何要将自己的亦作交給你去找字畫的師傅臨摹,他何不直接叫明玉去做?”盧氏步步逼近,追問道。

确實,每個人都是這麽想的,杜三爺身邊又不是沒人差使,何必多此一舉去尋找鄭佩雲呢?

鄭佩雲搖搖頭:“三爺的意思,我怎敢揣測。老太太,您若是懷疑我的居心,那可就是冤枉了佩雲。且不說三爺的畫作确實是明玉小哥給我送來的,而且我拿了三爺的畫作也對我沒好處,我何必冒着被老太太懷疑的風險,去做下這等事情?”

方才懷疑鄭佩雲,沒有想得這麽清楚,眼下鄭佩雲為自己一辯解,老太太就打消了懷疑。

因為明玉是跟在杜硯身邊一起長大的老人了,不可能做出背主的事情。如今鄭佩雲說出明玉的名字來,只要叫明玉前來問話也就真相大白。

因此鄭佩雲肯定不敢說假話。

“芙蓉,你去三爺的院子走一趟,把明玉叫來,就說我有話問他。”老太太向身邊的芙蓉吩咐道。

“是,老太太。”芙蓉瞧了一眼盧氏,她之前并不知道盧氏會把這件事鬧到老太太的跟前,因此跟盧氏說,畫作是鄭佩雲不知從何處得來了。

如今明玉一來回話,肯定就能知道鄭佩雲是冤枉的,這結果不是芙蓉想看到的。

不過那又能如何……

可見芙蓉沒有盧氏想得深,還沒有想到更深的一層。

不多久,明玉跟着芙蓉來到老太太的榮喜院,步入屋裏,向老太太打千請安。

“明玉,你可認識你旁邊的這位鄭師傅?”

明玉早就看到了鄭佩雲,只不過不敢多看罷了,聞言才光明正大地瞅了一眼,回老太太道:“回老太太的話,明玉認識的。”

他此刻的心裏十分緊張,以為老太太要說什麽來着,心髒撲騰撲騰地跳動。

而老太太卻說道:“今日清晨,你曾拿着你們三爺的畫作,去找這位鄭師傅?”

“額……”明玉心裏一咯噔,他記得三爺吩咐過自己,此事最好保密,因為事關老太太壽禮的事情。

“怎麽了,有不可告人之處?”盧氏等得心急,一看明玉的表情,便知道有貓膩,更是心癢癢,恨不得撬開明玉的嘴巴。

“回大太太,那倒是沒有,三爺為人光明磊落,怎麽可能有不可告人之處。”明玉臉色微冷,還算恭敬地回話:“卻是因為鄭師傅對畫作也有一些心得和秘技,三爺想與鄭師傅請教罷了。”

035:有驚無險

明玉的話剛說完,鄭佩雲心裏就一咯噔,糟了,這小子說錯話了。

果真盧氏馬上冷笑道:“母親你聽聽,一個說是交流畫作技巧,一個說是三爺吩咐地讓去臨摹?到底哪個說的才是真話?”

這下子明玉也知道了不對勁,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鄭佩雲後來拿着畫去做了什麽,竟然是拿去臨摹嗎?那三爺他知道嗎?

“這是怎麽回事?”老太太也感到費解,怎麽兩人說的對上啊?

“老太太息怒。”看到大家似乎對鄭佩雲有敵意,明玉馬上跪下:“老太太,其實畫作是三爺吩咐我拿給鄭師傅的,而我确實不知道三爺的用意。剛才只不過是避免誤會,才說是交流畫作。”

“佩雲呢?你又為何拿着三爺的畫作去字畫鋪子,找人臨摹?是三爺的意思,還是你自己的意思?”老太太問道,存着最後一絲希望,若鄭佩雲真的解釋不清楚,那就不能怪她不近人情。

“老太太。”鄭佩雲嘆了一聲氣,也跪下來說:“其實這幅畫是佩雲央求三爺畫的。”

只要還有一絲可能,鄭佩雲都不想把壽禮的事情抖出來。

“哦?你央求三爺給你畫畫?”老太太問道:“那之前怎麽不說?”

“老太太明鑒,佩雲自知身份低微,不配擁有三爺的畫作。不說出來,只是為了避免誤會而已。”

卻不知老太太的神色已經黑了下去,因為鄭佩雲說得對,她确實身份不對,不應該與三爺有所牽扯。

“你為何想要三爺的畫作?”

“佩雲聽說三爺擅長丹青,因佩雲想要一幅刺繡底圖,便與羲少爺提了一嘴。後來羲少爺說三爺是畫中高手,他叫三爺畫一幅也就是了。但是佩雲并沒有當真,也不敢妄想三爺的畫。”鄭佩雲頓了頓,繼續說:“不過三爺心善,看在羲少爺的面子上畫了這幅畫。”

“嗯?竟然跟羲兒有關?”老太太說:“也就是說,并非是你親自跟三爺提的,是羲兒代替你提的。”

“是的,老太太。”鄭佩雲垂眸說道。

沉吟了片刻,老太太說:“只不過是一幅畫罷了,佩雲你起來吧。”她竟然是不追究的意思,只不過一時半會兒,也對鄭佩雲親熱不起來。

“謝謝老太太。”鄭佩雲站了起來,她的臉色也不太好,所以低垂着腦袋未曾擡起頭來。

她第一次感受到在古代這個封建社會的憋屈,卻不得不暫時屈服。

誠然如果不爽的話,自己随時可以離開杜府,但是鄭佩雲并不想就這樣離開。

她是個好強的人,如果灰溜溜地離開杜府,那就表示自己認輸。

不過就是一個盧氏麽,等着瞧吧。

“明玉也起來吧,沒有怪你們的意思。”老太太又叫明玉起來,然後說:“好了,你們都下去把。”

“母親……”盧氏不甘心,難道就這樣放過他們。

“你還想說什麽?只不過是一件小事罷了,值得你一驚一乍的嗎?”老太太總是嫌棄這個大兒媳,表面上看上去珠圓玉潤,端莊穩重,實際上卻是心胸狹窄,小家子氣,當了一輩子的富家太太也大氣不起來。

就像現在一樣,被老太太瞪一眼,頓時就不敢吱聲了。

“佩雲告退。”鄭佩雲待逮着沒人說話的空檔,屈膝告退。

後面緊跟着明玉也出來了,他喊了一聲兒:“鄭姑娘?”

鄭佩雲回過頭來,看見是他,微微笑了笑,顯得明眸皓齒,分外怡人:“明玉小哥,對不起,今天連累你了。”

她的微笑那麽令人如沐春風,明玉都魔怔了,愣了好一會兒才說:“不必客氣的,都怪我,險些讓你有理說不清。”

“不怪,我還要謝謝你肯幫我說話呢。”鄭佩雲看得出來,眼前這個十八九歲的少年,是個心地善良的人,如果自己有心跟他好的,以後的日子也許不會太難過。

可是鄭佩雲知道,自己對明玉沒有任何感覺。

她是個混跡了社會半輩子的現代女性,雖然知道愛情是小女生才期待的東西,可是內心依然有種期待。也許以後會遇到讓自己心動的人呢?

所以,明玉的喜歡她沒有辦法回應。

“下午與羲少爺說好了要學習,眼下還沒吃午飯呢,我先告辭了。”她最後瞧他一眼,禮貌地告辭,然後轉身離開。

“鄭姑娘,我也還沒吃午飯,我與你一道走。”明玉執拗地跟了上去,卻不敢走得太近。

“……”鄭佩雲在前面囧成一團,難道真的被看上了麽……

前面的人繼續走,并沒有理會自己,那瞬間明玉心裏涼透,他覺得鄭佩雲這是生氣了。

是自己太唐突,可是……

“明玉小哥,你知道我是個寡婦麽?”鄭佩雲突然慢下腳步,等對方走上來,再跟他說清楚。

“我,我知道……”明玉面對她突然的問題,點點頭老實回答。

“嗯,那你應該離我遠點,別被我壞了名聲。”鄭佩雲略微嚴肅地道。

“啊?”明玉這會兒腦子一下斷片,壞了名聲?這……難道不是女人才有壞名聲一說嗎?而自己一個小書童罷了,他覺得鄭佩雲實在是太為被人着想了,也很溫柔,于是臉都紅了:“我知道,可是沒那麽嚴重,不會壞名聲的。”

看着臉頰微紅的明玉,鄭佩雲小小嘆了一聲:“你是三爺身邊的人,即便不為自己着想,也該為三爺想想。”

“額,可是鄭姑娘,如果三爺知道……也不會阻止的。”明玉說心裏本想說,他們看起來身份相當,其實有意的話,主子還會幫忙牽線呢。

調香師的地位雖然高,可是在親事上,卻不是一種優勢。

更何況鄭佩雲是嫁過人的寡婦,以後能選擇的丈夫人選并不多。像明玉這樣的,配她已經是極好的了。

因為明玉家世清白,家中家境也算好過,最主要是年輕而模樣好。

036:三爺的茶

明明臉皮子十分薄的少年,卻還是這樣認真地看着自己,把心裏想說的話說出來。有一瞬間,鄭佩雲心裏是感動的,她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過這麽純粹的向往。

以前在大都市中生活的她,感覺身邊的人都帶着一副面具,人人都用衡量的目光去看待身邊的人。有價值的人會成為巴結的對象,而綜合潛力不好的人則會被人放棄。

眼下的少年,年輕而心思純澈。

如果鄭佩雲當真是個普通的姑娘,她想自己會嘗試着去和明玉交流,可是,她并不是。

“明玉小哥,你值得更好的姑娘,我并不适合你。”鄭佩雲想直接了當地拒絕這個少年,所以明确地說道:“我并沒有打算找一個丈夫,就目前來說,我只希望過一個人的日子。”

“……”明玉遭到如此直接的拒絕,連話都說不出來。

并不懂得如何去繼續争取,因為面前這個姑娘的目光太過于堅定,仿佛不可動搖。他沒有底氣,也沒有能耐去撼動分毫。

“好了,飯點就快過了呢,小心去遲了廚娘不管咱們。”鄭佩雲對他微微一笑:“走吧,去吃午飯。”

說罷,也不管明玉有沒有跟上來,鄭佩雲便轉身離開。

看着那姑娘苗條纖細的背影,明玉一陣出神,他最後嘆了一口氣,慢慢地走上去。

這天杜硯見到的書童明玉,偶爾會出神,連倒茶的時候都心不在焉。

“遇到何事?”放下手中的書卷,杜硯詢問自己的書童。

“額,三爺,無事的。”明玉垂下眉毛,把自己不小心弄出的茶水,細心用抹布抹幹淨。

靜靜看了他一眼,杜硯不再追問,想了片刻說道:“今日老太太傳你去問話,都說了些什麽?”

“額……”吞吞吐吐的明玉,他把發生在老太太屋裏的事情說了出來。

“這樣嗎?”杜硯若有所思,白皙修長的指尖,在紅木的茶幾上輕扣,顯得這只手越發養尊處優。

提着午飯回到自己的屋裏用完,鄭佩雲休息了片刻,下午還得去給杜敬羲上課。

站在抱廈裏等待的少年,穿着一身寶藍色的初夏衣裳,顯得長身玉立,風流倜傥。他本來就長得唇紅齒白,有一雙好看的丹鳳眼。

發現鄭佩雲來了,眯着眼睛一笑,爽朗喊了聲:“佩雲姑姑。”

古代的翩翩佳公子,确實很養眼,連鄭佩雲這種見慣現代俊男美女的人都忍不住多看兩眼。

要知道古代的美人是純天然的,絕對沒有任何人為的修飾。而且他們身上有一種韻味,是現代人身上所沒有的。

“羲少爺。”鄭佩雲定了定心神,美男子固然養眼,但是要時時刻刻記住,人家還是個孩子,放在現代頂多讀高中而已,自己要抓緊節操啊,別掉了。

“咱們今天學習什麽?”杜敬羲笑容不減,湊過來眨眼問道。

“今天……今天還是學習辨認香料,你還不認識的香料,多着去呢。”鄭佩雲說道,在抱廈裏頭備置的長桌上坐下來,翻開昨天放好的香料。

“晌午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梧桐說你被老太太罵了?”杜敬羲在她身邊坐下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

“嗯?梧桐怎麽知道?”鄭佩雲迎上少年疑惑的目光,為了讓他安心,說道:“其實也沒什麽,昨天三爺讓明玉小哥給我送了一副畫,就是上次我跟你提過的……我今天上去拿着畫出門去了一趟字畫鋪,可能被府裏的人瞧見了,以為我居心不良,因此鬧到了老太太那裏。”

“那後來?”杜敬羲的心提起來。

“後來還好,明玉小哥來了,幫我解釋了清楚。”

杜敬羲點頭說:“這就好。”

沒有多久,鄭佩雲又見到了明玉。那少年面色平靜地來到自己面前,說是三爺有請。

眼下天還沒黑,離晚飯也還有一段距離。

鄭佩雲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還是穿着那套湛藍色的裙子,跟着明玉去了聽松院。

見了悠哉喝茶的杜硯,鄭佩雲的第一句話就是:“給三爺請安。”第二句話就是:“三爺可知道,您這樣直接地幫我請到您的院子,會惹人閑話的,”

女人說話的時候,臉上帶着柔柔的笑容,溫暖而美好。

如果忽略她戲谑中帶着堅定的目光,那麽杜硯會相信她是個普通的美貌姑娘,可惜她不是。

“佩雲姑娘,此話怎講?”杜硯用眼梢瞧着她,臉龐微微向上仰望,因為那女人是站在他面前的。

“需要講嗎?”鄭佩雲還算有耐心:“您是府裏尊貴的爺,我只是府裏當差的一個寡婦,和您混在一起十分不妥。”

“嗤。”杜硯聞言就笑了,伸手讓她坐下,順便說:“你之前怎麽膽敢一個人前來?現在說這些話未免欲拒還迎?”

“什麽欲拒還迎?我在三爺心裏當得起這四個字?”鄭佩雲坐下去的動作一頓,有點猶豫坐還是不坐。

不過最終還是坐下來了,這個世界上除了皇帝老爺的龍椅,其他地方坐一坐應該沒事的。

“當不當得起,你自個說呢?”杜硯冷笑了聲,一慣溫和的笑容,從臉上褪去,換上一副漠然孤高的樣子。

這才是他的真面目。

“三爺又要請我喝茶?”鄭佩雲才不管他又幾個真面目,只管輕松地喝茶,問話。

“你這不是在喝了嗎?”杜硯嘴邊的冷笑,也漸漸收斂起來。他發現對面的女人,只用了短短的時間就輕松下來。

“是,謝謝三爺的茶,不過這次怎麽不是大紅袍。”鄭佩雲眯着眼睛,享受着富貴人家的享受。

“你倒是嘴刁,非大紅袍不受用?”杜硯笑了笑,一瞬間春暖花開,然後竟然親自給鄭佩雲斟茶。

“謝謝……”鄭佩雲有點受寵若驚,同時覺得這個人有蛇精病,情緒捉摸不定。

“這是上好的毛尖,你別不識擡舉。”杜硯緊接着這麽說。

“……”鄭佩雲端茶杯的手都僵了,果然別指望蛇精病有正常的表現。喝了那口茶,她說:“三爺不是專程請我來喝茶。”

“确實不是。”

“那是為何?”

杜硯的眼光有點陰冷,凍得鄭佩雲背後發涼:“你勞心勞力去為羲兒奔波,卻是忘了對爺說過的承諾?”

037:祖母大壽

接下來的日子,鄭佩雲過得很是平靜。盧氏不來找麻煩,老太太那邊也漸漸恢複如此。

每日裏下午在抱廈教導杜敬羲學習調香術,傍晚去杜硯的聽松院教……或者說去給杜硯按頭……

鄭佩雲對此有點不樂意,不過明玉總是抓準機會來請人,想提前回自己的屋子都不行。

然後每次去完聽松院,晚上總會多一道菜,鄭佩雲也習慣了。

不過她好奇的是,杜硯天天這樣做,為什麽盧氏沒有發現?老太太也沒有發現?

這些天,杜敬羲給老太太送的壽禮,那副珠繡也快完工了。并非是鄭佩雲自己親自動手,她只是交給幾個繡娘去做,畢竟繡娘心靈手巧,做得比自己好多了。

鄭佩雲只是将方法教給繡娘們,她們都表示這個做法很新鮮,以後可不可效仿?

這倒是沒關系,反正也不是什麽很難琢磨的技巧,鄭佩雲點頭準許她們使用。

在老太太壽禮的前兩天,鄭佩雲和杜敬羲一起出門,去把珠繡拿回來。

到了現場,秀娘們拿出來一看,整幅珠繡有一米來高,成米來寬。各色的珠子層層密布,在陽光折射下十分華麗璀璨。

“佩雲姑姑……”杜敬羲倒抽了一口涼氣,直接看直了眼睛,這真的是……

“怎麽了?效果還好吧?”鄭佩雲早就見過這樣的效果,因此也不覺得稀奇。

“很好,祖母肯定會喜歡的。”杜敬羲內心震驚,又看着自己身邊習以為常的鄭佩雲,他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佩雲姑姑真的是出身農門,沒有離開過平城?”

那這些稀奇的東西和秘技,又是從哪兒得來的?

“嗯,這還能有假?我家就城外的水邊村。”鄭佩雲說:“對了,等老太太壽禮過後,我要回一趟村裏。”

杜敬羲忙說:“好好,這次佩雲姑姑可是幫了大忙,到時候我與你一塊回去吧,用上府裏的馬車,免你在路上奔波。”

“這個到時候再說。”鄭佩雲驗收了珠繡,把最後一筆工錢結算給廚娘們。

見她花用自己的錢,杜敬羲連忙接下腰間的香草色荷包,遞給她:“用我的錢。”

鄭佩雲大大方方接過來,畢竟這幅珠繡的工錢也不少,自己确實沒錢。

第三天就是老太太的壽辰,那一天府裏張燈結彩,人來人往。連在外游玩的老太爺都回來了,坐在老太太的身邊,接受子孫們的跪賀。

今天府裏的丫鬟小厮們都換上了新衣裳,包括鄭佩雲和芙蓉,穿着府裏給剪彩的新裙子。

兩個人在府裏的地位與旁人不同,因此穿着上比較自由。當初裁縫來量身選布的時候,鄭佩雲還跟芙蓉差點鬧了起來。

只因老太太先叫鄭佩雲選布,鄭佩雲選了最好看的一匹,偏偏芙蓉也看上了那一個色兒,央求着老太太也要那樣的。

最後鄭佩雲無所謂地把那匹布讓給芙蓉,倒是得了老太太的贊賞,叫陳嬷嬷去把自己的一只八寶簪拿來,賞給鄭佩雲。

芙蓉在一旁氣得跺腳,怎麽又是她得了賞賜?

兩位姑娘都是嬌花般的容貌,連府裏的兩位已長大的庶出姑娘都比了下去。

她們并排站在老太太的一米開外,并不敢過于靠近,以免受了底下少爺姑娘們的拜禮。

今天鄭佩雲穿着一身水藍色的紗裙,身材高挑纖細的她,烏發柔順,挽起一半的發量,結髻盤在腦側,再簪上一朵今晨新摘的萬壽菊,瞧着十分別致清新。

這身打扮,老太太一見就喜歡得不得了,連忙讓鄭佩雲到跟前來。左看右看,然後拉着那雙柔嫩的手,滿是贊賞:“佩雲真是光彩照人。”

“老太太又笑話我。”鄭佩雲抿嘴笑道:“陳嬷嬷快拿一面鏡子來,好叫老太太知道,何為光彩照人?”

“你這張嘴巴,真個是抹了蜜糖,那還不是多虧了你的凝香丸和九花玉露。”老太太笑得一臉順心,原因無他,只因這一個月以來,用了鄭佩雲給的東西,整個人都年輕了不少。

昨兒個很久沒回過的老太爺,一見到老太太,都愣住了,直接說了句:“你怎麽年輕了似的?”

老太太高興得不行,當夜賞了鄭佩雲不少東西。

其中就有一對碧玉镯子,現在就戴在鄭佩雲的手上,襯得她那雙白皙纖細的手腕越發好看。

芙蓉也看到了那對镯子,那是以前二太太從外地帶回來孝敬老太太的,當時老太太很是喜歡地戴了一陣子,沒想到現在卻賞給了鄭佩雲。

“老太太,兩位小姐來了。”

現在時間還很早,偏房的兩位年紀稍大的庶出姑娘,杜月寧和杜月馨,一同到來。

“進來吧。”老太太今兒個高興,軟聲讓孫女進來,順便放開鄭佩雲的手。

鄭佩雲回到芙蓉身邊,不理會身邊複雜的目光,繼續微笑着立在那裏。

杜月寧和杜月馨一進來屋裏,第一個看到的就是那抹亮眼的水藍色身影,再往上一看,是一張讓人移不開眼的容貌。

這女子她們之前見過一面,後來也遠遠兒地遇見過。

知道她生得美,可是竟不知道,可以這樣美?

姐妹兩個心裏頓時酸酸地,她們從小就被姨娘教導,女兒家一定要好好收拾自己,把自己收拾得美美地,這樣以後才能嫁個好男人。

她們互相競争努力,都想做府裏最美貌的姑娘,可惜再怎麽努力,跟有些人比起來還是天差地別,叫她們怎麽能不心酸?

“祖母,祝祖母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姐妹倆心神一定,目前還是讨好老太太比較實際,同時也給旁邊的老太爺請安:“孫女給祖父請安。”

“好好,都起來吧。”今天進來請安的孩子們都跪拜了下去。

“祖母,這是寧兒給祖母準備的禮物。”杜月寧搶先把自己的禮物送上去給老太太看。

“祖母,馨兒也準備了禮物,您看。”杜月馨不甘示弱,也連忙送上前去。

姐妹倆一個送的是自己繡的額抹,一個送的是一本手抄經書。

“好好,都有心了。”老太太看了之後,還是開心的,畢竟都是孩子們的一番心意。

038:有說有笑

那邊丫頭很快就來通報:“老太爺,老太太,羲少爺來了。”

聽是自己的小孫兒,老太太連忙推開杜月寧和杜月馨姐妹倆個,一心盼着孫兒:“快快,讓羲兒進來。”

結果丫頭又說:“大爺和三爺,還有恒少爺和少奶奶,也來了。”這下可好,一家人都到齊了。

哦,還有個大太太盧氏。

“好好好,都進來。”老太太笑得合不攏嘴,最先看到打頭走進來的孫兒杜敬羲,還有他身後跟着的兩名小厮。

手裏擡着一幅什麽物件兒,用紅布遮住,顯得有些神秘。

“這定然是羲兒送給你的壽禮了。”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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