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 (6)

了,跟咱們過不去。”

“那倒是的,畢竟是老太太身邊的人兒,比西跨院的那些姑娘還得臉。”

“西跨院不過是些玩意兒,姨娘生的賤種罷了,老太太當然瞧不上。”

“也快別說了,小心哪個得臉的姨娘整治你呢!”

府裏最不缺嚼舌根子的人,這些話自然會傳到芙蓉的耳朵裏,她早就知道底下的人會這麽說的,可是能有什麽辦法?

比不過鄭佩雲,那是事實,她恨又能怎麽樣?

之前指望着大太太盧氏給自己出口氣,可眼下大太太卻身體有恙,自身難保。

卻說鄭佩雲卻給老太太請安,被老太太留在榮喜院用飯。因為老太太高興,昨天鄭佩雲送的花釀,在女眷中大受好評。今後這花釀,肯定還要做的,而且是越多越好。

“佩雲,我給你撥兩個丫頭,去你的屋裏伺候你,你有什麽吩咐的話,盡管叫她們去做。”老太太越發覺得,自己是撿了個寶貝,因此對鄭佩雲越發地好了。

“老太太,給我撥兩個丫頭?可是我那屋裏住不開呢,在站兩個丫頭就更窄了。”鄭佩雲實話實話,說完輕輕捂住嘴,才察覺自己剛才說了不恰當的話。

老太太卻笑起來,忙說道:“你那邊原是丫鬟住的屋子,自然住不開,我想着你以後要做這做那的,倒不如撥給你一個院子,你看行麽?”

鄭佩雲心道,那當然行,巴不得有個獨立的院子呢。

“可是老太太,這合規矩嗎?”

老太太握住她的手指,威儀地說:“怎麽不合規矩,我就是規矩。”

說到這份上,鄭佩雲便不再推辭,笑得一臉開心地道:“那便謝謝老太太。”

“嗯,待我想想把哪個院子給你……”老太太略沉吟了片刻,找來找去也沒找到适合的,西跨院那便是姨娘庶女之流住的地方,東跨院住着府裏的大小爺們,也不大适合。

Advertisement

南邊是客房,北邊是花園,那只能給鄭佩雲住在東南相接的一處小院子。

不過就是跟爺們住得有些兒近。

“陳嬷嬷,你去找一下何管事,叫他把東南角的小跨院收拾收拾,趕明兒就讓佩雲過去住。”老太太吩咐道。

“是,老太太放心。”陳嬷嬷是老太太身邊的老人,平時不怎麽說話,為人低調沉默。可做事沉穩,跟在老太太身邊幾十個年頭了。

站在一旁的芙蓉就懵了,瞧着鄭佩雲說不出話來,這女人就要搬出淑英院了嗎?而自己還在丫鬟的院子裏掙紮……

芙蓉頓時心頭思緒萬千,說不清是什麽滋味,總之不是好滋味。

她做夢也想搬出淑英院,最好是住進三爺的聽松院去,一輩子伺候三爺。

可惜三爺瞧不上她,怎麽就瞧不上她呢!

“佩雲啊,之前府裏事多繁忙,未曾來得及幫你相看人選,現在閑下來了,合該來談談你的大事了。”老太太越發覺得,是時候把鄭佩雲留下來了,以免夜長夢多,被人捷足先登。

044:意外桃花

此事之前提過,鄭佩雲也沒放在心上,現在老太太舊事重提,她不動聲色地問道:“老太太心中可有人選?”

老太太自然一時還沒有人選,就說道:“暫時是沒有的,不過要物色起來也快,你且等多兩天。總得打探清楚性情模樣。”又說道:“咱們杜家在平城,商鋪繁多,手底下的掌櫃和能幹的也不少,總有适合你的。”

也就說還沒有确定的人選,鄭佩雲便點點頭,微笑謝過:“老太太這般為我操心,佩雲真是幾世修來的福氣,遇上老太太這樣好的人。”

“你是個有福氣的人,且不要多想。”老太太頓時想起她年紀輕輕就喪夫被修,心中不無憐憫。

而芙蓉卻覺得鄭佩雲腦子不好使,她居然想嫁給那些掌櫃和長工,那不是糟蹋自己嗎?

不過她才不會出聲提醒,如果鄭佩雲真嫁給了那些人,她心裏是痛快的。

說到鄭佩雲的婚事,老太太便想起自己身邊還有一個芙蓉,年紀歲數也到了,卻還沒嫁人,她也挺發愁的。

“芙蓉,你的婚事如何是好?你可有看中的人選?”老太太還是疼愛芙蓉的,先問清芙蓉有沒有心上人,以免到時候和鄭佩雲撞上,那就不太好。

“老太太……”芙蓉羞澀地咬着唇,搖搖頭:“您幫鄭師傅物色就好了,奴婢不嫁,奴婢要守着老太太。”

瞧小姑娘那含羞帶怯的面容,老太太心都軟了,連忙說:“你這個傻丫頭,女兒家長大了,哪有不嫁的道理。再說了,即便是嫁了人,你還可在我屋裏伺候。”

芙蓉眼睛微閃,那倒是的,如果将來給三爺做了房裏人,也還是可以伺候老太太的。

将來有老太太給自己撐腰,就算三爺娶了正房妻子,也不會拿自己怎麽樣……芙蓉越想越心頭火熱。

卻不敢向老太太提出,自請為妾。

“老太太,我不嫁。”她搖搖頭,羞澀地躲着老太太的視線。

“你這孩子……”老太太笑道:“那便算了,就留多你一兩年吧,左右你也是不會出府的。”轉頭跟鄭佩雲說:“那便這樣說好了,等有了人選,我再與你說道。”

“好。”鄭佩雲溫順地答。

告辭了老太太之後,回淑英院用午飯,下午一如既往地教導杜敬羲學習調香。

今天的少年還是那麽飛揚跋扈,搖着扇子站在臺階上面,明媚燦爛的笑容可以跟陽光媲美。

“佩雲姑姑,昨兒個你怎麽不吃宴席?”杜敬羲見她來了,就問道。

“人太多,我不習慣熱鬧。”鄭佩雲拿着一卷自己手寫的大字走進來,那是杜敬羲給她布置的作業,第二天要給他看:“昨天沒有授課,我多寫了幾張,你看看有沒有進步?”

越來越愛上了寫書法,鄭佩雲覺得自己的書寫水平一日千裏。

“倒是成型了,也沒有發現漏筆,不過這字眼……還是不堪入目。”杜敬羲不客氣地批評道。

“那也不能怪我,你是從小開始握筆的,我才學了多久?”鄭佩雲倒是不覺得傷心難過,她很清楚自己現在的狀态,只要進步大就好,總有寫好的一天。

“那倒是的,所以你要堅持,每天都寫十張,一年後保證可以入目。”杜敬羲笑道,露出兩顆尖尖的虎牙。

“唉……”堅持寫一年才能入目而已?

鄭佩雲暗自無奈,那邊少年支支吾吾,過了會會才說:“佩雲姑姑,祖母的壽禮,謝謝你,她老人家很喜歡,愛不釋手呢。”

“嗯?你已經謝過了不是嗎?”鄭佩雲笑笑,眸光溫柔。

她發現跟這個少年在一起的時候,十分輕松,沒有那麽多的規矩和壓力,也不擔心對方會怎麽自己。

“一句謝謝怎麽能夠表達我的感激之情。”杜敬羲也只是不自在了片刻,很快就恢複平時潇灑不羁的模樣,笑道:“今個下午我們不學習,我們去吃八寶鴨可好?”

“昨天的宴席還沒吃夠嗎?”鄭佩雲好笑地說。

“那怎麽能一樣?更何況你不是不喜歡熱鬧嗎?我們安靜地吃,滋味肯定比吃宴席要好。”杜敬羲說道。

“你引誘師傅罷課去吃喝玩樂,這樣似乎不太好。”鄭佩雲佯裝嚴肅地板着臉。

“哎呀,師傅,人活一世,總要吃喝玩樂的,您就跟我走吧。”杜敬羲還伸手去夠鄭佩雲的袖子。

這都用上個您了,鄭佩雲不去也不去,可她說:“我先出去等你,不能一起出去,這樣太打眼了。”

“行行行,你說了算。”杜敬羲哪有不依的,眼下她說什麽就是什麽。

“那好,老地方等。”鄭佩雲遲疑說道,然後回了一趟淑英院,拿了點銀子,看看到時候有什麽要買的。

随意抹了點口脂,鄭佩雲就出了門。

在東門大街上的平安藥鋪門口,等着杜敬羲到來。

那少年沒有坐馬車,身後帶着自己的書童梧桐,腳步輕快又活潑地趕到平安藥鋪門口。

“佩雲姑姑。”聲音爽朗清脆的少年,今天穿着一身淺藍色的錦袍,唇紅齒白,玉帶纏身,十足十一個纨绔子弟。

周圍的目光有意無意地注意着他,然後鄭佩雲搖搖頭:“你上次不是說,不坐馬車就不敢出門了嗎?”

“啊?”杜敬羲一拍腦袋,馬上就有點後悔了:“不過酒樓不算太遠,走,快點過去。”

他用扇子遮住自己的臉,絮絮叨叨地說:“咱們平城民風彪悍,這些個姑娘們一點子含蓄都沒有。”

鄭佩雲低着頭邊走邊抿嘴笑,确實是的,這些個姑娘看見好看的男子就使勁地盯着看。

也難怪上次遇到的那位縣令千金呂瑩,膽敢做出那種事情來,可見她是看上了杜硯,毋容置疑。

“不過男子也一樣,遇見好看的姑娘就挪不動腳……”杜敬羲斜視身邊的女子,她抿唇而笑,面若桃花,也難怪了,一向自持的王瑜清會向自己求見于她。

045:物色對象

話說到這份上,王瑜清臉皮再厚也不好逗留,他最後說道:“當真不用我相陪?你要想清楚,四月坊的大紅袍……”

話說到一半,杜敬羲就明白了王瑜清的意思。

之前他們說好的,如果杜敬羲答應将把鄭佩雲帶來春風春雨樓,王瑜清就送他一斤四月坊的大紅袍。

這茶葉是難得的珍品,杜敬羲想要來送給自己三叔。

“什麽大紅袍。”杜敬羲眉毛一挑,灑脫地道:“你去吧,真不用你相陪。”又對鄭佩雲說:“佩雲姑姑,吃罷了春風春雨樓的八寶鴨,咱們去游湖。”

“哦?”鄭佩雲聞言,眼光從菜牌上移到杜敬羲的臉上,帶着一絲絲戲谑的笑容:“那敢情好,佩雲先謝謝羲少爺。”

了然的目光,仿佛穿透杜敬羲的瞳孔,窺探他內心所想。

“……”杜敬羲忽地不自在起來,用扇子擋了擋,又看到王瑜清望着鄭佩雲的笑臉發呆,越發心裏來氣,便用腳踢踢王瑜清道:“呆子,你還不走?”

王瑜清哎喲一聲,笑着道:“二位去游湖,不邀我一起麽?”

“你這王瑜清,不是說了,太過唐突麽。”杜敬羲見他很是不想走,真的來氣了,繃着臉說道:“快去,忙你的去罷。”

“這……”王瑜清瞧着杜敬羲死也不給面子,看來是沒有奔頭了,便轉向鄭佩雲,希望她說句話。

他看着鄭佩雲,順着他的視線,杜敬羲也看着鄭佩雲,眼中有幾分緊張之色。

“瑜清公子,你便去忙吧,不必招呼我們。”兩位的視線都在自己身上,鄭佩雲想裝作不知道耶不成,她當然清楚這兩位之間有什麽貓膩,于是微笑出言。

既然連鄭佩雲都這麽說了,王瑜清失望之餘,只能點點頭:“那你們二位且稍等,我去廚房催一催。”他最後瞧了桌邊的女子一眼,轉身出了房門。

他前腳一走,鄭佩雲便側過臉去,似笑非笑地看着身邊的少年,

那少年被她注視着,很快就眼神閃爍,微微低下頭,有幾分心虛的意思。

“羲少爺,你想為我保媒?”鄭佩雲問得很是直接,直接到讓少年紅了耳根,他可沒這麽想過的,一世情急就結巴了起來:“我……沒有……”

“你是專程帶我來見他的,為什麽?”鄭佩雲歪着頭想了想,猜測:“昨天老太太大壽,他也去了?”

過了會會,少年咬着嘴角點點頭。

“看見了我?”

“嗯。”亦是點頭。

“對你直言,想認識我?”

“是……”

“納妾還是正聘。”

“……”杜敬羲臉色燒紅,又有點難堪和心慌,張着嘴巴解釋:“我知道你不會。”

“所以就帶我來了,全了你們的朋友之情。”鄭佩雲了然,理解,心裏卻還是不舒服,她放下手中的茶杯說:“羲少爺,我出身确實不好,但是如你所想,我不會給人為妾,這輩子都不會。你今天帶我來這裏,目的我不知道也就罷了,但是現在我知道了,你希望我給你一個怎麽樣的回答?”

“佩雲姑姑,對不起。”杜敬羲什麽都沒說,首先道歉,斂着那雙飛揚的眉毛,低眉順眼地道歉。

“你的對不起對我來說并沒有作用,我仍然被你的舉動……”說傷害可能太過了點,鄭佩雲不想這麽說,可她找不到更恰當的形容詞,她只能說:“羲少爺,我全然信任你。”

“是,是我的不是。”杜敬羲鼓不起勇氣去看鄭佩雲的眼睛,他自責懊惱,現在才知道自己錯得很,之前都沒覺得有什麽大不了的。

“以後再有這樣的事情,你會怎麽做?”鄭佩雲問道。

“嚴詞拒絕,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杜敬羲急忙說:“進樓之前我就後悔了,佩雲姑姑,你相信我。這個王瑜清只因他是我唯一的好友,我相信他的品性,才這樣做。”

“以後再有這樣的事情,我希望你可以詢問我的意思。”鄭佩雲瞧得出來,杜敬羲沒有說假話,确實後悔了,所以剛才他對王瑜清才會那樣不客氣。而鄭佩雲想要的是,杜敬羲學會尊重自己,凡事詢問自己的意見……這算不算是一種養成?

“嗯……”杜敬羲點頭答應,可能有點疑惑:“直接拒絕不就是了?”

鄭佩雲也沒有真正生氣,聞言用袖子掩着嘴角輕笑:“老太太最近在為我物色對象。”

“……”杜敬羲傻不愣登地眨眼,不能理解這句話。

“若是個好的來打聽我,我也不介意。不過我不會給人做妾室,我只做正頭娘子。”鄭佩雲微笑,擲地有聲地說道。

自信而堅定的言語,像石頭一樣砸進杜敬羲的心間,深刻而充滿力量。

“自是要做正室……不是,你急着嫁人?”杜敬羲還恍惚,喃喃地相問。

“也不是急着嫁人,不過老太太提出,我也不好拒絕,就這樣吧。”鄭佩雲把他當成能夠傾訴的對象,傾吐一下這些瑣事:“你也知道,像我這個身份,挺艱難的。”

一個寡婦,誰都能瞧不起,誰都能欺負一下。

有了男人就不同了,不管男人是強是弱,在這個時代立足就沒那麽艱難。

當然,鄭佩雲不會找一個大男人主義的古代土著來折磨自己,她要找個老實忠厚的,聽老婆話的。

将來兩個人相敬如賓,也不是一件壞事。

至于愛情,那種可遇不可求的東西,相信最後也會變成親情,兩者都是殊途同歸。

“可是佩雲姑姑,祖母……能幫你物色的對象,身份有限,左右不過是些掌櫃長工之流,你,怎能屈就自己。”杜敬羲不敢想象,這樣的玲珑女子,去嫁給那樣一個庸俗的男人,根本就不可能。

“那怎麽能叫屈就?掌櫃長工如何?我如何?難道不是門當戶對?”鄭佩雲搖搖頭:“且不說身份,難道掌櫃長工之中,就沒有內秀之人?若是沒有我相中的,我不嫁可行?”

“額……”杜敬羲噎在那裏,看來這個女子有自己的想法,根本不必自己擔心。

“羲少爺,那在你看來,我應該嫁給怎樣的人?”鄭佩雲好整以暇地反問。

果然一下子把杜敬羲問住了,他張着嘴想說,怎麽也得是個知情識趣,懂得風花雪月的人,可是話到嘴邊,竟然覺得不妥,或者這不是最好的選擇。

“拿這樣的問題來詢問你,也是我太莽撞了些。”鄭佩雲略羞澀地一笑說道,她覺得有些奇怪,自己跟杜敬羲只不過是認識了短短月餘,可是二人相處起來毫無隔閡,也沒有任何壓力。

這歸咎于,鄭佩雲本身就不是一個慢熱的人,她遇見有好感的人,自己認同的人,會全身心投入去相處。

杜敬羲大抵也感受到了這種信任,他嚴肅道:“并不是莽撞,佩雲姑姑信任我,才會吐露真言。”他馬上又彎着唇笑起來:“那你倒是說說,你喜歡哪一種人?”

“這……左右不過是投緣?”鄭佩雲笑着說:“沒遇到之前,誰知道他是怎樣的。”

擡眸發現,少年微笑地看着自己,他說:“還是頭一回看見佩雲姑姑這樣的女子,竟然落落大方地談論自己的親事。”

鄭佩雲說道:“我畢竟是嫁過一回的人,哪能還像個小姑娘一般害羞?”

說話間,酒樓的小二送進飯菜來,于是乎二人停止交談,專心享用美味。

這時候鄭佩雲才覺得,穿越在古代,面對這個陌生的環境,并不是那麽惶恐了。只要穩住了腳跟,還是可以活得舒心惬意。

就目前而言,需要做的還有很多,兒女之情到顯得沒那麽重要。

卻不知老太太要為她物色對象的事情,已經在府裏傳開了。

阖府都知道鄭佩雲現在是老太太跟前的紅人,長得美貌又有手藝,是個玲珑秀智的女子。唯一不好就是之前嫁過人,喪過夫,這點讓人望而卻步。

不過也還是有人不介意的,自來到老太太跟前打聽,問可否給自家兒子/侄子/外甥,說說這門親事?

最先來問的便是當初為鄭佩雲引路的黃桂蘭黃媽媽,她是內院的管事婆子,家中還有個弱冠的兒子未曾成親,因此來問問。

“當初鄭姑娘是奴婢引路的,奴婢瞧着她是個不錯的人,不知她可瞧得上犬子?老太太您幫忙松動松動,犬子是什麽品性,您也是知道的。”黃桂蘭在老太太跟前,誠心求娶,可她心裏頭七上八下,總覺得那樣明豔照人的姑娘,不可能瞧上自己的兒子。

046:嫌棄佩雲

黃桂蘭還未成親的兒子?

老太太沉吟了片刻,仔細想了想這個人,這才恍然大悟地想起來,跟前這老貨确實有一個未成親的兒子。

叫什麽來着?好像是叫做宋成?

“你那兒子,今年二十歲整,剛及弱冠?叫做宋成?”

黃桂蘭笑得一臉歡喜,說道:“是呢,承蒙老太太還記得。就是宋成,今年剛滿二十,在咱們杜家米行做夥計。人長得呢,也是高高壯壯,五官周正,只是不知,那鄭小娘子可瞧得上眼?”

聽她這麽一描述,老太太十分有印象了起來,她拍手笑道:“我記得了,上回送東西來,還到我跟前請過安,不過已是很久之前,有些模糊了……”再想想,她說道:“模樣倒是個出衆的,身量也高大,我瞧着是個好孩子。這樣吧,等佩雲來了,我再幫你探探口風。”

“好,謝謝老太太,若是這媒保成了,我們阖家感激不盡啊。”黃桂蘭不由吐苦水道,這相兒媳婦實在是太難了。

從兒子宋成十五歲開始找,找到現如今還沒找到。

老太太寬慰道:“你且安心,等佩雲來我這裏請安,我就和她說說。”

正是傍晚的時候,鄭佩雲回來得不算早,已經有些猶豫還要不要過來榮喜院打擾老太太。

不過每天習慣了,不來走一趟始終覺得不好。

略一思考,鄭佩雲便走到了榮喜院。

守門丫鬟遠遠兒地,就瞧見了她,不由在心裏邊一邊感嘆一邊吃味,這世上竟然有人能這般得天獨厚。

臉蛋兒長得美也就算了,皮膚還這麽好,身段兒還這麽凹凸有致,全身上下再挑不出任何毛病了。

就算夜色有些昏暗的情況下,也能讓人賞心悅目,舍不得移開眼睛。

丫頭心想,身為女人的自己都看直了眼睛,那府裏的大爺們遇到這位,心中又是怎麽想的呢?

是浮想聯翩,還是清心寡欲?

男人們都是愛美色的,說清心寡欲誰能相信呢……能夠做到面不改色的,只怕也只有聽松院的三爺了,畢竟那位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

“佩雲來遲了,給老太太請安。”鄭佩雲一進來,滿面的笑容,把略昏暗的室內猶如點亮了一盞明燈。

“來來,過來我這裏。”老太太一見是她,自己每一天都見一見的人兒,連忙笑着招手,讓姑娘到自己身邊。

雖則老太太每天見了自己都是微笑的,但是這回好像有些兒不同?

鄭佩雲心裏打着突,卻還是笑笑:“好的,老太太。”她恭敬地上前來,任由老太太拉住自己的手。

“佩雲啊,今個二門外的管事黃婆子,來了一趟我屋裏,是這樣的。”老太太雙眼望着姑娘的雙眼,認真說道:“她家有個兒子,弱冠之年,長得高大壯實,為人性格忠厚,五官也頗為周正,你瞧着如何?”

“這……人都沒見過,佩雲也不知道如何。”鄭佩雲很平靜地迎接相親的到來,她也不算太驚訝,自從老太太說了要給自己說親的事情,她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所以她很平靜。

心裏面還是那個想法,如果對方果真是個好的,那麽成親也沒問題。

鄭佩雲不會因為對方現在身份只是個管事婆子的身份就輕視,更不會因為自己貌美就眼光高。

或者說,她眼光高的标準不是非王侯将相不可,她眼光高的标準是三觀一致,性格适合,僅此而已。

“說的也是,那你看這樣口否。”老太太語言親切,柔聲道:“明日讓那小夥來府裏送米,你遠遠兒瞧上一眼,如何?”

鄭佩雲點點頭:“老太太安排得妥當,那就這麽決定?”

老太太笑開了花:“好,就這樣決定。”

等鄭佩雲走了,她馬上就讓人把黃桂蘭叫道榮喜院,說姑娘答應了瞧瞧,人好的話也是不拿喬的,合适就嫁。

把黃桂蘭樂得不知如何是好,畢竟她十分看好鄭佩雲,覺得真是哪哪都好。

她一高興,晚上見着兒子宋成,就跟宋成說了,要安排他明日在杜府見個姑娘,一定要表現得好一些。

“這可是老太太保的媒,你好生仔細地給我繃着點,別讓姑娘小瞧了。”

宋成确實長得高挑,身材比一般的年輕公子哥要壯實少許,五官英氣俊朗,十分有男人味兒。

跟唇紅齒白的少爺們相比,他是另一種類型的俊男。

性格可以說沉穩,卻絕對不是忠厚老實可以概括的。

說是杜家米行的夥計,其實是米行默認的下一任掌櫃。現在的掌櫃把他當成接班人培養的,一是看中他能力好,二是看中他娘在老太太跟前還算得力,總歸就是有前途。

“娘,您又給我相姑娘?”宋成感到略無奈,自己這老娘,三個月不到就給自己連續相了七八個姑娘。

雖然自己每個都去見了,但是真的不喜歡。

好姑娘年紀小小的時候就被定親了,剩下的能有什麽好的?

即便是表面上看上去不錯,內裏也有多多少少的毛病,不是姑娘本身不好,就是姑娘的出身不好。

“這次的姑娘可是個大美人兒,你不去可不行,你會後悔的。”黃桂蘭知道自己的兒子不願意去相看,但是這一次她語氣不同,斬釘截鐵地斷言,這次肯定包他滿意。

“美人兒又如何,咱們家雖然的可不是美人兒。”宋成說道,拿起幹淨的衣服,準備去洗澡,奈何卻被自家老娘堵着不讓走,非得說個清楚不成。

“美人兒都不要,那你想要個什麽樣的?啊?你今年弱冠了,再不娶妻,你以後就找不着姑娘了,你懂不懂?”黃桂蘭苦口婆心地道,順便信誓旦旦地說:“這次真的是個很好很好的姑娘,你明天去杜府送米的時候,順便見一見也就知道了,到時候再說也不遲!”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娘,您讓開點點,讓我去洗澡吧。”這天越來越熱了,宋成今天在米行工作的時候,出了一身汗水,現在渾身都酸臭酸臭地。

“行行行,去吧!”黃桂蘭終于讓開,同意讓自己的兒子去洗澡。

047:被放鴿子

宋成在洗澡間裏頭,一邊洗澡一邊尋思着,自己确實也不小了,早就到了該說媳婦的時候。可是自己的娘也不是個靠譜,要不怎麽每次給找的姑娘都不靠譜,不是這裏有毛病就是那裏有毛病。

他想着這一次,一定要問個清楚再去見人,否則一定不去。

于是洗了澡出來,宋成看見自個的娘還在屋裏,便敞着衣襟走了過來:“娘,那姑娘是怎麽樣的?多少歲,家裏還有些什麽人?”

“洗完了?”黃桂蘭正在整理兒子的床鋪,回頭一看見衣襟敞開的兒子,臉色驟變,立刻上前唠叨道:“你看看你,這成何體統,怪不得人家姑娘不喜歡你,都怪你太不修邊幅了。”

幫兒子幫衣襟拉上,蓋住那結實精壯的胸膛,她才回話道:“那姑娘是水邊村的,家裏父母雙全,不過她娘親是個後娘,對她可能不太好,娘也不太清楚……”

“幾歲了?”宋成連忙躲開黃桂蘭的手,自己把衣襟拉上。他平時也不是這樣的,在家才這樣而已。

在姑娘面前肯定沒有不整齊的時候,他也得有機會不整齊才成啊。

“十六歲,這個年紀配你恰恰好呢,你覺得呢?”黃桂蘭一臉期待道。

“十六是還好,她怎麽地十六還沒嫁?”有了之前的前車之鑒,宋成這回學乖了,得問清楚才行、

“哎呀,她之前就嫁過一回了,不過因為丈夫沒兩年就死了,現在成了寡婦,被休回了娘家。”

“什麽?你叫我去相看一個寡婦?”宋成的臉色立馬變得跟鍋灰一樣黑,他再怎麽也沒想到,自己娘親會叫自己去相看一個寡婦!

“兒啊,她雖然是寡婦,但是你聽我說,人是極好的,是個調香師。現在也在杜府做事,是老太太的心頭好呢,可見是個蕙質蘭心的姑娘,不可多得啊。”黃桂蘭極力勸說,只想讓自己的兒子見鄭佩雲一面再說。

黃桂蘭相信,依着鄭佩雲的美貌,定能夠讓自己的兒子一見傾心。

“不行,我不會要一個寡婦的,不管她有多好,我只想娶個清清白白的姑娘。”宋成說道,很堅決地做了決定。

“你,你真的不見一見?她真的很好,模樣也很好看!”黃桂蘭繼續勸說道。

“娘,您跟她相處了多久,她究竟有多好?你何至于此?”宋成搖頭說:“您不必說了,我不會同意的。”

“可是……”

“您回去歇着吧,夜深了。”宋成把自己的娘送出屋裏,說什麽也不肯去見人。

“唉,那那,那好吧,我明兒個去回了老太太,唉,這可怎麽說才好!”黃桂蘭頭疼不已,她好像放了老太太的鴿子,這事要不得啊。

第二天一早,黃桂蘭心情忐忑地來到杜府,求見老太太。

今天鄭佩雲趕了個早,想着在大家還沒來請安之前,先過來伺候老太太梳頭。順便把新做的頭油給老太太用個新鮮。

梳好了之後,老太太深呼吸一口氣,說道:“佩雲做的這個頭油,香噴噴地,抹在頭發上很是舒适。”

鄭佩雲在一旁伺候着,未語先笑:“老太太喜歡就好。”

她今天穿着一條白底梅花羅裙,上身是一件棗紅色的薄襖子,鮮嫩的顏色,使她看上去亭亭玉立,有少女的清新,也有小女人的妩媚,端是別有風情。

黃桂蘭看到這樣風采照人的鄭佩雲,心裏邊就越發後悔,越發不想跟老太太禀明。只想趕緊跑回家,把自家那個逆子提過來,讓他好好瞅瞅人家姑娘的美貌。

昨夜自己的兒子口口聲聲不娶寡婦,也不過是因為沒有見到其人而已,只要見了面,他還不答應嗎?

可是問題就是,他怎麽也不肯來見面,這就愁壞了黃桂蘭。

“錢家的,你一大早地過來,有什麽事情?”老太太梳洗完畢,出來喝了一口吃,等着用膳。

這時候早膳已經陸續擺上來,做圓桌上冒着熱氣。

老太太說:“佩雲也坐下,陪我喝點茶再用膳吧。”

忽略了黃桂蘭炙熱的目光,鄭佩雲屈膝謝過了老太太,然後坐下,端起一杯茶水喝着。

那一舉一動和坐姿,瞧得黃桂蘭眼直,要是自己家真娶了這麽個兒媳婦,還愁沒有拔尖的後代子孫嗎?

光是那一手調香的絕技,就夠自家光耀門楣的了。

越想越後悔,昨夜怎麽就輕易答應了兒子來回絕?

黃桂蘭拍了一下大腿,卻是沒法子,說道:“老太太,老奴來請罪了,我那不成器的逆子許是哪根筋轉不過來,居然說暫時不來府裏見人,等他收拾幾天再來,您看這……不是鬧笑話嗎?”

“暫時不來?那什麽時候來?”老太太聽了,果然皺着眉頭。

原本說好的,怎麽就不來了?

“這倒也沒說,都怪我走得匆忙。” 黃桂蘭向着鄭佩雲的方向,認真地賠罪道:“鄭師傅,你別怪罪,回頭我讓他來給你請罪。”

“不需要的。”鄭佩雲溫溫柔柔地一笑,用手帕掩了下嘴角說:“姻緣乃天注定,強求不來。”

聽她這麽說,黃桂蘭應該知道,對方已經洞悉了前因後果。

“這……”黃桂蘭張了張嘴巴,卻是詞窮。

“好了,既然他不來就算了吧。”老太太放下茶盅,不耐煩地揮揮手,覺得很沒意思。

“是,那……老奴先告退了,老太太您慢用。”黃桂蘭是個識趣了,只得讪讪地離開了。

“佩雲……”那老貨一走,老太太就朝鄭佩雲投去憐惜的眼神:“你莫怕,他不來是他沒這個福分。”

“老太太,我不怕的。”鄭佩雲搖搖頭,笑得沒心沒肺似的,越發惹人可憐。

“對,不怕,回頭我再給你物色個好的。”老太太堅定地說道。

“嗯。”

她二人細聲說着說,芙蓉卻在一旁暗自偷笑,心想鄭佩雲也有今天,真是大快人心。

而這裏發生的事情,芙蓉少不得也要告訴盧氏的,這可是鄭佩雲的醜事。

048:別樣女子

于是不當值的時候,芙蓉就去了一趟盧氏那兒,說明情況。

“老太太在給她物色對象?”盧氏臉上由疑惑轉喜,突然拍手說道:“這樣好啊,你且等着,我馬上給她找個好的對象。”

“您是想……?”芙蓉睜大眼睛,不太相信自己猜的結果。

“你想什麽?我只想趕緊嫁了那蹄子,以免惹是生非。”盧氏寒着臉,只要一想到鄭佩雲的美貌,她心裏就堵着難受。

現在家裏的爺們都忙,沒時間在後院逗留,所以也沒怎麽見着鄭佩雲。若是以後萬一見到了,起了心思,那可怎麽辦?

“都怪老太太糊塗了,這樣的禍水怎麽能留在府裏?”盧氏越想越氣:“還有我羲兒,學什麽不好?偏要去跟着那蹄子學調香。”

“她跟羲少爺?”

“什麽都沒有,我每天派人盯着呢。”盧氏順了順胸口,若不是每天都派人盯着,她怎麽能安心呢?

“這就好。”芙蓉走了走神,其實她還巴不得鄭佩雲跟杜敬羲有點什麽,那樣的話,三爺就是她一個人的了。

“你回去吧,繼續盯着她,有什麽事情就給我彙報。”盧氏随手從手指上捋了一個銀戒指,塞給芙蓉,算是給她的打賞。

“謝謝太太。”芙蓉不着痕跡地瞧了一眼,雖然是個銀戒指,但是戒面是玉石,模樣兒很耐看。

早上陪老太太用了早飯,鄭佩雲直接回了自己的屋裏。因着日前老太太說要賞她一個小跨院住住,所以她屋裏的東西已經開始在收拾了。

貴重的東西一包一包收拾好,擺在一個地方擱着,都是一些原料和工具。

“鄭師傅,你在嗎?黃媽帶人來幫你搬家。”黃桂蘭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在的,這就來了。”鄭佩雲打開門,瞧着黃媽媽帶了兩個粗使丫頭,都是高大壯實的,連忙說了幾聲謝謝,把人請進屋裏來。

她的東西也不多,大件的基本不用動,那邊就有。

只要把衣服和日常用品搬過去就成了。

四個人一起,也就是走一趟的事情。

在路上,黃桂蘭一直欲言又止。每次想提提自己的兒子,卻總覺得唐突,最後只能化為幹笑。

好好的一姑娘,可惜就是個寡婦,唉,怎麽就是個寡婦呢?

她卻不想想,若不是個寡婦,早就被人娶走了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