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 (7)
。
“到了,剩下的我會收拾,謝謝你們了。”鄭佩雲說道,叫人把自己的東西放下,便道謝請他們回去忙自己的事情。
“鄭師傅,我幫你收拾吧?”黃桂蘭自告奮勇道。
“不用了黃媽媽,東西一點都不多,為自己來就好。”鄭佩雲笑着說,堅持自己動手。
“好好,想着你這些東西我也不懂,還是你自己收拾比較妥當,我怕幫了倒忙。”黃桂蘭也不勉強,說了幾句,就帶着兩個粗使丫頭走了。
鄭佩雲松了一口氣,今天早上聽聞黃媽媽的兒子不來相看的時候,其實她是慶幸的。
也不知道為什麽,之前答應的時候并不勉強,事到臨頭反而慶幸?
專心收拾着東西,突然一顆石頭扔了過來。鄭佩雲扭頭看了一眼窗口,忍不住翻白眼。
在窗口興致勃勃窺探的,可不是府裏的大房的二少爺杜敬羲。
“羲少爺,你在這裏幹什麽?”鄭佩雲秉着長人一輪的心态,把他當成小孩看待,忍。
“我聽說佩雲姑姑搬到這裏來了,過來看看。”杜敬羲袍子一撩,從窗口直接挑了進來,穩穩地落地,然後笑嘻嘻地打開扇子扇走身上的灰塵:“這裏環境真不錯,從我三叔的院子過來只要一小會。”
“不是吧?”他在笑,鄭佩雲卻覺得頭皮發麻:“那我該換個地方住。”
杜敬羲不解:“為什麽要換,從我的院子過來也不遠,隔着一個湖,近得很。”
他走進來,大馬金刀地坐下說話,還囔着要茶喝。
“少爺,我這裏可沒有茶,因為主人才剛住進來,屁股都沒坐熱呢。”鄭佩雲拍拍手,放下手中的功夫,先招待這位矜貴的少爺:“你想喝茶,還是去三爺那邊吧。”
“佩雲姑姑,我剛從三叔那裏出來。”杜敬羲撇撇嘴,沒茶喝不打緊,他喜歡喝的是酒不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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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我繼續收拾東西?”鄭佩雲看他不是真的要人陪着,就繼續收拾自己的東西。
“午後三叔開的茶社有個茶會,你要去嗎?”杜敬羲突然說。
“三爺開的茶社?”古代男人弄的風雅組織,能帶女人踏足嗎?鄭佩雲很懷疑,她并不是真的想去,只是好奇:“能帶女人去?”
杜敬羲好想知道她在想什麽,笑得一臉促狹,眼睛閃閃地道:“佩雲姑姑在想什麽,這是正經的茶會,不拘男女。”
“嗯……這樣。”鄭佩雲毫不在意,繼續淡定地收拾。
“去不去?我看你挺悶的,不如去走走?”杜敬羲用扇子撐着下巴,滿臉誘惑地說。
美少年的容貌,閃亮的雙眸,一般人真的拒絕不了。
“你是一個勁兒地慫恿我出去玩。”但是在古代,女性還是比較受束縛的,即便是民風開放的平城也一樣。鄭佩雲現在寄人籬下,上頭還壓着大大小小的主子,雖然她不是真的很在意,卻也有點顧忌。
“不怕的,佩雲姑姑。”杜敬羲放低聲音,眸光一轉變得幽深起來:“我知道你不是拘得住的人,杜家的圍牆關不住你。”
“這話說得……”鄭佩雲直感好笑,是什麽舉動和言辭,給了對方這種感覺呢?
她記得自己入住杜府以來,一直挺小心翼翼的,并沒有過多表露性格。
杜敬羲追問道:“如何?”
鄭佩雲站起來,拍拍手:“盛情難卻,等我收拾好東西,再看看?”
時間趕得上,也沒有別的突發意外,那麽去一趟又何妨……嗯,見到三爺又何妨,頂多是被瞪幾眼而已。
鄭佩雲叫自己放寬心,你又不欠他的,是不?
049:争風吃醋
女人每個月都有那麽幾天,就算是個男的也不會不知道。
這時候杜敬羲早已紅透了臉,他張着嘴巴,開開合合,臉上憋得通紅。最後幹脆猛地站起來,逃也似地離開了鄭佩雲的小跨院。
“哈哈哈哈哈哈!”院子裏爆發出鄭佩雲爽朗的笑聲,越發讓逃跑的杜敬羲羞煞了。
隔壁院子的明玉,正在給三爺斟茶,突然聽見一串銀鈴般的朗笑,他的手顫抖了一下,擡頭望着隔壁院子那顆高大的銀杏樹。
“三爺……”他無措地站在那兒,心有點亂糟糟。
杜硯沒有搭理他,自顧自地坐在院子中品茶,自弈。
“我聽人說,老太太在給鄭姑娘相看夫婿。”明玉說道,聲音低低地。
一開始三爺叫他別去想,但是現在,他又不得不想。
既然鄭佩雲能嫁給別人,為何不能嫁給自己?
“哦?”杜硯垂眸專注地看着棋盤,雙眸精光乍現,似猛虎,似鷹凖。
“是,我聽黃媽媽說的,她本是有意把鄭姑娘說給她兒子,但是……”明玉抿着唇,說道:“宋成沒來,許是嫌棄鄭姑娘的出身。”
“然後,你想說什麽?”杜硯問道,語氣溫和。
“宋成介意鄭姑娘的出身,但是三爺,鄭姑娘很好,我不介意她嫁過人……”明玉深呼吸了一口氣,他還是害怕三爺的,之前自己的心意被三爺否認過一次了,他很艱難才再次鼓起勇氣:“三爺,您能幫我跟老太太說嗎?”
杜硯這邊,沉默了一段時間,連下了三枚棋子。
然後再一看,已經無子可下,這盤棋已經分出了勝負。
原本沒那麽快的,只是突然不想下了。
“明玉,追根究底,決定嫁不嫁的不是老太太,而是姑娘。”杜硯終于說道,然後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端起那小小的茶壺,起身慢慢進了屋裏。
“三爺,說的是……”明玉站在原地,發呆了一會兒,喃喃地說。
他很知道是這個道理,只是覺得不甘心罷了。
總有一根羽毛,不時在心裏騷癢,令他癢得不行。
隔壁小跨院裏頭,鄭佩雲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太陽已經高挂了,到了用午飯的時候。
今天下午沒有見到杜敬羲出沒,想必那少年羞煞了,一時間不會出來見人。
鄭佩雲又笑了笑,心想這位古代的小少爺還真是個純情的,恐怕連姑娘的手都沒摸過吧。
她搖搖頭,整個下午在屋裏做自己的事情。
秘境中的茶樹,堅持每天用泉水灌溉,現在長勢頗好,一片兒綠油油地,十分喜人。
鄭佩雲想去買更多的茶葉品種回來種植,這個得從長計議,暫時不着急。
秘境中的花一直盛放,看起來似乎是取之不盡。
現在能用上的不多,鄭佩雲每次只取一點點,全都用來讨好老太太,其餘的自己使用。
之前老太太贊賞過的花釀,等閑下來也要開始制造。
鄭佩雲瞧着自己上升了一個檔次的居住環境,會心一笑,她想要的可不止這麽多。
以後必然不想做一個在人屋檐下低頭的清客,她要做主子。
首先就要給自己找兩個丫頭,成為自己的左右手,以後在府裏才能方便點。
但是這些丫頭必然是要忠心的,不能是從別的院子裏撥過來的,否則鄭佩雲也不敢用。
正巧,這日午後,盧氏帶着滿面笑容去找老太太。
雖然滿面笑容,但是她這陣子生了小病,臉上蓋了脂粉也還是顯得不夠氣色。
反倒是老太太,這些天被鄭佩雲的秘方養得極好,膚色和容貌有回春的跡象,看起來竟然比兒媳婦盧氏的氣色還要好。
這不剛照完鏡子,眉開眼笑地,一看見滿臉蒼白的盧氏,老太太就不依了。
“老大媳婦,你這是怎麽了?把自己養得寡白寡白地,老大對着你這張臉,也難怪他一天不着家。”
這話戳中了盧氏的痛處。
杜麟這陣子忙碌就不說了,每次回家都不是住在正院,而是去了西跨院那些賤婢的屋裏。
盧氏馬上跨着臉,愁眉苦臉地吐苦水:“母親,您好歹也說說大爺,他一個月就回來那麽十天八天,還盡可着那些西跨院的小妖精,叫我的日子怎麽過呀?我好歹也是他的結發妻子,給他生了敬恒和敬羲,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說到委屈處,只恨不得哭一會兒,倒是忘了自己來找老太太的初衷。
“你在這兒說又有何用,自己留不住男人,倒怪別人。”老太太也是恨鐵不成鋼,沒好氣道:“你知道麟兒為什麽不進你的屋嗎?你也不看看自己那身條,今年裁衣服又重新量過了吧?”
一個男人,誰都樂意摟着凹凸有致的女人睡覺,而不是摟着一塊肥肉。
“母親,這能怪兒媳嗎?我近來已經吃得很少了,三餐都不敢吃飽。”盧氏委屈得不行,她确實已經盡力了啊,可是照樣一年比一年胖,這有什麽辦法?
“照你這麽說,麟兒不進你的屋是麟兒的錯了?”老太太簡直對她沒期待,這個媳婦真是個拎不清的,若不是好命連生了兩個兒子,只怕連大太太的位置都保不住。
“倒不敢怪大爺,只是……好歹也給些臉面,不然叫我怎麽拿捏那些小妖精?”盧氏說道,心裏卻是有些怨杜麟。
“拿捏拿捏,你盡想着争風吃醋,都一把年紀的人了,你争個什麽?你已經有了敬恒和敬羲,好好地做好你的當家主母也就是了,何必跟那些玩意兒置氣?你不嫌掉價呀?”老太太訓斥道,近來身體好,說話中氣十足,院子外面都聽到了。
說得盧氏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紅,就快做祖母的人了,還跟家裏的小妾争男人,确實是丢人的事情。
“母親,是我想左了,那我以後不拿捏她們,對她們好一點。”盧氏說道,雖然不知真假,卻是表了态度。
“這就對了,選幾個年輕貌美的,拉攏在身邊,這樣麟兒也承你的情,自然就會看到你的好。”老太太消氣了一些兒,這兒媳婦雖然愚鈍,但還算不是那種倔牛一樣的人。
050:芙蓉心思
盧氏被老太太敲打了一頓,突然想到正事,自己來這兒可是為了說親的事情,而不是專門來給老太太訓斥的。
這才剛進門就吃了一頓挂落,她內心略郁悶。
于是盧氏正了正臉色,重新堆起笑容,說道:“母親,其實兒媳是想跟您打聽件事兒來的。”
老太太狐疑:“什麽事兒?”
盧氏頓了頓,小心翼翼地開口:“母親,兒媳聽說您最近在給咱府裏那位調香師說親?”
“什麽那位調香師,人家有名有姓,是佩雲。”老太太聞言,總算明白了盧氏的來意,本來沒好氣的,但是想着之前掃了鄭佩雲的興,一時之間也找不到更好的對象來彌補,就随口說道:“怎麽着,你有好的人家介紹?”
“這倒是的。”盧氏一拍手掌說:“我院子裏那劉順家的,膝下還有個沒娶媳婦的兒子,今年二十有二,所以來問問,不知道她願意相看不?”
“劉順家的?我怎麽記得……她兒子娶過妻,膝下還有一個女兒,不成,這不成。”老太太連連擺手,她雖則想讓鄭佩雲嫁給自己府上的人,但是不能随便找個人就讓鄭佩雲出嫁。
“母親,雖則人家娶過妻,但是那鄭姑娘也嫁過人,這不是正适合嗎?”盧氏猶不甘心,她覺得以鄭佩雲寡婦的身份,嫁給劉順的兒子再合适不過。
這年頭女人嫁過人死過丈夫,就不值錢了,即便長得再美又怎麽樣?
“不成,你不用再說了。”老太太壓低嘴角,顯得威儀端莊,絲毫不為所動。
盧氏沒法子,不敢再相勸。
倒是在心裏不住地嘀咕,那女人究竟是給老太太灌了什麽米湯,竟然能惹老太太疼愛至此。
以前最受寵的芙蓉,現在看着,也是泛泛而已。
眼看着盧氏提議不成,最着急的莫過于芙蓉。她從前是老太太跟前最得寵的丫頭,現在已成昨日黃花,風頭全無。
連府裏的下人都開始巴結鄭佩雲,這讓她怎能不着急?
眼看着日子一天天過去,自己的花齡也一天天地過去,老太太卻絲毫沒有把自己給杜三爺的意思,這讓芙蓉實在是心急如焚。
是以盧氏走了之後,芙蓉就壓不住心中的着急。
她站在老太太身邊,小心翼翼地捶着老太太的肩膀,旁敲側擊地開口道:“老太太,姻緣這種大事,向來急不得的,您也不必太勞心。鄭姑娘的緣分到了,自然水到渠成。”
“嗯。”老太太阖着眼皮,嘆氣說:“姻緣天注定,自然急不得。”
“是呢,沒準兒鄭姑娘也跟三爺一樣,是個風雅的人兒,并不急着嫁人呢?”芙蓉說道。
“佩雲當然是個風雅人,再玲珑剔透不過了。說起你們三爺,倒真是……也到了弱冠之年。”老太太随口地說:“我是管不了他。”
“嗯,也不知道三爺心中,可有可意的人,若真是有的話,跟老太太禀明不也使得?”芙蓉笑笑,天真爛漫的模樣,卻不是在議論主子。
老太太也習慣了芙蓉的大膽,到不覺得有什麽不妥,反而接茬道:“是啊,若真是心裏有可意的人,與我說了,我也不會為難。若是身份不夠,做個妾室我難道還會攬着?”
“老太太是個通情達理的人。”芙蓉越發笑得甜美。
“在我跟前,模樣最好的就是你了,可惜你們三爺眼光高,他不喜歡你。”老太太感概道。
一句話把芙蓉的笑臉給壓垮了,三爺不喜歡自己,以前只是一個猜測,可眼下老太太這個意思,卻是……?
“老太太,芙蓉自知蒲柳之姿,配不上三爺。”芙蓉咬着嘴唇,眼裏頭眸光閃爍。
“怎麽會呢,若是你們三爺願意收你,做個妾室也使得……”老太太說到這兒就不說了,這本該不對芙蓉說出口的,因為杜硯早就拒絕了芙蓉。
現在姑娘還是清清白白的,以後還得清清白白地嫁人。
“老太太瞧得上,是芙蓉的福分。”芙蓉心裏好受了些,最起碼老太太是不拘着的,只要自己能夠讓三爺接受,不就行了嗎?
想到這兒,她眼眸堅定了起來。
傍晚時分,芙蓉來到廚房,跟廚娘要了兩份茶點,吩咐他們做好點。
“老太太得了半斤好茶,想配上兩盤好些的茶點,給三爺送去。你們仔細着做,不要做得太甜。”她站在廚房內吩咐道。
“芙蓉姑娘,你放心吧,這是要給三爺的茶點,我們哪敢疏忽大意?”廚娘笑呵呵地陪笑道:“只是你看,現在各房主子緊着用膳,這兩份茶點既然要新鮮的,一時半會兒也做不出來。”
“我知道的,也不為難你們,天黑之前能做好就行了。”芙蓉說道,然後又仔細叮囑了兩句,這才離開。
鄭佩雲來拿晚飯,正好和芙蓉打了個照面,也聽到了她的叮囑。
看見鄭佩雲走來,芙蓉難得有好臉色,竟然笑了一笑:“是鄭姑娘啊,你從淑英院搬走了吧?”
“嗯,今天搬走了。”鄭佩雲狐疑,臉上也帶着笑容,不過是笑面虎而已,誰裝得過誰?
這個芙蓉是盧氏那一頭的人,鄭佩雲早就知道了。要不然自己在榮喜院的一舉一動,盧氏哪有可能那麽清楚?
“老太太最是愛惜你,那小跨院可是個好地方。”芙蓉又說笑了幾句,然後說:“不說了,我要回去伺候老太太,先走了。”
留在鄭佩雲在原地,看着她離去的身影,總覺得今天的芙蓉有些……蕩漾?
鄭佩雲掃了掃自己手臂上的雞皮疙瘩,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想到蕩漾這個形容詞。
“佩雲姑娘,你來了?”廚娘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兇巴巴廚娘,她現在對鄭佩雲好的不得了,連忙笑着巴結上來道:“今兒個的晚飯給你準備好了,都是寫主子們吃的,你拿回去吃吧。”
食盒早就裝好了,裏面有些什麽菜色,只有廚娘自己知道。
“謝謝。”鄭佩雲抿嘴笑了一下,毫無心理負擔地接過食盒,這是她應得的享受。
051:東窗事發
夜色漸濃,杜府的花園裏頭慢慢安靜下來。走動的丫頭小厮們越來越少了,只有偶爾一兩個在花園深處經過。
鄭佩雲的小跨院在東南面,最角落的角落裏,和三爺的聽松院比鄰而居,跟杜敬羲的淩雲閣隔水相望。
這裏風景是不錯的,只是地方窄小,真的只是一個很小跨院。
裏頭總共五間房,卧室稍大些許,其餘都是小小的。
鄭佩雲卻很滿意,因為麻雀雖小,五髒俱全,這個小跨院已經足夠她自己居住了。
晚上沒什麽事做,她在秘境裏摘了些花朵,在廚房裏搗鼓着花瓣醬。
微弱的油燈并不是很亮,照着輪廓優美的側臉,格外認真神秘。
“三爺……三爺……”
夜已深,周圍靜悄悄地,鄭佩雲依稀聽見有人喊三爺,而且喊人的還是個女人。
聲音有些熟悉的,只是太過于微弱,聽不太真切。
鄭佩雲狐疑地放下手中的東西,走出來廚房門口,再次仔細傾聽。
“三爺……你在哪?”
這一次鄭佩雲聽清楚了,确實是個女人的聲音,再找杜硯,這個人就是芙蓉姑娘。
那就奇怪了,鄭佩雲心想,大半夜地,芙蓉一個人在這裏找三爺?
因為好奇,鄭佩雲一路走到了自己小跨院的門口來,準備問問芙蓉怎麽回事?
院子裏也沒有點燈,周圍比較昏暗,鄭佩雲小心地在路上走着。
突然看到自己院門口的牆內,站着一個身影,她就頓住了腳步,不再往前走。
借着微弱的月光,依稀看得清楚,那個高挑的身影就是芙蓉正在尋找的杜硯。可他為什麽要在這裏?為什麽要躲着芙蓉?
鄭佩雲心裏充滿疑惑,卻在猶豫該不該過問……主要是自己好像沒有過問的立場,也不想自找麻煩。
于是她想轉身離開,當做自己沒看見。
不過在轉身的前一刻,那靠在牆上的杜三爺忽然貼着牆壁坐了下去,就像醉酒了一樣。
“……”鄭佩雲暗罵一聲麻煩,離開的腳步就這樣停住了。
她慢慢向前走去,越走近越發确定,那确實是杜硯沒錯。
穿着一件天青色的袍子,坐在地上用手掌撐着額頭,明顯一副不舒服的樣子。
“你怎麽了?”鄭佩雲壓低聲音,很小聲地說道,生怕被外頭的芙蓉聽見了。
然而地方好像沒有聽見,她猶豫了一下,再走近幾步,跟杜硯伸長的叫,距離不到兩步之遙。
“三爺?”她喚道。
地上的男人,終于有了反應。
杜硯擡起頭,手掌下的臉孔并不是一副醉酒的臉孔,他沒有嘴,然而眸光閃亮,閃爍得有些不正常。
微弱的月光下,只看到這樣的雙眸,有種危險得感覺。
鄭佩雲不由自主地向後倒退了兩步……
“不用管我,讓我在這裏歇一會兒。”杜硯的聲音有些兒沙啞,還有些兒低沉,聽得不太清楚。
“你怎麽了?”人已經來到了跟前,鄭佩雲當然沒可能不問一句就走。
“三爺?”芙蓉的聲音很近。
鄭佩雲看見杜硯撇頭注意了一下,貌似有些忌諱的意思,就猜到杜硯并不想被芙蓉找到自己。
她躊躇了片刻,走過去彎腰扶起他:“起來,我扶我你進去躲一躲。”
杜硯在鄭佩雲的扶持下,沉默地站起來,看來也是害怕被芙蓉找到。
“走快些。”他說道。
大門處是沒有門的,他們走到二門處,把木門落了鎖。
“扶我進去,把我放在書房。”杜硯又道。
五間房間,其中有一間正是書房,鄭佩雲今天下午才收拾過。
“嗯。”她沉穩地應道,其實在碰到杜硯的手臂時,她已經感覺到,杜硯的體溫有點偏高,十分不正常。
她小心翼翼地扶着人,摸黑走到書房門口,推開書房的門。
裏頭有一張竹榻,收拾得很幹淨,鄭佩雲把杜硯帶到那裏,坐下。
“你出去吧。”杜硯說道,低垂着眼眸狀似難受。
“好,你……三爺你自便,有什麽事再叫我。”鄭佩雲點點頭,不會自告奮勇地留下來照顧。
這種情況,只要是有點常識的女人,都知道是怎麽回事。
一定跟芙蓉有關系吧?
鄭佩雲佩服芙蓉的大膽,也有點無語她的草率,也不知道明天會怎麽樣。
想必在杜府這樣,規矩不是很重的人家,仗着老太太的寵愛也不會有什麽事情。
搖搖頭,鄭佩雲回到自己的屋裏,準備洗把臉就睡覺。
倒也不會因為隔壁住着個男人,就睡不着覺,事實上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鄭佩雲起身去隔壁敲開門,發現裏面的人已經不在了。
榻上幹淨整齊,就好像昨晚沒人來過似的。
鄭佩雲尋死了片刻,回屋裏收拾了一下,然後出門去給老太太請安。
來到老太太的院子,那守門的小丫頭紅珠頻頻瞧着裏面,豎起耳朵好像在聽什麽東西。
“紅珠,你在幹什麽?”
鄭佩雲的突然出現,吓了紅珠一跳:“哎呀,原來是鄭師傅,你可吓死我了。”她拍拍自個的胸口,吐着舌頭說。
“你在看什麽,老太太起了嗎?”見着天兒還早,府裏走動的人并不多,是以鄭佩雲這樣問道。
“嗯,一早就起了呢,現在三爺在裏頭……”丫頭紅珠說着臉兒紅了,顯得不好意思,低聲道:“鄭師傅現在要進去嗎?我去通報。”
鄭佩雲忙說:“既然是三爺在裏頭,我就不進去了,等會兒再來。”
昨晚才見過杜硯,現在進去難免尴尬,所以她轉身想走。
“誰外面,是佩雲嗎?”老太太的聲音,卻從屋裏傳來,叫住了鄭佩雲離開的腳步。
不得已,鄭佩雲走不成了,只得回身向紅珠點點頭。
“回老太太,确實是鄭師傅,她來給您請安呢。”紅珠朝屋裏喊了一聲,不高不低,正正好。
“那就進來吧。”老太太說道,聽聲音似乎有些不妥,沒有平時那種高興的勁兒。
鄭佩雲提着心,慢慢走了進去。
052:處置芙蓉
張佩雲走了進去,瞧見老太太坐在上首,臉色有些兒不愉。
平時鄭佩雲來見她,她都是笑容滿面的,今天卻有些不尋常。
聯想到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張佩雲的心裏多少有些底兒,左右不過是芙蓉那件事。
看來是三爺到老太太跟前說了。
再定眼一看,平時伺候在老太太左右的芙蓉,今天竟然沒有在,卻是奇怪。
再往老太太下首坐一看,正是溫文儒雅的杜硯。
“給老太太請安,給三爺請安。”張佩雲走進來,給屋裏的兩位主子請安。
“佩雲來了,坐吧。”今天最後在老太太身邊的是另外一個小丫頭,叫做翠珠:“翠珠去給你們佩雲姑娘砌杯茶。”
“是,老太太。”
翠珠平時跟守門的紅珠一樣,都是幹着通報和端茶遞水的活兒。
月銀比芙蓉低了好些,在老太太跟前也不若芙蓉得寵。
兩個小丫頭一直是被芙蓉壓制着的,平日裏根本就沒有表現的機會。
今天算是難得見到芙蓉吃挂落的時候,二人嘴角隐隐帶着幸災樂禍的笑容。
“老太太今兒是怎麽了?昨夜休息的不好?”張佩雲首先關心道,滿眼的緊張之情,叫人瞧着舒服。
老太太的臉色這才好了一些,連忙軟化語氣說:“無事,只是一些瑣事擾人罷了。”
“嗯,老太太莫要為瑣事煩心,其實不值當的。”張佩雲明知道是什麽事,卻不點破,裝作自己什麽都不知道。
低頭說了這句,然後才坐下來,謝過翠珠的茶。
位置正是三爺的斜對面,差了一個位置,離老太太也很近。
“母親,佩雲姑娘說的對,這不過是瑣事罷了。無需放在心上。”杜硯笑了笑,眼睛從老太太身上,移動大張佩雲的身上,溫雅一笑。
對方是個地地道道的古代美男子,氣質和容貌并存,才氣逼人,又不顯得高冷。
如果不是知道杜硯的底細,張佩雲的魂兒就要被他勾走了。
所幸現在還能老神在在地回以微笑,附和道:“佩雲才學疏淺,寬慰人的話也說不好,只知道心寬體胖,豁達則無憂。”
“想必佩雲姑娘就是個豁達的人。”杜硯點頭。
“希望老太太無憂,那佩雲也就無憂了。”鄭佩雲看着老太太,眼底的真誠清晰可見。
老太太的心情馬上好了不少,她一想也是,這本不是多大的事兒。
“佩雲說的對,是我勞心了。”老太太嘆氣道:“想來都是我的錯。”
“不,跟母親沒有關系的。”杜硯立刻道。
老太太慈愛地看了他一眼:“我兒這樣出色,有人愛慕也是正常。”
他們母子二人說着話,鄭佩雲便低頭喝茶,不做打擾。
不一會兒杜硯就起身告辭:“母親,時候不早了,兒子先告辭。”
老太太忙說:“不留下來用膳嗎?”
杜硯笑笑,看了一眼坐在老太太下手的鄭佩雲:“讓佩雲姑娘陪母親用膳吧,兒子這回先走了,等下次再陪母親。”
老太太拿他沒辦法,只好點頭,看着他離開。
“這個不孝子,已是很久沒有在我這裏用膳了。”目送兒子離開後,老太太這樣感概道,眼裏卻滿是慈愛,分明是疼愛至極,并無怨怪。
“老太太又在冤枉三爺了。”鄭佩雲放下茶杯,笑着說:“三爺的孝順合府上下都知道,唯有老太太不知道。”
“是呢,你們三爺還算是個孝順的。”老太太馬上又笑開了口,可見對這個小兒子十分滿意,并不是真的怨怪,只是想到芙蓉的事,老太太便收斂了笑容:“佩雲呀,你說這人怎麽就養不熟?”
鄭佩雲知道老太太要說正事了,閉着嘴巴靜靜傾聽,并不接話。
“我在芙蓉不好嗎?她為何要有這種妄想?”
“老太太待芙蓉極好的。”
“那她為何還要這樣?”老太太拉下臉,猶豫了一下,才對鄭佩雲說:“你可真芙蓉做了什麽事?”
鄭佩雲搖搖頭,表示不知。
“她卻是自甘堕落,去你們三爺跟前自請成妾。”老太太說着,臉色極為不好。甚至很生氣:“我早已與她說過,硯兒看不上她,我卻不知她的心思這麽深,看來是早有此心。”
這些事情,鄭佩雲沒有插嘴的餘地,便低着頭不說話。
“佩雲啊,我知道這些事會污了你的耳朵,不過我真是氣呀!也只能與你說了。”
“老太太莫要生氣,為了一個有二心的人生氣不值當。”鄭佩芸說道:“既然她已經有了二心,老太太若是看不順眼,便把她打發了。”
老太太點頭:“這是自然。”已經有了二心的丫頭,她不會再留在身邊。
芙蓉只怕做夢都想不到,自己什麽都沒做,只是略微在點心裏下了一點點催陽藥,就被杜硯給無情地告發了,說她自請成妾。
昨夜的情形是這樣的,天将黑的時候,芙蓉帶着茶葉和點心去了聽松苑。
當時明玉正好不在,三爺又放他假,回家陪家人去了。
整個聽松院就杜硯一人,獨自在院子內自飲自酌。
芙蓉來了,生性活潑的她提議跟杜硯對弈一局,順便一直勸杜硯嘗嘗新做的點心。
下完一局棋,杜硯讓芙蓉回去,芙蓉卻磨磨蹭蹭的不想走。
此時只要是個男人,都懂對方的意思。
但杜硯性情偏執,根本就不是表面上那樣的溫文儒雅,自然不會對芙蓉憐香惜玉。
二十歲的他血氣方剛,看了有催陽藥的點心,此時欲-火-焚-身,卻也不想在芙蓉面前破壞了形象。
起身離開的時候,見芙蓉跟着自己,杜硯便索性方向一轉,走向別的地方。
想跟他進屋裏的芙蓉,但是傻了眼,以為他去幹什麽去。
等了片刻才發覺,對方的身影已經走遠了。
他要去哪裏?
去找別的丫鬟?還是誰?
芙蓉急得跳腳,她萬不能讓杜硯去找別人,三爺是她的才對。
053:盧氏挽留
紅珠來到芙蓉的門前,仔細敲敲她的門:“芙蓉姐姐,你在裏面嗎?”
今天裝病不去當值的芙蓉,從床上爬起來,走到門前說:“是紅珠嗎?”
“是呢?老太太讓我來問問你,身體怎麽樣?可需要請大夫看一看嗎?”紅珠說道。
芙蓉聽的可開心,說明老太太還是惦念着自己的。
“你去回了老太太,就說我的身體無礙了,明天就可以當值。”
“嗯,可是老太太又說,如果身體無礙了就去見老太太,她老人家有事情要說呢。”
芙蓉的心裏一咯噔,白着小臉問道:“老太太要說什麽事,你知道嗎?”
站在門外的紅珠說:“這我就不知道了。”
當時屋裏就翠珠在,也只有翠珠才清楚,紅珠并不知道。
“那好吧,我這就去一趟。”芙蓉心不在焉地梳洗打扮,然後一個人去了老太太的院子裏。
進來裏面,看見不止老太太一個人,屋裏還有她最讨厭的鄭佩雲。
“芙蓉給老太太請安。”她忽略了鄭佩雲,并不覺得自己需要向鄭佩雲打招呼。
“跪下。”老太太一開口便道。
芙蓉吓得臉色一白,馬上惶恐地跪了下去:“老太太息怒,不知芙蓉做錯了什麽?”
“你昨夜去了三爺的院子裏?”
“是,按照老太太的吩咐,給三爺送茶葉去的。”芙蓉咽了咽口水說。
“我傍晚時分叫你去送的,你卻送到深夜還未曾回淑英院。”老太太又道。
“因是……奴婢看見三爺在自弈,心中十分佩服三爺的棋技,便鬥膽請三爺指教一局,因此耽擱了時間……奴婢知道這是奴婢的錯,還求老太太開恩,奴婢以後再也不敢了。”芙蓉說得誠懇真切,倒是沒說假話。
“除此之外,你還做了什麽?”老太太威嚴地問道。
“回老太太,除此之外,再也沒做什麽,真的沒做什麽。”芙蓉跪在地上慌恐的說:“老太太若是不信,可以問問三爺。”
照着三爺那個溫柔的性子,一定不會說什麽的。
他無意便拒絕就是了,并不會為難弱女子。
那催陽藥也下得很輕,是一種天然植物所制,并不傷身體。
杜硯會有這麽大的反應,全因年輕氣盛,血氣方剛罷了。
如果他早有妻妾的話,反應斷不可能強烈成這樣的。
明明就是三爺來說的,她還有臉說去問三爺?
雖然芙蓉說的很真,但是老太太不可能相信她,而不相信自己的兒子
老太太是寒着臉說道:“你不必多說了,你那點心思我早就瞧出來了。我一早就跟你說過三爺不喜歡你,你何必沒皮沒臉的往上湊?”
這回芙蓉的臉色是徹底地白了,為何老太太會知道?她确實沒做什麽呀!
“等你年紀到了,給你找個好人家,這不是很好嗎?還是你一心想攀高枝?看不上普通人家?”
“老太太不是的,您這麽說芙蓉,可是要芙蓉如何自處?。”芙蓉險些哭出來,臉色極為難受道:“如果您心裏是這麽想芙蓉的,就把芙蓉逐出府裏吧!芙蓉沒有臉面再呆下去了。”
她以為自己好歹在老太太身邊伺候這麽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老太太絕對不會把她怎麽樣,卻沒想到事與願違。
“你今年也有十六了,确實到了出府的年齡,這樣吧……”
老太太的話還沒說完,丫頭就通報盧氏來了。
“母親……這……”盧氏踏進屋裏,一下子就看到了跪在地上的芙蓉:“這是怎麽了?芙蓉犯了什麽事?”
老太太懶得跟她掰扯,但是并不想把有關小兒子的私事宣揚出去,就簡單的說道:“芙蓉到了年紀,該放出府婚嫁了。”
“如此突然?母親不是想把她留在身邊的嗎?”盧氏十分驚訝,芙蓉要是走了,以後誰幫她傳遞消息?
“是啊,老太太,懇求老太太別把芙蓉趕出府。芙蓉錯了,求老太太開恩。”芙蓉一聽老太太居然真的要把自己趕出府,馬上就傻了眼,連忙磕頭求饒,哭着不想出府。
“這可憐見的,既然不想出去,那就別出去了,咱們府裏又不缺你一張嘴。”盧氏憐憫的說道,然後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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