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 (14)

,開始劃水。

小木船緩緩駛入蓮花湖,這時候才看出來,這些荷葉并不是生長得密密麻麻,而是一叢一叢地,相隔有些距離。

這樣小木船才能進入其中,也就說,這蓮花湖本來就是為了供人觀賞。

看來弄這個湖的主人,也是個大手筆的,不是商賈富人就是達官顯貴。

“姑姑,前面好像有人。”秀娟坐在船頭,聽見前面有人聲。

“嗯,無妨,見了面打聲招呼也就是了。”鄭佩雲想到,要是對方是女眷就打招呼,全是男性就免了,要避嫌。

待見到蓮葉從中的木船,卻是一男一女。

這下子鄭佩雲也不知道打招呼好還是不打招呼好,她因此而愣了片刻。

一來是糾結怎麽應對,二來是對方船上好像有情況。女子生得嬌小可人,但臉上滿是不爽的情緒。男子約莫二十上下,五官俊美出色,卻渾身吊兒郎當的味道。

“表哥,你當真要娶那個藥罐子而不娶我?”嬌小可人的小姐拿拳頭砸了一下旁邊的男子。

“你真不害臊,哪有你這種姑娘。”俊美男子閃躲了一下,漫不經心地說:“娶誰又不是我決定的,你真想嫁給我,那就去讨好侯夫人吧,叫她給你做主。”

“可是,她根本就不喜歡我,怎麽可能給我做主?”嬌小可人的小姐傷心抱怨道:“她當然不會緊着姑母娘家這邊的人,但是表哥,你這麽大的人了,難道你自己做不了主?”

俊美男子嗤笑說道:“我确實做不了主,否則我就成了世子。”

這會兒那位小姐便不說話了,只是顯得很落寞傷心,同時有點怒其不争的意思。

“好了,別哭了,表哥這不還陪着你游湖麽?”那男子安慰道,可是語氣卻不像是安慰人,反而在打擊人。

鄭佩雲聽着不由好笑,卻不敢出聲打擾,她悄悄給秀娟使眼色,調頭離開。

Advertisement

“誰在附近,鬼鬼祟祟地,快出來!”一聲嬌喝,打破了鄭佩雲想離開的念頭。

“姑姑……”秀娟有些怕怕地,因為她看出來,對方好像不好惹。

“沒事。”鄭佩雲拍拍對方的肩膀,然後劃着船槳從一叢蓮葉後面出來。

青衫素面的她,在嬌豔的荷花叢中毫不黯淡,反而奪了花中君子的風頭。

在京城看慣了珠光寶氣的女人,突然看到一個素面朝天,全身上下一點修飾都沒有的女人,陸宜修整個人愣了一下。

眼睛在對面女子身上尋找,找來找去,确實沒找到一件飾品……連身上的衣裙也是最簡單的青紗裙。

再看一眼旁邊滿頭珠寶的表妹,陸宜修暗地裏嘆氣。

“打擾兩位了,我們也是來看蓮花的。”鄭佩雲挂上舒适的笑容,點點頭打過招呼,便不打算再逗留。

秀娟也很上道,連忙加快動作,把小木船劃走。

陸宜修的表妹駱思晴瞪了那突然出現的美貌女子一眼,然後發現,自己的表哥竟然盯着別人看,不由氣得爆炸。

“表哥!”她甚至用手去揪陸宜修的耳朵。

“何事?”陸宜修反應敏捷,竟然躲過了駱思晴的偷襲,眉目間在不經意顯出了幾分不耐煩。

086:意外落水

小木船劃出了一段距離,鄭佩雲仍然聽見後面傳來女子的聲音。

“不過是一個村姑罷了,也值得你看得目不轉睛?京城的姑娘還不夠你看嗎?”

被人說作是村姑,鄭佩雲一點感覺都沒有,畢竟自己是确實是個村姑沒錯呀。

她的關注點倒是在京城上面,原來那兩個人是京城來的。

倒也是,看衣着氣度也能夠猜測出來,他們兩人非一般人士。

“思晴,積點口德。”那男子低聲勸道,竟然沒生氣。

“她本來就是村姑呀,我有說錯嗎?”女子卻不依不饒。

陸宜修終于不耐煩,說道:“即便是村姑,也是個漂亮的村姑。”

這下子徹底把他身邊的小姑娘激怒了:“哪裏漂亮了?清湯寡水的,那能算漂亮嗎?”

“總之比你漂亮。”

聽到這裏,秀娟噗嗤一下笑出來,就連鄭佩雲也覺得好笑。

這男子是故意的吧,但是這也太不會說話了,明知道對方很在意……

駱思晴聽到了秀娟的笑聲,瞬間就像被點燃的炮仗,不得了了。

她不敢發作陸宜修,是因為陸宜修是武昌侯府的未來世子爺,而她自己只不過是區區一個四品官家的次小姐。

對上秀娟就不同了,這種偏遠地區的鄉下丫頭,她弄死一個是一個。

更何況還遷怒着鄭佩雲,更不會放過這個找茬的機會。

駱思晴馬上便在船上站起來說道:“前面的臭丫頭,給我停下來!”

鄭佩雲心頭一跳,連忙站起來幫秀娟道歉:“這位姑娘,對不起,秀娟她不是有意的,她只是個小姑娘,并不懂什麽。”

秀娟見狀,也連忙站起來慌慌張張地道歉:“小姐,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求小姐不要怪罪!”

她們二人認錯的态度不是一般地好,可是卻讓駱思晴覺得更加難堪了。

兩個村姑的禮貌,更顯得她得理不饒人,這不是故意的嗎?

“你們!”駱思晴指着她們二人,惡狠狠地道:“你們是哪家的人?”

“思晴,算了,他們又沒怎麽樣,何必如此。”陸宜修淡淡地勸道,像是随口一說。

“不行,她們敢嘲笑我,豈是一句道歉就完了?”駱思晴一雙杏眼,死死地盯着對面的鄭佩雲。

對方站起來之後,露出一副妖嬈的身材,越發叫人看得來氣!

長成這樣的女人,只怕也不是好東西!

“這位姑娘,我們誠心給你道歉,是因為我們有錯在先。如果你覺得這樣還不夠,那恕我們無能為力。”鄭佩雲最後向她屈膝再道了一次歉,然後便對秀娟說:“秀娟,我們走。”

“你們敢!”駱思晴見她們說走就走,頓時滿心地不爽,就算在京城也沒遇到對她這麽無禮的人。

兩個小村姑而已,她馬上劃着船追上去。

“思晴!”陸宜修察覺她的用意,馬上低聲警告了一句。

“她們嘲笑我,你竟然護着她們?”卻猶如火上澆油,讓駱思晴心中更不滿意:“難不成你真的瞧上了那村姑?”

“你在胡說八道什麽?真是不可理喻。”陸宜修對她失望透頂,完全不想應付這個女人。

若不是看在她是自己舅舅的女兒的份上,陸宜修早就不理她了。

這時候駱思晴滿心都是火氣,其中更多的是這些天以來,集聚在心裏的不滿,今天終于爆發了。

鄭佩雲就是她發洩的對象。

“姑姑,她過來了怎麽辦?”秀娟回頭看了一眼,頓時手忙腳亂地驚呼。

“別怕,就算她過來了也不能怎麽樣。”鄭佩雲有信心,如果要打架的話,自己絕對不會輸。

對方身材嬌小,如果不找幫手肯定不敢自己動手。

旁邊的男人看着是個講道理的,應該不會幫着這野蠻的小姑娘動手打人吧?

思考間,那女子已經過來了,果然是滿臉的怒火,讓鄭佩雲十分不理解,難道不小心笑了她一下,就犯了這麽大的罪?一定要報複回來?

聽說京城是個遍地貴人的城市,随便拿出一個人來都是當官的,所以脾氣驕縱些,也是理所當然?

“姑娘……”鄭佩雲不想和她玩你追我趕的游戲,所以并沒有劃走自己的小木船,而是停在原地,試圖跟對方講道理。

這不過小姑娘氣紅了眼,一過來便傾身過來用手掀他們的船,抓住船沿用力地搖晃。

鄭佩芸倒是有所防範,但是坐在船頭的秀娟沒有防範,船身一搖晃她便要栽進河裏。

鄭佩芸手忙腳亂,為了護住船頭的秀娟,用力把人往回拉。卻因為慣性的緣故,反而自己栽進了水裏。

“姑姑!”秀娟吓得驚慌失措,臉色煞白,頓時想跳下去救人。

卻有一個人比她更快,在鄭佩雲落水的一瞬間,已經跳進了水裏去。

那人就是陸宜修,連他也完全沒想到,自己的表妹會做出這種事情。

看到有人落水的時候,他連忙跳進了水裏去救人。

其實鄭佩雲根本不需要別人救援,她落進水裏簡直沒有任何危險。

想要出水的時候,卻被一雙手臂抱住,吓得她以為有人來神補刀。

後來才發現,這個人應該是來救人的……

經過一秒鐘的思考,鄭佩雲不再掙紮,這時候還是配合對方先上岸再說。

雖然水對她來說沒有危險,但誰能夠預測到意外事件,假如突然抽筋什麽的就完了。

陸宜修能夠這麽快速地抱住落水的人,正因為他泅水的技術也不錯。

只用了一小會的時間,他便抱着鄭佩雲冒出水面。

“表哥!”才聽見駱思晴在上面大喊大叫,确實在關心下去救人的陸宜修,還不是被她弄到落水的鄭佩雲。

“姑姑!”秀娟也在着急自家的主子,終于看到鄭佩雲露出水面,她幾乎喜極而泣。

因為每年在水裏喪命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大人小孩都一樣,簡直防不勝防。

“謝謝……”出了水,鄭佩雲便想推開抱住自己的男人。

“不要亂動。”陸宜修警告了她一句,然後把她送到木船邊,幫助她上去。

然而夏天的衣裳太薄,鄭佩雲的上半身一露出水面,駱思晴就瘋了。

“賤人!”

087:意料之外

聽見這一句謾罵,鄭佩雲的臉色一沉。她覺得自己已經變成忍者神龜了,面對這樣的小姑娘竟然還沒動手收拾。

固然她顧忌着身份,不敢過去抽駱思晴兩個大嘴巴,但是惡心一下對方還是可以的。

駱思晴為什麽會這樣對待自己,鄭佩雲哪裏會不知道!

不過是小姑娘的嫉妒心理罷了,還有就是因為自己身邊這個男人。

側頭看了一眼陸宜修,鄭佩雲撐起上半身坐在船上,濕透的衣服貼着她曼妙的身材,優雅的坐姿像一條美人魚似的,就連秀娟這樣的小姑娘都臉紅。

“謝謝公子出手相救。”她低頭道謝,卻沒有笑容,而是一副被侮辱的不滿和忍耐。

“不必,是在下的表妹有錯在先,在下代她向你道歉。”陸宜修說道,眼睛不免在鄭佩雲身上轉了一圈。

他是個正常的男人,這份反應也很正常。

駱思晴卻快要原地爆炸,連忙喊道:“表哥,你快上來!別跟那個賤人說話!”

陸宜修沉着臉,看了駱思晴一眼,最後對鄭佩雲說了一句抱歉。

鄭佩雲看着他爬上了附近的小木船。

“姑姑,我們回去吧……”秀娟被吓得不敢說話。

“嗯。”鄭佩雲拿起船槳,和秀娟一起劃船,快速離開此地。

背後那女人終于沒有再不依不饒。

“京城的小姐好可怕……”她們走遠了之後,秀娟才敢很小聲地說道。

“惹不起,咱們就躲,明天再來吧。”鄭佩芸倒是很看得開,看起來好像沒有被影響心情,甚至還開玩笑:“我看她經歷了今天這件事,明天也不會再來了,否則天天看到比自己漂亮的女人,她不得氣死。”

秀娟連忙捂着嘴,害怕自己笑得太大聲,到時候又闖禍就麻煩了。

把船劃得岸邊,卻看到有兩個人正在準備下船。

“咦,是三爺和林方!”秀娟驚呼道。

岸邊的人也看到了她們兩個人。

杜硯看到船上的女人,不由皺着眉頭。

“三爺……”鄭佩雲還是尴尬的,下意識的用手護住自己的胸口。

夏天的衣料太薄,濕透了之後全貼在身上特別地凸顯身材。

“……”杜硯一言不發,放下扇子,開始脫自己的外衣。

仍帶着體溫的外衣披在肩上,鄭佩雲瞬間感覺好受了許多。

“謝謝三爺。”

她對杜硯投去感激的目光,發現對方一身雪白的裏衣,也還是那麽風度翩翩,看得秀娟直臉紅。

“回去吧。”杜硯說。

“可是老太太在蓮花……”鄭佩雲還惦記着荷花,總不能空手而歸。

“林方,你去摘一些蓮花上來。”杜硯皺了皺眉,然後吩咐。

“是,三爺。”

“謝謝三爺。”看到林方去了,鄭佩雲再次道謝。

這時候她也爬到了岸上,衣服和鞋子都濕了,渾身不舒服。

“怎麽弄成這樣?”看到眼前這女人,可憐兮兮的樣子,杜硯想諷刺她又說不出來。

渾身落湯雞一樣的鄭佩雲,想起來龍去脈,真的有點不好意思跟杜硯說。

正低着頭不知如何說起,後面又傳來一陣動靜。卻原來是那一男一女也劃船過來了。

秀娟驚悚地躲到鄭佩雲後面。

陸宜修和駱思晴看到他們,一個是表情淡淡,一個是滿臉冷漠。

看到現在鄭佩雲身邊的男人,駱思晴不由多看了兩眼,卻發現他們兩個人站的很近。

鄭佩雲身上還披着那男人的外衣,一看就知道關系匪淺。

“原來是個嫁了人……”臨走時,她嘀咕了一句,卻好像是故意說給陸宜修聽。

男子卻壓根不管她,自顧自地走自己的路。

“與他們有關?”杜硯不愧是聰明人,一下子就猜出鄭佩雲落水的直接原因。

“嗯,算是吧。”鄭佩雲含糊帶過。

“都怪奴婢,都是奴婢不好……”害得鄭佩雲落水,秀娟覺得很抱歉,同時也很委屈:“其實都怪那女子太嚣張了,憑什麽這樣對姑姑!”

發現杜硯看着自己,秀娟不知不覺地繼續往下說:“那女子根本就是嫉妒姑姑比她漂亮,因此才過來欺負人!”

聽到這裏,杜硯就明白了是怎麽一回事。

他睨着鄭佩雲秀美的側臉,勾起嘴角,狀似幸災樂禍:“以後要出門,多帶個人在身邊。”

說出來的話就像是關心,叫人心裏一暖。

“我知道了,三爺。”鄭佩雲依然低着頭,她覺得這事真的太尴尬了。

不一會兒,林方把蓮花采了回來,抱在臂彎裏,足足有十多支。

“三爺,夠了嗎?”

林方只敢詢問杜硯,因為鄭佩雲眼下這種情況,林方并不敢直接詢問她。

“夠了。”杜硯瞧了一眼,然後說回去。

他走在最前面,鄭佩雲跟在他後面,一行人在田埂上靜靜地走了一段。

鄭佩雲問道:“三爺也來游湖嗎?還是摘蓮花?”

前面的杜硯,過了好久才回答她:“不是來游湖來幹什麽?爺專程來給你送衣裳?”語氣有夠欠揍的。

但鄭佩雲一點都不生氣,反而咧着嘴笑了起來,因為她覺得這樣的杜硯看着很順眼。

“看來,半斤茶葉沒有白送嘛?關鍵時刻,三爺就來救我了。”她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笑靥如花。

那個人似乎很奇怪:“你不會覺得委屈?”

“委屈倒是談不上。”跟緊前面男人的步伐,鄭佩雲說:“只是覺得有點飛來橫禍罷了,今天不是出門的黃道吉日呀,下次出門之前一定要看清楚日子。”

杜硯回過頭來,果然看到她一臉的傻笑。

恍惚之間回想起來,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臉上的笑容是自信而燦爛,并不會露出傻氣。

眼下變成這樣子,瞧着确實很順眼。

“嗯,女人就要有女人該有的樣子。”

這個思維跳躍也是夠夠地……鄭佩雲整個人有些傻眼,跟不上對方的節奏。

“三爺啊,你明知道我不聰明,能不能不要随機變換話題?”

她的小聲抱怨,讓前面的男人傳出低低的笑聲,灑落在這田間。

088:問個清楚

回到莊子上,已經中午時分。老太太張羅着喊人過來一起用膳,派人去問他們回來了沒。

鄭佩雲一身狼狽,剛進屋的杜硯幫她回了丫鬟,叫她趕緊去換衣裳。

自己直接去了老太太那裏。

未進門卻聽道:“今兒個三爺和鄭師傅一起去游湖了。”卻是紅珠的聲音。

“唉,我瞧着他們相處挺好的,怎麽就……”

老太太也不好說出來,畢竟鄭佩雲拒絕了。

“老太太別憂心,緣分自有天定,眼下不過是三爺的緣分未曾出現罷了。”陳嬷嬷寬慰道。

卻原來老太太有這個意思,杜硯的腳步停頓了一下,約莫過了一會兒,才走了進去。

“硯兒來了。”但凡一見到他,不管什麽時候老太太都是開心的。

“母親。”杜硯上前請安,眉目間帶着幾分愁緒。

“聽說你和佩雲今個去游湖了?怎麽樣?今年的荷花開得美嗎?”老太太面容和藹,語氣溫柔地與他談話。

“是,今年的荷花開得一樣美,母親想要去看看嗎?”杜硯坐在老太太不遠處,溫聲和氣。

“倒是不必去了,我這老胳膊老腿……”老太太望着門口疑惑地說:“怎的不見佩雲呢?我還盼着她的荷花呢。”

“佩雲姑娘的衣裳弄髒了,回屋換好衣裳再過來給您請安。”杜硯神色自然地接道。

老太太又是神情恍惚,有點兒嘆息。

“佩雲是極好的,就是出身差了些。”

杜硯不言不語,眼睛在自己母親臉上打了個轉,只瞧見滿臉的可惜。

想必她對鄭佩雲是極滿意的。

“老太太,我來遲了。”鄭佩雲換了一身幹爽的衣裙,手裏抱着一束荷花,笑容滿面的走了進來。

一群衣裙飄飄,帶着一身的蓮花清香,猶如驟然降臨的荷花仙子,那美麗使人賞心悅目,心情倍好。

老太太笑得合不攏嘴,叫她快快過來:“你這野猴兒,卻原來也是個愛玩愛鬧的,怎地把衣裳都弄髒了呀?”

姑娘家好靜不好動,眼前這位卻不是,身上有一股子爽利的勁兒。

“卻是為了給老太太摘荷花,老太太還怨我了來着。”鄭佩芸佯裝不高興,嗔怪了老太太一眼,卻又馬上笑起來。

“不怨你,怎麽能怨你呢,來,叫我看看今年的荷花。”老太太早就聞到了蓮花的香味。

“給。”鄭佩雲把花送上去,這才注意到早已在屋裏的杜硯。

她自然而然地笑着屈膝請安道:“三爺好,今天謝謝了。”

“不客氣。”在人前的杜硯,一如既往的溫文儒雅。

鄭佩雲見怪不怪,掩嘴笑了笑。

“果真味道清香的很,拿來做蓮花糕想必好吃。”

“是呢,拿來做蓮花香囊也不錯。”張佩雲專心跟老太太說:“明兒個再去摘一些荷葉,拿回來做蓮葉焖雞。”

“那自然好。”

她們二人你來我往地讨論着,杜硯瞧着竟然有些恍惚,覺着這畫面,賞心悅目,令人輕松。

之所以不娶妻,只不過是承認自己過于驕傲,覺得這世間少有女子能與自己般配。

鄭佩雲固然好,卻是個寡婦身份,杜硯從一開始便沒有考慮過她。

眼下老太太流露出給自己納妾的意思,杜硯恍惚了一下,便沒有拒絕,想來不過是因為心中有所動搖,有所思屬。

聽老太太的意思,對方卻是不願意。

想到這兒,杜硯不由蹙眉,睨了一眼那言笑晏晏的女子。

“老太太,您喜歡吃冬菇荷葉雞還是冬筍荷葉雞?”鄭佩雲思索着,這兩種菜的做法都不難,到時候自己可以親手做一下。

“聽着兩種都不錯,卻都想吃。”老太太入暑以來,胃口不太好。自從來到陰山,天氣涼快了,食欲倒是上去了。

聽着鄭佩雲的講述,倒是很有興趣嘗一嘗。

“那好,明兒個我琢磨琢磨。”鄭佩雲回頭道:“屆時請三爺也來一嘗。”

“多謝。”杜硯凝望着她,如花的笑靥,眼底有些疑惑,為何她會拒絕?

說杜硯驕傲也好,自負也好,他長這麽大以來,還未曾遇到不想嫁給他的女人。

從老太太這兒散了後,鄭佩雲抱着十幾支荷花進了廚房,親手給老太太做一些蓮花糕。

蓮花的味道雖然清香,吃起來卻有一種苦澀,所以不管現代還是古代,少有人用蓮花做菜。

想要蓮花沒有那份苦澀的味道,還要經過一道工序,做法有點複雜繁瑣。

鄭佩雲圍着圍裙,獨自在廚房裏忙活。

挽起的袖子,露出一雙雪白的手腕,一對碧綠色的镯子在她手上異常奪目,顯得那雙手越發白皙纖細。

站在門口的男子,凝望着她忙碌的身影,表情變幻莫測。

“三爺,君子遠庖廚,你來廚房做什麽?”鄭佩雲雖沒有回頭,卻知道有人站在門口看着自己,她一邊忙碌,一邊詢問道。

“昨兒下午,母親跟你說了什麽?”杜硯搖着扇子,毫不介意地走進來,在兩米開外停住了腳步。

“什麽什麽?”鄭佩雲專心做事,思考了一會會,心中一跳:“三爺想問點什麽?”難道老太太跟他說了,他知道了?

鄭佩雲覺得不可能,這人不會是想納自己為妾吧?

這麽想着,她的頭皮立刻發麻,整個人神經緊繃了起來。

“無事。”杜硯遠遠兒地看着她,見到那瞬間的繃緊和僵硬,他心中了然。

對方來了又走,讓鄭佩雲奇怪不已,不過走了也好……她低下頭繼續做自己的蓮花糕。

只是有點擔心,如果老太太把自己拒絕做妾的事情告訴杜硯,以後擡頭不見低頭見,大家還怎麽愉快地相處?

不問個清楚,鄭佩雲心中總是不踏實。

她向來光明磊落,和別人相處總是坦蕩蕩地,這件事上也不例外。

下午把做好的蓮花糕端一份送到老太太的屋裏,她又裝了一份,親自送到杜硯的院子裏。

那人坐在桃花樹下的竹榻上納涼,前面是一張茶幾,好像在寫着什麽。

“三爺。”鄭佩雲遠遠地停下來,輕聲請安。

杜硯回頭看見她,擱下筆,把宣紙蓋上:“無妨,過來吧。”

089:說個清楚

鄭佩雲端起笑容,走了過去:“做了一些蓮花糕,老太太說吃着不錯,讓我給三爺送一些過來。”

更何況蓮花還是杜硯吩咐林方去摘的,理應給他送來。

“不是你自個想送來?”杜硯語氣淡淡,面上無波,瞧着她收拾好自己的茶幾,把蓮花糕擺上。

“也是,畢竟這些蓮花還是三爺吩咐人去摘的,我若是不給三爺送一碟,只怕三爺要怪我了。”鄭佩雲笑道,竟是打趣起來。

“爺是這麽小氣的人。”杜硯挑着眉,每次想要嚴肅點說話,但是對方總是笑容燦爛,害他連板着臉都做不到:“說吧,來找爺什麽事?”

鄭佩雲這才收斂了笑容,仔細地斟酌了一下詞彙,才開口道:“昨日老太太說起三爺的親事,三爺是怎麽想的?”

杜硯立刻調侃說:“你這是要來插手爺的親事?”

“說插手就太過嚴重了。”鄭佩雲苦笑道:“佩雲沒這個資格,只不過是老太太曾詢問我,願不願意……”

“願不願意什麽?”杜硯追問道,眼睛微微眯起。

“三爺明白的。”鄭佩雲可不相信杜硯不明白,他那麽聰明的人,早就察覺了老太太的心思吧,于是說道:“我當時與老太太說,佩雲對夫婿的要求不高,只要他敬重我,不納妾,那就行了。”

意思就是,要做正頭娘子,不給人做妾。

杜硯的眼睛一黯,接着又挑起眉頭:“你想做爺的正室夫人?”

鄭佩雲低垂着眼簾,心平氣和地微笑道:“并不是,只是想說出佩雲對夫婿的要求罷了,至于今後會嫁給人,那麽我沒想過。”

看着眼前這名女子,她的言行舉止和心中所想,完全不在杜硯的意料之外。

鄭佩雲理所當然就是這樣的女人,這杜硯很清楚。

但是仍然覺得,她自視甚高,完全不考慮自己的出身和經歷。

“你有點貪心。”他說道。

“這不是貪心,只是自己的原則。”鄭佩雲說:“若別人不認可,大可以不必理會我的想法,畢竟他不娶我,不見得旁人不會娶我。”

這下子,杜硯的嘴角沉了下去,他第一次真的有點生氣。

怎會不知道鄭佩雲嘴裏的那個他,暗指的就是自己……這叫杜硯怎麽能心平氣和。

“或許你說的沒錯。”杜硯抿着嘴,垂眼望着茶幾上的蓮花糕,沒了繼續說話的興致:“你下去吧。”

“是,佩雲告退。”鄭佩雲一下子疏離了起來,因為她心中尴尬。

經此一遭,以後跟杜硯也會刻意保持距離。

轉身離開後,她默默舒緩了一口氣,覺得拒絕杜硯真的是一件比較艱難的事情。

誰不喜歡美男子,恰巧杜硯就是個地地道道的美男子。

不止如此,他還是個才子,有自己的風格和思想,活得那般境界,多少令人向往。

可是做妾,鄭佩雲完全沒有想過。假如是做正妻,這個潔身自愛的男人還是可以考慮的。

不過現在已經說開了,以後就這樣吧。

接下來的幾天,鄭佩雲很少跟杜硯碰面。早上她很早就去老太太的屋裏,約莫覺得杜硯快來了,就向老太太告辭,說回屋裏做點東西。

老太太覺得鄭佩雲既然無意給杜硯做妾,兩人避開也是好的。因此越發覺得鄭佩雲懂規矩,是個好女人。

再一次見到杜硯,是三天後,鄭佩雲和秀娟他們一起,在花園裏除草。

看見杜硯遠遠地走過來,她立刻想起身離開,但是覺得這樣似乎又太過于刻意,于是繼續蹲着,叫自己放平衡心态,沒準對方根本就不在意呢。

“姑姑,是三爺來了。”秀娟不是第一次見到杜硯,以前她還是小丫頭的時候杜硯就經常來。每一次見到這位面容出色的爺,她都覺得這是自己見過最好看的人了。

眼下看見杜硯往這邊走過來,更是小臉泛紅,有些緊張的模樣。

鄭佩雲一看就知道,這小丫頭心中的男神大抵就是杜硯吧。

等杜硯走到附近,鄭佩雲放下手中的東西,起身拍拍手掌,以及身上的衣服,漾起笑容給他請安道:“三爺好,三爺出來散步嗎?”

這女人還是一如既往地快活,杜硯睨了她一眼,笑了笑:“嗯。”

旁邊有秀娟在呢,這下子鄭佩雲笑得越發可人,多少有點欺負人的意思:“那三爺走着,我們繼續除草。”

她繼續蹲了下去,身段在淡紫色的一群下顯得妖嬈奪目。

杜硯看了看周圍,果然看見不少小厮的眼光往這邊瞟。

“起來吧,被母親知道了,還以為誰差你幹活。”杜硯走到她背後,替她擋住很多風光。

察覺他這份刻意的舉動,鄭佩雲慢慢就琢磨出他的用意,其實她不在意,身為一個現代女人這有什麽好介意的……不過入鄉随俗,來了古代總不能太奔放。

“謝謝三爺。”她站起來,還道了謝。

“嗯。”杜硯便知道,她明白自己的心意,眼光瞟着她那雙沾了泥巴的手:“去洗洗手,難看。”

旁邊的木桶裏面就有水,鄭佩雲在木桶裏洗了手。

拿帕子擦手的時候,發現自己身上沒帶……經過三個多月,鄭佩雲還是沒有養成随身帶着繡帕的習慣。

“秀娟……”她想問秀娟借一條,旁邊的男子卻率先遞過來一條素淨的男用手帕。

鄭佩雲整個人都呆了呆,伸手接過來的時候在想,杜硯不是應該不理自己的嗎?這個發展好像跟自己預期中的不一樣,有點出入。

“謝謝。”她道謝道。

“不客氣。”杜硯眉眼還是清冷,沒有因為對方的道謝就溫和一些。

低頭擦幹淨手,鄭佩雲就為難起來,這髒了的帕子,是自己收着,還是還給對方呢?

還回去好像并不禮貌?

糾結地想了想,她疊起來放進懷裏。

看見這舉動,杜硯的眼睛又眯了眯,眸中這才有些煦人的溫度。

090:再去蓮湖

“謝謝三爺的手帕。”鄭佩雲笑道:“等我洗幹淨了再還給三爺。”

剛才收了杜硯的手帕,只是一時沒注意,收了之後鄭佩雲就後悔了。

本來已經打定主意要跟對方保持距離,眼下又徒增事端,增加彼此的接觸。

“不必了,你收着吧。”杜硯說道。

他似乎不在意一條手帕,對那天的事情也沒有留下壞印象,還是跟往常一樣,不是特別地熱情,也沒有過分冷淡。

“那麽,花園那邊的栀子花開得不錯,三爺要去瞧瞧嗎?”鄭佩芸提議道。

“好啊,你跟爺一起去看看。”杜硯點點頭,率先走在前面。

鄭佩雲在他身後噎住了。

“怎麽着?還不走?”杜硯回頭催促道。

“這就來……”鄭佩雲只好跟上去。

也許杜硯是有話要說,不自己了妨上前去聽一聽。

他要是有什麽新的想法,自己提前知道豈不是更好?

花園中的栀子花開得很好,走在小道上,總能聞到幽幽的清香。

那穿着長衫的男子,步伐優雅緩慢,帶着一股從容不迫,享受人間的悠閑姿态。

他确實是個不可多得的美男子,是女人眼中的理想情人。

這是這麽耀眼的存在,理應是極為驕傲的,外表的平和謙虛只是外表,那都是外人自欺欺人罷了。

能嫁給他确實是一個很好的選擇,無怪乎那麽多女人對他趨之若鹜。

在花園中沉默地走了一路,前面的男子突然停下來,仰頭看着一棵樹的樹冠。

“你過來瞧瞧。”他開口說道。

“怎麽了?”鄭佩雲好奇地走過去,擡頭看到,樹杈上赫然是一個鳥窩。

有兩個拳頭那麽大,做得渾圓精致。

她就笑了:“原來是一窩可愛的小鳥兒。”只不過鳥媽媽不在家,裏面也不知是小鳥還是鳥蛋。

杜硯看着她,突然逼近。

鄭佩雲一驚,向後退後了幾步:“三爺……?”

後來才發現,他舉在半空的手指,目标是自己的肩膀……鄭佩雲順着他的手指,看到他撚起自己肩膀的落葉。

原來只是給自己拿掉落葉而已,鄭佩雲為自己的一驚一乍感到尴尬。

“謝謝三爺。”

“不必……”杜硯不是沒有發現她的戒備,頓時失笑道:“你以為我會怎麽樣?嗯?”見鄭佩雲正尴尬,他不依不饒:“爺在你心裏,居然是登徒子?”

望着他臉上可以稱之為郁悶或者失望的神情,鄭佩雲只好屈膝道歉:“給三爺道歉行了吧?”

“道歉卻是不必了。”杜硯說道:“你給爺做個貼心人。”他突然這麽直接地來一句,令人愣了半天。

鄭佩雲直勾勾地望着他,說不出話來。

“如何?”杜硯微笑着湊近她,出色的容貌近看越發惑人。

“三爺固然是很好的。”鄭佩雲眨眨眼,然後說道:“那三爺準備去娶我做夫人嗎?”

要嫁給他也行,做正室夫人,否則免談。

“你可知道,你的出身不好。”杜硯淡淡地解釋:“娶你做正室夫人,母親不會允許,我何必惹她傷心?”

“是老太太不允許,還是三爺不想?”鄭佩雲不相信,抛開老太太的緣故,杜硯有考慮過娶自己為妻。

保不準他心裏很嫌棄自己寡婦的身份。

也有可能,畢竟杜硯這麽驕傲的一個人,怎麽也不會允許自己的妻子是個寡婦,是個被別的男人染指過的女人。

“我這輩子大抵不會娶妻。”杜硯能給鄭佩雲的承諾只有這個。

“既然三爺嫌棄佩雲出身不好,又何必執着于佩雲?”鄭佩雲不相信男人的話,做一個男人的妾,太不現實了。

她寧願嫁給一個自己不怎麽喜歡的男人為妻,也不願意嫁給一個自己喜歡的男人為妾。

“你卻是一點都不妥協?”杜硯抿着嘴,臉色有幾分暗沉,他說出不娶妻的承諾,已經是對鄭佩雲最大的讓步。

“是,三爺,我不想做妾。”鄭佩雲低着頭,堅韌又柔弱地堅持着自己的原則。

杜硯對她又愛又恨。

“那便罷了。”三番兩次,被同一個女人拒絕,這已經是杜硯能接受的極限。

“謝謝三爺。”鄭佩雲點點頭,然後便說:“不打擾三爺,佩雲先告退。”

杜硯沒有說話,鄭佩雲默默地退開。

今天說得那麽清楚,她心想,這大抵是杜硯最後一次找自己談這件事。以後就真的,可能會形同陌路。

唉,鄭佩雲默默嘆了一聲,她真的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