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 (21)

得上自己。

所以遇見鄭佩雲這樣的人，他才會糾結。

“那也好。”瞧着杜敬羲這麽老實地跟自己托出來，鄭佩雲賊笑道：“那姑姑亦告訴你一個秘密。”

杜敬羲抿唇傾聽：“嗯？”

“你靠近來。”鄭佩雲向他招招手，果然見到那少年面露羞赧之色。

不過還是猶猶豫豫地湊上前，臉頰和鄭佩雲的嘴唇，相距不遠。

“我以前嫁的那個丈夫，他是天閹。”

“啊？”杜敬羲傻了眼。

“可是不懂天閹的意思？”鄭佩雲笑着解釋道：“就是他不行，未曾碰過我。”

因為以前那劉大，是個極愛面子的人，害怕被鄭佩雲發現自己的秘密，一直沒有讓鄭佩雲近身。

那鄭佩雲一個女子，丈夫不碰她，她也不可能自己主動貼上去。所以二人成婚兩年，卻從來沒有接觸過。

“這……”杜敬羲結結巴巴地，被這個消息所震驚。

如果鄭佩雲以前的丈夫沒有碰過鄭佩雲，就是說鄭佩雲還是個……處子之身？

“我不曾告訴任何人，不過如今你我已成親，我覺得你有權利知道。”鄭佩雲也很無奈，古代還是比較注重這些的。

她不是天真的女人，并不覺得自己拿處子來博取更多的真心有什麽不妥。

感情建立在互相尊重的情況下。

Advertisement

在現代那确實不代表什麽，但是古代，還是盡可能地按照古代的規則行事。

杜敬羲平複了很久自己起伏略大的心情，十分不理解眼前這個女人，她既然是個處子，為什麽要一直隐瞞？

丈夫是天閹，本來就……

“這麽多人誤會你，怎你從來不說？”眼下因為自己跟她成親了才說，還叫保密，那家人 不還是一樣會誤會她？

“這種私密的事情，何必拿出來囔囔？自己的男人知道就行了。”

鄭佩雲的話叫杜敬羲一羞又一甜，可還是覺得這樣不好：“你合該告訴祖母的，難道祖母也不知道？”

“不知，我只告訴了你一個人。”鄭佩雲其實不當回事，确實覺得沒必要到處說：“這是我們小夫妻的事，別人知不知道無所謂。不過你若是覺得面上無光，想要證明我的清白也無妨。以後自有法子。”

“嗯。”杜敬羲點點頭，他雖然是男的，但是也知道姑娘家有落紅一說。

羞紅着臉心想，等以後和鄭佩雲圓房，拿落紅證明鄭佩雲的清白不就行了嗎？

“其實那人是天閹的事情，那村子都知道了。”這也是一個證據。

杜敬羲的心裏越發安穩了，頓時覺得舒暢快活。

123:激流暗湧

雖說一早就知道鄭佩雲是什麽出身和過往，但是哪個男人不介意自己的媳婦是否嫁過人。之前沒有想過會和鄭佩雲成親也就罷了，但是真正成親之後，看見這般美好的女子，只要一想到她曾經被人擁有過，就覺得心如刀割。

眼下從鄭佩雲口中得知，過往的一切竟然是這樣的，叫杜敬羲怎麽能不驚喜。

他恨不得馬上跟別人分享這個事實真相，告訴祖母，告訴自己的父母，好叫他們摒除對鄭佩雲的偏見。

只不過鄭佩雲說不想把這些私密事挂在嘴邊，杜敬羲也尊重，想着找個時間悄悄與祖母說也就是了。

“眼下天不早了……”那少年瞅了又瞅，眼光在自個媳婦的身上來回流連：“我去睡了罷。”

“嗯，你去吧。”鄭佩雲從繡墩上站起來，看了看他的小床。

其實也并不小，是一張一米三左右寬的實木貴妃榻，做工精致漂亮，用料也考究。只不過鄭佩雲對木料不怎麽研究，瞧不出來是什麽木料做成的。

杜府家財萬貫，一切用度皆是金貴，想必這張貴妃榻也不便宜。

看見杜敬羲上了榻，鄭佩雲坐在大床上，笑道：“讓你睡小榻的事情，可不能告訴祖母和母親，否則他們會怨我的。”

叫他們家金貴的少爺睡小榻，老太太尚還不會怪罪，可是那盧氏肯定受不了。

“我知道。”杜敬羲認真點頭，他自然不會告訴任何人的，這是他們夫妻之間的事情。

“那就好，我也歇了。”鄭佩雲上床躺下，喊銀瓶把燈滅了。

兩個丫鬟睡在耳房，平日夜裏，鄭佩雲根本不需要她們起來伺候自己起夜。自從用了秘境的泉水和花瓣之後，也不必在夜裏起夜。

至于杜敬羲，他連續了吃了這麽就蜜丸，身體比昏迷之前越發好了。

今個晚上本以為自己會睡不好，卻是一覺睡到天亮，醒來之後神清氣爽，自然心情就很好。

扭頭看了看對面大床上的媳婦，那女子還沒醒來，只不過輕輕翻了個身，又睡了過去。

杜敬羲不敢吵鬧她，自己也合上眼睛，睡了個回籠覺。

“少奶奶，少爺，大太太和大爺一會兒要帶着道長過來看望了。”銀瓶打起珠簾，走了進來，小聲叫喚扔在床上的鄭佩雲。

“我知道了。”鄭佩雲起身也很快，進了浴間洗漱一下便出來梳妝。

杜敬羲也起來來，妻子梳妝的時候，輪到他在浴間洗漱，解手。

他看見往日自己專屬的地盤上，眼下放着許多屬于鄭佩雲的東西，便覺得有種奇妙的感覺。這可是他一直以來的活動空間，從無外人參與。

所以說，娶妻真是件奇妙的事情。

“少爺，奴婢替您梳頭。”

昨夜裏杜敬羲洗了頭發，那一頭烏黑濃密的長發披散在肩膀上，顯得柔順直溜，跟女性的發質一樣細膩光澤。

看頭發就知道，杜敬羲其實是個性格軟的人。

“姑姑，你占了我的梳妝臺。”所以他只能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由銀瓶過來給自己梳頭。眼前什麽都沒有，只有一張桌子。

“怎麽着？你還願意？”聽出他語氣中的調皮，鄭佩雲好笑道：“今日去祖母那裏，叫她老人家送我一件。”

“不不，你用着我的，我央祖母送我一件。”杜敬羲笑道，心情很好的樣子。

“你高興就好。”用什麽樣子的無所謂，有的用也就行了。杜家出手的東西，都不會差到哪兒去。

小夫妻倆梳妝完畢之後，簡單用了些早點。

那邊杜麟和盧氏就帶着道長來了，看見精神活潑兒子，美豔動人的兒媳婦，杜麟的神情有片刻恍惚。

好在他雖然愛美人，卻還沒到連自己兒媳婦都不放過的地步。

只是驚訝于，原來自己府上藏着這麽一個美人兒，每一次見都覺得比頭一次更驚豔。

盧氏早就防着自己的丈夫，畢竟兒媳婦是個專門吸引男人目光的狐媚子長相。看見丈夫杜麟那一閃而過的驚豔之色，盧氏就恨得牙癢癢。

她一早就斷言過了，鄭佩雲是個禍害，是個禍家的狐貍精！

“見過父親，見過母親。”杜敬羲小夫妻倆一起給杜麟和盧氏行禮。

“不必多禮。”杜麟瞅着這一對璧人，心情也不錯的模樣，笑道：“敬羲身子如何？”

杜敬羲道：“多謝父親挂懷，兒子已無恙了。”轉頭笑看了一眼自己的媳婦：“多虧了佩雲悉心照料。”

“也多虧了道長的料事如神。”盧氏笑盈盈地對道長道：“道長，請坐。”

鄭佩雲喊銀瓶過來上茶，自己言笑晏晏地招呼三位：“幾位用過早膳了嗎？”

她人美聲音甜，渾身氣質也端莊和氣，杜麟和道長對她都有好顏色：“卻是用過了，你也坐下吧。”

“這都什麽時候，難道你們還沒吃？”盧氏翻着白眼，就算是新婚也不能這麽沒規矩。

“母親多慮了，我和佩雲已經用過了。”杜敬羲解釋道，不想自己的母親和妻子對上。

“道長，你看看我兒，可是好了？”杜麟今天帶道長過來，主要是為了确定杜敬羲是否痊愈，今後還有沒有夭折的風險。

“今日觀之，發現令公子紅光滿面，印堂發亮，是福氣之相。”道長對着杜敬羲仔細看了片刻，得出結論。

“這就好。”杜麟終于松了一口氣，是福氣之相就好，那就說明不會夭折了：“謝謝道長，這些日子辛苦了。屆時貴觀的香油錢，我府一定每月奉上。”

“杜施主心善仁厚，老道謝過。”

出了淩雲閣，盧氏悄悄地去找那道長，追上去說道：“道長且慢，道長！”

“女施主何事？”

瞧着周圍沒人，盧氏面露一些不好意思，可是嘴裏說出來的話可沒有半點不好意思：“我就是想問問道長，現在羲兒的運氣還受他媳婦影響嗎？如果二人分開了，羲兒會如何？”

124:過河拆橋

眼前的貴婦人想問些什麽，那道長馬上就明白了，不禁在心裏嘆息，可是他不會對盧氏說假話：“眼下令公子的劫數已過，既然分開也互不影響。”

說罷，他轉身離開了這樣的富貴人家。

“那就好，那就好。”盧氏的心裏安心了，馬上笑起來，臉上的表情一會兒快活，一會兒嚴肅。

這不能怪她過河拆板，實在是面對着鄭佩雲那樣的兒媳婦，自己心裏膈應得不得了。

“把道長送走了？”杜麟在府裏逗留一上午，馬上又要出去了。

在自己院子裏遇到盧氏，便随口問了一聲。

“送走了，老爺，你又要出去？”盧氏想起他每日裏這麽忙，還有時間去睡那些小妖精，心裏頭就來氣，黑着臉抱怨道：“你也是快要當祖父的人了，何時才能消停點？”

杜麟以為她說生意的事情，就說道：“恒兒沒有繼承生意的想法，我總不能逼他？”大兒子只顧着讀書，對生意一無所知，為人也沒有小兒子來的靈活聰明，他自然喜歡小兒子繼承衣缽多一些。

可是眼下小兒子還小，這才剛剛成親：“等羲兒媳婦生了，我就慢慢把生意交給羲兒。倒是我這把老骨頭就可以松快些了。”

“你想把生意交給羲兒？”盧氏很吃驚，雖然她也疼愛小兒子多一些，可是從來沒想過丈夫會這麽決定，那大兒子呢？

“那是自然，恒兒對生意沒有想法，他只喜歡讀書。”杜麟不耐煩和盧氏扯這麽多，就說道：“行了，此事我會安排的，還早着呢。”

他就要走了，盧氏忙喊道：“你晚上早些回來！”

知道喊了也是白喊，盧氏心中氣得不行，她心想，以後家裏的生意交給杜敬羲，那鄭佩雲不就成了當家主母了？

這個想法把盧氏驚出了一聲汗，她可不喜歡權柄落在鄭佩雲的手中啊。

“明珍，你去叫羲兒過來一趟。”盧氏正在想用什麽理由比較好，卻發現想不出什麽理由來，幹脆就這樣了，直接喊他過來。

“是，太太，要不要避着二少奶奶。”明珍問道。

“不用，不不，還是避着她好些。”盧氏還有些顧忌，畢竟老太太那麽喜歡鄭佩雲。

“是，太太，奴婢這就去。”

淩雲閣，明珍來的時候，鄭佩雲确實不在，她在自己的小工作間聚精會神的做東西，壓根不知道盧氏派人來把杜敬羲叫走了。

不過就算知道又如何。

“少奶奶，剛才大太太那邊的明珍過來把少爺請走了。”銀瓶小心敲了敲門，通知了一聲。

“我知道了。”鄭佩雲沒放在心裏，繼續專心忙碌。

卻說盧氏見到杜敬羲之後，笑盈盈叫他坐下來，把廚房剛才送來的燕窩粥推到他面前：“這是前些日子新得的，只有那麽幾碗，你快趁熱喝了。”

杜敬羲坐下之後，哭笑不得地說：“母親叫我來，難道只是為了給我喝一碗燕窩粥嗎？”他倒是聽話地喝了。

“我還不是擔心你，你不知道你昏迷的這些日子，娘心裏有多煎熬。”盧氏捶着胸口，仿佛要重現那些日子的難受：“幸好遇到了道長，這才解了你的困境。”

“不是應該多謝佩雲嗎？若非她肯與我成親，我這條命就沒了。”杜敬羲想到自己因禍得福娶到妻子，嘴角帶着淺笑。

這副模樣落在盧氏的眼裏，簡直錐心啊！

看來自己的兒子是對那狐媚子死心塌地了，她就知道男人都愛長得跟妖精似的女人：“羲兒，你老實跟娘說，你們昨晚圓房了嗎？”

突然被自己的娘親詢問這種問題，杜敬羲轟地一下羞紅了臉，說道：“母親為何這樣問？”

“你就回答我，有還是沒有？”盧氏焦心地等待着答案。

“目前尚沒有。”害怕盧氏怪罪鄭佩雲，杜敬羲解釋說：“佩雲擔心我的身體，她說過一陣子。”

“這倒是沒錯的。”盧氏聽聞沒有圓房，心裏好受了些：“你身子才剛剛好，确實不應該過早行房，怎麽也得過個一月兩月。”

“要這麽久？”杜敬羲純粹驚訝一下，沒有別的意思。

“怎麽着，你等不及？”盧氏以為他猴急，心裏又恨起來，看那狐媚子把自己向來單純正經的兒子勾成什麽樣了！

“不是，母親莫要多想，兒子沒那個意思。”杜敬羲尴尬不已，只得低頭吃東西。

盧氏又叮囑了幾句，确定兒子聽自己的話，這才把他放走。

杜敬羲回到淩雲閣，瞧見鄭佩雲已經出來了，坐在外間休息喝茶。

玲珑有致的身段兒，坐在桌子邊顯得特別好看。不笑的有些兒冷漠，叫人看得心寒，不過一扭頭就微笑起來了。

熠熠生輝的眸子，看到杜敬羲回來，馬上笑盈盈地迎接：“回來了？母親喚你過去有什麽吩咐嗎？”

那盧氏好死不死，什麽都記得叮囑，就是忘了叮囑杜敬羲，不要把他們之間的話回去跟媳婦說。

所以杜敬羲毫無隐瞞地說：“母親叫我過去……吩咐我近日不可行房，她擔心我的身體。”

“哦？”鄭佩雲上下打量着杜敬羲的神情，發現他已經可以不那麽害羞地說出行房這些事情，看來是适應了。

“嗯，還給我喝了一碗燕窩粥。”杜敬羲不想隐瞞，就過來坐下說道：“說是難得的，可是我吃着跟府裏的也一樣。你別怪母親偏心我，這些事情無所謂，你應該明白的。”

“我怎麽會怪母親偏心你呢，就像你說的，這些事情無所謂，我不放心裏。”鄭佩雲知道，婆媳之間就是這樣的，不可能會有對兒媳婦跟對兒子一樣好的婆婆。

但是真的無所謂，有所謂的是自己丈夫的态度。

但是很顯然，現在杜敬羲的态度還是覺得，妻子可以委屈一下下，但是母親的做法是不可以去計較的。

125:叫人羨慕

在古人的心中,孝道大于一切,這個放佛已經成為了不可逆轉的真理。哪怕鄭佩雲早已有了思想準備，也還是收到了不小的沖擊。

也就是說，以後自己和盧氏發生了矛盾，不管對還是錯，杜敬羲準會站在盧氏的那一邊。

她心裏想着不能這麽放任，就說道：“如果母親實在嫌棄我的出身，想要為難我，你會怎麽樣？”

她看到杜敬羲想了一下，回答道：“母親即便是對你心存芥蒂，也不會明着為難你。她不是那種會掀起什麽大風浪的性子。”杜敬羲對自己的母親盧氏倒是有一定的了解：“若是暗地裏的一些小事，只能委屈你忍一忍了。”

杜敬羲見她沉吟思考，就笑了說：“其實母親并不是那麽聰明，你應對她還是足以的。”所以才會那麽放心。

畢竟在杜敬羲的眼中，自己的母親太好應付了，自己從幾歲的孩童時期就學會了應付。

“好了，此事再說吧。”斟酌片刻，鄭佩雲還是選擇暫且掠過這個問題。

“嗯。”杜敬羲倒不是不替媳婦考慮的人，他說道：“你放心，在府裏我愛重你，放任看得到，不會不尊敬你的。”

時日還長，以後日子久了，他們自然知道輕重，杜敬羲心裏是這麽想的。

他向來也不是雷厲風行的人，身上并無煞氣，總體還是個心軟的讀書人，而且年紀還太小，未曾經歷過人心險惡。

鄭佩雲怎麽說也是個成熟的女人，她當然知道有些事情急不來。杜敬羲這樣的情況其實剛剛好，處于還可以調|教的階段，以後自己悉心引導，肯定能成為一個很好的對象。

想通了這些，她笑靥如花，聲音溫柔道：“你也放心，我不是那等不懂事的人，總不會叫你為難。”

那吐氣如蘭和嬌豔容顏，令得杜敬羲心裏一陣撲騰撲騰的跳，連忙點點頭掩飾自己的窘态。

“我知道，姑姑是很好的人。”

猶豫躊躇了片刻，他大着膽子去牽鄭佩雲的手。

鄭佩雲沒想到杜敬羲會這樣做，不過她沒有躲開自己的手掌，而是任由對方小心翼翼地握住自己的柔荑。

少年的手溫暖幹燥，因養尊處優，掌心并無薄繭，比外面那些女人的手還要好看。不過最美麗的還是少年手中的那香軟小手，他簡直握在掌心裏不知如何是好。

只覺得柔軟無骨，膚若凝脂。

那修長的纖纖十指，每一根都白嫩得讓人想親一親。特別是指甲上塗了水紅色的蔻丹，美麗得有些晃眼。

“姑姑的手，真好看。”杜敬羲情不自禁地呢喃。

“你喜歡嗎？”鄭佩雲溫柔而睇，眼中帶着無盡的包容。

坐在她對面的少年，受不了如此的悸動，低下頭，竟然往她肩上靠了過去。

他們是夫妻了，這樣本根天經地義……所以鄭佩雲沒有躲，她還是腰身筆直地坐在那兒，臉上帶着從容淡定的微笑。

她早已過了心會悸動的年紀，只有肩上的小年輕才會有那種沸騰的心緒，不過這樣很好。

“姑姑……”靠在她肩膀上羞澀的少年，聞着鼻尖的馨香，心中滿足萬分：“我會對你好的。”他素來出口成章，知道如何讨姑娘的歡心，可是面對着自己的媳婦，卻翻來覆去只有一句。

“嗯，我等着呢。”鄭佩雲擡起手，在他背上撫摸了幾下。

不管怎麽說，她對杜敬羲是有所期待的。

新婚第五天，早上二人穿戴整齊，一起出了淩雲閣，前去給老太太請安。在路上遇見了杜硯，兩小夫妻齊齊給三叔請安。

“見過三叔，三叔也去榮喜院嗎？”

杜硯漠然地瞧着這一對兒明豔照人的小兩口，神情是恍惚的，一會兒點點頭道：“是，你們也去的話，一道走吧。”

“嗯，三叔。”杜敬羲趕在自己三叔前頭娶了媳婦，分外地不好意思，以為他以前還跟杜硯說過，要學習杜硯的精神，絕對不會随意娶妻的。不過現在瞧瞧自己身邊的媳婦，他心裏美滋滋，不敢表現出來罷了。

杜硯那些心思，鄭佩雲全然不知道，也就不會有什麽煩惱和尴尬。

她早已習慣了現代的各種前任和現任那些糾葛，可比這個尴尬多了。所以只是之前有過試探，算不了什麽。

“羲兒好了起來，我覺得還是去寺廟裏轉一圈比較好。”盧氏提議道：“不如明天我和佩雲走一趟吧？”

鄭佩雲心想，出去走走也好，便笑着答應了：“聽母親的。”

“不若兒子也去？”杜敬羲愛抽熱鬧，更何況現在是新婚蜜月，恨不得每天都跟媳婦黏在一起，便說道：“我也很久沒有去寺廟了，正想去走一圈。”

“羲兒既然想去也跟着吧。”老太太笑得促狹，可是孫兒和孫媳感情好，她心裏正滿意。

“嘿嘿，三叔，不然你也一道去。”往日都是和杜硯一起出去的，這一次杜敬羲也習慣性地喊了杜硯同去。

“咳咳。”杜硯還沒搭話，老太太就說：“你們去就去了，喊你三叔幹什麽？你三叔不去。”她覺得尴尬了，畢竟之前有想過把鄭佩雲給杜硯做妾室，也在杜硯面前提起過。

想必他們二人都心裏明白，只是誰都沒說而已。

現在鄭佩雲偏偏做了杜敬羲的媳婦，場面很是有點尴尬。

杜硯也笑着說：“你們自去吧，等過些日子寺裏的菊花開了， 我再去賞菊。”

“那好吧。”杜敬羲也不勉強，他并非一定要叫杜硯同去，只是心情好，愛熱鬧。想到這兒，不由又看看自己身邊的媳婦，這是他一天裏做的最多次的動作。

這時候鄭佩雲也側頭迎接他的目光，小夫妻倆相視而笑，惹得屋子裏的丫鬟婆子羨慕不已。

坐在杜敬羲對面的杜硯最是清楚，自己的侄兒滿眼都是愛慕，怕是上心了。

他卻是個幸運兒，輕易就得到了自己心愛的人，怎不叫人羨慕？

126:耀眼奪目

杜硯想問問那個女人，是否也同樣喜歡着自己的侄兒。可是無從發問，也沒有資格和立場去問，因為她眼下已經是自己的侄媳婦。

別說去質問她，在路上遇到了，連多瞧兩眼都是不行的。

第二天一早，鄭佩雲早早起身收拾自己。陪着杜敬羲在屋裏吃過早飯之後，就打扮得美美地準備出門。

“姑姑，你看我穿這身好嗎？”杜敬羲穿着一身天青色的袍子，高挑修長的身材看起來和杜硯有幾分相似……印象中杜硯也喜歡穿這個調調的衣裳，所以鄭佩雲有一瞬間恍惚了。

“這顏色，不适合你這個年紀穿的。你還是穿個月白和秋香什麽的。”鄭佩雲就喜歡看他穿得像個花花公子，于是叫銀瓶，去給杜敬羲選了一套。

“我想着既然已經成家了，怎麽也得穿得穩重點。”杜敬羲笑道：“不過既然姑姑喜歡我穿月白，那我就穿月白。”他高興地拿着衣服去換。

銀瓶笑道：”少爺真是個孩子。”說出口才驚覺不适合，連忙道歉：“對不起少奶奶，奴婢不該這樣說少爺。”

“沒關系，你也沒說錯，他确實還是個孩子。”鄭佩雲不在意地笑笑，沒有怪罪得意思。

她看着幾個字，給自己簪上幾支寶石簪子，顯得華貴美麗，又不會太過暴發戶的感覺。

身上穿的是一套胭脂色的紗裙，用料考究，做工精美，穿在她身上有天仙之貌。

“姑姑真美。”杜敬羲出來，看見上好妝容的鄭佩雲，都忘了顯擺自己的俊俏，只顧着看美人。

他走過來，親手幫鄭佩雲帶上最後一件額飾，是水滴狀的紅寶石。

“這些首飾是祖母給的還是母親給的？”他小聲問道。

“是祖母。”鄭佩雲也沒有隐瞞，盧氏什麽值錢的首飾都沒給。

“哎，你別管母親，以後……等我給你置辦這些。”杜敬羲拉着她帶着戒指和手镯的雙手說：“我決定了，我要考科舉，以後謀個官職，讓你做官太太。”

這樣就可以提高鄭佩雲的身份地位，就不怕她被人欺負了。

杜敬羲心裏也不是不心疼的，只是他感覺自己弱小無能，眼下還不能做個很好的丈夫。所以要努力讀書，考科舉，将來給妻子更好的生活。

“你有這樣的志氣，我當然很高興。”鄭佩雲把手抽出來，自己握着他的手說：“不管你想做什麽，我定會支持你的。不過也不太給自己太多壓力，科舉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考得上就考，考不上也就罷了。眼下這樣的生活也挺好的。”

杜敬羲感動不已，連連點頭：“你放心吧，科舉并不難，我的老師曾經對我說過，若果我肯下場的話，兩榜肯定是有的。”

“嗯，那你就試試吧。”鄭佩雲點點頭。

夫妻倆在屋裏說了一會兒私密話，雖然僅止于拉拉小手，但是杜敬羲已經非常滿足。他也沒想過要這麽快就和鄭佩雲圓房。

五官盧氏的叮囑，只是覺得不夠尊重。

盧氏的馬車早就在門外等着，看見自己兒子走來了，她先是一笑，畢竟兒子長得玉樹臨風，再出色不過了，試問有誰家的公子能比得上。

可是再一見兒子身邊的兒媳婦……蓮步款款，金釵滿頭，美得像個下凡的仙子，她這心裏就堵得慌。

這樣的女人是個禍害，打死盧氏也不相信她是個安分的。

當即就略微黑着臉道：“我們這是去寺廟上香，不是去參加皇後娘娘的宴會。”她在諷刺鄭佩雲。

鄭佩雲笑了笑，叫了聲母親，卻沒有理會她的諷刺。

一共有兩步馬車，她跟盧氏見過之後，就被丫鬟扶着去了後面的那輛。杜敬羲自然也跟着去的，馬上被盧氏說了：“羲兒你乘前面這輛，我和你媳婦去後邊。”

杜敬羲哪裏肯，耍賴皮道：“母親乘前面這輛，我和佩雲同車就行了。”說着一溜煙地走了。

“……”氣得盧氏牙癢癢，真是兒大不由娘。

“母親，別生氣。”在一旁勸慰的是府裏的大姑娘杜月寧，她今年就快十五了，早就到了說親的年紀。

但是盧氏一直不上心，就耽擱了婚期。

這次是老太太開了口，她才帶杜月寧出來走走。那寺廟裏經常有貴婦人走動，說不定能找到杜月寧的親事。

“哼，走吧。”對着那些姨娘生的庶女，盧氏向來沒有好脾氣。但是杜月寧最近聽話乖巧，挺會表現的，所以盧氏對她還算可以。

“二哥哥這是新婚，在所難免的。”杜月寧嘆了聲：“男人都愛美色。”

這話倒是提醒了盧氏，可不是麽，男人都暧昧色，包括她丈夫杜麟。現在每個月只有初一十五宿在自己院子裏，其餘時間都寵愛那些西跨院的小妖精去了。

想着這些盧氏就恨得牙癢癢。

“我不會讓她太好過的，等羲兒過了這段新鮮期，就弄幾個姨娘好好跟她鬥鬥。”

杜月寧便低着頭不說話，她知道自己多說多錯，現在保持沉默是最好的辦法。

“你放心吧，你的親事老太太開口， 我定會幫你找個好的。最遲明年，就會幫你找個好人家。”盧氏才不會覺得是自己的分內事，只不過老太太開口了而已。

這些不值錢的庶女，根本就沒有操心的價值。

“謝謝母親。”杜月寧乖巧答道，年紀越長，就越沒了當初那些驕傲。

後面的一輛馬車裏，杜敬羲幫着妻子把裙擺收拾好，好生放在腳邊：“這裙子好看是好看，就是太長了些。”

也只有富家太太才能消受得起了，不過杜敬羲喜歡看到自己媳婦打扮的美美地。

“剛才母親……”

“你別聽她的，我喜歡你這樣打扮。”杜敬羲瞧瞧鄭佩雲全身上下，其實真的一點都不珠光寶氣，只是鄭佩雲自己底子好，看起來很耀眼罷了：“雖然會被別人注目，可是我還是喜歡你這樣。”

127:偶遇友人

少年說出孟浪的話，臉上不由露出不自在來，可是盡量裝作若無其事。贊美自己的妻子有何不對，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謝夫君。”鄭佩雲說這話也是逗趣的成分多一點，暫時還是沒有把杜敬羲當成自己的丈夫。

認同已經成親的事實，但是心理上來說，還是沒辦法完全接受，想必對方也是一樣。

“不必謝我……這卻是事實來着。”看看身邊的美嬌娘，杜敬羲覺得，這世上再也不會有這樣嬌俏的美人了。

那張臉兒卻是越看越喜歡，他坐在就近，有忍不住放了手中的扇子，去勾鄭佩雲的手。

其餘的并不敢唐突，但是牽手這件事情是雙方都同意的。

靜靜牽着彼此的手，車裏氣氛靜谧和諧。鄭佩雲臉上挂着淡淡笑容，神情輕松。在她身邊的少年亦是，有一種心滿意足之感。

馬車在路上行走了不到半個時辰，就到了白雲寺。

這寺廟輝煌華麗，是平城最大的一間寺廟。每日裏都有四面八方而來的信民前來上香祈禱，場面熱鬧非凡。

“羲兒，來上一炷香。”盧氏把自己親手點燃的香火給了杜敬羲。

“謝母親。”杜敬羲上前接過來，分出一半給鄭佩雲。

盧氏看到了又是一陣氣悶，還好鄭佩雲沒有接，她說：“這樣分出來太少了，我自己再燒一炷。”

“嗯。”杜敬羲沒有勉強，等鄭佩雲燒好之後才一起拜了拜，把香火插上香爐。

上完香，給了香油錢，盧氏本來要見見寺廟裏的某位大師，但是很不巧，聽說今日裏來了貴人，那位大師沒空見外客。

盧氏雖然覺得可惜，但是人家不見也沒辦法。

她卻不急着回去，因為這次來的目的還有一個，就是給杜月寧找婆家。

盧氏在平城的貴婦圈子裏，可是人人都認識的。但凡有人認出了是她，自然會主動過來問好攀談。

也有不少年輕公子陪自己的母親或者長輩過來上香。

比如這位王瑜清王公子，他陪自己的母親和祖母來上香，卻看到一抹亮色，從自己眼前走了過去。

“瑜清，怎麽了？”王母龍氏順着兒子的目光望過去，突然眼神一亮說：“那不是杜家的太太嗎？她府上前幾天剛辦了喜事。”

“什麽喜事？”王瑜清前陣子離開了平城一段時間，出去會好友去了，前天才回來，并不知道杜敬羲的消息。

“她家二公子成親。”

“什麽？”這時候王瑜清也看到了疑似杜敬羲的背影，他因此更疑惑站在杜敬羲身邊的女子是誰：“娘，我和敬羲是好友，一同過去看看。”

“也好。”龍氏看見盧氏身邊有兩個姑娘，據說他兒媳婦在孕期中，不可能兩個都是兒媳吧？那麽其中一個就有可能是杜府的小姐。

那杜府沒有嫡出的小姐，龍氏是知道的。不過她府上也有庶出的适齡少爺，去探探盧氏的口風也可。

“杜家太太。”龍氏笑盈盈地打了聲招呼，引起了盧氏一行人的注意。

他們停了下來，都回頭看看。

“卻原來是王太太，你也來上香嗎？”盧氏看到龍氏身邊的王瑜清，頓時眼睛也是一亮，年輕的适齡公子來了：“這位是？”

“哎喲，這是我家大公子，上回你見過的，不過已經時隔多年了。”龍氏也對她身邊的人好奇，望着杜敬羲夫婦說：“這是令郎和兒媳？真是一對兒璧人，金童玉女啊。”

那天鬧新房龍氏也進去了，自然見過鄭佩雲的美貌，不過如今再一次見到，還是覺得驚為天人，也太過美了一點。

那盧氏也真是大方，龍氏心想，若是自己有個這麽美的兒媳婦，只怕不肯帶出來見人。

“正是呢。”盧氏雖然地鄭佩雲不滿意，但是帶出來還是挺長臉的，只要瞞住她是寡婦村姑的事實：“這是王家太太，你們快來見過。”

小夫妻二人乖巧地行禮道：“見過王家太太。”

一個文雅從容，一個巧笑倩兮，晃得龍氏的眼睛有些花。

“瑜清，你可算是回來了？”長輩厮見過以後，小輩們之間便開始攀談，杜敬羲出事的那會兒，王瑜清還不在家，眼下見到他們夫妻倆，臉上僵硬，半日回不過神來。

“你……你竟是……”

王瑜清的目光從鄭佩雲臉上艱難地離開，他不可能忘記這女子的容貌。從那一次驚鴻一瞥之後就不可能忘記了。可是為何，最後和杜敬羲成親的人，竟然是她？

若是王瑜清沒有記錯的話，這姑娘原來是個嫁過人的……若非如此，當時自己就不會提出納她為妾的提議。

可是現在，她竟然成了杜敬羲的妻子。

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瑜清，我成親了。”杜敬羲知道王瑜清為何露出這樣的表情，他也還記得，當時自己的祖母壽宴上，王瑜清一眼就看上了鄭佩雲，不過世事難料，他自己也沒有料到，會有和鄭佩雲成親的一天。

“好，你成親了，可是我竟然不在……沒能與你喝兩杯。”王瑜清努力壓制住自己的失态，笑道：“那麽晚上和尊夫人一起到春風春雨樓喝兩杯吧，在下請客。”

“盛情難卻，那就卻之不恭了。”杜敬羲也大方地答應了，有些事情還是要當面說清楚比較好。

“好，恭候大駕。”王瑜清垂着眼眸，既然對方已經成了好友的妻子，那邊只能敬而遠之。

那邊廂，盧氏和龍氏也在密切攀談，她們圍繞着盧氏身邊的杜月寧展開了話題。

“姑娘長得文靜娟麗，不知今年芳齡幾何？”

“今年就十五了，還沒許人家呢。”盧氏雖然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