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 (24)
人打盆熱水來。”
“哎。”初雪去吩咐了下面的粗使,然後又倒回鄭佩雲的小房間門口守着,坐在那裏繡花。
平日裏她都是習慣了跟着鄭佩雲。倒是鄭佩雲成親之後,就把銀瓶分給了杜敬羲差使。不過是看她穩重點懂事,做事也小心。
銀瓶确實比初雪穩重,她知道怎麽照顧人。
“少爺,奴婢幫你洗臉擦手。”她一臉木然地擰着毛巾,動作小心翼翼給榻上的杜敬羲洗臉。
“少奶奶……”可惜杜敬羲不配合,迷迷糊糊地喊着話,然後用手去抓銀瓶的手腕:“我……我心悅你。”
雖知道杜敬羲是對鄭佩雲說的,可是銀瓶依舊紅了臉,心裏頭翻江倒海。
“少爺,我是銀瓶。”她湊近他,在他耳邊說道:“我不是少奶奶,我是銀瓶。”
“你不是銀瓶,你是少奶奶……”杜敬羲一把抓住她的雙手,半睜着眼睛,視線朦朦胧胧。他聞到那熟悉的香味兒,就以為銀瓶是鄭佩雲,就笑道:“姑姑,我們圓房吧,跟我生大胖小子,好不好……”
“不行的……”銀瓶掙紮着,想到自己的心,頓時紅了眼睛:“少爺,您別這樣。”
她本來可以喊人,也可以起身離開,但是她沒有,誰叫她愛着他呢。
“為什麽不行?你是我的妻子,我和你圓房乃是天經地義,難道……難道……”杜敬羲醉了,說話口齒不清:“難道你不喜我?”
他努力睜着眼睛,想看清楚眼前的女子。
可是眼前一片混沌,腦子也一片混沌,只剩下內心對心愛女子的渴望。
“我……我怎會不喜你?”就是因為喜愛上了,才痛苦不堪。
銀瓶厭惡這樣的自己,她有種想放縱一回,然後以死謝罪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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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此渴望她,于是把她拉到自己身上,用力擁抱她……親吻她嬌嫩的唇,終于吻到了她嬌嫩的唇。
138:他和銀瓶
懷中的女子,身體柔軟,溫暖順從,她身上有着杜敬羲神魂颠倒的香氣……是自己一直以來都想念着的。本以為可以理智去對待,像他們約好的那樣,過一段時間再圓房。
可是這些天跟着父親杜麟出去應酬,見多了歡場的迎來送往,杜敬羲忽然覺得不踏實了,他想快點擁有,快點與她圓房,做一對真正的眷侶夫妻。
今晚如願以償,抱到了想了好些天的媳婦,滋味與想象中一般難忘。
“姑姑……”在銀瓶身上洩了一通,好似連酒氣一并洩了出去,杜敬羲的神志恢複了不少。
他抱着身邊的女子,深情呼喚……卻聽道懷中傳來哭聲,細細的哭泣聲。這就是把杜敬羲給吓壞了,連忙更加抱緊她:“你別哭,我會待你好的,你相信我。”
“少爺……”怎知懷裏的銀瓶,不打算隐瞞,直接道破了自己的身份:“我是銀瓶,不是少奶奶。”
聲音雖則模糊了些,但是杜敬羲還是聽清楚了,他一時僵硬,大駭,接着就是推開銀牌,退到一邊看着她……
屋裏的燈火不算明亮,卻還是瞧清楚了,眼前這個女子只有一張清秀的臉龐,确實不是那明豔動人的妻子。
杜敬羲搖搖欲墜,臉色難看地呢喃道:“怎麽會是你?怎麽會是你?”
“對不起,少爺,是我不好。”銀瓶也臉色蒼白,咬着剛才被折磨至嫣紅的嘴唇,她臉上太多的複雜,眼中太多的情緒。
“我……你……”杜敬羲內心翻江倒海,想到自己和銀瓶竟然成了好事,他慌了神,當即說道:“不要告訴姑姑,這件事不能讓她知道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這麽慌張,可是看到銀瓶木然的臉,他又有幾分憐惜和愧疚。
“至少眼下不能告訴她,銀瓶,你且先起來吧,我替少奶奶給你告假,你……”
“我知道了,少爺。”銀瓶低聲應道,點點頭,這樣已經比她想象中好太多了,至少杜敬羲沒有不認得意思。
小榻上太淩亂了,銀瓶起來穿好衣裳,小心仔細收拾好了杜敬羲的小榻,這才離開。
她走了之後,杜敬羲仍然回不過神來,有些糊裏糊塗地……自己怎麽就,怎麽就……他不由拍打自己的額頭,十分懊惱自責。
“佩雲姑姑……”
若是這件事被鄭佩雲知道了,她會怎麽樣做?
那邊鄭佩雲終于忙完了,從小房間裏面出來,看見初雪坐在門外打盹兒,她便笑着喊醒了她:“初雪,起來了,去睡吧。”
“哦,少奶奶,您出來了,要沐浴嗎?”
初雪見她在裏邊忙活了這麽久。
“不必了,你去睡吧。”鄭佩雲走近裏屋,想看看杜敬羲回來了沒有,可誰知道,一掀開裏屋的珠簾,她的臉色就變了。
服用過幾個月的秘境泉水和花瓣,鄭佩雲的嗅覺是常人的幾倍。
她一進來就聞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味道,很暧昧。
如果只是杜敬羲自己的味道那還罷了,畢竟正常男子都有需要,偶爾自己動手解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可是鄭佩雲現在聞到的味道裏頭,有男人也有女人,而且很濃郁,就好像是剛剛發生不久似的。
“姑姑……”杜敬羲眼下穿好了衣裳,躺在小榻上胡思亂想,睡不着覺。發現鄭佩雲站在那兒不過來,他心裏顫了一下,然後小聲地開口喊她:“你怎麽不進來。”
“銀瓶呢?”鄭佩雲四下裏看了看,沒有發現銀瓶的身影。
“她,身子不舒服,回去休息了,叫我給你告個假……”怕鄭佩雲惱了銀瓶,杜敬羲解釋道:“因着你在小屋裏忙,銀瓶不敢打擾,所以就……”
“初雪。”鄭佩雲沒有理會杜敬羲,反而喊了一聲初雪。
這時候初雪還沒離開,聞言就趕緊過來了:“少奶奶,您吩咐。”
“你去把銀瓶叫過來,我在這裏等她。”鄭佩雲反身出了外間,在桌子邊坐下,順手把油燈撥亮一點,一副要三堂會審的模樣。
杜敬羲被她這副樣子吓得不輕,連忙也起來,勸道:“那銀瓶想必真的身體不适,姑姑就體諒一下,勿怪罪……”
“敬羲,你也坐着。”鄭佩雲拉了一張椅子,叫他也坐下來。
表情平靜得可怕,非常可怕。
杜敬羲這回真的慌了神,他不知道如何是好,他真的懊惱得快要死了。
“姑姑,你……”他想問問鄭佩雲,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可是卻不敢問出口,他很害怕。
卻說初雪回了她們在淩雲閣的廂房,這裏平時不怎麽住,多數時候都輪流睡在主子們的屋裏的耳房。
她回來看見,銀瓶正在沐浴,就覺得很好奇,之前不是沐浴過了嗎,現在都深夜了。
“銀瓶,你在沐浴嗎?少奶奶喊你過去。”
初雪的聲音,把浴間裏正在穿衣服的銀瓶吓了一跳,她心虛得很,哪怕是聽見少奶奶這三個字,心髒都是一抽一抽地。
“少奶奶何故找我?”銀瓶努力穩住聲音問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你過去看看,也許是有什麽事情吧。”初雪在門外說道,說罷就在那等她。
“好,我一會兒就……就去……”銀瓶咬着唇,表情快哭了,不知如何是好。
“銀瓶你怎麽了?”初雪聽見她的聲音不對:“身體不适嗎?可要告訴少奶奶,她不會為難的。”
“……”銀瓶心裏很亂,從浴間走了出來,臉上還是有點蒼白的,不過嘴唇卻透着不同尋常的嫣紅。
她抱着絕望的心情,踏出了廂房,去了正房。
鄭佩雲就在那裏等着,看見銀瓶那副模樣走進來,她就心裏有數了。但是這一瞬間并不是感到憤怒,而是一種嘆息,世事弄人。
此刻的銀瓶,渾身透着初經人事的脆弱,叫人看了不免心生憐惜。
那位剛剛奪了她身子的男人更是,心裏懊惱又憐惜,覺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錯。
這副模樣,又怎能逃得過鄭佩雲的眼睛,所以她才嘆息了啊:“銀瓶,過來坐下。”
139:提出和離
“少奶奶。”
銀瓶來到鄭佩雲面前,二話不說就撲騰一聲跪下了,臉上帶着請罪的意思,也流露着悲傷和絕望。
這舉動鄭佩雲沒有意外,可是一旁的杜敬羲卻是很意外。他一下子就慌了神,心提到了嗓子眼裏,因為他跟銀瓶說過的,不可以告訴鄭佩雲。
可是銀瓶眼下的做法,不就是等于請罪自招嗎?
可是杜敬羲無法苛刻銀瓶的做法,因為有錯在前的是自己,銀瓶要這樣做,他也無法怪罪。
只是……頭暈目眩,他也和銀瓶一樣絕望了。
“姑姑……對不住……”
當着銀瓶的面子上,杜敬羲說不出自己當時喝醉了,把銀瓶錯當成了鄭佩雲,他說不出口。
“我們和離吧。”鄭佩雲組織了好些話語,可是想來想去,覺得那些都沒必要說,好似說了也沒用處,最終的結果左右也是和離這一條路。
“佩雲!”杜敬羲睜大眼睛,不相信地看着鄭佩雲:“這只是個意外,我不是有意的。”
“我相信你,但是理解不代表我需要接受你。”鄭佩雲确實是個理智的女人,她心裏對這樁婚姻還沒有投入感情,她并不感到傷痛,只是有些許遺憾:“我不能接受,敬羲,人各有志,而且想找個跟我同樣堅持的愛侶。”
“不不,我的心是跟你一樣的。”杜敬羲去拉她的手,但是被躲開了去,這個舉動傷他很深。
“可是你不能否認你做了我不能接受的事情,你為何不能為我考慮?”鄭佩雲冷靜地看着他:“你是性情中人,應該知道什麽叫做強人所難。”
杜敬羲啞口無言,備受打擊和痛楚,他搖頭道:“我也沒想到,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可是一轉眼,原本好好的兩個人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我的決定和明确,就是和離。你現在的狀态不是太好,明天等你冷靜了再談這件事。”鄭佩雲對他說完,便轉頭看向銀瓶,對這名丫鬟,鄭佩雲也很無奈:“銀瓶,你現在不是我的丫鬟了,我無權過問你的事情,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從她爬上了杜敬羲的床那一刻,鄭佩雲就不當她是自己的丫鬟了。
“少奶奶,對不起……”銀瓶也沒有想到,因為自己居然導致二人和離,她看到了杜敬羲的不敢置信,也看到了鄭佩雲的堅決。她能做的只有不住地磕頭,忏悔自己的過錯。
可是這樣又有什麽用處。
鄭佩雲依舊冷眼相看,甚至不想看:“我去休息了,諸事明日再談。”她起身,轉身進了屋,留下一地的爛賬讓杜敬羲自己處理。
一旁的初雪也傻了,起初還不是太明白發生了什麽。
明白了之後,她也不能接受……為何會變成這個樣子呢?
銀瓶一直是少奶奶倚重的啊……
“銀瓶,你起來吧。”杜敬羲失魂落魄地道,很疲倦地撐着額頭,無法去面對決意和離的鄭佩雲。
“對不起,少爺,對不起。”銀瓶哭了,消瘦的身子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楚楚可憐的模樣,是個男人都會憐惜的。偏生杜敬羲是個心軟的人,見不得自己要過的女人這般可憐,因此打氣精神安慰了幾句,叫初雪扶她去休息。
“銀瓶,你……”
“初雪,你不懂的,你根本不知道喜歡一個人……可以為他做任何事。”就算變成被人唾棄的人也在所不惜。
“……”初雪能說什麽,她唯有閉上自己的嘴巴,雖然她內心是不敢茍同的。
這是一個無眠的夜晚,對于杜敬羲來說,他一整個晚上都沒有歇成。心中紛紛亂,有太多的事情在煩惱着他。
也許,第二天鄭佩雲就會冷靜下來,不會再談和離。
但是這始終是他的幻想,事實上鄭佩雲第二天就起來打扮好,表情嚴肅地催促杜敬羲收拾自己,然後一起去見老太太。
“我們還沒談好。”杜敬羲苦笑着,使用拖字訣。
“敬羲,我尊重你的做法,但是不能接受。也請你尊重我的想法,別太自私好嗎?”鄭佩雲始終沒有惡言,她表現得很平靜。
就是這種平靜,令得杜敬羲十分被動,十分無力的感覺。
“你原來就不是十分在意我,所以你才能輕易地說出和離這句話……”杜敬羲點點頭,雖然表情十分難受,可他也不是死纏爛打的人,他知道自己無法挽留對方:“确實,你當初和我成親,本來就是為了救我。我應該感激你,而不是強留你。”
少年說得眼睛都紅了,也責怪自己年輕沖動,連一時半會都忍不住,才做下了那種錯事。
“我很清楚,我喜歡你簡單直率的性子,想着和你白頭偕老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可是我不接受你有通房妾室,這個你應該是知道的?”鄭佩雲嘆氣道,雖然知道多說無益,可是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她想和離,卻不想杜敬羲看不開:“人各有志,這世上不是誰沒了誰不能活,大多數人都是為自己而活。”
“我知道了。”
鄭佩雲為自己而提出和離是自私,杜敬羲為自己而強留鄭佩雲也是一種自私。
大家都是為了自己,沒有對與錯,只有願與不願意。
眼下鄭佩雲不願意,誰也留不住她。
“走吧。”兩個人沉默地待了片刻,大家都算是把話說清楚,沒有異議了。
一起來到老太太的榮喜院,那老太太見了他們很高興,和藹地笑着問道:“今兒個怎地這麽早?還沒用過早膳吧?”正好她準備要吃早飯了,就吩咐人多添兩副碗筷。
“祖母。”鄭佩雲朝老太太跟前一跪,低着頭說:“我們是來請和離的。”
杜敬羲無言,也跟着鄭佩雲跪了下去,卻只是低着頭不說話。
“什麽?”老太太以為自己聽錯了,錯愕地問道:“你說什麽,你再說一次?”
旁邊的陳嬷嬷和屋裏的丫鬟們,也各自睜大了眼睛。
他們聽到鄭佩雲口齒清晰地說道:“對不住祖母,我和敬羲是來請和離的,我們不适合在一起,決定和離。”
這下老太太終于聽清楚了,可是她不明白啊。哪有女人輕易把和離挂在嘴邊的?這是玩笑話,也不能這麽說的!
“佩雲,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我很清楚,我說的和離。”鄭佩雲擡頭看着老太太,眼神堅決,比之前又多了一種氣勢,為自己而活的氣勢:“我不能再和敬羲一起生活。”
“究竟是為什麽?啊?怎麽好端端地就……”老太太不明白,十分地不理解,這都是怎麽了?她看着自己的孫兒:“羲兒,你來說說,這是怎麽回事?”
“祖母……”杜敬羲眼睛泛紅,不敢擡頭見人,只一個勁兒地說:“是我對不起佩雲,祖母就依了。”
他其實還抱着一點希望,希望自己的祖母能勸勸鄭佩雲。
“你怎麽對不起佩雲了?”
“我……我……”杜敬羲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卻是臉皮薄,不敢講自己混賬事。
他不說,鄭佩雲也想給他留點面子,只是說道:“我倆性格不适合,在一起過得也不開心。”
“我不接受這個理由。”老太太搖搖頭,怎麽能這麽輕易地就和離呢?這不是笑話嗎?
140:遭到拒絕
兩口子成親到現在,滿打滿算也不足一個月。眼下兩個人一起來跟前說要和離,老太太怎麽能答應。她想多半是新婚夫妻不懂事,一時發生了口角,就鬧着要和離。
“可是……”鄭佩雲正想說話,又被老太太打斷了:“沒有可是,你們才剛成親沒多久,之前不是好好地嗎?即便是暫時吵了架,生了矛盾,也沒有到和離的地步。”
老太太也不全是為了自己的孫兒着想,她也是心疼鄭佩雲的,這丫頭已經是第二次嫁人了。自己孫兒怎麽說也都是個好歸宿,若是這次和離了,她上哪去找這麽好的人家?
“佩雲,你仔細想想清楚,不要着急下決定。”老太太嘆了口氣,覺得他們都太意氣用事了:“好了好了,我頭疼得緊,你們先回去吧。”
“老太太!”鄭佩雲連老太太都喊出來了,足見和離的決定。
老太太神色一變,繼續叫陳嬷嬷送客:“我乏了,你們有事明天再來說吧。”
她要走,鄭佩雲也沒辦法,不可能攬着不讓走。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陳嬷嬷送客,然後兩個人無功而返。
她們一走,老太太就吩咐陳嬷嬷:“你派人去打聽打聽,究竟是怎麽回事?”
這後宅的事情,都逃不過老太太的眼線。想要獲得淩雲閣的消息,也不是什麽難事。
很快陳嬷嬷就回來禀告,說話之前一臉的難色:“回老太太,奴婢打聽清楚了。”
“怎麽回事?”老太太問道。
“這……”陳嬷嬷醞釀了下,還是老實說道:“确實是羲少爺為難了二少奶奶,他……昨夜醉酒,幸了二少奶奶身邊的丫鬟銀瓶。”
“……”老太太頓時黑了臉色,這,還是新婚期就睡了媳婦的丫鬟,他很好!
“老太太息怒,保重身體。”陳嬷嬷一見她臉色不好,連忙勸道。
“果真是咱們杜家的種,一個個都是風流種子!”老太太拿起一旁的茶盞,就這樣摔了出去:“那丫鬟長得如何?難道比佩雲還标致?值得他這般饑色?”
這才是新婚蜜月期,怎麽就!怎麽就睡了媳婦的丫鬟,這怎麽都說不過去。
叫老太太也無顏勸說鄭佩雲不要和離……當初人家可是為了救人才嫁進來的,一個盧氏忘恩負義的就罷了:“怎麽連羲兒也是這樣?我就不懂了,你說,佩雲到底哪裏不好?哪裏不好!”
“老太太,老太太……”陳嬷嬷着急,連忙叫身邊的丫鬟去叫大夫來,穩住老太太的情緒:“您可不能這樣啊,二少奶奶的事情還得您來做主呢,您千萬要保重自己。”
“我曉得,我只是想不明白……老大家這一家子到底怎麽了?”杜麟前頭才鬧出外室生子的事情,接着又是盧氏忘恩負義拿捏救命恩人,後又有杜敬羲在新婚睡了媳婦的丫鬟,一個二個的都不省心,叫人難以接受!
榮喜院突然喊了大夫,而且還不是每個月請平安脈的日子,杜府上下便緊張起來,是不是老太太怎麽了?
杜硯這邊一得到消息,比其他人都來得要快。
“母親,您沒事吧?”他一進來就問道,加上看見老太太臉色不好,就越發擔心了起來。
而且地上還有一灘可疑的水漬還沒有風幹,看起來像是倒了茶水。
“硯兒來了?”老太太沒心沒機地敷衍了一聲,然後繼續嘆氣,一副看起來很勞心的樣子。
杜硯只能用眼神詢問陳嬷嬷,這是怎麽了?
“老太太……”沒有老太太的允許,陳嬷嬷不敢說,畢竟那事關重要,是二少爺杜敬羲的隐私。
“是羲兒那逆子,他犯了大錯。”老太太捏着手心的帕子,情緒依然起伏不定。
“敬羲?犯了什麽大錯?”杜硯有些驚訝,在他眼中,杜敬羲雖然有些時候跳脫了些,不太聽話,但是總體來說還是乖巧得很,是個很簡單的人。
“他和佩雲成親才不足一個月,就睡了佩雲身邊丫鬟。”老太太幾乎是咬着牙說出這句話的。
她身為正妻,平生最讨厭的就是小妾姨娘之流。
也向來反對兒子孫子納妾和睡丫鬟,可是她的大兒子偏生就喜歡睡小老婆。
生了杜敬恒和杜敬羲兩個嫡子,大的那個成了親之後倒是老實,因着這點老太太對他高看不少。
可是小的呢,瞧着就快跟他爹一個樣兒了!
“什麽?”杜硯挑高眉頭,看起來是真的吃驚了,杜敬羲睡了自己媳婦的丫鬟?
“佩雲那樣氣性的人,昨夜耐着性子沒有發作,今天一大早就扯着羲兒來我跟前,鬧着要和離。我先前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羲兒也不肯說,只說是自己錯了。我還以為是小夫妻倆鬧了口角,沒想到卻是這麽回事。”老太太越說,心裏頭越責怪杜敬羲,因為她沒有把握能把鄭佩雲勸住。
“和離?”如果說剛才只是吃驚,那麽現在,杜硯簡直就是震驚了。
因為丈夫睡了自己的丫鬟就和離,這……确實是鄭佩雲做得出來的事情。
她無所畏懼,已經嫁過了一次,這是第二次,想來第三次也不是難題。
不過杜硯苦笑,就算有第三次,也不可能是自己了。
別說誰願不願意,就自己……能接受自己的妻子和自己的侄兒同床共枕過嗎?
可是眼下也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
“那您是怎麽想的?如果敬羲的媳婦執意要和離的話。”
老太太嘆着氣說:“我自然是能勸就勸,難道還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們和離嗎?”一個是自己喜歡的丫頭,一個是自己疼愛的孫兒,哪個都不想辜負。
“其實,母親,敬羲的媳婦是大家做主給他娶的,之前也沒機會過問他的想法。眼下敬羲媳婦說要和離,何不問問敬羲的意思?”
沒準杜敬羲,也是會同意的。
老太太就愣了愣,因為他們看到成親後,杜敬羲對鄭佩雲處處愛護,那能是不願意的表現啊?自然是十分喜歡的啊。
141:無法接受
“什麽?羲少爺和二少奶奶要和離?”消息不知道怎麽傳出去的,很快就傳到了明珍的耳朵裏,她聽了之後心裏百般洶湧。
這種天大的消息,自然要告訴盧氏的。
明珍連忙去找盧氏,告知自己得到的消息。
“什麽?他們要和離?”盧氏聽到消息,表情和明珍如出一轍,既感到驚訝,又有些渴望這是真的,和離就最好了!
“似乎是的,剛剛從榮喜院穿出來的消息。說今天一大早,羲少爺和二少奶奶就去求見老太太,二少奶奶提了和離的事情,然後被老太太給否了。”明珍還知道鄭佩雲提出和離的緣故,但是她故意不說給盧氏聽,只當做自己也不知道。
“老太太為什麽要否了?和離就和離,這是最好的了,算她自己識趣,我這就去找老太太。”盧氏做夢都希望自己的兒子恢複單身,然後她再仔細給寶貝兒子挑個頂頂好的媳婦,眼下鄭佩雲自己提出和離,不是正中下懷嗎?
“太太,聽說老太太正在氣頭上,您現在去可能不太好。”明珍還是勸了一下,雖然她也特別希望……
可是轉念想想,走了一個不受盧氏喜歡的二少奶奶,以後再來一個二少奶奶,就未必有這麽好拿捏了。
于是明珍咬着嘴唇,心裏亂得很。
“你說得也是,不過打鐵趁熱,老太太要惡我就惡我,只要羲兒能和那女人和離,我怎麽都值得。”盧氏現在一心想着促成和離這件事,當然是坐不住的。
她火燒火燎地來到榮喜院,一進屋就開始拿帕子抹眼淚,哭了起來:“母親,我都聽說了。”
看她哭着來的,老太太還以為她這是在請罪,替兒子求情來的。也虧得她還有良心,知道哭。
“哎,真是作孽。”
可盧氏才不是那麽想的,她繼續說道:“我兒這麽好的人,她卻還不珍惜,究竟要是什麽樣的人她才瞧得上?既然她瞧不上我兒,和離就和離,母親你說是不是?”
“……”老太太聽了,睜大眼睛瞪着盧氏:“你在這裏胡說八道什麽?”
“說和離啊,今早不是……佩雲來了您這兒,提和離嗎?”盧氏被老太太的氣勢吓懵了一下下,然後重新找回節奏,繼續哭:“可憐的我兒,才成親沒多久就被媳婦嫌棄了。”
老太太簡直氣得不行,簡直快被盧氏給氣死了,指着她冷笑道:“那你為何不說說,佩雲為何嫌棄你兒子?”
“……”盧氏确實不清楚,因為明珍也沒說。
“你只知道佩雲來我跟前鬧和離,那你可知道,你的好兒子在新婚睡了他媳婦的丫鬟?”
這些盧氏确實不知道,可是聽了之後她也覺得沒問題:“睡了一個丫鬟罷了,就值當她這麽鬧嗎?”
“什麽叫做睡了一個丫鬟罷了,你把我們杜府的男人當成什麽?你以為人人都要像你丈夫那般,才叫做男人?”老太太這回真的火了,連陳嬷嬷也勸不住她,如果不是年紀大了,她真想動手扇醒這愚蠢的兒媳婦!
“母親說的這是什麽話,羲兒只是收了一個丫鬟……這本來就不是什麽大事。”盧氏之前還想着給兒子納多幾個妾室呢,因為那女人本來就不配做自己的兒媳婦。
“你還敢說!”老太太當真拍了一下桌子,吓得盧氏一縮脖子,果真不敢說了。
淩雲閣那邊,夫妻倆回到院子裏,一個面色平靜,一個悶頭悶腦。
畢竟是被老太太趕回來了,杜敬羲覺得這件事還有回旋的餘地,于是小心地湊上來,再次道歉認錯:“佩雲姑姑,我真的錯了,你原諒我這一回好不好?”他看起來真的很懊悔,滿臉的悔意:“我昨夜喝醉了,其實毫無印象……”有也只是一點點。
“敬羲,我不論過程,我真的接受不了。”鄭佩雲嘆了口氣,為了避免和杜敬羲共同待在一個空間裏,她選擇躲進小房間。
那銀瓶識趣,沒有在正房裏出現。
只有初雪一個人伺候着,她很忐忑現在的氣氛,臉上不敢露出半點平時的輕松。
“沒事,你在這裏待着就好,我進去做事。”鄭佩雲安慰了她一聲,就自己進去了。
杜敬羲眼睜睜看着她躲着自己,束手無策。
在這種苦悶的情況下,他想起了銀瓶,那個昨夜被自己傷害的無辜女子。
做錯事的是自己,而不是那個可憐無辜的女子……他是想去看看銀瓶的,但是他清楚,這個時候去看銀瓶,自己和鄭佩雲就永遠也沒可能了。
如果鄭佩雲知道杜敬羲這個時候還想着銀瓶,那也沒什麽感想,只是感概,果然是個多情種子,要麽不開竅,要麽就中央空調。
也是自己沒考慮周全,漏算了這種情況。
“初雪,收拾點東西,我們今晚去小跨院休息。”越想越壓不住心中的反感,鄭佩雲出來叫初雪收拾東西。
杜敬羲見她這般吩咐,臉上又是一傷:“你就這般讨厭我?”
“對不起,我接受不了。”鄭佩雲還是那句話,并不想去看杜敬羲的臉,這種情況她是沒可能心軟的。
如果心軟了,她就不是鄭佩雲了。
隔壁這麽大的動靜,明玉便過去看看,然後發現鄭佩雲和她的丫鬟搬了回來……也曾聽聞今天的事情,明玉不敢露面,悄悄回了隔壁院子。
“三爺……”他的欲言又止,杜硯心中是了然的,不外乎是跟今天的事情有關。
“說罷。”手指端着茶,冷了也沒喝下去。
“佩雲姑娘……二少奶奶,她搬回來隔壁跨院了。”明玉說道。
“嗯?”這個消息倒是讓杜硯訝異:“還沒和離,她就不願和敬羲待在一起了……”
想想,這确實是鄭佩雲的風格,杜硯心中接受,卻又還是覺得難以置信。
更可怕的是,聽見這個消息的自己,竟然感到由衷地快樂和松了一口氣。以後……終于可以不用面對,她那一聲聲脆生生的三叔。
142:搬回跨院
鄭佩雲确實搬回了小跨院,這裏還是跟之前離開的時候一模一樣,并沒有因為主人離開了一個月就髒亂了。
初雪稍微收拾了一下,主要是床鋪和被褥。另外擦洗一下屋裏的家具。
“二少奶奶,奴婢來就好了,您坐下歇着吧。”
看見鄭佩雲也動手收拾,初雪連忙不讓她幫忙,可是鄭佩雲沒有太強烈的主仆意識,她想動手就動手。
“沒關系的,這屋子這麽大,你一個人要收拾到什麽時候?”
如果有銀瓶……想起那個背叛了自己的丫鬟,鄭佩雲心情複雜。其實當這件事發生了以後,她就看出來了,銀瓶是喜歡着杜敬羲的。
也怪自己之前沒有察覺,還一味地叫銀瓶去伺候杜敬羲……就是因為接觸多了,銀瓶才會動了情吧?
說不上怪罪和不怪罪,總之面對銀瓶的時候,鄭佩雲已經不能用平常心去跟她交流,只能做到視她如空氣,不理不睬。
杜硯走到門前,看見她們主仆二人在動手收拾屋子,這畫面竟有幾分令人心酸可憐。可憐這女子的遭遇,只怕是傷心透了吧?
他亦不知道自己過來做什麽,若說安慰,好像輪不到自己這個做三叔的來安慰侄媳。
“三爺?”猛然看見杜硯的身影,鄭佩雲一愣,這人頭上裝了雷達嗎?每次自己過來總能遇到他。
“怎地回來了?”對上她的錯愕,杜硯明知故問了一句。
鄭佩雲苦笑,眼下阖府都只怕知道了吧,他怎麽不可能不知道:“發生了點事,我過來這裏住幾天。”
和離是一定的,和離之後也不會繼續待在杜府,這是鄭佩雲的決定,她已經想好了。
“嗯,那便住着吧。”杜硯那神情明顯是知道的,只是他裝傻罷了,那麽鄭佩雲也不會自己拿出來說。
“沒有打擾到三爺吧?”這個人就住在隔壁,雖然中間隔了一段距離。
“沒有……”看她這裏還在收拾,杜硯負手轉身,走到廊下:“讓你的婢女收拾,你一個主子做這些事成何體統?”
鄭佩雲心裏難免遷怒,好笑道:“說得府上多麽規矩似的。”
如果規矩的話……又豈會出現這種事情?
杜硯這麽聰明的人,怎會聽不出來鄭佩雲的諷刺,可是确實是杜家子弟愧對人家,被說了也就認了。
他說道:“抱歉。”對于杜敬羲的辜負,眼下再也不能裝作不知道了。
“不必的,又不是三爺的錯。”鄭佩雲微微低下頭,這事兒跟杜硯沒關系。
“他是我的侄兒,我是他的長輩。”侄兒等同于半子,眼下侄兒犯了錯,就是長輩沒有教導好。
往日裏,杜敬羲也經常說要學習三叔,可惜是個癡的。
“三爺,此事既然已成定局,我便不想再說了。”鄭佩雲悄悄嘆了口氣,讓杜硯的心裏也跟着悶悶不樂:“我和敬羲是一定會和你的,以後我也不會再待在杜府。”
“你跟母親說了嗎?”她要離開杜府?
“暫時還沒,明日一早再去找老太太。”鄭佩雲下定決心,這次是一定要和離幹淨。
“你又何必……”杜硯希望她與杜敬羲和離,但是她一個女子,離開了杜府上哪兒生活?
“三爺不必勸我,我心意已決。”鄭佩雲神情認真,流露出以前在職場上練就的堅毅,以及不可動搖的氣場。
就連杜硯也沒辦法在這樣的凝視之下,繼續勸她留下。
因為自己沒有資格,也沒有立場。
他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鄭佩雲轉身,不徐不疾地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那樣的女子顯得更美了,有一種獨特的風情,勾人心魄,卻又無法靠近。
她始終是變了的,或者說眼下的她才是真正的她。
第二日一早,鄭佩雲打扮妥當,又去了老太太的榮喜院……她眼神堅定地望着這座熟悉的院子,有一種即将要遠離這裏的預感。
老太太看到鄭佩雲又來了,而且是獨自一個人前來。
她搬到了小跨院的事情,老太太豈會不知道,只當是鄭佩雲眼下氣上心頭,還沒氣消。
“給老太太請安。”
“你還是執意要跟羲兒和離?”老太太自從知道孫兒做的混賬事,再次面對鄭佩雲,已經沒了當初那份挽留的底氣,可是她仍然想試試:“男人犯了一次錯不要緊,他年紀還輕,只要你往後能抓住他,那就不必擔心他再犯了。”
做媳婦的都是這樣的,要學會抓住自己丈夫的心,管教好身邊的丫鬟小厮。
“佩雲,即便是你以後嫁給誰,也都是要經歷這些的,只有自己有能力管教好身邊人,才能過的安穩。”老太太語重心長。
鄭佩雲知道她對自己好的,但是她跪下磕了響頭:“老太太,佩雲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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