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 (31)
方。
可是這個陸宜修不聲不響地,究竟在心裏計劃着多少東西?
“你希望我陪你一趟宜安,為什麽?”鄭佩雲不解地問道。
陸宜修說:“我想帶你去見見我姨母。”他神色嚴肅,望着女子娟麗的臉龐:“懷璧其罪,等你暴露在人前的時候,你的所有東西都會被人觊觎。與其一直壯大財富,不如壯大權利?”
鄭佩雲了然地點頭:“你說的沒錯,你是希望給我介紹人脈?”
陸宜修颔首:“你有過人的聰慧和秘技,遲早都會被人慧眼識珠。我認為,你并不比任何人差,包括那些出身貴族的小姐們。”
鄭佩雲笑了,為這個過高的贊譽:“咳咳,你真是看得起我。不過,我确實覺得自己并不比任何人差。”
确實,一開始只想建立自己的商業王國,但是鄭佩雲忘了,這是個權貴大于天的時代,她不能只是埋頭苦幹,還應該長袖善舞,經營人脈。
其實這輩子并不想活得這麽累,哎。
“交給我吧,我還是有點用處的。”也許看出了女子的發愁,陸宜修開口承諾到。
他固然有着自己的私心,但是想為對方做事的心也不假。
“那好吧。”最後仔細思考了一下,鄭佩雲就同意了陸宜修的提議。
她連夜趕制了一些特效藥,加上以前的,裝了滿滿的一個藥箱,交給陸宜修。
兩天後,拿着鄭佩雲準備的行李和藥箱,陸宜修心中略微動容:“那就這麽相信我?”他很清楚,自己手中的這個藥箱也許價值萬金。
“嗯,這些東西很貴的,你一定要讓它們物有所值。”鄭佩雲給他準備了一匹馬,行李裏面有一些幹糧,自己腌制的肉幹:“這些帶在路上吃……要是受不了外面的苦,就早點回來。”
陸宜修淡淡地看着她,可是看了很久。也沒說什麽珍重保重之類的,就好像自己不是出遠門似的:“我很快回來,照顧好狗子。”
Advertisement
鄭佩雲點頭,然後來氣:“你連狗子都想到了,就不會關心一下我?”她大半是開玩笑的,只有小半是真正有點納悶。
難道相處了這麽久,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還不如一只狗子,還是救命恩人呢!
“你也照顧好自己。”陸宜修伸手,用手指摸了一下鄭佩雲的發髻。
因為他坐在馬背上,這個動作很順手也很自然。只是有點突然,鄭佩雲不是很習慣……以前可從來不這樣的。
雖然當自己是救命恩人對待,可是陸宜修還是挺高冷的。
“好,你也是,路上小心,去吧。”鄭佩雲不是那種會為了一個動作而糾結很久的人,她爽朗地一笑,就揮手送他離開。
“嗯。”陸宜修最後看她一眼,然後揮着馬鞭,策馬離開了漁村。
鄭佩雲在今天告訴了鄉親們,陸宜修出去跑生意了。村裏的婦人紛紛同情鄭佩雲,畢竟這算是守活寡。
漢子們則是覺得陸宜修夠放心的,把這麽個漂亮媳婦擱在家裏,在外面能睡得踏實嗎?要是他們有個這麽漂亮的媳婦,肯定哪兒都不去,給多錢都不去。
這當然是玩笑話了,因為他們一輩子都娶不到這麽漂亮的媳婦,也沒有人給他們很多錢,嘿嘿。
不過現在村裏能賺到的錢也不少,只要勤勤懇懇地跟着東家做事,不愁以後沒有好日子過。
在這大半年裏,很多原本沒錢娶媳婦的小夥子,都陸陸續續地拿着工錢從別的村裏娶了媳婦了。
至于本村的姑娘,也有不少願意嫁在本村的,因為本村的小夥子們前景很不錯。特別是管理團隊的,被鄭佩雲倚重的,更加是搶手。
村裏的小夥子辦喜宴都會請鄭佩雲去參加。
以前陸宜修在的時候,他們倆是一起去的。現在陸宜修不在家,他離開後的第一場喜事,鄭佩雲就自己去參加了。
也是成親,場面熱鬧得很。
本來小夥子說請鄭佩雲去牽新娘子的,但是小夥子的娘親突然說不好。
也不說緣故,就是尴尬地笑着,請了村裏的另外一個媳婦子去牽新娘。
新郎官小夥子讪讪地,臉上十分挂不住,連忙給鄭佩雲道歉,說他娘親什麽都不懂,請鄭佩雲別見怪。
鄭佩雲擺擺手,還真沒把這個當回事:“沒事呢,你別放在心上。”她素來知道自己不受女人歡迎的,因為她太過與衆不同了。
在村裏,永遠是漢子們比較崇拜她。
姑娘和婦人的眼光通常是複雜的,說不清楚裏面包括了哪些東西,總之不是純粹的欣賞。
反正這個時代的女性,鄭佩雲也沒有興趣去了解她們,她害怕自己會被氣死。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各自相安無事就好了。
175:遭人議論
離開婚禮現場,第二天在制藥棚裏,鄭佩雲才從女工的口中聽說,昨天那個成親小夥子的娘親為什麽不希望自己去牽新娘子。
原因讓人哭笑不得,竟然是因為她疑似沒有生養能力。
也是的,鄭佩雲心想,自己和陸宜修以夫妻的身份來到這個漁村大半年,自己的肚子卻在這大半年裏毫無動靜,不就是不能生嗎?
感到好笑的同時,又有那麽點悲哀。
在這個時代,一個女人,不管你在別的方面有多少出色,多麽厲害,只要你沒有生育的能力,沒有做好一個妻子的義務,你就是受人唾棄的。
雖然鄭佩雲在心裏吶喊着,難道女人的人生除了生育就再也沒有別的意義?但是她不會傻到去跟那些婦人們争論長短,這沒有任何營養。
鄭佩雲早已過了會跟人臉紅的日子,現在成熟得不能再成熟了。對這些隐隐約約的議論,并不會影響自己的心情,也不會因此記恨某個長舌的女工。
頂多是找個理由削了她,讓她知道,女人除了生育之外,還可以擁有自己的王國。
在自己的王國裏,她就是王。
因為最近一連削了幾個女工,讓她們回家吃自己,所以最近的女工們特別老實,也不敢在工作的時候叽叽歪歪了。
宋悅身份管理生産的主管,當然很清楚鄭佩雲削那些女工的原因。對此他是極力配合,不放過任何一個喜歡嚼舌根子的女工。
“佩雲姐,別在意她們的話,她們就是喜歡論人長短。”
眼看着陸宜修不在家,就有些牛鬼蛇神跑出來想欺負人,宋悅可不肯,他把鄭佩雲當姐姐的,誰敢欺負他姐姐,他就削誰。
“沒事兒,我怎麽會把這個當真?”鄭佩雲笑了笑,不談那些掃興的事情:“甜甜最近怎麽樣?”
那孩子腼腆害羞,加上鄭佩雲又是個對孩子沒有多大耐心的人,所以不經常跟她相處。
“牛嬸帶着她,天天玩。”宋悅也知道,鄭佩雲對孩子沒耐心,因此忍不住猜測:“佩雲姐,你不生孩子,是不是因為不喜歡孩子?”
還是因為,跟陸宜修根本就不是夫妻?
他們之間奇怪的關系,宋悅到現在還沒弄明白。有時候覺得他們親密無間,互相信任,有時候又覺得這樣更像是合作夥伴,并不像是一對夫妻……
“小夥子,你不覺得我現在還很年輕嘛?這麽早生了孩子,以後的日子都圍着孩子打轉,那我自己的時間呢?我生下來就是為了給某人生個孩子,再給他帶孩子,帶孫子,帶曾孫子?”鄭佩雲想到那個畫面,簡直把自己吓得不輕。
好好的人生,何必用來這麽糟蹋!
“額……”宋悅怎麽能理解鄭佩雲的思維,可是人生就是這樣的,必經之路……
誰的人生不是這樣的。
“懶得跟你說,開心就行了。”鄭佩雲笑眯眯地,被少年驚呆的臉娛樂了。
“那……姐夫呢?”宋悅磕磕巴巴地說:“難道姐夫也覺得,不應該生孩子?”
“噗!”鄭佩雲想到陸宜修的情況,心裏只想說,陸宜修那是想生都沒辦法生,不過她還不能告訴宋悅,至少得等到陸宜修成功坐穩世子之位,逆襲了繼母柏氏再說:“他什麽都聽我的,你難道不清楚嗎?”
逗一逗宋悅。
“姐夫,确實是個好男人……”相處了這麽久,宋悅還沒見過陸宜修發過脾氣,從來都是鄭佩雲讓他幹嘛他就幹嘛。
而且晚上鄭佩雲忙碌的時候,陸宜修沒什麽事情做也會在一旁陪着。
不過那是以前,後面這段時間陸宜修把鄭佩雲要做的工作都自己攬上身了,他比鄭佩雲還忙。
“嗯,還行吧,就是不活潑了點。”鄭佩雲煞有介事地點評,好像自己真的有個夫婿似的。
其實要她找個世子的夫婿,她才不敢呢。
在杜府的幾個月,已經充分地體驗到了在人屋檐下的難受和憋屈。
鄭佩雲再也不想去讨好誰,再也不想去看誰的臉色。
來到小漁村之後,就都沒有煩惱了。完全自己做主,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她愛上了這種自由自在的生活,不太想過回以前被規矩束縛的日子。
聽見鄭佩雲嫌棄陸宜修不活潑,宋悅抽了抽嘴角:“姐夫那叫穩重,多少女人喜歡……”而且在外穩重能幹,在內十分聽媳婦的話,這根本就是所有女人都想要的夫婿好麽。
宋悅自己自問,也不一定能做到陸宜修這個地步。
“哈哈哈。”鄭佩雲也就說說而已,像陸宜修那樣的夫婿,她從來沒想過。
和宋悅談這話,村長突然走了進來,找鄭佩雲:“東家,工地上發生點事。”
“什麽事?”鄭佩雲嚴肅起來,他說的工地是修路的工地上,那些長工都是精心挑選的,一直沒有出意外:“是不是有人受傷了?”
村長連忙說:“不是的,是有人打架了,哎呀,我剛剛叫人去喊大夫來包紮,傷了額頭。”
鄭佩雲驚訝:“嚴重嗎?怎麽就打架了?”都是同一個村的人,大家都不是頭一天認識了,有什麽矛盾需要到打架的地步。
村長憋着臉,不太好說,同時也有點讪讪地,因為這是他村裏的人,他也覺得丢臉:“東家,這跟你有關系,都是那群長舌婦給鬧的。”
“哦?”他一說這個,鄭佩雲隐約察覺到了什麽:“是不是跟這些天被削的幾個女工有關?”
她記得,被削的那幾個女工,其中有兩個的兒子就在工地上參加修路。
“東家猜得沒錯,是前陣子成親的黃老四,他和工地上的其他兩個起了争執,被打傷了額頭。”村長覺得頭疼得厲害,還特別愧疚:“不過東家你放心,沒多大事情。等他們都包紮好了,我把他們提溜過來,問問他們一個個地,是不是都不想幹了!”
176:事端橫生
相對于村長的急切,鄭佩雲倒是覺得不用這麽着急,她搖搖頭:“不,既然都受傷了,那就讓他們先回家待兩天。”
村長:“受傷的就是黃老四,見血了,其他倆人沒事,就是臉上有淤青,小事情。”
鄭佩雲擺手:“不管傷得怎麽樣,反正都請大夫看看,然後凡事有份參加這次打架的,全都回家等着,讓他們冷靜冷靜。”
現在個個都在氣頭上,這件事處理起來吃力不讨好,更何況跟自己還有關系:“呵呵。”鄭佩雲就冷笑了幾聲。
她來到漁村那麽久,一直扮演着一個好老板的角色,不管跟村民們發生了什麽分歧,都沒跟誰紅過臉。
她當然知道背後有些自己的閑話,那是杜絕不了的。一個獨立獨行的女人,不可能受到這個社會的歡迎。
之前是因為身邊有陸宜修吧,所以才安安生生。
現在男人一走,只剩下個女人自己看着偌大的産業,閑磕牙說閑話的牛鬼蛇神就來了。
鄭佩雲不敢想象,要是當初自己一個單身女人過來安身立命,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還能像現在這麽順利嗎?
村長:“好,就按照東家的意思,先讓他們在家待兩天,我這就去跟他們說去。”
宋悅:“佩雲姐,這……難道又是在說你?”他就不明白了,鄭佩雲在這村裏算是大家的老板,什麽事都一手一腳幹着,對村民們也很好,為什麽還是有人這麽不知好歹:“他們真是不知好歹!一群未開化的蠻人!”
跟村民們相處了這麽久,宋悅很是知道,有大部分的村民都是性子狹隘的,眼皮子淺的。他們斤斤計較,愛說閑話,見風使舵唯利是圖。
還有些漢子,開口閉口就是男人女人那點事,素質當真是低下。
所以宋悅這麽努力把生産管理的工作做好,就是希望鄭佩雲不必面對這些粗鄙的村民。
“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也不是全部村民都不知好歹,我對漁村還是很看好的。”鄭佩雲接觸過不少村民,深知不知好歹的也就那麽一小撮罷了,翻不起什麽大浪頭。
他們敢輕舉妄動,村裏的村民也饒不了他們。
看,今天打架,八成就是有人看不過眼了吧。
村長跑回安置傷員的休息棚裏,那裏有茶水椅子,是鄭佩雲體諒長工們辛苦,專門為他們搭建的一個中午休息的地方。
三個打架的青年齊齊坐在那,每個人各占一張椅子,誰也不看誰一眼。
那腦門受傷的黃老四,額頭上已經被大夫包紮好了。只不過臉上的表情十分憤怒,恨恨地瞪着自己腳下不遠處,有一股怒火在心中燃燒。
其餘兩個青年的表情也不好看,臉色都是黑黑地。
村長一走進來,他們就看着村長,欲言又止,因為他們都知道,剛才村長去找鄭佩雲彙報情況去了。
“村長……”黃老四咽了咽口水,面對東家,他确實是羞愧的。
“你們幾個。”村長板着臉,厲聲教訓道:“打架鬥毆,影響工作,東家讓你們回家休息幾天。至于什麽時候才能繼續上工,東家說了,看你們各自的表現。要是還想要這份工,就老實安分點。”
“村長……”其中一個青年就着急地站起來說:“我知道打架不對,東家讓我們歇幾天是正确的,可是我這情況……你是知道的嘛,我家就一個勞動力,不上工就……”
“這些你不必跟我說,你要說就找東家說去。”村長不聽他的解釋。
青年想了想自己的情況,閉嘴,梗着脖子去找東家。因為他問心無愧,他這一架完全是為了東家打的。
他走了之後,其餘兩人卻不敢出聲,因為他們各自的娘親都是說人閑話的那一撮。
只有剛才走掉的青年,他們娘倆都是東家的擁護者,沒人比他們更感激東家的了。
“你們倆呢,就別學他了,東家肯不肯見你們都是兩說。”村長也冷笑了一下,然後就趕人:“回去吧!別杵在這兒礙眼。”
不一會兒,鄭佩雲和宋悅聽見有人敲門,擡頭就看到一個魁梧的青年站在門外。
這小夥子鄭佩雲有點兒印象,他經常給自己家送土雞蛋來着,一來二去就記住了。
“喲,張二子。”
聽見鄭佩雲一口叫出自己的名字來,張二子摸着腦袋傻笑:“哎,是我,東家。”
“怎麽了,這是?”鄭佩雲招手,叫他進來說話:“宋悅,給他倒杯茶。”
張二子連忙阻止:“別別別,悅哥,我自己來就成了。”他年紀比宋悅還大幾歲,卻對宋悅一口一個悅哥地喊。
“哈哈,坐着吧,別客氣。”宋悅聽鄭佩雲的吩咐,給張二子倒茶,順便笑道:“幹嘛呢?又來支工錢?”
張二子連忙甩腦袋:“不不不,這回不是支工錢。”這才支了沒幾天不是嗎,還沒花完。
“那是幹什麽?”鄭佩雲一邊收拾桌面,一邊問道。
“東家。”張二子羞愧地摸摸腦袋:“我剛才打架了,把黃老四的腦袋給打出血了,回頭讓黃老四的娘知道,她準削死我。”
“原來打架的是你啊。”鄭佩雲忍俊不禁:“ 你明知道黃老四的娘會削死你,你還敢跟黃老四動手?嗯?”不就是仗着自己牛高馬大,一個頂倆。
“那也不能怪我,就怪黃老四他娘,嘴巴又賤又碎,我不能打老娘們,我就打他!”
當時的情況是這樣,另一個打架的青年,他娘就是這幾天被鄭佩雲削回家的,原因也是因為嘴巴太碎。
青年覺得自己的娘是冤枉的,真正的罪魁禍首是黃老四的娘,都是他娘在私下跟那幾個婦人嚼了舌根子,他娘才會拿這件事來說。
于是就在工地上擠兌黃老四。
黃老四雖然羞愧,但是青年把這頂屎帽子扣在自己頭上,未免太過分了點,就跟他吵了起來。
177:招人忌妒
其實婚禮那天黃老四就想說自己的娘,可是想着大喜的日子,不好去指着自己的老娘,想着過幾天再說。沒想到呢,過了幾天,這件事就在女工周圍傳開了,私底下都在讨論黃老四他娘這個做法。
有些人同意,有些人覺得他娘忘恩負義。
又有些人說,這算哪門子的忘恩負義,不是一碼歸一碼嗎?東家出錢,他們出力氣,誰也不虧欠誰不是嗎?
直到鄭佩雲手腳麻利地下崗了幾個最愛嚼舌根的婦人,這些人才老實了。
不過那幾個被下崗的婦人就跳腳了,畢竟鄭佩雲給的工錢高,每天中午還有一頓好飯吃。大家都以在制藥棚工作為榮。她們突然被下崗了,不管是面子還是裏子都不好看,這是丢人的事!
回家了越發開始說鄭佩雲的閑話,卻不想想她們的兒子還在工地上呢。要是一家人都被下崗,看他們的日子怎麽過法?
兩個青年你埋怨我我埋怨你,旁邊的張二子就看不過去了,這些都他媽一群癟三,白眼狼!
他過來就是把兩人罵了一頓,罵得狗血淋頭。
三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說着說着就動起手來,就傷了。
張二子倒是沒受傷,他覺得自己忒冤枉,一溜煙就來鄭佩雲這邊表忠心。
他也确實忠心,他娘親的病,還是鄭佩雲給治好的。從此以後娘倆奉鄭佩雲為救命恩人,用工錢來抵藥錢,一定要鄭佩雲收下。
鄭佩雲就給他弄了個分期付款,一個月一個月地扣。
知道打架事件有他之後,鄭佩雲大手一揮:“好了,我知道了,你回去繼續上工吧,自己去跟村長說一聲。”
張二子笑嘻嘻點頭:“哎哎,我知道了,東家,那我就走了。”
出了辦公室的門,張二子走路虎虎生風,面上光彩照人。他心裏越發覺得,老子打人是對的,以後再看見這樣賤骨頭,他見一個打一個,見兩個打一雙。
衆人看見張二子竟然回來了,另外兩個卻被放假了,心裏都知道是怎麽回事。
忠心的就能得到重用,這個毋庸置疑。
有二心的就別想了,呵呵,以後還能不能繼續上工還不知道呢。
被放假回家的兩個青年,得知張二子還繼續上工,自然也知道是鄭佩雲允許的,他們心裏真不是滋味。
因為他們都沒有說過鄭佩雲的閑話,特別是黃老四,也是真心感激和擁護鄭佩雲的。因為村裏來了她,自己才有這份好工作,才賺了銀子娶了媳婦。
可是自己的老娘不争氣啊,哎!
“老四,你這腦袋怎麽了?”黃老四的娘吳氏,自從兒子去做了長工之後,她就在家裏負責撿柴放牛。
這次放牛天黑才回來,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娘。”黃老四神情淡淡地望着自個娘:“修路那份工我沒法去做了,以後也沒臉去了。”
“什麽?”吳氏大吃一驚,連忙問道:“怎麽回事?是不是工地裏有誰欺負你了,啊?你快跟娘說,這腦袋是怎麽回事?”
“腦袋是我自己弄傷的。”黃老四知道吳氏的性子,斷不敢說自己跟別人打架了,否則這件事會鬧得雞飛狗跳,到時候更加丢臉:“娘,您以後管着點自個的嘴,別再說東家的壞話了。”
吳氏一噎,說:“我什麽時候說她壞話了!”
黃老四:“難道不是您私底下和那些婆娘說,東家沒生養嗎?”
吳氏吶吶地道:“但這是事實啊,也不算壞話,我是個迷信的你也知道。”
黃老四:“可是您這樣對得起東家嗎?您知不知道,那些婆娘都搬到制藥棚去說了,正好被東家聽到了。她們都說是您帶頭說的!”
吳氏一聽,頓時咬牙切齒:“是哪個冤枉我?啊?告訴我,我找她去!”
“您在這兒逞兇有什麽用?”黃老四冷笑:“加上也不用您逞兇,東家已經把她們都下崗了,還有我,您兒子我也下崗了。”
“什麽?她怎麽能這樣呢,這管你什麽事,她講不講道理啊!”吳氏的怒火頓時轉移到鄭佩雲的身上去了:“這不行,我找她說理去!你下崗了咱們家怎麽過日子!”
“您要是早點有這個覺悟就不必這樣了!”黃老四氣悶,轉身就進了屋子,不想再跟自己的娘說話。
吳氏跺了跺腳,當真出了去,去找那幾個被下崗的婦人。
她跟多少人說過這件事情,她自己心裏清楚。
那邊被下崗的婦人,也是天天郁悶得要死,又不敢去找鄭佩雲。這下子聽說吳氏的兒子也下崗了,她們心裏才平衡一點。
只不過另外一個被下崗青年的娘就上火了:“不要我上工了我沒話說,憑什麽我兒子也不讓上工了?”
吳氏:“就是,誰家不是靠兒子在工地掙口飯吃,她這樣做不是逼咱們去死嗎?”她慫恿其餘個婦人說:“走,咱們找她說理去。她要是怪咱們多嘴,咱們可以道歉,但是兒子不能沒工作!”
“就是,一碼歸一碼,誰都不容易!”
幾個人合計一番,就趁着夜色出發了。
“要不要先去一趟村長家?”其中有個婦人還是比較膽怯的。
吳氏:“村長現在是姓鄭的村長了,你還指望他給咱們做主?做白日夢吧你!”
另一個婦人:“呸!”說道:“村裏的男人,都是争相護着她的,從不讓人說她一句壞話。這才是我看不慣的緣故。”
“就是,明明是個有男人的,卻還整日招搖。也虧得她男人受得住,要我是她男人,早不讓她出門了。”
說來說去,還是嫉妒鄭佩雲長得太出挑,命又太好。不僅人長得漂亮,還有錢財,還有個這麽好的夫婿。
這簡直就是每個女人夢寐以求的好事,可是全給她自己占了,別人只能看着她擁有。
178:手撕蠻婦
一群婦人來到鄭佩雲的院子外面,約莫有四五個人,她們無不是神情毅然,想着今天晚上一定要讨個公道。
吳氏敲門,拉扯着嗓子喊道:“鄭東家,開開門!”
院子裏的狗子:“汪汪汪!”地叫起來,驚動了裏面的鄭佩雲,此時她正在提熱水準備洗澡。
自從陸宜修走後,鄭佩雲一個人獨居,家裏除了那條狗子就沒有別人了。
她都有點懷疑,陸宜修臨時抱只狗回來是不是早有預謀?
“誰啊?”放下手頭的東西,鄭佩雲出來開門,看見門外站着五個熟面孔的婦人,她就了然了,笑道:“喲,是幾位大姐,請進來吧。”
她倒是不怕,有什麽好怕的啊。
把人請進來,就給她們逐個倒了茶,又上了些瓜子點心之類的零嘴兒。
鄭佩雲也不說話,就是笑着招呼,讓大家別客氣,除此之外一句話都不說。
吳氏就着急了,率先開口:“那個鄭東家,今天我兒子在工地上傷了腦袋,這事情你知道吧?”
鄭佩雲點頭:“知道,村長跟我說了,你兒子說不是工傷,但是我也給請了大夫包紮。怎麽,回去這一下午,病情還好嗎?”
黃老四活蹦亂跳,吳氏倒是不敢說病情加重,只是道:“鄭東家,我聽說你讓他在家待着,不讓上工了是不是?”
語氣倒也不是質問那種,就是帶着疑問。
鄭佩雲就笑了:“他不是傷了腦袋嗎,等他傷好了,咱們的賬算清楚了,再來決定上不上工也不遲。”
其餘婦人頓時緊張起來:“這個……算什麽賬?”
鄭佩雲就直接說:“哎呀,我一個外來的女人,出錢做生意,也不容易。想着和丈夫奮鬥幾年再回京城好好養育子女,可沒想到,我這大半年沒懷孕,就礙了各位的眼?”
對上那雙銳利的眼睛,五個婦人讪讪地紅了臉,一張老臉臊得慌。
她們也就是抓住一點酸一下,平日裏嘴碎慣了,最喜歡論人長短。
“那個,鄭東家,這事使我們不對,我們給你道歉。”幾個婦人知道害怕了,這就站起來給鄭佩雲賠不是:“你大人有大量,就饒過我們這一回吧。”
“是啊是啊,誰家家裏都不容易,要是沒了工作,一家大小就活不下去了。”衆人附和道。
只剩下吳氏,在鄭佩雲的目光下,不情不願地站起來,讪讪笑道:“對對,這事是我們不對,給你道個歉,你是京城大戶人家來的,知書達理,我們這些沒讀過書的村婦,哪懂得什麽呀,就是心直口快,也是關心罷了。”
“喲,卻原來是關心我?”鄭佩雲覺得,這吳氏是不是把自己當成小姑娘耍?她這套未免太淺顯了,把人當傻子:“那我也關心關心你們,你們一個個地年紀都不小了,該到了含饴弄孫的時候,就別來我這小廠裏做事了,我廟小,供不起。”
其中一個婦人臉色一白,自己被下崗不要緊:“鄭東家,那我兒子……”
吳氏也擔心自己的兒子:“一碼歸一碼不是嗎,我家老四可一直勤勤懇懇,你不能讓他也沒工上啊,那我家真的要活不下去了!”
鄭佩雲涼涼地道:“你家活不下去,跟我有關系?我沒來漁村的時候,你們哪一家不是活的好好地?”
衆人噎住,她們來得時候氣勢洶洶,但是真正對上鄭佩雲之後,卻發現自己無能為力,根本就說不過對方。
“鄭東家,我們都給你道歉了,也誠心誠意地悔過了,以後絕對不說你半個不好,你就不能海涵一下,給我們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一個婦人紅着眼睛,看起來倒真相是誠心悔過,說:“以前是我豬油蒙了心眼,嘴巴太碎,我給自己掌嘴!”
動手就啪地一下,給自己一嘴巴,打得還不輕。
其餘婦人見狀,也跟着打自己嘴巴:“鄭東家,你說,要我們打多少巴掌你才滿意?”
鄭佩雲氣得不輕啊,這是怎麽了?“你們這是在威脅我?嗯?”她恰恰不喜歡這種方式的悔過,而且她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嘴裏說悔過,指不定心裏罵得更狠?
“不是啊,鄭東家,我們哪敢威脅你!是真的悔過了,後悔了!”幾個婦人把自己的嘴巴都扇紅了。
鄭佩雲看着沒有動手的吳氏,就數這個最驕傲:“你呢?她們都悔過了,你不悔過?”
吳氏剛才低着頭,眼下擡起頭緩緩道:“鄭東家,我一個就當了奶奶的人,不小心說了你幾句不是,我在這裏給你道歉,但是你要我給自己掌嘴,那就太過分了點,我怎麽說也是年長你幾十年。”
“打住,我可沒有要求你們誰掌嘴,這是你們自己的行為。”鄭佩雲說:“産業是我的,我想用誰就用誰,別人幹涉不了。你們回去吧,我要忙了。”
“鄭東家!”
“真正悔過的,等我看到了誠意,我自然會把你們招回來。”鄭佩雲說了最後一句話,就起身送客。
還沒得到想要的結果,幾個婦人不想就這麽離開。嘴都掌了,就這麽走了豈不是浪費。
“鄭東家,你不答應我們,我們哪敢走啊,回去了也是一頓好罵!”因為她們的事情,家裏人都受到別人指指點點。
一些擁護鄭佩雲的,看見她們和他們家的人,直接吐唾沫,罵她們不知好歹。
鬧了幾個來回,鄭佩雲耐心全失:“你們要是堅持留下來,那麽永遠都不可能回來上工。”
回去乖乖地待着,乖乖地不鬧事,說不定哪天她想起來了,就把人招回來。
她要看的永遠是一個态度問題而已。
179:永不納用
幾個婦人聽了,連忙問道:“那不是回去待幾天,就能回來上工了?”
鄭佩雲:“我沒說,那要看你們的表現。有可能過幾天就能回來,有可能一直都回不來。”
說鄭佩雲心狠也好,沒有大量也好,她就是這麽一個眼裏揉不得沙子的人。
衆人看見她實在是不好說話,想賴着撒潑又不太敢,畢竟人家是京城來的,不知道背後是什麽背景。她們也是害怕,所以沒辦法,只能離開了。
吳氏不想離開,但是也想不到別的好辦法……
以前跟誰家鬧的時候,她們好幾個人一起去,每次都會贏的,這次卻不好使。走進來屋裏,對着一個年輕姑娘,竟然吵不起來。
其中一個婦人拉拉吳氏的袖子:“走吧,咱們吵不過的!”
出門鄭佩雲的家門,走得遠遠地,吳氏呸了一聲:“有錢人都是這樣的,仗着自己有錢就不把別人當人看!你們虧不虧啊,還給她道歉掌自己嘴?”她十分慶幸自己沒掌嘴。
“那能怎麽辦?”那幾個婦人被她說的讪讪地,臉上也有些挂不住。
可是當時的情況,一時腦熱就這樣做了。
“她不是叫我們等着嗎,那就等等看。要是過一陣子還不讓我兒子回去上工,我……”吳氏心想,就別怪她使手段了。
鄭佩雲确實沒想過讓他們幾個婦人回來上工。本來黃老四人還是不錯的,可惜有個這樣的娘,來鬧了這一出,鄭佩雲原本的打算也被推翻。
到此,這件事就這麽決定,誰都不用回來上工。
就這樣過了七天左右,那些婦人左等右等,還是等不到消息。
吳氏眼看着自己的兒子在家已經閑着七八天了,這七八天沒進賬,下個月令工錢的時候得少了一大筆。
她就開始罵黃老四不争氣,不回來事。
接着罵兒媳婦,要不是成親那天,現在也不至于這樣。
“娘,你罵我就罵我,你罵我媳婦幹嘛呀?成親那天不是你自己惹的禍嗎?你還怪別人?”黃老四聽不下去,站出來給媳婦說話。
“喲!”吳氏馬上過去提他的耳朵:“你反了你!有了媳婦忘了娘是吧?你忘了是誰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拉扯大?啊?現在才剛娶了媳婦,就滿心都是媳婦了,那你将你娘我放在哪兒了?”
“娘!”黃老四羞憤難當,他都這麽大的人了,還是活在吳氏的陰影下,只覺得作為男人很窩囊。
“你還記得我是你娘!”
他們家的吵鬧聲音,驚動了隔壁鄰裏看熱鬧的人。第二天這件事就在村裏傳開了,人人都同情黃老四。好好地一個漢子,要不是有個吳氏那樣厲害的娘,早就娶親了,也不用等到現在二十郎當了才娶上媳婦。
鄭佩雲也聽了這件事,可她只是一笑而過,繼續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
這樣的工作強度以前不是沒有經歷過,都能做的好好地。但是之前有一段時間交給陸宜修去做,自己清閑了一段時間,再回來做就顯得辛苦了。
鄭佩雲不由折着手指算算日子,陸宜修都走了一個月了,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回來。
今天在制藥棚這邊對報表,算工資,忙碌到天色将黒,鄭佩雲才起身收拾東西回家。
這時候制藥棚裏已經沒人在了,宋悅也回去做飯,準備做好了叫鄭佩雲吃飯。
鄭佩雲過去說了一聲,說自己不留下吃飯了,要回去了。
“佩雲姐,路上小心點。”宋悅沒有勉強,只好叮囑了一句。
鄭佩雲笑笑,這邊的路她走了幾百趟了,閉着眼睛都會走。當然也不會想到有什麽值得小心的。
豈知走到一半,就看見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從旁邊竄出來,一下子沖到自己面前——鄭佩雲連忙提着裙子抛開。
她的感知能力比別人更強,所以這個人還沒撲過來她就發現了,否則肯定會被撲個正着。
一看,黑乎乎髒兮兮的男人,竟然是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