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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
這是她見過最氣勢俊美的男子,那雙勾魂攝魄的眼眸,連心上人陸宜修也比不上地出色。
可惜只是驚鴻一瞥,那人就騎着馬從身邊經過了,只留下一個令人難忘的背影。
當然,駱思晴心中喜歡的還是自己愛戀多年的表哥。她只是承認那男子不凡,人間少見。
“那是誰?”她朝擡轎的太監問道。
“額,回這位姑娘……”那太監看起來挺害怕地道:“您是說方才騎馬出去那位嗎?”
“對。”駱思晴以為他貪錢,揮手讓丫鬟給太監塞了點銀子。
太監從善如流地收了,然後知無不言地說道:“那位是奕王殿下,常年在邊關打仗,所以小姐可能有所不知。”
“奕王殿下?”駱思晴當然聽說過這個名字,只是傳聞中那位奕王殿下十分妖魔化,不僅是個混世魔王,還是個毫無人性的殺胚。
與自己剛才見到的美男子,無法重合在一起。
“是的。”太監笑道:“奕王殿下過幾天就要成親了,眼下可能又是去郡主府。”
“郡主府?”駱思晴最近對這幾個字眼敏感極了,每次只要一聽就心悸頭暈:“哪個郡主府啊?”那麽好看的一個人,居然定親了麽?
“福宜郡主啊。”太監說道。
他不知道他說出來的幾個字,對駱思晴來說是怎樣的沖擊:“你說什麽?福宜郡主?”
“是啊,就是前兒皇上和皇後贊譽有加的福宜郡主,靜太妃的義女……”這事兒京城差不多人人都知道,太監覺得駱思晴要麽是不在京城,要麽是消息太不靈通了:“您沒有聽說嗎?”
整日裏悶在屋裏生悶氣,也不出門交際應酬,駱思晴當然沒有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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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現在聽說也不遲,她冷笑着想,要是皇家知道,未來的王妃是這麽一個破爛貨,會是什麽樣的表情呢?
此時的駱思晴,已經顧不上這樣做會不會給自己帶來危險。她只是不能接受,憑什麽鄭佩雲一個村姑能得到這麽多眷顧,而自己堂堂正正的尚書小姐,卻過得這般不如意!
眼下的皇家夫妻,以皇後來說,平時架子并不是很大。
聽聞有位尚書小姐要求見自己,便問了句:“是哪家的?”
妃子那邊過來的太監小心回答道:“回皇後娘娘,是駱尚書家的二小姐。”
“嗯?”皇後仔細想想:“是靜太妃那位堂弟尚書女兒?”
“正是。”太監低頭等候結果。
“讓她進來吧。”皇後今天心情好,又加上這陣子對郡主府和駱太妃那邊感官特別好,算是要交好拉攏的人選,畢竟鄭佩雲以後是奕王的妻子,而奕王手上有兵權。
太子想要坐穩未來國主的位置,就少不了奕王的支持。
所以,無論如何,皇後都會拉攏郡主府和駱太妃。
于是駱思晴才有機會見到了皇後,才有機會在皇後面前說出自己查實到的事情。
且不說皇後這邊是什麽反應,當鄭佩雲想明白駱思晴的目的之後,她捏了一把冷汗。
“義母……看來我們有必要去一趟宮裏。”她只是希望現在還遲。
“确實要去一趟。”駱太妃指揮丫鬟,扶自己進去換衣梳妝。
至于柳氏一家人,鄭佩雲現在沒心思去應付,只是叫人先安置一下,把燃眉之急的事情解決好再說。
“郡主,殿下來了。”春兒進來通報說。
“知道了。”這個節骨眼上奕王過來,鄭佩雲心裏稍微有些焦躁,不過她很快就冷靜下來:“你在這裏看着,把他們安置好,我去見殿下。”
“是。”春兒沉穩道。
那人已經有兩三天沒有過來,想必是在宮裏被皇後娘娘說了,不情不願地守起了規矩。
這三天忍了下來,估計也是到了極限。
看見鄭佩雲之後,攔腰摟着抱一下,嗅嗅她的香氣:“這幾天再做什麽?”
“等着嫁給你。”懷中女人一句笑盈盈的回答,解了奕王的相思之苦。
“嘴甜。”他哼道,然後低頭嘗一嘗,是不是真的甜:“還有三天。”他們就要成親了,這次見面之後,可能就要等到成親之日。
“嗯,我也想你。”鄭佩雲直白地道,不弄那些虛的,一句想你,比什麽都慰藉。
奕王抱着她親了半晌,将她放開:“太妃知道我來嗎?”
鄭佩雲哪裏不知道奕王的心思,不就是不想去見駱太妃嘛,要是平時,她肯定會好心地幫他隐瞞過去,可是今天不行,她心事重重:“義母去梳妝了,一會兒我們要進宮?”
“嗯?”奕王挑着眉,自己剛從宮中出來:“進宮作甚?”
“去見皇後娘娘。”殿下是自己的男人,以前那些事沒什麽不好說的,鄭佩雲先給他說出來:“我在平城還有幾個親人,他們來了京城,雖然你不介意我的過去,但是陛下和皇後那裏……”
奕王說:“就算他們知道也沒關系,你已經是我的王妃。”
“還沒成親。”鄭佩雲搖搖頭:“你不要太樂觀,我這算是欺君之罪,陛下不會這麽輕易原諒的。”
“你不用擔心太多。”奕王卻不當回事地說道:“皇叔不是那麽迂腐的人。”可能會生氣,可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也會把怒氣壓下去。
“還是,要進宮親自和皇後娘娘說。”鄭佩雲嘆了口氣:“我害怕有人故意用這件事來打擊我,在這個節骨眼上,總是比較敏感的。”
那些過去由自己說出來還好點,要是從別人嘴裏說出來,就不定會說成什麽樣子。
鄭佩雲相信,以駱思晴對自己的敵意,她可不會把自己說得太好,肯定是有多不堪就描述得多不堪。
說不定還會添油加醋,誇大事實,徹底毀掉自己的形象。
250:只能做妾
皇後的坤寧宮中,氣氛靜谧而凝固,一殿的宮女太監眼觀鼻鼻觀心,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因為這位駱尚書家的二小姐,帶來的消息是在是太過于勁爆了。
她說皇後娘娘近日來十分寵愛的福宜郡主,竟然是嫁過兩次人的寡婦,并且從十四歲就開始出嫁了。
到如今已經整整三年啊,這是什麽概念?
如果只是單純的欺君之罪,皇後看在駱太妃的面子上,也就罷了,把這件事告知陛下,還能求求情。
可是福宜郡主又是奕王未來的王妃,是實打實的皇家媳婦!
皇家能要一個這樣的媳婦嗎?
向來知道皇帝寵愛奕王,所以皇後就算有心偏向鄭佩雲,也不敢把這件事情隐瞞,更不敢為她求情。
只是叫人先把駱思晴看起來,然後派人去郡主府。
也是趕巧,人剛剛出去,那邊就通報,奕王和太妃娘娘,福宜郡主,一起來了。
“來得正好。”皇後皺着眉頭,吩咐太監道:“先把奕王弄到陛下那裏去。”
找個人去奕王那兒,先調虎離山,然後再審此事。
太監來到三人面前,先行了禮,好聲說道:“奕王殿下,陛下有請。”
奕王以為皇帝真的有事尋找自己,扭頭對鄭佩雲說:“你陪太妃去見皇嬸,我去去就來。”
“大事要緊,快去吧。”鄭佩雲的手放在他手臂上,笑容溫婉,說罷才抽離。
她總是這般溫柔,奕王本來想直接轉身走,卻因這個動作而停住,握了一下她的手才離開。
駱太妃看在眼裏,不由感概,自己的義女對付男人也是一把好手。
其實鄭佩雲倒不是故意的,她只是發自內心,用心呵護自己和奕王的感情。
終于進了坤寧宮,皇後那邊早早就在等着她們。
進來之後,看見皇後那嚴肅的神情,二人心中有數,看來是慢了一步。
鄭佩雲也不作思考,直接跪在皇後面前:“福宜有罪,請皇後娘娘寬恕。”
皇後說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質疑的目光看着駱太妃:“太妃你說呢?”
“皇後恕罪。”駱太妃也站着,未曾敢坐下,她對皇後說道:“此事并非有意隐瞞……”
“是的。”鄭佩雲說道:“陛下指婚之前,佩雲曾與殿下托出。”
“奕王知道?”皇後松了一口氣,其實她最害怕的不是陛下啊,而且害怕奕王會鬧起來。
可是如果奕王知道,這件事就簡單多了。
“是的。”鄭佩雲說道:“此事奕王知道……可是隐瞞皇後娘娘,仍然是不該,佩雲願意受罰。”
“此事……本宮會告知陛下,一切,讓陛下定奪吧。”皇後不敢隐瞞皇帝,此事還是趁早告知皇帝比較好。有自己幫着說話,也會讓鄭佩雲好過一點。
以免以後讓有心人到陛下面前揭發,那就不好了。
“是,一切聽從娘娘。”鄭佩雲跪在地上,和聲細語。
這樣的姑娘,倒叫人讨厭不起來。
皇後說:“先起來吧,等陛下來了再說。”然後看着駱太妃:“太妃也坐下吧。”
“謝皇後娘娘。”二人道了謝,駱太妃坐下來,鄭佩雲卻不敢。
然後皇後派身邊人去禦書房尋找皇帝,将此事告知。
那邊只聽說了個大概,皺着眉頭對奕王說:“怎麽回事?皇後那邊說你媳婦和太妃來了,讓朕過去定奪。”
奕王心中有數,并不把這件事放在眼裏:“福宜的事情,去了坤寧宮再說。”
等他二人來到坤寧宮,太監忙來通知殿內的各位貴人:“皇後娘娘,陛下和奕王殿下到了。”
幾個人看向門口,不一會兒之後,皇帝和奕王來到。
叔侄二人一前一後,幾乎并肩而行,前面的皇帝身材稍有發福,不過龍顏威武,氣勢不減。
那奕王就更是了,無論走在何處,都是惹眼的存在。
“見過陛下。”紛紛請過安之後,鄭佩雲再次跪下來:“請陛下恕罪。”
皇帝坐在上首,面含疑惑:“福宜,何罪之有?”
“欺君之罪……”鄭佩雲伏在地上,餘光看見奕王站在自己身邊,她便鼓起勇氣:“福宜不敢欺瞞陛下,在遇見義母之前,出身農門,曾有兩次嫁人經歷。”
“嗯?”皇帝擰着眉頭,底下跪着的美人,竟然不是少女身份,而是嫁過兩次人。
“此事侄兒亦知。”奕王單膝跪下,與自己未來婆娘一起請罪:“在皇叔指婚之前,福宜不曾瞞着我。”
“……”皇帝看着底下的一雙璧人,沉聲說道:“福宜,你确實犯了欺君之罪,奕兒的王妃要上皇家玉蝶,豈能兒戲?”
讓一個出身農門的婦人做皇家媳,豈不是笑話嗎?
哪怕是奕王喜歡,也不能這麽任性。
“是……福宜知錯,請陛下恕罪。”鄭佩雲的心提起來,也就是說,自己和奕王的婚事會發生變故?
皇帝看了看自家侄兒,沉聲決定道:“朕将指婚的聖旨收回,奕兒,你若是還想娶福宜,只能以側妃身份擡她進府。”
也就是說,鄭佩雲只能做側妃,而不能成為奕王的正妃。
側妃說到底也就是個妾。
鄭佩雲白了臉色,難道自己兜兜轉轉,也還是改不了給人做妾的下場。
“皇叔。”奕王皺着眉頭:“側妃只是個妾。”他喜歡的女人怎麽能做妾?
“老祖宗的規矩豈能兒戲?”皇帝雖然寵愛奕王,可是這種原則上的問題,絕不會讓步:“你不用再說了,這件事就此決定。”
欺君之罪本來是要受罰的,可是念在鄭佩雲是奕王喜歡的女人份上,又可憐奕王娶不了自己心儀的女子做正妃,皇帝就不計較了。
“皇後,剩下的事情交給你……”皇帝說:“讓禮部的人不必再準備迎娶正妃之禮,不是朕不通情達理,而是老祖宗的規矩不能亂,朕擔不起這個罪。”
離開時與奕王說道:“奕兒,希望你不要怨怪皇叔。”
“……”奕王還能說什麽,他即便是再野的性子,也不敢跟老祖宗作對。
251:絕不妥協
皇帝離開坤寧宮後,殿內一時無人說話。
皇後想安慰安慰這對兒差點就成為夫妻的男女,這輩子注定無法成為夫妻,可是話到嘴邊,無從說起。
“皇後娘娘……十分抱歉。”鄭佩雲從地上擡起頭來,臉上的淚水吓了皇後一跳。
“福宜,這……”她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奕王看見了,那啪嗒啪嗒掉的眼淚,就像流他的血一樣:“起來。”他把鄭佩雲從身邊抱起來,讓她站着說話。
“殿下,對不起。”鄭佩雲抽出手帕,抹淚:“都是佩雲不好,這輩子無法做殿下的妻。”
“佩雲……”駱太妃在旁邊聽了,心裏一抽一抽地疼。
她到現在還是沒有死心,要是鄭佩雲肯嫁給陸宜修,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別說了。”奕王的神情吓人得緊,他擡頭看着皇後:“皇嬸,我帶福宜離開一下,說些話。”
又與駱太妃說了一聲:“太妃不必擔心,我不會讓福宜有事。”
他帶着淚眼朦胧的鄭佩雲,去了自己在宮中的住所。
是以前在宮裏的時候他住的寝殿,東邊和太子宮比鄰,西邊是禦花園。地理位置十分好,僅次于太子宮而已。
可見奕王在宮中的地位十分之高。
鄭佩雲相信,今天這件事情要不是因為奕王,自己可能會被皇帝削去郡主頭銜。
看着身邊渾身散發着低氣壓的青年,她只覺得抱歉,好端端的一樁婚事,都是因為自己而弄成這樣。
“對不起。”她再次道歉道。
卻被奕王冷冷地說:“沒必要說對不起,從今天開始是我對不起你。”
“什麽?”鄭佩雲不解,紅着眼睛道:“到底是因為我的緣故,白白讓殿下忙了一場……”同時她心裏十分堅定:“對不住,我不能成為殿下的妻,也不能成為殿下的妾……”
她這輩子不做別人的小老婆,不管是什麽形式都不。
“你的意思是,即便是本王不娶正妃,只娶你做側妃,你也不肯?”奕王眼神十分吓人地看着她。
這個曾經與自己月下擁吻,風花雪月的美貌女子,她那張絕豔的小嘴會說出什麽話來。
“對……”鄭佩雲是怕他,可是毫不退縮:“請殿下諒解我,我曾發過誓,這輩子絕不為妾。”
“那我和你算什麽?”奕王逼視道:“沒了那張聖旨,沒了正妃之位,你就要與本王形同陌路?”
“那殿下要我如何?”鄭佩雲淚如雨下:“難道要我背棄誓言,做您的妾麽?”
“做個側妃就這麽委屈你?”奕王說道:“我府裏只有你,側妃與正妃有甚區別?”
“佩雲配不上您。”鄭佩雲退後幾步,從一開始自己就對這樁婚事沒有底氣。
如今被打入深淵,永遠無法做他的正妃,只是慶幸還沒有愛上,還有退路。
“你,很好。”奕王氣急反笑地看着她:“我最後問你一次,是否要跟我形同陌路?”
“……”鄭佩雲答不出來,她擡頭看着奕王那張刻在心裏的臉龐,不但雙眼在流淚,心裏還在流血。
若不是死死咬着自己的唇瓣,那句妥協幾乎就要吐口而處。
可是女人太難了,在這個封建社會裏面,稍有不慎就會把自己推入深淵。
她絕對不做一個沒有社會地位的妾,就算是皇家的妾,奕王殿下的妾!那也不行。
“殿下……”鄭佩雲既說不出決絕的答案,也說不出妥協的答案,她心痛得無以複加,哭成了一個淚人兒。
奕王何曾看見她哭成這樣,他願意相信她是為了自己才哭的。
“你又何必……”他不是不心疼,他一把抱住眼前梨花帶雨的女人:“不會讓你受委屈,就算是側妃,我也不會虧待你,你為何不信!”
“不是我不信陛下。”這裏的人又怎麽會懂,一個來自現代社會的職場女強人,她怎麽允許自己陷入做妾的境地,那樣就等于失去了主動權,完全是男人的附屬品了!
“那你為何不肯?”奕王寒着臉,很想現在馬上就把她擡回府裏,免得心裏七上八下。
“我不做妾。”鄭佩雲在他懷中,咬字清晰地說道。
“……”奕王一腔熱情被潑了一大盆冷水:“到來說去,你還是不信本王,你害怕将來本王會娶王妃,讓你受委屈。”他放開了手:“本王在你心裏,不若你自己重要。”
“佩雲在殿下心裏,也不見得十分重要。”鄭佩雲退後幾步,既然要說開,那就徹底一點,絕了對方的後路,也絕了自己的後路。
“你希望本王違抗聖旨,跟老祖宗的規矩作對?”奕王皺着眉頭:“你不是這麽不懂分寸的人。”
“殿下錯了,佩雲還真是這麽不知分寸的人。”鄭佩雲抹幹淨眼淚,恢複平時的樣子:“若非不知分寸,也不會拒絕做殿下的側妃。”
說了那麽多,她依舊毫不讓步,堅持不做妾的決定。
場面一度陷入冰點,站在鄭佩雲對面的奕王臉上,布滿寒霜,看起來十分可怕。
鄭佩雲終于相信,他确實是那個人人都害怕的邊關傳說。
只是被那雙眼睛盯着而已,就已經感覺自己喘不過氣來,十分難受。
“殿下……”她的嘴唇顫顫巍巍,奕王十分希望她自己想通,然後改變主意。
“你說。”他期待着她的發言。
“我鄭重地回答一下殿下那個問題……”鄭佩雲擡眼直視着奕王,艱難而堅定地道:“你我,從今開始,不要再見面了。”
也就是等同于形同陌路。
奕王死死地瞪着她,好像要将她拆骨入複,恨意熊熊燃燒:“你再說一次!”
“我要跟殿下,切斷聯系,不再相見。”鄭佩雲就再說一次:“既然注定不可能,那麽何必再招惹我,我不想愛殿下越來越深。”
“你閉嘴!”這個女人說什麽愛,她最愛的根本就是她自己。
252:心意已決
個人的堅持和皇家的規矩,哪個更重要,一目了然。
皇家不可能為了鄭佩雲而修改規矩,而奕王覺得自己能夠為鄭佩雲堅守正妃的位置不給旁人,這輩子只要她一個,也不算對不起她,可她卻不願意。
不管怎麽說都不願意。
這場談話無法繼續,他們只會越來越遠。
“殿下,很抱歉。”鄭佩雲只想再鄭重地說一次:“你我之間……”
“你回去吧。”奕王慢慢地退後幾步,做出不願意再談下去的态度。
可是眼睛盯着她,無論何時都帶着希望。
盡管他知道,這個女人跟其他的女人不同,她不是那麽容易改變主意的人。
看到他這般柔軟的一面,鄭佩雲心裏很不舍。
原本的決心和狠心,只能化作一聲嘆息:“那麽,佩雲告退……”今天可能是互相還能說話的最後一面,她不舍地看了一眼又一眼。
奕王說得沒錯,鄭佩雲确實是個更愛自己的女人,她永遠也不會為了男人而神魂颠倒。
她轉身離開的那一瞬間,奕王幾乎想拉住她的手腕。
可是拉住了又怎麽樣,她還是會堅持自己,不會答應做他的側妃。
所以眼睜睜地放她走了。
“佩雲……”駱太妃看見義女回來,兩只眼睛哭得紅紅地,好不可憐,而且身後面沒有跟着奕王,看來是談崩了。
“義母。”鄭佩雲擦擦淚水,慚愧道:“對不起,讓您擔心了。”
“傻孩子,說什麽呢你。”駱太妃過來摟着她的肩膀,好不心疼:“你別想太多,不管如何,義母都支持你。”
“好。”鄭佩雲鼻子一酸,那淚水又流了下來。
“奕王那孩子……你們說好了?”皇後見了也是心酸,根本就無法去怪鄭佩雲,她哭成一個淚人兒了,想必也是十分喜歡奕王。
“嗯,皇後娘娘,我們說好了。”鄭佩雲點頭回答道。
“那樣也好。”皇後嘆息道,省得奕王還惦念着,一直放不開去:“你且也放寬心,以後還有好的緣分等着你。”雖然不足以嫁入皇家,可是以鄭佩雲的才貌和身份,還是可以嫁個不錯的青年才俊。
“就是。”駱太妃清楚鄭佩雲的情況,她還是完璧之身,這點就很重要。以後即便是嫁入公侯之府也不是難事。
“謝謝娘娘寬慰,佩雲省得的。”鄭佩雲勉強帶着笑容說:“只是一時間難以平靜,過些日子恐就會好了。”
奕王畢竟是自己第一次如此喜歡的人,恐怕會惦記得長一些。
皇後點點頭:“好生回去歇着,等開春了,本宮替你擇一個乘龍快婿。”
“好,謝謝娘娘。”鄭佩雲溫婉答到,也确實不想繼續待在宮中,不過在離開之前,她有一事想問:“娘娘,今日之事,是否有人到娘娘跟前告知?”
事到如今,皇後也不想隐瞞,畢竟她雖然得了消息,卻還是痛恨愛背後捅刀子的人。
更何況,駱思晴和駱太妃還是親戚關系。
這樣的人,不足以為她保留秘密。
于是皇後就說了:“今天駱尚書家的二小姐來過宮中,與本宮見了一面。”
這個消息對駱太妃來說,可謂是十分出乎意料:“思晴?”她驚訝道,那可是自己的外甥,親叔叔的嫡孫女。
她怎麽會……怎麽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再去看鄭佩雲的表情,卻發現對方和平靜,好像早就知道一樣。
她沒說什麽,只是謝了皇後,然後便和駱太妃一起離宮。
在回去的路上,駱太妃三番幾次,欲言又止,心裏面有種愧疚和不解。
“思晴如何會做出這種事?”還有一個就是,她怎麽會知道鄭佩雲的底細?
“義母有所不知。”鄭佩雲的心情平複了很多,這才才打開話匣子說道:“義母,您是不是很好奇,思晴姑娘為什麽會知道得這麽清楚?”
“沒錯。”駱太妃心想,除非她們以前就相識。
“我和思晴姑娘相識于去年夏季,那會兒陰山腳下的荷花開得正豔……”鄭佩雲的神魂回到了那年夏天,将自己和陸宜修駱思晴之間的初次相識娓娓道來,還有後來的再次見面等等:“她認為宜修心儀于我,而她喜歡宜修喜歡到了極點。”
卻因為家中不同意,也是因為當時陸宜修已經定親了,從來就沒有考慮過駱思晴,于是把她嫁了。
嫁給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那日子确實很難過。
駱思晴這種不甘願受委屈和将就的人,不可能會安安分分地守着丈夫過日子。
她苦苦強求,卻發現心上人愛着一個美貌女子,假如那個美貌女子跌落到塵埃裏,他還會喜歡嗎?
現在如她所願,鄭佩雲已經在皇帝面前失去了贊賞,也已經和奕王解除婚約。
可是這對她來說,其實并非一件好事。
“原來思晴喜歡的是宜修。”駱太妃确實不知道這件事情,她很少見到駱思晴,也根本就不熟悉這個外甥女的性格。
“是的。”鄭佩雲神情恍惚,心裏終究還是會疼:“我對殿下也快到了喜歡的地步,否則這心怎會一下下地抽痛?”
“真是作孽……”駱太妃眼睛發紅,抽出手帕回憶了一番鄭佩雲和奕王走在一起的畫面:“那你倒是答應他,做個側妃也無妨,只要他愛重你。”
駱太妃自己個也是妃子出身,她知道只要男人愛重自己,那就跟正妻一樣體面。
可是鄭佩雲不是這樣想的,她沒有安全感,不相信那些虛的東西:“義母不必相勸,我還能好好地守住自己。”
可是腦海中總是忘不了那夜晚,假如當初奕王沒有早早洩了身,自己就是他的人了。
如今也不知道是慶幸還是遺憾更多。
但不管怎麽樣都回不去了,鄭佩雲告訴自己,應該往前看,想想自己的理想生活。其實不必要為了一個對象而傷神。
然而果真有這麽簡單麽?
253:繼續作死
那母女二人離開坤寧宮後,皇後的笑容消失殆盡:“來人,把駱二姑娘放出來。”
“是,皇後娘娘。”太監畢恭畢敬,連忙弓着腰身退出殿內。
那駱二小姐就被看守在隔壁的偏殿之中,在這期間她等得十分着急,不時朝着殿外張望:“怎麽還不來人?”
銀瓶守在駱思晴身邊,低眉順眼,甚至有些惶恐。
終于聽到一聲動靜,太監進來說道:“皇後娘娘有請駱二姑娘。”
駱思晴忙不疊地起身,跟着太監離開偏殿,前往皇後娘娘的正殿:“公公,發生了什麽事情?”
“咱家不知,還請駱二姑娘與皇後娘娘面談。”太監當然搖頭不語,他又不是嫌命長。
誰敢洩露剛才的事情,那是不要命了吧。
駱思晴還想問點兒什麽,卻眼看着正殿就到了,于是打消了念頭。
“思晴見過皇後娘娘。”她進了殿內,趕緊給皇後請安,然後問道:“皇後娘娘核實了嗎?結果如何?”
她表現得這般急切,好像巴不得馬上揭發鄭佩雲似的:“陛下已将奕王和福宜的婚事取消。”皇後壓下心頭反感,首先告訴她結果。
駱思晴眨了眨眼,就這樣罷了?
不過能夠攪和鄭佩雲的親事,她已經十分開心。
“你知情來報是好事,可是那太妃是你的長輩,福宜也算是你的表姐。”若只是一心向着皇家才來舉報就算了,可是駱思晴明顯是為了自己的私人恩怨,不管怎麽樣,在皇後面前都落不着好。
“是……”駱思晴低着頭,她早就知道會被皇後厭惡,可是她又能怎麽樣。
為了自己心中那點無法宣洩的感情,她已經不是那個單純刁蠻的駱思晴。
如果能達到心中所想,即便是殺人放火也在所不惜。
“聽聞你和陳府公子成了親?”皇後在短短時間內,已經把駱思晴的底細挖了出來,不客氣地說道:“既然成了親,就好好地待在府裏相夫教子,莫讓你父母操心。”
“是……”駱思晴已把頭低得不能再低。
“你表哥武昌侯世子,本宮會為他擇一名知書達理的姑娘。”這是皇後給她的最後一句敲打。
這時候駱思晴已經說不出話來,她被皇後的氣勢壓得瑟瑟發抖。
“回去吧,本宮乏了。”
“思晴……告退……”
退出坤寧宮,駱思晴在外頭站了許久,才緩了過來。
銀瓶跟着她,神情局促地道:“駱小姐,此事已了,那麽奴家是不是可以回平城了?”
駱思晴才記起又銀瓶這麽個人,本以為帶來可以為難鄭佩雲,豈止一點用處都沒有,只是攪和了婚事而已。
“我讓人送你回去。”她無心敷衍。
“那……杜府……”她們還不曾去過杜府,因為緊着上京。
“送你回去的人會帶你進去的。”駱思晴擰着眉毛道:“不然你還想我親自送你回去?”
“奴家不敢。”銀瓶弱弱道,為了兒子和心愛的男人,她已經不是那個老實持重的銀瓶,她只是一個普通的母親和為情所困的女人。
駱思晴不再管她,因為現在的駱思晴是泥菩薩過海,自身難保。
她帶着人進宮,駱尚書和樓氏是不知道的。
這天下午,突然迎來氣勢洶洶的駱太妃和福宜郡主,他們夫婦二人皆一頭霧水,不知道哪裏又得罪了這位煞星。
“大堂姐,這是怎麽了?”樓氏不解地招呼道,沒得又是平白無故地來拿捏自己的吧?
“怎麽了?”駱太妃端着茶碗,哼地一笑:“等你的好閨女回來你就知道了。”
“思晴?思晴怎麽了?”樓氏看看駱太妃,又看看坐在一旁神情平靜的鄭佩雲:“思晴這陣子心情不好,去了一趟外面散心,這不昨天才剛剛回來。”
啪地一聲,駱太妃将手中的茶碗摔落在地,濺起一波熱燙的茶水星子:“是啊,得虧她昨天才剛剛回來,第二天就迫不及待地進宮攪事!這可真是我的好外甥!”
樓氏被吓得一跳,整個人又怕又氣,她這個大堂姐可真是威風了,平白無故就上門來摔茶碗呈威風!
可是她一個人并沒有膽子跟駱太妃對着幹:“惜花,去叫老爺來,好叫他問問大堂姐,我們家又是怎麽錯了!”
“是……”丫鬟顫顫巍巍地離開,巴不得遠離這個戰場。
“是該把他叫來,我也要問問他是怎麽教導女兒的!”駱太妃說道:“這樣的蠢物究竟是怎麽降生到駱家?我還真就不明白!”
“思晴她做了什麽,讓大堂姐這般不依不饒地說她?”樓氏聽得心窩子抽痛,那可是她最疼愛的小女兒。
“等她回來你就知道她做了什麽。”駱太妃沒好氣地說道,心中的怒火越燒越旺。
“她……”樓氏正想替女兒辯白,就聽聞丫鬟進來通報:“夫人,二姑奶奶回來了。”
駱思晴已經出嫁,在府中不能再稱呼二姑娘,要叫二姑奶奶。
“快讓她過來。”樓氏急得跳腳,恨不得丈夫和女兒馬上過來對質。
駱思晴聽聞駱太妃和福宜郡主在府中,臉色一陣難看,已經知道她們是來問罪的。
“銀瓶,你也一起去。”她一不做二不休,把銀瓶帶過去惡心鄭佩雲。
“駱小姐……我……”銀瓶怎麽敢去,她現在擔驚受怕着呢!
“走,別廢話,你還想不想見你兒子了?”駱思晴拿銀瓶的兒子威脅道。
銀瓶咬了咬牙,低頭不語。
“哼!”駱思晴帶着她往前走,走到招呼人客的花廳。
此時的她已經是破罐子破摔,見到駱太妃和鄭佩雲之後,生硬地行禮打招呼:“母親,太妃娘娘,福宜郡主。”
“喊什麽娘娘,那你是姨母!”樓氏悄悄地瞪着女兒,她怎麽就這麽不會讨好人,整天只知道惹禍!
“無妨,反正我也擔不起她一聲姨母。”駱太妃終于見到這位外甥,臉上的冷笑再也忍不住,面帶寒霜地說道:“在皇後面前說了什麽,你倒是原原本本地在這裏重新說一遍。”
254:跪地求饒
“什麽什麽皇後?”樓氏一臉不解,希望女兒為自己解惑:“思晴,究竟是怎麽回事?你倒是告訴娘啊?”
聽了駱太妃的話,駱思晴仍然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這副模樣徹底地惹怒了駱太妃。
“跪下!”一聲威懾力十足的暴喝。
駱思晴臉色一白,受不住壓力,撲騰一聲跪下去。
而此時她已經瑟瑟發抖。
她的下跪,暴露了背後那怯生生的小婦人,屋裏的人終于發現了銀瓶的存在。
最吃驚的莫過于鄭佩雲,她再也保持不住平靜的表面,露出失望的神情。
“佩……佩雲姑姑……”銀瓶在她的凝視之下,也撲騰地跪下了:“奴家不是有意的,只是這位小姐威脅……”
“別胡說八道了,明明是你為了重回杜府。”駱思晴冷笑道:“你怕什麽承認,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背主。你背着主子爬床的時候,難道也是這麽推脫的麽?”
駱思晴一語道出那件難以啓齒的陳年往事,不只是銀瓶臉色難看,鄭佩雲的臉色也十分難看。
她倒不是對杜敬羲有什麽餘情未了,只是遭到銀瓶的背叛,是她心裏的一根刺。
讓她從此以後對丫鬟産生了心理陰影,再也不敢輕易相信。
“說清楚點。”駱太妃瞧着駱思晴:“你倒是挺能說,都說到皇後面前去了?嗯?”
事到如今,駱思晴也不怕說,她咬牙道:“太妃娘娘想必是恨死了思晴,但是思晴何錯之有,只是不想看到陛下和娘娘被蒙騙而已,還有奕王,若是以後奕王知道此事,朝着駱家發難怎麽辦?”
“豈有此理!”駱太妃一拍桌子:“你到皇後面前告發佩雲的過去,于你有什麽好處?你可曾想過我這個太妃娘娘?就算東窗事發也是本宮擋着,跟你什麽關系?”
樓氏這才聽清楚:“思晴,你姨母說的是真的嗎?”不管怎麽樣,到皇後面前告發自己的親人,這實在是太……
“母親,我有錯嗎?”駱思晴朝着樓氏哭道:“這明明是事實……”
“你閉嘴!”
門口傳來駱尚書的喝聲,他顯然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眼下正滿臉鐵青,怒氣中燒。
“爹……”駱思晴還是有些害怕自己的爹的,眼下也不敢向樓氏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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