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 (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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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記得我是你爹?”駱尚書走進來,失望地看着自己的女兒:“思晴,你真叫我失望……”
“你們……你們都覺得我錯了嗎?”駱思晴哭着說:“可是做錯事的明明不是我,我只是說出事實。”
“啪!”鄭佩雲站起來,一巴掌甩向駱思晴的臉頰,臉上猶如修羅般風雨欲來:“好一個說出實情!那我也來說說你的實情!”
屋裏的衆人都被這一巴掌驚呆了,包括駱思晴本人,不敢置信地捂着臉蛋。
只聽一直沉默的鄭佩雲說道:“你不知廉恥糾纏着已有妻子的表哥,三番幾次到男人面前哀求男人娶你,可惜人家對你不屑一顧。你心中有怨氣,便拿旁人出氣,我就是那個出氣筒。你當日在湖中推我落水還不夠?眼下又攪和了我的姻緣……”
她一字一句地說道:“那我祝你和你丈夫百年好合,永永遠遠在一起,這輩子都要他過下去!”
駱思晴懵了。
“還有你,銀瓶。”鄭佩雲走到銀瓶面前:“我以為你只是一時鬼迷心竅,卻原來你根本就是這種背信棄義狼心狗肺的白眼狼,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三番兩次地出賣曾經對你好的人。你這種人死不足惜,活該你一輩子坎坷!”
說完這些,鄭佩雲深呼吸一口氣:“義母,我們無需跟他們計較,惡人自有天收,我過得不好,他們也別想好過。”
“佩雲……”駱太妃十分擔心她。
“我們走吧。”她領先走出這道門。
從今之後,人生又邁進了一步,她又成長了一步。
“好自為之。”駱太妃朝着駱尚書夫婦二人扔了一句話,便同着鄭佩雲一起離開此地。
卻說鄭佩雲和駱太妃回到郡主府,也沒能安心如意地歇一歇。因為府上還有鄭鐵柱一家四口人,鄭佩雲不能不管,否則傳出去了,她變成了京城的笑話。
一早就知道,柳氏遲早都是個禍害,盡會幹些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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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鄭佩雲沒有想到,他們竟然真的膽敢到郡主府門口鬧。
“佩雲,這件事先別管。”聽聞鄭佩雲要去客院,駱太妃出言相勸:“你累了,先歇息兩天再來處理吧。”
鄭佩雲卻搖搖頭說:“義母,我沒事,不把他們安置好了我心頭不安。”
“那我便和你一起去吧。”駱太妃想到,至少有自己在跟前看着,那家人也不敢鬧。
“好,謝謝義母。”鄭佩雲當然知道,駱太妃是為了自己好。
她誠心道謝之後,二人一同前往客院。
柳氏一家四口就住在這個小院子裏面,久久不見鄭佩雲來傳喚,終于忍不住向丫鬟打聽。
可惜丫鬟嘴緊人規矩,主子的事情半點都不透露給他們。
眼下柳氏終于盼到了鄭佩雲來,卻看見那貴氣的太妃娘娘也一并來了,不由有些發憷。
他們不是不知道,這次來京這樣鬧發,可能會惹鄭佩雲生氣。
可是沒辦法,人為財死,就鼓着這一口氣搏一搏。
可惜的是,鄭佩雲并不想給他們財,也不想給他們臉面!
“你們好大的膽子!”她進了門來,冷聲冷面,一開始就把柳氏他們吓慫了:“可知道你們犯了什麽大錯?”
柳氏有些害怕,吶吶地道:“我們也是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連同外人來害我?”鄭佩雲說道:“你可知道那位帶你們上京的小姐,把我告到皇後娘娘面前去了,現在大禍臨頭了!”
“啊?”一聽見此話,柳氏頓時吓得不輕。
她身後的鄭鐵柱和姐弟二人也面露害怕。
“若是此事不能善了,你們就等着跟我一起坐牢吧。”鄭佩雲咬牙切齒地說道:“我死之前肯定拉着你們一個個地陪葬!”
若是平時,她還不會這麽生氣,可是這次真的觸犯到了底線。
“叫你們貪心,那就讓你們一輩子在牢裏過日子!”
“怎麽會這樣?”柳氏他們剛來京城,什麽都不知道,兩眼一抹黑。
自然不知道鄭佩雲說的是真還是假。
“佩雲在皇後跟前吃了挂落,還被陛下降罪……”駱太妃知道鄭佩雲的打算,便開口相助,往嚴重了說:“你們可是犯了大錯了,連累本宮也在皇後和陛下面前丢了臉,哼,你們說,本宮該怎麽懲戒你們?”
柳氏一家子還不是吓得瑟瑟發抖,稍微一想就顧不了那麽多了,連忙求饒道:“娘娘饒命啊,我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鄭佩雲卻看都不看他們,直接說道:“來人,把這裏看守起來,等明天宮裏的侍衛到了,拉他們一并去受罪!”
只聽門口的小厮應道:“是,郡主!”
那柳氏和鄭鐵柱吓白了臉,六神無主地道:“你不能這樣啊,我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們不能這樣對我們!”
“義母,別跟他們多說,我們走吧。”鄭佩雲說道,轉身就走。
“鄭佩雲!”柳氏着急起來,直呼其名:“陛下要降罪給你管我們什麽事?你不能讓我們一起受罪啊!你怎麽能這樣!”
鄭佩雲文言,停下腳步:“你們不是我的親人嗎?我犯罪當然跟你們有關系了!”說罷再不管他們,直接離開了客院。
255:上門找人
留在客院的柳氏一家人,頓時炸開了鍋。
剛才一直不敢說話的鄭巧雲,跺着腳埋怨道:“娘!現在可怎麽辦啊?難道我們真的要被降罪嗎?”
剛才見到華貴美豔的鄭佩雲,自己異母姐姐,鄭巧雲心裏頭怨恨嫉妒,又十分懼怕。她現在更害怕的是,難道真的要在京城坐牢嗎?
“都怪娘親鬼迷心竅,我就說不能聽那個女人的話,你偏要聽!”鄭文才也在埋怨柳氏:“現在好了吧?偷雞不成蝕把米!”
“兒呀,我也不知道會這樣啊!”柳氏自然是悔不當初,可現在能怎麽辦!
“不能坐以待斃,我們找個機會偷偷地溜走。”鄭鐵柱總算想出了一個好辦法,準備找機會開溜。
于是到了半夜裏,他們一家四口收拾收拾,蹑手蹑腳地從窗口偷偷爬出去。
鄭佩雲早就叫人開了角門,沒有栓死。
柳氏一家四口跌跌撞撞地,順利找到了角門,迫不及待地離開郡主府。在外面過了一夜,第二天天沒亮就忙不疊地離開京城。
“郡主,他們走了。”第二天早上,春兒過去驗收了成果之後,回來彙報給鄭佩雲。
這倒是鄭佩雲早有預料的事情,得知結果也沒有太吃驚:“走了就好,諒他們以後也不敢再來京城。”
說罷神情蔫蔫地,靠在貴妃椅上無精打采。
春兒知她心情不好,便悄悄地退下。
福宜郡主和奕王取消婚禮的事情,今兒個怕是整個北京城都知道了。
陛下對外宣稱,奕王和福宜郡主八字不合,因此取消定親,各自自由婚嫁。
這消息一出來,好些人都不覺得意外。奕王那種命硬的人,合該這輩子娶不到媳婦。
也有好些人開始擔心了,接下來陛下會選中誰家的女兒給奕王做媳婦啊?
“殿下,您心裏不好受我知道,可是再喝就天亮了……”段凜看了看窗外的雪天,嘆了口氣,他不是不讓奕王喝酒,要是能夠一醉解千愁,喝醉了也無妨。
可是奕王的酒量太好了,從昨晚喝到現在,也沒有一絲醉意。
他仿佛越喝越清醒,沉默得叫人恐懼。
“天涯何處無芳草……”段凜勸道:“雖然比福宜郡主漂亮的女人沒有幾個,可是……”
奕王手中的杯子啪地一聲碎掉,就在段凜提起福宜二字的時候。
吓得段凜趕緊捂住嘴巴,再也不敢提起那位郡主的名字。
而奕王似乎毫無所覺,碎了就重新換一個杯子,繼續喝下去。
“哎……”段凜拿他毫無辦法,勸慰的話也說了一大堆,沒用就是沒用:“其實,何必在乎郡主願不願意呢,男人嘛,有時候要霸氣一點。”
他們殿下是夠霸氣地,就是有時候比較較真,不想對女人動粗。
“你說得有道理。”奕王沉默了一晚上,嗓音沉沉地響起:“我就不該縱容她,讓她不知天高地厚……”
想起那些絕情的話,奕王的心還是悶悶地。
“嗯,對對,是了。”段凜連忙附和道:“女人就該讓她知道點厲害,等她知道咱們男人的厲害了,也就順從了。”這是他段凜流連花叢好幾年的心得。
“我去找她。”奕王扔了酒壺和杯子,二話不說站起來走人。
披風帶起了一陣涼風,吹得段凜分不清東南西北。
“什……什麽,殿下你等等……喂……也不能太過粗魯,否則你得到女人的身子也……”
殿下已經走了,追不上,只祈禱他不要太粗魯。
兩天前就已經聽到了奕王和福宜郡主解除婚約的事情,可是那時候陸宜修在宮裏當值,不能出宮。等他輪休的時候,立刻風塵仆仆地出了宮門,直接去往郡主府。
那會兒天剛剛亮,天上飄着小雪,郡主府裏還是靜悄悄的。
丫鬟把陸宜修帶進來,送上火爐和熱茶,小聲告罪道:“郡主還未曾起身,請世子等候。”
“嗯,不用吵醒她。”陸宜修看着正院的方向,神情帶着一些恍惚和猶豫,還有就是恍若隔世。
從鄭佩雲和奕王定親到現在,差不多整整一個月,他過得恍恍惚惚,好不真實。
駱思晴到皇後跟前告發鄭佩雲的事情,他約莫也聽說了,那時候心情,尤其複雜。因為他知道,駱思晴之所以這樣做,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自己。
如果不是受了自己的刺激,駱思晴不會這樣做的。
那麽自己就成了間接攪和了鄭佩雲婚事的罪魁禍首……陸宜修深深地閉上眼睛,嘆息了一口氣。
“殿下……”門口傳來的聲音,驚醒了陸宜修。
他連忙站起來,看見和丫鬟一起走進來的男子,正是風塵仆仆的奕王殿下。
同時一股酒氣撲面而來,帶着清晨的冷風,灌進陸宜修的呼吸之間。
他定是喝了不少酒,可是臉上看起來一絲醉意也沒有。那雙深邃野性的眼眸,此刻黑沉得不像話。
“宜修見過殿下。”陸宜修身上還穿着禦前侍衛服,未曾來得及換下。一看就是直接從宮中出來的。
“免禮。”奕王走過來,随便找了張椅子坐下:“這般早就過來,是來看太妃的?”
陸宜修點點頭:“嗯,順路。”面對已經不再是鄭佩雲未婚夫的奕王,他托出自己的真心:“還有佩雲,我很擔心她。”
聽到她的閨名,坐在椅子上的不羁男子,面容恍惚了一下,倒是有了幾分醉意。
“那日她哭了,哭得很是厲害。”也不知說給陸宜修聽,還是說給自己聽,奕王自嘲了一聲:“諒我是王爺又如何?”
只因一句老祖宗的規矩,他就乖乖地接觸了婚約。
“緣分天注定,只能說佩雲不是王爺的緣分。”陸宜修勸慰道:“還請王爺為着些佩雲,不要讓她難過。”
奕王瞥了眼陸宜修,沒有說什麽。
他自己傷神歸傷神,可是卻不願意接受別人的指手畫腳。
特別是一個對鄭佩雲有意的男子,他說的話只當放屁。
這邊廂還在睡覺的鄭佩雲,悠悠醒來之後,迎接着令人困倦的雪天,她有點慵懶失落。
卻聽丫鬟蓮兒來報:“郡主,奕王殿下和陸世子外頭候着,已經等了一個時辰了。”
“嗯?”鄭佩雲頓時睡意全無,因為一個時辰就是兩個小時。不管怎麽樣,勞人家等了兩個小時終究不厚道:“那便起來梳妝……”她說道。
花了小二十分鐘左右,鄭佩雲洗漱完畢,弄了個簡單的妝容:“去傳膳吧,讓殿下和世子在府裏用膳。”
“是。”蓮兒退下下去安排。
春兒拿來兔毛披風,給鄭佩雲披上,然後才托着她的手掌,仔細把她扶出閨房。
那邊廂兩個男子,守在火爐邊邊,有一杯沒一杯地喝着郡主府的茶水。
終于看到一個身影婷婷袅袅地過來,均是眼前一亮,精神煥發,全無剛才的百無聊賴。
能夠耐心十足地等待兩個小時,也足見他們那份愛重。
“宜修。”坐在前頭的是陸宜修,鄭佩雲微微一笑,親切地喊了一聲兒:“好久不見你了,可算是見到了人。”
“宮裏當值,略忙。”陸宜修站起來,眼神溫溫地看着她:“外面冷,快坐下暖暖。”
鄭佩雲笑笑,眼神掠陸宜修的肩膀,看見後面坐着的奕王殿下。
三天不見,他還是那般,看上去桀骜不羁,冷清中帶着漫不經心。然而這些都是表象,鄭佩雲很後悔自己不小心知道,他有一顆火熱的心。
“福宜見過殿下。”她行禮道,那柔美的面容有幾分憔悴。
“這麽快就客氣起來了。”奕王眼神略冷,很想問問這個女人,可還記得和他擁吻的滋味。
“殿下何必為難我?”鄭佩雲微微擡起頭,露出一雙同樣憔悴的眼睛。
以往顧盼生輝的雙眼,眼下只剩紅腫。
奕王的心髒一抽抽地刺痛,頓時說不出為難她的話。
“你也是何必?”他別扭地說,若是真的這麽舍不得,何必堅持到底,嫁給他不好嗎?
“殿下今天到來,若還是為了讨論此事的話,恕佩雲無法奉陪。”鄭佩雲收起那脆弱的神情,恢複平常樣子。
那副故作堅強的模樣,看在奕王眼裏真是又愛又恨,拿她毫無辦法。
“你一定要拒我于千裏?”奕王顧不上當着陸宜修的面,站起來,似是要對鄭佩雲動手。
“殿下,自重。”陸宜修擋在鄭佩雲面前,阻隔了奕王的視線。
“陸世子,此事與你無關。”奕王說道:“莫多管閑事。”
“殿下此言差矣。”陸宜修站在那不挪身子,正視着奕王道:“福宜是微臣的表妹,若是殿下要對福宜做些什麽,微臣豈能袖手旁觀?”
“你這是要跟本王作對?憑你們武昌侯府?”奕王皺着眉頭,倒是有幾分酒意上頭的意思。
鄭佩雲嗅覺發達,也早就聞到了奕王身上的酒味。她害怕奕王遷怒于陸宜修,到時候鬧得滿城風雨。
“宜修。”她在背後小聲說道:“既然殿下有話要與我,那就讓我和殿下單獨說幾句話。”
“我不放心。”陸宜修也是想到了奕王喝了酒,沒準會做出什麽不理智的事情。
“沒關系的。”鄭佩雲搖搖頭,表示自己會注意。
可是陸宜修怎麽能放心,一個大男人和一個弱女子,若真是發生了什麽,他連阻止都阻止不了。
256:我不傷你
他們二人舉止親密,在自己面前竊竊私語,奕王現在的心就像泡在一缸陳年老醋裏面,酸不溜丢就算了,還沒有發作的立場。
僅是過了短短兩天,她就能夠這般淡然接受,可見是心裏頭沒有自己。
奕王移開眼神,放在披風中的雙手握緊拳頭,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青筋暴顯。
“你們說夠了嗎?”他冷聲道。
“宜修,就聽我的吧。”鄭佩雲見他不耐煩,心裏頭也是着急,于是不管陸宜修答應與否,就對奕王說道:“請殿下移步。”
“走吧。”奕王哪有不應的道理,馬上從陸宜修身邊經過,一陣風似的将對方甩落在身後。
陸宜修沒辦法,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鄭佩雲和奕王離去。
同時知道,哪怕是鄭佩雲和奕王不再可能了,自己也不是鄭佩雲的良配。
此時天色已大亮,只是雪花仍然紛紛擾擾。
鄭佩雲接過春兒手中的傘,叫春兒退下。自己不緊不慢地走在前頭,背後是走得很慢的奕王殿下。
他似乎喝了很多很多的酒,所以鄭佩雲不敢帶他進室內談話,只好帶他在園中走走,走到廊下停下來,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廊下的美人,回眸看着立在雪中的青年,身材挺拔,風姿卓越,無論如何都能道一句人中龍鳳。
這樣出色的他,固執地站在雪中,望着對面的女人。
好像有許多話要對她說,可是薄唇一直抿緊,眼神十分驕傲。
他受不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如果再來一次,他不确定自己還會繼續堅持下去。
鄭佩雲又嘆了一口氣,心情無比複雜:“殿下不冷麽?”
“挺冷的。”奕王朝她走過來:“但是不及心冷。”
“你只在怪我?”鄭佩雲歇了兩天,心裏頭好受了不少,已經能夠在他面前微笑:“我還未曾怪你,偏偏出身在皇家,你到怪我不肯為妾。”
“只是一個名分罷了,都一樣。”奕王見她有了笑容,以為她松動了,心裏也好受了些:“你就是太膽小,我說過不會讓你受委屈。”
“我相信殿下,我不相信的是我自己。”鄭佩雲垂着眼睑,聲音輕不可聞:“有些時候,不如我意,我會瘋掉的。”
“除了王妃之位,還有什麽不如你意?”奕王站在她跟前:“如果你擔心被人看笑話,那頂多不回京城。你不是也說了,想看看邊塞風景。”
“我是個驕傲的女人。”鄭佩雲直視奕王的眼睛,面容冷靜得不像話,就好像以前的溫柔似水都是假的。
“本王也是個驕傲的人。”奕王眯起雙眼:“同時還是個敢作敢為的人,你若是不答應嫁給我……”
“那就怎樣?”鄭佩雲感覺到了危險,不由自主地往後退。
“你這輩子只能是我的女人。”奕王握起她的手腕,阻止她後退的動作。
這一下子太突然,鄭佩雲躲不過,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被一雙鐵臂禁锢。
重新回到這個熟悉溫暖的懷抱,聞到濃重的酒味,她有一瞬間的愣怔和恍惚。終究是自己喜歡過的男人,之前是打定主意,要跟他好好到永遠的。
這般想着,就忘記了掙紮。
奕王抱着女人纖細的腰肢,仿佛自己一用力就會斷掉似的,可是他卻管不了那麽許多,只想緊緊地把住,否則她就會跑。
“如若沒有取消婚禮,今天就是你我成親的日子……”耳邊傳來男子輕不可聞的呢喃。
鄭佩雲的心髒猛地收縮了一下。
她不是沒有感情的冷血動物,她知道這個男人是真的喜歡自己。
也許之前沒有多麽喜歡,可是經過一個月的相處,他已經在她身上找到了歸屬感。
“可是,那只是如果……唔……”沒來得及說完想說的話,鄭佩雲的嘴唇被一雙帶着酒氣的薄唇封住。
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讓人無從抵抗。
曾經這氣息讓鄭佩雲快樂過,期待過,也曾臉紅心跳過。
現在仍然不排斥他的靠近,仍然會被吻到渾身顫栗,呼吸困難。若不是他抱住自己的腰,恐怕會控制不住地腿軟。
他的吻實在是太過霸道濃烈,帶着不容置疑的侵占,還有說不清道不明的壯烈。
是害怕懷裏的女人會生氣,從此對自己不理不睬,再也沒有機會看見她溫柔似水的笑容。
想到這裏,奕王渾身難受,只想更加抱緊她,不放手。
“唔……”敏感的身體受不住如此激烈的掠奪,堅持不到一陣子的鄭佩雲,整個人猶如一灘軟泥一樣靠在奕王身上。
那玲珑有致的身子,溫軟豐腴,透着衣物傳來的溫度和馨香,無時無刻不勾引着奕王的感官。
多少次在成親之前想碰她,讓她徹底成為自己的女人。
都因為尊重她,想給她體面而忍住了。
可是現在,奕王只有後悔,如果當初自己得到了這女人,她還會這麽堅持嗎?
眼神一冷,奕王停下親吻,馬上攔腰将鄭佩雲打橫抱起來。
“不要……”鄭佩雲軟軟地癱在他懷中,恨死了自己敏感的身子,連口中說出的拒絕都像是在勾人男人。
“你怪不得我,我也是被你逼的。”奕王到底還是害怕鄭佩雲生氣,在下手之前說了一句。
可是等于沒說,如果他真的做了禽獸之事,鄭佩雲該生氣的還是會生氣!
那滿面通紅的女子在他懷中盡可能地大聲喝道:“奕王!你若是膽敢碰我,我恨死你!”
奕王臉色越發難看,冷哼着道:“那便恨我吧,随便你怎麽恨!”
他确實固執地要一意孤行,一時之間鄭佩雲也找不到更好的相勸方式。
只看到他們距離正院越來越近……一路上偶爾約見丫鬟婆子,都識相地避開這位兇神惡煞的殿下。
鄭佩雲不是沒想過向她們求救,可是明白得很,丫鬟和婆子是救不了自己的!
如果這個時候駱太妃在場的話,或者還能救救自己……
“殿下!”已經進了屋裏,鄭佩雲着急的兩眼通紅,險些要哭出來。
“你們都出去!”奕王把屋裏的人全部轟了出去,然後說道:“你莫怕,我不傷你。”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他大抵也知道該怎麽樣做。不止要自己舒服,還要讓女人做好接納自己的準備,耐心讓她動情。
将鄭佩雲放在貴妃榻上,一把扯了她的披風,扔掉。
“滾!”鄭佩雲心急如焚,病急亂投醫地罵人:“你這個禽獸,得了我的身子又能怎麽樣?”
“那就讓我得到你的身子。”奕王怕她着涼,沒有退了她上衣,只是退了她的裏褲。
他他他他,他在做什麽!
光溜着兩條腿的鄭佩雲,望着自己腿間的男子,震驚過後便是臉紅耳赤,順便用手掌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以防自己喊出羞恥的聲音。
另一只手放在奕王的頭發上,用力地抓緊他的長發,白嫩的手指襯得奕王青絲如墨,更透着幾分暧昧淫|靡。
257:做個惡人
頭上傳來的微微刺痛,奕王并不管。這個時候的他,就好像已經失去了理智,不像個正常講道理的人。
鄭佩雲面對這樣的他,是又怕又怒的,罵人和打人都沒有用處,自己一介弱女子,根本就無法反抗對方。
就連抓住奕王發絲的雙手,也漸漸使不上力氣。
這樣的煎熬至少持續了小半個時辰,等奕王鳴金收兵的時候,鄭佩雲躺在貴妃榻上兩眼無神,心裏一團遭亂。
她還沒從中走出來,不敢相信已經解脫了。
奕王随手拿過小香枕,塞在鄭佩雲腰下,這個舉動的意圖,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
得知奕王的心思之後,鄭佩雲連瞪他的力氣都沒有,一雙水靈靈的眼睛顯得可憐兮兮。
“你要怪我便怪我。”奕王接收都那眼神,十分不要臉地直視:“反正你已經是本王的人,以後休想再嫁給別的男人。”
“你真是無恥……”鄭佩雲軟軟地罵道,然而毫無殺傷力,對方根本就已經不管這些了,他只想要得到他要的東西
“嗯。”奕王往她嘴上親了一口,臉上雖然難受,卻已經沒有那種刺骨的陰冷。
他終于如願以償,把倆人的關系給弄得亂七八糟了。
這種男人活該注孤生,娶不到媳婦!
“出去!”鄭佩雲臉紅耳赤,擡起軟綿綿的拳頭砸向那個男人。
“再等等。”奕王恨不得她一次懷上,那樣就更加安心,不會擔心她跑掉了。
鄭佩雲還能說什麽,這個男人真是無恥得夠夠地,也讓人恨得牙癢癢地。可是自己一介弱女子,還能拿他怎麽辦?
別人都說奕王可怕,自己那會兒不信邪,偏生要招惹。
現在終于嘗到了苦果,确實苦不堪言。
如果到時候真懷了,孩子留不留下還是一個未知數。潛意識裏她是不舍得,畢竟是自己的骨肉。
更何況有可能一輩子都不嫁人,有個孩子陪自己度過下半生也是件好事。
短短的幾分鐘裏,鄭佩雲就想了很多。
已經發生的事情無法挽回,就不必多想,想想以後該怎麽樣才是正經。
又過了半晌,那男子終于從自己身上退開,鄭佩雲連忙扯好自己的裙子,怒目瞪着那神情坦蕩的男子,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請殿下離開郡主府。”她一點都不想再對面他。
她這就趕自己走?
奕王心知鄭佩雲生氣,也不跟她頂嘴,只是坐在一旁,整理自己的衣物。那動作慵懶緩慢,就像一頭剛吃飽的獅子,餍足而回味。
鄭佩雲懶得看她,恢複一點力氣之後,就從他身邊翻下貴妃榻,進了浴間。
奕王見狀,喊了春兒進來,說道:“給你們郡主備些熱水來。”
春兒忙應道:“是。”眼睛四處尋找自家主子,卻不見有人,只看到貴妃榻上有些淩亂,她連忙低下頭去,不管亂看。
不一會兒熱水送到,鄭佩雲然仍沒有出來。
奕王就一直待着,反正他現在閑,有的是時間跟她耗着。
半個時辰過後,梳洗完畢的鄭佩雲,輕輕問了一聲春兒:“他還在嗎?”
春兒出去看了一眼,回來說:“郡主,殿下還在……”
看樣子是要跟自己耗上了,鄭佩雲再一次後悔招惹上了奕王這樣的人,根本就蠻不講理。
“算了。”她嘆了口氣,起身走了出去。
婷婷袅袅的身影,經過不久之前的那番情動,越發顯得風韻天成,妩媚誘人。
奕王雙眼盯着她,語氣淡淡道:“我還以為你要躲到天荒地老。”
做錯事的人是他,卻搞得好像自己理虧一樣。
鄭佩雲也笑了,給他氣笑的:“既然殿下覺得不需要尊重佩雲,那麽也沒有什麽好談的。”她冷冷道:“我很慶幸沒有答應給你做側妃,否則我将成為你的萬物。”
奕王握緊的拳頭青筋暴漲,用力錘了一下桌面,吼道:“你為何一定要歪曲我?”他神情那麽可怕,讓人看了只想往後退。
“你想說因為太喜歡嗎?”鄭佩雲一邊後退一邊說:“但這不是你強迫我的理由,你根本就不懂得怎麽尊重一個女人。”她看着他越來越恐怖的神情,繼續說:“在你眼中,女人是附屬品,只要有男人的愛就可以過日子,是不?”
“我沒有這樣想。”奕王擰着眉毛,似要吃人似的說道:“但是在你眼中,我已經十惡不赦,禽獸無恥,無論怎麽說都一樣,那便不多說了,你就當本王是吧!”
“……”鄭佩雲懸淚欲泣。
奕王最後看她一眼,狠心地擱下狠話:“反正你是我的女人,肯不肯做我的側妃無所謂,我随時都會來找你。”
他轉身走了,那背影像一只受傷的獸。
跨過門檻的時候,他在想念她溫柔燦爛的笑靥。
只是不甘心而已,明明說好的,卻一切都變了。
自他走後,鄭佩雲神情恍惚,好不容易安撫下來的心情,又開始亂成一灘春水。
剛才那些刺痛人的話,只是刻意說給他聽的。
希望他那麽驕傲的人,可以放下不是那麽願意再投入感情的自己。
這場博弈中,鄭佩雲有恃無恐,她收得住自己的心,不會太難受。可是對方呢,也能夠拿得起放得下嗎?
從奕王的行為舉止中看到,他根本就放不下。
甚至不惜做個惡人,讓人恨他惡他,就算是這樣也樂意嗎?
258:解除婚約
奕王走後不久,宮中來了一位陳禦醫,求見福宜郡主,順便給駱太妃把個平安脈。
駱太妃得到消息之後就懵了,這位陳禦醫在宮中是什麽地位,她很清楚。
當年她還在宮中的時候,也是經常由這位禦醫把脈。
不過已經過去了這麽久,再見到陳禦醫的時候,駱太妃相當懷念。
“上次在長興侯府有些匆忙,未能有時間和陳禦醫敘話,多年不見,很是感概。”駱太妃的嘆氣也引起了陳禦醫對過去的感懷。
“是啊,太妃一去宜安,有十年了吧?”他撫須笑道:“歲月不饒人呀。”
“所說極是。”駱太妃點點,便好奇起來:“陳禦醫怎會突然造訪郡主府?”駱太妃可不會以為,陳禦醫是突然來看望自己的。
“這個嘛……”陳禦醫說:“乃是受奕王殿下所托,來替福宜郡主把個平安脈。”
駱太妃聽到這個答案,有一瞬間的愣怔,然後便嘆氣:“真是個癡兒……”她以為奕王放不下鄭佩雲,關心她的身體。
“你便傳個話與奕王吧,福宜這幾天很好,叫他不必擔心。”也是擺明了态度,鄭佩雲是放得下的。
“是。”陳禦醫緩緩地點頭:“一會兒便去郡主那兒看看,想必也是無礙的。”
據說二人突然解除婚約,眼看着奕王殿下是不舍的,就不知道福宜郡主會不會同樣不舍。
于是陳禦醫便去了鄭佩雲那兒,看到神情有些蔫蔫的女子,心中已經有數。
看來這場婚約原本是兩廂情願的,只是不知道為何會突然解除。
八字不合這種蹩腳的理由,大家是不信的。
聽聞陳禦醫是受奕王所托來給自己把脈,鄭佩雲的神色複雜多變,一會兒還是惱怒,一會兒是嘆氣。
奕王是害怕自己喝避子湯之類的藥物,特意用這個舉動來提醒自己的吧。
檢查身體這事兒還是去年在杜府做過,後來就沒有在看過大夫。
據說陳禦醫醫術了得,鄭佩雲正好讓陳禦醫看看,自己的宮寒之症有沒有得到改善。
至于避子湯,這個念頭在鄭佩雲的心裏一閃而過,終究是沒有成型。
一來自己的身體不容易有孕,二來這輩子确實沒有再嫁人的打算,生個與自己血脈相連的孩子也不錯。
如果能保持這種單身自由的狀況,其實鄭佩雲也不是那麽排斥和奕王來往。
只是這種想法在古人眼裏實在是太驚世駭俗了,想必奕王這種封建社會的男人是不會明白的。
“郡主的脈象平和,身體并無大礙。”陳禦醫收回搭在鄭佩雲手腕上的手指,輕聲說道。
“宮寒之症已除嗎?”鄭佩雲說:“大概在去年的時候,大夫說我有宮寒之症。”
“這樣?”陳禦醫沉吟說:“可是方才把脈,郡主的身體沒有宮寒的脈象,看來是已經調理好了。”
“那就好。”鄭佩雲微笑道,朝陳禦醫道謝:“謝謝陳禦醫遠道而來。”
“郡主不客氣。”陳禦醫笑道:“眼下時間也不早了,陳某先告辭,還要回宮給奕王殿下回個信兒。”
提到他,鄭佩雲就想到那張任性不羁的臉孔,思索了片刻道:“勞煩陳禦醫幫我帶個話給殿下,就說,他的好意我心領了。”
“行,陳某一定帶到。”陳禦醫就此告辭。
回到宮中,陳禦醫第一時間到奕王殿下的寝殿中回話。
也就是短短幾句話的結果,那人卻反複詢問了好幾次,确認道:“她确實沒有服用什麽藥物?”
臨去的時候陳禦醫就被特別交代,要注意福宜郡主有沒有服用藥物。所以他在把脈的時候仔細分辨了:“回殿下,福宜郡主确實沒有服用任何藥物。”
奕王點點頭,臉上那種繃緊的感覺消失了去,用上比較輕松的語氣又問道:“那她的身體如何?”
“郡主的身體很好,十分健康。”陳禦醫笑道,因為福宜郡主是少有的身體一絲問題也無的人群。
而各位貴人們,多少都會存在一些小問題。
“容易懷上嗎?”奕王斟酌了片刻,才有些不自然地問道。
饒是活了大半輩子的陳禦醫,也懵逼了。
盡管知道他們差點兒成為一對夫妻,可是這不是還沒成嗎?這種關心的程度似乎有點不太對勁。
不過他只是個禦醫而已,奕王問話便如實回答:“是的,福宜郡主的身份十分健康,是多子多孫之相。”
這回答就像一顆定心丸,很好地安撫了奕王殿下郁悶的小心肝。
“那就好。”他說道:“有勞了。”然後吩咐宮人,給陳禦醫封賞。
最後說道:“以後郡主的身體,還得勞煩陳禦醫。”
陳禦醫連說不敢,同時也更加好奇,奕王葫蘆裏賣的究竟是什麽藥?
京城這邊是多事之秋,奕王和福宜郡主的婚事落幕之後,當初從平城來京的幾位‘證人’也回到了家鄉。
想當初是滿懷興奮地上京,誰知回來的時候一個個都灰頭土臉。
即便是被駱思晴派人送回來的銀瓶也不例外。不過她這個人有些小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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