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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投無路之下,便狐假虎威,說自己見到了貴為郡主的鄭佩雲,已經得到了她的原諒,現在要求見一見老太太。

鄭佩雲在京城已經貴為郡主,這件事情,老太太早已聽兒子杜硯說起過了。只是杜硯并沒有細說,他心裏頭還放不下呢。

如今聽見銀瓶上京見過鄭佩雲,便忙不疊地讓人把銀瓶帶進來問話。

銀瓶也終于沾了鄭佩雲的光,再一次有機會進入杜府。

然後杜敬羲現在的妻子喬氏就不那麽高興了,她還沒進門之前就跟杜家說好,這個銀瓶是一定要趕出杜府的。

現在老太太又叫人放進來,她就不肯了!

“二少奶奶,二少奶奶,您這是去觸老太太的黴頭啊!”一個在杜府多年的婆子拉住喬氏:“現在去不得!”

喬氏一臉的不虞,瞪着那婆子道:“為何去不得?”

這位新進門不足一臉的新媳婦,并不知道前頭有一位短暫的二少奶奶,是老太太和杜家叔侄倆的心頭白月光。

因為沒有人對她說起過,所以她不清楚。

“老太太現在有話問那銀瓶呢,等她問完了自會打發走那丫頭了,您又何必去鬧出動靜呢。”婆子好生勸道。

259:銀瓶告密

這邊老太太的屋裏,銀瓶規規矩矩地跪在老太太跟前回話。

老太太急切地問道:“你上了京城,見到了佩雲?”

“回老太太的話,是呢。”銀瓶忙不疊地回答道:“奴婢在京城見到了佩雲姑姑,不,眼下她已貴為郡主之尊,還,還見了一位太妃娘娘。”

至于皇後,她只是跟着進了皇宮,卻沒有資格見到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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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仔細說與我聽,佩雲現在過得好不好啊?”老太太之前聽杜硯提過一句,再多的卻是不知道了。

“好。”銀瓶擡了一下頭,又心虛地低下頭,她不會告訴老太太,原來鄭佩雲是要和王爺成親,要做王妃娘娘地呢,可是因為自己的高密,這些都成了泡影:“郡主現在身份尊貴,又有一個貴為太妃的義母,過得十分自在。”

“是這樣麽?”老太太只覺得恍惚,她已經有一年多沒有見到鄭佩雲了。

那狠心的姑娘,倒是托杜硯帶回來不少藥丸。

“老太太……”銀瓶咬着牙,打鐵趁熱地道:“請您把奴婢留在府裏吧,奴婢保證安分守己,不敢妄想什麽。”

老太太到底是顧念她是鄭佩雲曾經的丫鬟,又聽說她在京城得到了鄭佩雲的原諒,這會兒正在考慮:“此事……”

“誰答應讓你這賤婢留下了?”門外傳來喬氏尖銳的聲音,把老太太的聲音蓋了過去。

老太太皺着眉頭,不太喜歡這個孫媳婦的作風。

“孫媳給祖母請安。”喬氏倒是還沒忘記自己的身份,進來先給老太太請安,然後條理清晰地說:“這婢子千方百計地想回來杜府,祖母可別給她哄騙了。即便是不看在孫媳的面上,也看在成哥兒的份上。”

杜敬羲的庶長子取名杜成,一個本來不應該存在的男丁。

杜成的存在已經壞了杜家的規矩,要不是老太太心軟,人老了不忍心,她還真不會讓杜成活下來。

聽見喬氏的勸告,老太太剛才的心軟就煙消雲散了:“銀瓶,你犯了大錯。即便是hi佩雲已經原諒你了,那也是佩雲心善,與杜府的規矩無什麽關聯。”

也就是說,杜府還是不接受銀瓶。

“來人,給她十兩銀子,把她送出去吧。”

銀瓶心如死灰,當即在屋裏嚎哭起來:“老太太,不要啊,奴婢真的沒有別的妄想,只想能留在杜府做個賤婢,老太太,求求您了!”

喬氏的臉色一變,趕緊吩咐那倆婆子道:“手腳快點,帶出去!”

老太太固然不喜歡喬氏的厲害作風,可是眼下也不好說什麽,就看着銀瓶被帶出去。

“敬羲媳婦,你進門也有半年了。”

“祖母!”說起這個事情,喬氏就諸多怨言:“敬羲是怎麽了,不管我如何小意溫存,他都對我淡淡,是我哪裏做得不夠好嗎?”

此話一出,屋裏的人都沉默了,仔細看還有點恍惚和惋惜。

喬氏最讨厭他們這種心知肚明,而自己卻被蒙在鼓裏的感覺:“敬羲是不是有喜歡的人?”

她是從別的城裏嫁過來的,并不知道前因後果。

“不曾,你不要多想。”老太太嘆息道:“對敬羲耐心些,他總歸會喜歡你的。”

“嗯。”喬氏悶悶地答應。

出了老太太的院子,她的臉上卻泛起陰郁的表情。在這杜府大半年裏,偶爾就會聽說到一個名字,她決定今天問個清楚。

可是這府裏都是嘴巴緊的人,問那些老婆子也不說。

喬氏想來想去,就去找大嫂容氏。

容氏可謂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可是婆婆盧氏和老太太都警告過她,此事千萬不能亂說。特別是不可以對喬氏說。

所以容氏也只好歉意地笑笑,說自己不甚清楚。

她不肯說,喬氏也沒辦法撬開她的嘴巴。只是覺得好不郁悶,這個家總有種莫名其妙的氣氛,讓她融入不進來。

卻說初雪和明玉成親之後,夫妻倆一直在杜硯跟前伺候。

後來明玉之所以會和初雪看對眼,也是一個意外,而不是将就成親。

眼下明玉已經從那段不明朗的暗戀中走出來,看到了光明,也過上幸福的小日子。

唯有他們家三爺,還是過着孤家寡人的清淡日子。

雖然與以前沒有多大分別,可是明玉還是感覺得出來,自家三爺自從那之後,把自己隐藏得更深了。好像再也看不出來一點原本的性子,全都藏了起來。

這種日子別說開不開心了,根本就是恍惚度日。

聽聞銀瓶那邊制造出的動靜,杜硯難得問了幾句,卻跟自己知道的相差無幾。

他不僅知道鄭佩雲成了郡主,也知道鄭佩雲和奕王定親了。只是不知道已經解除婚約之事。

算算日子,眼下都已經成親了呢?

“三爺……”明玉有些擔心他,在這銀杏樹下面坐了一天。

“她穿上喜服的樣子,是極美的。”杜硯呢喃道,又把手裏的茶喝了一杯。

卻不是那個味道了,永遠沒有記憶中那般齒頰留香。

話分兩頭,京城也是有人歡喜有人愁。

不過最愁的還數駱思晴吧,自從被鄭佩雲和駱太妃上門教訓過之後,駱尚書和樓氏再也不嬌慣着他,而是馬上勒令她收拾東西回陳府,好好過日子。

更別說皇後特意敲打了駱尚書,叫他好生管教自己的女兒。

只是相當沒面子的事情,怪不得駱尚書灰頭土臉地回來,把自己的妻子樓氏也罵了一頓。

“以後不準再跟她來往了,讓她好生待在陳府反省。若是膽敢鬧事,就由着她去死,我再不管她死活。”駱尚書擱下狠話,當然是傳到了駱思晴的耳朵裏。

她也說不出自己是後悔還是不後悔,反正陸宜修誰都沒娶,現在還是單身。

假如傳出陸宜修和鄭佩雲定親的消息,駱思晴大概會用盡全力去阻止,哪怕是粉身碎骨也不在所不惜。

幸而鄭佩雲從來沒有考慮過陸宜修,否則這個麻煩也是夠讓人頭大的。

260:招搖過市

京城的藥鋪生意在這陣子的經營之下,有了不少起色。鄭佩雲閑下來,不用考慮成親的時候,終于有了時間去進行自己的計劃。

第一個就是義診。

她親自帶着藥鋪裏請的坐堂大夫,到京城一些比較貧困的地方義診。

花了五天的時間把京城各區域走了一遍,便回到百味堂的門口繼續進行義診的活動。

這樣一來名聲打出去了,即便是坐在門口也有不少百姓慕名而來。

這個舉動引起了多方的關注。

即便是知道這間藥鋪就是福宜郡主的,官府也查封不了,不算犯禁令。

因為一切需要簽名的地方,寫的都是宋悅的名字。

鄭佩雲信得過宋悅,因此放權很大。

而一把的當官大戶,是信不過外人的。可是把生意交給有賣身契的家奴。

鄭佩雲對百姓開放義診,并不是為了賺老百姓的錢。

她是為了打響名氣,順便造福百姓。以後這樣的活動時時都會繼續。

想要賺錢,當然不能把消費群體瞄準老百姓。能夠掏出大錢買藥的,還是有錢的大戶人家。

一開始鄭佩雲并不覺得自己需要經營一個活菩薩的人設和招牌,但是經過種種之後,她覺得自己很需要這個人設。

一個女人在社會上的地位實在是太低了,并不是你安安分分地過日子,不出頭就會平安無事。

做人還是要把主動權握在自己手裏比較好。

所以鄭佩雲這陣子什麽都不做,專門去尋找一個疑難雜症,為他們排憂解難。

很快地她的名號就悄悄在京城傳開,不少貴婦人找她看病。

更發現鄭佩雲不止會看病,還會養顏之術。

而這一點皇後娘娘早就知道了,她這兩個月一來,堅持天天服用鄭佩雲給的藥丸和精華露,身體和容顏已經得到了很大的改善。

現在就天天盼着鄭佩雲進宮給自己送好東西。

另外就是奕王,他去郡主府總是找不見鄭佩雲,只好在皇後這裏守株待兔。

因為鄭佩雲實在是太忙了,這次皇後召她進宮,都是好不容易抽出時間。

“瞧瞧,你好像瘦了?”看見那多日不見的美人,皇後一陣觀察,卻得到這個唏噓的結果:“可是最近沒有胃口?”

“讓娘娘憂心了。”鄭佩雲雖然顯瘦,可是精神頭很好,一笑的時候如過去般溫婉而不失活潑:“最近是忙着到處義診,而且又是過年……就顯得忙碌了些兒。”

“是啊,又是一年了。”皇後笑道:“你可就又長大了一歲。”

鄭佩雲抿嘴笑笑,也帶了幾分感概:“變成老姑娘了。”從穿越之初的二十九歲,如今就快兩年了呢。

“你義診的事情本宮也聽說了,現在城裏的百姓都對你贊譽有加。”皇後對她和藹一笑:“你盡管去做吧,到時候陛下會看到你的好的,陛下他不是苛刻的人。”

看來皇後還以為,鄭佩雲這番舉動是做個皇帝看的,想在皇帝年前換回恩寵。

“是。”鄭佩雲也沒有反駁什麽。

“只是,你和奕王那孩子,最多也就能相伴在側了。”這句話就是說,即便是得到皇帝的開恩,也不可能成為奕王的王妃,頂多只能做個側妃。

“娘娘體惜,福宜知曉的,并不敢妄想。”鄭佩雲倒是沒有那種想法。

皇家的規矩不是兒戲,沒有為自己破例的道理。

奕王在暗處聽了這句話,心裏不是滋味。她是不敢妄想,還是壓根就沒有想過要争取?

只怕依照她的性子,是後者更多呢。

即便是想念她,他也沒有走進去打擾她們敘話。

只等鄭佩雲告退之後,在門外錯愕地見了一面,雙方都恍惚。

只不過奕王臉上看不出來,他一如既往地清冷桀骜,身上總帶着一股子邊關歷練回來的殺氣,好像分分鐘都要拿人開刀似的。

“奕王殿下。”鄭佩雲屈膝行禮,倒也沒有特別不待見他。

身為一個成熟的女性,奕王在她眼中……說穿了只是一個很年輕的後輩。

經歷過那樣的事,倒也就不怕他了。正常的人倫罷了,人世間分分鐘都在發生,只要看開了,她和奕王的關系便很簡單。

“瘦了。”奕王也是一眼看出來,這女子瘦了一圈。

他心情複雜,只不過臉上看不大出來,還是挺混不吝地:“我幾番去郡主找你,你均不在府中。”

“因為太忙碌了。”鄭佩雲不知道他有沒有關注自己動向,簡單告知道:“這陣子在張羅藥鋪的生意,義診什麽的,總是到處跑。”擡手摸摸自己清減的臉頰:“所以也就瘦了些。”

“是麽?”聽見不是因為自己的那番舉動而清減的,奕王心中好受了些:“那邊出宮吧,我送你回府。”

“怎敢勞煩殿下。”鄭佩雲下意識地拒絕。

“沒關系。”奕王不容置疑,強硬地要送她出宮。

每當這時候,他就不講道理,把自己推向惡人的行列。也不知道是真的不在乎,還是假裝不在乎。

鄭佩雲擰不過他,最終還是被抱上馬背,就像以前那樣被他帶出宮門。

只是以前是光明正大,現在多少有些在意別人的目光。

既然都已經解除婚約了,為何還這般明目張膽地招搖過市呢?就不怕引來別人的流言蜚語。

在高聳的宮牆下,背後靠着他寬厚的背部,鄭佩雲心想,這情況真的騎虎難下,剪不斷理還亂,一不小心就會陷入糟糕的境況。

“你上次說與我合作的事情還作數嗎?”奕王也不是沒有關注鄭佩雲最近在做什麽,他應該很清楚。

“邊關的将士不能兒戲,如果可以的話,佩雲當然想履行承諾。”在國家大事面前,兒女情長可以先放在一邊。

奕王也感受到了鄭佩雲那股愛國熱血,不由肅然起敬。

她始終是不一樣的女子,有時候叫人欽佩。

261:變得幼稚

關于給邊關将士提供藥物這件事情,鄭佩雲早已想過,如果可以的話,她會繼續争取這個機會。

上天恩賜給自己重新開始,并且獲得這樣不凡的能力,就應該回饋于衆,多做好事。

跟這些比起來,兒女情長反而不那麽重要。

“殿下什麽時候離開京城?”她問道。

“也許過一陣子。”奕王說不出具體,他其實早就想回去了。

“那好,等你離開的時候,通知我一聲。”鄭佩雲斟酌着:“或者現在就可以去拿藥,讓士兵可以押送上路了。至于詳細事宜,我們到了藥鋪再談。”

“好。”奕王如何能不應。

“這件事王爺自己能做主嗎?陛下會不會幹涉?”鄭佩雲首先得搞清楚,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不會,我能做主。”奕王也跟她想到了一塊去,心情并不好受。

這時候,他突然扣住這樣的手腕。

“你幹什麽?”鄭佩雲吓了一跳,然後發現奕王并不是單純扣着自己的手腕那麽簡單,他像是在把脈……?

這舉動讓鄭佩雲瞬間尴尬,難道是為了确認自己有沒有懷上?

到底是理論上的老司機,她沒忍住開口道:“殿下以為自己是播種機嗎,這麽一次就能讓我中獎。”

這意思奕王當然聽得懂,他特意請教陳禦醫,教自己如何把脈,然後專門摸了幾個滑脈,基本掌握了喜脈的辨識。

鄭佩雲沒有懷孕的脈象,指不定是她自己偷偷吃了藥,所以奕王的臉色很難看。

“你別釋放冷氣,懷沒懷上不是我說了算的。”鄭佩雲趕緊澄清自己:“我沒喝什麽避子湯,也不需要避子湯。”

“什麽意思?”奕王凝眉問道。

“沒什麽意思。”鄭佩雲才不會傻傻地告訴他,所以這事情順其自然:“殿下以後娶了王妃,就不要跟我來往了。”

“不會。”奕王咬牙切齒道:“我不會娶王妃。”

“你年紀還這麽小。”才二十歲,現在決定的事情算數麽?“沒準過幾年你就覺得,還是應該有個王妃比較好。”

“你年紀不是更小嗎?你自己不也說不嫁人?”奕王抱緊她的腰肢,跟洩恨似的,對她又愛又恨,又拿她沒辦法:“你真的很可惡。”

“我跟殿下怎麽能一樣呢?”鄭佩雲發現,調|戲奕王是會上瘾的,正好報他強迫自己的仇:“我大無畏,男人對我來說可有可無。”

“哦,那女人對本王來說也是可有可無。”奕王冷笑道。

“那您還抱着佩雲,不顯得言不由衷嗎?”鄭佩雲微笑。

“本王高興,你管得着嗎?”奕王恨她得緊,單手襲上她的胸部,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沒有心,真的不在乎。

“耍流氓怎麽地?”鄭佩雲會怕他?

已經不是黃花大閨女了,也做好了孤獨一生的準備,她對這些事看得很開。

“本王高興。”奕王大力地揉搓,要是換成別的姑娘,早一巴掌扇過去了。

可是鄭佩雲,對他到底有點縱容。也許在別人眼裏,吃虧的是自己,沒名沒分地被禁锢在他身邊。

可是心是自由的,能夠做着自己喜歡的事情,又不會被世俗約束,這才是鄭佩雲只求的自由。

可是三觀有點不正,但是她喜歡,并不想委屈自己。

“你變幼稚了……”她還有心情去評價他。

“你住嘴吧。”奕王享受着手裏的柔軟,語氣下降了幾個調調,終于不是咬牙切齒。

幸好有披風和大氅掩飾,路人看不到馬背上的他們在幹什麽東西。

一路被調|戲到了東大街的百味堂,鄭佩雲被抱着下馬,引來一些目光的圍觀。

好些人可能不認識他們,只是覺得俊男美女,十分惹眼。

猜測他們肯定是一對兒小夫妻。

藥鋪裏面的夥計卻都知道,他們确實曾經差點成為夫妻,可是現在有緣無分,已經解除婚約了。

然而還公然出雙入對,這畫風就有些看不懂了。

特別是宋悅,他太清楚鄭佩雲是個什麽樣的人,對于她這個決定他不是很理解。

在宋悅眼中,鄭佩雲要身份有身份,要才華有才華,完全可以嫁給一位很好的青年才俊,何必在一棵不開花的樹上吊死呢?

“宋悅。”鄭佩雲走進來,吩咐說:“準備一下資料,我們要和殿下簽個生意。”還有:“順便把庫存的賬本拿來,我看看怎麽安排。”

“是。”宋悅吃了一驚,這是要繼續和皇家做生意?

那麽豈不是糾纏不休了嗎?若是以後那奕王娶了王妃,自家老板該如何自處?

“東家,你過來看看。”趁着奕王在鄭佩雲辦公室的空檔,宋悅把鄭佩雲叫出來。

以為他有什麽事,鄭佩雲就出來了,眼神疑惑道:“有什麽問題嗎?”

“東家要繼續和皇家做生意?以後還跟奕王來往?”他倒也直接點明:“這樣是不是對咱們不利,要是奕王以後娶了王妃,您又身為郡主,恐怕會有很多流言蜚語。”

“殿下說不娶王妃。”鄭佩雲笑着說道。

宋悅大膽地道:“男人說的話能行麽?我以前也說不想娶媳婦,現在還不是在張羅?”

“哈哈哈。”鄭佩雲點點頭,完全理解宋悅的擔心:“你放心吧,我跟皇家合作,是有計劃的,這筆生意我志在必得。至于奕王那邊,我會小心的。”

說句自私狠毒的話,如果她想讓奕王不娶王妃,那還真的不是難事兒。

“好了,你準備資料,我跟奕王談會兒。”鄭佩雲拍拍他的肩膀,回了辦公室。

想當初他們第一次親密,就是在這個屋子裏。

後來陸續也在這裏制造了不少浪漫的回憶,所以踏進這間屋子裏,奕王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就好像回到了以前,他和鄭佩雲還沒接觸婚約的時候。

鄭佩雲悄悄走進來,看見的就是一個目光緬懷,全身放松的年輕男子。

雖然渾身還是氣勢非凡,可他也因此而耀眼奪目,讓人一見傾心。

262:酒醉回府

坐在裏頭的奕王也發現了門口的女子,對她颔首道:“發什麽呆,快進來啊。”

那般熟悉的口吻,就真當自己是他媳婦了似的,鄭佩雲覺得哭笑不得,走進來說道:“我讓人準備資料去了,一會兒說給你聽,然後拟定一下合作條約。”

這事兒不能兒戲,連奕王也收起混不吝的态度,變得正經起來:“嗯。”

果然一會兒宋悅就來了,手裏捧着賬本和合同模板,報價單等等:“草民見過奕王殿下。”他進來行禮道。

“坐吧。”奕王調整姿勢,準備聽聽鄭佩雲的合作建議。

“我們京城的庫存并不多,這陣子消耗得比較快。”鄭佩雲說:“殿下理想中的第一批數量是多少?是否可以直接去陵城那邊取貨?”

“這倒是可以。”奕王點頭答應:“你有多少就給多少。”

“好。”鄭佩雲翻開報價單,上面羅列着各種藥品的價格,給奕王看看:“這上面的價格只是做個參考,我會每一種藥品減下三成的價格給邊關,算起來也不會比市面上的貴到哪裏去。”更何況,鄭佩雲直視着奕王的眼睛說:“我說過會捐出一半利潤給邊關将士們,這句話仍然作數。”

奕王也目不轉睛看着她,半晌後點頭:“我替他們謝謝你。”

鄭佩雲笑了笑,開始讓宋悅一邊抄寫條約:“合作方式,我讀給殿下聽,殿下覺得沒問題,就先起草一份,再作推敲。”

她做事情果然條理分明,邏輯清晰,讓人挑不出半分毛病來。就如同和她相處的時候,大多數時間都讓人如沐春風。

瞧着她眼下溫柔的笑臉,奕王甚至會忘記,前不久她哭泣的樣子。

那畫面也并不想去記憶,那是他們之間的不愉快。

如果可以的話,奕王也不想和她鬧矛盾。

條約簽訂下來,天色已晚,遵從現代的談生意模式,鄭佩雲提出請奕王出去吃晚飯。

這倒是新鮮,他們在一起這麽久,還不曾出去吃過飯。

逛街就更加沒有了,唯一的一次在街頭相遇,還是女兒節的晚上,僅僅相處了片刻。

不管跟她有沒有名分,奕王都喜歡她這種與衆不同的女子,總能給他帶來驚喜。

“那殿下打算什麽時候派人去漁村取貨?到時候記得通知我,我先做安排。”鄭佩雲拿起酒壺,親自給奕王倒酒。

更何況這個小包廂裏面,就他們二人,沒有其他人打擾。

鄭佩雲除了自己親自動手,也沒法子了。

“五日後。”奕王喝着女人倒的酒水,目光沉沉:“到時候你與我去一趟。”

鄭佩雲就要拒絕來着,她并不想與奕王來往太密切。

可是奕王說:“然後我便不回京,直接起程。”

“……”握着酒壺的手指緊了緊,鄭佩雲露出驚訝之色,也就是說,五天之後奕王就要離開京城。

“以後每隔兩個月,我便派人回來取藥。”奕王的意思是,他自己卻不會再回京。

而兩人見面的機會也沒有。

鄭佩雲就是這麽心軟了,點頭答應道:“好,我陪殿下走一趟。”

奕王可能喝多了幾倍,有些傷懷:“奕王府竣工了,你還沒去看過吧?”

那時候還沒建好,鄭佩雲去了兩次,後來就沒有踏足過了。

本以為奕王府會成為自己的第二個家,可惜天意弄人,它始終跟自己有緣無分。

“嗯。”之前是沒必要去看,之後,也沒必要了。

“陪我進去走走。”奕王低聲說:“本王也沒有仔細看看,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

邊關戰火連天,沙場上瞬息萬變,生死無常,誰都說不準。

“好。”鄭佩雲沒有不應的道理。

她也許知道,奕王只是以退為進,可是自己還是無法狠心地不去理會。

說到底她和奕王的關系很簡單,并沒有什麽恩恩怨怨地。

喝過酒之後,他便擁着她去了奕王府。在夜色下那樣親密地緊貼,試圖瞞過世人的眼睛,營造自己的小世界。

什麽名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靠近她。

如能一起生活該多好,他在哪,她就在哪。

奕王府還保持着迎娶王妃的準備,到處張燈結彩地。裏面也有仆人和管家,是早早地做好準備要迎娶王妃的。

可是這場婚事戛然而止,他們都有些不知所措。

畢竟沒有主子坐鎮的府邸,跟一座空宅沒有什麽兩樣。

可是今天晚上,門房來開門的時候,卻睜大眼睛,見了鬼似的驚訝。

他看到了王爺,以及差點成為奕王府女主人的福宜郡主。

可是他們怎麽還會在一起呢?

府裏的管家連忙出來迎接,雖然知道他們解除婚約了,可是對待鄭佩雲,也仍然是畢恭畢敬,把她當成女主人了。

因為奕王與她舉止親密,與過去做未婚夫妻的時候一般融洽。

“殿下,今晚上在這歇嗎?”管家老趙小心翼翼地問道,他是宮裏撥出來的太監,原來是掌管禦膳房的二把手。

與這位殿下并不熟悉,可是他無比希望奕王在府裏歇下,這樣他才覺得自己真正管着奕王府,而不是一座沒有主人的空宅。

奕王猶豫了一下,點頭:“把正院收拾收拾。”

“那我便回去了。”鄭佩雲将奕王交給管家伺候着:“你喝了酒,讓人給你做點解酒湯,今晚早些休息。”

“慢。”奕王拉住鄭佩雲的手腕,沒有許她離開:“你留下來陪我喝完再走吧。”

他今晚十分粘人,可能是因為要離京的緣故。

鄭佩雲一而再再而三地心軟,這次也不例外,對上他執拗的眼眸,就說不出拒絕的話了。

“趙公公,快去準備點解酒湯。”鄭佩雲吩咐趙公公說。

“是,老奴這就去。”趙公公接了活兒,心滿意足地退下了。

屋裏留着幾個宮女伺候着,給兩位主子端茶遞水。

263:留宿王府

屋裏頭生了火爐,也有地龍,坐在軟榻上渾身暖洋洋地。鄭佩雲就把身上的兔毛氅子給取了下來,宮女見狀連忙過來伺候。

“怎麽樣?頭暈麽?”鄭佩雲關心地看着椅子上的男子,他盯着火爐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還成。”奕王酒量好,這點子酒哪裏會頭暈。

只是對上鄭佩雲關心的眼神,他心裏邊既受用,又不能理解她。

明明對自己有意,偏偏要堅持那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若是鄭佩雲知道他怎麽想,肯定會氣笑。

不過多說無益,堅持自己就是了。

“殿下,解酒湯來了。”趙公公親自送來的,一張老臉上滿是恭敬和讨好。

可是那位殿下脾氣目測,煞氣清冷,壓根兒沒有理會他。

趙公公尴尬着一張老臉,只能求助于鄭佩雲:“郡主,你看?”

“給我吧。”鄭佩雲也很無奈,只能從趙公公手裏接過解酒湯,溫度已經不是那麽燙,再涼一涼就能入口。

“謝謝郡主。”趙公公心想道,這位郡主在殿下跟前地位不一樣,以後還是尊重着些。

“你退下吧。”鄭佩雲自知和奕王沒名沒分,跟他親密的舉止自然不想太多人看到。

宮女就算了,她們沒有話語權,不敢亂嚼主子的舌根。

趙公公卻不一樣,這是個有地位的太監。

“是,老奴告退。”他倒也聽話,不曾遲疑。

“奕王府修建得不錯,都挺好的。”鄭佩雲四處看看,單單是這屋裏就富麗堂皇,貴氣非凡。

“只可惜沒有主子。”奕王府是為了迎娶奕王妃而修建的,要不是娶媳婦,奕王也不會想到出宮建府。

反正他留在京城的時間也不多,回來了擠在宮裏住個十天八天也就是了。奕王府是用不着的,如今倒成了心裏的一根刺。

鄭佩雲嘆了口氣,站起來把解酒湯送到他面前:“喝兩口,下下酒氣。”

“嗯。”都送到了嘴邊,奕王瞅了兩眼,伸手接過來:“等我喝完了,你是不是要回你府裏?”

這是當然的,鄭佩雲點點頭:“殿下就不必送我了,也就隔着一條街。”

“我不送你。”奕王埋頭喝湯說。

潇灑地喝完一小碗,把空碗遞給一旁的宮女,然後把臉湊近那個狠心的女人:“親我一下。”

“何必這樣呢?”糾纏不清地,不是讓心裏更難受嗎?

鄭佩雲看見他這番執着,心裏頭十分不好受。昔日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殿下,誰曾想到他的感情熱烈真摯。

“親不親?”奕王的嘴唇距離她零點一厘米。

雖是懇求,可是氣勢不弱,壓得鄭佩雲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她鬼迷心竅般,往前碰了碰,送上自己的紅唇。只是想着一觸即離,誰知碰上了就回不來了。

“唔……”她被禁锢着身體,仰頭接受那洶湧的熱吻,很快就被勾起了心潮。

全怪這副身體太過敏感,稍有孟浪就受不住被勾|引了去。

早就知道奕王的所求不是那麽簡單,可是真正被上下占便宜地時候,鄭佩雲還是被氣笑了。

拳頭砸着他堅硬的肩膀道:“殿下可是要食言而肥?不打算放我離開了?”

“你倒還笑得出來?”奕王讨厭她的雲淡風輕,讨厭她的鎮定自若,就好像這場感情博弈中,只有自己深陷沼澤:“那就依你所言,不放你走吧。”

就算現在的沼澤裏只有自己孤身一人,奕王也會想盡辦法将對方拉下來。

“你若真的想,我怎拒絕得了你。”鄭佩雲閉上眼睛嘆息,身體被他逗弄得春潮疊起,一會兒就全身紅透了。

奕王愛她的情動,以為這就是愛自己的表現。

他粗喘着氣,将女人抱進內室,一夜春宵。

奕王府裏的勾勾搭搭,鄭佩雲不想被任何人知道,她要求奕王保守秘密。

滿頭青絲在奕王的懷中鋪滿了他火熱的胸膛,柔情似水的女人在他身上細語:“若是讓人知道了,我的面子無關要緊,可是義母不能因我而受牽連。”

“……”奕王瞅着她,眼中布滿了餍足和縱容。

“我不介意和殿下保持關系,可是要求有三。”鄭佩雲在他胸膛上點了點:“第一,保密。第二,有孩子歸我。第三,你娶親便斷。”

“不娶。”奕王握住她手腕,細細摩挲:“你的要求我都答應,但我也有要求。”

“你說。”鄭佩雲抱着他,若能談妥的話,對誰都有好處。

“你不能嫁人,孩子得喊我做爹,我不往外說,但是不代表外頭不知情,這不能怨我。”奕王明白鄭佩雲的意思,她是個倔強驕傲的人,寧願無名無分,也不要側妃的名分。

鄭佩雲點點頭,自己和奕王的身份擺在那兒,就算外面的人知道了,也不會大肆地談論,只是暗地裏傳播罷了。

“這就是你想要的?”奕王撫摸着她的發絲,心裏頭好氣又好笑:“驕傲成這樣?”

“殿下何嘗不是?”如果他不驕傲的話,就不會連句好話都不會說,只會強取豪奪:“換做別個女人,要傷心死了,哪還會原諒你。”

“換做別個女人,也不會對側妃的頭銜嗤之以鼻。”奕王說。

“你還真是毫無愧疚?”鄭佩雲作勢從他身邊退開。

只是剛有動作就被奕王緊緊抱着,那男子低聲道:“有愧疚,怎會沒有。”心裏頭怕得很呢,怕她不原諒:“你若是早這般與我說,我也能理解。”

當初也就不會那樣魯莽行事,害得兩個人差點反目成仇。

也算是鄭佩雲有胸襟,不是那等想不開的人。所以奕王才說有時候佩服她,十分欣賞她作為女人,卻做着一些男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此生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卻老實告訴你,早先沒有這種想法,被你傷透心了,只想老死不相往來。”鄭佩雲一字一句說得奕王心肝兒顫抖:“可我總想着,人活一輩子,管那麽許多幹什麽?就不能随心所欲,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嗯。”奕王慶幸她這麽想。

“今天我想吃鹹豆腐腦,明天就不能吃甜豆腐腦?”鄭佩雲诠釋了什麽叫做任性。

“也不盡然。”奕王抱着她道:“今天你想睡本王,明天卻想去睡別的男人,那确實不行。”

這句話真是讓人想暴打他一頓。

264:暫時休戰

“這……”說得一點都不中聽,鄭佩雲趴在他懷裏道:“你當我是什麽人了?我會這般朝三暮四嗎?”

“理應是不會的。”奕王淡淡笑道,終于是把這事情暫時掰了回來。

可是心情也不見得輕松,他們之間橫着一個京城,一個邊關。

“歇吧,夜深了。”鄭佩雲滿意地合上眼睛。

奕王瞧着她的睡顏,用手指悄悄騷擾她的臉頰:“随我去邊關好嗎?”他不可能一直留在京城。可是去了邊關,長年累月地不回京,如何能見得着她?

“不去。”鄭佩雲眼睛都不擡地說:“沒名沒分地,我一個女人跟你去邊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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