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 (51)
,這些菜肴很美味,我竟是從未吃過這麽好吃的。”周夫人毫不吝啬地誇贊到,嘴裏還吃一顆碧心菜。
小小的一顆碧綠色的,很适合女眷們的小嘴,正好一顆一口。
280:惹人小瞧
如果是廚藝是女人傍身的技能,那麽釀酒的技術,就是傳家之寶。一個好的酒方,可以讓一個家族發家致富,永久被人記住。
周夫人停下筷子,喝了一口花釀,那入口的香醇和清冽,讓她瞬間愣住。
“這是什麽酒?”她長這麽大,還沒喝過這樣的酒水,真是讓人一品難忘。
“這是梨花釀。”還是去年下雪的時候釀的,喝到現在只剩下幾壇。
奕王說要回邊關不是嗎,鄭佩雲把酒送給了他。
豈止兜兜轉轉,這酒最終還是自己有份喝了。
“也是郡主自己釀的?”周夫人睜大眼睛,衆人随着她的問話,都目不轉睛地看着鄭佩雲。
這位郡主人長得美貌,那是不容置疑的。
先前只覺得脾氣太軟和,沒有什麽個性,眼下發現她廚藝好還會釀酒,心裏不免佩服。
原來京城女子都是這般,多才多藝的麽?
“沒錯,是自己釀的。”鄭佩雲笑着說,就好像釀酒很簡單似的:“我平時有空了就喜歡釀釀酒,打發打發時間。這梅花酒還是去年釀的,取的去年冬天的第二場大雪,以及臘月的梅花。”
不光會釀酒,釀得好喝,還釀得有詩意。
外面的男客們聽見鄭佩雲的話,紛紛誇贊這酒好喝,入口香柔,意境深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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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是邊關男人們喝慣的烈酒,但是也別有一番風味。
鄭佩雲被誇贊後,仍然笑得雲淡風輕,頂多是顯得羞澀一點。
邊關的爽利女子,是看不慣這般作态的,她們有志一同地讨厭嬌柔做作的女人。不過僅限于了未出閣的姑娘有這個心态。
已婚的女眷基本上對鄭佩雲沒有任何意見,反而隐隐想親近她,畢竟她是奕王的女人。
雖說不是正經的王妃,但是這些年來,奕王身邊從未出現過女人,她是第一個。
端看奕王剛才對她的呵護,也猜得出來,奕王對她的情意。
是以席面上,已婚和未婚的女眷們,各懷心思,交際逢迎。
周夫人是個人精,自然知道這些小媳婦大媳婦們心裏在想什麽,她擔心的是自己的女兒。
“阿瑾。”離開奕王府邸之後,周夫人和周瑾共乘一車,看出她心不在焉:“你心裏是否還肖想着側妃之位?”
若是以往,周瑾肯定會扭捏一下,可是今天見了那郡主,她就燃起了鬥志:“是又如何,她不屑側妃之位,我确實願意的。”
周夫人便冷笑:“那也得殿下看得上你。”
“我不信他只喜歡那種嬌滴滴的女人。”周瑾不服氣道:“我覺得殿下更需要能夠跟他一起并肩的女子,而不是只會躲在他身後。”
“可是為娘警告你,你可別亂來,否則丢了我和你爹的臉面,下場你自己知道的。”就算是親閨女,也得把醜話說在前頭。
他們是一個家庭,還有其他人要立足,不可能為了周瑾一個女兒而賭上所有。
“娘,我是那麽蠢的人嗎?”周瑾說。
“我看挺蠢的。”周夫人說:“今天若不是郡主脾性好,換作是別個狠辣的性格,早就甩你兩巴掌了。”
周瑾沒說什麽,她就是看郡主脾氣好才敢這麽說的。
好不容易結束後,交代丫鬟們去送客,鄭佩雲獨自回了卧室。
不一會兒,一股淡淡的梨花香味傳來,就在自己嘴邊親近,她笑了笑,未曾睜開眼睛:“殿下?”擡手撫摸着他年輕的側臉,輪空分明,好看迷人。
怪不得有那麽多姑娘喜歡他,不懼他的煞氣。
“辛苦了。”奕王噙着她的唇,低聲到。
細細的吻一路沿着柔嫩的紅唇往下,他的手握着鄭佩雲的手,放在自己腰帶上面。
明确的暗示,讓鄭佩雲酒醒了不少,這是奕王在向自己求歡……鄭佩雲沒想拒絕,就依了他吧。
靈活的手指,解開他的腰帶,替他寬衣解袍。
奕王摟着那愛不釋手的心肝兒肉,一同滾進帳幔深處,一時間被翻紅浪,滿室春香。
一番親熱後,鄭佩雲抵不過困意,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連那男子給自己擦身都不知道,睡得十分沉。
一覺醒來已經是日落時分,床上只有自己一個,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
撐起酸軟的身體,才想起來之前發生了什麽。
她輕嘆了一口氣,叫春兒進來伺候。
漸漸地已經習慣被人幫忙,也習慣了使喚丫鬟,身上餘留的現代化痕跡,大抵就只剩下那顆自由不羁的心。
“去鋪筆墨,我要寫封信給義母。”鄭佩雲下了床,在桌子邊喝了點茶水。
這幾天都在忙着安置,一時間未曾來得及給京城寫信。
眼下閑下來,鄭佩雲想好好地寫一封信回去,給駱太妃說說自己的計劃。
“是,郡主。”春兒去了侍弄筆墨。
那邊蓮兒悄聲走進來,發現鄭佩雲已經醒了,便過來小聲禀道:“殿下方才差人來說,要晚點回來,恐不能陪郡主用飯。”
“好,我知道了。”鄭佩雲點點頭,倒不覺得有什麽。
她聽奕王自己說過,以前都是在軍營過夜的多,眼下天天回來陪伴,已經算是不錯了。
“那就晚點在吃飯吧,反正不餓。”鄭佩雲來到書桌面前,埋頭書寫。
有太多的話要說,唠唠叨叨地,就寫滿了三四頁紙。
通過這麽久的練習,鄭佩雲的字體已經能拿得出手,不至于在被人恥笑。
叫春兒拿來信封裝起來,忽聽身後傳來腳步聲。
她心有靈犀地轉頭:“殿下。”看到果真是他,就笑了。
在燈下的容顏,美豔不可發方物。
“用飯了嗎?”奕王第一件事就是關心這個。
“額,還不曾。”鄭佩雲說道:“寫着信給義母,一是投入就忘記了,殿下你呢?”
“也不曾。”可是奕王皺着眉頭,并不開心:“你不必刻意等我,餓了就吃飯。”
鄭佩雲張了張嘴,想說自己真的不餓。可是看見他緊張的模樣,又說不出來,只得乖乖地點頭答應:“好,以後再不會忘記了。”
281:腦子有病
說罷之後,鄭佩雲趕緊讓春兒去傳膳:“蓮兒,端熱水來,給殿下淨手。”
“是,郡主。”二個丫鬟害怕被奕王遷怒,均戰戰兢兢,不敢擡頭。聽見吩咐就趕緊退下。
奕王确實看了她們一眼,但是沒說什麽。
“殿下。”鄭佩雲見他如此,忙不疊轉移話題道:“不知邊關的土地是否适合種藥?”
奕王聞言,仔細想了想:“恐怕不适合,邊關多是沙土。”他瞅着她:“怎麽,你想在邊關種藥?”
“若是不适合就算了。”鄭佩雲之前想得太樂觀,來到邊關一看,才知道這邊種植農作物很不容易。
“別忙。”奕王在她身邊坐下。
沒多會兒,蓮兒端着一盆熱水進來。
二人就着水盆淨了手,靜靜地吃這頓遲來的晚飯。
“恐怕又要打仗了。”奕王突然說。
這就是他神情凝重的緣故,聽得鄭佩雲心裏一顫,又要打仗了嗎?
“皇叔不聽我的,讓柔然族得了幾個月修生養息的機會,眼下勾結了北羌人,想卷土重來。”
去年的一戰,他們勝了之後,在柔然族各個部落駐紮軍隊。
柔然族想奪回土地,派人來和談,保證以後不會再窺視中原土地。
可是奕王怎麽相信他們,他們又有什麽資格來和談?
每年那點上供,朝廷根本就看不上眼。
與其留着一頭狼在國土邊境虎視眈眈,不如将他們趕盡殺絕更好?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朝廷甚至不想照安,拒絕接納柔然族人并入中原。
當然,柔然族也倔強硬氣,從未表示過要歸順朝廷。
這樣的一個蠻族,奕王怎麽會對他們手下留情。
打仗對他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只是擔心家裏的女人不适應,提前給她做心裏準備。
“屆時我可能有些日子回不來,你自己好生照顧自己。”奕王說道。
“好。”鄭佩雲想的是,到時候打起仗來,又要犧牲很多士兵的性命:“唉。”她輕嘆了一口氣。”
“你說過,一将功成萬骨枯。”奕王見不得她唉聲嘆氣不開心的模樣,擡手撫着她的鬓發:“沒有人想打仗。”
“我懂。”鄭佩雲看着他,眼神堅定:“你放心吧,我沒有那麽脆弱。”
“嗯。”生死在奕王眼中已經司空見慣,他的表情是冷漠的,但是鄭佩雲知道,他有一腔熱血,是個值得別人敬佩的将領。
“殿下很好,我覺得很榮幸。”鄭佩雲靠着他的肩膀,笑道:“無論你做什麽,我都支持你。”
奕王愣了下,點頭說:“我知道了。”年輕的臉上,罕見了出現一絲不自在。
他是少年老成,內裏有顆不羁的靈魂。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被什麽而俘虜。
現如今卻被抓得牢牢地,打從心裏需要這個女人。
“你好好過,不必擔心太多。”他給自己女人夾了菜,讓她快點吃:“要涼了。”
“謝謝殿下。”鄭佩雲道謝道,然後重新拿起筷子,正經地吃飯。
她離開了之後,肩膀上一輕,奕王倒是有點失落的感覺。
已經這麽依賴她了嗎?
所以有時候會胡思亂想,更加不敢大意,不敢受傷,因為身後還有一個人在等待自己回家。
這感覺既快樂又擔憂着。
第二日上午,送走吃過早飯的奕王,門房進來通報說:“周刺史家的二姑娘前來求見郡主。”
蓮兒聽了,進來說與鄭佩雲:“郡主可要見見她?”
對方是個姑娘,又是周刺史的千金,當然要見。
鄭佩雲已經忘記了奕王的提醒,微笑道:“把周二姑娘請進來。春兒快去準備茶水點心。”
“是,郡主。”兩個丫鬟各司其職。
這時候鄭佩雲在做特效蜜丸。
昨夜聽聞就要開張了,她十分擔心奕王的安危,于是想做一些藥效強百倍的救命丸。
她倒是希望這些蜜丸用不上。
周瑾跟着蓮兒走進來,還在門口就聞到一陣香味,笑道:“你家郡主又在做什麽好吃的餓?”
蓮兒笑道:“卻不是好吃的呢,是養生蜜丸。”鄭佩雲是這麽對她們說的。
“你們郡主還會做這些?”周瑾倒真是好奇了,那漂漂亮亮的京城歸哪個,真是多才多藝,好像什麽都會。
難道殿下就是喜歡這種類型?
不,她認為這樣的女人,在後宅有一個就夠了,多了就是膩味。
自己卻不一樣,能文會武,可以跟着殿下一起上戰場,這是嬌滴滴的女人比不上的。
“周二姑娘,請坐。”鄭佩雲看到她進來,放下手頭上的東西,笑盈盈地招呼:“春兒,上茶。”
“郡主,阿瑾前來唠叨了。”周瑾今天刻意穿了一身勁裝,行動之間幹淨利索,自有一股子潇灑的味道。
看慣了嬌滴滴的姑娘,猛然看到這麽個精神勃發的女子,鄭佩雲也是欣賞的。
“別客氣,咱們都是同齡女子,合該多些來往。”鄭佩雲笑道:“我也喜歡阿瑾這樣的爽朗姑娘,瞧着就讓人高興。”
周瑾扯了扯嘴角,這是把自己當風景看的意思嗎?
“阿瑾也喜歡郡主。”她坐下來,端起春兒奉上的茶水喝了一口,雖然不太擅長品茗,但也知道這是難得的好茶,不由眼光暗了暗,到底是不同的:“既然郡主說喜歡阿瑾,那麽阿瑾有個不情之請。”
“嗯?”鄭佩雲笑道:“阿瑾說說看,是什麽樣的不情之請?”
周瑾說:“我自十四歲那一年見到殿下,便對殿下仰慕不已。郡主能否助我,讓我們一同侍奉殿下。”
她認為奕王遲早都是納側妃,到時候鄭佩雲這個沒有名分的,就尴尬了。
而對方卻未必肯與她同盟,可自己卻不一樣。
男人的寵愛沒有定數,可能今天愛你明天卻冷你,有點腦子的女人都懂得為自己造勢。
于是周瑾就來了,直接提出自己想合作的意思。
固然是跟她分寵,可也算是長遠投資。
282:邊關戰事
鄭佩雲聽明白周瑾的意思之後,簡直哭笑不得,不敢置信。
她竟然敢在自己面前,提出要分享自己的老公,是誰給她的這個膽子?
覺得自己好欺負還是怎麽樣?
鄭佩雲自己也知道,可能是自己給人的印象太溫柔,脾氣太弱雞,讓他們覺得沒有威脅,有種好欺負的錯覺。
但自己真的不是那種人。
聞言,鄭佩雲的臉色就嚴肅了起來,皺眉道:“你清楚自己在說什麽嗎?”
周瑾一看她皺緊眉頭,心知她不是很願意,那倒也是的,有誰願意主動給自己的丈夫納妾呢?
可是她似乎很有把握能說服鄭佩雲,她說:“郡主莫要急着拒絕,若是阿瑾能夠成為殿下的側妃,日後但憑郡主差遣。”
要是鄭佩雲真的會擔心以後的情況,可能就會考慮一下周瑾的提議。可是她根本就不擔心,奕王會有側妃,甚至王妃。
就算到時候真的有了其他人,那又怎麽樣?還能挽回嗎?
沒有必要。
當然有其他人,那就一拍兩散,各自好自為之。
“周二姑娘,恕我直言,你這番言論很是大膽,我若是計較起來,只怕周刺使會沒臉。”鄭佩雲淡淡地提睇她,眼中不再是溫柔可親,而是流露着微微的寒意。
周瑾整個人一愣,沒想到對方會變得這麽快。
說來也是,京城的姑娘有幾個是省油的燈,倒是自己看得太簡單了。
“郡主恕罪,阿瑾是個直性子,并無冒犯之意。”周瑾連忙說道:“郡主若是沒有此意,那就當阿瑾沒說。”
她這樣光明正大,倒也占了直率的便宜,讓鄭佩雲不好發作。
同時也不是特別讨厭她這種直白。
不過一碼歸一碼,這姑娘還想得自己的好臉色是不可能的了。
“我确實沒有此意。”鄭佩雲明确地告訴周瑾說:“殿下不會納側妃,你往後別再抱着這樣的想法,否則讓我發現一次,我不會手下留情。”
她雖然說得雲淡風輕,但是卻給周瑾一種壓迫的感覺。
頓時覺得這個女人不簡單,并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麽無害。
周瑾臉色難看,可是還能怎麽辦?
她只是一個小小刺史的千金,如何跟郡主比?
眼下鄭佩雲沒有當場對她發怒,已經算是不錯了。
周瑾越想越覺得,在鄭佩雲這裏是找不到機會的,只得點頭答應:“我知道了。”
鄭佩雲好笑,這姑娘還真是欺負自己脾氣好。
“那麽周二姑娘請回吧,我乏了。”她懶得再對她說什麽,揮揮手讓春兒過來送客。
周瑾知道她不待見自己,可是這副怠慢的模樣也太過了點兒。
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只要她有意的話,整個雲州城的姑娘都不會跟鄭佩雲交好。
只能說周瑾太把自己當根菜,她也不想想,鄭佩雲背後靠着奕王,只要有奕王在,就沒有人敢怠慢她。
送走了周瑾之後,鄭佩雲把蓮兒叫過來,準備了一份禮物,叫她送到周刺史府上。
真指名是送給周夫人的,周夫人收到之後很開心,同時也很疑惑。
她打聽了一下,似乎只有自己府上收到了禮物。
而且當時那送禮的丫鬟是怎麽說的?
說謝謝周二姑娘來府上陪郡主解悶?
周夫人回過味來之後,馬上去找周瑾,迎面就問道:“你去找郡主了?”
周瑾心裏一咯噔,表面上平平靜靜,淡淡地問道:“是郡主派人來說的嗎?”
真真心裏頭緊張的不得了,她還是害怕周夫人知道的。
周夫人用質疑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女兒:“方才郡主派人送禮來,說是謝謝你去她府上陪她解悶。”
周瑾心想,這位郡主的敲打倒是含蓄,恐怕也是為了警告自己,別再有第二次。
“是,我到郡主府上陪她,聊了一會兒。”周瑾說。
“我知道你還沒死心。”周夫人嘆了口氣:“可你要瞻前顧後一點。”
正在訓着女兒,那邊突然傳來動靜。
卻原來是周刺史回來,滿面凝重地走來,看見她們娘倆,愛聲嘆氣道:“秀英,咱們又要打仗了。”
周夫人臉色也跟着凝重起來,卻見周瑾眼睛一亮:“父親,讓我去參軍吧。”
女人上戰場,倒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他們邊關的女人都是騎射好手,上場殺敵不在話下。
可是周刺史怎麽舍得自己嬌滴滴的女兒去打仗,當下拒絕道:“爹不同意,你少打這個壞主意。”
周瑾不聽,當下就動身去找自己的馬:“我要去一趟軍營,你們別攔着我!”
周刺史氣得吹胡子瞪眼,這孩子怎麽說走就走,連爹的話都不聽了:“秀英,你瞧瞧她!”
周夫人嘆氣說:“她就是不死心呢,想給殿下當側妃,再這樣下去呀,邊關就沒有男人敢娶她了!”
原來自己的女兒有這門心思,周刺史倒是不反對:“要是能做殿下的側妃也好。”
轉念一想,自己的女兒方方面面都出色,更能夠上場殺敵,沒準能博得殿下的青睐?
這邊鄭佩雲還不知道,那個被自己警告過的姑娘去了軍營。
她只是讓身邊的人幫忙,加快手腳,做了好些特效藥。
還想着等奕王回來,讓他帶到軍營去。
豈知很快就有人回來,殿下晚上不回來,要在軍營過夜。
鄭佩雲恍惚,情況已經緊急到這種地步了嗎?
那更要加快手腳,再做多一點。
于是這邊也連夜開工,召集府裏上下一起動手,一時間忙活得熱火朝天。
其實倒不是奕王不想回來,而是突發狀況,出了點亂子。
不知道是士兵看花了眼,還是敵人故意逗弄,引得他們準備出兵,那邊卻銷聲匿跡。
段凜說道:“咱們有十萬大軍,就算他們兵臨城下也不怕,更何況那只是一群烏合之衆。我看我們還是淡定着來,不必跟他們太着急。”
今晚是緊張過頭,才中了敵人的計。
“嗯。”奕王心裏面也窩火,要不是這麽鬧一出,他現在已經回到府裏摟媳婦了。
283:人心惶惶
段凜似乎看得出殿下煩悶的緣故,這次再也不嬉皮笑臉,而是真正擔憂地說道:“郡主剛來邊關,就遇到了打仗,屆時殿下不在郡主身邊陪着,那未免有些冷落。”
人家一個京城來的美嬌娘,還是被自家殿下騙來的,本來就已經夠委屈了好嗎?
本以為來到這邊可以過點舒服日子,再怎麽樣,自己的男人還是要陪着的。
可以一來就遇到了打仗,想想都有點可憐她。
奕王被他說得,眉頭越來越皺。本來已經打算今晚不回去的,聽了這番話又動搖了起來。
“我回去看看。”沒猶豫多久,奕王一陣風似的地從段凜面前離開。
回到府裏已經夜深了,可是府裏竟然還燈火通明。
奕王疑惑得不得了,走進去一看才發現,這些人都在忙着做藥。
整個府裏都散發着藥香的味道,而那女人在屋裏來回穿梭,一會兒看看這邊,一會兒教教那邊,像一只忙碌的蜜蜂。
因為太專心了,鄭佩雲并沒有注意到門口站着一個青年。
直到春兒提醒她,她才往門外看,瞬間就錯愕了起來:“殿下?”她不可置信道:“你不是不回來嗎?”
奕王被問得讪讪地,怎麽會告訴她,自己害怕她覺得受冷落才趕回來。
“軍營出了點亂子,現在已經妥了。”
鄭佩雲放下手頭的東西,趕緊去洗手:“那你吃過飯了嗎?”她明白,奕王肯定是刻意趕回阿裏的,可是這麽晚了,真的沒必要。
“吃了。”奕王見她團團轉,心裏頭踏實。
瞧了瞧還在繼續忙碌的仆人們,就直接摟着她的腰回了正院。
“讓他們忙活就行了,你早些休息。”他叮囑道,聲音充滿歉意:“原本想帶你到處走走,可是碰上打仗。”
“正好天氣冷,我也不想到處走。”鄭佩雲說:“等你們打完仗,天氣估計就暖和了,那時候不是正好嗎?”
她的微笑善解人意,奕王從來沒有覺得,女人的笑這麽好看。
“嗯。”他與她貼近,像一對真正的夫妻那般有商有量:“你全心全意為着我,我知道。”
鄭佩雲拍拍他的手背,今晚自己動手伺候他,洗完澡之後吃了點茶水點心,便歇了下去。
第二日他起的時候,鄭佩雲迷迷糊糊地從床上撐起來交代:“殿下,晚上若是太晚了,就別趕夜路回來,我會擔心。”
奕王背對着她穿衣服,聞言動作一頓,然後點點頭:“好,我聽你的。”
他感覺自己真的成了繞指柔,從未這麽聽話過。
可是心甘情願,做她的俘虜甘之如饴。
夜晚,奕王就沒有回來了。這幾天都在前線布陣,嚴防敵軍突然偷襲。
而他雖然沒有回城,卻每天都派人給城裏的鄭佩雲送個口信,說一些前線的情況。
那負責每天給城裏的郡主送口信的士兵,羨煞旁人,因為他每次去城裏都會被郡主贈送一些好吃的,好用的。
他現在已經成了很富有的士兵。
每天都有吃不完的點心蜜餞,還有肉幹等等。
那味道簡直了,給戰友們嘗一口,嘗了還想嘗。
奕王得知此事,竟然有點小小的酸意,因為他是鄭佩雲的最親密的人,而他竟然沒有零食。
那士兵看見奕王走來,連忙恭敬地笑道:“殿下,嘿嘿,口信送完了,郡主說她一切都好,讓殿下自己好好照顧自己。”
說話的時候,手裏還捧着一堆吃的呢,旁邊的人羨慕死了。
奕王不言不語,擡手撚了一根紙袋裏的牛肉幹。
這種肉幹他在府裏吃過,還是那種熟悉的味道,鄭佩雲親手腌制的,還有五香味和麻辣味,這個是原味。
“郡主給的?”他吃完才說,眼神高深莫測。
那士兵渾然不覺,也撚了一根吃,吃的津津有味:“嘿嘿,是啊,每天都給一袋子吃的,很好吃,郡主很是大方。”
“……”奕王就看不慣他嘚瑟的樣子,決定明天換個人回城。
不過明天确實該換人了,明天前線傳來動靜,正式拉開戰火。
奕王派了一支隊伍回城裏保護鄭佩雲,以防地方在城中有同黨,會狗急跳牆。
鄭佩雲知道前線真正開始打仗的時候,七上八下的心反而安靜了下來。
整個人都很冷靜,越發有條有序地吩咐仆人制藥。
而城中将士們的女眷,在第二天,由周夫人帶領,來了一趟奕王府邸求見鄭佩雲。
這是肯定要見的,鄭佩雲很細心地招呼她們。
大家的丈夫都在戰場上,此刻所有的女眷的心情都一樣。
可是讓鄭佩雲驚訝的是,她們的情緒竟然還不錯,反倒是來安慰自己的。
頓時哭笑不得,是啊,她們在邊關待了那麽久,恐怕已經習慣了這種場面。
“郡主不必擔心。”周夫人安慰道:“殿下乃是常勝将軍,向來白舉白捷,在戰場上攻無不克。咱們的男人跟着他,我們都放心。”
鄭佩雲點點頭:“多謝大家,前幾天聽說要打仗,我這心裏确實不踏實,一直提心吊膽的。”
她笑道:“不過現在倒是好了,擔心又有什麽用,不過好好照顧好自個,讓殿下無後顧之憂。”
周夫人點下頭:“郡主這麽想就對了。”
其實她們都是受了自家男人所托,讓來看看郡主,免得郡主頭一次經歷打仗,心理上受不住。
這倒不是奕王安排的,他雖然處處照顧鄭佩雲,但是真沒想得那麽散發。
只是叫人把府上圍成鐵桶,好好保護起來。
衆夫人來時看見這麽多士兵把手,不由感概,殿下果然愛重郡主。
心情最複雜的莫過于周夫人,因為周瑾真的上戰場了。
成了她叔叔賬下的一名小兵。
284:救治傷員
鄭佩雲并不知道那姑娘去了軍營,直到前線的人回來例行彙報。
據說第一天戰況不算激烈,雙方都只是一個試探,可是還帶回來另外一個消息:周刺史家的二姑娘為了給殿下擋刀,眼下奄奄一息。
“此事當真?”鄭佩雲聽了,眉頭一皺。萬萬沒想到,周瑾竟然去了戰場?
那士兵回道:“不敢欺瞞郡主,是殿下讓我過來問問郡主,有沒有好的傷藥,給二姑娘一些。”
鄭佩雲險些氣得爆炸,對那姑娘也是五體投地,但是不至于服氣:“你等等。我們一起去前線。”
士兵愣在那:“這……”殿下會殺了他吧?只是回來彙報順便拿藥而已,要是把嬌滴滴的郡主也帶到了軍營,他會被五馬分屍的。
守着府邸的小将士張元抱拳勸道:“郡主,您不能去戰場。”
鄭佩雲看着他說:“我去戰場并非湊熱鬧,而是去救人。”她的雙眼堅定清澈,有着莫名的說服力。
可是張元還是堅守自己的指着:“殿下吩咐過,不能讓郡主出城。”
“那麽邊關的将士們因此而是去了一個活命的機會,你負責?”鄭佩雲說:“你知不知道有多少需要救命?他們只是差一粒好藥,或者一個正确的包紮!”
“您是大夫嗎?”張元驚訝道。
“是,我是大夫。”鄭佩雲以前不敢稱自己為大夫,也不敢擔這個名頭,因為她确實不是學醫出身。
但是眼下,她毫不猶豫的說自己是個大夫。
那小将士臉上還有猶豫,因為軍營裏頭不缺好大夫,就算郡主是大夫又如何,多她一個不多,反而還要增添麻煩。
鄭佩雲沉住氣:“你是不是在懷疑我的醫術?”她二話不說拔了頭上的簪子,往自己手掌上一劃,頓時血流如注。
“啊!郡主!”周圍的人神情大駭,紛紛覺得頭皮發麻。
春兒趕緊拿出一條手帕,替鄭佩雲把血擦幹淨。
然後拿出懷裏的金瘡藥,給她受傷的掌心塗上。
鄭佩雲把自己的傷口湊到已經傻眼的張元面前,他完全吓傻了,心裏已經做好了被殿下剁掉的心理準備。
可是眼睛還會分辨,瞧見那血水模糊的傷口,竟然很快就開始愈合,然後變成一道疤。
再這樣下去,只怕一天都不用就會恢複……周圍有眼睛看的士兵們都震驚了。
這是什麽金瘡藥,竟然這般神奇?
“還在猶豫嗎?你們猶豫多一秒,就有一個士兵可能喪命!”鄭佩雲擲地有聲的話,驚醒了在座的士兵。
他們面面相窺,然後神情肅然,異口同聲道:“但憑郡主吩咐!”
鄭佩雲:“很好,在這裏我。”她深呼吸了一口氣,帶着丫鬟轉身回去拿藥。
然後并不打算蓮兒和春兒跟着:“你們留守,帶領大家繼續制藥。同時看緊點,知道嗎?”
二個丫鬟嚴肅答應:“是,郡主。”
她帶着一個結實的布袋,裏面都是特制的藥品。只給那些真正受了重傷的士兵使用。一般的傷口要是不嚴重,就用陵城運過來的普通藥品,那也比市面上的藥品好很多。
一隊人馬護送着鄭佩雲,踏上去前線的路途。
半個小時之後先到達軍營。
路過軍營再去前線,又花了一個多小時。
那會兒天已經快黑了,歇戰的人們在收拾戰場,現場一片混亂。
人們擡着受傷的士兵,在後營和前線來來回回穿梭。
剛剛受傷的士兵們不宜移動,後營是就地臨時駐紮的,條件十分有限。
所以那些受傷太嚴重的士兵,往往都是被抛棄的。
可是這一次,奕王下命令說,把受傷嚴重的士兵也擡回來。
那些重傷準備自盡的士兵,聞言都心情複雜,他們已經救不回來了,何必還要浪費時間?
灰撲撲的戰場上,突然出現一抹亮色,是穿着紫羅蘭色襖子和梨花裙的鄭佩雲。
那些疲憊和受傷的士兵看到她,都暫時忘記了痛楚。
全部人看見她都駐足相望,這讓護送的士兵十分尴尬,大聲喝道:“這位是郡主,你們該幹嘛幹嘛!別丢人現眼!”
鄭佩雲無心說太多:“快帶我去傷員那裏。”
由一隊士兵開路,這一群人浩浩蕩蕩地趕往傷員安置處,周圍的人都不約而同地讓道。
案子傷兵的賬下,一片低迷的氣氛。
奕王也在裏面,聽見門口不小的動靜,臉上帶着血痕的他,煞氣滿滿地瞥過去,卻在看到鄭佩雲的那一霎那,氣焰全失,只剩下呆愣。
一身溫柔氣息的她,合該站在富麗堂皇的豪宅深處,這裏不是她該出現的地方。
血腥的戰場,是粗狂的男人們紮堆的地方,她的出現就像天方夜譚。
“佩雲……”奕王回過神來,皺着眉頭:“你來這裏幹什麽?”
鄭佩雲沒有理會他的不悅,二話不說就撸起袖子開始問道:“奄奄一息的傷員在哪裏?從緊到慢,都給我安排好了,一個都別落下!”
她清脆的聲音在帳中響起,驚起了一片嘩然。
還是一位老大夫最先開口,他手裏救治着一名快要斷氣的傷員,無奈之下只能求助:“可是高人來了,那就過來這邊瞧瞧,快!”
鄭佩雲聞聲,快步走過去,經過奕王身邊也沒來得及跟他打招呼。
只見老大夫收下那名傷員,傷在背上,是一道很深很長的傷疤,十分可怕。
以往若是遇見這種情況,這名士兵已經被放棄了。可是這次奕王下了命令,所以他還沒有被放棄。
鄭佩雲二話不說,打開布袋擺在一旁的桌面上,十分娴熟的挑出适合的藥物,擰開倒在傷員的背上。
只見那傷員的身體渾身一震,發出一聲長長的聲音……
衆人都提心吊膽,難道那藥讓他很痛?
結果那名傷員虛弱地說道:“好舒服,傷口不那麽疼了,我有救了是嗎?”
鄭佩雲彎着腰,一邊上藥一邊對他說道:“嗯,你有救了。”微笑的臉龐,在這一刻被許多人銘記在心。
285:妙手回春
剛才還進氣多出氣少的重傷士兵,在上藥過後頓時精神了起來,大家的精神也為之一奮!
特別是站在旁邊觀看的老大夫,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士兵:“你感覺怎麽樣?”
他看着是挺好的,但是就害怕回光返照!
“大夫,我感覺很好。”那士兵開心地笑了笑,可是也在擔心自己是不是回光返照:“這位……”他看見救治自己的居然是一位十分美貌的姑娘。
“你會沒事的,不用擔心。”鄭佩雲溫柔安撫,手上的動作不不停,很快就給他上好了藥。
然後擡頭看着老大夫:“您比較了解情況,快帶我去看看需要急救的傷員。”
老大夫忙不疊答應:“好的!”二話不說就帶着鄭佩雲去救治傷員。
一時間整個賬內的重傷人員都激動起來,他們不用死了?
第二個需要救急的傷員,他的大腿,需要高位截肢……
這是一個十分年輕的士兵,臉上還帶着青澀,看向大夫的目光透露着絕望和祈求。
因為大腿截肢之後,他就是個廢人了,就會順利回了鄉,也是窩囊地活一輩子。
“姑娘,這是沒辦法的……”老大夫見了,嘆了口氣,準備進行截肢。
“等等。”鄭佩雲咬了咬牙,阻止道:“也許不用截肢……”
她檢查了一下傷口情況,整條大腿的腿骨幾乎斷了,但是幸好斷口很漂亮,沒有出現粉碎的情況。
她拿出一個裝着泉水的水壺,先用泉水清洗一遍傷口。
然後用紗布包裹起來,再用泉水濕潤着傷口,浸泡着傷口。
做完這一切,她額頭微微汗濕:“先觀察一個時辰,要是一個時辰之後有所不适,再來決定截肢。”然後趕緊看下一個。
看着一個個的傷員經過鄭佩雲的手之後,情況立刻變好,大家都振奮起來。
奕王一直在旁邊靜靜跟着,沒有打擾。
終于來到周二姑娘的床邊,她因為是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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