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 (58)
念頭,她喜歡的并不是年過半百的皇帝,而是青梅竹馬的表哥。
可是表哥狼子野心,竟然有那等念頭。
“……”宣貴妃撫着自己平坦的肚子,裏面懷了一個孩子,卻不是皇帝的種,而是自己那位溫柔似水的表哥,他居然……想讓他們的孩子當上皇帝,或者再不濟當個王爺也好。
可是他可曾想過,萬一被識破,兩家都逃不脫。
更何況宣家蠢材成堆,一個不小心就會惹禍,宣貴妃越想越頭疼,只覺得四面楚歌,前路艱難。
宣家得到宣貴妃的回複,頓時大家都是一臉死灰,他們有什麽膽子去跟李奕撕破臉皮。
“這個蠢貨!混賬!”宣大人拍桌而起,怒罵自己的兒子:“那就讓他被教訓一頓,只要沒死就成了,也好讓他長長記性,看他以後還敢不敢胡來!”
宣夫人以淚洗臉,在丈夫身邊抽泣,卻不敢有半句反對。
只希望那大司馬下手別太狠,不要造成永久性的損傷。
“郡主,殿下抓到了元兇,正在大司馬府逼供呢。”春兒聽徐千戶說的,馬上就回來告訴鄭佩雲。
想必那徐千戶就是特意過來報信,不用說也是李奕授意。
“是什麽身份?”鄭佩雲好奇道。
“是宣家的大公子,那位貴妃的娘家大哥。”春兒捂嘴笑道:“聽徐韬說,那位宣大公子是個蠢的,一抓到就跪地求饒,把什麽都說了。”
說自己并不是有意傷害,也絕對不是刺殺,只是想請福宜郡主到府上一敘。
“是什麽讓他以為,他可以秘密将我帶走,又将我送回來,武俠話本看太多了吧?”鄭佩雲聽了之後覺得,真是一股濃濃的中二風襲來。
而且外頭也根本沒想到,福宜郡主懷孕了,出個門身邊總是把守森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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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能用到死士,說明家底還是有一些的。”鄭佩雲嗤笑,可惜是個蠢貨。
不過刺殺元兇是抓到了,貴妃肚子裏究竟是龍種還是野種,尚未有結果。
這件事,皇後不會坐視不理的吧?
李奕出手教訓了宣家大公子,而且還是在大家都知道的情況下。果然皇帝得知消息後,也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有說什麽。
“我妹妹是貴妃娘娘,她肚子裏懷着龍種,你……你不能這樣對我……嘔……”宣鵬義的肚子挨了一拳,整個人如同瀕死般,好半天發不出一點聲音。
只看到臉孔扭曲,形容痛苦。
“貴妃娘娘?龍種?”李奕嗤笑,在他身邊,擡腳踩住他的臉:“世上怎會有你這種找死的蠢貨,真是替宣大人感到悲哀。”
宣家怎麽說,往上幾代都有出色的人物,如今看來果然是一代不如一代。
“你……你放了我……別殺我……嗚嗚……”蜷縮在地上的人,終于清楚自己的處境,這時候說什麽家世背景都沒用,面前的這個人,他就是一個心狠手辣的劊子手。
318:兒控李奕
宣家苦苦等候李奕把宣鵬義放出來,但是苦等了三天,大司馬府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他們就着急了。
宣大人不敢直接到李奕面前求情,只好讓宣夫人去郡主府拜訪鄭佩雲。
聞得丫鬟通報,鄭佩雲想了想,以自己身體有恙為理由,拒絕接見宣夫人。
宣夫人在門口等待多時,最後無奈,悻悻而歸。
夜晚李奕回到郡主府,說來他的大司馬府在成親之前,就想擺設一樣。回到京城之後,倆口子都是住在郡主府居多。
“婚期已近,那宣家公子,你就看着處置吧,在成親之前,總不好還留在府裏。”鄭佩雲柔柔說道,手掌在李奕胸前靈活翻弄,替他更衣。
“我曉得。”李奕摸摸她滑嫩的臉頰,又望望窗外已經黑下去的天色:“走,陪你去花園轉轉。”他仍然記住,孕婦要多走路才行。
婚期前兩天,宣鵬義被放回宣家,那慘遭折磨的樣子,吓得宣家人又氣又心疼。
宣夫人抱着兒子哭道:“她毫發無傷,卻為何要把我兒傷成這個樣子,還有沒有王法天理?”
宣大人臉色陰沉地道:“什麽王法天理,他們皇家的人就是王法天理。”
雖然說李奕明面上是脫離了皇家,可他仍然是那個讓人聞風喪膽的李奕。
“老爺,宇文公子來訪。”
夏日炎炎的室內,有一個人卻滿身清涼,搖着紙扇好不悠哉。
這名外貌端正的偏偏濁公子就是宣貴妃的表哥,宇文修。
“姑父,我來看看鵬義表哥。”宇文修溫文儒雅,深受宣大人喜歡,對他自然和顏悅色。
要不是宣家姑娘突然被皇帝看中,招納進宮,那麽宇文修就是他的女婿了。
“唉……”宣大人嘆氣不已。
“姑父何必嘆氣,眼下表妹在宮中有了依仗,以後前途無量,說不定能夠讓宣家一飛沖天……”
“慎言。”宣大人左右看看,把宇文修帶進自己書房,才低聲告誡:“此事萬不可以随意議論,否則會害了語兒。”自幼女懷上龍胎,一躍成為貴妃娘娘,宣大人的心思也開始活絡起來,因為太子平庸,三十無子,眼看着陛下對太子也是泛泛,他認為這是一個機會。
只要宣貴妃能夠順利誕下皇子,然後太子再被皇帝厭棄,上位之事未嘗不可能。
二人在書房中密談良久,宇文修方匆匆離去。
轉眼到了李大司馬和福宜郡主的婚期,雖然皇家不主持,但是皇後娘娘親自出面,擔當了這場婚禮的男方長輩,也讓婚禮增添了不少隆重之意。
福宜郡主的長輩則是駱太妃,這倆宮中的一把手和曾經的一把手,就足夠鎮得住場子了。
“這做喜服的師傅也是辛苦了,回頭多給他打賞點銀子。”鄭佩雲穿着那大肚子的媳婦,哭笑不得地贊嘆道,穿起來寬松有餘,卻不顯得臃腫,全靠師傅那驚天的手藝。
“郡主就是好看,穿什麽都好看。”兩個丫鬟今天也穿得漂漂亮亮,活脫脫的兩個小美女。
可是跟鏡子裏裝扮隆重華美的新娘子比起來,她們倒像路邊不起眼的小花,全被這朵嬌豔的大花給搶盡了風頭。
“殿下,殿下,您不能進去……”
隐約聽見門口傳來嘈雜的聲音,屋裏的衆人笑了笑,看來是愛妻如命的李大司馬,迫不及待想要見見新娘子。
也是的,倆府相隔不過一條街的距離,他要過來太方便了。
昨晚還是在郡主府休息的呢,今天一早才去大司馬府主持。相隔一個時辰沒見到媳婦,他這就又來了,美名其曰看看情況。
“為何不能進去?”李奕瞥了一眼喜婆,今天大好日子,他穿紅戴綠,不想吓唬人,于是眼神還挺正常的,只是疑惑而已。
“這個,因為是規矩,等吉時到了您再來接新娘子!”媒婆硬着頭皮阻止,她這可是為了崗位而犧牲自我。
“荒謬,我見自己的女人還要看時辰?”李奕揮開她,直接推門進來。
“媒婆,讓殿下進來吧。”鄭佩雲無奈地發話道。
這家夥怎麽會相信什麽吉時之類的規矩,他想做什麽誰都攔不住。
“你好了嗎?”李奕走進來,擡頭看見那嬌媚的臉龐,就忘了說話,他的新娘子,姿态端莊地坐在那裏,寧靜祥和,巧笑倩兮。
“咱們今天要成親了。”鄭佩雲打破了凝滞的氣氛。
那男人卻走過來,輕輕将她攏入懷中,也不怕弄花了她的妝容……
“哎呀,我知道你激動,但是……我這個妝花了好多時間才完成的……殿下……”鄭佩雲說着,眼睛也紅了。
都說出嫁之日,新娘子不要哭,可是誰他媽忍得住。
這樣激動人心的時刻,總是會情緒彭拜的。
“不要哭。”李奕用指腹,小心翼翼不弄花她的妝容,幫她把眼淚擦去:“嗯,我們要成親了。”
估計這是鄭佩雲第一次見到他笑得這麽清純,雙眼都呆住,忘記了流淚。
這個男人一天比一天更好,跟他在一起,鄭佩雲甘之如饴。
“好了,我知道。”她低頭抽了手帕,自己克制一下情緒:“你不來招我,我就不會哭。”
都是他突然抱過來,露出那樣的神情,才讓人心有感觸。
其實他孤零零的一個人,也很想擁有自己的家人吧。一個愛人,一個血脈相連的親人,馬上就是他的了。
事到臨頭,反而有種不真實的感覺,讓從來不會迷茫的李奕,也難得露出孩子氣的一面。
抱住她,只是想尋求肯定,讓他知道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今天,我兒乖嗎?可曾踢你的肚子?”李奕單膝跪下來,像往常一樣,附耳過去聽鄭佩雲肚子裏的動靜。
就像一個偷窺狂一樣,每天視奸孩子在做什麽,轉了幾個身之類的。
假如孩子生下來,李奕肯定是個兒控。
319:成親當日
吉時馬上就要到了,可是新郎官還在這邊磨蹭逗留,媒婆那是着急得不得了,想開口趕人,又不敢打擾他們膩歪。
只好用眼神示意在旁邊伺候的春兒,讓她過來。
“印婆婆?”春兒聽她低語幾句,點點頭,反身去通知鄭佩雲:“郡主,吉時快到了,您要準備出閣。”
膩在一塊兒的人,這才從一家三口的世界中走出來,笑道:“我知道了。”
鄭佩雲拍拍李奕的手臂,柔聲催促道:“快去外面等一會兒,有你進來的時候。”
“嗯。”李奕倒是聽話得很,讓起來就起來。讓出去就出去。
按照規矩,他要在郡主府門口,帶着迎親隊伍一起等吉時。裏面的人喊了,才能破門而入。
這說的有點嚴重,其實是給紅包,裏面滿意了就會放行。
一般這些守門人都是新娘子的娘家兄弟和表兄弟等等,來擔當守門的角色。
雖然福宜郡主并沒有兄弟,但是今天的守門人數也不好。
陸宜修不就是表哥嗎,他帶着在宮裏認識的兄弟們,一起來守門,撈一把李奕的紅封,說出去也有面子不是?
說來好笑,當初陸宜修很早就收到駱太妃的拜托,讓他做這個角色,順便找些信得過的年輕人來助陣。
陸宜修當然二話不說,就答應駱太妃。且不說他是鄭佩雲名義上的表哥,就以他們之間的感情。誠心祝福她,送她出嫁也是應該的。
往後不管遇到什麽事,他都是她堅實的後盾。
言歸正傳,說到陸宜修在宮裏勾搭感情好的弟兄:一起給福宜郡主守門?
那郡主長得漂亮美豔,一衆年輕人當然願意,可是問題說,她的夫君是李奕啊,他們敢攔着李奕嗎?
當時一個個都慫成狗子,不敢答應。
陸宜修只好使出殺手锏,跟他們分析利弊,得出結論就是,這是一個飛黃騰達的機會。
能在李奕面前露臉,順便搭上福宜郡主兄弟這個假名義,以後怎麽着都是好事。
大家又不是傻子,這一層早就想到了。
說害怕只是玩笑,即便是害怕也要上啊。畢竟他們都清楚,這機會不是人人都有的。借了陸宜修的東風,才搭上這艘船。
李奕有多麽疼愛福宜郡主,這是滿京城都知道的。
上次宣家大公子的事情,才剛剛落幕呢,大家都還記憶猶新。
所以成親的這天,才有那麽多青年才俊守在門內,極盡所能地刁難門外的新郎官!
這可是僅有一次的機會,為了娶得美嬌娘,對方應該不會生氣的吧?
李奕面對那些五花八門的刁難,他氣得臉都黑了。
本以為出來只是做個樣子,走個過程,很快就能見到媳婦,結果被這麽一群狗子們攔住,害他寸步難行。
除了砸錢之後,李奕更擅長用暴力解決一切問題。
他身後的迎親隊伍也不差,對上皇宮的禦前侍衛,那叫一個旗鼓相當,推搡得熱火朝天,就像拔河比賽一樣,險些把郡主府的大門都給破壞了。
“攻城略地,咱們的強項不是嗎?”段凜舉起手來,鼓動迎親隊伍的士氣:“不就是一道門,看咱們一鼓作氣地推開,攻占郡主府!”
迎親隊伍鑼鼓喧天,士氣大漲:“攻占郡主府!”
“好勒!車将軍聽令,你帶領左半邊一隊,速速就位!”段凜煞有介事地開始布局:“尤将軍聽令!你帶領右半邊一隊!聽我的號令,嘿嘿嘿,使勁兒!”
“嘿嘿嘿,使勁兒——”大夥們使出了吃奶的勁兒,使勁推門。
裏面一衆年輕人,頂得很辛苦,不停喊話門口:“你們這群蠻夫,答不出問題就撞門,有你們這樣迎親的嗎?”
是啊,這叫什麽迎親:“他們是搶親!”
“我們沒文化,不會吟詩作對,我們只會打仗!”段凜威風凜凜地站在門,大言不慚地承認自己是粗人。
至于新郎官,穿着大紅喜服,那嚴峻的神色猶如身在戰場,一雙深邃的黑眸虎視眈眈地,準備一擊即中。
突然,門縫打開了一拳寬,李奕雙眼一眯,湊上去加把勁。
“不行!”陸宜修滿頭熱汗地指揮衆人:“他們就要闖進來了,聽我的號令,我們一起撤退!”
這樣做是為了避免受傷,否則那麽大的力氣推進來,可能會發生踩踏。
“好!”大家都聽到了指揮。
“一!二!走!”頂得很辛苦的大家,一下子鳥獸四散,讓外面那群莽夫如泥石流一樣滾進來。
“他娘的!”一衆士兵将軍猶如疊羅漢,通通滾落到郡主府的門內。
更難過的是,他們的大司馬娶妻心切,竟然直接從他們身上踩過去……嗚嗚嗚嗚,還有沒有一點兄弟愛。
“段……段将軍,拉我一把……”車将軍大半邊身體被別人壓住,死活爬不出來。
“急着闖第二道門,抱歉啦。”好嘛,段凜也從他們頭頂飛過去。
第二道門,兩個人已過去就傻眼了,竟然是駱太妃親自守着。
她老人家笑盈盈地,手裏拿着一把扇子,搖啊搖地:“這麽快就到了,宜修果然不是你們的對手,辛苦他們了。”
李奕輕嘆了一口氣,走到駱太妃面前彎腰行禮:“母親,請把佩雲交給我。”
一句母親,頓時把駱太妃感動得熱淚盈眶,這不是作弊嗎,不帶這樣玩兒的:“你小子真是,盡會耍滑頭。”
“太妃娘娘此言差矣。”段凜難得嚴肅正經,邊行禮邊道:“您是咱們大司馬,這世上唯一的母親,總該知道,咱們大司馬對您和郡主都是誠心誠意,這份真摯日月可鑒,絕無欺騙。”
“嗯,滿嘴滑頭的應該是你才對。”駱太妃瞪了段凜一眼。
那年輕人頓時嬉皮笑臉,連忙讨好:“太妃娘娘,我這不是活潑了點嗎,何至于說我滑頭呢,我靠不靠譜,咱們大司馬最清楚。”
李奕踢了他一腳:“正經點,今個是我娶妻,你敢壞我大事就宰了你。”
320:新娘過門
“好了好了。”駱太妃阻止道:“大好的日子,說什麽宰不宰地,要過我這關,也很容易。”她看着李奕,神情前所未有地嚴肅。
“您請說。”李奕的心也提了起來,不知道駱太妃會提出什麽樣的要求。
他不是害怕自己做不到,無論是什麽,他都會做到。
“我要你對天發誓,以後一輩子對佩雲好,對佩雲的孩子好。要不離不棄,忠貞不渝。”駱太妃一字一句地說道,擲地有聲。
“我李奕,對天發誓。”李奕想也沒想,立刻起誓:“往後一輩子對佩雲好,對我們孩子好,不離不棄,忠貞不渝。若有違此誓,便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進去這道門,就是鄭佩雲的院子。
前面縱然有丫鬟婆子把手,也不過是收些紅封和打賞。
段凜跟在左右,看見丫鬟婆子就給紅封,裏面最少都是一兩銀子,收到紅封的丫鬟婆子都笑得合不攏嘴。
別說她們拿了不止一個呢,人人手裏都拿着好幾個。
春兒叉腰站在最後一道簾子前面,珠簾背後就是光彩照人的新娘子。
“姑爺,段将軍,請二位止步。”往日裏她害怕李奕,今天卻猶如一位女戰士,勇敢地站在他們面前:“想要帶走郡主,還有一件事要完成。”
“什麽事?”李奕很配合的停下來,仔細聽。
“這屋裏藏着一只郡主的繡花鞋,姑爺把繡花鞋找出來,親自給郡主穿上,就可以帶走郡主了。”
“這有何難。”段凜笑嘻嘻地,放下手中的東西道:“大司馬,咱們分頭行事,搜!”
這時候他也沒少幹,自然知道什麽地方能藏東西。
李奕挽起袖子和衣擺,和段凜一起在室內翻找。所有能藏東西的地方,都被他們翻了一遍。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段凜開始皺眉了,果然沒那麽容易麽?
繡花鞋并不是什麽很小件的東西,要找并不難。
可是二人連手合力,竟然沒找到。
李奕停下翻找的動作,望着珠簾後面,一會兒他走了過去。卻被春兒勇敢攔住:“哎哎,姑爺,你不能進去,繡花鞋還沒找到……”
“你們把鞋子藏在裏面?”李奕氣勢全開地逼視春兒。
春兒被他吓了一下,仍然堅守陣地:“沒有!鞋子藏在外面,你們找不到就不準進來!”
李奕和她對視了一會兒,然後聽見裏面輕咳一聲:“繼續找找。”
溫柔的聲音,頓時讓李奕放松下來,不再逼視春兒:“嗯。”他應了聲,轉身繼續去找。
這間屋子,李奕很熟悉,什麽地方能藏東西他知道得一清二楚。
但是有個地方卻從來沒想過,就是繡墩下面。
他把屋裏的繡墩全部翻過來,一個個地找,終于在其中一只繡墩下面,找到了那只精致華美的繡花鞋。
“找到了。”李奕捧着那只鞋子,回頭對仍然在苦苦翻找的段凜說。
“哈哈。”段凜松了一口氣,摸摸額頭上的汗水:“找個繡花鞋比撞門還要艱難,哎。”可算是找到了。
李奕拿着繡花鞋過來,春兒乖乖地讓路:“姑爺,請進。”替他掀開珠簾。
晃眼的珠簾掀起之後,他終于看到了珠簾背後端坐的新娘子。可是卻看不到臉,因為頭上遮着喜帕,到了洞房才能掀開。
“佩雲。”他低聲進來,在她面前蹲下,替她穿上那只玲珑精致的繡花鞋。
鄭佩雲在喜帕底下,微微笑着,戴滿金銀首飾的雙手,平放在小腹上,安靜祥和。
等李奕幫自己穿好鞋子,便伸出手來。
他抱着她離開這間閨房,踏出去之後,她便是為人妻子,不再是待嫁的姑娘。
其實之前已經經歷過此番情景,當時卻沒有出嫁的感觸。只以為終身大事也不過爾爾。
到如今才知道,嫁人終究是女人這輩子最大的事情。不可能沒有感觸的,除非嫁的不是自己想嫁的男人。
李奕抱着新娘子出來,一路上人滿為患,段凜還要繼續開路發紅封,這可要了他的老命,因為這些人精,居然自己動手搶。
幸而他身手了得,總算沒有辜負大司馬的委以重任,把開路的任務完成得漂漂亮亮。
至于今天花出去的錢,那都不算錢
大司馬自己一個吃飽全家不餓的日子過了二十年,他之前攢下的銀子不少,不過以後都不是他的了。
“新娘子上轎!”媒婆及時露臉,協助新郎官和新娘子把一套規矩完成,然後順利上轎。
這一刻,迎親隊伍又開始鑼鼓喧天,吹吹打打,好不熱鬧。
整條街都站滿了人,有貴族姑娘公子們,也有平頭百姓們,都是來看熱鬧的。
李奕小心翼翼地把新娘子送上轎子之後,自己翻身上馬,走在前面帶隊。
周圍是一望無際的人群,後面是媳婦的花轎和嫁妝,十裏紅妝不過如此。
兩旁有郡主府和大司馬府的下人在散銅錢,百姓們争相舉起雙手,或者帽子之類的接錢。
“小心小心,每個人都有,別用力推搡,小心踩踏!”幾百名侍衛在現場維持秩序,确保每一位看熱鬧的百姓都平安無事。
望着這樣的盛況,李奕勾起嘴角,體會到了什麽叫做春風得意馬蹄疾。
幸而他們兩府之間,只隔了一條街的距離。雖然隊伍走得很慢,龜速前進,但是也沒有耽擱多長時間,就到了大司馬府。
那裏也有一個媒婆,早就準備好了迎接新娘子。
進門的規矩什麽的,一個個地完成。
當然,大肚子的新娘子,實在新郎官的協助下完成的,否則新郎官也不放心。
“來嘞,新娘子跨火盆……”媒婆尖銳的聲音,此刻聽在大家耳裏也不覺得難聽。
堂上端坐的皇後娘娘和駱太妃,已然等候多時。此刻看見一對兒新人終于相攜而來,兩個年過半百的人,面上都是一陣激動。
她們所疼愛的後輩,今兒終于要成親了,而且不久之後,就會迎來新的生命。
“太妃,恭喜恭喜。”皇後忍不住對隔壁的駱太妃說道。
“同喜同喜。”駱太妃滿面紅光,笑得合不攏嘴。
321:喜上眉梢
蓋着喜帕的新娘子看不清路面,媒婆笑盈盈的上來牽引,她呀,自從接了這個活兒之後,在家中和周圍親戚朋友中,那叫一個春風得意,地位無形中拔高了很多。
誰說當媒婆沒有出息,那要看你當誰的媒婆了。
這輩子能有幸當得李奕大司馬和福宜郡主的媒婆,與太妃娘娘和皇後娘娘共處一室,那是天大的福氣,再風光沒有了。
“額……”媒婆遭到阻止,根本近不了新娘子的身。
原來是李奕不放心,非要自己親手扶着:“不必。”他拒絕了媒婆的好意,自己親手攙扶大着肚子的媳婦。
自從護國寺發生刺客一事之後,李奕對鄭佩雲的安危上一百萬個心。
平日裏鄭佩雲不出門還好,今天人多熱鬧,他謹慎得不得了。
終于走到兩位長輩面前,再一次經歷拜天地,鄭佩雲心緒翻湧,在喜帕下的雙眼,已通紅。她聽見了義母駱太妃的聲音,還有皇後的聲音。
不知不覺,媒婆喊到了盡頭。
送自己回房的不是媒婆,而是由李奕牽着手,扶着腰,一路護着。
哪怕只是個二十郎當的青年,幾乎稱不上成熟,可是今天,鄭佩雲對他産生了很大的改觀。仿佛成親之後,他已經一躍成為優秀的丈夫,沉穩的父親,不再令人有疑慮。
只想相信他,将一輩子交付給他。
坐在喜床上,東想西想,突然聽見喜婆說掀蓋頭……
鄭佩雲一陣緊張,連忙用手帕偷偷擦幹淨眼部周圍的水痕。
好在李奕沒有立刻動手,等媳婦準備好之後,才慢慢掀開那塊精美華麗的紅蓋頭。
國色天香,不外如是。
首次見到新娘子容貌的人,簡直挪不開眼睛。忙祝賀新郎官,娶了一位如花似玉的美嬌娘。
不過再看長身玉立的新郎官,一樣相貌堂堂,毫不遜色。
只能嘆一聲金童玉女,天造地設。
“佩雲。”李奕在衆人的祝賀之下,難得露出和他性格不相符的自負與得意。
不過今天是他的大喜日子,春風得意也是應該的。
“奕兒。”鄭佩雲的回應,頓時讓周圍一幹人等面露訝異。
原來這二人私底下是這麽親昵的,倒叫旁人有些不好意思。
一對新人相視一笑,拉着手黏黏糊糊地,喜婆都看不下去了。
“哎呀,新郎官快放手,要喝交杯酒啦。”
春兒從桌面上捧着兩杯酒水過來,那兩只杯子金玉所制,極其奢華貴重。
李奕拿在手裏,将其中一杯穩穩地遞到鄭佩雲的手中,等她握好,自己才拿另一杯。
和交杯酒的過程中,二人也是四目相對,舍不得挪開眼睛。
“你今天很美。”喝完杯中酒,李奕感覺心緒一陣翻騰,再也沒有之前迎親那種勢在必得。
他突然很擔心,很想在這裏守着她。
“喝完了交杯酒,讓新娘子在洞房稍等,新郎官快出來,外頭都在等着你開席呢!”喜婆的聲音一路唱去,人群也跟着浩浩蕩蕩離開了喜房。
“等我回來。”李奕拍拍媳婦的手背,起身離開。
剛才那些熱鬧,很快就從喜房中消失,只剩下安靜。
春兒和蓮兒還是守着的,關上門之後,連忙詢問鄭佩雲:“郡主,您餓了嗎?桌面上有吃的,您看要吃哪一樣?”
從早上鬧到現在,已經快晌午了。鄭佩雲确實有點餓,就随便挑了一碗粥。
“這喜服穿着挺重的,我能不能脫下來?”
據說造價極高,所以分量也不輕。上面都是金銀玉器點綴,七八個匠人足足花費了大半個月才完成。
“應該可以吧?”春兒和蓮兒面面相窺,說道:“反正一會兒也不會有誰進來,除了姑爺。”
李奕肯定不願意看到媳婦受累,所以脫衣服當然是可以的。
于是在兩個丫鬟的幫助之下,鄭佩雲身上的天價喜服就脫了下來,只剩下一件輕薄的水紅色裏衣。
“呼,終于涼快多了。”她笑道,繼續埋頭吃東西。
然後胃口大開,連吃了兩碗分量不少的食物。畢竟是孕婦,這個食量還是算正常的。以往都是一頓吃三大碗。
米飯會少點,一碗再添點就夠了。
“你們姑爺應該在外面喝酒吧??”鄭佩雲拍了拍腦門說:“看我這記性,居然不記得給他吃一顆解酒丸。”
春兒說:“讓奴婢給姑爺送去吧,現在還來得及。”也不可能一出去就被猛灌吧?
“對。”鄭佩雲找出解酒丸,交給春兒:“跟你們姑爺說,少喝點,要是喝得滿身酒氣,我可不許他進門。”
“嘻嘻,奴婢會說的。”春兒笑眯眯地離去。
蓮兒憂心忡忡:“姑爺的好友都是軍中好漢,那些漢子們喝酒的架勢,郡主您是沒見過,都跟喝水似的。”她們姑爺怎麽可能不喝多。
“那我不管,喝酒就是不好,少喝為妙。”鄭佩雲邊吃邊說:“以後大寶貝出生了,還想要二寶貝的話,就得戒酒。”
幸而李奕平時并不喝酒,能讓他應酬的,也只有軍中的弟兄們。
當初懷大寶的時候……不對,正是鬧別扭的時候,對方有一天還滿身酒氣地找上門來。
“李奕!”鄭佩雲這時候才想起來,不由地拍桌子。
“郡主怎麽了?”蓮兒被吓了一條,莫不是發動了吧?
“沒事,我就是氣的。”鄭佩雲吐了一口濁氣,心想着等他回來再好好教訓。
那邊廂,春兒的到來暫時把李奕從一衆将軍們的包圍中解救出來。
聽說是郡主讓丫鬟來送解酒丸,大家都起哄不已。
而他們的李大司馬,滿面春風,拿了解酒丸就吃下去,對那些漢子們說道:“聽見沒,夫人發話了,誰敢灌酒,以後見了她恐怕不好交代。”
果然,漢子們又是一陣嘈雜唏噓,直囔囔男子漢大丈夫,怕個球,大不了以後再夾着尾巴裝孫子。
至于現在,喝他娘的!
322:洞房花燭
這場又皇後參與的盛大婚禮,在今天轟動整個京城。凡是有頭有臉的人家,都會帶上厚禮,不請自來,祝賀這對新人。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有,有些人家低調行事,不惹是非,沒有接到帖子就不來打擾。
有些人家處境尴尬,不敢上門,比如說宣家。前腳剛被教訓了一頓,後腳就來祝賀,那未免太狗腿了。
身為皇帝的侄子,李奕的婚禮,皇帝不可能不參加。無論如何,李奕還是他最疼愛的侄子。
至于如今和皇後的尴尬關系,皇後不拿到明面上發作,皇帝也不會自找麻煩。
他在席間露了一面,給足了李奕的面子,待了兩刻鐘左右就回宮了。
期間和皇後只是點頭打招呼,并未有親密之舉。
恭送皇帝離開之後,駱太妃發現皇後心事重重,就嘆氣道:“自古男兒多薄情,并不是咱們永遠保持年輕,就能留得住的。”
皇後緩緩點頭,她倒不是想留住什麽。說感情的話,她和皇帝之間更像親人。但這份親情,也是十分脆弱的。
有時候還抵不過一個美人的枕邊風。
“真沒想到,陛下這把年紀了,還會耽于美色。”駱太妃想起了先帝,也是這個年紀才寵愛自己的,果然天家的風流秉性是遺傳的。
這麽一想,駱太妃便看着那個身姿挺拔長身玉立的新郎官,那也是個皇家子弟,會不會也這般風流?
末了她搖搖頭,鄭佩雲擇婿的标準她很清楚,第一條就是不準納妾。
當然,外室更加不允許,一旦發現,不管如何都和離到底。
這樣的女子,當真是剛烈自強,離了男人也照樣精彩。
“太妃說的是。”皇後摸摸自己的臉,自從用了鄭佩雲給的藥之後,已經年輕了不少,但是男人要的并不是一件保鮮品,他們要的是新鮮。
“把這些夫人招呼了,咱們去看看佩雲。”
“好。”皇後想到鄭佩雲,心裏又燃起了希望,她的醫術那麽了得,肯定能讓太子妃懷上:“佩雲大着肚子,今兒個也夠嗆的吧。”
外院熱鬧的聲音,一切阻隔在喜房的門扇之外。
随着兩位本朝最高貴的女人到訪,屋裏重新熱鬧起來。三個女人又淚又笑地說着許多悄悄話,望着新娘子的嬌妍容顏,駱太妃和皇後心裏感概,仿佛又回到了自己年輕的時候。
初次嫁人,是否也懷着同樣的心情。
面對長輩的擔心,鄭佩雲卻噗嗤地笑了出來:“義母,皇後娘娘,您二位忘了,我又不是第一次嫁人。”
駱太妃和皇後面面相窺,然後十分尴尬,是啊,這姑娘早就嫁過兩次了。
“真好,還有一個多月就臨盆了吧?”皇後小心翼翼摸着鄭佩雲的肚子,面帶羨慕。
“皇後娘娘,您別擔心。”鄭佩雲看得出來,皇後時不時望着自己的肚子,滿眼都是擔憂和羨慕。她在擔心太子和太子妃吧:“若是不出意外,太子妃很快就能懷上的。”
“但願如此。”皇後笑笑,心裏安定了不少。
她們在此陪伴了新娘子許久,外面宴席散了才離開。皇後直接回宮,駱太妃要出去處理宴席過後的安排,這些都是她一手包辦。
“哎,我不是外祖母嗎?”駱太妃怎麽覺得自己才是婆婆,而不是丈母娘。
李奕果然喝多了,鄭佩雲給的解酒丸也沒有用,或者說本來有用,但是奈何被灌酒太多,他依然渾身酒氣地回來。
不過精神頭還十分清晰,知道自己是誰,現在在幹什麽。
進門之前,動作一頓,低頭嗅了嗅自己身上的氣味,然後轉身對身邊的小厮說:“先去客院沐浴。”
小厮明白李奕的意思之後,呆頭愣腦地點頭:“是,大司馬……”腦子裏唯一的想法就是,他們大司馬果然愛妻如命。
在客院沐浴更衣過後,身上的酒氣散了,李奕穿着輕薄的裏衣,一路回到正院的喜房。
“姑爺剛剛明明到了,可是又離開了。”蓮兒負責守門,她明明看見李奕的身影到了門前,但是突然轉身離開。
與鄭佩雲禀報過後,鄭佩雲猜測說:“大抵是臨時想起什麽要事?”
春兒說:“有什麽要事比郡主更重要?”
李奕推門進來,接着春兒的話說:“你說的沒錯,沒有什麽事兒比郡主更重要,不過,是不是該換個稱呼了?”
這樣突然出現的聲音,直接把屋裏的三個女人吓了一跳,他是什麽時候走進來的啊?
果然是武藝高超的人,走路從來沒有聲音。
“奕兒。”鄭佩雲笑了笑,見到他一身裏衣,就猜到了他剛才臨時走開的緣故:“你去沐浴了?何必大費周章,在這裏就行。”
“酒氣大,怕熏着你和孩子。”李奕沒有放過前事,瞅着春兒說:“以後喊夫人,不許再喊郡主。”
“是。”春兒和蓮兒被訓得不敢拒絕。
“行了,她們會記住了。”鄭佩雲好笑道:“不管喊什麽,我都是你的人,你難道還不清楚?”
李奕臉色緩了緩,隐隐帶着被順毛的笑容:“夜深了,我伺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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